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看似很戲劇性,可它就是那麼理所當然的發生了,沒有多少意外,也沒有什麼讓你覺得意外的徵兆。
春節來臨之前的這個城市,充滿了溫馨歡樂,鞭炮,煙火,霓虹,燈紅酒綠,讓人眼花繚亂,天空依舊下着雪,這個大團圓的前一夜,雪還那麼的大,然而冷阻止不了人們對節日的熱情,相反,雪這純潔的物象給忙碌了一年的人們帶來了額外的樂趣,小孩們在雪地奔跑着,打着雪仗,堆着雪人,偶爾還有開過的的士,那會是哪個勤勞之人亦或是一個好心的想要與人方便的的哥呢,大街上張燈結綵,年味的氣氛已經被充分的表現出來了,不時還有一些情侶相互依偎着,走在軟綿綿的雪地上,冰冷的雪地中,是愛情浪漫彌散出了溫暖,在街邊,有一排小帳,下面冒着熱氣騰騰的團圓煙霧,有很多的客人正搓着手等着吃這暖心窩的美食了。
紫衣挽着葉虹飛,並且悄悄的依偎着他,兩人走在街上,葉虹飛看着前面漫長的街和熙攘的人羣,不覺停了下來,不知是哪一個細節的景物又觸動了他死了的心,噙着淚水,微微擡頭,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虹飛,我們走到了那邊再去嶽殘天家好不好?”紫衣指了指街的盡頭,不知怎麼的,當看到思念紫蝶的葉虹飛,紫衣總是感覺酸酸的,她在猶豫了,爲什麼她本仇恨的心在這個男人面前有了有種不一樣的感覺了呢?她突然發現自己開始在乎這個悲傷的男人了,每當他撕心裂肺的思念時,她就有一種想要保護他給他安慰的想法,她現在忘記了她的目的,直覺告訴他,一定要陪着他走完這條繁華的街,在街的那頭去尋覓點什麼。
葉虹飛低着頭看了看靠在自己肩上的紫衣,伸手拂去她頭髮上的白雪,又輕輕捋起搭在臉上的頭髮,無比溫存的望着這個女孩,是的,這是他的碟!“嗯。”
兩人像其他情侶那樣,緊緊地依偎着,在繁華中走向各自心中的終點。
此時,她是當他爲真正的他,而不是那個時常閃現的“他”,他卻僅僅是把她當做是“她”的身影,在街的盡頭,雪還是那麼大,人一樣的多,小孩,雪人,情侶,叫賣,然而,他們倆卻深情的吻着,她,吻着她的他,他,吻着他的“她”,沒有天荒地老,沒有恩怨情仇,有的,只是兩顆熾熱的心,它們爲自己深愛的對象跳動着,傾訴着,漫天的飛雪見證着。
“你們倆怎麼纔來啊!”嶽殘天看着挽着葉虹飛的紫衣,滿意的笑着。
“哥,你們纔來啊,我們下飛機就直接趕過來了,還以爲你們已經到了呢。”葉鳳穿着一套青花旗袍,頭髮整整齊齊的盤着,收起了潑辣的她在這套裝束下展現了所有的氣質,那種中國女人在旗袍下特有的氣質足以驚豔全場了,端木青影穿着一套深色西服,醫生的內涵和他本身獨有的穩重讓這個即將成爲新郎的男子充滿了活力。
“我還以爲三十纔開始呢,怎麼今天就慶祝了呢?”葉虹飛看着喧囂歡樂的大廳問嶽殘天。
“三天!我開三天的party,趕走所有的陰霾,哈哈哈哈,看,絕對一流的派對,沒有人不會不爲這種癲狂的氣氛所傾倒!憂傷的詩人,放下你那些柔腸,跟大夥high一場吧!哈哈哈……”嶽殘天自信和鏗鏘有力的聲音正是今天晚會狂歡啓動的指示,所有人都活動開了,跳舞的跳舞,划拳喝酒的,沙發上說情話的,玩遊戲樂翻天的,唱歌的,能有的娛樂方式都被照搬進這巨大的廳堂裡了。
“來!讓我們爲多年的友情乾一杯!”嶽殘天舉起紅酒一飲而盡。
葉虹飛,紫衣,葉鳳,端木青影,吳曉曦都相繼喝了。
“虹飛,哈哈哈……十幾年的朋友了,我們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聚會啊?啊?哈哈哈……什麼時候這麼瘋狂的喝一次啊!哈哈哈……你我,有着一樣的命運的開始,有着同樣的經歷,享受着同一樣的人生,問世間,能否還有這樣的知己?來,乾一杯!”嶽殘天再次一飲而盡。
