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頭,詢問這些天,負責偵測那兩隻兇獸方位的學徒們:“正好你們都回來了,是找到它們的位置了嗎?”
“找到了!”步穆的前隊員,名爲布魯克·瓦倫的巫師學徒,搶在其他人之前回答了問題。
“擎臂地熊的巢穴,就在當初襲擊我們的位置不遠,很容易找到。而惡客烈焰鳥,它巢穴偏僻,可恰好今天出來晃盪,被我們發現,跟蹤找到了它的巢穴。兩處巢穴的位置信息,已經錄入到基地電腦系統中。”
“很好。”步穆連連點頭,很是滿意,不過他性子冷,此時表情生冷讓人看不出滿意的感覺。
李頓看到即便步穆態度不怎麼樣,卻仍舊在受到誇獎後一臉開心的學徒,心中閃過念頭,‘這人的領導能力似乎很不錯?’
這時,阿利·亞當斯接話道:“既然找到了它們的位置,我們馬上行動吧。還是分成四隊,分別行動嗎?不如統一指揮,互相配合,更能發揮實力。”
“我同意。”步穆立馬錶示認同。
兩人轉過頭,看向一旁還未表態的諾瑪·卡特與李頓兩人。
這兩個人的意圖昭然若揭,是在爭取隊伍中主導地位,拿到話語權,所以在行動還未開始前,就打破原先的小隊模式。
諾瑪·卡特在那次帶領小隊團滅後,身爲一環的威信就被大打折扣,除了兩名同爲女巫的學徒,其他隊員都有脫離的趨勢,小隊是帶不下去了,而爭奪話語權又沒威信,現在只能當邊緣人物,認同兩人:“嗯,可以。”
李頓對爭權奪利,沒有絲毫想法,不管是帶領小隊,還是拿到整個隊伍的話語權,他都不在乎。權利對他而言唾手可得,而管理團隊的興趣,早在沉浸式遊戲“刀劍山河”中就膩歪了,很佛系。
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隨意答覆道:“沒意見。”
“臨場應戰,最忌諱指揮混亂,既然大家都對統一行動沒意見,不如就選出一個主要領導者,指揮這次行動。”阿利·亞當斯露出了獠牙。
步穆不等再經歷討論環節,直接當做已全票通過這個提議,搶在前頭自我推薦道:“那我毛遂自薦,曾今是境外要塞的駐紮巫師,臨場指揮以及戰鬥經驗還算豐富,由我帶領大家,一定會把損失降到最少。”
潛意識裡就把阿利·亞當斯當做了最大競爭者,所以步穆看都沒看阿利·亞當斯,而是看向李頓和諾瑪·卡特兩人,只要得到兩人贊同,少數服從多數,他就勝利了。
李頓再次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都可以的樣子,準備低調圍觀兩人爭鋒。
不否定,就相當於認同,這已經是表態了,步穆立馬向一旁諾瑪·卡特投去徵詢目光。
阿利·亞當斯立馬急了,他做出努力,可不是爲了給他人做嫁衣,不等諾瑪·卡特也表態,他打斷道:“本人也履歷吩咐,精研過戰場指揮學,定然能讓大家任務順利。不過既然成爲指揮官,就該由大部分人信服才行,不如讓所有人蔘與進來,選出認爲最適合當指揮的人。”
阿利·亞當斯相當於掀桌子,把原本四人討論決定的事情,擴張到在場所有學徒都能參與進來,推翻步穆先入爲主的優勢。
李頓心中暗笑,面上卻雲淡風輕,再次聳聳肩,算是同意這個提議。
攪屎棍!
見到李頓的動作,兩人心底同時冒出這個念頭。
從他一系列表現來看,這位叫李頓的巫師的確沒有爭奪指揮官的想法,但他也太隨便了,明明已經站隊支持步穆指揮,轉頭又支持了阿利·亞當斯的題,到底想幹啥?
