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區區一個活動比賽,他就如此大費周章:踏水訓練、購買魔藥、創造新的武技……
花費在這些事情上的精力,根本算不上值當。別的不說,只是這些魔藥,不拿個前十名根本回不了本錢。
那是與正式巫師比賽,對巫師學徒而言,本就拿不到前列的名次,李頓纔不過是剛成爲巫師學徒一年,雖然已達到了學徒階段的頂峰,但在學識上,還有着很多的不足。
而且,他對踏水比賽沒有情感上的熱衷,不像是其他人,對這比賽從小就熱愛。沒有培養興趣的氛圍,比賽對李頓而言,只能算是放鬆精神的閒暇娛樂。
他不該爲了娛樂,而錯出這般努力纔是。
隨便參加下比賽,感受下熱鬧的氛圍,活動下身體,隨便拿個名次。這纔是正常的。
要說知道了慎希月她們要參加比賽,意圖戰勝他什麼的,而李頓又不想輸給女孩子什麼的,這理由,也說不通。
畢竟,只要他稍微認真一下,就能很輕易的在比賽中拿到比兩人更好的名次。魔力鍛體法是他開創的,熟悉度與修煉時間,很難抹平。
不需要做這般努力,他也不會輸給慎希月她們。
可是……爲什麼呢?
爲什麼,他還要重新創造武技,還要購買昂貴的魔藥來爭分奪秒?
李頓不知道爲什麼,所以,此時陷入疑慮,自我懷疑中。
他在思考,這麼做是爲什麼,是什麼因素,讓事態發展到這一階段。
“或許,還是自尊心吧?”李頓喃喃自語道。
他從來不是一個傲慢的人,也沒覺得自己與他人有什麼不同,自認爲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只是天賦好一點,幸運一點,有着金手指,能夠成爲巫師罷了。
金手指是外掛,不是自己的本事,除去它,就和常人無異——這是李頓最初的想法。
曾今的巫師學徒招生會場時,金手指被認爲是超能力,李頓是超能者,擁有着各種優待。那是的他,雖然喜悅,或有驕傲,但沒有自豪感,更多的還是尷尬,隱藏極深的尷尬——這是穿越帶來的福利,不是天賦。
他還是覺得,沒有了這份金手指,自己與常人無異,沒什麼好自豪的。
轉變,或許在導師祖鐵的一次解說後。
原來,我真的是超能者,金手指不是穿越帶來的,屬於每個穿越者都擁有的福利,是外掛。而是超能天賦,由世界給予她孩子的祝福,世界之力賦予個人的規則,獨屬於個人的靈魂世界之力。
像他這般的人,巫師世界中大有人在,絕大多數站在巫師階級頂峰的偉大巫師,都屬於超能者,這是天賦!
並不是特立獨行的外掛,靈魂與生俱來的天賦並不罕見,他的導師祖鐵,也是超能者之一。
這是令人自豪的天賦,平凡的巫師們或許對超能者羨慕、嫉妒,但無人否認超能者存在的意義,社會的風氣更是對超能者極盡讚美、追捧。超能者的存在,才讓人類再次從黑暗中,從毀滅的廢墟塵埃裡崛起,再次登上世界的頂峰。
融入了巫師社會後,李頓也不再抗拒靈能的存在,認同了它作爲自身天賦的一部分。不同於那些來自未知存在的系統,靈能作爲一種超能天賦,是來源於靈魂的,屬於個人。
李頓對自己超能者的身份,也開始自豪起來。
當然,在日常的學習中,他沒有大肆宣揚自己超能者的身份,只是如普通的學徒一般,交流學習。也沒養成驕傲、傲慢的習慣,暫時做不到,會失敗的事情,也不會往心裡去。
再次的轉變,應該是遊戲中吧?
