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迎戰!
楚雲霓的這個決定讓所有的人都怔住了,隨後,從來不對楚雲霓發怒的顧蕭,也在這個時候,顧蕭第一次僭越了身份,親自將楚雲霓轟下城樓,自己帶兵前去。
兩軍交擊,又是一場慘烈大戰,楚雲霓在這城裡面,聽着城外廝殺的聲音震天響徹,“顧蕭,這麼打下去,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呢?”
她只想儘快的解決這一場戰爭,以她一人的力道,去阻擋青冥那邊的攻勢。楚雲霓知道,這一場戰役,獨孤翊宸也肯定在那裡面。
如果顧蕭肯按自己所說的那樣,自己一身迎了上去,是生是死,她就不相信獨孤翊宸真的那樣心狠……可是,顧蕭卻是一力迎戰了。
既然如此……
楚雲霓兀自一個人再次朝着城樓上面登去,孤身一人站在這城樓上,眼看着下面戰況正急,她心一狠下來,忽然朝着身後的金鑼敲響。
鳴金……
戰場之上,正廝殺得正酣的顧蕭也錯愕住了,駿馬跨過倒地的屍骨,血肉橫飛,飛濺身上鐵甲,他回頭朝着城樓上的方向望了過去,但見那城樓上面的蹤影依稀可見。
“雲霓,你瘋了?”顧蕭在這亂軍的廝殺之中忽然衝聲大喊了過去,雖然,他也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楚雲霓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聽得到的。
也因爲楚雲霓的鳴金收兵,邑軍一時之間大亂,在驟轉不過來的這一刻,傷亡慘重。
顧蕭沒有辦法,楚雲霓的金鑼聲音還在繼續着,顧蕭知道現在士兵的士氣已然被影響,再不收兵的話,只怕會全軍覆沒在這裡。
故而,顧蕭長長的一聲“收兵”的命令響起,在這亂軍之中響徹,帶着身後的士兵忿然迴轉,皇叔見到這種情形,也不知道楚雲霓到底想搞什麼鬼。
但是以眼前的這種形勢來看的話,追殺上去的話,顧蕭身後措手不及,定然這能夠有一場大勝,故而皇叔衝在最前頭,帶着身後的士兵衝將上去。
只見城樓上面的楚雲霓,在見到皇叔朝着顧蕭追趕過來的時候,她不禁勾脣一笑,隨後朝着下面守城的士兵高喊,“打開城門,不但要顧將軍進城裡來,也要皇叔進城……”
這一次,她非得要置之死地而後生,從此杜絕了青冥攻打邑城的念頭。
果然,皇叔帶着這一支戰隊衝在顧蕭的身後,與顧蕭前後追趕着,孤軍深入,皇叔也求勝心切,即便知道楚雲霓不會無緣無故的鳴金收兵,但是……戰事也不能再拖延了。
皇叔一路追趕着到城門口的時候,卻見顧蕭已經進城,但是皇叔帶兵追到城樓下面的時候,在城樓上面的楚雲霓卻是搭弓拉弦,朝着城樓下面的皇叔射了過去。
弓箭帶毒,在朝着皇叔射過去的時候,皇叔躲閃及時,用自己的手接下了這一支羽箭,側眼看去,那羽箭上喂着毒,閃着藍色的寒光。
皇叔冷哼一聲,將那羽箭扔下,“我就知道,你絕對有詐,想取我性命,就等我將你生擒吧,我的皇侄女……”說罷,皇叔策馬繼續朝着城內衝了進去。
一路廝殺回城,顧蕭也不知道楚雲霓這樣折損自己的兵馬到底想做什麼,他只知道引狼入室的話,皇叔只要進了城,和外面的獨孤翊宸遙相呼應、裡應外合的話,到時候邑城被拿下的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見楚皇叔衝了進去,下馬一路廝殺着,一路朝着城樓上面的方向追了過去,身後,青冥的大軍源源不斷的涌進城裡來,城裡的百姓哭喊連天。
又一次城門失守的戰況……
城樓上,楚雲霓依舊站在那裡,在看到皇叔登上城樓來的時候,她很是滿意的笑了一笑,隨之拿着自己手上的弓箭,在皇叔登上城樓來的時候,她又一箭射了過去。
皇叔手上的長刀擋住了那羽箭射過來,他連聲大笑着,“我的好侄女,真沒想到你竟然親自斷送了你的邑城,你這樣的做法,和當初樑晉嶸襲擊你父皇,親自打開城門的做法有什麼區別?”
