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東洲的專機上,氣氛詭異的厲害,皇甫沛寧始終陰沉着臉,看到那個女人,就好似看到了當年那血色一幕。
輪椅上的黑衣女孩將一杯水遞給皇甫沛寧,“喝點吧。”
從被他們的人帶上車到秀山,再從秀山到現在,他一口水都沒喝過,而他也大概沒算到,帝卿等人還沒來的及,他們竟然會這麼快的將他給轉移。
不過,他們大概也沒想到,他們的一舉一動其實都在帝卿的掌控中。
“滾!”
看了黑衣女孩一眼,皇甫沛寧很不客氣的冷眼凝視過去。
對於他這個眼神,只是得意的笑笑,即便是恨不得殺人的眼神,女孩也絲毫沒有畏懼,反而很是執着的將水遞向他,眼神中也有着不可抗拒的堅定。
“當年,你害的我成爲植物人這麼多年,就沒有覺得良心不安?”
那一年,也就是皇甫沛寧18歲那年,那是他出了皇甫家族的特訓後,第一次接任務到東洲,但卻沒想到,在東洲遇上了冥會的人。
雅娜就是當時冥會中的一員,在看到皇甫沛寧第一眼的時候,就對這個妖治的男人動了心。
後來,皇甫沛寧的人和冥會的人起了衝突,那是他們第一次出任務,沒有那麼多詭計,受到挑釁後唯一的想法就是武力解決,沒想到雙方戰火瞬間爆發,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而雅娜那個時候對皇甫沛寧已經動情,因爲她的緣故,沛寧等人雖然傷亡慘重,但他卻也脫了身,可雅娜當時卻是被他中傷。
她的大哥‘烈’想盡辦法的救治,人是搶救過來了,但卻因此成爲了植物人,也就是這麼多年,她纔出現在皇甫沛寧的面前。
“良心?我就該殺了你!”
狠厲的話,甚至是帶着恨意的話!
當年她是幫沛寧脫了身,而她卻忽略了他們雙方爲何會起衝突,這一切其實也都是因爲眼前的這個女人。
那一年,血色蔓延,染紅了他的雙眼,那些人都是他們在白沙島一起訓練的兄弟,在那些童年中一起長大的手足。
“你真無情。”
無情?皇甫先生這些年,什麼時候有情過,即便是對潔姍的情誼也是那樣扭曲,唯一能夠充滿溫情的時間,也還不到一年,他不恨這個女人,只是想要殺了她,無情無慾,所以連恨意都沒有。
然而,雅娜卻是在他面前失去了所有的心,當她醒來的時候,問的第一個人,就是他,這也是當時神秘人出現的主要原因。
“不過怎麼辦呢?我愛了你很多年呢!”
“……”
“你知道嗎?爲了讓我醒來,媽媽每天都在我面前提起你。”
雅娜沉睡的時間自然是不曉得到底聽到了什麼,這些不過都是後來陪伴她的母親提起,爲的就是讓女兒醒來。
但沒想到的是,即便是沉睡了這麼多年,她還是對這個男人有如此深的記憶,甚至都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
對於這個扭曲的女人,皇甫沛寧絲毫不理會,現在他甚至不想和她說一句話,他已經知道了背後的人,飛機上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等到了東洲後,他纔想辦法脫身。
“我們結婚吧。”
在皇甫沛寧沉默間,雅娜很堅定的說出了這幾個字,讓皇甫沛寧瞬間震驚,只是瞬間功夫,面上滿是嘲諷的看向雅娜。
想了很多種結果,卻是沒想到這女人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面上的冷笑,讓雅娜的心狠狠絞痛在一起,他的神色已經說明一切。
“如果……我說不呢?”
原本以爲死了的女人,倒是沒想到會如此高調的出現,結婚?多麼可笑的兩個字……
這輩子,他第一次想結婚的想法,第一個想娶的女人就是帝潔姍,除此外,這兩個人用在任何一個對他有想法的女人身上都是那樣可笑。
“如果你說不,那麼帝潔姍就活不成了!”
