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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水灣工程中部坍塌造成史無前例政府豆腐渣工程醜聞,同時抹黑了mBs國際的聲名,葉振華急火攻心吐血,連夜送醫。www.ALItXt.com易斯比葉振華早一步接到消息,他表現的異常的淡定,似乎早有預料一般,對此事閉口不談,命令手下人做出挽救的樣子來。

這一次坍塌的程度非常的糟糕,本來就是一項大工程,已經建立到一半,沒想到從中部坍塌,連根基也毀了,路易斯在淺水灣工程上的確遇到了很多技術上的問題。

因爲要如期趕工,而原先是設計圖紙又沒有記錄在案,只有模擬的草圖,很多細節地方並沒有畫出,交接的時候責任分劃得清清楚楚,他們走得也乾乾淨淨。因爲淺水灣地勢複雜,勘測的時候就出現很多問題,爲了解決技術上的問題葉三少的工作團隊花了不少時間,都是手繪記錄,在建造時要加以注意。

路易斯哪有那麼多時間來解決技術上的問題,他又太自信了,讓葉三少的工作團隊走得輕鬆,最後只能把碰到的難點掩蓋過去,一回兩回沒事,多了以後整個工程的構架和原先就大有所不同,中部開始鬆垮。

這時候只要有心人從中間破壞,工程肯定要坍塌。

葉三少從一開始就吃定這一點,反正這工程交給路易斯,遲早是要出問題,他原本的想法是不動淺水灣的根基,等他以後接手之後再從中部解決技術上的問題,這樣省去了一把筆資金。

可誰料路易斯好死不死就來一個打羣架,逼得他不得不自殘一臂,打這樣的流氓戰術,徹底毀了淺水灣工程,他寧願重新開始。

這一切是路易斯和葉振華自找的,怪不得誰。

葉振華就是氣死了葉三少也不痛不癢,他接到葉振華送醫的消息一點反應都沒有,只說有事會上香,把那邊通知的消息的人哽得啞口無言,深深地感受到葉家父子之間的仇恨。

那麼深,那麼濃。

這件醜聞以最快的度傳遍國際,報紙鋪天蓋地地報道,這麼大的一件事,讓很多人看見了mBs國際肯定會以最快的度瓦解。

其實,路易斯何嘗不知道這是人爲坍塌,因爲無人員傷亡,工程夜裡很多民工都在住,可是坍塌了竟然無人傷亡,這絕對非同尋常。

一眼就看出有貓膩,可是他找不到證據,因爲民工們也莫名其妙,沒人知道原因。

當初路易斯的設計團隊是估計過承受力,非常有自信,雖然做不到百分之百的穩健,可保住工程如期進行,如期完工還是可以的。

突然坍塌了,肯定是有人故意爲之。

葉三少非常清楚他哪一段技術不過關,只要在那一段攻陷,那整個工程也就完蛋了,可他做事,從來不留把柄,特別是這麼慘烈的做法,更不會有蛛絲馬跡留下。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當晚來不及疏散民工,死了十幾人對葉三少來說眼睛都不眨一下,因爲是路人甲,他漠不關心。

政府的相關部門很快就介入這件事,開始干預mBs國際旗下的所有的工程項目,並指派專業的探測團隊來檢查工程偷工減料程度。

而工程負責人路易斯先生也被行政拘留,雖然只是進了警察局坐了一會兒喝杯咖啡又被保釋出來,但形式上算是走過一關了。

葉三少看着那幾名刑警扣着他走向警車,心裡叫一個爽快,雖然知道進去他也會出來,但還是爽快,畢竟扣着意大利黑手黨教父啊,多麼光榮的一件事。

而醫院更是被記者圍堵了,因爲葉振華身體有漾,筆錄只是在醫院做,這血吐得及時,不過這恥辱算是深深地烙印了。

而這一天的mBs國際股市動盪得慘不忍睹,因爲當家人都不在,路易斯財團主心骨沒了,動作也沒那麼強硬了,或許是知道大勢已去,所以唐四和林從開盤後一直窮追猛打,mBs國際很顯然支撐不住了,開始下跌。

而中午生的事,再一次的嚴重地打擊到mBs國際的聲音。

mBs國際倉庫有三批鑽石被檢測出含有標輻射,頓時輿論譁然,可憐的路易斯先生又被押去警局一次,到了下午又被保釋出來。

一天之內,從未有過拘禁的路易斯先生兩進兩出a市警察大門,這肯定是這位黑手黨教父一生以來最大的恥辱,最大的憋屈。

看那雙翡翠綠的眸陰測測的就知道,他已經在怒火的邊緣了。

人們注意到,一貫風度翩翩的憂鬱王子眼神不再憂鬱,而是陰狠,異常的陰狠。

一進一出警察局還是小事,最可怕的是,因爲mBs國際珠寶原材料含有輻射,政府有關部門勒令mBs國際名下的所有珠寶全部下架回收,專賣店,商場專櫃等所有的產品在一天之內,迅消失在大衆面前。

與此同時,mBs國際的投訴電話一刻鐘之內打到爆……

這一天對mBs國際來說是歷史性災難的天,唐四和林繼續窮追猛打,葉三少開始有心情,津津有味地看新聞,看財經報,看所有一切的相關報道。

gk國際傳媒很匠心獨特地另闢一個專欄,專門跟蹤報道此事,更戲劇性地把葉三少掌權時期的mBs國際和路易斯掌權時期的mBs國際做一個對比。

天和地的對比,這由克洛斯操刀的新聞稿延續了其一貫的狗血誇張風格,明明是非常嚴肅的一件事由gk國際來報道有一種讓人忍俊不禁的味道。

戰爭已到白熱化,很顯然勝負徹底分出來了。 wωw▪тt kán▪¢ ○

路易斯這一次就是搬出天皇老子出來也救不了他,一個企業最注重的信譽問題,信譽受損了,一切都是空談了,消費者不買賬,你再有錢也要啃老。

很多人都心中有數,這是一場有預謀,有計劃,很毒辣的不正當競爭,而起人就是原mBs國際總裁葉琛,但是誰敢說?

一來,國內的相關法制存在着一定程度的鬆散,他們誰沒鑽過法律的漏洞,這時候去指責葉三少等同於打自己一個嘴巴,這種事自然都不會去做。

二來,葉三少下臺的時候,走的可是悲情路線,把大衆迷惑得一愣一愣的,賺了好多同情人,明白人也估計得到,這是爲了他捲土從來打了一定的羣衆基礎,端看mBs國際出事後,大衆呼喚葉三少重返mBs國際就知道他表演得多成功,這可不是嫉妒就能有的本事,這演技、才能、睿智、腹黑揮得恰到好處,你不佩服都不行。

三來,這一次出動了多少企業爲他撐腰,gk國際傳媒,唐氏,林家王朝,哪一家亮出來不是震一震就能動地三分,a市的東南西北在衆人眼裡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這件事爆出來後,人們才恍然大悟,所謂的井水不犯河水那都是浮雲啊,浮雲。

人家城東,城西,城北的領頭如親兄弟,唐家和林家能虧本幫葉三少奪權,放眼商場,哪個有這樣的胸襟和魄力,一隻手數了還有剩。

所以看明白了又能怎麼樣,只能揣着明白當糊塗。

葉三少一貫的作風就是如此,他扇你一巴掌還有本事讓你說謝謝,你能拿他怎麼樣,這麼一個變態扭曲腹黑的人物,誰惹誰倒黴,意大利黑手黨教父都鬥不過他,其他人還是省省力氣,洗洗睡吧。

基於這樣的心理,最近葉三少的電話也是被打到爆,大多是這陣子選擇戰隊站錯的某某企業負責人,非常客氣地來和葉三少套交情。

葉三少風度翩翩,來者不拒,就擺出一副,大家快點來賄賂我吧,我一點也不介意的表情,看得程安雅和程寶貝非常的鄙視他。

嘴上說一套,背地做一套,這就是葉三少。

“這一招挺狠的。”葉薇窩在小奶包的書房裡看最近的戰況,潛伏7天,一天功,一擊即中,看路易斯這臉色葉薇也很爽,級爽,調戲墨玦都沒讓她這麼爽過。

“我想說他很變態。”十一涼涼地說,本來珠寶材料輻射這件事早上就該爆出來了,可他偏偏要等到中午,你問葉三少爲什麼吧。

他的回答是,早上說出去多每一次,路易斯就進一次警察局,所有事一下子就弄完了沒意思,他就喜歡看路易斯被警察這麼反覆地押送。

他覺得警察叔叔也會頒獎給他,畢竟好多臥底死在黑手黨手裡,他們的教父被經常輪流這麼押送着,風水輪流轉,這是多麼有意思的事。

一來看路易斯吃癟他爽快,二來,他這是爲人民公僕那高漲的熱情着想,這是良好公民該盡的職責。

說得程小姐和葉薇、十一眼角一抽一抽的,那表情要多經典就多經典,葉薇除了送他一根拇指也就沒想法了,程小姐習慣了,非常的淡定。

葉三少的樂趣就是喜歡把人從天堂踢向地獄的過程中好好的蹂躪,這變態心思也不知道咋培養出來的。

“爹地一貫如此,習慣就好!”小奶包不愧是葉三少的兒子,他也非常的淡定,還讚了爹地一聲好手段,葉薇一手扣在他腦勺上。

“你小子長大了肯定比三哥還變態。”這是絕對的,毋庸置疑的事情,葉薇非常的肯定,這位小紳士一定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十一點頭,表示贊同!

葉薇擰着小奶包的臉頰左看看右看看,戲謔道:“我就納悶了,寶貝兒,你說我三哥吧,成長過程是有點慘不忍睹的坎坷,所以呢,他有什麼變態心思純屬正常,你這丫的,有爹疼有娘愛,人家把你保護得這麼好的,你又沒受過什麼虐待,也沒受過什麼挫折,你怎麼也那麼扭曲呢?”

這事非常好奇啊好奇。

他們兄妹的經歷的確都慘了點,特別是她三哥,不過這樣保證了下一代的幸福,生活如意,這小奶包絕對是意外。

小奶包優雅的笑着,酷似葉三少的大眼睛眯着,高深莫測地回答,“這個世界上有個詞,叫遺傳!”

葉薇,“……”

十一,“……”

“得了,你趕緊遺傳給你的下一代,要是個個都青出於藍,我們葉家就雄霸天下了。”葉薇妖嬈大笑,順便動了動自己的手腕,好得七七八八,還是沒痛沒病舒服啊。

這回輪到小奶包無言以對了,他家娘子還不知道出生了沒呢,談論下一代是不是太早了?

“狗急了還會跳牆,不知道路易斯還有什麼招數沒用。”

小奶包淡淡地說,“據我探得的消息,黑手黨已經打算分批退回意大利,畢竟a市只是一場爭奪戰,對葉振華來說至關重要,對路易斯來說,意大利纔是他的大本營,總不能因小失大。”

“他打算撤退了?”葉薇挑眉,這點出乎意料,她以爲路易斯起碼還要垂死掙扎一下,不太符合他的作風啊,一貫暴戾的男人,在生死關頭他重傷肯定會拉着人墊背的。

十一也凝眉,有點不解,“墨玦家兩兄弟會不會故意誤導你?”

“有必要誤導我嗎?”小奶包無所謂地反問,“反正我又不會介入爹地和他的戰爭中,我頂多就是一個看戲的,爹地應付得綽綽有餘,我又何必去現?”

“這可說不準。”葉薇說道,摸着下巴喃喃自語,“這麼多年也不見有人找我麻煩,這麼說,墨玦還活着?”

十一不冷不熱地哼了哼,小奶包故意把頭顱湊近葉薇,葉薇似乎沒什麼大反應,小奶包戲謔道:“姑姑,你在思春嗎?”

葉薇反應過來,妖媚一笑,揪着小奶包的他臉上親一口,“到了姑姑這年紀還不思春的女人,肯定不正常,你姑姑我身心健康又沒什麼心理陰影,思春是合情合理合邏輯的事,倒是你,小小年紀的,懂什麼叫思春?”

見葉薇這麼大方承認,小奶包微笑着又把爹地拉出來,“這是遺傳,我有乃父之風。”

“不孝子。”

“墨玦沒死對你來說是件好事,對我們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十一提醒道,死丫頭,怎麼就對那木頭上心了呢,沒骨氣。

“喂,你們這是怎麼了,我又不耽誤正事,該殺的時候還是殺,該揍的時候還是揍,你們見過我手軟嗎?”葉薇挑眉,視線在兩位臉上轉了一圈,“少瞧不起人了,姑娘我分得清陰什麼是理智。”

“真的嗎?”

“瞧你媽咪,那作風,多利落啊,你給我閉嘴。”葉薇一手拍過去,對小奶包進行武力鎮壓。

可憐小奶包人小力氣小,還真被鎮壓了。

他不服啊,不服,小小的身板還企圖反抗,突然電腦傳來一陣滴滴的警報聲,葉薇瞬間鬆了他,小奶包以最快的度坐回電腦前。

這是他設置的系統侵入警報,有人進了他的電腦,他剛一動電腦就直接黑屏了,緊接切換了一個畫面。

“哦,說曹操呢,曹操就到了。”十一冷冷地說,抱胸看着視頻,正是墨玦,墨曄和墨玦那一雙眼睛是最好的識別證,那一雙純粹的紫眸是任何彩瞳都無法達到的效果。

那一身詭譎的氣息,也是所有人都模仿不了的,很獨特,很森然,臉色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一點也看不出來曾經被葉薇打中心臟。

……

中午時分,mBs國際珠寶產品下架後,葉三少應a市珠寶協會主席毛懷仁之約,出門詳談,程小姐在家也沒事做,隨着他一起出門。

葉三少也是珠寶協會的會員,他和毛懷仁的交情還不算太壞,也不算太好。

他展珠寶產業畢竟時間還短,入會的時間也不長,在此之前和毛懷仁等人並無交情,畢竟隔行如隔山。

即便是加入珠寶協會,葉三少除了和林交換信息,和協會中的其他人的交情不深。

毛懷仁突然邀約,葉三少心知肚明爲了何事,這幾天總是在家裡指揮,他也樂得出門動動筋骨。

毛懷仁和葉振華是同一年齡人,他看起來比葉振華蒼老很多,看起來有一種慈祥的睿智之感,葉三少和他聊得還算投緣,如他所料,談的都是日後珠寶行業的展問題。

毛懷仁非常的聰明的對這一次的商戰閉口不談,只當是珠寶協會主席和會員間正常的聊天,葉三少不禁暗暗地佩服毛懷仁的厲害。

雖然不提此事,卻很“不小心”地透露了政府即將出臺的珠寶企業優惠政策,說得很中葉三少心思,這一次mBs國際垮了之後重組,珠寶是一大展空間。

毛懷仁的意思很明確,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mBs珠寶已是風靡國際的大品牌,只要葉三少有心,肯定能帶動我國珠寶產業的展。

林家王朝旗下的珠寶並非林家的主打產業,葉三少和林家的合作比競爭要大,mBs國際珠寶在a市的市場佔有率高達一半以上。

有着非常活躍的商機,他算準了葉三少有意重組mBs國際,所以很好心地提供了幾項計劃讓他考慮。

所以葉三少表面上很客氣死地說他可能不會回mBs國際,但他還是很不客氣地收下毛懷仁的計劃書,有珠寶協會的幫忙,他重組mBs國際後,旗下的三大主打產業,珠寶能夠第一時間迅恢復,帶動資金鍊,給他時間修復傳媒和房地產殘餘的問題。

這份計劃書對葉三少來說,事半功倍,他樂得收下。

“您爲何要幫我?”這是他比較好奇的事,無功不受祿,向來葉三少就不信奉天上會掉餡餅的好事,毛懷仁此舉必定有交換條件。

毛懷仁呵呵一笑,“mBs國際珠寶能在短時間內享譽國際,葉三少居功至偉,a市這麼久纔出一個拿得出手的品牌,敗了多可惜,我只是想你繼續展mBs國際珠寶。”

“就這麼簡單?”葉三少挑眉。

“年輕人,你到了我這個年紀,想的事情就沒那麼複雜了。”毛懷仁笑道,葉三少倒是不好意思了。

程安雅笑着打圓場,“毛老先生,多謝你了,這比我們去籌集資金還管用。”

授人與魚,不如授人與漁。

“秘書小姐客氣了。”毛懷仁笑道,笑容看起來十分的慈愛,葉三少也不好說什麼,接下去的談話十分的愉快,對葉三少來說,這是一筆金錢衡量不出來的財富,對毛懷仁來說,這個年輕人他十分欣賞。

談話自然很愉快,一直到下午四點多才結束,他們約的地方正好是一個露天咖啡館,對面是休斯廣場,巨型露面電視正在播放着mBs國際珠寶全部下架的消息,廣場上聚集着很多人,議論紛紛,多半是罵聲。

毛懷仁已經走了,程小姐坐到葉三少身邊,他看着對面笑道:“親手毀了自己的王國,有何感想?”

“很爽!”葉三少毫不忌諱一把抱住程小姐,“捏碎自己創建的王國,其實很簡單,再說,這兒我只付出幾年的心血,可有人付出了一輩子,想想就更爽了。”

他本來就是想要把mBs國際推高,然後摔下,雖然對它產生了感情,仇恨淡去,本來打算葉振華不相逼,他也就罷手了,誰知道路易斯竟然會是葉雨坤,這回他所有的猶豫都被這個消息捏碎了。

造成如今的場面,他一點也不傷心,只有報復般的快感。

“成了,爽就爽吧。”

“走,回家去,有空不如回家研究一下,我們的公司以後叫什麼名字。”葉三少笑擁着程小姐往外走,他們沒想到會在樓下碰見路易斯。

冤家果然路窄。

葉三少本來含笑的臉一下子沉了,路易斯正偏頭和屬下交代什麼,急急忙忙往裡走,看得出來是去見什麼人,迎面碰上,他翡翠綠的眸滑過一絲陰鷙。

極爲森冷的陰鷙。

“he11o,路易斯,警局的咖啡好喝嗎?”葉三少笑得優雅,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對於親手執導的這一幕戲,他是非常的滿意效果。

路易斯眸光掃過程安雅,溫柔地笑着,“你再得意,也就這兩天的事,我親愛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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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這一聲我親愛的弟弟,葉三少拳頭驀然拽緊,青筋暴跳,臉上卻依然是那種迷死人的優雅笑容,優雅又霸氣,“狗急跳牆,就怕你跳不過,摔死!”

程安雅心中疑惑,也就這兩天的事情,怎麼說呢,目前的局勢已經逐漸明朗,勝負分曉,路易斯就算是美國總統也無力迴天了。

一個國家有一個國家的法制,況且還有輿論的壓力,無論如何短時間內就算葉三少就此停手,路易斯也不可能讓MBS國際起死回生。

這必須要一個時間段,挽回消費者信心,重新樹立企業形象對路易斯來說難如登天,那他憑什麼如此自信?

程安雅暗自琢磨着,心中卻有種不祥的預感,具體是什麼她又說不清楚,只覺得悶悶的,擡眸,正巧看見路易斯翡翠綠的眸子滑過她。

似有意,又似無心,很快又落到葉三少身上,可程安雅就是有一種冰冷的毒蛇爬過胸膛的錯覺,這樣胸有成竹的路易斯,陰鷙又狂野,令人畏懼。

“沒想到你對仇恨如此執着。”路易斯一笑,微微眯起眼睛,“你信嗎?最後的贏家,還會是我。”

他說得斬釘截鐵,不容置喙,彷彿已是成功在即,誰也擋不住他的步伐,他就是主宰整個世界的王者,每個人都要聽他號令,莫敢不從。

葉三少冷笑,都到此地步他還能嘴硬了,男人的自尊受不了這樣屈辱,不是嗎?葉三少根本就不認爲路易斯還能有什麼法子挽救MBS國際,他能在兩天內扶起MBS國際這幢已經坍塌的大樓,叫他爺爺都沒問題。

問題是,你有那魄力麼?

“MBS國際倒了,葉振華也算毀了,我就不信他今後還能生龍活虎,我若是狠一點,他就要在監獄裡過一輩子,我看他這身子骨是不行了,說不定沒兩天就掛了,那多可惜,我讓他好好地活着,看着我怎麼報復他,至於你,路易斯,葉振華倒下了,下一個,就是你!”葉三少眸光陰鷙,他對葉雨坤的恨不亞於葉振華,甚至是更恨的。

但路易斯有一個偌大的黑手黨,想要絆倒他不容易,必須要從長計議,他先撂倒葉振華,按順序也是大的先受報應。

他受了這麼多年的折磨屈辱,絕不容易他逍遙自在。

“葉三少想要做到的事,一貫能實現,不過此事,你還是量力而爲的好,別賠了夫人又折兵。”路易斯輕笑,轉眼而過的陰鷙彷彿只是他們的錯覺。

又恢復了憂鬱王子的氣質,當真讓人覺得變裝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有本事就別逞口舌之快。”葉三少冷冷地笑,不帶一絲感情,今天碰面純屬偶然,不然葉三少一點也不想見到葉雨坤,如今是MBS國際生死存亡之際,兩大陣營的巨頭還是少碰面的好,免得讓人誤會有和解的趨勢。

路易斯輕笑,“是不是口舌之快,你很快就知道厲害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事已至此無需多言,葉三少拉着程安雅冷笑便走,根本就無需和路易斯多費脣舌,一點也不值得的。

路易斯在背後,冷冷地笑着,程安雅心有不安,感覺那灼熱的視線在她身上幾乎打開一個洞,感覺異常的不舒服,她心中有幾分忐忑。

車上,程安雅疑惑地問道:“你覺得路易斯是不是真的有把柄能對付你?”

“除非他來陰的,MBS國際算完了,他現在不管做什麼都阻止不了MBS國際的顛覆,唯一能做的就是逼我放手。”葉三少沉聲道,聲音異常的冷酷。

路易斯最擅長什麼呢?威逼利誘,無非就是這幾項,這種市井流氓玩的把戲有時候還真的很管用,不管是誰都有弱點,一旦被抓住,誰都不能免俗,爲受制於這四個字。

而他的弱點……

葉三少偏頭看着程安雅,倏地扣着她的後腦勺,把她拉近自己,傾身過去,狠狠地穩住她的櫻脣,因爲安全帶的牽扯極不舒服,葉三少一把扯開安全帶,半個身子壓着程安雅,狠狠地親吻。

又猛又烈的吻,似要把人的靈魂都吸取,這種吻法,真要把人都吞下去,程安雅被他突如其來的熱情嚇了一跳,轉而抱着他脖子,迴應葉三少的掠奪。

連手都不安分地想伸進她的衣服撫摸着她嬌嫩的肌膚,一直往上,覆住她的柔軟,狠狠地揉弄着,程安雅心一驚,明晃晃的陽光就這麼曬着,雖然從外面看不見裡面,好歹這是商場外的停車場,有兩人從車子邊經過,驚得她一慌,差點咬破葉三少的舌尖。

兩人分開時,一個呼吸粗重,一個面犯桃花,一個雙眸暗沉,一個媚眼如絲,誰也好不到哪兒去,程安雅臉頰紅得幾乎可以燒起來。

“你怎麼一天到晚發情啊。”要發情也要看地點啊,這兒人來人往的,真要做什麼不丟死人才怪,他要瘋她纔不奉陪呢。

葉三少眸光倏地幽怨起來,控訴般的地看着程安雅,“我要一天到晚發情至於連一口肉都吃不到嗎?”

