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浪子著
亂葬崗,位於蕭家村西北方向,是方圓十里之內的四處村子村民的埋骨之所,位於兩做山頭之間一道狹長的山谷之中,兩側山頭草木叢生,枝葉繁茂,光線難以射入,潮溼陰暗,陰森可怖。
長年以來這裡的村民除了在祭拜先人時節,才結伴進入此谷,閒暇之餘,只要是正常的人,幾乎是從不踏步這亂葬山崗。
子時剛過,明月西斜。
夏夜的山谷風,輕輕吹過,那兩側山頭之上的茂木,發出一陣‘沙沙’的之聲,宛如‘篩胡豆’。
金、紅、紫三道光束自半空之中墜入這亂葬山谷前方,光束過後,赫然落下三道人影,借出月光,遠處看去,這三道人影赫然是一男兩女,正是金羿三人。
“羿郎,你能確定就是這嗎?”冷芷雪平靜的問道。
“錯不了,應該是這兒,這山谷之中屍氣濃重,雪兒、蕙兒您們看看,那山谷口之上,密密麻麻的腳印,不正就是先前那些腐屍留下的嗎?”金羿指着那山谷口上的腳印,慢慢的說道。
“真的,好多腳印,雪兒妹妹,這裡一定是那些‘活死人’的老窩,走我們殺進去,爲那些死去的村民報仇。”
齊蕙兒在肯定地確認此地之後,想起那些被這些邪道妖人給陷害至死的村民,心中一陣絞痛,蓮步大開,說着就要衝進這山谷去將這些妖人給斬殺。
“蕙兒,回來!”
金羿一把拉住了那毛毛操操就直想往前衝的女子,阻在她身前,一把將這女子抱如懷中。
“羿郎,蕙兒只是想給那些死去的村民報仇雪恨……”說到這,眼眶之中,暗潮洶涌,眼角清淚業已順着粉頰滴下。
先前那熊熊的烈焰火光,不斷將那些腐屍給徹底銷燬,同時也銷燬了村民原本平靜的心。
悸動的村民,更是決心四處尋找這些害人的巫人,誓要將其千刀萬剮。
還好有金羿三人的再三勸阻,安慰他們說將找這些巫門弟子報仇之事交給自己三人,叫他們在村子中等候自己的佳音,起初這些村民還是憤憤難平,在老村長的厲聲呵斥,以及金羿三人方纔展現的的高深法力的震撼之下,這纔回去等候。
想起那臨行之前,那些被害之人的親屬的再三哀求,以及那些沾滿淚花的臉龐,齊蕙兒淚花盈然,這女子自從與金羿有了夫妻之實之後,不知不覺沾染了不少母性,是以方纔纔有如此激烈的反應,雖天生水德,但心烈如火。
金羿輕輕吻去齊蕙兒臉頰之上的淚花,柔聲道:“蕙兒,爲夫知你心中難過,一心想幫那些被害的村民報仇雪恨,我和雪兒也何嘗不是一樣。”
“但是死者已矣,你再是激動也是無濟於事,即便是你衝進去將這些冥巫中人給千刀萬剮,碎屍萬段,他們也不會復生。”
“況且這山谷,我們是初來乍到,那些冥巫弟子在這山谷盤踞已有半月之久,對這裡的地形態勢,比我們瞭解,你這冒然進去,要是能夠順利將其斬殺,倒也是無可厚非。”
“可是萬一,你這一進去,不但未能將那些冥巫門人斬殺,反而打草驚蛇被他們給逃跑掉,或者是你不小心着了他們的道,那我們怎麼回去見那些村民,爲夫更無顏見泰山泰水兩位老人家。”
齊蕙兒聽到自己愛郎的一番解說,心中頓時驚醒過來,她本性聰穎,一點就通,只是方纔被自己情感左右,纔會如此莽撞,拭去眼角的淚花,默默的點頭,示意明白,心中泛起點點甜蜜。
“蕙兒姐姐,向你這樣容易被情緒所激動,那可不利與以後的修煉哦!”冷芷雪從旁冷不丁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謝謝雪兒妹妹提醒!”齊蕙兒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微覺不好意思的出了金羿的懷抱,站立在冷芷雪身旁,閉口不語。
“蕙兒、雪兒,你們兩跟在我身後,我們三人排列成‘品’字進去,萬一出了問題彼此也好相互支援,明白了嗎?”他如此安排,把自己擺在最前方,其中蘊涵的意思再也眼不過,顯然是爲了保護兩女,即便遇到危險也是自己第一個面對。
兩女本想反對,但是見金羿言辭巍然,不容拒絕,分明已是定下,也不好出言反駁,緊跟在其身後,進入這山谷之中。
三人方一進入山谷之中,氣溫陡然下降三度,明亮的月光卻只能零星的透過枝葉,灑落下來,陰暗潮溼,漆黑一片。
山風吹過,帶起‘唔唔’之聲,猶如鬼哭狼嚎,在這狹小的山谷之中,形成道道回聲,久久不絕於耳,端的可怕無比。
自那山風吹過,與之相伴的是濃濃的屍臭,腐臭,其濃度之密,彷彿匯聚成了小溪一般,直衝金羿三人。
三人方纔一接觸着些奇臭無比的氣味,就立馬轉爲元嬰內吸,但那滔天的臭氣彷彿是長了眼睛一般,無孔不入,即便是內胎呼吸的三人也是感到一陣頭暈腦脹,金羿倒還好些,兩女卻是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反胃,同時‘哇’的一聲,嘔吐出來。
看那兩女的狼狽樣,金羿心中不忍,暗罵自己一聲,怎麼忘記將那‘回香丹’給這兩女服用。
隨手從身後那小巧的紫金小葫蘆中拿出三粒灰白的丹藥,頓時其香無比。這‘回香丹’是蜀山醫道聖手戴真人特意煉製的,要說功能麼,好像除了避臭之外,好像別無他用。
想來當初下山之時,要不是考慮到齊蕙兒自小出生的在蜀山峨嵋的仙山福地,世俗的濁氣在一些時候根本無法適應,特意想那戴真人要的十粒,卻不知如今卻派上了用場,當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隨手分別拋給兩女一人一粒,吩咐兩人放置於胸口之後,繼續前行。
這越是往這山谷之內行去,那滔天的臭氣就越重,要不是有這‘回香丹’不斷地除去那難聞的腐臭,金羿真的不敢想像自己三人能否走到這麼遠的地方來。
“嘛囈羅唏嗍!”
