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三個小時,醫生從病房裡出來,看着門口的那些人,“請問誰是病人的家屬?”
這個世界上,樑朵拉已經沒有家屬了,唯有厲天鐸是她最親的人。
“我是!”厲天鐸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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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導演等人因爲礙於情況緊急,他們一直以爲樑朵拉是厲天鐸的弟媳婦,再加上樑朵拉又是厲天鐸手下的員工,如果她出了問題,厲天鐸也脫不了干係,所以,都沒有在意厲天鐸這句話。
“病人的情況有些嚴重!”醫生說道。
厲天鐸的腦子又是“嗡”地一聲,“怎麼個嚴重法?”
“該做的我們都已經做了,如果她造化好,明天之前能夠醒過來,就沒有問題,可是如果醒不過來的話,那這一輩子恐怕就-----”剩下的話一聲沒有說出來,不過厲天鐸卻能夠明白,下半輩子不是全身癱就是下半身癱了!
有一種絞痛在他的心中纏着他,他悲痛,傷心欲絕,一句話也不想說,現在樑朵拉剛剛動完手術,還不能探視,他無力地坐在了椅子上,手扶着額頭,筋疲力盡地對着林導演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裡可以的!”
“總裁----”林導演說道。
“回去!”
林導演看到總裁主意已定,便什麼也沒說,示意幾個工作人員都走了。
本來走廊裡就沒有陽光,厲天鐸一直保持着一個姿勢很久很久了,直到護士來叫他,“請問是樑朵拉的家屬麼?”
“我是!”他擡起頭來,聲音沙啞地說道。
“可以進去看樑朵拉了,不過千萬不要給她餵食!”
“好!”
他走進了樑朵拉的病房,聽護士說朵拉是腰部還有腿部受傷,很嚴重,看着她安靜地躺在病房裡,他彷彿經歷了一場很大的災難,現在,他和她終於又在一起了。
只是,她不知道而已,又或許,這一輩子,她都不可能知道。
想到這長長的一生,以後都可能不再有她的陪伴,他的心中便有了一種生不如死的感受。
他的朵拉,他的朵拉----
眼淚不知道何時溼潤了她的眼光。
醫院病房裡的燈很溫暖,卻不是很明亮,因爲考慮到病人的休息,所以,厲天鐸只能看到樑朵拉圓潤的臉上有着昏黃的燈光,顯得她那麼安靜,那麼嫺淑。
厲天鐸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握着她的手,這一刻她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的,即使她醒了,這一刻的事情,她也不會知道。
拿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臉上摩擦着,喃喃自語道,“朵拉,朵拉,你可捨得離開我?”
樑朵拉的手竟然是溫熱的,像如常那樣,軟軟的,給了厲天鐸很好的觸感。
他的一滴淚掉在了樑朵拉的手上,又想起樑朵拉的點點滴滴,第一次見到她,是在一個秋日,謝雲天對她不軌,其實,那時候的厲天鐸已經看到樑朵拉了,只是他沒有放在心上,只是那驚鴻一瞥,就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後來呢,後來是在杉木的公司。
如果此生沒有遇見你,人生該是多麼無聊。
厲天鐸一直握着樑朵拉的手,在他的臉上摩擦,她的手現在還沒有知覺。
原來,每日和自己不離不棄的人,如今與自己近在咫尺卻是遠隔天涯的時刻是這樣難受。
門輕輕地被推開,厲天鐸都沒有注意到。
陸宜杉站在那裡,她臉色還是蒼白的,睡了一下午,傷勢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卻看不見厲天鐸的身影,醫生說是厲天鐸送她來的,可是卻始終看不見厲天鐸的影子。
她到處找厲天鐸,終於在這裡找到了他。
而牀上躺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樑朵拉。
她狠狠地咬了咬牙,本以爲樑朵拉是純良之輩,還曾經給她開解過思想,讓她和厲天鐸好好的,她差點把樑朵拉當成了自己的閨蜜了。
原來,世上最讓人心寒的也是自己的閨蜜,她奪了自己的男人。
“是她麼?”陸宜杉輕輕地開口,看着厲天鐸握着樑朵拉的手,長久地不鬆開,他甚至爲了樑朵拉掉了眼淚,她從未看過厲天鐸掉眼淚的,這麼一個鐵錚錚的男人,竟然爲了一個小女孩而掉淚-----
陸宜杉無聲地冷笑一聲,原來她歇斯底里地想要找的人,竟然近在眼前。
厲天鐸一直沒有出聲,似乎不屑於回答陸宜杉這個問題。
陸宜杉就這樣站着,也不知道爲什麼,好像沒有了爭吵的力氣,過了一會兒,回了她的病房。
厲天鐸通知了樑朵拉的同學曾夢,拜託她第二天照顧一下樑朵拉,因爲找別人照顧樑朵拉,厲天鐸真是不放心,他要回公司去一趟,處理一下這件事情的善後,因爲林導演和他說,監控錄像已經調出來了,是魏嫣然。
厲天鐸冷冷地一下,他早就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是人爲地破壞,厲氏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發生過威亞斷掉摔傷人的事情,爲什麼偏偏這麼巧,是樑朵拉?而且今天上午還好好的,下午卻有事情了?