瞪着程小姐的眸,冒着綠幽幽的光,大有現在就想扒了她的架勢,程小姐臉色更紅了,她嘴巴硬是硬,臉皮倒是薄得很,特別是和葉三少在一起的時候,調笑說什麼都可以,真要真槍實彈她肯定不行。

“膽小鬼。”葉三少摸着她通紅的臉沒好氣地笑罵,揉了好一會兒才說,“真不知道以前到底怎麼懷上寶貝兒的,老實說,是不是算計我的?”

程安雅眸光眨了眨,伸手抽出鏡子,“來,看看你那熊樣,我算計你,有時間我還不如去吼兩聲嗓子。”

o(╯□╰)o,葉三少,你丫的真太聰明瞭,姑娘就算計你又怎麼了,你又想不起來。

葉三少一把推開她的鏡子,真想掐她。

不過更想抱她,還好天天在身上,多少有點開胃菜吃,不然他非要犯錯誤不可。

聽說好男人就是一輩子就睡一個女人,反反覆覆地睡,心不出軌,身子也不出軌,他以前不是一個好男人,但他保證,以後他是。

所以,小安雅再怎麼晾着他,他也得忍。

“我說阿琛,你的安全帶扯壞了。”程安雅突然道,葉三少垂眸一看,果然斷了,他頓時無語,程安雅也很無語,猴急成這樣,果真是禽獸派的。

“真正的禽獸你還麼見過。”葉三少似笑非笑地道,“你就橫着吧,換路易斯一句話說,也就這一兩天事。”

“你別得意,小心路易斯還真有法子對付你,他這人陰招多着呢。”程安雅笑着提醒,葉三少只是冷冷一笑,路易斯還能做什麼,無非是釜底抽薪,孤注一擲。

他最有可能是捏着他的軟肋讓他就範,而他的軟肋在他的身邊。

能嗅得到她身上的香氣,程安雅還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一擡眸便是她的一顰一笑,葉三少心中安定不少,他會好好守護好她。

決不讓路易斯有半點機會。

程安雅和葉三少剛開出一段路,程安雅就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她抿脣,接了,“喂,你好,我是程安雅。”

那邊靜了一會兒,沒應話,程安雅以爲是打錯電話了,淡淡地道:“不說話掛了。”

“等等……安雅,不,程小姐,我有事找你。”這是一個男中音,聽年紀不小了,程安雅眉心一擰,“你是誰?爲什麼有我電話?”

聽聲音不算熟悉,程安雅疑心頓起。

“我是葉家的管家,我……”

“哦,你找葉琛是不是?”程安雅見他說話吞吞吐吐,忍不住問道,葉振華住院這消息她早就知道,聽葉琛說過葉家管家對他還算不錯,是葉家他唯一給好臉色的人,程安雅暗忖着多半是找葉琛去看葉振華。

切,讓阿琛去醫院,葉振華說不定死得更快了。

“不是,我的找你。”陳德說道,“不知道程小姐方不方便見個面。”

“有事不能電話說嗎?”程安雅下意識的不想和葉家的人有所牽扯,據說這位老管家很年輕的時候就跟着葉振華了,幾十年的老交情,對葉振華非常的忠誠。

“見面說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和你當面談談。”

程安雅心有疑惑,一時也拿不定注意,這葉家的管家找她能有什麼事?程安雅想來想去除了葉振華住院一事,她和他沒什麼好說的。

葉三少問,“是誰?”

“葉家的管家,說想找我談事。”程安雅如實以告,並不隱瞞,正好的紅綠燈,葉三少停下來,奪過程安雅的手機,沉聲道:“陳叔,是我,你找她什麼事,如果是爲了老頭的事,那就別說了。”

葉三少聲音雖冷,語氣還算客氣,沒有夾槍帶棒,他回葉家的時候,陳德已經在葉家了,當年被葉雨坤、葉雨堂欺負也只有管家會送東西給他吃,會告訴他等他長大了就能有能力反擊,當年他哭,也只有管家會告訴他,男兒有淚不輕彈。

如果不是他對葉振華那麼忠誠,葉三少早就想辦法把陳德弄成自己人。

對這位老管家,他是心存感激的。

所以稱他一聲叔,而不是直呼姓名。

陳德似乎是一愣,沒想到葉三少會在安雅身邊,他苦笑兩聲,“三少爺,你多心了,這是私事,所以我想找程小姐,和老爺無關。”

“你有什麼私事找安雅?”葉三少打破沙鍋問到底,他就不信陳德和程安雅八輩子都打不到一塊兒去,怎麼突然在這個時候要找程安雅了?

最關鍵的是如今形勢很緊張,他不想出一點點紕漏。

等等,陳德……

林曉月的丈夫,不就是陳德麼?

葉三少心頭一震,倏地轉頭看程安雅,眸光略過一絲疑惑,程安雅茫然不解,葉三少淡淡地道:“陳叔,你想在哪兒見面,我帶她過去。”

“三少爺,我能和程小姐單獨說話嗎?”

“陳叔,你多心了,我們正在路上,最近路易斯動作比較頻繁,我怕程安雅出事,你要單獨說話,我一會兒不靠近就是。”

“那好吧!”陳德說了一個地址,葉三少說了一聲好才掛了電話。

“幹嘛爲我決定啊,我又不認識他。”程小姐說道,葉三少淡淡一笑,“也許你不認識他,有可能他會認識你。”

“什麼意思?”程安雅不解,說話怎麼和繞口令一樣。

“去了你就知道了。”

“你該不會是知道是什麼事吧?”程安雅疑心頓起。

“也許吧,我也不確定。”葉三少淡淡一笑,“真是意想不到的……”

看來幾十年前那成愛恨情仇,牽扯了不少人。

可陳德到底又是爲什麼會對葉振華如此忠誠?

他實在不解。

如果他真的是小安雅的外公,恐怕……

練武場,路易斯在練槍,他好久沒有練槍了,都快要生疏了,很少人知道,這位意大利黑手黨教父的槍出神入化,非常的棒。

一連三槍正中紅心,那是一個人性的靶子,非常的形象。

練武場上空無一人,只有路易斯神色冷然地練槍,一槍,兩槍,非常的準確,片刻,墨曄從拐角處出來,頓時一室飄雪,百里冰封。

光是氣息路易斯就知道是誰來了。

“準備好了?”路易斯冷聲問道,墨曄嗯了一聲,冷漠道:“隨時可以行動。”

“很好!”路易斯發出森冷的笑聲,有幾分快意,幾分期待,墨曄眸光不變,冷硬,淡淡道:“你可想好?”

“哼,有何不可?”路易斯冷笑,墨曄不應,脣角滑過一絲譏誚,很快就隱入脣角,再不見蹤影,黔驢技窮,背水一戰,有多少人能如項羽般幸運,一攻即破。

少之又少。

“墨玦傷勢如何?”路易斯問。

“好了!”

“很好!”路易斯笑了,信手操起旁邊另外一把槍支,隨手一揚,連開三槍,人形靶子瞬間碎裂,嘩啦碎了一地。

程安雅,如能得到,最好不過,如若不能……

哼,那就如這靶子。

粉身碎骨!

319

陳德約程安雅的地方在離醫院不遠的一家小咖啡廳,葉振華還在住院,所以他不能離開的太久,程安雅和葉三少到的時候,陳德面前的咖啡已經冷卻了,一點菸也沒有,看得出來他坐在這裡很久了。

他一直沉思着,直到程安雅和葉三少快到了他面前,陳德才擡眸,站起來,先朝葉三少打了一個招呼,“三少爺。”

“陳叔,坐吧,不用多禮。”葉三少溫和地說,冷冽的眸藏着太多的情緒,該有些事情要弄清楚了,陳德很顯然是一個關鍵。

“你們聊,我到那邊做。”咖啡店不算寬,卻很長,陳德和程安雅在頭,葉三少在尾,他雖然好奇是怎麼一回事,但也有風度讓陳德單獨和程安雅談。

侍者過來,程安雅也要了一杯拿鐵。

陳德一直在看着她,眸光有幾分喜愛和複雜,葉三少簡單提過一個可能性,但沒得到實際的答案,他們都沒一下子把他和林曉月聯繫起來。

程安雅不由得打量起陳德來,雙鬢花白了,從外表看,這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和世界上其餘和善的老人並沒有什麼分別,慈祥又和藹,又有幾分睿智的感覺。

但程安雅一旦想起此人跟了葉振華幾十年,她就潛意識地想着,也許,這只是表象,畢竟經歷過葉三少的事,對葉家的人和事都會事先打上一層陰謀論的色彩。

“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程安雅微笑問,擺出她一百零一號淡定的表情。

陳德慈祥一笑,“三少爺沒和你說嗎?”

“我想,陳老先生找我,還是你來和我說比較好。”程安雅的態度稱得上溫和的,非常的溫和,不溫不火,那微笑並不達眼底,甚至有幾分染雪的冷。

陳德什麼場面沒見過,自然很明白程安雅此刻的態度,非常的防備,他微微一笑,“你和你外婆長得像,性格卻一點都不像。”

林曉月溫婉善良,有一種江南女人的柔,而程安雅外貌清純柔美,卻有如傲雪寒梅,堅韌剛毅。

程安雅像是一點也不意外,依舊微笑,“當然,葉子還各自不同,何況是人,林曉月是林曉月,程安雅是程安雅,自然不同。”

“我叫陳德!”陳德說道,已經交談過一兩句再自我介紹似乎有點不倫不類,但似乎也就只有這樣的認識和介紹,纔會合情合理。

程安雅沒什麼表情,只是看他一眼,陳德慈愛一笑,“林曉月的丈夫。”

“在車上,阿琛說,你叫陳德,也說有可能是我外公。”程安雅說道,“現在這麼聽來,一點也不吃驚,我想,葉振華對你推心置腹,恐怕他也沒想到,你是林曉月的丈夫吧。”

她在冷笑,程安雅一貫僞裝得好,在外人眼裡一直都是一副雷打不動的微笑的淡定模樣,而且是那種如沐春風的笑容,一直保持的面具毫無裂痕。

她極少露出這樣明顯的譏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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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多可笑的詞。

他和她沒有多直接的關係,血緣這東西不是說親厚就會親厚的,最要緊的還是自小在一起的感情,不然葉三少和葉振華也不會像仇人,她和陳德一點感情也沒有,說恨他,談不上,但她有點怨他。

雖然當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陳德會成爲林曉月的丈夫,但林曉月死後,陳德也消失了,當年她媽媽和小姨只是少女,連獨自生活的能力都沒有,他何其忍心?

如果不是他離開,她媽媽也不會帶着小姨離開,不會十幾年一直很辛苦地活着,最終勞累過度而死,說程安雅不怪陳德,那是騙人的。

“是,他不知道!”陳德始終好脾氣地說,也沒有要求程安雅喊他一聲外公,他只是很和善地笑,安雅什麼態度,他似乎不在乎。

也沒有露出傷心的表情。

也許他是真的不在乎的吧,程安雅想着,那神色看起來不像是裝的。

“你找我來,有什麼事?”程安雅開門見山地問道。

陳德溫和地說,“其實我也是前幾天無意中聽見老爺提起你和三少爺是表兄妹一事才驚覺你是小云的女兒,之前我並不知道。”

程安雅一聽心中舒服了點,她直言不諱,“我還以爲你早就知道,卻一直怕葉振華知道而沒露面。”

陳德像是知道她會這麼說,只是笑笑,並無介意,程安雅也沒什麼惡意,怨歸怨,但對一名看起來如此慈祥,又沒做過什麼傷害她的老人惡言相向不是程安雅的作風。

“那我們是表兄妹嗎?”程安雅問道,這個問題至今只有陳德能給她答案。

“你和三少爺不是不在乎麼?”陳德反問。

“不在乎是一回事,是和不是又是一回事,你應該知道,我和阿琛都有個兒子了,什麼表兄妹自然不在乎,不過我們是不是表兄妹關係到我兒子以後是不是會有弟弟妹妹。”程安雅說得非常實在,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

葉三少在角落那邊喝咖啡看報紙,他要是聽到程安雅的話保準跳起來親她兩口了。

陳德垂眸,嘆息,“不介意我說一個故事吧。”

“你請說。”程安雅知道他要說當年的事,她也想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陳德會變成林曉月的丈夫,而他又會變成葉振華的管家。

當年的陳德,是葉家老管家的兒子,他和葉振華同年,雖然是主僕,感情卻如兄弟,陳德爲人忠厚老實,腦子也聰明,在葉振華事業最繁忙的時候幫了他不少忙。

但在這位小青年的心中一直很愧對葉振華,因爲他喜歡上了他家少爺的未婚妻林曉月,那麼多年他都默默地守着她,如同她的騎士。

甚至林曉月背叛了葉振華愛上楊雲,陳德也是第一個知道的,他對葉振華非常的衷心,當年更衝動得想要動手殺了楊雲一了百了,如果不是林曉月攔住。

後來,林曉月一直在葉振華和楊雲之間徘徊,在情和義之間徘徊,受不住煎熬,幾乎天天找陳德訴苦。

陳德也非常的痛苦,誰會願意聽心愛的女人天天說着她怎麼愛另外一個男人。

葉振華年輕的時候一心撲在事業上,難免冷落林曉月,陳德甚至勸着葉振華多陪陪林曉月,而公事他一力承擔。陳德的經商手腕非常的好,他只是出身低了點,但他是葉振華最得力的助手,十幾年來都是。

他本是好意,沒想到做了壞事,讓葉振華髮現了林曉月和楊雲的姦情。

林曉月爲人保守,單純,她懷孕了陳德非常的震驚,經過一番調查才知道是楊雲故意爲之,因爲林曉月一直在徘徊,最終她想要放棄愛情,選擇道義,留在和她青梅竹馬的葉振華身邊。楊雲知道林曉月做了決定之後就斷不能更改,於是趁着喝酒在下藥,讓林曉月變成他的人。

而林曉月單純的以爲他們是酒後亂性,陳德當年比葉振華和楊雲都沉穩,遇事冷靜,這事本想瞞着,可看林曉月又一次傷了葉振華後忍不住說出真相。

林曉月心灰意冷,這時候楊雲提出私奔,她答應了,可她卻求着陳德帶她走,因此有了那一幕戲,她放棄了楊雲,還了葉振華一槍,落入水中,被早就準備後的陳德接走。

陳德並沒有想到她會以這樣的慘烈的方式離開,如果知道,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

林曉月溫婉,骨子裡卻非常的執着,一旦放棄了,也就放棄了以前所有的恩恩怨怨,那孩子也在這一次事故中流產了,林曉月孑然一身,打算回她母親的故鄉,再也不會回這一片傷心地。

陳德對她很癡心,見她堅持,最終還是決定隨她離開,她一個人,已經無親無故,他哪會放心得下。

葉振華當時失去了林曉月,又失去了陳德,非常的傷心。

就這樣陳德和林曉月離開A市,過一段平靜的日子,金城所致,金石爲開,陳德最終還是得到她的心,並生下一個女兒,但是林曉月去世後,陳德便想着回葉振華身邊。

這十幾年,他一直愧對葉振華,對陳德來說,葉振華不僅是他的主子,又是他的兄弟,他和林曉月對他一直心中有愧,瞞着他那麼多年,又幸福那麼多年,總是要還的。

在掙扎了一段日子之後,陳德把所有的家用都留給兩個女兒,那時候陳念雲已經十幾歲,陳德經營了一個小批發商店,生意還不錯,陳念雲跟着他也學了不少,他以爲女兒能夠獨立生活,況且他一直又寄錢回來,只是沒想到陳念雲會帶着妹妹離開村莊,杳無音訊。

程安雅聽罷,心中的怨稍微減輕了一點,得知他當年不是故意拋棄她媽媽她心裡舒服了不少,得知她和楊雲沒有血緣關係,她心裡也舒服了不少,得知她和葉三少沒有血緣關係,她心中更輕鬆了不少。

“當年你拋棄媽媽就是你不對,不管你對葉振華多愧疚,多忠誠,如果不是你那麼早離開,媽媽也不會死得那麼早,你要走,起碼也要等媽媽完全獨立啊,那麼多年都你都過去了,再等一兩年又算什麼?”程安雅淡淡地指責道。

“我當初只想着回到葉家,然後寄錢回來,一樣撫養兩個女兒,只是沒想到那一年離開,家鄉會發大水,小芸會帶美玲離開,我回去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她們姐妹。”陳德苦笑着陳訴,並沒有想得到程安雅的原諒,只是陳述一件事實。

程安雅繃着臉看窗外,一時沒說話,人生就是這樣,計劃趕不上變化,正因爲有那麼沒想到和如果,纔有了跌巖起伏的人生。

“你今天來找我,我猜不是單純地爲了這件事吧?”程安雅是多聰明的女人,心思玲瓏,事關葉三少,她並不像裝糊塗,這老人她感覺還不算很糟,和她又有血緣關係,那就沒必要來虛僞那一套,直接挑明來意比較好。

成不成,也就一句話的事情。

“你這些年過得好嗎?”陳德慈祥地問。

程安雅八風不動地微笑,打溫情牌嗎?可惜了,你外孫女我從十歲那年開始就不吃溫情牌了,“我過得很好,現在過得很舒服,高學歷,高收入,一個可愛的兒子,還有一個愛我們母子的男人。”

她和葉三少的事,陳德是聽說過的,只是那會兒沒想到她會是她孫女,畢竟人海茫茫,再次遇見親人的機會實在是小。

這小姑娘,很聰明啊。

說話滴水不漏,就像披着一層油紙。

那笑容,第一眼看起來很舒服,第二眼就有幾分沁涼了,她和曉月不一樣,她和小云也不一樣,比她們更堅強,更有主見,也更聰明。

一種並不鋒芒畢露,顯得很內斂的聰穎。

“我聽說過,三少爺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你會幸福的。”陳德說道。

程安雅挑眉,不免得一笑,“我可是第一次聽人說他是好男人呢。”

陳德輕笑,繞了一個圈子,差不多也摸得清程安雅的性子,他緩緩道:“MBS國際已經垮了,老爺也已經住院了,能不能請你說說情,就這麼停手吧,三少爺該報復的,也報復過了。”

“你對葉振華可真是忠誠。”程安雅淡淡地道,如今這個社會而言,陳德就是個奇葩,她很爲他的忠義欽佩,但是,並不代表她認同,“這事我無法回答你,我也不會勸阿琛住手,你何不自己和他說,他就在那邊。”

“三少爺不會聽我的。”陳德和善地笑,“老爺畢竟年紀大了,垮了MBS國際他已經生不如死,三少爺真要報復也不該往死裡逼。”

“阿琛沒想過要葉振華死,死了遊戲多不好玩,好多事還等着讓他看。”程安雅冷笑,“你欠了他,我可不欠他,你是我,我是我,你欠什麼,你自己去還,別扯上我。”

程安雅最終還是表明立場。

陳德看着她,一笑,似乎並不想再勸,只是讓她瞭解罷了。

“你若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今天只是想見一見你,至於這事,你說的對,我是我,你是你,我的確強人所難了。”陳德淡淡地道。

程安雅看了葉三少一眼,他背對着他們在看報紙,她心一動,“當年,葉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陳德一直慈祥的笑容一僵,張口欲言,程安雅倏地打斷,“別說了,當我沒問,我不想知道了。”

“你真是個好孩子。”

320

因爲時間緊迫,陳德又要回醫院,沒有多留,該說的事都說得差不多了,他便起身告辭,程安雅本來還想說什麼,欲言又止,最終只能目送他離開。

陳德和葉振華同年,可他看起來比葉振華蒼老許多,面容仍能看得出年輕時代的俊美,這是她有血緣的親人呢,除了爸爸和寧寧外的第三人。

程安雅心中微有失落,陳德有自己的堅持,而程安雅也有自己的堅持,沒辦法,也許,再也不會見面了吧。

葉三少見陳德離開,這纔過來,見程安雅有點難受,微笑着揉了揉她的頭,眸光掠過一絲寵溺,“小安雅,笑一笑。”

程小姐當真展顏一笑,葉三少這才放心,看着陳德坐進車裡離開,他才憂心問,“怎麼不多說一會?”

看得出來小安雅並不排斥陳德,那位老人心腸慈善,爲人忠義,雖然葉三少無法理解他爲什麼對葉振華如此忠誠,又或許葉振華欺辱過很多人,卻善待了他吧。

“他趕着回醫院照顧葉振華。”程安雅說道,咖啡已經有點涼了,喝着有少許的苦澀,葉三少冷冷一哼,“這老頭運氣還真不錯,身邊還算是有個真心人,哼!”

葉振華輸了林曉月,輸了楊星,輸了葉琛,卻沒有輸掉他唯一的朋友。

程安雅只是微微一笑,沒說什麼,半晌才恢復心情,微笑道,“恭喜啊,你可不是我表哥。”

“有什麼好恭喜的,我就沒當你是我表妹過。”葉三少眸光一亮,頓時笑了,抱着程安雅狠狠地親了一口,程安雅笑罵他一聲口是心非。

葉三少喝了一口程小姐喝過的咖啡,喃喃自語,“林曉月後來還是和陳德在一起了,可憐那兩老頭爭了一輩子還是給他人做嫁衣,有一個還自命癡情的終身不娶,哈,成笑話了,還跑上門來認親,這事要是被他知道了,看好玩了,多半腦溢血,想一想就爽。”

的確蠻可憐的,不過程小姐一點也不可憐他,這是楊雲自找的,雖然自命癡情,還不是女人抱了一個又一個,名分留着有什麼大不了的,誰稀罕。

“你別亂來,楊雲那性子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第一個準是報復,他死了不要緊,別拉着別人墊背。”程安雅淡淡地說,分外無情。

雖然和楊雲接觸不深,但憑着陳德和葉琛對過去的闡述,再加上她和楊雲見過一兩次面,程安雅對他的性子摸得清清楚楚,她可不想節外生枝。

“知道了,我自有分寸,最近誰有空理他,要玩也要等我先收拾了MBS國際。”葉三少冷冷一笑,拉着程安雅起身,“走吧,回家了,小寶貝兒該擔心了。”

葉三的別墅。書房。

電腦畫面上的墨玦,詭譎中帶着幾分森冷,即便是從屏幕裡傳出來的影像,依然讓人感覺到他的氣息,如此的強大,葉薇脣角一勾,果然沒死。

“喂,墨玦美人,你命挺大的嘛,還是胸口藏了雞血,這樣還不死?”葉薇語氣輕快,笑咪咪的,“瞧你脣色發青,臉色發白,看來傷勢還蠻重的,怎麼不養好一點纔來找奴家呢?這麼想念奴家啊,好感動哦。”

對於葉薇的口是心非,冷嘲熱諷,卻是那麼歡快的口氣,寧寧和十一嗤之以鼻,又鑑於某人實在是太強悍,小奶包和十一決定保持緘默。

“你希望我死?”墨玦一字一頓,問得堅定沉穩,眸光直直地落在葉薇身上,似乎在探究她眼光中的真假程度。

“你是奴家的死對頭,你不死奴家就得死,除非你投懷送抱,變成奴家的人,那奴家就不希望你死了。”葉薇真真假假地笑道。

小奶包豎起一根拇指。

姑姑,你強。

“你們,出去!”墨玦一一指過十一和小奶包,口氣冰冷。

小奶包優雅一笑,“這是我家,爲什麼我要出去?”