依稀沙啞咒語聲音響起,慢慢的從模糊到清晰,金羿三人凝神靜氣,將身體憑空飛起一尺高下,緩緩向前漂移,如此一來,則不會發出任何腳步聲響,不會被這些巫門中人發現,畢竟對方也是修道一脈之人,要想不被發現,自己三人還是得小心一些,方爲上策。
漸漸的這山谷的面貌浮現在金羿三人眼前,只見這狹小的山中之中,全是墳地,許多新堆成的墳地已經被人給炸出了巨大的窟窿,木製的棺木被劈成了幾塊,裡面陪葬的陶器、木器、甚至是農具等等散落一地,而死者屍體卻已不見蹤影。
目光向前望去,只見墳地中央是一張十米見方的祭臺,祭臺四周立着四根臨時用法力堆砌的三米來高的石柱,石柱之上赫然放着四口鐵鍋,鐵鍋之中燭油燃燒,蠟香陣陣,火光照耀着下面祭臺。
只見那祭臺正中是圓形的池子,這池子半徑三米,池子之中盛滿的全是鮮紅的液體,那液體黏糊一片,鮮豔奪目,遠非一般玫瑰之色澤可以比擬,不知道究竟爲何物。
只見一名佝僂的壯年人,身着漆黑的長袍,手臂枯瘦異常,面對着那些紅色的液體,不斷念動着咒語,那紅色的液體在他法力的催動下不斷的冒着鮮紅的氣泡,顯得詭異無比。
那佝僂壯年人身旁站着一名同樣身着黑袍的青年男子,默默的注視着那壯年人的舉動。,
“羅鬆師兄,你怎麼還有心思在這裡唸咒,鑄造血池,我們派出去的四百隻名捕獵隊伍,都還沒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陰森的聲音響起,發音的對象好像是那方纔唸咒之人。
“巫燹師弟,你擔心什麼,難不成我們的四百具腐屍,還擺不平那區區兩百凡人的漁村嗎?嘿嘿嘿嘿,說不定這次回來我們的腐屍軍隊就應該有五百了,嘎嘎嘎嘎,兄弟你多慮了。”那先前唸咒的沙啞聲音說道這裡忍不住縱聲大笑。
“可是……師兄,今天我感覺好像有些不正常,我們來這裡半個月了,製造腐屍,由最初使用死屍到現在直接將活人殺死來煉製;數目從最初的三三兩兩到現在的四百人。”
“我們故意避開正道中人的視線範圍,來到這些偏僻的少數民族村子,進展順利,但是方纔我心裡揪得一跳,左眼也一直不斷的跳動,這還是半月來的第一次,這次我感覺不是那麼簡單,那些腐屍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巫燹正色的道。
“難道真的出事了……”羅鬆眼神之中閃過一道黑芒,看向那業已西沉的皎潔月,一抹烏雲緩緩移了過去,將那月亮的臉龐給徹底遮住。
陡然,眼前金芒閃爍,只見金芒所在之處,三道人影漸漸走進了兩人視線範圍之內,三人眼中全是憤恨。
尤其是那中間的男子,更是巨目圓睜,太陽穴高高鼓起,拳頭緊纂,古銅色的皮膚上泛出根根青色的血管,如怒神降世一般。
“你們這些殘害無辜生靈的巫門妖道,你以爲你們還有機會逃跑嗎?”
金羿面無表情的說道,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微笑,殺氣騰騰外泄,不爲別的,只爲這祭臺之上,那注滿的鮮紅液體的池子,那鮮紅液體所散發出來的腥臭味道,不正是鮮血之味嗎?