面具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看機艙盡頭,看向皇甫沛寧的眼神也變的凌厲起來。
他始終不曾拿下臉上的面具,可見對皇甫沛寧也有一定的忌憚,也或者說……他是擔心後面事情有變故,但不置可否的是,這人和皇甫沛寧,還比較熟悉,還有一定了解。
“哥,我自己可以。”
對於面具人的干涉,雅娜顯的有些不高興。
原來,她是面具人的妹妹,不然也不可能讓這人如此爲她算計,都將計謀算計到了皇甫先生頭上,由此看的出這其實也是個妹控老哥。
“你先去前艙。”
“還不去?”
面具人瞬間冷厲的聲音,讓雅娜全身都冷了冷,雖然自己大哥寵她,但她也知道,有在很多時候還是不敢違抗大哥的命令,深深的看了皇甫沛寧一眼,最終轉動輪椅離開。
當只是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面就人來到皇甫沛寧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即便是帶着面具,男人身上也透着矜貴冷厲氣質。
“她醒來後的心願就是要和你結婚。”
“呵呵。”
這話,沛寧直接冷冷一笑,似乎這人就是在說一個及其不好笑的冷笑話,對於他這樣的無禮男人也不覺得惱火,深邃的眸子,似乎掌握了一切的全局,完全不將皇甫沛寧的心情放在眼裡。
“五年前,帝潔姍突然離開你,知道爲什麼嗎?”
“……”
沉默,對於這問題皇甫沛寧根本就不打算去接,現在他只要到了東洲後脫身,知道是雅娜作祟就對了,之後的一切都難不倒他。
皇甫家這些年的勢力也已經滲透到各處,東洲在他眼裡也只是個小意思,然而,男人接下來的話,卻是給了他原計劃重重一擊,甚至讓他有些心神劇損。
“因爲她懷孕了!”
轟然,這句話,讓皇甫沛寧原本鎮定的神色瞬間凝結,面上全然是一些不敢相信,或者說,他感覺聽到了幻聽。
但面具人,卻是不讓他那樣好受,真真是應證了電話裡的那句話,見不得他好!
當年皇甫沛寧傷了他的妹妹,這麼多年,他都沒有報復,但在妹妹醒來那種絕望的眼神下,他做出了最激烈的追究。
“你,你說什麼?”
“你不知道吧?她不止懷過一次你的孩子,奧……那應該是第二次!”
面具人語氣滿是薄涼,哪怕皇甫沛寧絲毫不畏懼他,但此刻話語的薄涼那股寒意,還是滲透到了皇甫沛寧全身血液,就連心,這一刻也如是被人撕扯的痛,鮮血淋淋的感覺,原來就是這樣的。
“她應該是流產沒多久後,就懷上了那個孩子。”
“你到底在說什麼?”
皇甫沛寧終於反應過來這人到底是在說什麼,‘嗖’的站起身,面色很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具人,眼神中滿滿的都是不敢相信。
腦海中浮現出各種情緒的潔姍,有堅韌的也有脆弱的,還有哭泣的,而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到底都瞞了一些什麼?孩子?他們的孩子?潔姍懷過他的孩子?爲什麼他不知道?
一個有一個的疑問充斥着皇甫沛寧的腦海,縱使他一貫的冷靜在這個時候也變的有些可笑,因爲男人的話瞬間變的面目全非。
潔姍懷了他的孩子,而他什麼都不知道,這些年,在潔姍身上他到底都錯過了什麼?那個傻女人到底有多少事兒是瞞着他的?
心……很疼,撕扯的疼;這些年,她明明和自己在一起的,爲何她懷孕他都不知道?這一刻皇甫沛寧……!
腦海中有一個影子,終於想起那天晚上亞麗發給他的郵件,好像潔姍在查出不孕之前,其實就是墮過胎的?不孕,是因爲兩次流產後的嗎?
而面具人接下來的話,讓沛寧思維到絕望的境界瞬間又見到了黎明的曙光。
“相信皇甫少爺應該還記得五年前,她突然離開的那段時間吧?”
“……”
“那段時間,也就是那段時間她爲你生下了一個孩子。”
“什麼?”