葉薇順勢也摟着小奶包,笑得風情萬種,妖嬈嫵媚,“墨玦美人,你這是要對奴家表白麼?奴家聽着,來,膽子大一點,當他們不存在。”

小奶包抖了抖,頓時覺得其實墨玦也挺可憐的。

連十一的脣角都疑似有笑。

墨玦眸光一閃,非常不悅,“離開A市。”

這話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葉薇笑了笑,“原來是告密的啊,那就說清楚點,你家主子打算做什麼?轟了我們還是炸了我們?”

小奶包也優雅一笑,“路易斯得擔心他火力夠不夠,要火拼麼?”

音色優雅,卻說得極爲霸氣,那氣質和葉薇像了九成九,葉家兄妹和小奶包,都屬於一個型號的氣場。

哼,拼火力也不看看自己的實力,至今爲止,恐怖分子還沒介入這一場戰爭中,要是介入了,勝負還不知道,路易斯未免也太自信了。

不過墨玦也不是遇事混亂之人,既然他警告他們離開,那麼,路易斯勢必有所動作了。

墨玦正想說,門推開了,墨曄走進來,兩張一摸一樣的臉頓時出現在屏幕中,葉薇和十一便知道,告密一事吹了,墨曄那一雙冰冷的眸,沒有一絲感情。

他看了墨玦一眼,重重一哼,關了電源。

“別碰程安雅。”

屏幕頓時一片黑暗,墨玦匆忙之間,只來得及說這句話,小奶包笑臉一凝,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什麼別碰程安雅?

葉薇和十一也很顯然不理解,“他打什麼啞謎?”

書房一陣沉默,葉薇和十一陷入思考中,小奶包抿脣,事關他媽咪,不能不小心,他離開撥了程安雅的手機,才響了三聲就被接起,“媽咪,你在哪?”

“快到家了,怎麼了?”程安雅微笑,兒子驚慌的口氣讓她有幾分詫異。

“沒事,我就是想問問你晚餐要吃什麼。”小奶包心中一鬆,若無其事地說,程安雅失笑,“媽咪爹地到家了。”

果然聽到車聲,小奶包掛了電話,沉聲道:“這事先別說。”

“這話很有歧義,別碰程安雅,照理說,這話是我們對他們說纔對,難道他的意思是程安雅對我們有危險?”十一分析道,墨玦說得匆忙,衆人只能靠自己的思維分析。

“媽咪能對我們有什麼危險?”小奶包臉色陰沉,墨玦這話,猶如驚雷,而始作俑者卻一字不吭了,可惡。

“說不定只是心理戰,墨玦和墨曄聯手演的一場戲,不然怎麼會那麼巧合?”葉薇冰冷道,幾人已經不能討論了,葉三少和程安雅已經進屋了。

“媽咪,爹地,你們去哪兒了?”小奶包出來,笑問。

程安雅笑着把事情說了一遍,葉薇挑眉,她兄嫂是不是表兄妹她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三哥,嫂子,你們遇見路易斯,他有說什麼嗎?”

“沒說什麼啊。”葉三少說道,“見了面說來說去還不是那幾句威脅話,沒什麼分量。”

葉薇靜默,嗯了一聲,眸光看向程安雅,笑了笑,“沒說什麼就好。”

程安雅敏感地感受到氣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兒不對,她也就不說什麼了。

晚上顯得非常的平靜,剛過八點,葉三少接到碼頭的電話,今晚出海的那批貨出了問題,本來打算9點接洽的哥倫比亞軍火商至今還沒有消息回覆。

葉三少心中微驚,這是龍門的交易,碼頭早就裝箱,準備出海,他讓唐四打電話確認了好幾次都沒人接聽,葉三少暗道不好。

這批軍火生意他是負責人,必須要負起全部責任,沒辦法,匆忙之下葉三少只能趕往碼頭。

“黑鷹,守住97號碼頭東南西北四個角落,別讓閒雜人等入內,我馬上趕到。”葉三少下了命令,交代一聲匆匆出門。

葉薇和十一相視一眼,心知不好。

早不出問題,遲不出問題,偏偏這個時候,他和路易斯的交鋒已經到了最後階段,這時候路易斯從龍門入手,如果被警方當場截獲這一批軍火,那麼……

後果不堪設想。

軍火交易市場,信譽是一大關鍵,因爲這是非法買賣,很多人都必須要遵守這一行的規矩,你在交易時候不僅涉及到雙方的利益,還必須避開當地警方的追捕,冒的風險比較大,所以一般有心的軍火市場上立足就必須要保證雙方的信譽問題,一次失信,那麼下次還會有誰敢和你交易?

除非你在這一行已經做到幾乎壟斷地位,擁有無人可及的權勢和資金,比如說傑森和黑J和楚離,不然誰也沒那膽子毀了自己的信譽。

哥倫比亞中部的軍火商和龍門交易過幾次,一直都葉三少負責,人葉三少信得過,現在出了問題,多半是有人暗中搞鬼。

今晚的碼頭風很大,呼呼地吹,大風颳起葉三少米色的長風衣,在夜風中有一種張狂的霸氣,他雙眸沉沉地盯着沉寂的海面,所有的槍支都已經裝箱。

龍門A市分堂堂主龍斐沉聲道:“三少,怎麼做?”

這是一位英俊的年輕人,和葉三少年紀不相上下,A市交易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唯今之計只能聽葉三少指揮,雖然同齡,也葉三少身上有一種令人信服和追隨的氣質。

“離接洽還有多少時間?”

“二十分鐘。”龍斐說道,“四少爺的意思是趕緊撤了,唯恐情況不妙,警方最近查得緊,雖然已經和高層疏通了關係,不過上面派人盤查,地方政府護不住。”

“我明白!”葉三少擡手,示意他安靜,男子深邃的眸光危險地眯起,他的電話毫無動靜,槍支裝箱要費不少時間,如果卸了,警方突然出現,那麼更來不及。

“出航!”葉三少果斷地道,做這一門生意的人,臨危之際,往往最可靠的是直覺,葉三少考量的方面比龍斐要多,這肯定是路易斯動的手腳無疑。

“三少,我馬上去辦。”龍斐側身,下了一連竄命令,“連一支槍支都不要留在岸上。”

人還沒來,立刻起航,雖然不明白,但衆人還是照辦。

在高處的黑鷹沉聲道:“三少爺,有一輛車往碼頭這邊來了,要攔下嗎?”

“就一輛嗎?”

“是!”

“放行,紅外掃描,識別身份。”葉三少脣角一勾,轉而命令龍斐,“龍門所有的兄弟馬上撤離港口,黑鷹,派幾個人上船待命。”

“是!”

“是!”

兩人紛紛領命,照辦,一瞬間,一百多名龍門子弟退得乾乾淨淨,只剩下十幾人名專業殺手,把葉三少和龍斐穩穩地保護在中間。

“三少,是路易斯。”黑鷹話音剛落,一輛黑色的名車滑出刺耳的聲響,在碼頭停下了,路易斯瀟灑下車,他一身黑,那黑色的風衣被海風吹得妖異綻放。

那雙翡翠綠的眸在夜色中,多了一絲冷酷。

果然是他,路易斯,葉三少冷笑,如他所料,這批軍火的確是他的暗地搞鬼。

“買賣呢?怎麼布魯斯那老頭放你鴿子?”路易斯憂鬱地笑着,有幾分恣意,幾分陰狠,更有幾分快意,看着那幾艘在已離開港口的貨船,路易斯笑得更詭異了,“沒有人接洽也能出航,不怕海軍攔截麼?”

葉三少環胸,靜默對立,一黑一白兩道人影在碼頭各自張揚着自己的氣場,衆人彷彿只看見他黑色的旋風狂舞,似乎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又似乎風暴前的風平浪靜,暗藏殺機。

黑鷹等五名在制高點的殺手,瞄準了路易斯,只待葉三少一聲令下就能把他打成馬蜂窩。

“白道玩不贏,該玩黑道?”葉三少冷笑,脣角譏誚,“你做了什麼?”

這麼多年,葉三少黑道白道都玩得轉,只有一個原因,因爲他夠心狠,同理,路易斯也是,路易斯玩的更轉,因爲他更狠,一黑一白,似乎代表了各自不同的信念。

路易斯輕笑,“我也沒做什麼,最近哥倫比亞中部的恐怖分子活動太猖獗,觸動了政府軍,從昨晚開始就一直派兵剿滅,他們都自顧不暇,怎麼趕得上這批軍火買賣?”

翡翠綠的眸,滑過一絲狡猾,很明顯的狡猾。

葉三少心中暗暗一沉,這是五噸的軍火,數目不小,昨晚唐四和布魯斯才接洽過很確定今晚會及時派人交易,如今吹了,多半是被人放了冷槍。

路易斯,果然好手段,能讓他進入兩難之地,可老子什麼時候怕過你?

“這次政府軍對恐怖分子你功勞不小,恭喜了,又得到哥倫比亞總部的勢力,不過你想我栽跟頭,沒那麼容易。”葉三少冷笑,那是一種胸有成竹的冷笑。

路易斯淡淡挑眉,“哦,正巧了,身爲一個好公民,深知今晚有非法交易,那是一定要報案的,怎麼辦呢?這五噸的軍火,你能讓它憑空消失了不成?”

路易斯話音剛落,倏地四面八方響起了警笛聲……

321

黑鷹大急,警車由遠到近,速度非常的快,他大吼,“三少,有條子,趕緊撤。”

撤,來不及了!

路易斯輕笑,有幾分坦然的傲,還有幾分森冷的狠,葉三少,你如何撤?這麼一大港口,這麼整整五噸軍火,你能讓貨船插翅而飛嗎?

他翡翠綠的眸,滑過一絲勝利的笑意,好似已經看見葉三少跪地求饒的爽快畫面。

隨着越來越近的警笛聲,葉三少脣角也不由自主地勾起,笑意冷酷,深邃如海面的眸子不見一絲慌亂,“如果你以爲我無法脫身,那你就大錯了。”

倏地回眸,大吼,“炸船!”

隨着他的大吼聲,只見貨船立刻開動出兩百多米,轟的一聲,三條貨船爆發出震天的轟鳴聲,海面上升騰起一股巨大的蘑菇雲,因爲火藥引發了軍火,接二連三又響起一遍又一遍的轟鳴聲,火光映紅了半個天空。

那麼的豔麗,那麼奪目,那麼的……決絕。

如同一個又一個的驚雷打在海面上空,三條貨船灰飛煙滅,不留痕跡,零碎的火花散落在海面上,很快又消散了。

海風呼嘯,空氣中瀰漫着一大片硝煙味,濃烈得令人嗆鼻。

夜如潑墨,97號碼頭隨着三艘貨船灰飛煙滅,氣氛頓時繃緊,龍門的兄弟一時間退得乾乾淨淨,只剩下龍斐和十幾名殺手,以及制高點的黑影等五人。

警笛尖銳地靠近,海風呼嘯。

捲起一陣又一陣的硝煙,葉三少米色的風衣在風中翻滾着,獵獵作響,和路易斯的映襯出兩個世界。

路易斯翡翠綠的眸劃過一絲異光,似乎沒想到他會有這一招。

“即便是爆破了,還有殘骸。”路易斯輕笑道,彷彿葉三少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於此同時,海面上也想起了警笛聲,十幾艘艦艇呼嘯而至。

可想而知,剛剛如果葉三少強行命令出航,也會被警方截獲,人贓並獲。

“殘骸,呵呵,你下海去找給我看看,這是最新的爆破系統,能把一切證據都毀得一乾二淨,重組的爆破彈和你認知力的爆破彈有天壤之別,別說沒有殘骸,即便是有,誰能強賴在我身上?”葉三少冷笑,他話音剛落,十幾輛警車呼嘯而至,停在港口。

“嗨,林總督察,這麼晚了辦案子啊。”迎面走來的是一名硬、挺嚴肅的青年男子,30歲上下,合身的制服襯得他無比的威嚴。

眉目間有一層令人生畏的正義。

不遠處,百來名警察碼頭圍得水泄不通,個個持槍,似乎一旦發現不對勁能把人打成馬蜂窩。

“沒錯,我剛接到密報,今晚碼頭會有軍火交易,三少怎麼會在這裡。”林峰說的話和他的人一樣嚴肅而平板,漆黑的眼睛滑過一絲危險。

一揮手,有人下海捕撈罪證,有人搜查97號碼頭的一角一落,企圖找出別的犯罪證據。

海風輕吹,硝煙蔓延。

他炯炯有神地看着那一片濃煙,冰冷一哼,任是誰都看得出,有人毀滅證據,一了百了。

葉三少優雅輕笑,他身材高大,雙手插在風衣的兜裡,自有一股風流霸氣的味道,再陪襯着優雅的笑容,有幾分悠然瀟灑的味道。

“我看今天月色不錯,出來賞賞月,吹吹海風,這不,剛要出海呢就出事了,真是幸好,幸好。要是糊里糊塗出海,說不定會被這股爆炸波及,小命堪憂啊。”

龍斐非常囧,今晚哪兒來的月色,而且海風很大,天氣變化多端,一點也不適合出海遊玩,虧得葉三少能如此面不改色地說謊。

是真話還是假話,其實沒人會在乎,真正在乎的人是不在乎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林峰很顯然深蘊此道。

眸光掃過路易斯,林峰眸光落在龍斐身上,“這不是龍門A市的大當家麼?怎麼了,你也帶這麼多人出海賞月?”

聲音無不諷刺,留下來的都是龍門A市分堂的精英,定力非一般人能比,誰聽了這麼譏誚的話都沒什麼反應,彷彿林峰說的不是他們。

“林總督察說的是哪兒的話,我們龍門有一位兄弟不小心打了四爺的人就逃了,我接到消息說是跑到港口來,這不,我帶兄弟們親自來抓他去給四爺處置呢。”龍斐也是獨當一面的人才,理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

林峰冷冷一哼,路易斯暗忖着,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屬,個個都是演戲高手。

“林總督察,帶這麼多人手,你們辦什麼案子呢?”葉三少輕笑,只見兩座軍用直升機在海面上空盤旋,這次林峰動作不小啊。

陸、海,空三方包抄,很可惜啊,爲了防止軍火交易出問題,葉三少早就不恥下問,向他的寶貝兒子要了最新的爆破程序,像這一種銷燬證據不留痕跡的做法,目前也只有第一恐怖分子能做到,而這一套系統是他寶貝研究出來,他不用白不用。

沒想到派上用場了。

“這是機密!”林峰冷硬地說到。

葉三少輕笑,動作依然優雅,“林總督察辦大案子,怎麼看見黑手黨教父也不問問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似乎不合情也不合理。”

林峰雙眉一挑,路易斯翡翠綠的眸滑過一絲惱意,林總督察還沒說話,葉三少就冷笑道:“看來林總督察說的告密者就是路易斯先生,這倒有趣了,這是黑吃黑麼?哦,不,這是路易斯先生慣用的伎倆,經常利用警方,借刀殺人,偏生還有人天天磨刀等着被利用,妙哉,妙哉。”

這一席話夾槍帶棍把林峰和路易斯說得誰的臉色都不好看,論毒舌,葉三少第二沒人敢認第一,連龍斐都覺得三少嘴巴真有夠毒的。

林峰重重一哼,一名警官上來給路易斯,葉三少做筆錄。

碼頭,依然警笛轟鳴,非常的銳利。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貓膩,可無奈,就算知道又能怎麼辦?沒有證據根本就抓不到葉三少一點把柄,軍火交易除非你人贓並獲,你才鐵證如山,否則都是枉然。

葉三少說他打算出海賞月,碼頭還停着他的私人遊艇,你明知道他說謊,但你根本就沒辦法起訴他,人家出海賞月正巧碰上這麼一檔子事夠倒黴了,你不能把人家和軍火交易給聯合在一起啊。

就好比街上發生命案,他最多就是目擊者,你不能說他是兇手,是吧?

有兩名警官過來,一人一邊的林峰耳邊說了點什麼,林峰的臉色就更難看了,葉三少心中冷冷地笑,想要抓住他的把柄,他做夢呢。

想到這不免得要多謝他的寶貝,有個萬能兒子真好。

他猜得出,這兩警官是來告訴林峰沒找到證據的,看見一貫嚴肅的總督察撲克臉陰鷙起來,他一時情操大好,心情無比的舒暢。

林峰甩手到一邊指揮手下搜捕證據,路易斯冷笑,“好手段,這是恐怖分子慣用的伎倆,沒想到葉三少也會,真是令人驚奇。”

“最新的爆破系統早就在黑市流通,你消息真不靈通,怪得了誰呢?”葉三少冷笑,看來墨玦沒有告訴他,他兒子的事,葉薇和十一和恐怖分子的關係路易斯多半也不清楚,省了他的麻煩。

此人陰狠如蛇,他一點也不喜歡他知道小奶包的身份,對他不管是未來還是現在都很不利。

路易斯冷冷一笑,“棋高一着,不代表你能笑到最後。”

葉三少回他一記冷笑,“我還能棋高一着,你呢?黔驢技窮了吧?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這個世界你過去玩得轉,不代表你以後能玩得轉,路易斯,沒有北美這一塊勢力,你休想第一恐怖分子硬碰硬,你若逼得我和他們聯手,那就是你黑手黨的死期。”

對方路易斯,他多的是辦法,只不過賬要一件一件算。

“真沒想到,當年哭着求饒的小可憐長大了,長了利爪了,夠魄力了,看着現在的你,我怎麼就想起剛來葉家的你呢?我可是很懷念那幾天啊。”路易斯的笑容有一種詭譎的變態。

衣兜裡的拳頭驀然拽進,葉三少的心裡最陰暗的地方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他幾乎要發飆了,可是程安雅的臉閃過他的腦海,葉三少心中一陣溫暖。

小安雅說,陰影照了陽光,就會變得燦爛。

小安雅說,你痛啊,痛啊,你就習慣了,怕什麼,這麼大的人這點痛都忍不住算什麼男人。

葉三少最陰暗的那塊地方彷彿有了無限的勇氣,他冷冷地笑着,“路易斯,你果然黔驢技窮了,連心理戰術都要玩了,這一招,老子早就玩膩了,你省省吧。”

路易斯微詫異,沒有程安雅在身邊的葉三少竟然也能如此坦然地面對那段陰影,不錯,看來,這件事再也傷不了他,雖然有點出乎意料,但是……

怕什麼,等一會兒,他就知道慌張了。

葉三啊葉三,有了弱點的人,最好別逞強,因爲你輸不起,他孑然一身,輸了,也就一個人,而他,輸了,則是一家人,大家的籌碼不一樣。

也就註定了,結局不一樣。

龍斐在一旁靜默着,林峰又走了過來,冷冷地說,“兩位真是好興致,既然要出海賞月,那我就不妨礙你們了。”

話說得無比的冷硬,隱約還有一點不甘心。

本來是多麼好的機會,卻被葉三少躲過一劫,打擊犯罪是他的職責,他纔不管對方是什麼人。

葉三少溫雅地笑道:“林總督察,看來無功而返啊,你以後可要好好甄別告密的內容,別白費功夫。”

赤、裸裸的挑釁,這是地下王國對光明的挑釁,林峰冷哼,“三少,別以爲你每次都這麼幸運,總有落網的一天。”

“黑手黨還在這你不抓,我一個良好公民你抓什麼?”葉三少一點也不在意。

林峰冷笑,“你心知肚明。”

“我還真愚鈍了!”

林峰氣得拂袖而去,葉三少冷冷地笑,官精於養窛,看來這一場正義和窛賊之間的遊戲還有很長很長時間才能結束,誰知道是官勝,還是窛勝呢?

林峰一走,所有的警察也都退得一乾二淨,路易斯的電話響了,他接過,只是眉梢挑了挑,嗯了一聲,說了聲馬上來就掛了。

路易斯冷笑,揚了揚手中的手機,“葉三少,看來下次見面,戰況可能會更激烈,我萬分期待。”

說罷,也隨着這一批警官離開。

“哼!”葉三少冷哼,龍斐輕聲道,“三少,要不要派黑鷹做掉他。”

“先別,他死在A市會挑起龍門和黑手黨的戰爭,沒必要做這種無謂的犧牲,我和他是私事,兄弟們別去冒險。”葉三少沉聲道,轉頭看這那片褪去的硝煙,眸光深沉。

“這次的損失怎麼辦?”五噸的軍火啊,就這麼沒了,多少日子的心血了。

“布魯斯陪,他不賠,老子踹了他老窩。”本來這一次就是布魯斯失約,不管是被人暗算還是怎麼樣,只要他不死,這批損失就必須他賠。

布魯斯沒那個膽子不認賬。

“你收拾殘局,我先回家了。”葉三少說道,開車離開港口,直奔家裡,聽路易斯的意思,他今晚就離開A市,那麼,MBS國際他不要了?

葉振華,他也放棄了?

哼!

葉振華,這就是你所謂的好兒子,臨危之際,只會把你割捨的好兒子。

剛回到家,葉三少就發現不對勁,窗口處的花盆落地,碎了一地,那是程安雅最喜歡的盆栽……

他心頭一緊,葉薇傷勢已好,十一也在……

他一急,一腳踹開大門,大廳的燈明晃晃的,一點混亂都沒有,唯獨一個花瓶破碎了。

書房裡,空無一人。

整個家裡,靜悄悄的。

葉三少五指幾乎刺穿了牆壁,狠狠地閉上眼睛,再一次睜開,殺氣畢露!

他中計了!

調虎離山,如此淺顯的計謀。

好你個路易斯!

於此同時,A市一處停機坪,路易斯下車,登機,看着沙發上沉睡的女人,他脣角勾起冷笑,“藥效發作了嗎?”

“是,開始了!”

“很好,起飛!”

322

程安雅昏昏沉沉醒來時,已過了兩天,她是痛着醒來的,小腹處一陣又一陣的劇痛,幾乎令人滅頂般的劇痛,她捂着劇痛小腹在大牀上滾翻……

痛呼,玲瓏的身子捲縮成一團,她只能苦痛地卷着……

先是小腹劇痛,接着是四肢百骸好似有無數的銀針在刺着她,四面八方把攻擊她的五臟六腑,避無可避,程安雅的脖頸上因極力的忍耐而浮起青筋。

太陽穴上亦是青筋暴跳,程安雅頭後仰,一頭青絲飄散,爆出一聲嘶聲裂肺的尖叫,“啊……”

痛,如潮水般涌來,如雪崩後的暴風雪滾滾而來,程安雅忍不住大吼大叫,企圖減低身子裡衝撞的痛苦,可是,沒有辦法,依然是那麼的痛。

如鋼刀砍在骨頭上,一陣錐心刺骨的痛。

幾乎把她逼到了極限。

四肢百骸的劇痛還沒結束,腦海裡好似也有無數銀針漫天蓋地地撲來,刺痛她的神經,程安雅實在忍不住這樣的痛苦,她爬起來,衝向牀頭,抱着鐵柱,用頭拼命地撞向鐵柱……

“啊……”一邊用力衝撞,一邊尖叫……

狀若瘋狂!