要想打造出這麼多的血水,那不知道要死多少生靈,想起那些死去之後被製作成腐屍的村民,再親眼目睹了這血腥的池子,金羿心中殺意狂升,金羿背後金蕙飛劍跳躍不止,似乎正感受着主人的心思,隨時準備出鞘戮魔。
“閣下好大的口子,你自認爲我們師兄弟會這麼容易就被你收拾嗎?你也太小看我們了吧!”那佝僂的壯年人聽到金羿的話後,顯得毫不在乎。
“我其他的不想多說,我現在只想做的事情就是……讓……你……死!出鞘,金蕙!”,
鏘!
一聲清脆的劍鳴,金蕙飛劍應聲而出,直取那壯年漢子,劍勢銳不可擋,帶起尖銳的風聲,勾畫出長長的金色劍芒。
“好飛劍、好劍氣,想不到閣下年紀輕輕竟然有如此修爲,在下佩服不已。”
羅鬆巫道感受那飛劍的凌厲一擊,知道不能硬撼其鋒芒,是以飄身躲閃,嘴角之上還不斷的誇獎這小子一番,心中震撼,想不到這年紀的小子,居然有着如此高強的修爲。
轟!
一聲巨響,羅鬆巫道躲了開去,金蕙飛劍雷霆一擊,着實擊在那祭臺之上,頓時亂石紛飛,鮮紅的血液流淌而出。
另外一邊,齊蕙兒已經與那巫燹戰在一處,只見紅霄飛劍藍光縈繞,劍氣紛飛,水屬發訣層出不窮,那巫燹顯然是修爲不高,所發出的黑色屍氣,已被齊蕙兒壓的死死的,想來也只能堅持一時半會。
冷芷雪飛身到那羅鬆巫道身後,冷目凝視着,一方面隨時關注戰鬥情況,另一方面卻能斷了這些巫道中人的後路,免得讓他們逃離而去。
羅鬆巫道,一邊躲避着金羿雷霆萬鈞的瘋狂猛攻,同是還要防備身後那名女子的襲擊,手中‘白骨杖’法寶,狂舞不斷,帶起道道屍氣抵擋金羿的各種發訣的光束,顯得狼狽不堪。
先前那些臭屁之話,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額頭兩側汗珠滾滾直下,後背之上大片黑色的長袍也被打溼,沾在這枯瘦的背脊之上,露出那微微突起的骨骼形狀。
金羿狀若瘋虎,越戰越勇,雙手不斷交織揮舞,金蕙飛劍穿梭往返,聲聲劍鳴,道道劍光。
五行發訣層出不窮,烈焰滾滾,碧波滔滔,黃土渾濁,青木藤生,絢麗紛呈,美不勝收,然而身處在金羿發訣圍攻之下的羅鬆巫道,卻是被弄的手忙腳亂,險象環生。
“春木常青,生機永存,萬壑仙藤,出!”
只見金羿法訣唸完之後,那羅鬆巫道,腳下赫然長出一根兒臂粗細的青藤,猛然將其纏住,那羅鬆急忙揮舞白骨杖,發出一道漆黑的屍氣刀,將那青藤瞬間切斷。
然而僅僅只是一刻時間的耽擱,金蕙飛劍瞬間便至,生生截斷那羅鬆巫道的整條左臂。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之聲迴盪在整個山谷之中,慘叫聲傳入那正在和齊蕙兒鬥法中巫燹耳中,心中一陣慌亂,側口看去,只見自己師兄那條枯瘦的肩膀從空中,急速落下。
原本就在鬥法之中處於下風的他,這一瞬間的分神與心慌,無疑將他徹底帶入了死亡深淵。
只見紅芒過處,巫燹頭顱轉眼便與身軀分離開來,速度之快還根本來不及慘叫一聲,黑色元嬰遁出體外,本想逃離,可是迎接着他的是一道紫色的光芒。
譁!
元嬰碎裂,就此梟首魄滅。
那被金羿斬掉一條左臂的羅鬆道人,瞧見自己師弟瞬間元嬰被滅,落了個魂飛魄散的下場,心中悲慼,看着那漸漸圍上來的三人,知道自己逃生無忘,心中陡然生出一條毒計,嘴角露出那不易讓人察覺的微笑,默默的呆立在半空之中。
看着那羅鬆巫道,靜靜呆立在半空之上,一副等死的模樣,金羿倒是一陣納悶。
忽然,靈識告急,只見那在山谷之中流淌的血水之氣,向着那空中的羅鬆巫道,迅速會聚。
羅鬆巫道,嘴角含笑,身子漸漸擴大,猶如充氣一般。
“不妙,蕙兒、雪兒快走,這巫人要自爆!”
他猛然出口提醒兩女,御劍飛起,伸出兩條猿臂,一左一右,將其兩女攔住,瞬間逃離百丈之外。
轟!
一聲巨響,地動山搖,那山谷兩側的山頭,轉眼便被削去了一小段,花草樹木更是被炸的一片凌亂,原本深幽的山谷,已經從那墳地之處分成了整整兩段。
“好強大的毀滅力!”
金羿三人心中一陣後怕,要是自己三人被這自爆給波及,那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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