輕易的達到了遊戲頂端,成爲那一小撮玩家,受到衆多普通玩家的讚美、追捧,奉爲神壇。就算再普通的人,在這般讚賞的環繞下,也要飄飄然。
李頓也不意外,他總歸是養成了自己的驕傲——只要我努力做,就能比別人做的更好,困難不是問題,問題是不努力。
對要做的事情,稍稍有了那麼一點偏執。就算結果不能改變,仍要做最大的努力纔不遺憾。
理智上,李頓知道在比賽中,與正式巫師競爭不可能拿到好名次。但在心裡的情感上,就算明知不會拿到第一,甚至拿不到前十,他也要做最大的努力纔不會遺憾。
心裡的聲音告訴他,就算失敗也要做最大的努力。而遵從心聲,現在纔會克服往日最討厭的靈能空虛帶來的不適感,做最大的努力。
“果然,我就是一個從心的人……”李頓自嘲一笑,喃喃道。
遵從心聲所做的事情,或許不能帶來利益,或許不會讓自己快樂,反而還要承受苦痛,但它會帶來滿足感,源於自我認同的滿足感。
畢竟,一個人活着,不就是需要自我價值的認同嗎?擁有了存在的意義,纔會打心底裡產生滿足感,認同自己存在的意義。
普通人,做着一份不斷重複着的普通工作,或是爲了金錢、或是爲了生存。普通人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這份工作,會賦予他存在的意義。工作並不輕鬆,會很艱辛,不會快樂,會很痛苦,但工作上的成就,卻會回饋滿足感。滿足也會讓工作者,邁向更高的成就,找到存在的意義——這或許並不準確,但來自周圍人的認同,往往會讓收穫者得到滿足。
李頓也是如此,尊從心聲,努力做到最好,即使拿不到好的名次,但起碼他努力了,心靈得到了滿足。
收回思緒,在思考的這段時間裡,藥劑的效果揮發,精神不再困頓、疲乏。
時間是緊迫的,已經過去了兩天,距離比賽開始只餘下幾天時間,新的武技開創還是沒影的事情,需要爭分奪秒。就像高考一般。
再次購買醒神藥劑,冥想恢復消耗掉的精神力,再恢復靈能,重新展開新一輪推演。
……
“我這幾天都沒看到李頓,你呢?”駱文茵擔憂的對閨蜜問道。
聞言,慎希月搖了搖頭,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我也沒,他就和消失了一樣。”
“是啊……”駱文茵泄氣的低下頭,嘆息一聲,“訊息不回,打電話不接,該不會是在躲着咱們吧?”
“不……不會吧?”慎希月不太確定,要真是那樣,可都得全怪她。怪她亂說話,把事情暴露了。
“總不能是出事了吧?”駱文茵捏着衣角,無意識的撥弄着,“我剛剛去他家那邊,按了半天門鈴,都沒人迴應。”
“肯定夠不會出事,是在巫盟世界裡,安全着呢!而且,這幾天也沒聽說哪裡出事的新聞。”
慎希月打消了閨蜜的疑慮,隨機,臉上的苦澀更加濃郁了,愁容滿面。
李頓沒出事,那不理人還能是應爲什麼原因呢?肯定是躲着她們!
不過是暴露了她們也有參加比賽罷了,這種事情,又怎麼會讓事態變成這般……
難道……
慎希月心中,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看向閨蜜,此時的駱文茵也擡起了頭,臉帶驚疑的看向她。
“秘密暴露了?”
“你全都告訴他了?”
兩人同時驚叫道。
“不不不!”慎希月連擺着頭,趕忙解釋道,“我沒告訴他!真的!”
“那爲什麼!他不知道咱們的意圖,就因爲隱瞞參賽的事情,就跺着咱們嗎?這又不是大事!”駱文茵瞪着眼,質問道。
慎希月皺起繡眉,眼眸中透出凝重:“這也是我奇怪的,我懷疑,有人把咱們的意圖告訴了他!”
“有人?不是你說的嗎?”駱文茵覺得有些糊塗。
“不是我!也不是你!但,除了咱們倆,不是還有人知道嗎?”慎希月看出了閨蜜的疑惑,解釋道。
“司徒媱?你懷疑她泄露了咱們的秘密嗎?”駱文茵覺得不太可能,司徒媱不像是會大舌頭的人。
慎希月搖了搖頭,也覺得司徒媱不大可能會泄密:“不確定,只是猜測,真正的原因還是沒影的事情!”
“總之,先問下。”
兩人最終決定,不管原因是什麼,先問下再說。
“喂,瑤兒嗎?現在方便說話嗎?我和文茵有件事相問你……”通話公放,兩人圍在一起,打電話問詢。
“嗯?難怪這幾天都沒在遊戲裡見到他。”司徒媱瞭解了情況,恍然的說道。
“你們是懷疑,是我主動告訴了李頓?不,沒有,我可不是那種人!”
“我們也相信你不會主動說,但……現在的結果,是他在躲着我們。你想想,有沒有無意間透露,或是被時栓知道了?”慎希月再次求證道。
“唔……”司徒媱陷入了沉思,朋友們的遭遇也讓她急切,努力的回想這段時間的記憶。
“應該沒有,和你們談話的事情,除了咱們私下見面以外,其它時候都是在私聊,小賤兒肯定不知道的!”司徒媱肯定的答覆道。
幫助閨蜜的事情,她纔不會告訴時栓呢!而且她也沒說夢話的習慣,不會在睡夢中讓時栓偷聽到。
至於小賤兒,則是對時栓的暱稱,那傢伙總是會做出欠打的事情,致使她用這來稱呼他——在確立關係之後的稱呼。
“要不你們想想,有沒有在別的地方,有暴露出意圖?”司徒媱反問道。
“看來只能是那次了……”慎希月泄氣,面對身旁閨蜜審問般的目光,更覺得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