程安雅性子堅韌隱忍,毅力不輸男子,都說女人生孩子的時候最痛,可她生寧寧的時候沒有喊一句痛,卻忍不住這樣的苦痛。

可想而知,這股痛苦,是多麼的強烈,幾乎奪走程安雅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力量。

好痛……

“阿琛……”

如此劇烈的碰撞,才幾下,程安雅的額頭就撞破了,鮮血順着額頭,一直流淌,染紅了她半邊臉頰,腥甜的鮮血從額頭順着眼睛流入脣角,程安雅嚐到自己鮮血的味道……

“啊……”又是一聲尖叫,用力衝撞後,她昏了,身體如同破碎的娃娃,從牀上落下,跌落在地,整一張嫩白的小臉都是鮮血。

看起來異常的恐怖。

這是一個非常大房間,金碧輝煌,天花板有着十八世紀風靡歐洲的壁畫,美得驚心動魄,有一種繁瑣的莊嚴,地上鋪着最名貴的波斯手工地毯,極爲豔麗的顏色。

全是復古的裝潢,特別是中央那張巨大的鐵牀,更有一種復古的公主牀感覺,絲絨般的綢緞華麗地鋪着,帷幔層層疊疊,神秘莫測,天藍色的窗簾隨風飄蕩着,海風中有着炙熱的氣息。

從這個房間的窗戶往外看,能看見美麗的海洋,碧翠如一顆寶藍色的寶石,更有潔白柔軟的沙灘……

一切顯得那麼的空曠。

等房間一切歸於平靜之後,復古的雕花大門被打開了,路易斯走了過來,身後跟着兩名穿着隔離衣的男子,路易斯看着滿臉是血的程小姐,脣角勾起一絲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笑。

他的眸色依然是翡翠綠的漂亮顏色,漂亮得不可思議,一揮手,讓那兩人過去抱起程安雅,放回牀上,緊接着,兩人又緩緩地退了出去。

整個房間裡就剩下路易斯和程安雅,安雅沉睡得不知人事,鮮血順着臉頰一直往下流,染紅了絲綢的枕頭,一邊血紅,一邊潔白,分外的妖異。

路易斯抿脣,微笑,“這樣,你就逃不了了。”

他的眸光有露出一種瘋狂的得意,彷彿這是他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事情,修長的食指一勾,沾着程小姐臉上的鮮血,舔舐……

很甜美的味道。

“有了你,我還怕他不會主動送上門嗎?”路易斯微笑着,修長的手指在程安雅額頭上一戳,昏迷的程安雅似乎感受到傷口的疼痛,難受地攏着眉心。

“疼麼?”路易斯語氣溫柔得不得了,好似她是世界上最寶貝的珍寶,可一指卻殘忍地戳入程安雅的傷口,旋轉,又有一絲鮮血順着鬢角滑下。

昏迷中都阻止不了身體裡瘋狂亂竄的疼痛,程安雅脣色發白,疼得無以復加,再加上路易斯在傷口上一直擠壓。大顆大顆的眼淚滑下來,混着血和淚的液體,一直落在枕頭上。

路易斯心中大爲痛快,有一種瘋狂到變態的痛快,似乎身下的人越是痛苦,他越是快樂,骨血裡的暴虐因子在那雙翡翠綠的眸中瘋狂地跳躍着。

“痛吧,哈哈哈……”瘋狂的笑聲溢出脣角,驚起了沙灘上逗留的海鷗,簌簌地拍打着翅膀,飛向遠處。

程安雅睡得一無所知,並沒有看見路易斯此時變態的眼色,令人作嘔的瘋狂。

天,漸變了!

程安雅再一次醒來,已是第二天黃昏了,額頭上的傷口已經包紮了,身上也換了一件小洋裙,所有的記憶恢復腦海裡,她記得葉三少走了不久,她就突然昏倒了。

然後所有的事情,她都不記得了,再次醒來,是一陣劇痛,她記得她拼命地撞擊牀柱來減緩身子的疼痛,額頭上的刺痛提醒着她。

這一切不是夢!

絕對是真實的。

奢華到了極點的房間,金碧輝煌又厚重,每一處傢俱都價值不菲,耳邊傳來海浪的聲音,程安雅一驚,迅速下牀,撲到窗邊。

“我的天啊……”

蔚藍的天,潔白的雲,正面對的就是大海,海天一色,景色極爲迷人,海面不遠處有一處巨石,海浪撲打,濺起無數浪花。

一排排高大棕櫚樹和椰子樹在海邊林立,潔白無暇的沙灘上支起幾處遮陽傘,有着明亮的色彩,夾着幾分熱帶風情。一

很陌生的環境,程安雅心驚。

這是哪兒?

是海邊還是?

忍住飢餓和身體的不適,程安雅赤着腳,開門走出房間,不知道是餓了,還是怎麼了,她的身體癱軟得可怕,下一個樓梯都花費了不少時間,好幾次幾乎跌倒。

身體的力量好像被人抽走,每走一步都軟得不行,頭部一陣陣的不適。

這是一幢非常奢華的大型別墅,全部復古的裝潢,程安雅在英國待過多年,後來在給克洛斯當秘書去過幾個公爵的城堡,算得上是金碧輝煌了,但遠遠不能和這相比。

就算她不識貨也看得出,就連一個花瓶都有非常久遠的歷史,更別說牆壁上那精彩絕倫的壁畫。

別墅空無一人,靜悄悄的,程安雅一路走來,沒有見到一個人,走出大門是一大巨大的花園,迎面就是一個很大的游泳池,冰藍如寶石。

一切都那麼的靜謐。

海風呼嘯地吹,程安雅心一動,一直沿着海邊走,一個人都沒有,她頓時明白了,這不是什麼海邊,這是一座私人島嶼。她赤着腳,踩着柔軟潔白的沙灘上,柔軟的觸覺一直摩擦着她的腳底,給她一種享受又給她一種不安。

驕陽似火,海風呼嘯……

在她前面是一座寬廣無比的海洋,在她後面是一座復古設計的別墅……佔地非常的廣,她敏感地察覺到有紅外在掃射着,四面八方也有攝像頭。

別墅的頂端有一個發射裝置,閃着紅色的光,穩定地掃射着整個島嶼,彷彿只要人一觸動機關,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

氣溫很高,遠比A市要高出十來度,程安雅走了一段時間,都沒有遇上一個人,她實在是太累了,只能撐着身子撞撞跌跌地在遮陽傘下面坐着。

是誰把她帶到這兒來?

路易斯?

程安雅臉色極其的蒼白,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很不對勁,這不是錯覺,即便是餓了,頭上有傷,也不該如此渾身無力,好似病危的人,生命一點點的枯萎。

心,不免得有些慌亂,她的身體到底怎了?醫生不是說沒問題麼?爲什麼一夜之間卻變了一個模樣,她覺得連走路都有點痛苦。

呼吸急促。

很不尋常的情況,這麼大的一座島嶼,爲什麼一個人都沒有?

倏地腦海又是一陣劇痛,程安雅無力地跌落在藤椅上,拼命地捂着頭,不同的拍打着,幸好只是一陣子的劇痛,片刻消失。

一陣陰影籠罩,剛疼得大汗淋漓,幾乎哭出聲的程安雅咬牙,回眸,果然看見路易斯,他穿着一身卡其色的休閒服,顯得很儒雅紳士。

把人不可貌相發揮到極致。

“果然是你!”程安雅冷笑,粉拳緊握,她現在沒有一點力氣和路易斯對抗,整座島嶼,畫地爲牢,已把她困住,聰明的話,就不該逞強。

“你的毅力不錯,本以爲要到明天你才醒。”路易斯溫柔地笑,陽光下的男子面白如玉,翠眸如珠,若不是知道他是黑手黨教父,誰會想到他是如此陰狠之人。

程安雅不想在他面前露出弱態,可她知道,她現在的情況一點很糟糕,面無血色,虛弱無力,猶如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兒。

她想不輸了氣場都沒有辦法。

“是嗎?真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程安雅冷笑,一擦額上冷汗,“你倒是費盡心思,這是何必?這麼大一座島嶼,你想引來誰?”

他的目標,是阿琛!

她一直都知道,倏地心驚,程安雅想要站起來,無奈剛走得太久,力氣耗盡,根本就沒法子,她又氣又急,平靜的臉有幾分慌亂,“我兒子呢,你把我兒子怎麼了?”

323

海風輕吹,揚起他金色的發,映襯着臉上憂鬱的笑容,多了幾分柔軟的味道,可仔細一看,男人眸光中卻毫無笑意,冷得幾乎能凍死人。

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陰冷。

程安雅翦眸倏地睜大,恐懼拽住心臟,她幾乎要休克,所有的不適都拋開,她只覺得恐懼,憤怒,一想到路易斯的變態狠絕,兒子要是落在他手裡,多半凶多吉少,程安雅身子無法抑制地顫抖,她倏地站起來,撲到路易斯面前,剛要撲到他卻被路易斯閃開。

程安雅一個趔趄,摔倒在潔白的沙灘上。

寧寧……

路易斯欣賞着程安雅的恐懼,覺得很快意,輕笑說道:“你兒子,暫時還活着,我說暫時。”

程安雅氣紅了眼睛,明晃晃的眼光下,本來清澈的水眸有少許的紅,緊張到幾乎休克的心臟重回原處,幸好,寧寧沒事,只要孩子沒事,他會想辦法活着的。

她的兒子纔不是任人宰割之輩。

“驚慌了?”路易斯慵懶一笑,“我還以爲安雅你什麼時候都不會卸下這一層面具,原來也不過如此。”

一個孩子就能讓她方寸大亂。

程安雅努力撐着身子沒有摔倒,恢復了平靜,臉上閃過一片譏誚,“路易斯,你真可悲,你一輩子活着就一個人,不會愛人,也沒有人愛你。”

有的人活在世上就是這麼可悲,一輩子都不知所謂,直到死亡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而活,直到死亡,他也沒有理解過這個世界。

也沒有被世界所理解。

只有瘋狂報復,沒完沒了,這種人是可悲的。

陽光太明媚了,映得路易斯的金髮益發的純粹,卻在臉上覆蓋了一層陰影。

路易斯依然是一副憂鬱王子的模樣,彷彿程安雅的話對他來說不痛不癢,無關緊要,世界遺棄了他,他也放棄了世界,路易斯的心理已經完全扭曲了。

過分的執着,把他僅存的人性都湮滅了,又或許說,他從來就沒有一絲一毫的人性。

程安雅無所畏懼地看着他,既然落在他手裡,她就沒打算過路易斯會放過她,只是希望,阿琛能夠冷靜點,別做傻事,她和寧寧都在路易斯手裡,以葉三少的性格一定會走上極端。

路易斯很顯然是有備而來,而阿琛卻是措手不及,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兩人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場公平的對決,她不想葉三少自投羅網。

“安雅,有時候你伶牙俐齒得教人很想拔了你的舌頭。”路易斯語氣是如此的輕柔,卻藏不住陰狠,程安雅覺得好似下一秒他真要拔了她舌頭,那溫柔的神色看起來非常的恐怖。

於是,她不頂嘴了。

識時務程安雅的一項美德,她覺得自己不停地在貫徹這一美德,明知對方比她強還去挑釁,特別是在人家的地盤,是非常不明智的事。

她環顧四周,碧海藍天,水天相接,白雲輕飄,綠樹搖曳,海風送爽,大片大片潔淨的沙灘,這一看就是個度假的好地方。

可惜,現在卻是成了困住她的孤島。

路易斯畫地爲牢,把她死死地困在島嶼上,別說她現在身體不行了,就算她身體健康,她也插翅難飛,她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這座島嶼上不會就只有她和路易斯兩人吧?這一路走來,空無一人,哪兒都是空蕩蕩的,看起來特別的可怕,她幾乎以爲她被人遺棄在這座繁華卻又寂寞的島嶼上。

一想到她和路易斯一個人單獨在這座島嶼上相處,程安雅的指尖不由得顫抖起來,那是一種孤獨的恐懼,路易斯毫不掩飾對她的中意,如今沒有葉三少的障礙,她又任人宰割,他要做什麼,她根本就不能阻止。

腦海裡閃過幾幅畫面,再加上路易斯變態的性格,變態的嗜好,程安雅恨不得雙腿有無數的力量,能迅速從他眼前逃離,逃得遠遠的。

她現在這樣,根本就手無縛雞之力。

“我勸你乖乖的,別有耍什麼詭計。”路易斯蹲在程安雅面前,笑得有幾分陰狠,翡翠綠的眸中映出了程安雅無法僞裝的恐懼面容,他一字一頓地說,“不聽話,我就整死你兒子。”

“你敢!”程安雅大急,她若說葉三少或許她還能勉強鎮定,可一說寧寧,程安雅心頭就亂了,寧寧再聰明能幹也是個孩子,他再有辦法逃離也必須要給他時間,若是路易斯一個不爽快下令殺了他,那她豈不要悔恨終生。

“你看我敢不敢!”路易斯冷笑,指尖滑過程安雅的下巴,似乎很享受這樣的觸感,他的眸色變的更深了,那笑容,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暗藏幾分欲、望之色,“葉三少真有豔福,瞧這肌膚,嫩得可以掐出水來,比嬰兒的觸感還好,安雅,我早就勸你跟了我,否則有你後悔的一天,怎麼?還不知道教訓嗎?”

程安雅被他看得心中慌亂,她極力地忽略他話中的意思,根本就不去在乎到底是不是那個意思,她就保持着被路易斯掐着下巴的姿勢問,“我兒子在哪?是不是在這島上?”

“你覺得我會笨到讓你們在一起麼?”路易斯冷笑,轉而瘋狂大笑,“哈哈哈……葉三少,這輩子也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人這一生,到了他們這個位置,千萬不要有弱點,一旦有了弱點就會被人攻擊,一旦被人戳住弱點就會死無葬身之地,葉三少最大的軟肋就是程安雅和程寧遠,只要這兩人在手,他根本就無反抗之力。

“路易斯,你別動他,我什麼都聽你的。”程安雅緩緩地道,只要給她兒子爭取時間,寧寧會想辦法逃生的。

她別無他法,只能拖着路易斯讓他別動手,這是她唯一能爲寧寧做的。

即便是死了,她也是甘願的。

“看來,你很在乎那小傢伙,怎麼了,過去的伶牙俐齒去哪兒了?怎麼不繼續罵人,繼續啊,我就喜歡聽你罵人,越罵我越興奮。”路易斯呵呵地笑着,帶着幾分毒辣的瘋狂。

氣息掃過程安雅的鼻息,她恨極,卻無可奈何。

變態,無人可及!

葉家出品,每一個正常貨,路易斯已經是變態中的極品了。

雖然寧寧血緣上還是路易斯的侄子,不過她沒笨到去和路易斯說什麼手足情深,那就是放屁,這丫的要是能聽得懂這幾個字,阿琛這十幾年也不會過得這麼辛苦。

“哦,做什麼都願意?”路易斯輕笑,眸色一片深凝,修長的手指順着程安雅的下巴滑,在她嬌嫩的脖頸上游走,他的手指溫度冰冷,程安雅因爲烈日,皮膚溫度高,一冷一熱,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倏地感覺到危險。

他想……糟蹋她?

似乎沒什麼意外的,這就是路易斯的本意不是嗎?從很早開始,他就毫不掩飾對自己的欲、望,程安雅怒從心起,卻無力反抗。

她一直認爲,人不管處在什麼樣的環境中,只要自己不放棄,不管多麼糟糕的環境都會有一線生機,只要自己努力,只要自己有足夠的勇氣。

她一直都是這麼做的,可如今在發現,原來她也有無能爲力的時候,她也有無可奈何,任人宰割的時候,根本就容不得她有半分他想。

路易斯……

“怎麼抖得這麼厲害呢?”路易斯輕笑,帶着幾分快意,程安雅的恐懼似乎很合他的胃口,他看得很爽快,“你不是一直很強麼?怕什麼?抖什麼?拿出以前的勇氣啊,我很期待呢。”

程安雅緊緊地咬着下脣,她不是任人肆意羞辱之人,她必須要極力忍住纔沒有一巴掌扇了路易斯,可一想到兒子稚嫩的臉,甜甜地喊着媽咪,爹地,她瘋狂涌起的怒意被鎮壓了。

此時此刻,任性,不是她的權利,路易斯一怒之下,有可能會奪走寧寧的命,再屈辱她也要忍住。

路易斯見她不說話,笑得更溫柔了,肆無忌憚地解開程安雅上衣洋裝的扣子,一挑,露出圓潤的肩膀,嬌嫩的肌膚,精緻的蝴蝶骨。

胸部的線條若隱若現。

程安雅忍受到了極致,冷冷一笑,拍開路易斯的手,很乾脆地把自己上半身的洋裝扯了,冷笑道:“不用你動手,我自己來,想做什麼你隨便。”

路易斯微愣,上身洋裝褪去,她只穿文胸,嬌美的身段盡露,肌膚皓白如雪,程安雅的臉色在陽光下白得如一層透明的薄紗,因爲恨意和恐懼,身子微微地抖着,她咬着牙,冷冷地笑,如迎着寒梅的梅花,傲雪凌霜。

骨節,誰都有,可有時候,爲了比骨節更重要的東西,自己不得不放棄。

她知道自己逃不過,又何必受他的語言折磨。

受辱,只是早晚而已。

那就乾脆點,早死早超生!

她心中答應過葉三少,此生就他一個男人,不會看其他男人半眼,更不會和別人有所牽扯,可如今,程安雅才發現,有些事即便你答應了別人。

卻是拼盡所有也無法守住承諾。

她恨,自己的無能爲力!

324

程安雅緊咬牙關,幾欲咬碎銀牙,側開的臉有着十足的剛毅,眼神倒是平靜隱忍,平時柔和的臉部線條顯得很有立體,嬌嫩的肌膚在海風輕拂中有幾絲涼意。

更多的屈辱。

烈日驕陽,明明比人體溫度高上許多,卻讓她感覺一陣冰冷,程安雅的手指幾乎刺入了沙地,指甲裡都是沙,尖銳地提醒着她此刻的羞辱。

“好剛烈的性子。”路易斯詭異地笑着,修長的手指在程安雅精緻的鎖骨上流連忘返,翡翠綠的眸有幾分暗沉的色彩,以及瘋狂的慾念,憂鬱王子的模樣瞬間變了模樣,轉眼間,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發情野獸。

空曠的沙灘上空無一人,藍天白雲,碧海白沙,一片寬廣,人的存在在這裡顯得非常的渺小,好似天地間的一粒沙子,無足輕重。

路易斯並不是一個會存心給人痛快的人,他和葉三少一樣,很喜歡,也很享受把人拖到地獄的過程中,那種極致的折磨過程。

這會讓他的心理得到一定程度的滿足。

不屬於自己的手指在身體上游走,對象又是路易斯,程安雅忍不住顫抖,心中蔓延着一種遲鈍的痛,還有恐懼,手指肌膚透過白沙刺入地下。

阿琛……阿琛……她僵硬着身子,心底無助地喊着葉琛,一遍又一遍,只有這樣,她才能忍住路易斯的羞辱,她才能壓住心底涌起的憤怒和委屈,她才能壓住眸中的淚水。

程安雅一直信奉,靠人不靠自己,不管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只有自救才能救得了自己,可自救,她已無能爲力,她現在分外的渴望她的王子能騎着白馬,舉着寶劍,劈了路易斯把她救走,呵護她不受顛簸之苦,不受屈辱之驚。

可她也深深地明白,這是一種奢望,沒有人會來,她勢必要一個人忍住路易斯對她所做的一切……

路易斯掐着程安雅的下巴,硬是逼着程安雅轉過頭來,女子本來明媚的眸一片剛烈,都說看人透過眼睛能看出她的靈魂,程安雅的眸光便是如此。

她微笑的時候,給人一種明媚的錯覺,同時又讓人覺得她有一種隱藏的聰穎,她剛硬的時候,不輸給任何男人,有着誰也壓不彎的筆直。

這性子,很合他胃口。

“你這性子和葉三倒是像了,怪不得我會看上你。”路易斯輕笑,曖昧地勾起脣角,倏地身子下壓,雙手撐在程安雅兩側,翡翠綠的眸劃過一絲暗色,“不知道你的滋味如何?我倒是迫不及待想要嘗一嘗。”

他不急着動作,就那麼笑着,灼熱的氣息撲在程安雅鼻息間,硬是攪亂她平靜的情緒,用力他身體上的優勢把她死死地困在沙灘和他胸膛之間。

程安雅不是什麼膽怯之人,卻因他的靠近而恐懼加深,她一恐懼,眸光的剛硬更會沉穩,一點也沒有表露出來,只是忍不住顫抖的手出賣了她的鎮定。

路易斯是何許人也,一眼就看出她的僞裝,他修長的手指順着她精緻的蝴蝶骨往下,在她柔白的胸前畫圈,存心從心理上折磨她。

“怕了?安雅,拿出你的勇氣來啊,太弱了,可經不起我的手段。”路易斯的語氣有警告也有着譏誚,更有着挑釁,“葉三少上過的女人,我再上,雖然有**份,不過看在是安雅的份上,勉爲其難可以接受。”

一個吻,輕如蝶翼落在她的脖頸間,程安雅渾身緊繃,那一塊和他接觸的肌膚好似被打了一塊冰,透過肌膚涼到心底,連心臟都差點被凍結。

她似乎看見了一條翡翠綠的毒蛇,爬過她的脖子,隨時要對着她的脖子咬一口。

程安雅被路易斯逼在受辱和生死邊緣,幾乎崩潰,她嚐到她脣裡血腥的味道,因爲極力的忍耐,程安雅咬破了嘴脣。

她不怕**上的折磨,卻極爲恐懼,路易斯對人心理和神經上的壓迫。

就比如說一個人,她明知道要死了,前面就是懸崖,她寧可縱身躍下,粉身碎骨,一了百了,她也不要被人逼着,在懸崖邊不停地徘徊。然後告訴她,懸崖下面有更大,更痛苦的折磨在等着她,又告訴她,世界上還有多少她所眷戀的東西。這是一種心理壓迫。

他逼得你明知死亡,卻又不讓你痛快地死。

假如她現在有一把刀,她會毫不猶豫,狠狠地刺入路易斯的胸口,任由鮮血灑滿她臉,寧可揹負一條人命的罪惡。

可她現在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在他的壓迫下,恐懼,再恐懼……最終得到死亡的折磨。

路易斯,你夠狠!

“不就是強、暴麼?路易斯,你有本事,你就上,別在那磨嘰。”程安雅冷冷地說,事已至此,她溫言求饒只會讓他扭曲的心理更變態,既然逃不過,那就選擇面對。

“看來程小姐很習慣被強、暴嘛。”路易斯曖昧一笑,帶着情、色的眸劃過她姣好的身段,戲謔道:“如果葉三少知道自己的女人被他最恨的人上過,你覺得他會不會一槍斃了你,省得丟他的臉?”