他已經不知道要如何去反應這突入起來的消息,然而理智也在告訴他,在這人的話並非可信,若是潔姍真的懷孕了,自己爲何不知道,爲什麼他什麼都不知道?
不敢想下去,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失去的時候,那段時間她就在自己身邊,然而他卻什麼都不知道,沒有好好照顧她,反而還對她變本加厲的折騰。
如今想起這些,皇甫沛寧對潔姍不僅是愧疚,還有無盡的悔恨,怪不得那個女人在脫離自己後,就像脫繮的野馬般瞬間就控制不住的逃離。
如今回想起來,他當年到底有什麼資格將她捆綁在自己身邊呢?這些年他除了給她傷害外,還給予了他什麼呢?
“現在,帝潔姍和你女兒都在我手上,如何……娶雅娜,換她們的命,很划算!”
“你該死!嘭……”
忍了一路的皇甫沛寧在得到這些消息的時候,怒氣再也忍不住的發泄,一圈就揮在了男人的臉上,面具被他打的一偏,但卻沒掉下來,男人大概是沒想到皇甫沛寧會突然動手打人,渾身冷氣蹭蹭上漲。
“你找死!”
眸光流轉,殺意僅顯!說着已經掏出qiang對準了皇甫沛寧,直接就指在了皇甫沛寧的額前,好像瞬間就會崩了他的腦袋。
而與此同時,男人的下顎處也被qiang對準,幾乎沒看到他到底是如何出手自己的命就威脅在了他手裡。
“你們幹什麼?”
雅娜聽到動靜不放心的過來,入眼的就是兩個劍拔弩張的男人身上滿身殺氣,多年前的情景再次浮現在腦海中。
那個時候,他也是這樣的眼神,沒有絲毫溫度,哪怕是知道她讓他脫了身,而他最終還是要殺了她,那種殺氣,雅娜實在是太熟悉了。
“哥,放下!”
兩人並沒有因爲雅娜的話放下對彼此的威脅,四目相對,寒意乍現,此時此刻男人的氣勢顯然是低於了皇甫沛寧。
他一向對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但剛纔在皇甫沛寧出qiang的時候,那一刻他瞬間對自己失去了信心,也終於明白當年,其實沒有雅娜,這男人也能夠帶着自己剩下的人出去,跟他在一起的人,身手大概都不會弱到哪裡去。
“不要意氣用事,要知道喜歡的人和女兒都在我手上,這樣對你沒好處。”
男人還不知道帝潔姍早就被帝卿給藏起來,如今飛往南洲的只是個替身,在他手上頂多的
也就只有一個和皇甫沛寧素未謀面的孩子。
即便如此,這個孩子的命卻是真的牽制住了皇甫沛寧,原本以爲沒有潔姍的牽絆,他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去打擊幕後黑手,但現在也不錯,有了個這麼意外的收穫。
“孩子在哪兒?”
“何必這麼着急?你知道我的要求。”
雅娜定定的坐在輪椅上,很顯然剛纔對他們的談話也都聽到了,她不敢相信,自己沉睡的這些年,這個男人竟然有了自己的生活,還有了自己的孩子。
那麼她當年的犧牲到底算什麼呢?她爲此差點失去了自己的命。
“我不介意殺了你,自己去找?”
“我死了,她也會沒命!”
男人的話,讓皇甫沛寧眉心微微蹙在一起,心裡翻騰的厲害,稍許半響臉上已經是一貫從容的表情,就如絲毫不爲所動一般。
越是在這個時候,他就越是要鎮定,不然讓對方抓住弱點,並非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不過,爲了表示我的誠意,也可以讓你知道她是誰……”
“……”
“前段時間,費羅斯帶了一個孩子到冰凌城,相信你見過吧?怎麼?那個時候沒看出來那孩子和你長的很相似?”
男人的話,就如魔音一般的因繞在皇甫沛寧身邊,試圖要將他所有的思維全部打斷,但他卻失敗了,不管他說什麼,皇甫沛寧對他的威脅都不減半分。
就好像他敢動一下,那子彈瞬間就會穿透他的胸膛般,那種威脅完全讓人打心底裡發寒。
“你們抓了蘭西?”