毫無立場的表現,是把水攪渾的罪魁禍首。
阿利·亞當斯慶幸,李頓的行爲幫了他大忙,在先手失利後,還能有翻盤的機會。
兩人之所以會爲了領導權而爭奪,爲的是在擊殺那兩隻巨獸後,能得到更有利的獎勵。擊殺巨獸,顯然不是他們這個小團體中,某個個人就能做到的事情,擊殺巨獸需要團隊合作,顯然每個人只要參與,或多或少會獲得獎勵。
可得擊殺巨獸時,在貢獻度分配上卻有些問題,團隊擊殺怪物,要分配獎勵,其中的主次不好界定。看上去好像給巨獸最後致命一擊的人,所做的貢獻更大,但在這其中,配合創造機會的人也功不可沒。
擁有核子炸彈,不論是巫師還是學徒,都有擊殺巨獸的機會,想要從中得到更多利益,作爲指揮官,合理的指揮貢獻度,就會比其他人在天然上擁有優勢,而且,若是操作的好,還能隱晦的給自己創造搶到必殺的機會。
李頓知道這兩人的想法,卻不在意,他不缺錢,也不缺資源。
阿利·亞當斯拿到話語權,轉身面向學徒們,朗聲道:“你們選擇,誰來擔任指揮官……”
……
對於指揮權,在場的人除了有錢有權的某人,都或多或少的有想法。
不過學徒在面對巫師時,天然上處於弱勢地位,這是由本身實力,以及巫師世界歷史、文化造成的影響。學徒想搶奪指揮權,首先是無法服衆,所以眼見着場面似乎到了他們也能奪位的時候,卻也無何奈何,淪落爲只能投票的羣衆。
阿利·亞當斯最後還是失望了。
即便他改變了步穆先手優勢,仍舊沒能改變最終的結果,還是讓步穆拿到了指揮權。
比起他說出的履歷中,只有紙上談兵,研究過所謂的軍事指揮,有着邊境服役的步穆更讓人信服。巖林巫盟中,不管是擔任什麼職業,都要經過相應的考覈,步穆能夠在邊境擔任駐守巫師,他在相關業務能力上,是得到了巫盟背書的。
步穆轉頭看了眼身後支持他的學徒們,眼中閃過滿意之色。
轉身面對衆人,環視一週後,他說道:“既然大家都相信我,我也保證,不會讓你們失望。”
“這些天,我研究了這個世界的一些資料,自認爲對那兩隻畜生的習性有了些瞭解,出發前,我們需要統一瞭解準備……”
……
成羣結隊的飛鳥,從基地中飛出。
這場景若是放在巫師世界內,就像是兔子窩裡住着一羣飛鳥般,搞笑滑稽,但在這個世界,卻成了現實。
飛鳥數量多達三十多隻,已經很醒目,失去隱藏意義。不過相依的,數量多了後,其它危險生物會窺視的可能也大大降低,若肉強食,又擁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即便是食物鏈底端的生物,在達到一定數量後,能夠展現的威能也不可小視。
受傷就會帶來危險,權威受到挑戰,遵守叢林法則,以保存自身生存爲前提的生物們,不會貿然犯險。
尤其是這羣飛鳥,還是陌生的,從未出現過的生物。
一路上比預想中順利,李頓等人在抵達“惡客烈焰鳥”出沒區域的路上,都沒受到挑戰。
在抵達目的地區域後,步穆指揮衆人分隊,大部隊隱藏身形,釋放隱匿法術躲藏,佈置下陷阱,再由他親自帶隊,以小股部隊吸引好奇心很重的“惡客烈焰鳥”主動踏入陷阱。
“惡客烈焰鳥”的感知很敏銳,更確切的說,這個世界的超凡生物們,各個感知都非比尋常,有着獨門保命秘訣。
獵鷹飛行器畢竟是來自與巫師世界的外來者製造,先天不大適應這個世界的高重力、大氣壓的環境,飛行速度比不過天生成年擁有二環實力的“惡客烈焰鳥”。
想要直接上門給它顏色瞧瞧,是不大可能的,很容易就會讓目標先行察覺不對,提前逃跑。
守株待兔成了最好選擇。
隊伍兩分,埋伏圈也要有巫師留守,以應對不可預料的突發情況。
步穆爲了做表率,主動提議讓自己這位指揮官帶領誘餌小隊,他最怕的是同爲巫師的其他幾人,在他誘騙目標進入包圍圈的時候,整出事端坑害他,然後順勢接過指揮權,摘他桃子。
