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男生女是自然概率,難道你重男輕女?”陶羚撇了撇嘴,沒有細看便退出了微信,手裡把玩着手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男女我都喜歡,着重男孩,是因爲奶奶,你該明白的。”
顧少清平淡的語氣在耳邊迴盪,陶羚降下車窗,看着外面的車水馬龍,繁華的路邊上不乏成對的情侶,也有帶着孩子的年輕夫妻。
在她的設想中,夫妻生孩子是雙方做好計劃和準備,自然而然的事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迫在眉睫地當任務一般完成。
“其實女孩兒更討人喜愛,我喜歡女孩,你該不會真認爲我重男輕女生氣了?”等紅燈時,顧少清停下,偏首,定定地望着發呆的陶羚。
陶羚搖了搖頭,“我知道的。”
顧少清哼笑一聲,“看來某人也是有所偏頗。”
他略微拖長語氣,很有深意的味道,陶羚轉頭一看,她扔在後座的那本《妊娠大全》不知什麼時候被他拿在了手裡,他修長漂亮的手指在頁面間翻飛,發現其中某頁做了摺疊,便打開看了一眼。
嘴角一翹,便似笑非笑的開口,頁面的獨立小標題上標着:生男生女的秘密。
陶羚臉色不禁紅了起來,伸手去搶,“我只是好奇,好奇,懂嗎?”
顧少清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嗯,好奇是好事,瞭解了真相纔能有的放矢。”
“我的都是一樣的,是你纔有決定男女的能力,好吧。”陶羚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說完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切了一聲,不理會顧少清隱忍含笑的俊臉,自顧自把給蘇橙的那份合同放到腿上拍了個照片發給她,問她要不要簽訂。
沒一會兒,蘇橙發來一條信息:“不籤。”
陶羚驚訝的問:“爲什麼?”
蘇橙很快回過來:“條款太苛刻,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整片自由,我纔不幹。”
陶羚靜了一下,這確實是蘇橙的個性,但她真想有個人能在影視圈和她作伴,便用力說服她,但蘇橙說不幹就不幹。
“你放心,有顧少清給你撐腰,在娛樂圈沒人敢欺負你,你儘管放心大膽的憑藉你的才華去闖,去拼,一定大有作爲。”
陶羚看着蘇燦難得正經的一行字,有些惋惜和小小的失落,以後,她和蘇橙相聚的時間就少了。
“那你呢?準備這樣一直隨心所欲下去?”想了想,回了條信息過去。
“嗯,趁我還自由的時候,我要好好享受。”過了半晌,才收到蘇橙回來的信息。
陶羚從上到下看了一遍,心有慼慼焉,而後逐條逐條刪了信息,顧少清瞄她一眼,“我不會偷看你們小女生信息的。”
陶羚纔不聽他講,刪完了把手機還給他時,卻發現他的手邊放着她的合同,“顧少清,你手太快了吧,這是我的東西。”
顧少清的目光注視着前方,只眉目微挑,“你要和藍獅籤-約?”
陶羚沒有一絲猶豫地點了點頭。
顧少清擱在方向盤上的大手驀然收緊,指關節泛出青白,“你想好了,你這一簽,十年之內不能公佈我們的關係。”
十年啊,好久了。
陶羚猶豫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顧少清的側臉冷起來,陶羚覺得他是不高興了,討好地把手伸過去抓他的大腿,他忽而嚴厲地瞪她一眼,“我在開車。”
陶羚悻悻然縮回手,“哦——”
經過一處公園時,車子一拐,進了一條寬敞的林蔭道上,陶羚訝異地回頭,她的那份合同被顧少清一揚手紛紛揚揚丟出了車外,她驚叫一聲,欲下車去撿起。
手臂卻陡然被他拉住,“安心只做我的女人,不好嗎?”
陶羚眼角直跳,顧少清英俊的眉眼近在咫尺,他逼視着她,目光悍然霸道,哪怕她露出一絲絲怯意就會立刻敗下陣來。
搖頭,斬釘截鐵的回答:“我要有自己的工作。”
顧少清性感的薄脣一抿,“你想拿回信捷,我幫你,你想打擊陶家人,我一樣會幫你,這樣也不行?”
陶羚依舊搖頭。
顧少清忽而低頭,用力地碾過她柔嫩的脣瓣,靈巧霸道的舌長驅直入,一陣翻天覆地的攪弄。
陶羚無法呼吸,像是一條離岸的魚,睜着佈滿水汽的大眼,朦朧地看着男人緊繃的俊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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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快窒息了,他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
陶羚第一時間坐直身子,憤憤地摸自己的嘴角,火辣辣的疼,這男人……下嘴也太狠了,就連口腔,都熱熱麻麻的,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惡狠狠瞪了他一眼,推開車門跑過去一張一張撿起協議,一陣風吹來,把最後一張紙吹出老遠,她跑的滿頭大汗才撿完返身回去。
走近車邊,一眼看到顧少清頎長的身軀閒適地靠在車身上,骨節分明的指尖夾着一隻燃燒的煙。
她氣結,走過去劈手奪了扔掉,“叫你不要抽菸的。”
顧奶奶說他小時候那次肺炎落下了毛病,空氣稍微不好就會不舒服,更何況是煙。
顧少清深瞳微瀾,鬱鬱蔥蔥的樹蔭下,亭亭玉立的女孩子,絕美的容顏,堅韌的個性……並不是他當初想象的伴侶形象。
可與他並肩在一起,卻又覺得莫名的安心。
“我抽不抽菸關你什麼事?”心裡知道,嘴上卻仍想深挖什麼。
陶羚不可思議的睜大眼,“你有健忘症,還是老年癡呆,剛剛不是說了爲下一代考慮嗎?”
