169 愛而不得

羚見顧少清不動,腳步一晃,從後面攔腰抱住了他,臉貼在他的背上,調皮地摩挲。

他先是一僵,而後無比放鬆地轉過身,把羚拉進懷裡。

“如果寶貝有你一半明事理識大體就好了。”

羚仰着頭,眼眸晶亮晶亮地迎視着顧少清,“你對我的評價這麼高呀?”

男人的大手愛戀地捏了捏她的鼻子,“當然,也不看看你是誰的女人。”

羚捶他,“你太自戀了。”

“實事求是而已。”他一本正經。

夏日的陽臺上,身後是酣甜沉睡的稚子,懷裡是魂牽夢縈的佳妻,顧少清只覺得就連窗外的狂風暴雨,都變得溫和起來。

……

翌日一大早,顧少清就打電話給顧寶貝,卻是關機。

又打皇覺的,過了好久,皇覺才咕噥着接通,聽到問,迷迷糊糊地說:“寶貝呀,她在雍景天下,住在你媽家裡啊。”

皇覺說完才清醒過來,立刻追問:“顧哥,你不會懲罰寶貝吧?她昨晚上真嚇壞了,哭的眼睛都腫了,怕你打她,才跑到你媽那兒。”

“你怎麼能把寶貝送到她那兒?你不知道寶貝就是被她給慣壞的嗎?那麼大個人了,一點心眼都沒有,我都不知道她怎麼長這麼大的。”

顧少清忍不住發火。

那邊的皇覺連忙安撫,“顧哥,你別生氣,寶貝其實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兒,她只是……只是被保護過度了。”

“我覺得這樣也挺好,反正我們有能力讓她一輩子無憂無慮,對不對?何必爲難她呢?”

這話一出口,就聽到顧少清匪夷所思的一句冷笑,通話隨即被掐斷。

羚從浴室裡走過來,見顧少清神色陰鬱,“怎麼了?”

顧少清不答,心裡只覺得煩亂,但是一擡頭看到明媚燦爛的羚,什麼煩心事兒都跑到了腦後,“我抱抱。”

他朝她伸出雙臂。

羚卻旋身自衣櫃裡拿了衣服跑進了咚咚的房間,“不跟你磨嘰了,今天事情很多。”

顧少清看一眼空空如也的雙臂,很是寥落地縮回來。

忙碌的一天,很快過去。

羚新拍的電影《美女甄璇》晚上殺青,殺青宴上,各路記者雲集。

羚一直得體地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偏偏譚氏的譚子維竟也來參加宴席,位置還就在她的邊上。

“羚,你真是太美了。”

譚子維目不轉睛地看着羚,她簡簡單單地着一襲嫩黃色短裙,可卻美得清塵脫俗,清麗雅緻,無與倫比。

與之前念大學時,整日穿地攤貨,忙着打工賺錢,從不打扮自己的羚,判若兩人。

羚低頭看了看自己,莞爾一笑,“我沒什麼衣品,衣服都是我老公幫我挑選的。”

原本是殷勤奉承的一句話,卻沒想到她會這樣說。

譚子維的神色,閃過一絲僵硬,猶自不敢相信地盯着羚,“你和他真的複合了?”

她那麼輕而易舉地叫出了‘老公’兩個字,語氣柔和的像是柳絲,輕輕拂過人的心頭。

尚若顧少清在此,應該會非常自得吧。

心裡,不好受起來。

“嗯,千真萬確。”羚笑着點頭,大大方方的承認。

譚子維臉現黯然,眼底氤氳着陰鷙。

這時,有不少媒體記者朝着這邊拍照,羚有意與譚子維拉開距離,遂轉開臉,餘下的時間裡,未曾再跟他說一句話。

即使他有意搭訕,她也置之不理。

她的冷淡,令譚子維無法接受。

晚宴結束時,大家三三兩兩地散了,羚接受了一個小小的採訪,之後便往外走去。

“羚,我送你吧。”譚子維追上來,滿臉希翼。

羚笑笑,搖頭,“謝謝你了,我有專車。”

“再見。”

她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譚子維站在原地,看着水晶燈下那一抹窈窕婀娜的背影,感覺陣陣失落。

直到這時候,才真真切切地感覺到自己弄丟了寶貴的東西。

心裡,空空落落,難受得緊。

“子維哥,姐姐已經走了。”冷不丁的,一道溫柔似水的聲音在他身邊忽地響起。

回神一看,陶柔穿着襯衫窄裙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邊,柔媚的臉上滿是窺見一切的莫名笑意。

“你來談生意?”他挑眉問,對於經商,他還不得不對陶柔刮目相看,不到一年的時間,她就在房地產界打響了名頭,房子賣的很火爆,可謂日進斗金。

就連上次的工地傷亡事件,都被她悄然擺平了。

“是的,看我這身打扮,不就知道了?”她轉了一圈,笑意盈盈,忽地話鋒一轉,“聽說姐姐明天會和劇組人員一起去泡溫泉,子維哥,想不想去見見姐姐呀?”

