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浪子著
大巴山系指綿延秦蜀隴鄂四省邊境山地的總稱,綿長1000千米,爲巴蜀盆地、漢中盆地的分界山。
千丈碧空,萬里無雲,如水洗一般。
大巴山脈羣峰參差不齊,宛如萬千竹筍直破沃土,擎天筆直。
在下午夏日的映照下,道道彩霞襯托,絢麗如金山,桀然天半,極是美觀耀眼。
半山綠葉如水,層林盡染,被黃昏時刻的山風呼卷,彷彿煙波橫帶,繚繞包籠,又像是茫茫草海,草波搖曳跳躍。
轟隆隆!
譁嚓!
原本還是萬里碧空的大好天氣,片刻之後,漫天佈滿滾滾烏雲,烏雲翻滾而上,雷聲隆隆,閃電耀眼,一道亮如白金的長蛇閃電,奔嘯而下,打在一株巨大的桉樹之上。
嚓嚓!
一聲裂響,片刻之前還是如擎天巨柱的桉樹,瞬間便被劈成兩段,那被劈中之處更是燃氣熊熊烈火。
“滴答、滴答……”之聲密密麻麻的響起,“呲呲”之聲過後,那原本着火的桉樹斷口燃燒之處,烈火被這密集的雨水給撲滅,留下漆黑的一片碳灰順着那巨木樹幹攪拌着雨水一起流淌而下,流入那巨桉根部,自泥土浸入……
“這老天是怎麼回事,剛纔還是好好的,怎麼說是雷便是雨的。”一位身高八尺的少年,站立在一把金色的飛劍之上,鼓出一道結界將這些急落而下的雨滴。
“羿,這有什麼希奇的,這種雨就是農家百姓常說的‘偏東雨’,這種雨是在夏季午後、黃昏特有的。你怎麼這點都不知道,還是在那大理百里農家之中長大的啦?你羞與不羞啊!”
身着紅色霓裳、亭亭站立在一把紅色飛劍之上的少女說完此話之後,粉舌微吐,還向那高大的少年伴了個鬼臉,轉動着靈動而美麗的大眼睛,俏皮至極,。
“蕙兒,我在那百里農家之中呆了十年,對於這雨怎麼會不知道嗎?我只不過想早點和你一起到那渝州城中,哪裡曉得現在這雨卻是來得如此突然,要是在保證我們衣物不溼的情況之下,達到渝州,估計我倒是無所謂,只是怕把你累着了,所以我才這般有點氣不過老天。”那被稱做羿的少年滿臉關懷之色,慢慢道來。
“哦,原來如此,謝謝關心!”此話倒後邊已經是細不可聞,那女子心中一陣甜蜜,瞟眼看了看那此刻正極目眺望四處的男子。
“蕙兒,翻過前面山峰有座小亭,我們去那裡避一下,這樣順便也好歇歇腳,畢竟的你傷勢還沒有完全康復,趕了這麼遠的路程也很累了,需要休息一下。”那少年拉過那飄立在自己身邊的佳人,扶住其盈盈一握的柳腰,向前方山頭飛去。
快要到那山頭之時,二人降下飛劍,落在那被雨水洗禮之後,光潔乾淨的山石小徑之上。收起結界,任由那雨滴灑在自己的身上,感受那‘無根之水’的撫摸,心中反而有種淡淡的喜悅。
執手相行,漫步雨中;
郎情妾意,遠勝御劍蒼穹。
兩人攜手相行,雨中步行一刻之後,終於到了那座先前金羿在天空之上看到那間小亭,只見此亭乃是一無名小亭,年代久遠失修,顯得破爛,那小亭的頂端,佈滿了許多縫隙,縫隙之中不斷有雨水漏出,滴在亭子之中,發出‘叭吒’之聲,顯得亭中一片靜謐。
當金羿兩人踏如那亭子之時,已經有四人在此避雨,只是這四人全身上下,均是溼漉漉的一片,猶如落湯雞一般,各自整理着衣服,有的脫下外套,使勁一擰,‘嘩啦啦’的擠出一大片雨水;有的取下自己紗帽,整理着那被雨水弄得凌亂的長髮。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對這方纔進來的一對男女倒是沒有在意。
“喬兄,你怎麼了?臉色如此蒼白,是不是被這雨一淋,身子骨禁受不住,受了風寒了嗎?”那方纔還在整理自己頭髮的青年偏過腦袋看着此刻正坐立在自己身旁,捲縮着四肢,打着冷顫,口中哆嗦不斷的一名藍衣秀士。
那姓喬的藍衣秀士彷彿沒有聽見自己同伴的問話,繼續埋頭一個勁地猛打哆嗦。
“喬兄,你沒事吧!”那男子加大了自己的聲音,同時伸手在那被稱之爲‘喬兄’的藍衣秀士的額頭一摸,這一摸下去頓時讓這男子大吃一驚。
“喬兄,你額頭怎會如此之燙,你燒得這麼厲害,怎麼還有心思和我一起出渝州城來遊山玩水。今早我就感覺你有點不對勁,你爲什麼不拒絕,好生在家修養纔是,你看看你……,叫我怎麼回去向新嫂子交代。”