“你住嘴!”程安雅厲吼,路易斯一語刺中她的要害,程安雅心底最軟的一處地方被他刺得鮮血淋漓,這個時候提起葉三少對她折磨是難以想象的。

路易斯,是他最恨的人啊!

現在社會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結婚之前有可能有過不少男人,未必會把自己最珍貴的第一次留給丈夫,已是司空見慣的事。也有人說,一個男人深愛一個女人不會在乎她是不是隻有他一個男人,是,現在都這樣,可這一些和她的情況哪能相提並論?

雖然猜不到當年他做了什麼,不過以他的嗜好的和變態,他對葉三少身體和精神上的折磨一直造成葉三少十多年的心理陰影,甚至隔了十七年,一聽到他的名字還狀若瘋狂。

如果她被路易斯凌辱了,阿琛以後怎麼看她?不在乎?騙誰呢?如果是別人,也許不在乎,可這個人偏偏是路易斯,他抱着她的時候,他會想到,她曾經被路易斯抱過……

不僅在折磨他,也在折磨她,路易斯這個變態,會一輩子如影隨形!

一天,兩天,一年兩年,或許他們能維持平靜,可五年,十年呢,最終會不會不敢,仇恨,相互折磨,乃至形同陌路?

這是程安雅連想都不敢想的問題,卻被路易斯血淋淋地挖出來。

她第一次,遇見如此惡毒之人,超過她所有的認知,爲什麼人能歹毒至此。

“慌了?”路易斯溫柔地笑,覆有薄繭的手捏着她的圓潤削瘦的肩膀,用力一捏,那手勁極大,幾乎要捏碎程安雅肩膀的狠辣。

程安雅慘叫一聲,“啊……”

好痛……這種被人生生捏碎骨頭的痛不亞於鋼刀刺骨,程安雅慘白了臉,額頭上冷汗陣陣,汗水有鹽份,沾染了她的傷口,刺痛……

路易斯笑如惡魔,手腕一轉,又加重力度,程安雅再度慘叫,脣咬得更重了,一陣陣鮮血涌出,順着她的脣角滑下來,纖瘦的身子在劇烈的疼痛中,顫抖……

程安雅疼得昏眩,她幾乎都要聽到骨骼碎裂的聲音,落在路易斯手上,不僅心理要受折磨,身體也要受折磨,想到她變態的性、、虐待,程安雅恐慌加劇。

這似乎是前奏。

更大的苦楚在後面,該怎麼辦?誰來幫幫她,一向貫徹自救的程安雅祈求上蒼能救她,如果有神明的話,她寧願雷神打了雷劈死路易斯。

人在極端痛苦絕望下,自救無門,只能相信連自己都從未信奉的神明,起碼,這是一種精神寄託,美好的願望,能讓自己有勇氣去面對接下的苦痛,勇敢承擔。

活下去。

程安雅疼得很難受,想哭,想喊,想大叫來發泄她的劇痛,最終卻只能在慘叫之後,再一次蹂躪自己的脣,品嚐着自己的鮮血味道。

我不哭……不能哭……

“真夠倔強的啊!”路易斯笑着,五指收攏,扣着她的脖子,“你覺得如今你還有什麼資格讓我閉嘴?看見那的攝像頭沒有?”

路易斯遙指不遠處的攝像頭,他笑了,帶着幾分快意,“我就在這裡上了你,然後把片子寄給葉三少觀賞,讓他瞧一瞧他的女人怎麼在我身下shen吟,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陰冷的氣息拂過耳邊,程安雅驚恐地轉頭,果然看見不遠處安裝的攝像頭,遠遠就能看見一點紅光,程安雅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恐懼。

毫不掩飾的恐懼!

“不要……滾開……啊……”她想要躲開,卻被路易斯狠狠地捏住脖子,五指收攏,用力,程安雅半身被迫提升,頓時呼吸困難……

因爲咽喉被掐住,牙關忍不住鬆開,鮮血溢出脣角,慢慢的,染紅了下巴,一直留在脖子處,蜿蜒地在她上半身開出一朵妖異的紅花。

鼻息下的空氣稀薄了,跑得無影無蹤,她不想死,不想死……因爲呼吸困難,腦海一邊疼痛的空白,程安雅想要扒開路易斯的手指,卻徒勞無功。

肩膀劇痛,手臂無力,渾身痠軟,這樣的她,沒有一點反擊能力。

慘白的臉逐漸變得死寂,意識逐漸遠離,藍天白雲也逐漸變成一團黑色……路易斯真會掐死她麼?不會,他只會折磨她,不會讓她這麼容易死。

程安雅明知道如此,卻有一瞬間希望他的力度再大一點,就這麼捏碎她的咽喉,那她就不用再受折磨了,也不用受辱後無法面對葉三少。

可這一念頭就在腦海裡閃過一秒鐘,她真的不想死……

她有愛人,有兒子,哪兒捨得一人去冰冷的黃泉。

就在她快要斷氣的瞬間,路易斯狠狠地丟開她,程安雅摔倒在沙灘上,染了血的身子和潔白的沙灘成了鮮明的對比,空氣重新回來,程安雅忍不住拼命地咳嗽……

因爲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細細的沙子嗆入鼻子,咽喉,鼻子一陣痠痛,咽喉被沙子磨着,疼痛不已,她的眼睛刺痛,眼淚滾滾而下……

這是一種自然反應,可程安雅卻流個不停,根本就控制不住,那些壓抑的情緒全部爆發,她哭了……

已經分不清這是沙子造成的,還是她原本就想哭……

咳嗽,繼續……卻有了沙啞的哭音。

心裡好難受……那心情完全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只剩下一個簡簡單單的……難受。

倏地感覺到一陣巨大的拉力作用,路易斯拽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拉,硬是把她從沙地上扯起來,反手一擰,又是一陣劇痛,程安雅下意識地咬脣。

路易斯似乎很高興看到程安雅此般狼狽的樣子,臉上有血有淚有沙子有傷口,狼狽不堪,他感到莫名的振奮,指尖掃過她睫毛上的淚,路易斯笑得是那般的變態,“哭了?很好,我就琢磨着你什麼時候哭呢,哭吧,大聲地哭出來吧,說不定我會放過你。”

程安雅倍感羞辱,咬着牙死命地忍住想要哭泣的感覺,可因抽泣,沙子嗆鼻得很,哭得更厲害了些。路易斯顯得更興奮了些。

倏地一把壓住程安雅,程安雅大驚,感覺到下身被他的灼熱死命地抵住,那股恥辱的感覺用來,她試圖用腳踢開他,卻被他率先壓了下來。

她又不是什麼無知少女了,她經常和葉三少摟摟抱抱,葉三少那色胚經常拿小葉三耍流氓,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你放開……”

她是打算了接受他的凌辱,可是攝像頭對着他們……

葉三少若是看見了,會發瘋的,他會發瘋的……不能……

路易斯俯身粗暴地想要吻她,卻被程安雅死命躲開,死也不讓他碰她的脣,心底越發憤怒,她極度憎恨路易斯的氣息,無法讓他得手。

路易斯大怒,一反剛剛緩慢折磨的節奏,伸手一巴掌就扇在程安雅臉上,狠狠的,猛烈的打了兩巴掌,打得程安雅頭冒金星,一陣昏眩,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路易斯俯身下來,程安雅揚起一把沙子丟向路易斯,路易斯一時防備不及被她得手,悶哼地放手。

不得不停下掠奪,程安雅拉起自己的洋裝,站起來想逃,腳卻沒有一點力度,半邊臉頰紅腫着,一扯就是劇痛,肩膀也痛,她才半站又摔了,此刻也顧不上什麼狼狽,她就是爬着也要逃……

雖然明知逃不過,那可惡的攝像頭……

真要被辱了,起碼阿琛別看見,她不希望路易斯以這樣的方式來傷害她最愛的人。

路易斯一把抹去臉上的沙子,冷冷地笑着,她以爲她這樣就能逃開,太可笑了,他路易斯想得到手的人,怎麼會放手?

他一步一步地逼近爬着逃離的程安雅,一把拽住她的頭髮,粗暴地在她腹部揍了兩拳,男人的力量很大,程安雅被打得吐血。

幾聲慘叫,如瀕死的魚,再也沒有反抗力量,路易斯粗暴地扯開她的洋裝,程安雅咬着脣,死死地瞪大眼睛看他,眼淚,流不出來了……

沙子磨過的難受過去了。

人在最絕望之下,竟然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

阿琛,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

真的已經盡力了。

逃不開!

路易斯瘋狂吻着她的臉,她的脖子,肆意地凌虐着她的肌膚,程安雅渾身麻木,因爲疼痛,也因爲絕望,眼睛睜得大大的,空洞……

沒有一點表情,整個人好像傻了一般。

“你哭啊,再哭啊……”路易斯眸中暗色深沉,帶着一種情yu的沙啞,他的身子覆着程安雅,似怒似癲地吼着,程安雅始終睜着大大的眼睛……

如同一個木偶娃娃……

“哭,你給我哭……”路易斯大吼,程安雅眸光一轉,倏地她感覺不對了,路易斯本來灼熱的yu望竟然軟化了,並沒有威脅力。

程安雅瞬間明白了什麼。

有的男人受過傷,或者在情事上有陰影,又或許有着變態的嗜好,不能正常bo起,路易斯很顯然……屬於第三種。

她的眸大大地睜着,不哭……

別流眼淚,只要不流眼淚,他就不能對她怎麼樣,怪不得剛剛他會那麼慢吞吞的折磨她,而後來卻又如此瘋狂,原來是不行……

程安雅想要大笑……

但下一瞬間,鋪天蓋地的拳頭砸落在她身上,胸前,肩膀,小腹……一拳一拳打得極重,路易斯甚至揚起手,不停地掌摑她……

“你給我哭出來!”路易斯陰寒低語,俊美的臉頓時變成魔鬼。

你做夢!

程安雅心中冷笑,想讓她再哭,做夢去吧,她因疼痛而麻木,路易斯不停地打她,她不停地吐血,那種劇痛絕非一般人能夠忍受的。

可程安雅卻死死的睜着眼睛,生生地忍受了本是女子忍受不住的重拳,他最好有本事打死她。

鐵骨錚錚,並非只指男人。

路易斯狀若瘋狂地打程安雅,直到把她打到失去意識,也沒有再見到程安雅一滴眼淚。

325

隨着路易斯的退場,A市商場的格局面臨重新洗牌,除了城南楊家外,葉唐林三家幾乎組成了一個新的商業王國,地位再無人撼動。

一反這一次商戰以前的四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林峰督察在碼頭辦走私案,牽扯到葉三少,雖然最終因爲證據不足只能作罷,拿他無可奈何,但消息依然傳遍了整個A市。

因龍斐也在碼頭,又有那麼大的銷燬軍火行爲,明眼人誰都看得出來貓膩,於是葉三少和唐四的關係進一步被鞏固了,再加上城北的林家,形成了一個商業帝國。

A市無人撼動。

自淺水灣工程坍塌後,即便路易斯不走,MBS國際也沒有能力和唐四等人鬥,他們利用資金運作,拼命地打壓MBS國際股價,造成股價跳水,那一架勢就是要把MBS國際往死裡整的架勢。

在最低時開始惡意收購,最終葉三少成了MBS國際的最大股東,葉振華被迫交出MBS國際,他完完整整的被葉三少奪走了他一生的心血。

醫院。

葉振華咳血,外加血壓飆升,醫生嚴令禁止他要仔細調理身體,不能情緒波動,交出MBS國際這一天,葉三少特意去醫院看葉振華。

他整個人蒼老了不少,過去帶着銳氣的眼睛有少許的木然,渾濁的摸樣令人實在是想不到他就是雄霸一生的葉振華,他看起來和世上所有老態龍鍾的老人一樣,再也沒有一點點的霸氣,渾身上下只有一片死氣和陰寒。

他到了老年頓失所有,這對一個老人來說非常的痛苦,可葉三少一點也不同情他。

葉振華活該有這個下場。

“你來幹什麼,滾,你給我滾!”葉振華大吼,他現在見了葉三少就像見了瘟疫般,恨不得他馬上消失,葉三少始終掛着冰冷的笑容看他發狂,好似看着一個神經病。

回想當日,他是多麼的自信,爲了路易斯召開記者招待會,動用人脈給路易斯捧場,他是多麼的自滿,多麼的得意,他最驕傲的兒子能把他最討厭的兒子趕出MBS國際。

而如今呢?他成了一場笑話,自己氣出病來不說,他最得意的兒子也不顧他的死活走了,這就是他要的結果?葉三少冷笑着看葉振華,“幸好你沒病死了,你就等着眼睜睜地看着你衆叛親離的下場。”

葉雨堂癱瘓,路易斯走了,不管不顧,而阮翠玉,哼,他剛收到最新消息,阮翠玉見形勢不對,早就捲走了葉老所有的存款,帶着年幼的葉雨桐逃走了。

“三少爺,你手下留情吧,老爺受的折騰已經夠了。”陳德溫言到,葉家父子的鬥爭他一直置身事外,這位老人從一開始做的都是他分內的事。

事到如今,也只有他還忠心耿耿地跟在葉振華身邊,葉三少惡毒地想着,如果葉振華知道陳德是林曉月的丈夫,那麼,他會不會氣得腦溢血呢?

眸光落在陳德蒼老卻慈祥的臉上,葉三少冷冷一哼,聲音有了幾分溫度,“陳叔,你先出去,我有幾句話想和他說。”

陳德看了看狼狽而瘋狂的葉老,又看看葉三少,嘆息一聲,出了病房。

“滾!”葉振華厲吼着,神色瘋狂,看在葉三少眼裡也不過是一隻紙老虎。

“你再橫啊,半隻腳都踏進棺材也敢和我鬥,你存心找把不痛快我爲什麼不成全你?”葉三少冷冷地笑,湊近了葉振華,“怎麼樣,夠自在麼?清醒地看着自己的心血摔成碎片,你活該!”

“葉琛,你夠狠!”葉振華冷笑,這個世界,誰最狠,誰就能爲所欲爲,玩得轉。

葉三少的手段,快狠準,不是誰都能有他這樣的魄力和手腕,MBS國際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毀了出乎葉振華的意料,路易斯會選擇拋棄他和葉家他也沒想到。

“早該如此,當年你的玫瑰堂就該讓人把你弄死!”葉振華陰狠地說,如果當年他再狠一點,弄死葉三,那麼今天他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MBS國際就不會倒塌,他悔不當初。

放虎歸山,是他第一步失算!

“果然是你!”葉三少拳頭握緊,想到那幾年自己所受的非人折磨,葉三少恨從心起,青筋暴跳,恨不得就這麼打碎葉振華的頭顱。

他根本就不配當一個父親。

葉振華冷笑,“你恨什麼,如果不是我,當年你早就死在美國,你以爲就憑唐家能藏得住你?”

回顧當年看的那段視頻,血淋淋的葉三少握着刀,死命地砍着別人,分外的兇狠,那一雙染血的眸子特別的亮,特別的堅定,讓他有一種錯覺,這孩子會延續他的生命。

因爲少年時期的他們是如此的相似。

因爲那眼神,他唯一一次對葉三少心軟了,放過他,沒想到卻造成了今天覆水難收的局面。

他恨,當年就該讓他死在美國!

“可惜啊,你沒成功,我活下來,你剝奪我的一切,現在風水輪流轉,是你該償還的時候,葉振華,你也會嘗一嘗這種生不如死的滋味。”葉三少冷笑,不帶一絲感情。

葉振華已經嚐到了,MBS國際就是他的全部,對男人而言,身家利益總是排第一,沒有了MBS國際,葉振華一無所有。

他已經失去了生存的意念,恨極了葉三少,卻無可奈何。

“你也別得意,總有一天,葉琛,你的下場會被我更慘,更狼狽,路易斯……雨坤會讓你再次嚐到求生不應求死不能的滋味,你鬥不過他。”葉振華冷笑。

“一個拋棄你的兒子你還能這麼信任他?哈哈……”葉三少笑得猖狂,“他都已經落荒而逃,白道鬥不過我,他還以爲黑道能鬥得過我?”

“起碼,他握着你的軟肋。”葉振華哈哈大笑,譏誚道:“他掐着你的咽喉,你動彈不得。”

路易斯早就和他通過電話,事情也說了一遍,雖然這個兒子拋棄祖業,但是,葉振華堅信,他一定能鬥垮葉琛,讓他生不如死。

程安雅,是葉三的罩門,他躲不了,也逃不了,勢必會受到雨坤的牽制。

葉三少的臉益發沉靜,“你知道路易斯在哪?”

聲音冰冷,眉梢染雪,葉三少眸光陰鷙,路易斯走後,他動用了所有的關係都查不到程安雅和寧寧薇薇的下落,這幾天他都快要被逼瘋了。

意大利大本營並沒有他們的身影,龍門那麼強大的關係網,竟然捕捉不到他們一點點消息,路易斯手下的墨玦墨曄把他們藏得非常的緊。

他用寧寧的系統去查,依然查不到。

他真的快要瘋了!

程安雅,寧寧,葉薇和十一,全部失蹤,寧寧那套最精密的搜索系統只要輸入人名就能透過第一恐怖組織的衛星追蹤的系統都查不出人的下落。

葉三少每分每秒都擔憂着。

“爲什麼我要告訴你?”葉振華嘲笑,“驚慌了?失措了?你不是橫麼?你又能橫多久,遲早要被雨坤弄死。”

“葉振華,如果我殺了葉雨桐和葉雨桐你也不在乎?”葉三少冷笑地威脅,葉振華臉色一變,“你別亂來,他們是你兄弟。”

“兄弟?我這人最喜歡弒父殺兄。”葉三少冷冷地笑,瞧葉振華驚慌的樣子他就知道三分了,他也不知道,只是捏着一個假消息刺他罷了。

路易斯是何許人也,又怎麼可能給他留下把柄。

“哼,真看不出來,那個女人對你那麼重要,葉琛,經歷十七年前那些事,你竟然還能有女人有孩子,我真是對你刮目相看,你就沒想過你很髒……”

“你給老子閉嘴!”葉三少揪起葉振華的病服,一拳狠狠地砸在他臉上,他的力氣多大啊,直接把葉振華打飛出去,身子狠狠地撞上病房的電視,只聽嘩啦一聲,電視的屏幕碎了,葉振華的頭顱狠狠地撞在桌角處,又彈回來,如布娃娃一樣落在地面上,鮮血直流……

葉振華眼前發黑,兩顆門牙就這麼被他打落了……

夾着血水吐出。

陳德聽到聲響立刻推門進來,見狀大驚,葉三少優雅地擰了擰手腕,冷冷一笑,“別以爲你是我老子,老子就不敢揍你,我忍你很久了!”

什麼孝順是美德在葉三少眼裡就是那浮雲,他根本就不懂得孝順兩個字怎麼拼寫,葉振華也不值得他孝順。

他忍這一拳頭很久了,久到他要內傷。

不再理會病房的混亂,葉三少大步流星離開,浪費時間,本來還以爲能有一線希望。

“三少,有消息了。”葉三少一出醫院,黑鷹匆匆迎過來,把最新的消息交給他,“那天晚上路易斯的飛機繞中東回歐洲。”

“確定?”

“確定,雖然有十八道可疑航線,可只有這一條是準確的,信息部全部分析過了,其餘的航線是有人故佈疑陣。”黑鷹沉聲道。

葉三少已經幾天幾夜都沒有閤眼過了,可他看起來竟然沒有一點疲憊,日以繼夜在查程安雅和程寧遠的下落。

“很好,繼續查,我要具體的位置。”葉三少沉聲道,幾日的陰霾最終見着一點陽光,他心中安定不少。

小安雅,小寶貝,等我。

我一定會找到你們。

“三少,有件事你要有心理準備,夫人和小少爺並不在一起。”黑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

“你什麼意思?”

“路易斯飛機上只有夫人一人,小少爺不在。”

“給我查,不管花費多少人力物力,不惜一切代價,不計任何手段,你去聯繫楚離,或許他有辦法。”

“是,我明白了。”

葉三少坐到車裡,司機直接送他去MBS國際大廈。

今天是新公司召開新聞發佈會的日子,所有的電視臺都齊聚MBS國際大廈底樓,經過一陣重新洗牌,MBS國際重新回到葉三少手中。

但,這已經不在是MBS國際了。

葉三少宣佈,即日起,MBS國際正式更名爲安寧國際集團,連同這一座大樓也更名爲安寧國際大廈。

這也表示着原先的MBS國際要完完全全重新洗牌。

葉三少出任安寧國際的董事長兼總裁,原先脫離公司的員工也全部迴歸,安寧國際即日起恢復全新營運。

新聞發佈會舉辦得非常成功,一場硝煙四起的商戰過去後,A市很大企業元氣大傷,這時候安寧國際的崛起,無疑也標誌着A市的經濟會走向新的平衡和穩定。

關於安寧國際的運營問題,很多媒體都提出了淺水灣工程所造成的影響還有後期的資金該怎麼辦,葉三少都一一有禮貌地回答。

有人問安寧國際以後的產業格局是不是延續MBS國際的房地產,傳媒和珠寶三大產業,葉三少也一一解答。

現場的氣氛非常的好,葉三少一反過去猖狂的氣焰,變得文質彬彬,風度翩翩。

“請問葉總,爲什麼要更名爲安寧國際集團?有什麼特殊意義麼?”GK一名女記者微笑問。

葉三少優雅微笑,“安寧兩字是我葉琛這輩子最愛的兩人的名字合成,我的妻子和我的兒子,我希望他們能如他們的名字一樣,一生安寧。他們不僅是我的事業支柱,也是我的精神支柱,以他們的名字來命名我的事業,正表示了他們在我的心中的位置。”

“MBS國際已經成爲歷史,它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從今以後,只有安寧國際,不再有MBS國際。”

“我會爲安寧國際集團奮鬥一生,同時我也會爲我生活中的安寧傾盡所有,因爲他們是我的全部,”

“安雅,我知道你很堅強,請你爲我撐住,我很快會找你,寧寧,爹地知道你很聰明,如果你在媽咪的身邊,好好的保護媽咪,如果你不在媽咪的身邊,好好保護自己,爹地發誓,很快會帶你們回家。”

“不管你們在哪裡,不管你們處境如何,我永遠和你們同在,總有一天,我會接回你們,一起站在這裡告訴你們,這就是我葉琛的所有,你們,就是我葉琛的天下。”

326

一場彪悍的新聞發佈會迅速風靡全球,這一次MBS國際垮臺,安寧國際集團成立,是A市異常矚目的大事,本來MBS國際就是全球10強企業之一,這麼短時間改朝換代吸引了全球所有人的眼光,幾乎所有的媒體都關注着這一場的新聞發佈會,很多家媒體更是現場連線直播。

誰料到剛開是進行得很順利的新聞發佈會卻成了葉三少個人告白大會,素來風流倜儻,嚐盡萬花的葉三少竟然當着全球觀衆的面表達了他對一個妻兒的深情,這是所有人始料不及的。

葉三少優雅依舊,那低沉性感的嗓音透着深情,通過媒體傳遍了全球每一個角落,儼然成了新一代情聖代表人,把那些夢幻少女迷得神魂顛倒,不禁羨慕起那位被他愛着的女人。

電視機前不少觀衆聽着他溫柔深情的嗓音,看着他隱忍又醉死人的溫柔,深深地感覺到葉三少此番話背後的痛苦,不禁潸然淚下。

被他感動。

這絕對是罕見的一場表白,沒有哪一個男人會以這樣的方式去表達他對愛情,對家庭的深情和信賴,甚至來命名自己的事業。能當着全球觀衆的面說,妻兒就是他的天下。

優雅,俊美,深情……幾乎成了葉三少的代言詞。

一個領導是一個企業的門面代表。

大衆對葉三少的好感直線上升,因爲MBS國際而對安寧國際集團還不具有信心的消費者和觀衆又一次死死地擁護安寧,甚至比以前更衷心。

再過半年的情人節,安寧國際潛伏半年推出一款情人戒指和單身項鍊,七天之內,搶佔了A市80%的市場份額,可想而知,葉三少的深情形象在大衆的心裡是多麼的成功,當然,這是後話。

知道內情的唐四和林以軒心情複雜,而龍門信息部和暗探組織倍感責任加大,一個一個卯足了勁也要查到程安雅和程寧遠的下落。

就衝着他們家主子這份深情,他們幾天幾夜不睡覺已經算不上什麼了。

楊澤坤也在電視機前看這一場新聞發佈會,心情複雜,葉三少,不愧是葉三少,也只有他,能這麼的肆無忌憚,爲所欲爲,一點也不怕被人說成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

他苦笑,雖然早就知道程安雅不愛他,對他只有恩義,總存着一份癡心妄想和不甘心,他自問沒有輸給葉三少什麼,家世,背景,相貌,人品,他都不輸給葉三少。

葉琛能給安雅的一切,他自問也都能給,過去他還以爲,葉三少就算娶了程安雅也不會忠誠,而他對她忠誠一輩子,絕不背叛。

這樣的他,哪兒輸給葉三少?