顧少清眉目微蹙,稍稍靠近她,低沉冷淡的問:“就是爲了這個?”
陶羚心裡一悸,目光閃了閃,“那還有什麼?”
顧少清審視着她,面色冷了些,“我的下一代健康與否,跟你無關。”
“你瘋了,我是你孩子的母親,怎麼跟我無關?”她脫口而出,說完看到顧少清轉過了臉,流暢優美的側臉線條無端端瀉出一絲溫軟。
她若有所思的轉到他面前,居然看到他彎着嘴角在笑,不由氣憤地用手裡的合同去砸他,“你的腸子是不是黑色的,還是墨黑墨黑的那種。”
顧少清面色淡淡,燦然的目光瞟了眼合同,“信不信我把它燒了?”跟他搶老婆的東西,他看見就想毀了。
陶羚嚇得倒退一步,嘴上大喊大叫,“你能不能別這麼霸道啊,我也想有我自己的事業啊。”
她很想努力,努力站的更高……
以前只是有個模模糊糊的想法,可這個想法最近愈來愈清晰,她決心非要做出一番事業,不但是爲了自己,也是爲了他,
爲了更好的自己,與他並肩而立。
……
夏末的微風,涼爽宜人,傍晚的夕陽只剩最後一絲。
顧少清懶懶的向陶羚招手,陶羚徐徐踱步走至他身邊。
陶羚注意到夕陽拉長了他們的影子,她靠近他,重疊在一起,他的長臂朝她伸來,她沒有躲避,腰身一軟撞進了他寬厚的懷裡。
“你幹嘛?”
“不明顯嗎?”顧少清答。
“什麼啊?”陶羚窩在他的懷裡,滿是不解。
“就是……抱一抱。”
男人的聲音很輕,很輕,輕的微風一吹,便消散了。但陶羚有幸聽見了,有些僵硬的身子不自覺鬆弛,臉蛋,埋進了他的胸口。
她聽到他心臟強有力的跳動聲,一下,一下,透過薄薄的襯衫傳進她的耳朵裡,他的氣息包圍着她。
頭頂有鷓鴣鳥在叫,有嘰嘰喳喳的麻雀飛過,有蝴蝶環繞,但最令她感動的是他的心跳聲,是生命,是力量。
是一個男人。
而現在這個男人,在抱着她,堪稱溫柔。
足足有一刻鐘,顧少清放開她,“我們先去一趟醫院。”
路上,顧少清把檢查會診的結果告訴了陶羚,陶羚沉重起來,國際專家教授得出的一致結論是顧奶奶已經過了最佳的手術治療時間,只能保守治療,通過專業的護理,能讓顧奶奶減輕痛苦並多活幾個月。
“那奶奶知道結果嗎?”
顧少清面色緊繃,看樣子是不知道了。
“還是不知道的好,剩下的日子裡,我們盡力讓她過得快樂。”
“對。”顧少清簡單答一個字。
頓了一下,補上一句:“但最大的安慰劑還是完成她最後的心願。”
“我們不是已經在努力了嗎?”
顧少清忽地定定看她一眼,“還不夠,晚上繼續。”
陶羚白了他一眼,紅着臉到了醫院。
顧少清報喜不報憂,顧奶奶的精神起來不錯,跟顧爸嚷嚷着要出院,顧爸不同意,便跟顧少清訴苦,顧少清卻是堅持,“再住三天休養休養,到時如果醫生同意,奶奶就出院,好不好?”
顧奶奶見好就收,立刻答應了。
他們陪了一會,顧爸爸便叫他們回去,走到外間時,看到顧媽領着傭人聲勢浩大地走了過來,一眼看到氣氛和諧的顧少清和陶羚,臉色難看起來。
“你們這是去哪?”
“回公寓。”顧少清的語氣略顯冷淡,看得出跟顧媽很疏遠。
顧媽皺眉,看向陶羚,語氣帶刺的說:“老夫人生病,家裡的傭人忙的團團轉,你還有閒心到處跑?”
陶羚微怔,什麼時候她也需要過問顧宅的事務了?
顧少清哼笑一聲,“顧宅亂成一團,那是因爲母親大人您不會指揮罷了,現在卻責怪羚,不覺得不妥嗎?”
“哪裡不妥?既然你娶了她,她就是顧家的少夫人,身爲少夫人爲家裡做點事難道不應該?”
聽見顧母說陶羚是少夫人,顧少清眉目一鬆,“是應該,不過她有自己的工作要做,空下來還要照顧我,沒空,就麻煩母親大人您稍微擔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