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七〇章 蒼山歡宴

武友會開始之前的幾日,頗爲無聊。

秋沉落日日圍着容易害羞臉紅的葉斐亂轉,倒教得葉斐愈發地不知所措,衆人看在眼裡,笑在心裡,也算是個消遣。

白穎華獨自一人站在榕樹下,望着院中幾人,脣角掛着淡淡的笑意。

“白少俠。”身後傳來葉斐的聲音,白穎華回眸,卻是葉斐跟着秋沉落走了過來。那邊衆人見了,便也都聚集過來。

白穎華淺淺一笑,道:“葉少俠,身上的傷可都好了?”

“多謝白少俠關心。”葉斐對白穎華一抱拳,道,“多謝少俠救命之恩,葉某定當銘記在心,他日若有用得着葉某的地方,還請儘管吩咐。”

白穎華頗爲意外地看了一眼秋沉落,後者只好聳聳肩道:“穎兒,嘿嘿……是我說的啦,一不小心就說漏嘴了……”瞭然地點點頭,白穎華向葉斐道:“葉少俠不必掛心,白某救你,不過是報恩罷了。”

“報……恩?”葉斐困惑地擡眸。

“穎兒,報什麼恩啊?我怎麼不知道葉大俠救過你?”秋沉落詫異地插話道。

白穎華瞥她一眼,似是並不打算說明。然而當日之事除了秋白二人便只有南宮夫妻知曉,以秋沉落這性子自然是聯想不到,若是不予告知,只怕她又要發揮各種各樣的奇怪想象了。白穎華想通了這一層,卻還是稍有顧慮,正猶豫如何敷衍時,歐陽潯出聲了:“穎華不願說,我們便不要問了。雖然——我也很是好奇,葉少俠如何有‘恩’於穎華的?”

白穎華一頓,擡眸掃了一眼自己身前的衆人。

“穎兒?難道說——你和葉大俠……”秋沉落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轉來轉去,顯然是又想到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

白穎華一頓,有些無奈——若是依落兒性子,只怕她會說出些什麼不靠譜兒不着邊兒的事情,然而那一日,落兒躲她的那一幕卻時不時在眼前閃過,如今落兒應是忘記那殘酷一幕,卻要她開口讓她想起麼?

就在此時,玄衫男子卻開口了:“只怕宮主說的‘恩’,是指去年二月在藏花國百尺門有人以毒藥‘蟲巢’妄圖害你們的那件事。”

玄衫男子甫一開口,白穎華寒冰似的目光便狠狠地紮在了他身上,然而那男子卻渾然不覺,繼續悠悠道:“葉少俠當記得,若非當日你當機立斷斬了那弟子,只怕——”

夙軒第一句話說完,秋沉落與葉斐便想起了當日之事,面色俱是一變。葉斐雖是訝異,然而心中震撼,甫要對白穎華說什麼,便見白衫少年直直地望着他身邊,他便側眸看去。

“落兒,你……如何?”白穎華的聲音淡淡的,卻好像飄飄搖搖,無根無蒂。

秋沉落記性倒也不甚差,當即便回想起了當日的情景,頓覺周身一陣冰寒,臉色蒼白一片。雲瑢忙走上前去,伸手扶住她:“小落,你怎麼了?”

秋沉落搖了搖頭,對雲瑢輕輕一笑:“我沒事,就是有點累,我先去躺一會兒。”

“我陪你去。”雲瑢向白穎華點點頭,便扶着秋沉落轉身回房去了。

葉斐望着秋沉落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後,才轉回身:“白兄,不知秋姑娘……”

“落兒無事。”白穎華生硬地打斷他的話,道,“當日葉少俠救落兒一次,如今白某救葉少俠一次,兩相抵過,葉少俠不欠白某什麼,不必言謝。”語氣淡淡的,然而誰都聽得出她話語中的冰冷。葉斐一時間呆怔在原地——他自忖也見過白穎華數次,不管如何狀況,眼前這白衣少年可都不曾如此孤冷,他原本便不善言辭,此時更是不知如何接話了。好在白穎華也沒打算聽他如何接話,白衣少年孤傲瘦削的下巴一揚:“夙軒,跟我來。”話音未落,她便拂袖而去。