楊澤坤很不甘心,一直都不甘心,特別是知道他們是表兄妹還依然不在乎,程安雅依然對他死心塌地,他更是不甘心,他陪了她七年,卻不及葉三少和她七天。

試問哪個男人會甘心?

以前總是不明白,爲什麼程安雅會對他死心塌地,非君不嫁,甚至連血緣都不在乎,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麼,他輸給葉三少。

就輸在那一份真誠上。

他也愛程安雅,愛了七年,所能給的都給她了,可他不如葉三少的真,也不如葉三少的絕對,他能給的給了,不能給的,也給了。

是女人,恐怕都會對他死心塌地吧?

男人最瞭解男人,他知道葉琛這一番話,沒有一點的虛假,他是男人,又如此的冷靜沉穩,都被這一番話感動得熱血沸騰,更何況是別人呢。

他恐怕就做不到,如他這般,公開表白。

他該死心了,程安雅不是他的,她和寧寧從頭到尾都屬於葉三少,也只有這樣的葉琛,才能值得他們母子如此維護和陪伴,根本就沒有他的立足之地。

這麼多年的心結,似乎一下子就解開了,楊澤坤苦澀的同時,又覺得如釋重負。

其實有時候愛一個人,最終得不到,越是捨不得放手,不僅僅是越來越深愛,更有舍不去那一份深情的付出,既然有人比他更深愛,更懂得付出,那他就該捨得了。

不然,他會錯過得更多!

“哼,沒出息!”楊雲的柺杖在地上狠狠地敲打,不知是罵葉琛,還是罵楊澤坤,或許兩個都在罵,臉色極差,“丟盡男人的臉。”

楊澤坤沒應話,隨他罵,反正他爺爺對葉家的成見根深蒂固,他多說什麼也是無益。

“一個剛成立的集團,就算有MBS國際的底子又怎麼樣,哪那麼容易發展起來,這時候不多宣傳安寧反倒是做這種噁心的事,虧他做得出來。”楊雲越說越憤慨,一臉恨不得打碎電視機的衝動,楊澤坤淡漠無語。

噁心的事麼?爺爺,你年輕的時候,更噁心的也做過,有什麼立場說葉琛呢?再怎麼說,他也算是你外孫,即便是陌生男人,也不該如此羞辱。

“爺爺,我先上樓休息了。”楊澤坤畢竟孝順,也懶得去惹楊雲不高興,他不聽總可以的。

“站住,澤坤,最近安寧剛起步,你抓緊時間,別讓他發展起來。”楊雲命令道。

楊澤坤回頭,笑容有點譏誚,“爺爺,你還沒看明白嗎?現在葉楊唐林已經不是過去的葉楊唐林,楊家能同時對抗三家嗎?你別傻了,你還是想想怎麼樣才能保住耀華,不要步MBS國際後塵吧。”

楊澤坤說罷,頭也不回上樓,路易斯抓了程安雅和寧寧,葉三少的重心轉移了,不然他下一個動手的目標就是耀華,爺爺還想着去挑釁,真是……

不知死活!

楊雲怒氣衝衝地坐着,倏地冷笑,鬥了一輩子,MBS國際垮了,這對他來說算是好事,他是不是該去醫院看一看葉振華的狼狽之相了?

楊雲惡毒地想着。

“宣傳啊,真他媽的太好的宣傳了。”克洛斯拍掌叫好,哈哈大笑,唐四白了他一眼,視頻中的克洛斯俊美張狂,拍案而起,“葉三這傢伙果然有演戲的天分,不進軍奧斯卡太埋沒了。”

林以軒蹙眉,“克洛斯,你丫的能說點好話嗎?葉三現在夠煩心了,你還有心情說笑?”

“你們不覺得葉三這場新聞發佈會已經抓住了過去MBS國際客戶、消費者和觀衆的心嗎?不費吹灰之力就穩住了市場,多高明啊,虧得老子剛剛還亂感動了一把。”克洛斯說得漏*點四溢啊。

唐四說道:“只是連帶作用而已,你小心點說話,踩了地雷別怪我不念手足之情讓你送死。”

克洛斯訕訕地閉嘴,摸了摸鼻子,“我是真覺得這一招免費宣傳挺好用的,你們都不覺的麼?這麼高明的手法,還沒有浪費一分成本,老子真沒見過比他更高明的宣傳手段。”

唐四忍不住微笑,戲謔道:“你要覺得高明你學習去,讓我們也觀賞觀賞。”

克洛斯一下子蹦老高了,拍案而起,說得漏*點四射,“滾一邊兒,不是所有的高明都適合抄襲,老子鄙視抄襲,老子要創新!”

唐四和林相視一笑,讓克洛斯做同樣的事那就是喜劇收尾,一點也沒有葉三少所營造的效果,再加上人家是真的情深似海,哪兒學得來。

林以軒敲了敲桌面,“你那邊查得怎麼樣,還沒有程安雅的消息嗎?”

“沒有!”克洛斯笑容一斂,“這廝太狡猾了,根本就不在意大利,我都懷疑他不在意大利境內,我和意大利航空局聯繫過,路易斯的飛機根本就沒在意大利停靠,我說你們的消息準不準確?”

“黑鷹是說繞中東去歐洲。”

“靠,歐洲這麼大,他就一定回意大利嗎?誰知道路易斯有幾個老窩?”克洛斯忍不住說道,然後叫囂聲,“老子真是鄙視他,花費這麼大勁要一個女人幹什麼?安雅不就是一個會搞笑的花瓶麼,怎麼個個都寶貝了。”

他不解啊,實在不解啊。

會搞笑的花瓶?唐四默,會搞笑的,還會是花瓶麼?“你丫的別讓葉三聽見了,不然你就是欠操練。”

“我已經聽見了!”葉三少推開門,冷冷一哼,倏地屏幕一閃,暗了,唐四和林以軒齊齊爆出一聲靠,不是這麼沒種吧,剛剛還說得高興呢。

“黑鷹那邊還沒消息,你暫且等等吧。”唐四說道,給他倒了一杯酒,“我說,你好歹也睡一覺,別到時候找到人了,你還沒精力去救人。”

葉三少一飲而盡,“我有分寸!”

林以軒說,“目前先等着消息吧,我們能動用的關係都動用了,一定能找到,我和唐四一個意思,你還是睡一覺,有消息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是啊,克洛斯在歐洲也動用他的關係網,他黑白兩道都吃得開,路易斯沒理由藏那麼隱蔽。”唐四勸着。

葉三少卻沒有他們那麼樂觀,因爲他知道,路易斯有墨家兄弟,想要攪亂他們的視線易如反掌。

倏地屏幕又亮了,唐四還沒說話,克洛斯拍案怒道,“靠,老子掉線了!”

三人相對無言,o(╯□╰)o!

靠,虧你想得出來的爛藉口,一個國際傳媒公司內部會突然掉線,你當別人是傻子呢?

葉三少的手機響了,他連號碼都不看立刻接起來,這時候也只有黑鷹找他最勤快了,葉三少極度的渴望能聽到他已經查到安雅和寧寧的消息。

“葉三少嗎?我是楚離。”沉穩的音色從電話裡傳來,葉三少的心一下子跳到嗓門口,除了白夜,他是第一次和第一恐怖組織的人通話。

“是,楚先生,是不是有消息了?”葉三少沉聲問。

楚離頓了頓,說道,“寧寧,薇薇和十一身上都有通訊器,我通過衛星查探過了,位置是在你家。”

“不可能。”葉三少斷然否認,絕無可能還在他家,這不是笑話了麼?

“的確,不可能,只能說明,有人已經解下了他們的通訊器,薇薇和十一的皮膚裡也植入過追蹤芯片,我查過,是在A滬寧公路這一帶,說明有人割開她們的皮膚取出芯片扔了。”

葉三少大驚……皮膚了的芯片也能被人察覺,墨家兄弟到底什麼來歷,爲什麼會如此熟悉恐怖組織的事情?又爲什麼能察覺到他薇薇和十一如此隱秘的秘密?

太不可思議了。

“誠如你所想,對手很不簡單,和路易斯一貫的做法不一樣。”楚離沉聲道,“我已經啓動全球定位追蹤衛星在幾十億人口裡一一掃描,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這是不得已的方法,所以,時間要久一點。”

“有辦法找到她們?”葉三少心中一喜,只要有辦法能找到她們,不管多久,他都願意等。

“只要他們在陽光下,我們就能找到。”

“你把範圍縮小一點,這樣比較節省時間。”

“我明白,歐洲!”楚離淡淡地道,路易斯一定是回了歐洲,因爲歐洲纔是他的大本營,是他的地盤,他路過中東,他已經得到消息,的確是回歐洲了。

只是具體位置目前還不能甄別出來。

“如果人的地下室,或者在屋裡,不能察覺嗎?”葉三少問。

楚離靜了靜,“不能!”

畢竟儀器有儀器不能觸手的地方,這一套系統是合了十幾位專家畢生的心血,是全球最先進的衛星追蹤系統,連美國、俄羅斯都沒有的先進設備。

但他也有一定的侷限性。

目前也只能賭一賭不是嗎?只能賭一賭,路易斯並不知道……

“我明白了,謝謝你,楚先生。”

“不客氣,你兒子是第一恐怖組織未來的主人,他可不能有事。”楚離淡淡笑了笑,“有消息,我馬上通知你,龍門的陸上追蹤和我們差不多一個套路,我就不查了,還有既然芯片的滬寧公路,我建議你從海上查,路易斯可能分兩路走。”

“我知道了。”

“嗯,那就先這樣!”楚離說罷,掛了電話,那幾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葉三少,唐四第一個反問,“葉三,你怎麼和第一恐怖組織搭上線了?”

“我妹妹是那邊的人。”葉三少輕描淡寫,有楚離的幫忙,應該會容易多了,目前只能這麼想。

葉三少剛想走,電話又響了,依然是楚離,“你方便嗎?我給你傳一樣東西。”

他的是音色有點緊,葉三少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唐四的電腦上,葉三少接收了一份郵件,點開,倏地目赤欲裂……

是寧寧……

渾身是血的寧寧……

*

今天我這斷網了,我去了兩家網吧竟然告訴我身份掙不能用,我被溫柔的請了出來,我要哭了,這不是一要成黑戶麼,我哭泣了…………

好不容易到朋友家傳的,離我好遠呢,那晚上還沒修好的話就不能傳了哦。淚飄。

我被鄙視了!!!

327

葉三少的心臟如同被人狠狠地捶了一圈,疼得他窒息,那種鋪天蓋地而來的,淨是心疼和憤怒,因爲極度的隱忍,葉三少的骨骼捏得咯咯作響,臉色因剋制而蒼白。

毫無血色。

寧寧,這是他的寧寧!

“這是剛傳過來了,禁止我們動用關係幫你。”楚離沉聲道,聲音有一點緊,剋制着極度的憤怒纔不至於失去理智,“葉三少,敵暗我明,你要做好獨自迎戰的準備。”

他們捏住的是恐怖組織三條人命,寧寧,薇薇還有十一,等同於砍斷了第一恐怖組織的臂膀,楚離不可能會漠視三條人命,他也很好奇,到底是誰會那麼大的本事能對第一恐怖組織的運作了如指掌。

“我明白了!”葉三少掛了電話,指節握得發白,照片中的寧寧,被綁在密室裡,手腳都扣着鎖鏈,身上的鞭痕非常的明顯,衣服被大力抽打得破爛不堪,到處都是傷痕,特別是胳膊上的傷,看起來像是被刀子滑過一般,特別的恐怖,卡其色衣服被染成了妖豔的紅色,葉三少目赤欲裂,這是多大的痛啊。

他還那麼小,路易斯怎麼狠得下心,下這種毒手?

他小小的身子被綁在密室中央的鐵柱上,那一張粉嫩的臉上紅腫得嚇人,破壞了原本的稚嫩,幾縷頭髮散落在額前,幾乎要遮去他的眼睛,他的兒子看起來特別的狼狽,他從未見過的狼狽,從一見面,這孩子一直就是優雅漂亮的,一眼就透出一股沉穩的聰明樣,陽光得令人喜愛,體貼得令他窩心,可如今,卻看見他渾身上下有一種冷酷的黑暗氣息,甚至有一點點的森冷。

這不是捏造的,看兒子那雙深邃隱忍的眼睛他就知道。

不管受到什麼的迫害,他始終有一雙沉靜的眸,那種氣度別的孩子模仿不出來,是他的寧寧獨有的堅強和不屈,倔強,又那麼的堅毅。

他站得那麼的筆直,脣角噙着一抹優雅又帶着幾分諷刺的冰冷笑意,即便傷得體無完膚,超過他年齡能承受的疼痛,他依然面不改色,那麼清亮無畏的眸光,不屑的譏笑,彷彿在嘲笑着他們的愚蠢,那笑帶着幾分從容不迫的自信,傲視天下的狂妄。彷彿他還是那個無所不能的寧寧,站在最頂端,只能讓人仰視,絕不屈服。

唯我獨尊,無法褻瀆。

這的的確確是他和安雅的寶貝,如假包換,他們捧在手心呵護,如珠如寶的寶貝,被他們虐待得不成*人樣,他看起來依舊那麼的尊貴。

兒子,好樣的!

葉三少爲他喝彩,這纔是他葉琛的好兒子,頂天立地,不怕任何疼痛,面對任何處境都能處變不驚,從容不迫,決不讓人看輕了,雖然年紀小,可那種氣度卻很有震懾力。

喝彩的同時卻又很心疼,很心疼,這孩子一直是他的心頭肉,被打成這樣,如十倍的疼痛在葉三少骨血中放大,恨不得代替他承受這樣的折磨,而不是眼睜睜地看他被迫害成這樣。

葉三少不禁想起自己的童年時期,十歲的他和現在的寧寧看起來差不多大,長相又是如此酷似,連那間密室也是如此的相似,一連竄噩夢一般的回憶襲上心頭,葉三少不由得聯想到也許兒子也正受着他曾經受過的折磨,一想到那些非人的經歷在兒子身上重演,葉三少幾乎要發瘋。

路易斯,你夠狠!

這傢伙如此變態,嗜孌童,他兒子長得又十分符合他的審美觀,說不定……停止,不能想,不能想,寧寧沒有和路易斯在一起,不要自己嚇自己。

葉三少閉着眼睛,室內開着冷氣,他的背脊卻溼透了,額頭淨是冷汗,恨不得路易斯就在他面前,他一槍就解決了他。

那個變態東西,什麼招數都能想得出來,安雅和寧寧要受到什麼樣的折磨絕對不是他能想象得到的,葉三少心慌意亂,倏地一拳狠狠地砸唐四的辦公桌上。

“啊……”泄憤般的吼叫,伴隨着一聲巨響,堅硬的辦公桌被葉三少一拳揍出得坍塌了,棕色的桌子很顯然裂開一條條不規則的縫隙。

好大的力道,唐四和林以軒暗驚,這照片果然刺激到他了。

“葉三,你冷靜點,還不算是最壞的消息。”唐四拍拍他的肩膀,寬慰道:“只要人還活着,我們就有希望,目前你必須要冷靜,不能被他打垮了,不然你老婆孩子就真的沒救了。”

葉三少思緒一片混亂,自己所經歷過的非人經歷,那些畫面中的小男孩的臉突然和小奶包重合了,一遍一遍地在他腦海裡播放。

他甚至聽到兒子帶着哭泣的嗓音在喊着,“爹地,救命啊……爹地,救寧寧……”

葉三少心如刀割,從未有過這樣撕裂般的痛。

曾經他被困在這樣的密室中,被凌辱得只剩下一口氣,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他恨不得立刻死去,那時候他一遍一遍地喊着,媽媽救命,媽媽救我……

可是他喊破了嗓子,流盡了眼淚也沒有一個人來救他,他只能自救,想辦法逃離那地獄般的環境,寧寧是不是,也在恐懼着,求救着,他多聰明,也是個孩子,這樣被綁着,他什麼都做不了,也不能做,只能任人宰割。

葉三少越想越混亂,不可抑制地顫抖着,林以軒和唐四見狀暗知不好,兩人是他的死黨,自然知道他的心結,也知道他一旦發狂起來,保準會失去理智,那事情會變得更加糟糕。

“葉三,你冷靜一點,你想救出你老婆孩子你現在就必須冷靜。”林以軒冷冷地說道:“路易斯就是看中你這一點,他纔會送來照片,你這樣心緒大亂,正中他下懷,你甘心麼?”

“我不甘心!”唐四也想勸着什麼,葉三少突然說道,他擡起頭來,神色冰冷,漆黑的眸有幾絲血紅,他如何能甘心,“你們放心,我不會有事。”

林以軒說道,“安寧國際的事你放心,我們兩人分開來扛還扛得住,你就專心對付路易斯吧。”

葉三少點頭,“謝謝!”

男人間的友誼,一聲謝謝是輕了,可此刻他找不出更好的語言來表達他的心情,只能說謝謝,唐四和林爲他所做的,恐怕親兄弟都不及。

“別謝謝了,去休息吧!”唐四拍拍他的肩膀。

葉三少點頭,他是該好好休息一下。

大西洋某一處私人島嶼。

藍天碧海,綠樹搖曳,潔白沙灘,岸邊逗留着一羣海鷗,海面上盤旋着幾隻海燕,一切看起來都如此的靜謐而美好,遠遠看去如一副美麗的水墨畫。

極爲漂亮,特別是有那麼美好陽光,照得人暖洋洋的。

海島很空曠,只有兩處歐美式的別墅,佇立在岩石青樹之間,獨特的設計顯出一種張狂的霸氣,在一片空曠中顯得異常的神秘,引人窺探。

午後的陽光非常的耀眼,一家別墅裡卻傳來噼裡啪啦的撞擊聲,倏地一直花瓶飛了出來,砸在別墅外面的棕櫚樹上,嘩啦的碎了一地,緊接着是一聲怒吼,“丫的,墨玦,你是不是男人,有種別躲。”

葉薇的聲音夾着一絲無奈和綿軟,沒有以前那麼清亮,可那語義依然是薇薇特有的優雅霸氣,即便是罵人,也顯得不急不緩。

別墅的裝潢走的是低調簡潔路線,沒什麼累贅的傢俱,但每一件傢俱都價值不菲,很現代化的設計,獨特的裝潢處處都透出一股王者霸氣來。

客廳裡,各處一角,葉薇在狂怒,正在找人操練,墨玦很有自覺地離她有一段安全的距離,一身黑衣黑褲,整個人顯得異常的冷酷,那一身詭譎的氣息蔓延一室,連地上一隻小小的螞蟻都無法忽略這個男人的強硬,他不言不語地看着葉薇,隨便她發泄,不說話,也不動作,更不會傻傻地站着被葉薇揍。

葉薇一手撐在沙發上,氣喘吁吁,臉色蒼白,剛仍開一隻花瓶的手不停地顫抖着,她控制不住這股劇痛,冷汗從額頭上一陣陣溢出來,她和前幾天的葉薇看起來有天壤之別。

不過多狼狽,葉薇呈現出來的都是她最好,最堅強的一面,即便當初被墨玦揍得半死也沒見過她哼一句,更沒見過她的背脊彎過一寸。可如今一看,她長髮柔順地披在肩後,臉色慘白得嚇人,那一股生氣和英氣彷彿被人抽走了,無影無蹤,身子有一種明顯的孱弱。

孱弱,葉薇冷笑,這個詞一直和她無緣,她一貫是彪悍的,張狂的,哪兒有什麼孱弱,但此刻不得不承認,她的身體真的不行。

墨玦給她注射了一種麻藥,又奪走了她身上所有的暗器和槍支,想起這個男人把他扒光了搜查暗器葉薇就一陣火大,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到大西洋去喂鯊魚。

這種全新的麻藥是黑手黨專門對付一些硬漢所用,瓦解了葉薇所有的攻擊力,自從注射麻藥之後,她四肢痠軟,基本的走路都成問題,有一次勉強要離開這幢別墅竟然狼狽得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氣得葉薇當場就想炸了這幢別墅,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霹靂彈都被墨玦收走,她恨幾乎咬碎銀牙。

手提不起一點勁,硬是逞強的話就像她現在這樣,不斷地抽筋,渾身抑制不了這樣的抽搐和疼痛,抽痛的幾乎以爲手臂會疼死算了。

墨玦夠狠,這種手段也用的出來,她這樣,估計另外一幢別墅裡的十一也好不到哪兒去,琢磨着同樣的狀況,這要傳出去,誰信啊?