聽着皇叔的話,楚雲霓卻是冷笑一聲,“區別可大着呢!”她嘲諷着道:“哪怕如何,我都和邑城共存亡,哪像皇叔爲了區區一個女人,背家棄國……”
這一句話,讓皇叔的臉色驟然變了起來,橫着手中的長刀,“你找死……”豁然朝着楚雲霓的方向刺殺了過去。
但只見楚雲霓站在當處,依舊是訕笑着的,似乎等的就是楚皇叔這一刻的暴怒。
忽然,皇叔只覺得不對勁,楚雲霓這樣子,就像是故意要引自己去殺她的,現在千軍萬馬在前,而他們兩人就在這城樓上面,一舉一動都盡在眼中。
而此刻在城樓下面的獨孤翊宸,更是將眼光注視在這城樓上面。
皇叔一下子像是明白了什麼似得,“你想借我的手挑起和君上之間的仇……”皇叔一下子想明瞭這一點,在臨近楚雲霓的那一刻,豁然將手上的長刀一縮。
他是想殺楚雲霓不假,只要殺了楚雲霓,一切的禍端也全部都結束了。
可是,卻不是在這個時候殺,特別是在獨孤翊宸的眼前殺她,皇叔知道楚雲霓對於獨孤翊宸來說相當於什麼,殺了她的話……獨孤翊宸會發瘋的,那麼他辛苦維持下來的局面,就付之一炬了。
“皇叔,你喝着邑國的水長大,如今卻親自帶兵打進來,不管你能不能得到邑國城池,到頭來你只能做楚室的罪人,哪怕我是殺了你,也不過分……”說着,楚雲霓見皇叔手上的長刀收住了,楚雲霓卻也是兀自從身邊拔出弓箭,用以當做進攻的武器,朝着皇叔攻擊過去。
哪怕楚皇叔不想在這個時候殺了她,可是,自己要是能夠在這個時候殺了皇叔的話,也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
羽箭單薄,豈是皇叔的對手,被皇叔一刀格擋了下去的時候,“啪”的一聲羽箭斷了,楚雲霓也落了下風。
然而,就是在這樣兩廂對峙的時候,拉近了兩人的距離,皇叔手上的長刀赫赫,也僅僅只是此一刻,楚雲霓卻是將自己的胸膛迎上了皇叔的長刀末端。
她故意用自己的身體朝着長刀的末端刺去,痛楚撕裂了肩頭的骨骼,在這個時候,她一聲痛呼聲出,在這城樓之上,和着城樓下面的廝殺聲混合成一處。
城外,遠遠的看去,皇叔的長刀貫穿了楚雲霓的身體,獨孤翊宸一時之間雙目圓瞠,“雲霓……”一聲大呼的聲音過後,瘋狂了似得策着身下的駿馬朝着城樓的方向奔騰而去。
此刻,眼前身後的千軍萬馬,他盡不放在眼中,唯一落在眸裡的,只有城樓上的那個女子。
長刀貫穿過肩頭的血肉,鮮血順着長刀的弧度滴落在城樓的青磚上,帶着刻骨的痛,也帶着得意的笑,楚雲霓緩緩的將身體朝着皇叔的身前挪去。
每挪一寸,長刀便貫穿得更深,“皇叔,你中計了……”她狡黠的一笑,湊在皇叔的耳邊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