蘭西?皇甫沛寧對那孩子的影響並不深,唯一的印象就是那天晚上帝潔姍帶上那孩子出來吃飯,而也因爲誤會,他並沒多看那孩子。
如今想起來,還有他對帝潔姍說的那些話,呵呵……如果這人說的是真的,帝潔姍哪裡是要給人當後媽,她原本就是孩子的母親。
“皇甫少爺是聰明人,我想你就算對那孩子沒感情,大概也會顧忌到她的感受吧?”
那個‘她’說的自然是帝潔姍,潔姍對孩子到底有什麼樣的渴望,皇甫沛寧不是不知道,她嘴上說自己不想要孩子,其實內心到底對孩子多渴望,從帝思恩生孩子那天晚上就已經看出來。
如今這消息來的突然,但卻也有着懷疑的態度,畢竟潔姍的身體狀況在那兒擺着,他並不想自己抱太大希望,然後失望!
……
東洲,萬里無雲的湛藍,看的出這裡的氣候很好,空氣也別有一番清晰,即便如此,帝卿等人也絲毫無法放鬆,圍繞在他們身邊的所有氣氛也都有些束縛的讓人窒息。
“都安排好了嗎?”
“是!”
亞麗將平板中的定位圖遞到帝卿面前,看着這沉穩男人毫無挑剔的側顏,或者說,這個男人是360度都沒有任何死角,讓人根本無可挑剔。
帝卿看了看定位圖,嘴角揚起一抹陰冷的笑。
這樣的笑意,讓原本沉醉其中的亞麗渾身上下都忍不住一個寒顫,氣勢太過冷厲,幾乎都已經威脅到身邊人。
“今天,是雅娜小姐和他的婚禮。”
“呵呵。”
婚禮嗎?他帝卿倒是想看看到底誰那樣大的膽子竟敢跟他帝卿搶妹夫。
衆妹妹:“……”不知道的還以爲他這架勢是自己的男人被搶了呢!
帝卿在內心深處也發了個誓,那就是管玩帝潔姍這破事兒後,他以後堅決不會問任何妹妹的生活,太特麼的折磨人了。
“讓肯尼準備。”
“是。”
“搶婚!”
“啊?”
亞麗當即就愣在原地,稍許半響顫抖着雙脣,“搶,搶婚?帝總你麼?”“難道是你?”,“唔,我對他沒那意思!”
說完這話,亞麗還意味不明的看了帝卿一眼,那眼神頗有些意味不明的暗示,不過現在也沒人注意到她眼神的問題。
看着前面男人挺拔的背影,亞麗更加的崇拜,難得,皇甫沛寧這麼多年都搞定不定的男人婆,竟然會對帝卿各種的崇拜,這也真心是不容易。
……
東洲國際大酒店,皇甫沛寧依舊鎮定,站在抽菸去默默的抽菸。
滿腦子都在想哪天晚上帝潔姍帶着孩子出現的情景,很努力的去想那孩子到底長什麼樣子,但無奈,因爲潔姍和費羅斯的緣故,那天晚上他根本是連正眼都不曾看過那女孩一眼。
如今想起來心裡有些發苦,心裡卻也是在盤算交織,一切盡在掌握中。
“你就打算穿這身娶我妹妹?”
面具男人進來就看到皇甫沛寧依舊是那日那身,眼神也變的冷了冷,很顯然對男人這不認真的態度有些憤慨。
皇甫沛寧將手中的菸蒂以一個很漂亮的弧度直接拋向了菸灰缸,這玩世不恭的態度更是氣的男人面具下的臉色發青。
“不要忘記你女兒和女人還在我手上。”
在男人心裡,帝潔姍和蘭西現在就是眼前男人的弱點,只要抓住這兩點,他就不擔心這男人不低頭,可他顯然低估了皇甫沛寧的傲骨,事情都到這一步,他竟然還如此沉的住氣。
怒吼完沒多久,男人的電話就響起來,當接到電話那邊傳來的消息,原本的不滿瞬間化爲怒火,氣的他直接一把摔了手中電話,電話撞在牆上四分五裂。
“你,竟然使詐!”