葉虹飛眼前全是過去的點滴,他們一起進入這個陌生的城市,一起孤寂的長大,一起站上衆星拱月的舞臺,一起用短句書寫着人生,葉虹飛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蝶是我們的歡樂,是我們最親近的人,她走了,可是她永遠沒有離開過我們,幹!”葉鳳優雅的舉起了酒杯,紫衣,吳曉曦,端木青影也都各自飲着,算是爲他們的親人朋友吧,葉虹飛不經意間流下一滴眼淚,在紅酒中盪出漪漣,“蝶……”他一飲而盡,嶽殘天看了看葉虹飛,也一飲而盡。
“爲萱萱,爲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吳曉曦一飲而盡,此時說出萱萱的她到不是在乎嶽萱萱本人,心中閃現的卻是另一個悲傷的身影。
葉虹飛默默的將酒喝光,嶽殘天頓了頓,眼中掠過一絲悲傷,整杯一口飲盡。
“殘天,我們三個,一起長大,一起創造了詩壇的輝煌,可是……”葉虹飛穩定了一下情緒,“爲這個混蛋,從此消失在我們的友誼上!”兩人一飲而盡。
“不是這樣的……”吳曉曦欲言又止,還好沒有人看到沒有人聽到,說了又怎樣呢,有誰會去相信那麼一個窮兇極惡的人呢,此時的他,會在哪兒呢,有吃飯嗎?有人陪着嗎?吳曉曦無意的望向大門的方向,不經意間流下淚水,又躲到一邊擦乾。
“爲蝶!”葉虹飛獨自坐下倒了一杯喝光,淚水早已決堤,原以爲乾枯了的淚腺不會再有淚水,可是此情此景此時,再也沒有勇氣去阻攔那感情的迸發了,“虹飛,不要喝了,虹飛……”
紫衣愛憐的搶過杯子。
“哥!”葉鳳想要過去。
“讓他好好地發泄發泄,沒事的,走吧,我們在這兒反而無濟於事,有紫衣呢,我們去跳舞吧”端木青影拉住葉鳳。
“是啊,讓他發泄發泄吧,紫衣照顧他,這場晚會就是爲了洗去過去的一切,大家去盡情happy吧!”嶽殘天刻意向紫衣襬了一下頭示意把杯子給葉虹飛,然後出去接待了。
不知爲什麼,是葉虹飛的癡情打動了她,還是厭棄了那種隱匿的生活,嶽殘天的眼神身影讓他覺得心煩,覺得莫名的噁心,難道,她已經愛上了這個爲他報復的男人?紫衣輕輕的撫摸着葉虹飛的頭髮,哪一個癡情的男人不會得到女人的親睞呢,那種由衷的愛,難道不是每一個女孩都渴望的嗎?況且,那份癡情屬於一個死去的女孩,便更讓人想要去安撫他傷痕累累的心。
“喝吧,我陪你喝!”紫衣倒了兩杯,遞了一杯給葉虹飛,和他碰杯後一飲而盡,葉虹飛深情的望着紫衣,“蝶,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你知道我有多想一直抱着你嗎?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那些心碎的語言讓紫衣也流淚滿面,“不,我不是她,我就是我!我可以代替她,我甚至可以超過她!你會愛上我的,你會更愛我嗎?”她壓制着要吼出來的醋意,又飲了一杯,誰能真正不在意心愛的人心上是另一個人呢!
回到葉虹飛家,已經是午夜時分了,權叔派人送了紫衣和葉虹飛回來,葉鳳去了端木青影家,一切喧囂都消失了,偌大的房子,就兩個醉了身碎了心的天涯人,那種寂靜,卻又是無比的溫馨。
“蝶……”葉虹飛輕輕的擡起紫衣靠在沙發上的頭,捋着搭在臉上的頭髮。
“虹飛……”迷離的紫衣臉蛋暈紅,她愛上了這個男人,愛上了這個爲“他”來報復的男人,在讓他愛上自己之前,自己已經愛上了他!
葉虹飛溫柔的抱着紫衣,無比輕柔的吻着她,紫衣摟緊這個悲傷的男人,真摯的吻着,兩人纏綿着溫存着,在客廳中,迷醉的葉虹飛從一個憂傷的男孩變成了一個悲慼的男人,兩 人撫摸着親吻着,是的,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當初養父禽獸般的侵犯,還有“他”狂暴的泄慾,那些全部變成了她痛苦的回憶,原來,她以爲她可以爲最愛的那個“他”做一切,可是那畢竟只是一種心靈的安慰,一種錯誤的感覺,現在,這個壓在身上的男人,才讓她1第一次有了安全感,讓她第一次萌發了不要離開的永久誓言,她緊緊地抱着葉虹飛,“虹飛……不要離開我,永遠不要!”而這個迷醉的男人,嘴中卻一直叫着“蝶”,兩種淚,在兩人炙熱的身體間流動,雪花,堆積滿了那棵銀杏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