他想知道是誰和樑朵拉過不去。
厲天鐸的辦公室裡,他的電腦正在播放着那段視頻,魏嫣然走了進來,她不知道攝影棚裡還有錄像的,她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她怎麼會幹這種蠢事?
整個下午林導演對她都是一副看小人的樣子,她一下子在公司裡爆紅了。
“魏嫣然,你和樑朵拉有恩怨?”厲天鐸問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儘管渾身都在顫抖,可是魏嫣然還是在狡辯。
厲天鐸又是冷冷地一笑,嘴角那股冰冷的寒意足以讓身邊的人不寒而慄。
魏嫣然也看到了,她不知道樑朵拉怎麼樣了?聽辦公室裡的人說,她還沒有醒來,有高位截癱的可能,她沒料到是這個結果,只想教訓教訓她的,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不過想到樑朵拉以後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她心情又莫名地好起來,就是該讓她受點教訓,憑什麼所有的好事都讓她佔了?
“你割斷了繩子,難道不是爲了害她?”良久之後,厲天鐸說道。
“我不知道是她要拍攝,我割斷繩子是爲了好玩,我從沒有見過威亞,所以想看看到底會是個什麼樣子?”
“那你的意思是你要殺人就不是蓄謀的了,而是因爲不知道會害死人而不經意的是麼?”厲天鐸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魏嫣然,他以前就覺得她心機極爲成熟,想不到今天,她不是成熟,而是相當圓滑,她這是在推卸着自己的責任。
“我根本不知道朵拉------”
“夠了!”厲天鐸拍案而起,這是對一次,他對一個女人如此沒有耐心,看着眼前的魏嫣然,如此惡劣,“警察在外面等着你,你現在是故意傷人,不要和我說了,去和警察說吧!”
魏嫣然的臉當時便變了蒼白,她怎麼可能去坐牢?怎麼可能?
她只是覺得這是她和樑朵拉的事情,怎麼可能觸犯法律?
警察已經進來了,問道厲天鐸,“帶走嗎?厲總。”
厲天鐸點了點頭,他不想和她再費口舌。
魏嫣然在和警察掙扎着,“你們憑什麼抓我,放開我!放開我!”
可是,即使她再心機純熟,體力上也拗不過警察的, 最終還是被警察帶走了,上了警車。
厲天鐸處理了魏嫣然的事情,去了醫院。
曾夢在和樑朵拉說着話,“朵拉,你快醒來啊,快點醒來,你看看你把厲總都急成這個樣子了!”
口氣喃喃的,彷彿存了一種心思,明明知道朵拉不會醒過來的。
她想去打一桶熱水的,可是想起厲天鐸說起讓她寸步不離地守着兩度啦,因爲樑朵拉現在沒有直覺,如果有人,他指的是陸宜杉要乘虛而入,樑朵拉是半分反駁的能力也沒有的。
可是,曾夢真的很渴啊,她站到門口看了看陸宜杉的病房,她的病房在三樓,樑朵拉的病房在二樓,她怎麼可能會下來害樑朵拉呢?厲總有些杞人憂天了吧。
想了想,還是很渴,便拿着暖水瓶走了出去,暖水瓶就在這一層,打水很快的,她一會兒就回來,可是,到了打水的地方,水還沒有開,曾夢就等着,忽然心裡就焦急了起來,心咚咚地跳起來,她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可是心裡就是放不下----
腳步急匆匆地又折返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