“是,宮主。”玄衫男子脣角劃開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向着衆人微微一笑。

孤月和攬月來回看了看白衣少年和玄衫男子消失的方向以及歐陽潯面上奇怪的神色,滿腦袋都掛了問號。

歐陽潯看着離去的兩人,英挺的劍眉狠狠地皺了起來。

昨夜“好好談談”的情景,又一次浮現在眼前。

“不知世子要談什麼?”玄衫男子站於月色之下,迴廊之邊,攝人容貌上漾着讓人看不透的淺笑神色。

歐陽潯皺了皺眉——幾乎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淺笑,緣何穎華的淺笑他尚可讀懂,眼前之人的想法,卻是半點無窺?

“我知道你不是尋常人,所以便也不繞圈子說廢話了——你到底是誰?接近穎華有何目的?”

玄衫男子面上仍舊只是那一番高深莫測的淺淺笑容,然而他夜空一般的眼眸裡卻閃着睥睨的光芒。

有一股凜然氣息自玄衫男子身上散發出來,即便以他異姓王世子的身份和見識,也仍舊心驚,甚至有一瞬間,出現了一種想要拜服的念頭。那念頭極快地閃過,讓他瞬間出了一身冷汗:“你是皇室中人?!”

玄衫男子卻依舊笑而不語,明明不過比他高出寸許,卻讓他覺得——此人在俯視他一般。

歐陽潯本也是皇室中人,何況地位超然,只是溫潤性子行事慣了,不甚喜歡以氣勢壓人,但是他知曉,即便是父王,也未必能有超過眼前之人的氣勢。至於那個驕奢*逸的皇帝,不提也罷。倒是新王……或可與之一比。

“不管你究竟是什麼人,我都不會允許你傷害到穎華。”雖然這談話似是進行不下去了,歐陽潯卻依舊努力着——沒錯,能不能探問出來非是他所能決定,然而他探不探卻是他自己的事情。

玄衫男子開口了,笑意璀璨,華光流轉:“不知歐陽世子,是以何立場來說的這番話呢?”

歐陽潯一頓。

“藏花國的輔政大臣?——白穎華的大哥?——還是……”月華下,玄衫男子的長髮上,墨衫上,都泛着銀色的月華跳躍。而玄衫男子的神色,卻是那般地似笑非笑,高深莫測。

“……不管是什麼身份,我都不會允許,你做出傷害穎華之事。”他內心驚濤駭浪,表面卻依舊平靜。

“哦?世子如何篤定,夙軒會做出傷害宮主之事?”玄衫男

子挑眉。

歐陽潯卻不答話,只是平靜地望着他,面容冷寂。

“夙軒倒是頗爲擔心世子呢。”玄衫男子也不計較歐陽潯不友好的態度,依舊笑臉迎人,只是那笑,倒怎麼都看着不甚友好罷了。

“宮主最重感情,最厭欺騙。想必這一點,世子也是深有體會罷。而如今世子深得宮主信任——若是宮主知曉世子得以前來是奉了藏花新皇的密令……”

“——世子不妨猜猜,宮主她,會如何?”

不去管呆怔在原地的藍衫男子,玄衫男子一拂衣袖,留下幾聲低低的笑聲,便消失在了月華宛轉流瀉的迴廊中。

“歐陽兄。”這一聲喚將歐陽潯從回憶中驚醒,他忙正了正神,對喚他的葉斐道:“葉兄。”

“聽秋姑娘道,當日歐陽兄也曾對葉某有過救命之恩,葉某在這裡,謝過歐陽兄的救命之恩。”葉斐抱拳行禮。

歐陽潯溫雅一笑,還禮道:“說到這個,確是落兒誇大了。當日我不過將葉兄揹負回去,真正出力的,還是穎華。”

