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人沒了
姑蘇學舍的修繕金有了着落，趙公心中大喜，心底也油然而生一股自信，陪着吳升和吳國君臣談笑風生。
其間，伍員問道：“聽說學宮將鴻山魚屠要離帶回了學舍，不知此人犯了什麼錯？不瞞孫奉行，員曾泛舟於潭水，偶遇要離，與其相談甚歡，故此結而爲友。”
吳升道：“要離涉嫌一樁兇殺，且意圖殺妻棄女，此人倫慘劇已被我阻止。”
此言一出，剛剛恢復了歡聲笑語不久的龍檻臺上，再次回到尷尬和沉默之中。
旋即，伍員強笑道：“不知要離所殺者，是否學宮高修？”
吳升搖頭：“非也。”
伍員又問：“那不如將要離送入我廷寺？”
吳升解釋：“要離有個計劃，殺妻棄子以圖他心中所謂的大義，如此慘事，我學宮不能坐視不理。”
伍員思索着道：“計劃？就是還沒有殺？”
衆人頓時歡聲雷動。
衆人趕了過去，從地牢出口一直進入重囚室，所有法陣機竅都沒有動過，大鎖鐵樑也同樣完好，可人就是沒了，只有兩三個人犯縮在大牢房的角落裡瑟瑟發抖，而重囚室中則空空如也。
吳升道：“我不走，吳人不安心，吳君既然服軟，咱們也就讓他睡一場好覺吧。”
吳升沉思道：“大盜魏浮沉精擅此道，據說常以方寸符潛逃，這就是學宮一直抓不到他的原因。”
龍檻臺上很尷尬，夫概哈哈一笑：“飲酒，飲酒！近日，我軍新得越北長水之地，有越人歌韻之美，請奉行共賞。”
越人歌舞是婉約的、清淡的，節奏和姿態都有一些詭異，卻又飽含攝人的魅力，好似巫師行祭，動靜之間自有奇異的法度，看得吳升讚賞不已。
宴罷，闔閭準備了車駕送行，吳升也不客氣，攜趙公登車離開王宮。
高力語帶焦急：“奉行、行走，快去看看吧，地牢好好的，誰也沒動過，就.”
闔閭見吳升喜歡，想把這套舞女班子送給他，被他拒絕了：“修行之路無盡，偶爾偷得閒暇，舒緩一下心神即可，若是沉迷於此，那就得不償失了。”
趙公感嘆：“還是得奉行出面啊，今後我姑蘇學舍再要辦什麼事就容易得多了，局面打開了。只是拒絕將要離交還，會不會不好？”
馮永和高力進得重囚室仔細搜索，果然看見了一些散落的衣衫灰燼。
吳升道：“一個刺客，在這些貴人眼裡，算不得什麼，只有拒絕他們，他們將來纔會更尊重你，如果什麼事情你都答應，沒人會把你放在眼裡。”
可這兩位卻空手而至，神情慌張：“奉行，行走，要離沒了！”
這是目前暫時能夠想出來的辦法，吳升答應了，但他覺得希望恐怕不大，以要離對妻女的那點情義，出逃之後首選回家是不太可能的。
馮永道：“就是.憑空消失了。”
趙公當即吩咐準備車駕，又讓馮永和高力速速將要離從牢中提過來。
趙公道：“我這就趕去鴻水，若是他回家的話，正好堵上他。”
排除了麾下的嫌疑，趙公鬆了口氣，卻又不由頓足：“大意了！竟然還有如此手段，這衣裳是法器還是法符？我居然從未聽說過。應該給他換身衣裳的！”
趙公驚問：“沒了？什麼意思？”
回到學舍，馮永、高力等人都迎了出來，趙公心中歡喜，向他們道：“我姑蘇學舍的損失，諸位被劫走的財貨，都由吳人賠！”
趙公恍然：“方寸符？”又有些疑惑：“可這身衣裳，怎麼能是方寸符呢？我親自查過，就是普通衣物，否則焉能讓他穿在身上。”
伍員絞盡腦汁：“我聽說，學宮是以剷除邪魔外道爲首任？各家各有難處，各人各有己念，怕是學宮也難斷家務……”
吳升道：“由要離之事而起，我將建議學宮，弒父母、殺妻子者，列入邪魔外道之列，以正天下風氣。也希望由姑蘇起、由吳國起、由諸位起、由國君起，將此事列入國人禁行之法，以開天下先河。”
趙公琢磨良久，點頭道：“奉行說得是。”
吳升道：“學宮辦案，首重防患於未然，等真正發生，什麼刑罰都晚了。”
當然，希望雖然不大，卻還是得讓趙公去，至於自己，則按照另外一條思路來追查，也就是方寸符的思路。
要離受了重傷，氣海又被封了，自己是不可能逃出去的，吳升當即盯着趙公和姑蘇學舍衆修士掃了一眼：“人都到齊了？”
吳升道：“案子了結，我當返回臨淄，今夜啓程，順道將要離帶走。我帶要離走後，伱們注意保護好他的妻女，以防吳人心中不滿，有所反覆。”
氣海世界中沒有姑蘇城，但有姑蘇的山川地形，只不過城池之處，是一片河流交錯的平原。
此時，對大牢房中的幾個人犯的審訊也已經有了初步結果，趙公親自上手，當場問了出來，就在吳升和趙公入宮赴宴的時候，要離將所穿的衣裳脫了下來，那衣裳忽然自行燃燒，要離就在火光之中消失不見。
吳升道：“現在說不好是不是方寸符，總之就是類似的東西。”
片刻之後，馮永和高力下來稟告：“人都到齊了，都在牢外等着。”
趙公醒悟，頓時就是一身冷汗，想要分辯兩句，卻不知該如何分辯，當即吩咐馮永和高力：“所有人，包括僕役，全部叫過來！”
趙公答應：“是，我明日就遣人去將他妻女接來學舍，安排在廚下做活，奉行放心。只是，走那麼早麼？”
根據他對方寸符的瞭解，吳升以自己所處的位置爲中心劃了一個圓，半徑一里。再讓馮永他們取來姑蘇城的輿圖，對照着自己的氣海世界標註出這個圓的範圍。
姑蘇學舍位於城南，在這個圓的範圍內，北邊的大半部分都是城中裡坊，估計要離使用方寸符的時候，應該是往城外走，所以最大可能，他遁行的方向就是城南。再將幾處城南郊外的河道、野人村落去除，剩下的三個地點，最有可能就是他佈設方寸符之處。
自己的手段，沒必要讓姑蘇學舍這幫修士知道，吳升讓他們守好學舍，自己一個人離開姑蘇，開始追攝要離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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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