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雋能動了,弘雋在親自己!
只是他的親吻爲什麼不像平常一樣淡然清俊,卻是很用力,好像帶着某中懲罰。
他爲什麼要懲罰自己呢,自己明明救了他啊。
唐曉現在腦子裡亂的漿糊一樣,唯一一點兒的思考能力還都沒想在正事上。
甚至都忘了,此刻一牀被子下,兩個人。孤男寡女,一個沒有穿衣服,一個只穿着肚兜、褻褲,和赤裸也差不多。兩人激烈的擁吻,而下一步又該要發生什麼。唐曉都一點沒有自知之明。
只知道,弘雋的一隻手固定在她的後腦勺上,讓她的脣不能偏離他的。只知道,一雙還略有涼意的手不知何時爬上來。只知道,身上人的呼吸又變得急促起來,胸口又開始劇烈的起伏。
唐曉後知後覺,腦中靈光乍現。
該死的,他又犯病了!
唐曉也來不及想,他們兩人怎麼會到了這一步,滿腦子都是他又犯病了!犯病了!
也不知哪兒來的潛力,竟然一把將弘雋推翻在牀裡。一下子坐起來,就去找銀針。這一次,銀針出手極快,位置奇準,唐曉只能再一次說,人的潛力無窮大。
弘雋被唐曉兩根銀針紮下,呼吸慢慢平穩,又全身僵硬,一動不能動了。但他一向清淡的眼睛,這一次卻是恨得真是想殺人了。
這女人是傻還是怎麼地啊?他如此動情,甚至什麼都想不管不顧的要了她的時候,她居然以爲他是發病了,用銀針生生定住了自己。可憐昂然挺立的局部就那樣被生生遏制住,老實的服帖了。
弘雋呼吸正常了,唐曉鬆一口氣。纔想起現在自己姿勢實在是不雅。
訕訕的抓着頭髮從弘雋腰上下來,“那啥……我不想……”
“我想。”弘雋的的慾火被扼殺了,但心火卻是越燒越旺。不由得咬牙冷聲吐出兩個字。
“你想?你想什麼?”唐曉好奇的俯下身,才能看到弘雋模糊的一個輪廓。
“我是想殺了你!”弘雋磨着牙齒。
唐曉嚇得一下子縮到牀腳,結結巴巴的說道:“那什麼……事情有緩急,我……我冒犯你不是爲了救你麼?再說,再說……我們都已經授受不清,不清不楚了。就……就騎在你身上一下,不算掐死大罪吧?”
弘雋看着唐曉的膽怯,閉眼,重重吐口淤積在胸的悶氣。
這女人平時看着又精又靈的,怎麼一到關鍵的時候就犯傻啊。
深呼吸,再深呼吸。他不能生氣,再生氣,說不定一會兒就真的氣犯病了。
唐曉看着弘雋吸氣吐息十幾次,越發的不敢往他跟前靠。甚至在牀頭的衣服都不敢去撿來穿上。
“過來。”好一會兒,弘雋的聲音又變成以往的微風拂面。
唐曉又往牀尾靠了靠,是決計不敢真的過去的。因爲吃不准他突然的情緒改變是不是在蓄積待發。
“我好了,過來把針給我拔了。”弘雋嘆口氣,聲音又軟了三分,還透着無盡的無奈。“你的一根銀針扎錯穴道了,我現在全身麻痹一動不能動。”
啊?
唐曉急忙過去,湊上前瞪着眼睛仔細看。果然一根銀針本來要扎到肺腧穴的,結果扎到天魂上。天魂是全身麻痹的,當然是一動不能動了。
唐曉羞愧難當,急忙把針拔出來。小心翼翼的收好,就怕弘雋能動了之後,突然爆發,一個爆慄砸下來。自己非死即殘。
正在心思惴惴之時,卻不想弘雋伸出一條手臂,把正坐着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的唐曉拉着,按到自己懷裡。
唐曉不知道怎麼個情況,就想掙扎。
弘雋似乎很不爽,手上使勁,又把她往懷裡按了按。
唐曉不敢動了,渾身直挺挺的木頭一樣,也不敢換一個舒服點的姿勢。
弘雋不說什麼,唐曉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對。
兩人就這麼用一種詭異的姿勢,在詭異的紗帳裡,相擁好一會兒。
不得不說,唐曉的心是足夠大的。就在這樣的環境下,她居然打着哈氣泛起了瞌睡。
其實這也不願她,誰叫一夜驚恐,如今心思放下。而弘雋的身體又這麼暖,溫度適合。誰叫他的身上有一股清淡的木棉花花香。這種香本來就有安神的作用。
“困了?”頭頂山,驀地傳來小聲詢問,好像聲音大一點,就會嚇着她一樣。
“嗯,有點。”唐曉瞌睡一來,神經思維什麼的就慢半拍。也便不那麼害怕了,還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又往弘雋的懷裡靠了靠。
“那睡吧。只是以後記住一點,不準穿成這樣就隨便給別的男人看。”弘雋嘆口氣,只能又把手臂緊了緊,不放心的叮囑一句。
“小氣,又沒光着……”唐曉打了個哈氣,不滿意的翻身把後背給弘雋。
“你!”弘雋想教訓不聽話的小女人,又看她犯困實在可憐,便也忍下了。
過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又說了一句:“以後逃命看着點路,你沒有內力,是不能把牆生生撞開個豁口的。”
懷裡的女人這次只是不耐煩的動動肩膀,連句哼哼也沒有了。
這就睡了?
弘雋很是傷自尊的摸摸自己完美的皮囊。她不是迷戀自己麼?怎麼現在自己都一絲不掛的摟着她了,她卻睡得好像個豬。
給懷裡的女人輕輕翻一個身,動作小心的自己都陌生。讓她的俏臉枕着自己的手臂,讓她的腰身完全貼合自己的身體。溫暖,滿足。好像這麼多年的空虛都一掃而空,完全不曾出現過一樣。
唐曉,我該把你怎麼辦?
你是上天派給我的一枚棋子,可我卻犯了大忌,對棋子動了心。
不對,自己是有心的麼?
即使有心,也是心繫江山,圖謀計劃的雄心。而溫香滿懷,繾綣紅帳,這樣的日子自己是不配擁有的吧。
弘雋嘆口氣,心裡明知道懷裡女人有一天一定會離自己遠去。可是手上,卻又使勁的把她往懷裡禁錮着。很想這一刻,把她直接揉進骨血,讓她永遠是他的。
一夜無眠,天便露出魚肚白的顏色。
弘雋戀戀不捨的又一次親吻唐曉的額頭。狠心起牀,把殘落一牀的衣服穿上。開啓後窗的時候,想要回頭看一眼,卻只能牙一咬,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裡。
弘雋回到惠勝殿。臥室裡,韓楓和黑虎正在急的團團轉。一見弘雋安全回來,皆是大喜。
“王爺,您可算回來了。”黑虎卸下一身的戒備,首先迎上來。
弘雋輕點下頭,看着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韓楓,“算準了你昨晚會回來。”
韓楓悻悻的伸手把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下來,揣到懷裡:“若是算錯了我回來的時間,看昨晚侍衛搜刺客的時候誰幫你隱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