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梓緋被他灼人的眼神鎖住,她主動抱住了他。
“魚先生,那天,長生奶奶說,我哥哥是她曾孫女婿,會不會是真的?”她其實很擔心這一點,回國以後,宇文思蔓要是問起,她該怎麼說起這些事情?
“是不是真的,要等他自己出現的時候,親口說出來纔可信。我的理解,他應該是想借此傳遞一個信息給宇文思蔓,讓她不要再等。”
“那思蔓姐得多傷心?她等了他這麼久,爲什麼讓她突然不要再等了呢?難道,我哥知道,他還要這樣躲在背後不能出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個頭?”這樣的現實,讓她覺得很殘酷,心情也變得沉重。
“我們先不要告訴她這些。以後會怎麼樣,我們再慢慢看。至少有一點已經確認,你哥哥現在是安全的。”
常梓緋聞言,緊繃的心慢慢鬆緩,也對她哥哥的事情有了大體的瞭解,知道他安全,心情也漸漸好轉。
“魚夫人,你這麼緊抱着我……我扛不住。”宇文冽感覺到她環着他腰身的手越來越緊,整個人像被無形的鐵鏈鐐銬住,胸口窒悶得厲害,最終忍不住感嘆出聲來。
常梓緋立刻鬆開他,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尷尬,“對不起,剛纔有些激動……”
剛纔她很激動,現在,輪到他很激動了,他必須把剛纔中斷的好事做完。
常梓緋也很快感覺到,爲什麼蜜月,會被稱作蜜月。
所謂的蜜月,就是不管兩個人做什麼,簡單的聊天,都能聊出一番驚天動地的故事來。更別說他們那些驚險刺激的旅行經歷,和所有獨屬於他們兩個人,某些特定場合做的事情。
雖然比不上廖原口中說的三天三夜,但從原始森林歷險歸來後,整整一天一夜,他們都沒有出去,連吃飯都是讓人送到房間來的。
兩個人窩在房間裡,聊天,看電影,常常不知不覺又膩歪在了一起。這樣沒行沒跡的膩歪,他們竟然感覺不到膩味,卻像是永遠不知疲倦,也永遠不知道滿足。
常梓緋也終於知道,原來他們蜜月地選擇澳洲,並不是無意之舉。她找到了一個很好的比喻,他們這次的經歷,其實是她哥哥和宇文冽之間的一場隔空對話。
哥哥當初爲什麼會離開,事情的源起如何,她至今仍然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再出現,他們會在哪裡重逢,她同樣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她現在是幸福的,因爲最愛的男人,就在身邊。
他們在房間裡,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有人按響了門鈴,才把他們從甜蜜的沼澤中拉出來。
常梓緋開門,看到門口的廖原,驚訝了片刻,但很快笑着把他迎進來。
“這兩天你們休息得怎麼樣了?休息好了,我們可以去島上開發區遊玩一番。島上有很多澳洲特色的遊玩項目。”廖原徑自在沙發上坐下里,看着對面的夫婦倆,臉上表情隱約有一絲忐忑。
常梓緋給他倒了一杯茶,招呼他喝茶。
宇文冽卻是一直看着手裡的一份當地的報刊,“長緣島的原始森林,四個人莫名消失。這樣的消息,對於剛剛開始運營的旅遊島嶼,應該不是什麼好事。”他像是自言自語,也一直沒有擡頭看坐在對面的廖原。
廖原立刻坐直脊背,開始解釋,“這件事,昨天我們已經召開記者招待會,發表申明。原始森林與島嶼開發區分屬兩片不同區域,原始森林目前還是禁足的區域,只要遊客按照我們的導遊路線去遊玩,就不會遇見這樣的情況。並且,這四個人,不是遊客,他們冒充成搜救隊員,進入島上,實際上是當地一些無業青年。他們被人收買了,是想追捕我們,對我們不利。”
常梓緋很驚訝於廖原的坦誠,如果宇文冽猜測的是對的,他應該是代表冷世強一方勢力的人,但這二十幾天的旅程,他一直很盡心盡力。這兩天在長緣島上,他同樣救過他們。
“廖原,你是不是被冷家父女威脅過?你有什麼苦衷,可以告訴我們,他們針對我和我先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只是不希望你被夾在中間。”常梓緋也不想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心裡的疑慮。
廖原臉色有些許凝重,“坦白來講,我一直希望我們不是對立的,我很敬重宇文先生的聰明才智,和獨到的眼光。我其實只是想單純地與你們共事,希望能和你們夫婦倆成爲朋友。”廖原講到此處,聲音低下來。
“冷夫人是你的姨母?”宇文冽突然擡頭看向他,沉聲問了一句。
另外兩個人幾乎是同時一驚,看着宇文冽,都在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宇文冽卻沒再說什麼,停頓片刻,轉移了話題,“應該說,這一年,你沒有浪費我對你的信任。我也應該謝謝你,不只一次救了我們,尤其是我夫人,她現在安然無恙。所以,我會既往不咎。”
宇文冽拉着常梓緋的手,再次看向廖原,“你可以繼續按照冷世強要求你的去做,但是,要提前讓我知道。我希望像這一次的經歷,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廖原迎上他的視線,“宇文先生這是要策反我嗎?你怎麼就知道,我會願意做這個雙面間諜,稍不慎,就被你們兩方同時壓死?!”
“你覺得你還有選擇嗎?冷世強背後的那些勢力,不可能一直無條件支持他。如果你想自保,你應該儘快脫離他。選擇跟我合作,是最明智的辦法。”
廖原很快被他迫人的目光逼得低下頭來,沉思片刻之後,才重新擡頭,說了一句意有所指的話,“宇文先生的智慧和正義,確實讓我看到了光明。只要你敢相信我,我當然願意成爲你的盟友。”
廖原提出明天來接他們,去島上的土著居民區遊覽體驗,等到肯定答覆之後,很快就離開了。
常梓緋把他送走,回到沙發上,難以置信地看着宇文冽,卻不知道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