葉斐擡手撓了撓腦袋,露出了有些訕訕的表情,顯然是又想起方纔白穎華冷然的態度了。

且說當時白穎華冷聲喚了夙軒前去,二人卻是在悟心院一處偏僻地方,停了腳步。

“宮主,喚夙軒前來,不知是何事情?”夙軒望着身前背對着自己的白衣少年的瘦削的肩臂,道。

“你如何——會知曉百尺門之事?”白穎華沒有回身,依舊背對着他,語氣也仍舊淡淡的,冷冷的。

似乎早就料到白穎華會如此問,玄衫男子不甚在意地一笑:“是神醫前輩告訴我的。”

白穎華猛地轉過身來:“你說什麼?”

夙軒依舊目光悠悠地望着她,而後在白穎華愈發冰冷的目光裡嘆了口氣,聲音裡飽含了無奈和心疼:“宮主,爲何你什麼事都要一個人擔着?”

白穎華皺眉,不知他這話是何意。

“宮主,”夙軒上前一步,原本他便距她不過三尺距離,現在他上前一步,她便觸手可及,“緣何你可以無條件地相信歐陽潯,相信任何人,卻就是不能相信我呢?”

“宮主,你當真要夙軒將心剖出來放在你眼前,你纔會相信麼?”

短短三個問句,眼前的玄衫男子卻將之說得那般漫長。男子長身玉立,無暇的出塵面容上溢着哀怨和無奈,夜空一般的星眸裡卻是流光溢彩,攝人心魄。

白穎華心口劃過一絲奇怪的感覺,她皺了皺眉,擡眸道:“夙軒。”

玄衫男子再次上前一步,與她之間的距離不過寸許。

白穎華皺了皺眉,退後一步:“若是如此不滿意,便離開罷。”她如是道。

——這一瞬間,她忽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夙軒大驚:“宮主這是何意?難道——若我將那一晚的事情告知秋沉落,宮主也不在意麼?”

“你應該不會這麼無聊。”白穎華懶懶地擡眸看了他一眼,忽而發現此人不知何時又上前了一步,自己的鼻子幾乎都要貼上他的胸膛,頓時有些無奈地又退了一步,“不要靠過來。”

“若是爲了宮主,再無聊的事情我都會去做。”夙軒不依不撓地道,而後又向前一步。白穎華身後已經是牆壁,旁邊又是花草,身前是今日便莫名其妙——不,一直都莫名其妙的夙軒,心裡拂過一絲惶惶然,白穎華垂了眼瞼,長長的眼睫遮住了她墨玉般的眸子。只是夙軒卻看見,她脣角一直掛着的笑容慢慢地淡了。

“宮主,回答我,如何你才能——信任我?如何你才能——把一切交給我?”夙軒伸出雙手抵在牆上,聲音低沉。他也微微垂了腦袋,綢緞般的墨色青絲垂下,“不管你要面對的是什麼,可否——讓我陪你一起?”

然而,不知是爲何,這一次白穎華卻沒有如他料想中推開他或是直接出手。他正覺奇怪時,白穎華卻忽然擡了眸:“夙軒,我走的路——註定孤獨。”

玄衫男子驚怔——

那雙絕世風華的墨玉眸子裡,死寂一片。

白穎華脣角緩緩掛回原來那個永遠不會消褪的淺笑,擡手撥開他一隻手,衣衫飄飄落落,似要離開。

“白穎華!”玄衫男子伸手扯住了那一截冰冷的玉腕,狠狠一帶——

將那一襲落寞孤寂的白衣攬進懷中。

“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孤獨。”玄衫男子低沉的聲音響在耳邊,白衣少年半斂的眸子忽然瞪大,露出的墨玉眸子裡,一片驚怔。

“不管你是異世之魂也好,天煞之星也好,我都不會讓你一個人。”

“相信我,白穎華,你要守護的人,我與你一起守護;你要除掉的人,我替你斬草除根。只要你答應我,別再這樣——”

