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樓公共休息區的李巖擡眼見陸以衡和林夏至兩人有說有笑地往這邊走過來,似笑非笑地打了聲招呼:“喲,看樣子是和好了?”
“什麼‘和好’啊?我們又沒吵架。”林夏至低聲咕噥一句。
“是是是,你們兩個一點兒也沒有吵架,也沒有鬧彆扭,更沒有冷戰。”李巖面無表情地吐槽:哼,一個兩個,真是死鴨子嘴硬。
林夏至:“……“”有些事情知道了就好,需要光明之大的說出來麼?!
陸以衡:“……”看來這傢伙最近是太閒了,要不要乾脆把這個煩人的傢伙留在美國這邊,省的總是給我找麻煩添堵……
雖然兩個人想的事情不大一樣,但是他們全都慢慢地擡起頭,然後給了對面的李巖一個鄙視的小眼事兒。
李巖:“……”這種莫名其妙被秀了一臉的不爽感覺到底是腫麼一回事。
突然看向林夏至,李巖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林夏至,剛纔有警察過來找你,是怎麼一回事?”
“哦,那個啊,”林夏至有些心虛地躲開了陸以衡的目光,“只是一點小事而已。”
“嗯……?”陸以衡什麼都沒有多說,只不過那一聲“恩”,拉長的那叫一個百轉千回,讓林夏至的小心肝兒都忍不住抖三抖。
最終,在陸以衡“我什麼也不說,只是靜靜地看着你”的攻勢之下,林夏至完敗,小聲說道:“其實是因爲……我被飛車賊搶了——不過你們也看見了,我沒有受傷,也沒有丟東西!恩!就是這樣!”
陸以衡:“……”
“就好吧好吧,我全招了!”林夏至實在受不了陸以衡一瞬不瞬盯着自己,彷彿要把她從裡到外看了一遍的樣子,連忙擺擺手投降,把自己遭遇飛車賊而錯過了回程的巴士的整件事情和陸以衡說了一遍。
陸以衡聽完,既心疼又後怕,更多的卻是濃濃的自責:她遭遇危險的時候,他不但沒有能夠保護她,反而不分青紅皁白的訓斥她,甚至是遷怒她!
“你……”陸以衡感覺自
己的嗓子有些發緊,“你爲什麼不說出來呢?”如果她將整件事都說完整,自己絕對不會忍心在她遭遇了這樣的事情之後,還口不擇言說出那些混賬話來的。
雖然這麼問,但是隻要細細一想,陸以衡就明白其中的關節——她不說,自然是害怕他擔心。
“真是的,爲了不讓我擔心就什麼都別在心裡面,真是個小傻瓜。”陸以衡有些無奈而疼惜地嘆了一口氣。
“誒呀,我可沒有想的那麼多!”林夏至連忙擺擺手,“我不是說了嗎,我也沒有受傷,東西也沒有丟掉,如果到最後還要回來和你們抱怨一通,那豈不是有點兒太矯情了?就是這樣我纔沒好意思說!”
看到林夏至拼命解釋,一副“你不要想太多,我對你完全你沒有別的意思”這樣努力劃清楚界限的樣子,陸以衡的心裡彷彿是被一根銳利的刺給紮了一下似的,說不出的難受。
他何嘗不知道,這女孩之所以這樣拼命撇清關係,是爲了不讓他爲難。她是在用實際行動告訴他——我知道你已經有了真正喜歡的人,所以我已經不會對你產生什麼“非分之想”了。
然而林夏至自己都不知道,她貌似雲淡風輕的笑容看上去是多麼的勉強。
“好了,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不用再解釋了。”不忍心看林夏至在這樣勉強地消下去,陸以衡連忙出言打斷她,“不過說起來,你這一次的意外遭遇也不是那麼差——至少留下來很多美好的回憶不是嗎?”
回想起自己這兩天以來遭遇的一系列事情,林夏至露出了懷念的笑容:“的確,發生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何止是‘有意思’,簡直可以用‘奇遇’來形容啊,”李巖朝着林夏至擠擠眼睛,“你知道那位卡爾先生是何方神聖?”
“啊?那個二貨難道有什麼特殊的身份來歷嗎?”
聽到林夏至對卡爾的形容詞,李巖和陸以衡詭異地沉默了一下,最後陸以衡朝着李巖的方向瞥了一眼,低聲咳嗽了一下:“既然他還沒有告訴你,那麼你就親自問他吧。”
“說不定你會很驚——喜哦~~”李巖擠眉弄眼,讓林夏至一頭霧水——這孩子沒毛病吧。
“說起來卡爾到底做了什麼,讓你認爲他是一個……咳咳,二貨啊?”陸以衡勉強壓下脣角的笑意問道。
於是林夏至就把自己初遇卡爾時候他那個奇葩的拉二胡姿勢完完整整地講述了一遍。
聽完林夏至的描述,陸以衡和李巖同時默了默:該說“人無完人”呢,還是“每個人都會有黑歷史”呢?
不過李巖卻抓住了另外一個重點:“林夏至,你竟然會拉二胡,我們都不知道!陳默當初的調查資料上面都沒有寫出來!”
陸以衡不屑地哼了一聲:“陳默上交的情報都是經過篩選精簡過的,不然如果什麼生活瑣事都往上面彙報,整理出來的資料不是有一本書那麼厚了?”
林夏至:“……喂喂,當着我這個當事人的面兒就說調查我什麼的,這樣真的好麼……”
不過說起來陸以衡他們還真的沒有聽過她拉二胡,於是她爽快地說道:“明天我去過警局順便去貝克大叔那邊向卡爾把他的二胡借過來,我單獨給你們演奏!”
於是等到第二天傍晚,林夏至真的履行了她的諾言,在陸以衡和李巖的房間內爲兩個人單獨演奏了好幾首樂曲——當然包括卡爾已經聽過的《茉莉花》和《賽馬》。
看着面前演奏着二胡的女子,陸以衡突然間明白了一件事——他終於明白,爲什麼之前聽到林夏至爲別人演奏二胡,或者爲別人烤肉,他會有那種心如火焚的感覺。
只是因爲——對方不是自己。
他希望林夏至爲自己演奏二胡——因爲他想要聽到獨獨屬於她的音樂,他希望林夏至爲自己烤肉——即便她不是很擅長,但是那是出自於她的雙手。
他只是希望林夏至的目光不要移向別的男人,只注視着自己。
原來,那種讓他幾乎要喪失理智的感覺叫做——嫉妒。
原來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他好像稍微有一些明白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