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頓剛在苟衛平耳邊說完陸小豐的死訊,小苟一下子原地跳了起來,這一消息讓他驚訝無比。
這事也太蹊蹺了,他也向着長毛瞥了一眼,要不是人就在他倆身邊,他都會有點懷疑。
“我早就有預感,他失蹤多半情況不妙,只是沒想到這種第六感何必這麼準呢?”說完,苟衛平又壓低聲音道,“局裡那邊怎麼樣?”
尚頓皺起眉頭,搖搖手。苟衛平在一旁苦笑。
“也難怪,白小蓮的案子還沒查清楚,嫌疑人就死了,現在出了這種事,那邊肯定亂成一鍋粥了。”
“是意外還是人爲?”
“我想想知道,現在只知道出了車禍死了,我們還是得趕緊回去,韓濤那邊肯定壓力不小。”
苟衛平說道:“老大,沒看出來呀,你們這才認識多長時間就開始如此牽腸掛肚。”
“少扯沒用的,抓緊動手。”
“老大,你不會是想沒得到批准就開挖吧。”
“有什麼辦法,那邊肯定沒人管,我們總不能白跑一趟,就是挨處分也得搞清楚,裡面躺着的是誰。”
就在他倆要動手的時候,長毛跑了過來擋在前面,死活不讓他倆挖墳。
尚頓是一個說幹就幹的性格,他決定的事誰能阻擋,只能委屈一下長毛,長毛被銬在一棵大樹上。
嘴裡不停的罵着強盜,傷天害理之內的話。
陸小豐出事的地點臨近高速,由於天還沒亮,路上的行人和車輛很少,想要找到目擊者的可能性不大。
韓濤他們趕到的時候,只見法醫在哪裡拼湊屍體,人直接就被撞碎了。
貨車司機在哪裡瑟瑟發抖,嘴裡不停說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沒有看到他。”
有兩個警察正在哪裡做筆錄,等死者的身份確認之後,尚頓的電話就沒停過。
這件事驚動了許多領導,還有記者和各種媒體,韓濤不知道接下來的輿論導向,想着肯定是要上頭條了。
上午九點半,警局召開案情分析會,讓韓濤沒想到的事,省廳也來人了,除了警局的高層,還有市局主管刑偵的領導。
會場很安靜,好像就等着他這個主角登場。
“在坐的諸位,在你們市區接連發生大案,金川市現在可是在全省都出了名,我得恭喜你們。”
省廳來的陳副廳長這幾句話就像一把火,燒的他們都有點坐不住。
“今天的報道大家都看了吧,網上說什麼的都有,有說因果報應,還有人說冤魂索命…但我看到的是說我們警察不作爲,更有甚者在網上公然辱罵警察。
諸位,就這兩個案子放在其他地方算什麼,就算他陸小豐是社會名人,我相信也不會有這麼大的社會輿論。
你們說是爲什麼,這背後是不是有人在推波助瀾,不管他們想幹什麼,我就一句,該是什麼就是什麼,我們絕對不能跟着輿論導向走,更不能讓輿論來綁架法律。”
有人帶頭鼓掌,會議室立刻掌聲雷動。韓濤低着頭,儘量快點躲避陳副廳長的目光,他可是老陳親自派下來的,出了這樣的事他真不知道怎麼交代。
“韓濤…韓濤…”
“到。”
“你來開個頭,大家暢所欲言,有什麼相法就說什麼。”
“是,這起車禍發生在東城市郊,時間是早晨六點四十八分。離高速路口不到兩公里,這是從貨車行車記錄儀裡截取的案發時的視屏。
經過交通部門技術分析,貨車當時的行使速度是116km/h,貨車司機已嚴重超速。”
隨着韓濤把話說完,案發視頻已經出現在會議室大屏幕上。
視屏中貨車正在高速行使速,就在六點四十七三十五秒的時候,貨車的正前方突然出現一個人影。
如此短的距離和時間,司機根本來不及剎車,把人撞飛之後又造成二次碾壓。
視頻的速度放慢之後,可以清晰的看到陸小豐當時的表情,直到貨車裝上的前一刻,他的嘴角還有笑容。
對於視頻中的陸小豐突然出現,韓濤解釋道:“死者突然出現的地方有一個下水道口,他是從下水道爬上來的,下水道的井蓋已被人移到馬路邊。”
“怎麼會有下水道?”
有人立馬回答道:“陳廳長,路政那邊一直想改下水道,只是經費一直有限……”
“井蓋上有沒有提取到有用指紋?”
“沒有指紋,就像被清理過一樣。”
“那周圍有沒有監控?”
“因爲在市郊,周圍並沒有監控,兩公里外的高速出入口那邊根本拍不到這裡。”
“是意外嗎?”
尚頓沒有回答,其他人也不敢說話,這句話就是人家領導自己問自己,現在案件正在風口浪尖上,誰敢輕易下結論。
就在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說道:“不是意外,我懷疑是他殺。”
這句話一出口,很多人都坐不住了,尤其是高代理局長,臉色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
“陳廳長,她就是一個實習的小丫頭……”
劉春紅搶先說道:“領導,我有證據,我在死者屍體上發現……”
“你一個實習法醫能發現什麼,你師傅幹了一輩子的法醫也不敢貿然下結論,你纔來多長時間。
對了,你師傅老曹哪?”
“我師傅帶師孃去醫院了,再說今天現場是我出的,有調查就有發言權。”
陳副廳長咳嗽一聲說道:“高局長,我們應該多聽聽年輕人的意見,你說哪?”
“是,領導批評的是。”
劉春紅吐了吐舌頭說道:“在死者的屍體上有幾處明顯被勒的痕跡,手腕和腳腕處都有。”
說話的同時把照片投到大屏幕上。
“根據我的判斷,能造成這種勒痕的是一種圓環形工具,類似於手銬。
還有一點疑問,死者死之前應該長時間在水裡泡過,進一步的結果還需要解剖屍體。”
“很好,年輕人不錯。我就一點要求,儘快破案,我明天走的時候就要看見結案報告。”
“這?這時間也太緊張了。”
陳副廳長走出會議室,衆人臉上神采各異,有的滿面愁容,有的如沐春光。
等所有人都走出會議室之後,高代理局長嘆氣道:“我就說我不適合當局長,還是得找機會回去。”
散會之後韓濤一個人悄悄離開,等他轉了幾個彎之後,上了一輛白色的豐田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