一聽南洲那邊的人說並沒抓到帝潔姍的時候,男人簡直不敢相信,其實他並非想要動帝潔姍,但這男人太難搞了。
“你認爲,你有機會對她動手?”
從他的第一個電話開始,他就在潔姍身邊安插了各種能人,他比任何人都要緊張潔姍,更不說帝卿那個妹控,只要稍微的風吹草動立刻就會渾身戒備。
這話讓男人的面色更是鐵青的厲害,即便是看不下面具下的臉,身上的冷意卻也是時時刻刻在叫囂着。
看着皇甫沛寧那欠揍的表情,他現在都恨不得直接將他給殺掉,可如今雅娜的婚禮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過隨即也是瞭然一笑。
“沒關係,如果你想就此結束的話,那麼蘭西的命我也沒必要善良了,你說要是那個女人知道你你不救自己的孩子,她這輩子還會原諒你嗎?”
“……”
“那個時候,你和她還能有機會繼續下去嗎?”
男人卑鄙的話語,讓皇甫沛寧心裡很是憤怒,但面上卻還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這樣的不在意看的男人惱火,一邊是自己妹妹的婚禮不得不進行,一般是這男人的不在意,他甚至不曉得這件事到底是否能威脅到他。
但事情走到這一步,也讓他不得不打起精神的各種應付,看了半響,最終還是打算要往前走,賭一把,只是剛到門口的時候,皇甫沛寧陡然出聲,讓他原本不安的心瞬間放下不少。
“不要忘記答應我的”
聽到這話,男人面具下的脣角也微微挽起來,是軟肋的永遠是軟肋,即便是表面再如何不在意,那也都是迷惑外人的假象。
“放心,我也並非那樣殘忍的人。”
對這人,皇甫沛寧不想說太多,原本他對孩子並沒多少感情,但這次他卻不敢單方面的決定什麼。
若蘭西真的是他和潔姍的孩子,他必定不敢打賭,在這樣千鈞一髮之際,唯一隻能往前走,妥協嗎?不是,這種表面的妥協也不過是迷惑男人的雙眼。
雖然倉促,婚禮卻也算盛大,冥會大大小小的人物來了不少,可見面具男人在冥會的地位也不低。
當他站在這樣冰晶燦爛的宴會中,掃是一圈,眼神最終看向了那個熟悉的男人,費羅斯!
費羅斯顯然也看到了他,面上是一抹深沉的笑意,看向皇甫沛寧似乎多了一份挑釁,今日他身邊並沒有帶蘭西。
皇甫沛寧裡瞭然,回以費羅斯一個深沉的笑,那樣的笑容,就如睨視天下的王者,根本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你和潔姍,到此結束了?”
對於他的笑,費羅斯並非滿意,來到他身邊,面上沒有了一貫的溫潤,多了幾分挑釁,還有些許的讓人無法忽視的冷然。
“爲了得到她,你做的不少,等的就是今天?”
“美味都是要細工出慢活,你覺得呢?”
“她的記憶也是你洗掉的?”
“你要這麼認爲也可以。”
聽到這確切的答案,皇甫沛寧強忍胸腔的怒火纔沒有在這盛大的宴會中對費羅斯動手,看向他的目光,滿是冰冷與殺意。
明顯是在用眼神發出某種訊息,今天無法完成的,來日必定是戰火!
“不要這樣看着我,我可是您女兒最敬愛的爹地!”
“嘭……!”
