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談談。”我說。
“不是跟你說了嗎,如果我沒死,就當你聽錯了。”
“你以爲我想說什麼?”我說:“就你這種不負責任的人,把我扔下就去幹那麼危險的事,你要是真死了……”我說不下去了,我自己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怕說下去會哭。
“我不會死的,如果我知道我會死,我就不跟你說那句話了,免的你以後太傷心。我不會死的,我決定要那麼做的時候,我就想好了,我的手裡,是12條生命的希望,是12個家庭的希望,也是所有人的希望。”
“那你幹嘛非挑這種時候跟我說?”
“有了你,不就更有動力了嗎?”陸秋深說:“其實……我們在不在一起並不重要,愛情這東西,我又說不清楚,要慢慢來。”
“說的就跟我同意了你似的,我還沒接受呢好不好?”
“那麼多人看着呢?你就這麼不給我面子?枉我一片深情。”
“哼,就不給你面子。一片深情也白搭。”
“我覺得看你生氣的樣子也挺好看的。”
“現在,大案頻頻,你還有心思談戀愛?”
陸秋深大笑:“及時行樂。”
“現在你還有心思笑?”
陸秋深說:“其實我也想了很多,你說說我們現在過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我這輩子做錯的有很多,錯過的人有很多,可是人就這一輩子,哭着也是過,笑着也是過。”
“這方面的事情我還要再考慮。唉,現在你可出名了,咱們假裝逃跑的計劃要泡湯。”
“你有的是時間,慢慢來。”陸秋深說:“我也沒打算能騙過他們,這個犯罪集團的智商太高,不是說糊弄就能糊弄的。”
……
案發當天的晚上,陸秋深一人來到遊樂場,又碰見了車總監。
“警察呢?”
“陸大神,您的傷?”
“我沒事,來看看。”
“警察已經走了。專家說控制房的鎖被撬過,裡面的一個電阻由兩千歐姆換成一百歐姆的,其中的一條支路上的電機過載短路了,就是燒了,這樣便導致電磁繼電器不能正常運行,開關就是這麼壞的。”
“這麼簡單的電路改造,你們就沒看出來?”
“電阻都一樣的樣子,兩千也好,一百也好,都長的一個樣。”
“警察來都弄了些什麼?”
“提取了一些指紋,還有其他線索。”
“他們說什麼了嗎?”
“沒有。”
“那個唯一的死者,你知道他的身份嗎?”
“不知道。”
“行,你忙去吧。”陸秋深來到跳樓機的下面,這個項目已經關閉了,他隔着圍欄往裡面看,又往上看了看。
我也在跳樓機的下面,往上看着,我們在一個圓圈的兩端,誰都看不見誰。就像地球上的南北極,明明在一個平面,卻又不在一個空間。
他向左走,我往右走,他逆時針轉,我順時針轉,圍着這個地方走了一圈,我們的連線永遠是一條直徑,圓心的跳樓機擋住了彼此的視線。世界上有多少完美的錯過,又有多少完美的相遇呢?我回想着和陸秋深救人的畫面,我爲什麼那麼關心他?我難道愛上他了嗎?
陸秋深去停車場開車的時候,有一個跟着他,就在他打開車門時,那人掏出了一把刀向他衝去。這一幕剛好被遠處高臺上的我看見。陸秋深穿着黑衣服隱藏在黑暗中,我並沒認出他。
“小心你後面!”我喊着。
那個持刀的人丟下刀趕緊跑,陸秋深反應過來,立即去追,我看着那個人跑去的方向,也去攔截。
就在一個路口,我正好撞上了陸秋深。
“你爲什麼在這兒?”
“你爲什麼在這兒?”