那男子顯然是無法接受這今早還是精神頗好和自己一起遊山玩水的兄弟,突然之間身患重病的變故,又恰逢是在這山野之間,既無名醫藥石醫治,又無溫牀軟枕修養,當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華兄,你……不用……擔心我,放心……這已經不……不是第一次……像這樣了,死不……了的,我習慣了。”那藍衣秀士擡起腦袋,露出一張慘白如紙的面龐,斷斷續續說完此番話後,急忙大口喘氣,顯然累極,急忙低下腦袋繼續打着哆嗦。
就在這藍衣秀士擡起腦袋的剎那,那原本坐在他對面的金羿與齊蕙兒心中同是一驚,他們兩人驚訝的不是別的,而是驚訝與這藍色秀士眉宇之間的那股妖媚之氣。
此種氣息根據蜀山典籍所記載,此妖氣不是別的,而是那天下淫邪氣息的典型,然而擁有此種氣息的妖修正是那遭受世人唾罵的狐狸精。
再細細一看,那藍衣秀士那慘白的面容之上除去那股淫邪的妖氣之外,更多是春情之意,顯然是縱慾過度而致。靈識逐一感應,那藍衣秀士丹田之處,元陽幾盡乾涸,看來倘若不注意節慾離那精盡人亡已經不遠。
金羿擡頭看了看那亭子之外,此刻天空之中,業已放晴,那火紅如盤的太陽只留下很少的一塊,那些絲絲飄蕩的雲彩,在這僅有的片刻餘輝之下,盡情亂舞。
兩人信步走出亭子,走到那前面那山石遮掩之處後,御起飛劍,沖天而去,向着那前方的渝州處的渝州飛去。
“羿,我看那藍衣秀士多半是被狐狸精給迷住了,元陽都已經快被吸乾,爲什麼我們不幫他一把。”齊蕙兒有點不解的問道。
“傻蕙兒,你難道還沒看出這害人的妖狐正是那男子口中所說的那位嫂子嗎?要是我們去跟那喬性秀士說他的妻子其實就是那世人唾罵的狐狸精,你會相信嗎?”金羿慢慢向齊蕙兒解釋着。
“這倒也是,那秀士現在多半正沉迷在自己妻子的愛意之中,估計我們去說不但不會起到任何作用,估計還會被人家臭罵一頓。”齊蕙兒回憶起來,想想也正如金羿所說的那樣。
“還有就是,即便那秀士相信了我們的話,帶我們到他在渝州城裡的家中去了除去那害人的狐狸精,他畢竟只是一介凡人,也幫不上咱們什麼忙,說不定到時候,還會被那些妖孽給害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那就不是我們所想看到的了。”金羿分析將這些可能出現的結果,一一詳細的說出,齊蕙兒聽在耳中,心裡一陣恍然。
兩人原想慢慢飛行,欣賞這雨後的山野風光,但既然從那藍衣秀士身上看到有妖修之士進入世俗之中殘害百姓,還哪裡有心思放到這些景色之中,一味的向着那前面已經顯露出來的城市—渝州飛去。
驀然一綠色陰影在兩人西南方向不遠之處急速逃匿,那綠影之中妖氣瀰漫,一看便知曉是妖物,那綠色陰影之中呈現一妖嬈的少女身段,只是瞬間便消失在兩人視線之中,金羿兩人原本想追擊此妖而去,畢竟這些妖怪出現在凡人世界定然不是好事。
可是剛準備御劍追去之時,眨眼之間,一道水青色影像出現在自己兩人視線範圍之內,漸漸得那影像靠近兩人,慢慢顯示出一道妙曼的身影,赫然正是一名雙十年華的少女,那少女身着水青色淥水羅衣,秀美長髮如瀑布一般散披在自己肩膀之後,一雙玲瓏嬌小的三寸金蓮踏在一柄紫色的尺狀法寶之上,此刻正用那雙滿帶冷豔的美目打量着眼前的兩人。
金羿此刻也是不斷的打量着這初次相識的女子,心中一陣驚訝,此女修爲之高與星月仙子不相伯仲,看來不知道是哪一派的精英弟子下山來歷練。
而此刻對面那女子心中更是詫異不已,原本以爲自己達到分神期的修爲,在這世俗歷練的弟子之中,估計就要算是難得了,可是眼前的兩人,單說那女子修爲也是達到出竅初期,隱隱有向出竅中期突破的趨勢;再看看那站立在那女子身邊的那高大少年,自己根本就看不出那其修爲境界,更別說五行了,端的可怕。
“崑崙派冷芷雪見過兩位道友,敢問兩位可曾見到一妖物從此逃匿?”那少女向着兩人施了一禮,滿面寒霜,全然一副冰雪的樣子,的確人如其名。
冷芷雪,芷蘭馨香,雪女冰心,雪冷,人更冷!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