原本強忍的怒火,因爲費羅斯的這句話瞬間就爆發出來,這是對一個男人的侮辱,當時的帝潔姍大概從來都沒往這方面想想吧?還以爲是費羅斯的女人出軌了皇甫沛寧。
對於皇甫沛寧的這一拳,費羅斯並非還手,看向皇甫沛寧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挑釁,伸手很是妖豔的梻去嘴角的血跡,對於他的暴怒絲毫不放在心上,甚至,更享受的看着他的怒意。
“這麼衝動可不好,不要忘記,蘭西可還在烈手裡。”
烈?冥會最年輕的長老,怪不得有幾分本事,皇甫沛寧心裡不免有些擔憂帝卿是否能夠按照計劃行事兒。
畢竟這東湖洲是冥會的地盤,帝家的勢力大部分都是在木晉和羅河島一代,如今帝卿人在冰凌城,a國大概也有一些,但不是主力。
聽到‘烈’這個名號,皇甫沛寧目光暗了暗,平生第一次有了擔憂,若是他一個人也倒罷了,但若是蘭西,這事兒就讓他異常小心起來。
“她跟你生活了這麼多年,你何其忍心?”
以前費羅斯在皇甫沛寧心裡雖然討厭,但也算個溫潤的男人,表面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但誰知道,他竟然……!
“呵呵,你只要知道,我對潔姍絕對不會如你一樣做出那些傷害的事兒就對了。”
話落,也不等皇甫沛寧說什麼,費羅斯已經轉身離去,留下皇甫沛寧一個人在原地恨的牙癢癢,但也曉得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
時機!現在對他來說就是等時機,一個屬於帝卿的時機,只是都到了這個時間點上,爲何帝卿還沒來?難道是……出了什麼意外?
“婚禮要開始了,
爲何還沒換衣服?”
烈出現在皇甫沛寧身後,顯然這次是真的怒了,語氣也不怎麼好起來,皇甫沛寧轉身,面色發寒的看了看男人,很顯然之前他是真的沒想到這個帶面具的男人竟然是冥會的烈。
深深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句讓人內心都感覺不安的話來,“但願你們不會爲今日的所做作爲付出代價。”
話落,也不等對方什麼反應轉身離開,而在與此同時,轉身之際的皇甫沛寧嘴角卻勾起一抹帶有殺意的冷笑。
這一聲他做的最後悔的就是那些年沒有好好對待潔姍,但現在多了一件事,那就是當年對那女人沒補上要命的攻擊。
滿廳鮮花,音樂暈繞,讓人沉沁在一種幸福的氛圍中……全然不知未知的危險在悄然拉開帷幕。
哪怕這裡冥會大佬雲集,也避免不了即將到來讓正派人士爲之頭疼的亂戰!雅娜一身潔白婚紗坐在輪椅上,烈進來,面具下的雙眼,有些隱隱的擔憂,總覺得剛纔皇甫沛寧的那句話有些深意,但到底是哪裡不對,具體的又說不上來。
“哥,你幹嘛這樣看着我?”
“爲何要嫁給他?”
“我愛他!”
烈緩步來到她身邊,蹲下身,與她四目相對,深沉的眼神就像是要將這個妹妹給看穿,她從醒來後就變的不太一樣了。
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說要嫁給那個男人,她說愛……但讓人在她雙眸中並沒有看到任何愛的痕跡。
“這樣的話去偏偏他也就算了,不要對我說謊。”
畢竟是兄妹一起長大的人,怎可能絲毫不瞭解?對於雅娜的瞭解,烈顯然知道自己的妹妹並非善茬。
烈的話,讓雅娜低低的笑了,笑顏如花之間,全然是滿滿的陰謀算計,原本美麗的臉蛋,也不曉得是因爲內心的陰謀過甚變的扭曲,還是以爲你沉睡多年的萎縮緣故。
總之這笑容,明明是笑,但卻不是發自內心,讓笑容變的有些扭曲。
“他欠我的,自然是要換。”
“有必要用你的一生和他一起耗嗎?”
“當然,我這樣活着有什麼意思?一個殘廢而已,欠我的人,怎麼可以擁有自己的幸福呢?”
那雙帶笑的眼眸,卻是在說着如此狠毒的話,哪怕是行走在風口浪尖的烈也感覺到話語中的陰狠。
此刻的雅娜,就好像完全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妹妹,他的妹妹不可能會有這樣狠毒的,到底是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樣的雅娜,在別人眼裡是可恨的女人,但在烈的眼裡,卻是異常讓人心疼。
“哥,他們的女兒真的在你手上嗎?”
“你要做什麼?”