“你要一個沒有未來的人,答應你什麼……”懷中忽然響起低低的聲音,壓抑着淡淡的哭腔。

——絕望,仿若墜入深淵一般的絕望,仿若再無可見光明一般的絕望。

玄衫男子摟着白衣少年的手驀地一頓,而後狠狠地再次摟緊,仿若要嵌入骨髓。

“我說過,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玄衫男子如是說,“若是你說‘沒有未來’,我便爲你創造一個出來。”

“命中註定……”懷中的人兒語氣淡淡,卻似乎已經不再帶有那麼多的絕望,而似乎只是爲了勸服他放棄她,“斷魂谷的長老所言,未必虛假。若要違抗的是天……”

“人定勝天。”玄衫男子打斷她的話,“一個人的力量有限,兩個人,就能走得更遠。”

白衣少年一直站着任由他擁着,在聽了這句話之後,便長長久久地站着,垂着手,似乎整個人的靈魂都被掏空了一般。良久,她輕輕擡手,掙開玄衫男子的懷抱:“明日便是武友會了,回去罷。”

“是,宮主。”玄衫男子面上的笑容,彷彿春風一綠。

十月十五,蒼山派,五年一度的盛事,武友會。

這一日,蒼山派在客峰山頂大廳設宴,爲各位前來參加武友會的武林中人接風洗塵。而此時,宴會上。

白穎華與秋沉落一行人正在一個比較顯眼的圓桌邊用餐——至於爲什麼是比較顯眼的麼,自然是因爲蒼山派禮數周到,之前便定好了各位賓客的座位,再由各位弟子引着賓客入座。

“嘁,什麼嘛,這個什麼蒼山派好像也很瞧不起人的樣子哎!”秋沉落捏着筷子,少見地沒有大吃特吃,而是坐在白穎華身邊生悶氣。

“小落,你嘀嘀咕咕地在說什麼呢,銀月國的飯菜味道還是很不錯的,你不嚐嚐嗎?”雲瑢坐在她身邊,伸出筷子夾了一塊看起來很是精緻的菜式放進了秋沉落的瓷盤中。

“瑢兒,你看到那個穿青色衣服的人了沒?我跟你說哦,那是傅雲熙,很厲害的大俠哦,而且當初我們去吟蓮教救師傅師孃的時候,他就去幫過我們哦。”秋沉落指着不遠處陪坐在一張圓桌邊的傅雲熙,轉過臉對雲瑢解釋道。

“那怎麼了?這和你生氣有關係嗎?”雲瑢疑惑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傅雲熙,又看了看秋沉落,忽然道:“哦——我知道了!小落你喜歡他,所以因爲他不能過來陪你而生氣?”

“什麼啊!”秋沉落擺擺手,“纔不是那樣子,主要是我很想知道他和千絲菊怎麼樣了嘛,你不知道,在吟蓮教的時候,千絲菊可是每日都去纏着他的說!我直覺,這倆人有貓膩!”

雲瑢自是不知曉千絲菊是誰,不過她倒也不關心:“好啦,你就不要再發揮你那無邊的想象力啦,趕快吃飯吧,不然回頭你餓了,可沒人同情你!”

秋沉落聞言,頓時撇了撇嘴,悶悶不樂地夾起自己面前的飯菜送入口中。

“落兒,若是想與他敘舊,待宴會之後再去便是。”白穎華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

秋沉落“嗯”了一聲,忽然道:“穎兒你怎麼都不吃東西,只喝酒呢?”她伸過手去,拿了白穎華的酒壺便要給自己也斟上一杯,卻不想有人快了她一步。

——雲瑢直接搶了那酒壺:“小落,你忘了你上次喝醉之後……要是你在這大殿之上喝醉了,那可就……”她掃了四周一眼,脣角泛起忍俊不禁的笑容來。

秋沉落臉上一窘,只好忿忿作罷:“好吧好吧,我不喝,我就知道,你們兩個都管着我,哼,明明穎兒未成年的說,未成年不準喝酒的說!”

