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絮絮叨叨的說了一晚上的話,看着火燭也絲毫沒有了睡意。
到了第二天天亮時,軍鼓催軍隊出發的聲音響起。原來是陸安先前早就決定奪城之事,這一大早就要出發去另外一個地方操練。
蕪華和檀燃冬兒三個人拿着鎧甲給陸安穿上,然後兩個丫頭就去準備早飯了。
蕪華在這期間便把陸安胡亂綁起的頭髮解了下來,說道:“我來給你束髮吧。”
陸安呵氣如蘭,他摸了摸袖口那一縷紅色,那是他不捨得脫下的婚衣。他點了點頭,就坐在牀頭讓蕪華給他梳頭。
蕪華拿着梳子把他趕到坐席上,扯着他的一束頭髮說:“在牀上梳頭可不吉利,你這習慣得改一改!”
他哪有聽到過這些,也不好倔着,就乖乖地挪到了坐席上,嘴角一直掛着笑。蕪華紮起他那一束頭髮,用簪子繞起來。
按照規定陸安是要帶冠帽的,但是他頭頂要頂着盔甲,蕪華就沒有給他別冠。她伸出手指細細抹平陸安前額那些碎髮,把梳的鬆的、隆起的那些頭髮用梳子捋到了髮髻之間加緊,從一旁拿出襆頭來給他的髮髻戴上,繞了一圈圍到髮髻前打了個結。
再者,蕪華在出嫁前就做好了一個方便作戰的抹額,如今也取了出來給陸安戴上。
按照新婚的規矩,媳婦也要去拜見公婆,去宗廟還神敬拜,以示婚姻。如今在戰區,自然諸多事情也不方便,便說好先去拜公公。
蕪華也讓檀燃她們倆快手快腳給自己穿上盔甲。她沒有再把頭髮梳成髮髻垂下來,之前她一直是這樣的。如今她給自己別了個髮髻,把頭髮都束了起來。
綁着綁着,她摸到自己那一抹短髮,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她想起昨晚的事情了。
餓暈了的她不顧狼吞虎嚥的狼狽模樣,吃了個飽,禮數才接下去進行的。雖然已經過了那個時辰,但依舊要把該完成的事情完成。
陸安端上合巹酒,還擔心蕪華不能接受。哪知她之後龍精虎猛的,竟也把酒喝光了。
合巹酒禮成,蕪華對着他甜甜的笑着,臉上的粉緊緊沾住,顯示出從未有過的白皙。
陸安摸着她的臉,溫柔地倚在蕪華耳邊,說道:“都說了新娘子是最美的,一開始我從未看過,如今我是真信了這句話。”他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地想和他的新娘說着那些同生共死的話,彷彿這一輩子的話都要在今晚說完。
他們是最好的精神交流者,也是最好的伴侶,在此時此刻是這樣的。陸安把五指深入她的發間,深情地望着她。
蕪華也呼着溫氣,悄悄地說:“你也是最帥的新郎。”
陸安聞言,離她遠了一些,然後呼了一口氣,伸出手來,說:“那,你願意和陸安享受整個人生嗎?”在他的世界裡,婚姻一直是很神聖的事情,直到那句“我願意”說出口,纔是真正最值得紀念的。他和蕪華不一樣,承諾對於他來說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