“我來看看。”
“我來看看。”
“我覺得不對勁。”
“我覺得不對勁。”
“哎呀你先說。”
“哎呀你先說。”
陸秋深豎起食指貼在我的脣前,“我先說,剛纔有個人想刺殺我。”
“什麼,那個人是你啊?剛纔我看見有個人拿着刀,我就喊那個開車的人小心。”
“我聽見了,可是那個想刺殺我的人呢?那個傢伙跑的飛快,我跟丟了。”
“我本來是想截住他,我跑到這兒只看見你了 。”
“你是從西邊跑過來的,我是從北邊過來的,這個路口往東是摩天輪,往南是南門,往南追!”
……
南門外面有一片小樹林,陸秋深覺得那人可能往那兒跑。
“別進去了,裡面太黑了,危險。”我有點怕黑,大晚上不敢進這種黑漆漆的小樹林。
“別怕,有我呢。”
陸秋深拉着我進去找了一圈,也沒發現可疑的人,不過我們發現了幾枚新鮮腳印。
“這麼晚了,看來還得讓他們來一趟。”
……
警局派人來採集了腳印。
“這位警官,大晚上還得麻煩你打的來,謝謝你啊。不過我以前好像沒見過你,你叫什麼名字?”陸秋深問。
“我是物證鑑定科的牛楠,剛來的。”
“牛警官,這個腳印,還有這把刀上的指紋都保存好了,就現在用不到,以後也有可能用到。”
“我知道,我們現在面臨的敵人非同一般,你放心吧,我們鑑定科一定不會出一絲差錯。”
陸秋深說:“好,我們送你回去。”
……
“你這麼晚了不睡覺啊?”我問。
“你不也沒睡嗎?”
“我幫你整理一下檔案。”
“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啊。利用警局網絡回帖的是廉永,可是廉永不可能連的上警局的網,所以說他的背後一定有一個黑客高手。”陸秋深說:“然而就算是黑客高手也很難攻破警局的防火牆。”
“你的意思是?”
“有一種方法,可以不需要黑客,就能進警局網絡系統。”
“你是說……警局有內鬼。”
“沒錯。我目前有幾個懷疑的人。王浩,民警隊的,這段時間案發,他偏偏不在局裡;牛楠,這個時候來到警局工作;不過說實話,這兩個在警局裡權利不大,也難辦成什麼大事,接觸不到大情報,還有一個人,就是——”
陸秋深聽到敲門聲,看了我一眼:“嗯?誰大半夜的來這兒?”
“小心點。”我說。
陸秋深從貓眼看了看:“原來是劉超和劉莫嫺啊!”
“老陸,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劉超說:“你又救了我妹妹一命。”
“又?不就這一次嗎?”
“你不是還救過我一次嗎?”
“呃,那算師父救的。”陸秋深說:“再說了咱倆誰跟誰。這些年你的酒吧成了我們的據點,也幫我調查了很多事情,我救莫嫺不是應該的嗎。”
“這是超人酒吧上半年的分紅。”
“跟你說多少遍了,我只要過去喝酒,不收我錢就行了,分什麼紅啊。”
“現在生意越來越好了,賺的不少,你整天在外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用的着。”
“嗯,我倒是有個問題!劉莫嫺。”陸秋深說:“今天你和葉華予兩個人爲什麼想到要去遊樂場玩啊?”
“我自己想去的。”劉莫嫺說:“在家閒的沒事,去玩一些蹦極、跳樓機什麼的,矜儀姐姐不放心,就讓華予哥陪我一塊去了。不過他有恐高症,不敢坐這些東西。”
陸秋深對劉莫嫺說:“對了,你回去跟葉華予說,那個犯罪心理學專家同學,我們有可能還用的到人家,有空讓他帶我去拜訪一下。”
劉超問:“你現在確定了嗎?是他們嗎?”
“很有可能就是那個犯罪集團了。他們回來了。”
“我能幫什麼忙?”
“先在酒吧呆着,暗地裡調查,我們的人不能都暴露在外,畢竟這個集團裡沒有我們的臥底,而他們已經在警局安插了他們的人。”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是誰了?”
“現在我也不確定,不方便說,你們自己小心就好。我明天也得去提醒江隊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