其中最爲讓他擔心的,是之前和他爭取的阿利·亞當斯,其次則是李頓。
李頓之前看似毫不在意指揮權,隨隨便便的姿態,在眼下大家都爲了自身利益做爭取的時候,異常醒目,引人懷疑。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骨子裡賣着什麼關子,做着什麼打算,所以成了第二順位的警惕目標。
至於諾瑪·卡特則不讓人擔心,她畢竟在之前帶領過團滅,權威受到打擊,失去了爭奪資格。即便坑了步穆,也很難摘到桃子,還可能被學徒們跟進一步敵視。
誘餌小隊出發前,步穆決定帶上阿利·亞當斯以及李頓,阿利·亞當斯之前參與奪權,此時成了言語擠閱的把柄,爲了顏面不得不答應。
“我拒絕。”李頓一臉無所謂的回道。
步穆想方設法,讓李頓加入,卻都被隨意的拒絕給擋下,似乎李頓死豬不怕開水燙一般,不在乎自身巫師的顏面,表現看上去對拿到更多貢獻度毫無想法。
最終沒辦法,只能讓李頓和諾瑪·卡特留下,作爲埋伏部隊。
“李頓,都過了這麼久,還沒見他回來,不會是失敗了吧?”時栓跟着統一戰線,沒有加入明顯貢獻更多的誘餌小隊,此時控制着獵鷹生物飛行器,湊到李頓附近,近距離通訊私聊。
“不知道,看他們運氣吧。”
李頓不是料事如神的仙人,自然回答不了時栓的問題。
爲了保證隱秘,步穆在離開前着重表示,不要和試圖和他們通訊,兇獸們靈敏的感知,很可能察覺到通訊法術的魔力波動,導致計劃泡湯。所以在誘餌小隊離開後,兩方就失去了聯繫。
留守埋伏的隊伍,也要儘量減少通訊,所以時栓只能湊近後,通過獵鷹生物飛行器觸碰聯繫,通過機體內部魔力流通,來互相通訊。
對於李頓的回答,時栓並不意外,他只是等的無聊了,想嘮嗑而已。
“哎,這還要多久啊?都快過十個小時了,這麼久都沒回來,估計歇菜了吧?”時栓唉聲嘆氣的繼續說道。
“要我說,咱們隊伍飛行器那麼多,人多勢衆,還埋伏個啥,直接一波莽上去,把那臭鳥的鳥巢圍了,看它還能跑到哪裡去!現在多此一舉,派什麼誘餌小隊,哪能幹的過那隻鳥。”
“你可少說兩句吧,”這句嘮嗑,時栓這幾個小時內已經重複了很多遍,李頓不勝其煩,只能無奈的回道。
“啊!它們回來了!”
聽到這話,李頓擡眼看向,遠方天邊出現一道火光,是“惡客烈焰鳥”醒目的高能吐息。
系統標識中,屬於步穆的飛行器帶着誘餌小隊,時而分散、時而聚集的調戲着那隻兇獸,“惡客烈焰鳥”身上帶着液氮昇華帶出的白霧,被限制速度後怎麼都追不上。
它看上去氣的要命,卻無可奈何,鼓足勁要這羣小蟲子好看。
“行動!”飛臨後,通訊頻道中陡然響起步穆的吶喊。
頓時,藏匿起來的衆多飛行器沖天而起,互相魔力鏈接形成網狀立場結構,將“惡客烈焰鳥”陷入其中。低溫法術,配合液氮轟炸如蜂羣般密集涌向它,濃密白霧蒸騰。
“惡客啊……惡客……”
濃霧中,惡客烈焰鳥身影翻騰,悲鳴聲不絕於耳。
短暫的停頓過後,火紅色巨大身形,垂直從濃霧中出現,帶着陽光反射的耀眼光芒垂直墜向地面。
趁他病要他命!
衆多飛行器上擴散出劇烈的魔力波動,口中聚集起毀滅性能量,霎時間,密集光束追向墜落身影。
轟!
計劃比預想中順利。
實力相當於二環的兇獸,即便血脈賦予它強大能力,卻仍舊逃離不開牲畜的命運——在計謀、智商上被巫師們所碾壓。
確認“惡客烈焰鳥”死亡後,在衆人修整時,跟隨步穆一同加入誘餌小隊的學徒們,向大家吹噓起引怪時的驚險歷程。內容,無外乎兇獸怎樣兇惡,場面有多驚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