譚子維皺眉,還不待他說什麼,陶柔嫋嫋婷婷地走了。

……

晚上。

待咚咚睡下後,羚打着哈欠,躺到一旁閉上眼就要睡去,卻忽覺氣氛不對,睜開眼,一下掉進顧少清深邃的眼底。

“明天我也去泡溫泉。”

羚驚訝地睜大眼,“你怎麼知道?”

他一臉你的事我什麼不知道的表情,弄的羚不高興起來,倒頭就睡下去,不滿咕噥,“最近太累了,想去放鬆一下,你去做什麼呀?”

他在她身邊坐下,大手,握住了她的柔荑,拉在掌心反反覆覆地握着,揉着,似乎愛不釋手。

“自然是陪你。”頓了一下,補充:“我已經訂好了酒店套房,比你們劇組高檔十倍。”

羚瞅着眼前男人英俊霸道的臉,他的臉終於恢復正常了,不再褪皮,他背後的傷也徹底好了,只是留下了一道難以磨滅的疤痕。

最近,他爲了她,其實也吃了不少苦,時常白天既要照顧咚咚又要工作,付出的甚至比她多。

“好吧,我們一起去泡溫泉。”

她乖巧的出聲,素淨的臉上表情柔和到不可思議,勾的某人忍不住低頭,攫住觸手可及的紅脣,一陣耳鬢廝磨。

片刻後,兩人都有些氣息不穩。

忘情時,正要更深一步,咚咚忽地開始哼唧,羚渾身一僵,倏地清醒過來,忙推開身上氣息粗重的男人,“咚咚要醒了。”

這幾天咚咚可能正處於生長高峰期,夜裡總是睡不好,時常哼唧,白天也是比較鬧人。

顧少清翻到一旁,重重地呼吸,調整了好半天才平息了呼吸。

“什麼時候才能恢復二人世界?”側身,看向嬌妻稚子。

羚見咚咚並未醒來,擡頭瞅了他一眼,“等咚咚長大了啊。”

顧少清眼一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表情肅穆起來,而後忽地對羚說:“明天上午帶你和咚咚去個地方。”

羚不知道要去哪,但見他神色凝重,自然而然同意了。

第二天上午,早飯過後,顧少清抱着咚咚來到院子裡,打開車門,把他安置在安全座椅上。

跟在後面的羚,見着,居然有點心疼起來,“這樣咚咚會不會難受啊?”

顧少清擡眼瞥了她一下,“他已經七個月了,坐的很穩了,又是個男子漢,難受什麼?”

羚鼓了鼓腮幫子,“我就是心疼他嘛,要不你開車,我抱着他?”

顧少清反對,“安全座椅比你抱着安全多了,快上車,別磨蹭了。”

羚哦了聲,坐到咚咚邊上,仔細去看他的神色,小傢伙東看看西瞅瞅,壓根沒她擔心的難受問題,心裡鬆了一口氣。

很快到了目的地,竟是一片陵園。

顧少清抱着咚咚,領着羚來到了顧奶奶的墳前,羚看見墓碑上慈眉善目的老奶奶,不知爲什麼突然覺得無比的難過,心裡酸酸的。

情不自禁就叫了聲奶奶,而後把手中一大束黃菊花放到她的面前。

“奶奶,這是咚咚,我和羚的孩子,您走時沒能看看他,現在我把他帶過來了。”顧少清徑直開口,冷峻的臉上有着無盡的遺憾。

“在您的保佑下,羚回到了我的身邊,我們一家三口團聚了,奶奶,您可以瞑目了。”

……

聽着顧少清絮絮的話,羚知道了顧奶奶的一些事,她蹲到墓碑前,伸手去擦上面的黑白照片,只覺得無限的敬愛。

兩人抱着咚咚又祭拜了顧爺爺,之後沿着石階往下走時,羚忽地說:“我去看看媽。”

顧少清一愕,“你記得?”

羚怔愣一下,點了點頭,“我好像記得。”

而後,她真的找到了鄧秀茵的墓地,墓地前居然有一束還未凋謝的波斯菊,在初升的太陽下,散發着獨特的光彩和香味。

“A市能買到波斯菊嗎?”羚感到奇怪。

他們剛剛特意去了一趟花店,並沒見到這種花。

“買不到,只能空運。”

羚不由愕然,“不知道是誰買這麼貴重的花來祭拜我的母親。”

“有可能是陶柔,或者你母親生前結交的達官貴人。”

太陽漸漸變烈了,兩人一邊說一邊離開了陵園。

顧少清先把他們母子倆送回家後又折去公司開會,羚一整天都是休閒,便和咚咚瘋玩,只到了晚上,在顧少清的提醒下,才收拾自己準備出去泡溫泉。

卻是捨不得咚咚,左叮嚀又囑咐,聽的張嫂耳朵都起繭了才留戀不捨地和顧少清一起出門。

溫泉度假酒店。

譚子維早早等在大廳裡,期待看到那一抹熟悉的曼妙身影,誰知見到她時,她竟和顧少清一起,兩人並肩而行,神態親暱,一出現,吸引了衆多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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