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在宋謙的懷裡。
我剛動了一下想要脫離他的懷抱,就聽見他低哼了一聲,眉心輕輕擰着,似乎是觸碰到了傷口。
我沒敢再動,靜靜的等他醒來。
等他醒了後,都是一個小時的事情了,我也跟着又睡了一覺,這才抻着懶腰坐起身來,才發現桌子上已經有着熱氣騰騰的飯菜。
“吃點吧。”我下牀打了個哈欠,然後拿來一個小桌子立在宋謙雙腿旁邊,將飯菜端了上去。
我們兩個人靜靜的吃着,沒有一個人說話,偶爾會響起筷子碰撞到盤子邊的聲音。
我快吃完的時候才涼涼的道:“你別爲我的事情操心了,以後也不要做這種危險的事情了。”
宋謙的筷子頓了一下,沉默了好一陣才說了一個好。
吃完飯後,我就坐在一旁翻看着書籍,宋謙時不時的撇我一眼,小心翼翼的問道:“皖白……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我翻了一頁,淡淡的回答着。
“騙人……你這臉都快拉到地上去了。”
我無語的合上了書,晃悠了一下凳子正對着他擔憂的臉,紅脣輕啓:“我氣的不是你去龍族,我氣的是你一聲不吭的就走了。要不是婉凌她們告訴我,你是不是得把自己交代在那裡?”
“我以後不會了……”他的聲音弱了下來。
我嗯了一聲,起身朝着門外走了出去。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我和宋謙的相處還算融洽,而他也在恢復着身體。
可是該掩飾不了的,還是掩飾不住,宋謙已經察覺出他法力的問題,於是去問了問醫師,醫師不敢說,一邊看我一邊撒着慌:“這個……這個是因爲神王您身體還沒恢復,得有個過渡時間……”
也不知道宋謙發現破綻沒有,他冷冷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離開了。
我看着醫師,淡淡的詢問宋謙的傷勢,醫師一臉苦澀的說:“傷勢是恢復了……可這法力,怕是再沒有辦法了……”
“我知道了。”
我轉身往門外走去,一拉開門就見宋謙站在門外低着個頭。
我心頭一跳,有些緊張的道:“你站這裡多久了?”
“一直等你出來。”宋謙說完拉起了我的手,“陪我出去走走吧。”
這是我第一次和宋謙離開神王殿一起去了凡間,我們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來走去。
我察覺出來他有心思,也不出言打破。
“皖白,我對不起你……”過了許久,他忽然開了口。
“這話該是我給你說的,如果你因爲法力的事情愧疚的話,就別怪我看不起你了。神王殿如今正在穩固的上升期,你要好好的管理。當一個領導者,不止是要有強悍的實力,也是要有着指揮能力的。”我拉着宋謙走到了一家咖啡廳,尋了一處貼着窗戶坐着的地方繼續說:“如今你什麼都不缺,還求什麼呢?”
他定定的看着我,一字一頓的道:“我只求你的心。只要你在我身邊,哪怕我法力全無,也不會有半分慌亂。”
我無措的躲開了他的眸光,正愁怎麼辦纔好,服務生就走了過來問我們要點什麼。我急忙點了兩杯咖啡,然後就將臉朝着窗戶外面,避開了這短暫的尷尬。
這一天,我們玩的勉強算是開心。
回到神王殿後,又是一日復一日的煎熬和等待。
每天的生活都是千篇一律,早上醒來後繞着神王殿轉上兩圈看看情況後回來就看書,下午的時候會和宋謙聊聊天什麼的,天天如此,十分枯燥。
直到有一天,一封紅色的請柬被送到了神王殿。
宋謙將請柬遞給了我,我伸手接過,打開。上面只有一行字:林秉即將和一女子大婚,神王殿的人,要來參加嗎?
我的手驀然抖了抖,請柬直接從指間滑了下去。宋謙彎腰撿了起來,神色淡淡的問我要不要去。
我緊咬着嘴脣,深吸了一口氣,良久沒有說話。
林秉……要結婚了嗎?
這才過了多久啊,兩個月而已,他就如此迫不及待了?
小念呢?小念要管別的女人叫媽媽了……
我想了好久,才搖了搖頭說:“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沒準是個陷阱。”宋謙定定的盯着請柬半響,然後將其扔到了一邊走了出去,“我還是不去了。”
等他走後,我才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將請柬重新拿到了面前,看着上面刺眼的笑容,我狠狠的咬牙,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兩滴眼淚猝不及防的滴落到了請柬上。
婉思婉凌在一旁看着我,猶豫不決的說道:“王后……要不您還是去吧……”
“不去,林秉肯定是要藉此機會狠狠的羞辱我。他是在告訴我,他沒了我,也不會讓他自己落到一個狼狽的地步……”我攥着拳頭,尖銳的指甲滲進了掌心之中,帶來鑽心的疼痛。
他們結婚的時間是在一個星期後,這一個星期裡,我坐立不安,日日和牀爲伴,一個星期瘦了五斤,臉頰都有些凹陷了。
第五日的時候,也就是林秉新婚之日。
遠在天空之上的龍族裡傳來了歡快的聲音,像是從層層雲朵之中射下來一樣,不停的擾亂我的心神。
他們……現在應該是在舉辦着婚禮吧……
我苦澀的笑了一聲,唰的一下從牀上起來躥到了桌子旁邊,拿出一張硬紙,在上面寫上了一行字,緊接着右手屈指一彈,一把弓箭便出現在了我的手上,我一拉一射,化成一道紫光衝上了天。
“王后您這是……”
我着急忙慌的朝外走,迎面撞到了宋謙的懷裡。他焦急的拉住了我問我做什麼,我狠狠的瞪着他低吼道:“報仇!”
“什麼?”
我直接甩開了他的手,沒有理會他的不解,直奔着龍族前去。
龍族門口,站着一個身形頎長的紅衣袍男人,他微微揚着下巴,眸底滿是冰冷之色。
而他的身邊,站着一個身着鳳冠霞帔戴着蓋頭的女人,二人手裡頭皆是拿着喜球,看起來格外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