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上路,在路上走走歇歇,這一日終於來到武夷山
途中,上官赫飛每日精心上藥,婉兒的腳已好得差不多,不過爲了一個原因,她還是和上官赫飛共乘一匹馬,裝作腳傷仍未愈的樣子。上馬下馬,進進出出仍由上官赫飛抱來抱去。
被人呵護的感覺真是好,尤其這個精心呵護她的人是有帥又酷的上官赫飛。看他平日裡總是嚴肅冷峻的樣子,在給她上藥時卻溫柔備至,眼中流露出的那一絲柔情總是讓她怦然心動。
“我來給少爺上藥吧!”嫣然也屢次提出給婉兒要上藥的請求,都被上官赫飛拒絕了,他要自己親力親爲。對把她抱來抱去也毫無怨言,當然婉兒就更無怨言,相反還在盼望這樣的日子再久一點,可以一邊欣賞沿途風景一邊舒適地呆在那寬闊的懷抱裡。
然而武夷山畢竟到了!她感覺上官赫飛的身子有些繃緊,她隱隱感到——一場動人心魄的較量就要開始了!
“武夷山到了!”一莫展目悠悠望去,眼神猶如一泓秋水寧靜,絕美的臉上波瀾不驚。那一夜已經和上官赫飛商量好營救寺內衆僧的計劃,面對即將到來的較量,他雖然有些緊張卻滿懷期望。佛雲:隨心,隨緣,隨性,他相信既然有緣遇到威名赫赫的上官赫飛,便是碧雲寺衆僧的緣分。隨緣隨性,自不必再擔憂。
衆人聽得武夷山到了,都不約而同擡眼望去,只見羣峰林立,雲霧繚繞。此前剛好下了一場小雨,雨後初晴。白茫茫的煙雲,彌山漫谷。風吹雲蕩,起伏不定,猶如漫天的波濤,在這波濤中隱隱露出遠處的高峰。羣峰點點,像婉約的仙子若隱若現……
陸汝吟本是風流才子,見此美景不由詩興大發,搖扇吟道:“峰巒萬里重重碧,雲海霞光相映間。九曲青溪飛翠浪,千巖削嶺立晴天。喜聞流水伴林濤,疑奏瑤琴是洞仙。不羨榮囂車馬市。浮生常願山中眠。”(注:瀟灑的陸汝吟自從在黑衣人地伏擊中失去摺扇後,總覺得舉手投足間少了點什麼。終於在途中的路旁的茶攤上,看到一個流着鼻涕的小屁孩子手裡有一把摺扇,趕緊甜言蜜語高價買下。雖然摺扇看起來有些破舊;雖然據那小孩子地描述。這把摺扇是從叔父的表哥的大嫂的兄弟處輾轉所得,來歷似乎有些蹊蹺。但只要是把扇子,是個道具就夠了!)
“好一個浮生長願山中眠!”上官赫飛放眼遠眺,也不禁感嘆出聲。說話的時候摟着婉兒的手不由自主就略略緊了一緊,似乎覺得長願山中眠也要有懷裡這個柔軟的身子相伴,纔不負此生。
“少爺,好美地景色啊!”嫣然已和婉兒嘰嘰喳喳鬧成一團,其間還夾雜着一隻鳥的尖叫:“美景美景!”
“碧雲寺便在那縹緲之處,山巒之巔!”一莫伸手指向東南角的最高處,山風吹來。月白的僧衣飄飄,瑩潤如玉地臉上浮現出一抹絕美的笑容來。
“名山大川。寺廟道觀,歷來是汝吟必到之地……”陸汝吟搖搖摺扇瀟灑笑道。
一飯等幾個假和尚的臉色立刻就有點緊張。
“我家公子最是信奉佛教。每每逢廟必拜。而且最喜捐贈香火錢,出手也大方得緊!”婉兒瞟了眼假和尚的臉色。不失時機補充。接着又笑道:“公子,上次你去參觀那個什麼烏龍寺捐了五千兩銀子,後來那寺廟還給你刻了一塊碑呢!”
“有錢人,有錢人!”麻煩得意洋洋,似乎這一切都是真的,而且那銀子竟是從它口袋裡拿出來的似的。婉兒不由在心裡偷偷笑,決定任務完成後好好獎勵麻煩一番,花生米費錢,至少要捉幾隻蟲子犒勞犒勞。
陸汝吟謙虛笑了,摺扇搖得優美無比,笑容也越發優雅,“區區五千兩銀子,只是聊做功德,烏龍寺住持刻碑記載,其實倒大可不必!”這樣的氣勢,充分體現了一個貴公子花錢如流水,視金錢爲糞土的瀟灑。
表演盡善盡美,言談中金飛銀跑,怎不叫人起了綠豆眼!一衆假和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彷彿都看到一萬兩銀子在向他們招手,一飯立刻熱情笑道:“歡迎陸公子,不……陸施主到碧雲寺上香!”
心裡惡狠狠想:一旦銀子到手,就送你上西天。
一飯雖然漢語說得流利,到底強盜本色,不熟悉佛門碣語,說出來的話不倫不類,自己也覺得多說會露餡,於是向一莫偷偷打了個眼色,示意一莫出言邀請陸汝吟。
一飯等假和尚地的反應俱在預料之中,一莫心裡暗暗欣喜,臉上卻毫不顯示出喜色,相反還卻皺了皺秀眉,沉吟道,“碧雲寺最近法事甚多,恐怕不妨便留宿客人!”
“師弟,你怎麼忘了師父地教育,凡是信佛的,我們都要熱情款待。”到嘴地肥肉哪能讓它飛掉!一飯頓時有些着急,趕緊使出殺手鐗——擡出一莫地師傅!
一莫看他一眼,轉頭向陸汝吟淡淡笑道:“碧雲寺乃是千年古寺,香火十分靈驗,還請陸公子前去用些齋飯歇息一下,藉此機會也感謝赫施主救我師兄弟之恩!”
“哎喲!”婉兒恰巧就在這個時候揉着腳裸叫了一聲,聲音裡充滿痛楚。
“是啊,是啊!”一飯忙附和一莫,又見婉兒正皺着眉頭看着腳,忙補充道:“你看,赫兄弟腳傷未愈,路上行走也極爲不便。不如休養幾天,也好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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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古寺……”陸汝吟遙望雲中片刻,向上官赫飛道:“過寶寺而不拜,是爲不敬也,不如我們去拜拜……”
一飯等假和尚的眼中已經流露出掩飾不住地得意來。
卻不料上官赫飛搖搖頭,“公子!”上官赫飛鄭重道:“貨物丟失,如不盡快趕去買方說明情況,恐怕會影響陸家的商業信譽!”
“耽誤幾天有什麼關係!”陸汝吟面色開始不悅。
“大哥,我的腳好痛,我想歇歇!”婉兒也皺着眉頭,疼得滿頭大汗的樣子(要知道此汗水可來之不易,那可是她藉着疼痛彎腰的機會藏在上官赫飛的臂彎裡偷偷搞了好一會兒才抹上去的)。
一飯等假和尚眼睛盯住陸汝吟和上官赫飛,期待着羊入虎口,期待着一萬兩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