“幫我殺了她……不要死的太痛快,最好是要讓人看着都痛苦結局。”
“雅娜,你……”
還陌生的妹妹,這是此刻烈內心的想法,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他們雖然都是身在冥會的人,但烈心裡的妹妹不是這樣的。
以前她很善良的?爲何醒來後就變了呢?雅娜面善依舊是溫和美麗的笑容,但這份笑容因爲她的話卻變了味道。
“我沉睡的時候,他竟然和別的女人好,那個女人敢生……那就看她是否有足夠的勇氣去承受失去的痛了!”
雅娜滿眼怨毒的說到,在她醒來後發現自己的雙腿殘疾,以往心裡所有的陽光都變成了陰暗面,完全無法控制的去了解皇甫沛寧身邊所有的人。
當她知道一個叫帝潔姍的女人這些年一直都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恨不得將她給千刀萬剮凌遲而死。
……
婚禮進行曲響起,很美好的音樂,只是此時的一對新人心裡都是各自打算。
皇甫沛寧站在舞臺上,漠然的看着烈推着輪椅上的雅娜緩緩的走向自己,面上滿是冰冷的薄涼。
原本該是幸福的曲調,因此新郎新娘彼此的冷意,變的無限違和,給人一種無法刮越的冰冷。
雅娜看着那紅毯盡頭的男人,嘴角上掀起一抹笑,那笑依然很美很美,但雙眸中卻是沒有任何的感情。
或者……曾經她對這個男人是真的還有些感情,但那天在飛機上聽到他還有個女兒的時候,那種原本就薄弱的感情碎裂。
“我,將她交給你。”
烈將雅娜推到了皇甫沛寧面前,看着依舊沒有換禮服的皇甫沛寧,就這樣糟糕的站在了這神聖的婚禮擡上,內心極度抗拒的說出這句話,雙眸依舊冰冷的恨不得殺了他。
這是他最心愛的妹妹,這個男人卻是從一開始就對她各種漠然。
然而,皇甫沛寧也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並沒有任何要去接這個女人的打算,這樣的對峙時間雖然並不長,但讓現場還是陷入了一段沉積。
雅娜看向皇甫沛寧,面上笑的和天使一般,用脣語說了裡兩個字。‘蘭西’無聲的威脅,讓皇甫沛寧卻是不得不妥協。
“這就是你想要的?”
皇甫先生依舊沒去接雅娜,冷眼掃視了一圈,甚至眼神都不削落在這個女人身上半分,對於這樣漠視的皇甫沛擰,雅娜不甚在意的笑笑。
“到了這個時候也不防告訴你,對你死心,但卻不妨礙一起不痛快!”
這樣的雅娜,和在地宮相見的時候完全判若兩人,完全是對自己的餘生玩世不恭,而這話,也多少讓皇甫沛寧面上的情緒有些波動,露出了更是不削的嘲諷。
雙方就這樣僵持不下,烈的耐心都要被他給消磨趕緊,但難得的是,男人並沒有因此而動怒,爲了這個女人卻生生忍住。
“開始宣誓吧!”
看皇甫沛寧裝傻一樣的站在哪裡,烈忍無可忍的提醒,然而,他這樣的提醒卻不過是換來了皇甫沛寧更多的肆無忌憚的羞辱。
“你妹紙是嫁不出去嗎?宣誓?真是可笑!”
“你什麼意思?是想反悔嗎?”
烈臉上已經充滿了暴怒,雅娜也因爲他的這句話面上笑意全然維持不下去,眼神怨毒的看向皇甫沛寧,這樣的眼神就好似在說,欠她的,一個都不會放過。
此刻宴會上已經開始各種的蠢蠢欲動,原本該宣誓的環節,現在三個冰冷的人就那樣站在那兒,哪裡有絲毫結婚的樣子?
尤其是在新浪出現在宣誓臺的時候,整個宴會的氣氛都變的很微妙,只是礙於烈,大家都沒敢多言,如今看着,這裡面原來還藏了這麼大的學問。
看着雅娜毫不掩飾的仇恨,皇甫沛寧卻是笑了,“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你沒資格恨。”
“你這是在反悔嗎?你可知道……”
“嘭!”