如果說過去的葉薇是一隻充滿力量的孤狼,那麼現在她就是被拔了所有利牙的幼獸,一點攻擊力都沒有。

“你丫的想悶死人嗎?好歹你給老子哼一聲。”忍住這一陣抽搐過去,葉薇疼得汗水淋漓,忍不住對墨玦吼了,長這麼大個人當裝飾用的麼?虧他媽把他生得這麼漂亮。

墨玦的紫眸詭譎之氣減緩,直直地看着葉薇說道:“你,別在逞強了,手會廢了。”

從她醒來後,這兩天,葉薇總是想法設法逃離這裡,可墨玦和墨曄是何許人也,她和十一一人在一邊,連一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又被打了麻藥,沒有攻擊力,她連這幢別墅都沒法子逃離,更別說離開孤島了。

“我現在和廢人有什麼區別。”葉薇在笑,眸光深冷,霸氣中帶着一股戾氣,那種屬於殺手的尖銳如一層堅硬的網,把她緊緊地包裹,武裝自己,和墨玦對抗。

其實,她不該這麼暴躁的,葉薇暗忖着,她的理智一直很清醒,她和墨玦從那一次海灘之後一直處在一種小曖昧中,這個男人能爲她連命都不要,那麼起碼對她有一點點的憐惜吧,如果她露出暴躁,痛苦的表情,是不是能讓他動一份惻隱之心,起碼給她解藥,爲此她不停地去折磨自己的身體,然後該死的發現……

靠,她白折磨自己了,墨玦他丫的就是一塊大木頭,他可以爲你不顧一切,甚至連命都不要,可他媽的他老哥一句話他卻奉如聖旨。她覺得自己對他抱着一絲期待真他祖宗的夠白癡的,而爲了讓他動惻隱之心而故意折磨自己的她更蠢得無可救藥,你說你期待一個本就沒心的人有惻隱之心不是蠢是什麼?

怪不得那一槍都打不死他,沒有心的人又怎麼可能會被傷到要害。

葉薇這個怨氣啊,沖天了。

墨玦沒應話,冷冷地看着她,反正他知道勸不動葉薇,他乾脆閉嘴了,這個女人的彪悍他領教過,無情他也領教過,閉嘴沉默是他最好的選擇。

“我侄子和嫂子呢?”葉薇已經不下十次問墨玦同樣的問題了,可墨玦從沒回答過她,葉薇篤定他一定是知道的,沒有她和十一,寧寧寶貝兒和她嫂子還不知道要受什麼折磨呢?

那天晚上葉三少走後,纔沒一會兒排風系統自動開啓,一股毒氣蔓延,毫無招架之力的程安雅和寧寧先是昏了過去,她和十一察覺的時候閉氣來不及,也吸入了一地。

她和十一的身體從小就被當成白老鼠試藥,血液裡的毒素濃度較高,一般的迷藥,毒氣都奈何不了他們,墨曄好似知道似的,他選的毒氣恰恰能讓她昏迷又不讓她們致死,葉薇昏迷前唯一的念頭就是,她完蛋了。

項羽大意失荊州,她和十一也是大意,那天在海灘上就該一槍斃了墨家兄弟,然後所有的事都不會發生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這座島上了,具體什麼方位不知道,但她從氣候上分析,肯定是歐洲沒錯,她身經百戰,什麼樣的經歷都有,沒有時間,沒有日曆也沒有通訊儀器並不代表她連位置都判斷不出來。

如今最擔心的就是程安雅和寧寧,偏生墨玦還和二百五似的一聲不吭,葉薇這心裡就想把他給千刀萬剮也不解恨,氣墨玦的冷酷,

墨玦如同前十幾次那般,一言不發,葉薇看着實在是火大,倏地妖媚一笑,那叫一個風情萬種,“墨玦美人,別一字不吭啊,要不奴家給你投懷送抱,香噴噴的給你暖暖被窩,總成了吧?”

說罷還慵懶地靠跌在沙發上,手一扯,一動,,作勢就要解開衣服,墨玦紫眸滑過一絲異色,看着她的眸色頓時加深,頗有一種你快點解開,我家小墨玦恨不得立刻撲倒你了。

那神色活脫脫就一個升級版的野獸之瞳,葉薇本是調、戲一下他,誰知道這兄弟丫的就這麼合作,她暗罵自己蠢,明知道墨玦什麼都不懂,她還出言挑釁真是找死了。

於是葉薇姑娘心裡一火,當真給扯開衣服,一直站着不懂很詭譎的墨玦動了,速度快得葉薇都詫異,她以爲他會撲過來當場就把她吃幹抹淨,誰知道墨玦竟然把她的扣子給扣上了。

修長的手指優雅漂亮,又帶着幾分圓潤,骨節分明,看起來非常的有力,他蹲在葉薇面前,一顆一顆地幫她扣上鈕釦,那寧靜的模樣讓葉薇又三秒鐘的癡傻。

轉而反應過來,舉手一巴掌就拍在他臉上。

葉薇現在身體眯拿個花瓶都抽搐,根本就沒什麼力道,打墨玦的力量還沒平時拍蚊子的力量大,倒是苦了她的手,又是一陣抽搐的疼。

葉薇真想爆粗口,墨玦紫眸深沉地盯着她,看得葉薇想一腳把他踹成太監,不過鑑別於自己實在沒什麼攻擊力她就作罷了,打人疼的還是自己。

“不是讓你別動嗎?”墨玦盯着她抽筋的手,面無表情地吼。

葉薇不甘示弱回視,“喲呵,說話了呢,我愛怎麼動是我的事,你心疼你幹嘛給我打麻藥?有本事你拿解藥來,我們真刀實槍地打,你這算什麼?”

“誰心疼你?”墨玦紫眸一沉,一巴掌就拍在她抽搐的手上,劇烈的疼痛閃過,竟然好了不少,他的眼神分外冷酷,彷彿在警告葉薇不要自作多情。

可做出來的事卻和他的話完全不符合。

葉薇冷冷一哼,一點也不領情,貓哭耗子假慈悲,她這樣還不是他們兄弟弄出來了,有本事給解藥啊,看着墨玦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那天真該一槍打死你。”葉薇妖嬈的笑容裡多了一分殘忍的霸氣,盯着墨玦的紫眸一字一頓地說道:“我這輩子唯一一次心軟,沒想到讓自己困於囹圄,墨玦,你本事!”

若不是那一次縱容,聽了十一的話,墨家兩兄弟早就斃命了……

她鬼迷心竅了不是麼?還他媽的爲了他還活着的消息雀躍不已,我XX的,心臟你撲騰個啥,自尋死路也不是這麼個窩囊的死法。

墨玦面無表情地鎖在她的眸光中,試圖從她的眸光中找到一分虛言,可他沒有,葉薇的眸光那麼的冷酷,絕情,說話鏗鏘有力,絕無半句虛言。

他冷冷地勾起脣角,笑得譏誚,“你可一點也不心軟,那一槍差點要了我的命。”

如果不是他胸前的玉,子彈偏斜了一點,葉薇那一槍就讓他見閻王了,她也好意思說她心軟,哼!如果不是他讓他哥哥那一槍落空,葉薇,你連心軟的機會都沒有。

葉薇妖嬈地笑,風華絕代,“命這麼硬,奴家就不信下次有機會開槍,你還不死。”

她冷漠地放出威脅,對葉薇來說,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把墨家兄弟丟到火星去,儘快找到程安雅和小奶包,畢竟葉琛把他們交給她和十一。

她卻弄丟了他們,她心裡十分的難受,愧對她哥哥。

“等你有機會再說。”墨玦冷酷地說,一臉冰霜,對於葉薇三番兩次要殺他,墨玦十分的不高興,在他的世界裡,他不要的,他總是毀滅,他想要的,本就不多,葉薇是唯一的一次例外,可她……

明明臉色那麼蒼白,卻藏不住那一絲殘忍和恨,霸氣凌人,她和他的心情,完全就不一樣,墨玦不禁憤怒,極度的憤怒……

“你怎麼知道我和十一皮膚裡有追蹤器?”葉薇冷聲問道,她醒來就感覺手臂一陣劇痛,原來植入的皮膚的十幾年的追蹤器被人挖了出來。

這麼殘忍的事不用問也知道是誰的傑作,她只是好奇,他是如何得知,手腕的表他能察覺她不奇怪,可身體中的芯片,有時候她自己都會忽略,何況是陌生人。

“我解讀儀器,在你身上掃描一圈就知道了。”換句話說,她就是心臟上藏了芯片他都能掃描出來,更別說是皮膚裡。

葉薇恍然大悟,嫵媚輕笑,雙手圈住墨玦的脖子,居高臨下就這麼曖昧地窩在他懷裡,“墨玦美人,沒想到你的寶貝倒挺多的,比我們的技術還發達,人才啊,你丫的IQ到底多少?”

墨玦想要推開她,葉薇蹙眉悶哼一聲,他有停手,猶豫了一下,圈住她,不讓她身體因受到碰撞而疼痛,葉薇一怔,本來只是試一試苦肉計的,沒想到有效。

墨玦還真是……行爲令人不解。

給她打麻藥,割開他皮膚這麼殘忍的事都能做出來,又怎麼會關心她是不是不舒服呢?

矛盾的男人,別說他了,她自己也矛盾得很。

墨玦沒回答她,距離得近,葉薇可以清晰地看見那雙紫眸中笑得風流的自己,美人計用在這份上男人還無動於衷,她的魅力是不是下降了。

還是墨玦的抗誘惑能力實在是太彪悍了?

“我嫂子和侄子呢?”葉薇笑問道,“我現在又什麼都幹不了,你好歹給我個準信別讓我日夜擔憂不行嗎?做人不能這麼不厚道啊。”

墨玦冷酷地盯着她,“你知道又能怎樣?”

“你既然知道我不能怎麼樣,你讓我知道你又能怎麼樣?”葉薇妖嬈地笑,眸光裡卻沒有一點笑意,她手中要是有銀針她第一時間就刺穿墨玦的咽喉,絕不心慈手軟。

心軟一次,她就栽了一次。

一個女人犯一次錯誤,可以原諒,犯第二次同樣的錯誤就是愚不可及,她既然已經選擇今生勢不兩立,她就要無情冷酷到底,他早死,她早解脫。

墨玦盯着她的眼睛,紫眸一片冷凝,似乎很不高興葉薇的心思都放在別人身上,葉薇一點也不畏懼來,也許是知道墨玦對她有幾分縱容。

他們是同樣一種人,可以冷酷絕對的同時又能心慈手軟,只要不超過那個底線,墨玦超過她的底線,所以她不會再手軟,可她還在墨玦的底線裡內徘徊。

“程安雅被路易斯帶走了,程寧遠……離這不遠。”墨玦淡淡地說。

葉薇心頭微冷,程安雅被路易斯帶走,多半是……那麼寧寧……

“寧寧是你們看管麼?”

“不是!”墨玦冷酷,“除了你,我誰也不管!”

“靠,你怎麼不管啊?”葉薇大怒,一把揪着他的衣領,她不淡定了,什麼叫除了她誰都不管,她不需要,她家的奶包才那麼點大,扛不住虐待的,墨玦這人冷酷歸冷酷,詭譎歸詭譎,但他還不至於變態會折磨孩子,墨家兄弟給她的印象雖然是黑暗王者,但絕不是欺凌婦孺之輩,可是交給別人,特別是路易斯,誰知道小奶包會遭遇什麼?

一想到她三哥以前的經歷,葉薇出了一身冷汗,墨玦冷哼,“誰管他?”

葉薇拿起旁邊一個杯子就砸,一點顧不上手臂的疼痛,墨玦自然不會乖乖被她砸,很快就閃開,葉薇眸光森冷,“墨玦,有本事你就囚禁我一輩子,否則,侄子有個三長兩短,老子這輩子和你勢不兩立!”

離葉薇和十一不遠處也有一座島嶼,這一座島嶼和葉薇那一座風格類似,也是碧海白沙,非常的漂亮,這一座島嶼有幾處木屋別墅,整個島嶼鳥語花香,漫山遍野開着美麗的白茶花,從高處看,美麗奪目,美得不似人間,帶着一種浪漫的情懷。

白茶花間,一個六七歲模樣的小女孩在採花,她有一頭烏黑的長髮,高高豎着馬尾辮,粉妝玉琢,五官十分的精緻,彷彿商店裡最漂亮的SD娃娃。小小年紀,卻沒有這個年紀的人該有的童真表情,漆黑的眸有一股深沉的銳利,因爲年紀尚幼的關係,還不懂得隱藏自己眸光中的鋒芒。

她專心致志地採花,可你注意看,卻會發現,她渾身戒備,彷彿隨時衝破牢籠的幼獸。

倏地,一陣狂風而過,隨着花香,飄來一陣腥氣的野獸掠過氣味,數匹形態碩大的狼朝小姑娘撲來,那是一些經過基因研究而異變的狼,每一匹足足有兩米高,獠牙極其銳利,眸光猩紅,一共五匹,四面八方朝小姑娘撲來,踐碎了一地美麗的白茶花。

小姑娘神色冷凝,眉心一壓,粉嫩的臉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譏誚,倏地擡眸,一片銳利,整個天地彷彿遍佈一層窒息的緊繃。

她丟了採花的籃子,套上一個鋼環,遊絲帶着一抹尖銳的鐵鉤直直地打在不遠處的棕櫚樹上,五匹兇猛的狼瞬間撲到小姑娘面前。

幾聲震倒山澗的嘶吼聲響起,五匹狼張開血盆大嘴,銳利的獠牙在陽光下觸目驚心,他們一起朝着小姑娘撲過去,狠狠的,想要把她碎屍萬段。

好狠!

小姑娘手腕用力,在最後一刻身子順着遊絲飛起,五匹狼相互撞在一起,一起躍身上縱,試圖把小姑娘咬住,拖下來,當成午餐。

她冷冷一笑,伸手從後腰拔出五把柳葉刀,出手,極爲精準,每一把柳葉刀都準確地插入狼的頭部,一招斃命,她雙腳併攏,順着遊絲滑下來,有一隻狼雖被插中,但因爲五把柳葉刀精力分散,他還一息尚存,小姑娘冷冷一笑,拔出一把小巧的銀槍,轉爲她而打造的,她冷酷地走到這頭狼面前,對着它的腦袋,面無表情地開了一槍。

砰,鮮血四濺,染紅了白茶花,濺出一抹妖豔的紅。

“畜生!”小姑娘冷冷一哼,銀槍收回,不遠處,掌聲響起,她回眸,淡淡地喊了聲,“師父。”

表情,並無波動。

一名老者從容走近,他已經雙鬢花白,從外表看,他和世上所有眉慈目善的老人一樣,可若是你見識到他能把十幾匹這樣兇猛的基因變異狼打得落花流水,你就不會認爲他很慈祥。

啪,老者一巴掌扇在小姑娘臉上,小姑娘白皙的臉頓時腫了起來,脣角溢出鮮血,她動了也不動,小小的身子站得筆直。

“錯在哪裡?”老者的面孔依舊如此慈祥,一點也不覺得剛剛他做了多麼殘忍的事。

“不該動槍!”小姑娘淡淡地說,這一次訓練的成果是她一招必須要殺了他們,可因她年紀太小,手勁不行,有一匹狼還是不能一招斃命。

老者嗯了一聲,“沿着島嶼跑一圈。”

“是!”

小姑娘擡手擦了鮮血,就原地開始,當真沿着島嶼跑,這一圈跑下來,三個小時,沒有停歇,老者已經睡了一個午覺起來,小姑娘累得臉色蒼白,撐着棕櫚樹一直吐……

老者哼了哼,宣佈今天訓練結束,小姑娘面無表情回了自己的木屋別墅,洗澡換衣服,三個小時,臉上的紅腫還未消退,她面無表情地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蹙眉,轉身走向窗邊,深沉地盯着不遠處涌起的海浪。

她來這裡,已經4年了,這樣的魔鬼訓練方式,已經習慣了。

門上傳來聲響,一名少年緊張兮兮地說,“他們又來了!”

小姑娘眸光一愣,扯開馬尾辮,遮去她紅腫的臉,少年一愣,“他又打你了?”

“不關你事。”小姑娘淡淡地說,迅速出了房間,朝地下室而去。

地下室,四名十五六歲的少年湊近綁在鐵鏈上的寧寧,小奶包從未如此的狼狽過,小小的身子都是鞭痕,渾身上下無一處完好,鮮血濺在白嫩的臉上,更添了幾分恐怖之氣。

手腕因爲掙扎更被扣得死緊,印出一圈可怕的青紫顏色,整個人好似從血池裡撈出來的。

“這小傢伙真耐操練,被那小丫頭片子這麼打竟然也不哭一聲,乖,叫聲哥哥來聽聽。”一名長相比較陰柔的少年輕佻地摸着小奶包的下巴,笑得情=色。

小奶包扭開頭,脖頸上的傷痕,疼得厲害,他卻無動於衷,優雅一笑,“你不配!”

“小子,你有種!”少年狠狠地甩了小奶包一巴掌。

“廢話少說,嚐嚐鮮味,小丫頭今天被老頭抓去訓練了,想上的趕緊,等她回來就沒機會了。”另外一名長得兇猛,身材很壯碩的少年垂涎說道。

幾人同時振奮了,地下室的門被人一腳踢開,一陣夾着燥熱的風吹了進來,幾人卻覺得一身冷意。

小姑娘一臉冷酷進來,緩緩地掃過那四位少年,輕吐一字,“滾!”

小奶包心中莫名一鬆,雖然他這一身上都是眼前的小姑娘打出來的,下手又狠又快,可聽見她的聲音,他莫名的喜悅,如果她不來,他的下場就和當年爹地一摸一樣。

爹地還有一身功夫,他就一個腦子掛着好看,這種情況下,什麼反抗於事無補。

“你……”

幾人大驚,有人還忍不住顫抖起來,小姑娘的眸光掃過小奶包,“我不是警告過你們,別動我的玩具嗎?”

“臭丫頭,他被送來這裡,就是隨便讓我們玩,你憑什麼霸佔他?”

“就是,別以爲墨二哥寵你就無法無天,我們就是要玩他怎麼樣?”

“就是,還真以爲自己是島主了,我們憑什麼聽你的?”

“我看是她自己想玩那臭小子吧。”

“哈哈……”

小奶包看着小姑娘,越來越不堪的語言她一字不吭的承受了,表情不見波瀾,倏地走到牆邊,順手拿起拿掉軟鞭,回眸,戾氣狂飆,手一揚,皮鞭一摔,地上印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幾位少年嚇得倒退一步,小奶包算是看出來了,實力,不是年齡能決定的。

小姑娘慢吐吐地開口,冰冷又霸氣,“不服嗎?憑本事說話!”

他們世界從來就是這樣,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小姑娘陰鷙地指過他們,勾起的脣角略帶幾分譏誚,“你們,一起上!”

省得浪費她時間!

夠霸氣,夠狂妄,氣勢壓倒全場,誰也無法忽略。

“臭丫頭,你以爲你了不起是不是,上就上,我還怕你不成。”身材壯實的少年衝動得掄起拳頭要拼命卻被另外三位攔住。

他們四個一起上,也不是那個小丫頭片子的對手,島上有規矩,被人打死算你沒本事,屍體會丟到海里去餵魚,這丫頭是一個危險人物,只要不惹她就能平安無事,一惹怒她,絕對沒好下場。

“你這麼護着那小子幹什麼?以前被送來的小子怎麼沒見你這麼護着?”另外一名少年冷笑地問。

小姑娘反手一鞭,狠狠地抽在小奶包傷痕累累的身上,小奶包疼得幾乎抽搐,死死地忍住沒喊一聲,小姑娘冷漠說道:“你哪隻眼睛見我護着他?”

的確,若是護着,哪會打得這麼狠?

“總之我們不管,我們就是要他。”身材壯實的少年叫囂。

小姑娘眼睛危險一眯,“他是我的玩具,我警告過你們一次,這是第二次,絕無第三次,下一次再被我看見,我把你們送到訓練場喂狼。”

想起那上百匹變異的狼,衆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小姑娘眯着眼睛,“滾!”

四位少年害怕了,奪門而逃。

小姑娘冷酷地摔開軟鞭,回眸,冷冷地看着小奶包,走近,“你倒是挺骨氣的嘛,沒見過你吭一聲。”

“你下手也挺狠的,沒見過你留情一分。”

“哼!”小姑娘冷哼,小奶包優雅地笑,真實的情緒被他隱藏在那雙深邃的眼波下。

“要不是看上你是墨二哥送來的,誰管你死活?被玩?”小姑娘冷冷地說,眉梢挑了挑,帶着幾分挑釁的味道,這個男孩,還算不錯。

第一次看見被送來的人,能這麼耐打的。

小奶包冷冷地看她,總算看見他臉上除了那虛僞外的另外一號表情,小姑娘心情相當的不錯,手掌就拍在他受傷的肩膀上,“怎麼?你再繼續裝你的虛僞啊。”

死丫頭,你給我記住!

小奶包心中發狠地想着,別他脫身,不然她死定了,真他媽的狠。

“不服啊?真不好意思,我們這不服還不能上訴,死了就是喂鯊魚,你想如何呢?”小姑娘學着他的表情優雅一笑,“你有種就不要落在我們手裡,不然就是這個下場。”

“喂,你叫什麼名字?”小姑娘突然問。

“爲什麼我要告訴你?”

“不說行啊,那四人還在外面虎視眈眈。”

算你狠!

“葉寧遠。”

“真難聽的名字。”小姑娘嫌棄搖頭,小奶包氣結,“你叫什麼名字?”

“我?”小姑娘微笑挑眉,“許諾,我叫許諾。”

328

程安雅被困在別墅裡又過了兩天,那天被路易斯打得慘不忍睹,渾身骨頭都似散了架,即便是過了兩天,五臟六腑還是翻滾得難受,一陣陣灼熱,彷彿一團火在燒着。

臉上,胳膊上,小腹,胸口……淨是淤青,疼得她日夜都睡不着,防備着路易斯,程安雅的情緒繃到最高點,不敢有半分鬆懈。

這臥室很大,足足有一百多平,佈置得奢侈豪華,精緻的傢俱,飄蕩的帷幔,復古設計的水晶燈,紅木壁櫥,絢爛的壁畫,很夢幻,很古典的感覺。程安雅不由得想起了童話故事中的公主,她們住的房間應該是這樣極致的奢侈,可對她來說着,這些精緻的佈置卻給她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沉重。

別墅非常的安靜,她曾經一度以爲這島上只有她和路易斯,但她的三餐都有人料理,病情也有人照顧,她才知道,原來島上不止她和路易斯。只是她很奇怪,醫生爲她診治的時候,幾乎全副武裝,穿着隔離衣,看着她的眼光很顯然帶着一種驚恐,前一天她不醒人事並不知道,後來醒着很清楚地看見,白袍一生的手在顫抖,看着她的表情好似她就是一個傳染細菌。

而且是致命的傳染細菌,程安雅疑心頓起,後來有女僕送三餐過來,看都不敢看她,遠遠放在桌子上就離開了,房間又恢復了安靜。

程安雅很納悶,她試圖和醫生說話,可醫生只會交代她吃些什麼藥,很快又離開,來去匆匆,她試圖和女僕攀談,她更是來去匆匆。

她總算是認清一件事,他們躲避她尚來不及,又怎麼會聽她說話,再說路易斯應該交代過,所以程安雅最後也就不抱希望了。

這日子過得她非常的難受,躺在牀胡思亂想一天,晚上睡覺燈都不關,害怕路易斯突然進來,程安雅總是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門,實在困得不行就掐自己的大腿,讓她醒着,可程安雅畢竟是太累了,被打得這麼重,又吐了鮮血,身體負荷不了,最終還是沉沉地睡過去。

自從知道路易斯的特殊bo起方式,程安雅就有點心安,只要她不流淚,那變態就不能凌辱她,這個認知對程安雅來說非常的重要。

她也幸虧自己的忍耐力不錯,就算是被他生生打死恐怕也不會流一滴眼淚,她苦中作樂地想,自己耐操練限度還是很不錯的,都成這副鬼樣子了還能忍住,真他媽的該給她頒一個最佳受虐獎,虐不死的小強,多麼的英勇啊。

也不知道自己的寶貝怎麼樣了,有沒有受苦,她現在最怕的不是別的,就是怕寧寧也受折磨,落在路易斯手裡,她這下場算是輕的了吧,起碼三餐還不愁。以路易斯對葉三少那份變態的心思,寧寧又長得和幼年的葉琛如此相似,他別動什麼歪心思纔好。

不然她寧願和他同歸於盡。

對於程安雅來說,她自己受罪沒什麼問題,可是不知道葉三少和小奶包的消息對她來說非常的折磨。

路易斯這兩天又不見蹤影,神龍見首不見尾,程安雅樂得清靜,天知道等他空下來她又會有什麼樣的遭遇,這天程安雅能下牀走動了。她從自己房間觀察島嶼的環境,除了一片茫茫大海似乎什麼都沒有,從二樓能清晰地眺望海景,非常的漂亮,島嶼似乎很大,後面是一座非常高大的山,樹木林立,岩石突起。

如果要逃,那裡是唯一的機會。

可這座島本來就不大,怎麼逃也逃不出路易斯的手掌心,更別說,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就無法走遠,手腳依舊虛浮得要命,沒什麼力氣,走幾步就氣喘吁吁,一點勁都沒有,程安雅暗忖着,路易斯應該給她注射了別的什麼東西,不然她的身體也不會這樣不對勁。

那天她問過路易斯,可惜他發情沒來得及回答她,身體裡偶爾會竄動着劇痛,每一次都痛徹心扉,她已經快要習慣了,忍耐力越來越好。

阿琛,你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我?

