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晶晶年紀還小,又是在校生,丁寧唯恐弄出人命,所以每次和她恩愛時都是做了防範措施的,既然不是毛髮,又是從垃圾桶裡翻出來的,那到底是什麼自然不言而喻了。
“不管他是不是變態,反正這傢伙絕不能留,如果他擺明車馬想要報復蘇家還好,我就擔心他哪天玩一出上門認親的把戲,那事情就麻煩了!”
蘇晨深深的看了丁寧一眼:“你知道的,二爺爺只有小姑姑一個女兒,和二奶奶鬧翻後又一直沒有再娶,老太爺一直遺憾他沒能生下一個兒子,要是趙舒上門認親,你覺得老太爺和二爺爺會怎麼樣!”
丁寧淡然的瞥了他一眼:“那也是你需要擔心的事情,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威脅,別說我不姓蘇,就算我姓蘇,也對繼承蘇家沒有任何興趣!”
“別自欺欺人了,就算你對蘇家的產業沒有任何興趣,難道你會眼睜睜的看着小姑姑處於險境嗎?要知道趙淑雲一輩子的不幸最大的源頭還是來自於二奶奶,小姑姑作爲二奶奶的獨生女,你覺得趙舒最恨的人是誰?”
蘇晨早就摸透了丁寧的性格,輕鬆的一句話就激起了丁寧最不可觸碰的逆鱗。
“不管是誰敢動我媽,我保證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丁寧的臉色如鐵,語氣中卻帶着冰冷的殺機和不容置疑的決心,讓蘇晨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合作的事情我可以答應你,但你給出的條件還不夠!”
丁寧知道蘇晨是在刺激自己,想要讓他儘快動手幹掉趙舒,但他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任由蘇晨擺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淡然的說道。
蘇晨眼睛眯了眯:“那你說,還需要什麼?”
“我要趙舒所在的位置和他的犯罪證據!”
丁寧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我想這也是你們願意提供的。”
“他所在的位置我可以給你,但他的犯罪證據我們真拿不到,他雖然偏執,但卻不是個笨蛋,相反,他還是個心思縝密極爲多疑的人,做事根本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蘇晨伸手遞給他一個寫有地址的紙條,苦着臉道:“爲了拍他一張正面的照片,我們就損失了十幾個精心培養出來的死士,可想而知這傢伙有多麼不簡單。”
大家都是聰明人,雖然都沒有說透,但從“我們”這個說法上,就證明丁寧沒有猜錯,蘇晨的背後肯定站着蘇振東那個老狐狸。
“這份鑑定報告還有誰看過?”
丁寧若有意若無意的瞥了蘇晨一眼,淡淡的問道。
“你放心,只要你答應合作,這份鑑定報告我保證沒有任何人會泄露出去!”
蘇晨心中微凜,眼神有些慌亂的躲閃着,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丁寧卻立刻明白過來,看來蘇振東那老東西也知道了自己和老媽的母子關係了,這讓他覺得很被動,眼睛微微眯起,毫不掩飾目中的冰冷殺機,恐怖的氣勢緊緊的壓迫着蘇晨,冷聲警告道:“我不喜歡被人威脅,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記住你的保證,否則……哼!”
說完,丁寧殺機一斂,冷哼一聲轉身揚長而去。
“呼!”
蘇晨看着丁寧的背影,跟被抽乾了全身的力氣似的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臉上帶着畏懼和驚恐之色,剛纔那短短的一瞬間,讓他有種在鬼門關轉了一圈的感覺,後背在這滴水成冰的夜晚,竟然不知不覺的已經汗透。
白家別院雅竹小築,滿園的竹子在夜風中輕輕搖擺,發出沙沙的聲響!
涼亭裡,白青裹着厚厚的棉衣,坐在冰冷的石凳上翹着二郎腿,一臉苦笑的看着埋頭牛嚼牡丹般正在大吃大喝的丁寧抱怨道:“老四,你這是受什麼刺激了?咱們進屋喝酒不好嗎?非得在這院子裡受這份洋罪!”
丁寧抓起桌上點名要來的牛欄山,對着嘴一飲而盡,眼珠中帶着血絲,擡起頭看着他:“這裡涼快!”
“涼快?我去,我可不是像你這樣的武林高手,我也會生病的好不好?”
白青一臉幽怨的說道。
“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了嗎?放心,保證凍不壞你,凍壞了還有我呢!”
丁寧卻大包大攬的拍了拍胸脯,絲毫沒有放他離開的意思!
“得,你都這樣說了,我今個兒也捨命陪君子一回,來,咱哥倆不醉不歸!”
白青一直是個很自律的人,活的很精細,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他比誰都清楚,所以他從不酗酒,也很少熬夜,但今天,他看出丁寧心裡不痛快,卻又什麼都不願意說,只想一醉方休,所以他決定也肆意放縱一回,好好陪他醉一回,畢竟,這這個世上,能被他真正認可的朋友只有丁寧一個!
“仗義,你總算痛快一回了,來,幹!”
