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長得儒雅俊逸,男子長得和一邊的馮仁培以及棺中的馮婉寧細看之下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眼睛和脣角的線條三人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不過男子的臉更爲方正,相較馮仁培顯得更正派、耿直一些。
蘇小又看了看農家樂與馮仁培兩兄弟十分相似的眼睛與脣角,心裡說“怨不得老話裡常說丫頭像姑,小子像舅,看來還是有幾分道理的!自己的弟弟一表人才,自己要是生個男孩的話一定英俊,女孩嗎?嘿嘿……自己未來的老公要是有姊妹的話,一定要漂亮,否則poss掉”蘇小感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自己這是相老公還是在相小姑子?
“仁培!口無遮攔的毛病何時能改?來者是客、這就是我教你的待客之道?呵呵,小丫頭莫怪!老夫這身賤骨頭沒有那麼金貴,小丫頭試試無妨!”馮老爺子上上下下的將蘇小打量了幾遍,看了眼身旁的農家樂笑了笑“小丫頭,有勞了!”馮老爺子對着蘇小點了點頭說道。
蘇小蹲身道了個福,將馮老爺子衣袖挽了挽,說道:“小女子僭越了,我要給老爺子把把脈!”
“好好,小丫頭的醫術是家傳的?現在的年輕人都浮躁的很,很少有人鑽營醫術這個靠年齡經驗吃飯的行當了!”馮老爺子見蘇小診脈的手法嫺熟,誇讚道。
左右兩手的脈診完,蘇小對馮老爺子的病了然於胸。嘴角帶着一絲笑意,蘇小說道:“老爺子謬讚了。蘇小當不得!老爺子最近可是吃過什麼不潔的食物?”
“不潔的食物?你當我們馮家是討飯的不成?呵呵。我父親每日的飲食都是廚房精心準備的。何來不潔一說,可笑!”馮仁培苦等了半天總算抓住了蘇小的話把,嘴裡不乾不淨的譏諷道。
“就是,沒有本事就別裝什麼神醫。哼!真是可笑,就算是食物不潔拉拉肚子也就了不起了,你見過昏倒的嗎?還是孫神醫可靠些,父親大人莫要受着小丫頭蠱惑誤了病情!”柳眉兒上前推了推蘇小,對着馮老爺子蹲了一福、關切的說道。
馮老爺子對兒子兒媳失禮的行爲有些氣憤。可當着蘇小的面也不好於斥責。想了想自己最近貌似還真就沒吃過外面的吃食,開口說道:“沒有……小丫頭的火候貌似……嘿嘿!”
蘇小笑了笑並不生氣,開口問道:“老爺子最近可吃過生鮮海味?吃過之後可吃過時令的瓜果?”
“強詞奪理,時令瓜果?馬上就要入冬了,哪裡來的時令瓜果!滿嘴的胡言……老王還看着幹什麼,將這個滿嘴噴糞的黃毛丫頭趕了出去!”馮仁培向蘇小走了一步想要推她出去,又急急站住。馮仁培擦了一把額角上的冷汗,想起蘇小是護院出身,自己與她推搡、又如何佔得到半分便宜?稍作猶豫,對着一旁站立的王叔吩咐道。
王叔剛要挪步。牀上的馮老爺子猛地坐了起來,拍了拍身旁的竹几說道:“嗨!差點忘了……幾日前看望老友吃了些新鮮的對蝦。回府後嘴饞的吃了幾個桔子!吃這些真的可以暈倒?”馮老爺子疑惑的看着蘇小、等待着她的回答。
“沒錯!”蘇小笑着點了點頭。“鮮蝦與橘子同食會產生有毒的衍生品,食物相剋的道理我想不用我介紹了吧!至於馮老爺子爲什麼會突然暈倒,其實就是中毒而已!老年人的胃腸功能弱一些,所以並不會在服用當時起反應,若是年輕人估計會被馬上毒翻在地!”
“那我現在渾身乏力,胃口也不好、吃什麼吐什麼也是中毒所致?不知小丫頭可有解毒的辦法?我還以爲是我的大限已至呢!呵呵……”
蘇小禮貌的點了點頭,說道:“先前的醫師是不是當做中風來醫治的?”馮老爺子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蘇小的說法。看向蘇小的目光中也多了一絲尊敬之意。“小丫頭,你是如何得知的?”
“不難,學醫的都長了副狗鼻子,聞一聞藥草味,不難推斷出這方子對應的病症!”蘇小倒沒有炫耀的意思,只是實事求是的回答道。
“老爺子之前也吐過好多次了,催吐這個環節可以省略。只不過調理一下胃腸、養一養傷了的肝氣自會痊癒,我開個方子,每天喝上一付,三五天的光景自可痊癒”蘇小拿起桌子上的毛筆,遲疑了一下對農家樂說道:“我念你寫……”蘇小吐了吐舌頭,大庭廣衆的自己就不要拿自己那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毛筆字出來示衆了。
“柴胡一錢,茵陳一錢,板藍根一錢……三碗水煎至一碗水,每日一次即可……”
蘇小接過農家樂遞過來的藥方檢查了一遍,見沒有疏漏,將藥方遞迴農家樂手中,開口說道:“老爺子今天已經服過藥物,我這方子有幾位味藥和這方子相悖,十二個時辰以後再服用我的方子吧!”