雅娜威脅的話沒說完,原本封閉的宴會大門陡然被從外面推開,動靜大的讓原本熱鬧的宴會都有短暫的靜止。
大門中間,帝卿如帝王臨府般,高調的出現在了衆人眼裡,他身後跟着依舊其實高漲的亞麗。
“誰敢結婚?”
一句話,讓原本靜止的場面嘩的有了各種動靜。
搶婚?這是大家的第一反應,看着這個俊美無雙的男人很熟悉,但到底在哪裡見過卻因爲太突然想不起來。
而搶婚兩個字後,大家的後期想法就是要來搶雅娜?看到帝卿,皇甫沛寧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隨後是看都沒看雅娜一眼,薄涼立場。
“皇甫沛寧你給我站住。”
“都愣着做什麼,抓起來!”
烈也終於反應過來,這一聲指令,讓原本喜慶的宴會瞬間亂成一團,帝卿手一楊,從外面進來不少人,原本已經亂起來的場面更是陷入了混戰起,而在這個空檔,皇甫沛寧卻是已經不知去向。
原本今天這一切都該是亞麗來做的,她會和女神一樣來搶婚的,但剛纔看到帝卿那一聲氣勢十足的‘誰敢結婚’心肝都在冒泡泡。
“愣着做什麼,還不通知七爺。”
“哦對,馬上!”
都怪帝卿太過迷人,讓女漢子都被迷的暈乎,差點就忘記了重要的事兒。
雖然現場很多人都是冥會的人,但因爲大家進來來參見的是烈妹妹的婚宴,都處於一種鬆懈期,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大家措手不及,不過好歹也是冥會的人,卻也讓帝卿的損失不少。
“撤!”
一聲命令後,原本還在混戰的人,都在慢慢的扯出這混亂的場面。
烈和雅娜氣急敗壞的看着這一幕,“一個都不準放過。”
話是這樣說,但好歹也是帝家帶來的人,這話說的就有些誇大其詞了,不過經過此戰後,冥會和帝卿的合作應該攪黃了,曉曉大概也不會那樣煩心的天天跟着帝卿,時時刻刻擔心他會和冥會合作在一起。
……
帝卿的人損失了一些,但還好,都是受傷,並無人命!只是當他們回到約定的地點後,都傻眼了,因爲七爺去接應到現在還沒回來。
“大哥。”
“七爺回來了嗎?”
“沒有。”
墨琰是留守在陣地的人,帝卿一聽龍亦凡並沒回來,心裡有些不安起來,他們當時進去混戰一通後,按道理將皇甫沛寧很好脫身,也就是說,七爺該和他先回來,可如今他們的人全部都撤回來了,那皇甫沛寧呢?
“關機了!”
一邊聯絡皇甫沛寧的亞麗有些發懵,沒什麼時候比聯絡不上更讓人崩潰,而帝卿也試圖聯絡了七爺,也聯絡不上!面上不免也有些擔憂的神色爬上面。
久經在這條路上的墨琰自然也感覺到不對勁,按照七爺的身手,不至於被抓住,就是皇甫沛寧一個人也不可能,唯一的,就是他們可能被不可抗拒的力量給困住了。
“彆着急,再等等。”
比起帝卿,墨琰此刻算是比較冷靜一些,很多事兒,一旦心智亂了也就沒那麼容易看清。
帝卿眉心蹙在一起,一邊擔憂沛寧和七爺被困在了哪裡,又擔心遠在冰凌城的帝潔姍醒來做出什麼讓人抓狂的事兒。
“帝正雨在藍景?”
“是大姐!”
原本說讓帝正雨去看着思恩一點,墨琰離開冰凌城,始終還是很緊張,這是思恩生完孩子後,第一次跟他們母子分開,然而,因爲帝麗智和潔姍的關係很微妙,所以直接就留了帝正雨在帝家老宅看着她。
“會不會是那小子計劃有變故?”
帝卿想了想,七爺那樣穩重的人大概是不會那樣容易改變計劃,皇甫沛寧到底又是哪裡感覺彆扭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