丁寧已經有了幾分酒意,哈哈大笑着抓起一瓶牛欄山咕嚕咕嚕的對着嘴直接灌了下去。
“哎,你慢點,慢點,你這樣喝我可陪不起你!”
白青一臉苦逼的央求道。
“你啊,你啊,你知道你這個人最大的毛病是什麼嗎?”
丁寧放下酒瓶,喘着粗氣指着白青,醉眼惺忪的道。
“你說,我洗耳恭聽!”
白青哭笑不得的支棱起耳朵,趁機放下了手中的酒瓶,開玩笑,這一瓶酒他要是一口氣喝下去,非得送醫院去不可。
“心思太重!”
丁寧手指虛點着,毫不客氣的評價道:“跟個娘們似的,一點都不爽快!”
“我……我特麼的怎麼就不爽快了,不就是沒陪你對瓶吹嗎?”
白青臉色漲的通紅,急赤白咧的辯解道。
丁寧斜吔着他,呵呵嘲笑道:“俗話說,酒品如人品,你連喝個酒都扭扭捏捏的,還不是跟個娘們似的,不痛快,一點都不痛快,我怎麼就認識你了呢!”
“你丫的才娘們呢,老子幹了就是!”
白青俊臉氣的通紅,被人罵娘們能忍嗎?絕壁不能忍啊,於是白大少掐着脖子一口喝下去一瓶,那冰冷的酒液沿着喉嚨到了胃裡,火辣辣的滾燙,嗆的他連連咳嗽,連眼珠子都紅了!
“好,痛快,這纔像個爺們,再來!”
丁寧一拍桌子,不由分說的遞過一瓶牛欄山塞到白青的手裡,“喝,不喝光就是娘們!”
“喝……就喝……老子是純……純爺們!”
白青一瓶酒下肚,眼睛也直了,舌頭也大了,渾身暖洋洋的,毫不客氣的接過酒瓶就是一飲而盡!
“乾的漂亮,這纔是我二哥,真正的老爺們!”
丁寧哈哈大笑,醉意朦朧的陪着喝下一瓶,隨後打開一瓶正要遞給白青時,白青卻“噗通”一聲,撲倒在地上,醉死了過去。
“哎,哎,你可別裝醉啊,快點起來,起來啊!”
丁寧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用腳尖踢了踢白青,見他躺在地上打着鼾,嘴角還流着涎水,已經是醉的不省人事了,這才腳步虛浮的坐了回去,嘴裡不滿的嘟囔着:“真不是個爺們,才……才特麼的喝兩瓶就……趴……趴下了……真是個娘們!”
說完,自斟自飲的又打開倆瓶酒,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等兩瓶喝完,重重的打了個酒嗝,眼前一陣陣發沉,趴在石桌上呼呼睡去!
寒風凜冽,燕京在這個月份的天氣雖然還沒有到零下,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隨着酒勁兒的蒸發,白青下意識的滾動了一下,躲到了桌子底下蜷縮起了身子。
可讓人納悶的是,兩人醉倒在這裡,別說府中的下人沒有出現,就連始終貼身保護白青的那個中年司機直到此刻也沒有現身。
一股寒風吹過,趴在石桌上的丁寧砸吧砸吧嘴,發出如同夢囈般的嘟囔聲,隨即又陷入了沉睡,還發出輕微的鼾聲。
枯黃的竹林在寒風下發出沙沙的聲音,一道黑影悄然出現,在地上如同靈巧的蛇般匍匐潛行,不斷的向涼亭靠近!
“呲溜”一聲輕響!
驚的那道黑影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警惕的看向四周,待發現只是一隻野貓路過發出的動靜時,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豎起耳邊發現並沒有驚動其他人,黑影才繼續向前蠕動,直到靠近了涼亭,黑影才站起身來,蒙着臉的黑布外露出的雙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之色。
從身後的揹包裡取出一個盒子,很熟練的掏出一根針管扎進一個藥瓶中抽出藥液,蹲下身向白青的後腦扎去。
“業務還挺熟練!”
就在黑影正在歡喜大功即將告成之際,一個淡淡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黑影大驚失色,連頭也沒回,毫不猶豫的把針管往後拋去爭取時間,本人則腳下一蹬,如同離弦的弓箭般向竹林中躥去,餘光掃過之處,才駭然發現本趴在桌上酩酊大醉的丁寧此刻早已經沒有了蹤跡。
“既然來了就留下吧!”
黑影眼看就要躥入竹林當中了,眼中頓時露出了一抹喜色,只要進入竹林,他就有着絕對的把握能夠逃出生天,可隨着一道鬼魅般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前方,黑影眼中露出一抹決絕之色,張嘴就用力一咬,整個人“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七竅開始向外流出黑血。
看着丁寧那愕然的表情,黑影眼中閃過一抹譏誚之色,隨即閉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來臨。
這是殺手在失去意識前聽到的兩人最後的對話,第一個念頭是,自己中計了,第二個念頭則是冷笑,自己可是氰化氫中毒,說是見血封喉都不爲過,這個年輕人還想救活自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