“小丫頭,先時的言語有些輕慢,小丫頭莫怪!呵呵,家樂能交到你這等的朋友,真是他的福份。”馮老爺子看了一眼農家樂,又看了一眼蘇小,覺得兩個人倒也般配。
“馮老爺子謬讚了!”蘇小蹲了一福說道。“怎麼,作爲家樂的朋友還叫我馮老爺子也太見外了吧!呵呵,小丫頭何不隨家樂一起叫我聲外祖父,你看可好?”馮老爺子笑着說道。
“這……”蘇小有些遲疑,怎麼聽怎麼感覺馮老爺子話裡的意味怪怪的。“呵呵……既然不願,那就算了!”馮老爺子的臉上依舊春風滿面,他當蘇小的遲疑是女孩子的矜持所致。女孩子的臉嫩,一時不好意思倒也有情可原。
“仁培,爲父覺得你應該爲你先時的無禮,給小丫頭陪個不是,你說是嗎?”馮老爺子瞪了一眼自己這個紈絝兒子,沉聲說道。
“是的,姑娘馮仁培知錯了!”馮仁培心裡總是有一千個不願,也不得不向蘇小道了聲歉。畢竟孝道至上,父親還在病中、萬一自己執拗惹到他老人家生氣,這不孝的帽子算是扣實在自己的腦袋上了。
柳眉兒輾轉反側了一夜也沒有睡着。蘇小那兩個響亮耳光柳眉兒記憶猶新,一想到羞辱自己的賤婢轉眼成了座上賓,柳眉兒氣就不打一處來。
更讓她氣憤的是,自己那個窩囊廢的丈夫馮仁培在她的肚皮上折騰了半宿,愣是沒硬起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正值虎狼之年的柳眉兒心癢難耐,極度的飢渴與仇恨折磨得她難以入眠。
早上天剛矇矇亮,柳眉兒就頂着兩個碩大的熊貓眼爬出了被窩,坐在梳妝檯前搗登了大半天,穿戴整齊的來到了二進院子,找管家要了輛馬車急匆匆的出門去了。
柳眉兒要去的地方是沈家,這些年沈家也給過她不少的好處。柳眉兒又是個極善鑽營得主,沈家自是常來常往。自己和沈家也算是八竿子打不着、九杆子戳瞎眼的遠房親戚,走動走動倒也在情理之中。
柳眉兒下了馬車,熟門熟路的她倒也不用下人帶路,徑直的直奔沈綠扶的母親所在的院落而去。每日早起的問安是大家族中必不可少的,柳眉兒倒也不擔心沈綠扶的母親沒起牀。
推開房門來到了東暖閣之中,沈綠扶的母親趙夫人正坐在梳妝檯前、身邊丫鬟婆子的正在侍候趙夫人梳洗。看着柳眉兒走了進來,趙夫人微閉的眼皮都沒有擡一下,只是不冷不淡的說道:“眉兒來了!”之後再也沒了動靜。
柳眉兒臉一僵,心裡有些惱怒起農家樂來。要不是那個半男不女的怪物硬生生的推拒沈綠扶的婚事,這趙夫人又如何會對自己擺一副死人臉?
柳眉兒整了整面容,虛假至極的笑意重新爬滿臉頰。“三表嬸,這不是戀着你這裡可口的早茶,一大早就巴巴的趕過來討口吃嗎?怎麼,三表嬸嫌我叨擾了嗎?”
“那又如何會?添一副碗筷的事……張媽,吩咐廚子多做一人的份,多出來的銀兩由我的月例銀子里扣!”趙夫人眉頭微蹙,些許的厭惡之色在臉頰之上一閃而沒。
柳眉兒左右張望了幾眼,笑了笑湊到趙夫人身前。“三表嬸,你這翠玉的簪子做工可是真好!怎麼平時都未見你帶過?”
“宮廷裡流出來的物件自是精美些,平日裡帶覺得有些招搖……這不我家你三姨丈要做壽,賓客不絕的才帶出來充充場面罷了!”
“是嗎?嘖嘖……宮廷裡的怪不得如此華美……我那綠扶堂妹怎麼還未來問安?”柳眉兒左顧右盼的、來了半天也沒見沈綠扶的影子有些焦躁問道。
“她?嘿嘿,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天瘋的不成樣子、不日上三竿休想看到她的影子!”
“我那綠扶堂妹溫婉有才華,隨便的在京畿拽個人問問,誰不知道沈綠扶堂妹的文雅……加上又長了副天仙般的容貌,咯咯……真是讓人豔羨!”
聽柳眉兒誇讚自己的女兒,趙夫人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對柳眉兒也熱絡了幾分。“什麼才女,只不過是好事的人以訛傳訛罷了!天仙?哪有如此醜陋的天仙?媚兒,說到這我倒想問一問,你那皇子的侄兒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