雲瑢站起身,將酒壺遞還給白穎華:“穎兒,小落說的也對,你也不能只喝酒不吃東西,好了,這杯我喝了,你吃點東西吧。”她說着,便伸手端過白穎華的酒杯,湊到脣邊。

白穎華卻是急忙伸了手去攔,匆忙之下,那酒杯之中的酒液便灑在了白穎華的衣袖上,就連她白玉般的手掌上也濺了些。

“瑢兒,這酒頗烈,若是你想喝酒,就等夙軒……瑢兒?”白穎華甫要解釋,卻發現雲瑢只怔怔地望着她,而後眼淚便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瑢兒你怎麼了?”秋沉落也嚇了一跳,忙站起身來,“你哭什麼?呃,不會是因爲——穎兒不給你喝酒吧?”說完,就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能,搖了搖頭道,“怎麼可能,穎兒不給我喝酒我都沒哭,瑢兒難道你哪裡不舒服?”

雲瑢搖了搖頭,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只是眼淚還在大顆大顆地向下掉。

——她終於想起,被她不小心忘掉的那件事情,那……熟悉的蓮香……

白穎華也不明白她爲何哭泣,當下便有些亂了手腳:“瑢兒,你、你別哭……若是想喝,我給你便是……”

一桌子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莫名其妙,只有夙軒,眼眸在二人之間打了個轉兒,忽然道:“雲小姐,看來你終於明白了。”

夙軒這話甫一出口,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夙軒,雲瑢輕輕點了點頭,聲音還帶着點點哭腔:“是,我明白了。你說的,確實沒錯……”

白穎華看向夙軒,墨玉般的眸子裡射出冷冷的寒光——那是警告的意思。

夙軒蠻不在意地聳了聳肩,道:“宮主,你這眼神好恐怖。”

“你和瑢兒說了什麼。”白穎華半點不爲他言語所動,沉聲道。

誰知雲瑢卻是伸手扯了扯白穎華的衣袖,白穎華回眸,雲瑢便伸手攬住了她的肩,伏在她的肩上痛哭起來。雲瑢比白穎華年長四歲,是以身量稍長,當下看起來,竟像是一對姐弟一般。

白穎華訝然:“瑢兒,你到底——夙軒和你說什麼了?告訴我。”

“沒什麼,嗚嗚……沒什麼,真的……”雲瑢一邊啜泣一邊說着,似乎是知曉了什麼事情,哭得情不自已。

“夙軒!”白穎華冷冷喝道。

夙軒嘆了口氣,道:“宮主一定要知道麼?”

白穎華卻不作聲,只是所有人都將“想知道想知道”的目光投向了夙軒。夙軒無奈地微微搖了搖頭,道:“我想,雲小姐不過是在宮主身上聞到了當日‘花無百日紅’解藥裡的那股蓮香吧。”

白穎華身子一震,卻聽雲瑢道:“穎兒,對不起,對不起……穎兒,我……嗚嗚嗚對不起……”

“你……知道了。”白穎華收斂了情緒,擡手拍了拍雲瑢的背,輕輕道,“我……抱歉,讓你傷心了。”

雲瑢搖了搖頭。

“什麼跟什麼啊,什麼‘花無百日紅’的解藥,什麼蓮香啊,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秋沉落急了。

“好了,瑢兒,別哭了,都過去了。”白穎華扶起雲瑢,擡起袖子替她拭了眼淚,道,“這裡還是宴會上,快先坐下罷。”雲瑢掃了四周一眼,發現周圍幾桌都在看他們,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點點頭,轉身去了原本她的位子坐下。

白穎華也拉着秋沉落坐下:“落兒,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

秋沉落卻是不依不撓,坐下之後便看向眼睛紅紅的雲瑢:“瑢兒,你剛纔爲什麼哭?夙軒說的那個是什麼意思?”

雲瑢看了一眼對她搖頭的白穎華,又看了一眼秋沉落滿眼焦急,終是張了張口,道:“當日,是穎兒她以自己的血肉——解了我的毒。”

秋沉落驚得瞪大了黑眸,後退一步,絆倒了椅子,幸好白穎華就在旁邊,伸手撈住了她,才免於當衆出洋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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