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眼朦朧中,舒靜曼似乎看見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向自己靠近。
“舒靜曼,舒靜曼。”剛推開門,屋裡漆黑一片,環了一圈,最後纔在門後的牆角處找到蜷縮成一小團的人,呆愣着看着他,心裡一下顫動,腳步僵住,穆煜澤急切叫道。
舒靜曼擡起頭頭再看了看,光線模糊。
她是不是做夢啊?夢中還有人來救自己,真好。舒靜曼咧嘴對着幻影中的人笑了笑,然後再次把頭埋在了雙臂中。
舒靜曼這一擡頭,滿臉淚痕紅彤彤的臉色就呈現了在了穆煜澤眼前,還有那樣脆弱的可憐一笑。
“沒事了,沒事了。”穆煜澤忍不住走上前,低下身子,小心地環住了她。
“我做夢了嗎?爲什麼還不醒來?”發現眼前的幻影久久沒有離去,舒靜曼懊惱地揉了揉紅腫的雙眼,努力想要擦清楚視線。
穆煜澤原本環住她的雙手頓時又是一僵,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舒靜曼,睜開眼看着我,你不是在做夢!”
沒有做夢?
這個聲音怎麼熟悉啊?像是……
可是她怎麼也想不起這人是誰?只是伸手感覺到靠近自己的幻影,有着真實的溫熱觸感,原來她不是在做夢。
“嗚嗚嗚……”察覺到這點的舒靜曼突然就喜極而低泣,然後緊緊抱住了眼前的人,像是澳洲袋鼠緊緊抱住尤加利樹一般。
“沒事了,沒事了。”穆煜澤輕拍着她的頭,小聲地安慰道。這一刻,不僅是舒靜曼的身體在顫抖,連他自己的身體也在細微顫動着。
天知道要不是他突然半路返回公司,這麼寒冷的天,她會不會就呆這個漆黑的鬼地方一晚上了。
而就在之前——
下班時間到了,齊銳敲了穆煜澤的辦公室,於是兩人還是如往常一般搭電梯下的班,然後坐車回去。
只是車子行到半路時,穆煜澤突然想到之前下電梯時無意間聽到了袁麥東和張遠明的對話。
“長老,等誰啊?不是等我吧?”袁麥東打趣的話語。
“嗯,等你。”張遠明順着她的話說下去。
“好虛僞。”袁麥東毫不留情地拆穿。
“呵呵。”張遠明笑,隨口又問道:“靜曼呢?怎麼沒看見她?”
“別說了,那丫頭,中午就說她回去後有點事,估計先走了,我找她時,辦公室都沒人。連辦公室也沒關,還是姐姐我給她關的。”
……
兩人的對話一直環繞在耳邊,穆煜澤本是半眯着眼在休息,突然間眉目一皺,又是回想到要下班時讓舒靜曼去文件室取份文件的事。
“停車!”穆煜澤突然就叫停了司機。
前面司機膽戰心驚地轉身看向他,旁邊的齊銳也是如此,穆煜澤氣惱:“我說停車!往回開!”
天知道這裡根本就不準停車!說是這樣說,但司機還是不得不按穆煜澤說的做。
“怎麼了?”齊銳問道。
“你先下車!”穆煜澤直接趕人,平淡的語氣多了一份煩躁,連一向無波的眸子也染上一抹緊張。
看着眼前穆煜澤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齊銳只好趕快下車走人。
那個笨女人,不會還在公司吧?他可沒忘前不久舒靜曼下班後在辦公室直接睡着的事。
穆煜澤記得他走的時候特意看了下對面辦公室的,門是關着的。
站在電梯裡的時候,想到一路馬不停蹄的趕回公司,只爲了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破理由,穆煜澤覺得他自己真是瘋了。
匆忙走出電梯,來到舒靜曼的辦公室門前,門確實是緊閉的。
“砰”的一聲,門被人無情地踢開了。
摁開牆上的燈開關,屋裡頓時一片通透,只是當環顧一週後發現了桌上放的一個白色手機,再走上前,發現米白色細肩揹包也還靜靜躺在黑色椅上。
“**!”想也沒想,辦公室裡的人立馬折轉向走道尾的文件室走去。
當發現掉在地上的鑰匙,立馬聯想到發生的事,穆煜澤趕忙撿起開了門鎖。開門後就看見這樣的情景。
“別怕,沒事。”發現懷裡的人突然就緊緊抱着自己,穆煜澤身子又是一僵,最終還是擔心她會掉地上,伸出手,本來是想要摟一摟她的身子,手上卻突然多了一抹潤溼。
微微一偏頭,才發現懷裡的人滿臉的淚水,頓時手足無措。
舒靜曼無聲地哭泣着,淚水一串接着一串,就是停不下來,到了最後,又變成了小聲的嗚咽。
“沒事了。”放柔的聲音,雖然僵硬得奇怪,但在這樣的黑暗空間卻多了分說不出的暖。
穆煜澤手足無措地從伸手衣服口袋裡掏出手帕,胡亂地給舒靜曼擦着眼淚。
哭了很久,舒靜曼終於停了下來,注視着眼前的人,身體卻仍在不受控制地顫動着。
不管眼前的人是誰,這個時候,他給了她最最渴望的溫暖。
見舒靜曼終於停下了哭聲,穆煜澤神色一鬆,仍舊是小聲的重複安慰:“沒事了。”
離開溫熱的環抱,舒靜曼慢慢站起了身,鼻息間都是一股清新的青草味。穆煜澤也隨着她起身,手臂輕扶住舒靜曼的臂膀,防止她摔倒,等她完全靠牆站起來時才放開。
“我……”只是,看着眼前的人,興許是因爲之前把聲音哭沙啞了的原因,舒靜曼愣了老半天就是說不出一句話。
“我帶你去洗漱。”
她這個樣子,確實需要好好梳洗,舒靜曼沒有反對,任由旁面的人帶着路。
只是被帶到他的辦公室,然後走向那間她曾絞盡腦汁也找不到入口頭緒的休息室時,舒靜曼腳步還是有一瞬的停止。
見後面的人並沒有跟上,穆煜澤一回頭,才發現舒靜曼呆站在門口,躊躇不前的樣子,朝她勾了勾手指,說道:“進來。”
舒靜曼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這片穆煜澤的私人陣地,站在屋子中央,同樣手足無措地看着穆煜澤。
“洗浴室在那邊。”穆煜澤指了指,又從衣櫃旁邊的櫃子裡找了塊新毛巾和同樣嶄新的浴巾給舒靜曼。只是……衣服?
“那個……”想到這裡,穆煜澤也有些頭疼了,,這裡壓根就沒有女孩穿的浴衣,只有他留下的幾套浴服。
舒靜曼手裡捧着毛巾和浴巾,聞言茫然地看向他。
“那個,我這裡……你先穿着我的吧。”穆煜澤把自己的衣服跌給了她,舒靜曼卻沒有接,想了想,穆煜澤補充一句:“我沒有穿過的。”
“不是,我……髒。”見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舒靜曼指了指自己身上,解釋着。
“不嫌你髒。”穆煜澤突然脫口而出,說出來自己也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