程安雅目光沉沉地看着平靜的海面,午後陽光燦爛,海面一片平靜,天空蔚藍如洗,襯得海水更加的漂亮,她卻沒有一點點賞景的心思。

她在窗邊沉沉地站了好一會兒,推門,別墅裡依舊沒人,靜悄悄的,不是有醫生,有女僕麼,爲什麼又一個人都沒看見了?

程安雅非常納悶,別墅裡每一個角落都裝了監視器,她不管去哪兒都逃不過路易斯的眼睛,程安雅非常的痛恨這種感覺,卻無可奈何。

眼尖地看見客廳有報紙,程安雅匆匆拿過來,這種與世隔絕的日子真是受夠了,一點也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也不知道情勢如何,她總是忐忑不安。

第一個版面就是那天葉三少召開新聞發佈會新聞,那些話,原封不動地刊登了出來,照片也很清晰,程安雅在那一瞬間,潸然淚下……

被路易斯打得半死她沒落一滴眼淚,可淡淡看葉三少的照片,她就覺得委屈和悲痛,明明相愛至深,卻無法相見,天各一方。

他看起來瘦了一點,神色看上去也很疲憊,臉上有着她不熟悉的溫柔,程安雅死死咬着脣,阿琛,她好想念他啊,恨不得立刻長了翅膀飛回他身邊。

好好地撫平他眉間的皺褶。

安寧國際,安寧國際,他的天下,多麼令人感動的話,這人平時不愛說這些話,可一說卻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霸氣和深情,所做的事,一言一行都在說着他的愛,她當初彆扭什麼呢,要是結婚了多好。

這一次生死兩茫茫,她還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要是葉夫人留給別人她多窩火,程安雅天馬行空地想着,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倏地想起什麼,她慌亂地擦去眼淚,這別墅毫無**可說,路易斯說不定正躲在哪兒,正變態地偷窺着她呢,她哭給他看做什麼?

葉三少那些話,深深地印在程安雅的腦海裡,她把報紙放下,站起來往外走。

除非死亡,否則暫時無法離開這座島嶼,可她不會選擇死亡,那是懦弱的行爲,就算沒有葉三少那句話,她也會撐下去,不僅爲他,也爲她,爲他們這個家。

倏地聽到一陣孩子的嬉鬧聲,程安雅腳步一頓,這島嶼肯定還有人的,隔着一大片棕櫚樹,隱約能看見有人影晃動,程安雅好奇地走了過去。

十幾名四五歲的孩子沿着海邊在跑步,有男有女,她住的那邊顯得很空曠,可這邊看起來熱鬧,像一個大型的訓練場,房屋林立,而且看起來防守很堅固的樣子。

那些孩子們腳步都很敏捷,一點也不像普通的四五歲孩子,程安雅震驚地發現,海邊有四五名孩童的屍體,順着海水沉沉浮浮。

了無聲息。

她驀然睜大眼睛,好殘忍啊……

遠遠看去,不太真切,但她很確定,這些孩子們都死了,無情地被拋棄在海里,那些繞着沙灘跑步的孩子們對同伴們的死亡漠不關心,甚至是目不斜視。

程安雅的手指幾乎刺入棕櫚樹幹,怎麼會有這麼殘忍的地方?

怎麼捨得?

沙灘邊有五六名穿着軍裝的男子手握衝鋒槍,槍口對準着孩子們,個個凶神惡煞,程安雅暗忖着,不是哪個孩子摔了一跤就會被掃射成馬蜂窩?

除了那六名穿着軍裝的男子,還有兩位同樣穿着軍裝的男子雙手在背後交疊,看起來應該是這羣孩子們的教官。

程安雅一路過來都靜悄悄的,沒有驚動什麼人,纖瘦的身子躲在棕櫚樹後看着,這些孩子們大概跑了一個多小時又分成兩組訓練,對打,有的甚至打羣架,岸邊架子上的兵器可以隨意用,她倏地明白,那些屍體應該是被淘汰的孩子。

真殘忍!

她看不下去了,腳下剛一動就踩到樹枝,只是輕微一聲響,頓時六把衝鋒槍同時對準了她,空氣中都是槍械上膛的聲音,程安雅驚得白了臉。

她再淡定,再冷靜,被這麼多把槍支指着她也會害怕,本就蒼白的臉透出一股死寂般的慘白來。

那兩名教官回過頭來,揮手讓他們放下槍支,程安雅這才鬆了一口氣,嚇死人了,要是聲音再大一點,他們是不是全部都開槍了?

好驚險的經歷。

她緩緩地走了出來,證明自己對他們沒有威脅力,那羣在訓練的孩子們停下來,圍了過來,好奇地看着她。

“你怎麼過這邊了?”高大的男子說的是英文,身材高大,眸光銳利,透出一股殺氣,“滾回去,別來妨礙我們。”

他似乎對她破壞他的訓練非常的不滿,一口純正的美國口音,說得冷狠無比,程安雅沉默着,她本來就打算回去,誰想看這麼殘忍的一幕。

那男子以爲程安雅聽不懂英語,轉而用中文說,“離開這裡!”

口音很純正。

“正合我意。”程安雅冷冷一笑,她站着都覺得不舒服,這一羣孩子們,個個臉龐還很稚嫩,卻……她轉身,倏地腳下一軟。

離她最近的一個孩子下意識地伸手去扶她……

頓時,那幾名成年人臉色大變……

329

那是個小男孩,年紀不大,皮膚白皙,五官精緻,他是華裔,漆黑的眸子還帶着幾分怯生生的意味,手臂上有好幾道很明顯的淤青痕跡。

他的力量不大,只是算是扶了一把程安雅,立刻又丟開手,戰戰兢兢地看着教官,垂眸,身子很明顯地顫抖一下,看得出來非常的恐懼,隨時準備聽教訓的樣子。

程安雅心裡一陣難受,這孩子多半是剛被拐進來沒多久的。

聽葉薇說過,很多特工營都是從小就開始訓練,有好幾種挑人方式,一種是從孤兒院裡挑人,一種是在黑市拳擊場有沒有好苗子,還有一種就是把好人家的孩子拐進來。

不知道他是屬於哪一種。

那兩位教官和六名持槍的高大男人都吃驚不小,應是沉穩冷酷的青年人個個臉色驚變,程安雅疑心頓起,她想起了醫生來給她看病時都是穿着隔離衣,女僕也是來去匆匆,誰都不敢接近她。

她倏地一驚,垂眸看着小男孩,他仍然低着頭,看不清表情,再看看那些成年人,一名教官已經讓孩子疏散了,唯獨沒有理會在一邊的小男孩,好似他是被遺棄的孤兒,他似乎也察覺到什麼,驚慌失措地看着他的教官。

小男孩眼裡淨是驚恐,程安雅心中一陣難受,剛想說什麼,就見那教官冷喝,“你還走!”

言語之間,森然冰冷,夾着一股狂怒。

程安雅眉心一擰,她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所有的詭異畫面聯繫起來,她亦有幾分慌亂,“你們在怕什麼?”

是,是恐懼!

她不解,看着小男孩這樣,她也不安,可路易斯明明能碰她不是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教官蠻橫說道。

程安雅冷冷一笑,忍不住上前幾步,那教官臉色大變,齊齊後退,程安雅笑得譏誚,“怎麼個不客氣法,說來聽聽?”

她篤定這羣人是不敢要她的命,怎麼說路易斯也不可能會縱容他們對她做什麼,她又何須怕他們?

她越進,那羣人越退。

她眸色更冷,他們越是這樣,程安雅心中的不安越是加深,最終那幾人見色不對,冷冷一哼,轉身就走,那教官回頭冷冷的瞪了程安雅一眼,那眼光,有說不出的冷酷。

本來熱鬧的沙灘一下子寂靜了,只聽見海浪拍打的聲音,急速又猛烈,那些屍體在海邊,沉沉浮浮,看得程安雅心如刀絞。

雖然素不相識,可每個人親眼目睹這樣的場面,總會心疼幾分疼痛,憐惜,那麼稚嫩的生命,轉而聯想到她的寧寧,程安雅心中五味交雜。

“你叫什麼名字?”那小男孩依然戰戰兢兢地站着,怯生生的眸有幾分水汽,程安雅心生不忍,輕聲問道。

“張波。”小男孩說道,見程安雅一直看着那堆幾具屍體,他神色一黯,指着他們說,“他們是被我們打死的。”

程安雅點頭,很殘酷的訓練,“你來這裡多久了?”

“三個月。”

“是孤兒嗎?”

張波搖搖頭,“我不是孤兒,我是被他們拐過來的,我很想家。”

程安雅一澀,她站得有點累,便在岩石上坐下,張波忍不住問,“姐姐,你生病了嗎?”

“嗯,有點不舒服。”程安雅道,“這兒沒辦法離開嗎?”

張波搖頭,他環顧四周見沒人,這才說道:“我們這有好幾個來得三四年了,早些年有的人想要逃離,從來沒有人成功過。”

條件有多艱難,不用他說,程安雅也知道,可只要有一絲希望,她也不會放棄,可問題是,她現在這副身子,實在是……什麼都做不了。路易斯是篤定了她什麼也做不了,所以纔會讓她四處走動,如果她有威脅力,路易斯根本就不可能不會派人跟着她。又或許,她看着不遠處的監視器,她和小男孩交談的畫面肯定會第一時間傳到路易斯那裡。

程安雅倏地心驚,“張波,你先走吧,別被我連累了。”

張波看了看程安雅,垂着眸,說道:“如果姐姐有機會離開,能幫我去看一看爸爸媽媽嗎?”

程安雅眉心一擰,她有沒有機會出去,還真說不準,她點頭,張波說了一個地址,程安雅詫異地發現,他竟然是A市的,這未免也太巧了。

她尚來不及說什麼,張波就離開了。

程安雅坐在岩石上,看着他單薄的背影,輕緩地吐出一聲,“對不起。”

也許,她已經連累到他了,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種種跡象表明,這個男孩,活不長了,因爲她的關係,他有可能在這麼年幼的時候,就失去了生存的權力。

“真是對不起。”程安雅心頭澀澀地疼,心臟如被劃了好幾刀,鮮血淋漓,海水中的屍體,更讓她真實地感受到,原來她生存的世界是那麼的美好。

也許人和人之間會有點小矛盾,會有點小心機,可至少,不會有如此赤、裸裸的血腥和殘忍。

這是陽光背後的世界,雖然陽光明媚,卻照耀不到它,這裡每一個孩子,都在這樣的地獄中成長,薇薇和十一應該就是這麼成長的。

她一定要弄明白,她到底怎麼了,不能因爲她,害了張波。

路易斯……

程安雅拳頭握緊,站起來剛要離開就聽見一陣直升機的旋轉聲,她眉心一擰,直升機停落在沙灘上,路易斯從直升機中下來,一身灰色的長風衣,把他高大的身材襯得更爲完美挺拔,看起來非常的有氣質。

畜生!

程安雅暗自罵了一聲,路易斯很顯然注意到程安雅,直直地朝她走過來,那一雙翡翠綠的眸子中帶着幾分醉死人的溫柔,任何一個姑娘看了這樣的眼光都會覺得,他真是該死的深情溫柔,很白馬王子。

“沒想到你體力這麼好,能走到這邊來,怎麼,來曬陽光?”路易斯微笑問。

程安雅神色冰冷,她並不很想理會路易斯,原來這兩天他不在島上,怪不得不見蹤影,這次回來,估計又少不了她一頓折騰了。

“你在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程安雅沉聲問道,站着說話雖然氣勢不夠,特別是路易斯站在她面前如天神降臨一般,對程安雅而言更是造成一定的壓力,可她實在沒有力量去站起來。

葉琛經常說,輸人不輸陣,可有時候也要輸了人,也要輸了陣,你根本就沒法子擺出氣場能有什麼辦法?

“這麼快就發現了?”路易斯輕笑,溫柔地撫去她臉頰邊被海風吹亂的髮絲,“你還不算太遲鈍。”

程安雅噁心地別過頭去,爲什麼路易斯就能輕而易舉地碰觸她?

“我剛剛碰了一個男孩。”程安雅沉聲道,眼光死死地鎖在路易斯身上,如她所料看見路易斯眉梢一挑,若無其事地說道:“那他,死定了,真可惜。”

回眸看海邊沉浮的屍體,他似是故意折磨程安雅似的,指着沉浮的屍體道:“很快,他就會變成他們,哦,不,也許死狀會更慘。”

程安雅心頭大震,雖然已經預料到這樣的答案,心中還不免震驚,本就蒼白的臉如枯萎的花朵,可眨眼之間又涌上一股極度的憤怒。

恨不得一拳揍扁了路易斯,“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程安雅的聲音有些顫抖,想起張波怯生生的眼神,她渾身如火燒般,又疼又恨,她一生之中從來沒有如此的無助過。

“一種新型病毒。”路易斯笑道,翡翠綠的眸有着快意的笑,輕揉程安雅的臉蛋,“本來我只想拿你來威脅葉琛,沒想到,事情失控了,我當真對你有興趣了,真有意思不是麼?除了我,這個世上沒有人能碰你。”

程安雅的脣咬得滴血,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那天被路易斯揍的時候緊咬着下脣,傷了,破了還沒好,又添新傷,程安雅嚐到自己嘴巴里的腥味。

她眸子瞪得大大的,忍住心底涌上的恐慌,“你什麼時候動手的?”

她無緣無故小腹疼,錐心刺骨的疼痛,還一連兩次,這些症狀都是遇到路易斯後纔有的,程安雅心中不免得害怕起來,她和葉琛接觸過,和她的寶貝接觸過,她和很多人都接觸過,可別因爲她而害死那麼多人,那她千刀萬剮了自己也不足以補償。

“害怕了?”路易斯摸着她的臉,嘖嘖地搖頭,帶着幾分戲謔,“那個一身利爪的程安雅去哪兒了?你也知道害怕麼?我多的是辦法讓你嚐嚐這種滋味。”

程安雅這時候哪兒管路易斯說什麼,她緊緊地揪着路易斯的衣領,“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動手的?”

別讓她不知不覺中成爲一個殺人狂魔,特別是這些人裡還有她最好的葉琛和寧寧,甚至是爸爸,程安雅快要哭了,心裡害怕極了。

她越是恐慌,路易斯笑得越是悠然,“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

程安雅臉色頓時慘白,揪着路易斯的領子的手,就這麼軟軟地落了下來,腦子一片空白,所有的力氣就這麼被抽離了,除了死亡二字……

她什麼也沒想到,程安雅似乎看見了渾身鮮血淋漓的葉琛和寧寧靜靜地看着她……

她的呼吸倏地急促起來,身子抽搐着,因爲極度恐慌讓程安雅的瞳眸睜大到極限,蒼白的脣顫抖着,好似在南極雪地中不着寸縷的人,在拼命地發抖……

“呵呵,怎麼怕成這樣,你不是很堅強嗎?很耐打嗎?”路易斯笑意盈盈,欣賞着程安雅的恐懼,翡翠綠的眸有着怨恨的味道。

程安雅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原來人真的能把人打入十八層地獄,她如今就是冰火兩重天,好似在地獄血池裡掙扎,絕望的樣子令人不忍去看。

目赤欲裂,大大的瞳眸,一片巨大的空洞,毫無色彩。

路易斯的聲音似乎在她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她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恐慌世界中,寸步難行。

“別怕,沒你想象的那麼糟糕,這要都死了就不好玩了,你說是不是?”路易斯撫摸着她冰冷的臉龐,明明如此毒辣的陽光,她的皮膚卻如冰一樣,“可憐的丫頭,怎麼會怕成這樣呢?”

程安雅今生第一次如此恨一個人,“你什麼意思?”

路易斯笑得溫柔,“你身上的病毒,還沒有機會傳染給葉三少,你放心,不過,快了,只要他找到你,就是他的死期。”

“你給我說清楚。”程安雅大吼着,一顆心被他吊得一上一下的,痛苦不已,一會兒驚喜,一個絕望,兩種情緒快要把她折磨瘋了。

路易斯笑道,“你身上的病毒發作那一天,我就帶你離開A市了,所以你,還沒有機會傳染給葉三,怎麼,高興了麼?你現在越高興,以後越痛苦,我怎麼可能讓葉琛死得這麼早呢?”

“你他媽的變態。”程安雅怒吼,這麼說來,她唯一碰觸到就是剛剛那個小男孩,一條無辜的生命,程安雅心如刀割,那麼稚嫩的孩子,怯生生的眸……

“有多少天可活?”

“七天!”路易斯說道,“你是第一波傳染體,能活一個月,當然,如果我想讓你活得更久,你自然能活得更久,不過第二波傳染體就沒那麼幸運了,只能活7天,死狀慘不忍睹,也許你有機會觀賞到那個孩子可怕的死狀。”

“路易斯,解藥!”程安雅揪着路易斯的衣領,“把解藥給他!”

“你怎麼這麼天真呢?”路易斯笑得有點暢快,“既然專門爲了葉琛研究的,怎麼可能會有解藥?”

程安雅大震,心沉入冰窖,路易斯輕笑,“這法子不錯吧,就算你們能見面,葉琛這輩子也別想抱你一下,也沒想碰你一下,有什麼比這更好的遊戲呢?我這回倒是希望他趕緊來,讓我欣賞一下他的表情,應該很精彩。”

他的心理已經完全扭曲了。

程安雅沉默咬牙,好殘忍的人。

“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們生不如死!”

330

驕陽似火,海風夾着毒辣的熱撲來,程安雅卻如淋了一盆冰水,渾身冰涼,眼裡的路易斯好似變成了穿着黑色長袍,露出尖銳爪牙的惡魔,那麼嗜血地盯着她。

我有一的是辦法,讓你們生不如死。他如是說,聲音帶着一股溫柔的殘忍,程安雅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心中恐慌加劇,如果路易斯真想讓他們生不如死,那麼,他成功了。

她一生還未如此的恐慌過,無措過,除了悲痛和恨,此時她什麼都感覺不到了,突然很害怕葉三少的到來,她身體這番模樣,根本就不能走遠,就算葉琛有辦法帶她離開也不可能不接觸她。

可一接觸她,死期就不遠了。

前幾天,日夜喊着葉琛,如今這個名字怎麼也喊不出來,哽咽在喉嚨中,澀澀地疼,路易斯,你夠狠!

“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恨我,很好啊,你和葉琛都恨我,非常好。”路易斯笑得有點陰狠,殺氣一閃而逝,“你們越是恨我,受到的折磨越多,所以你們用力恨,盡情地恨,哈哈哈……”

瘋狂的笑,響徹雲霄,驚起沙灘上的海鷗,展翅高飛,程安雅此時若是有一把槍,肯定朝他的嘴巴開了,讓他飲彈而亡,漆黑的眸沒有過去的明媚,只餘一片陰鷙。

心裡想了無數的法子,讓路易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偏偏卻不能施展在他身上,程安雅心中的恨意一點一滴地加深。

“路易斯,你總會有報應的,別以爲你能這樣逍遙自在一輩子。”程安雅冷笑說道,看着路易斯的眼睛直直地說道,“我始終相信因果報應,你作惡多端,遲早要有惡報。”

人真的很無奈,平時總是嚷着科學,科學,不要迷信什麼鬼神,可當科學無法信仰,當心中的怨恨無法發泄,自己又忍不住寄託神明,能代替她好好地收拾自己所怨恨的人,程安雅覺得她現在就是這個心理。

若是有人能收拾了路易斯,賠上她的命她都甘願。

“你沒聽說過,禍害遺千年麼?”路易斯哈哈大笑,溫柔凝視程安雅,“我們一起期待,葉三的登場。”

“路易斯,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程安雅抖着聲音問,這樣溫柔的眼光,只會讓她恐懼加深而已,她沒有辦法,一點也不在乎他眼裡的毒辣,這一切很顯然是衝着葉三來的。

想一想也是,不然路易斯怎麼會費那麼大勁來折磨她,一切都是因爲葉三,這傢伙到底……存了什麼心?程安雅臉色蒼白,她不敢往深處想。

“你這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我想做什麼呢?”路易斯笑着,修長有力的手指頭撫過程安雅的臉頰,他道:“猜一猜,我費了這麼大勁,到底爲了什麼?”

程安雅心中一凜,其實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她卻選擇死死地壓住,路易斯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微笑道:“不愧是葉三的女人,你當真配得起他,怎麼?想到了?不敢說?”

程安雅脣角一抖,什麼都不想了,突然很想逃開,逃開他的逼迫,可路易斯哪能讓太如願,他冷笑道:“沒錯,如你所想,我要葉琛!”

一字一句,如同驚雷,雖說早有心理準備,程安雅不免得也驚呆了,他的行爲處處透着詭異和帶着恨意的曖昧,這一切一切,都是因爲葉琛。

他對葉琛的執着,寧寧早就說過,路易斯此人,喜愛男色,更喜褻玩孌童,她腦海裡不可抑制地想到,他這樣變態的嗜好是不是因爲十七年前的葉琛,所以他……纔會……

程安雅臉色一陣青白,倏地大怒,“你做夢!”

他絕對不會如願,這麼齷齪的想法,他祖宗的,你怎麼不去強了葉振華,偏要瞅上葉三少?她怒不可遏,心中涌起的驚濤駭浪。

路易斯一點也不生氣,“做夢麼?我這不是得到你了麼?本來這病毒只是爲了逼他就範,沒想到,你這丫頭還挺對我胃口的,乾脆把你們都弄在一起,不是很好的主意麼?”

“被你看上的人,真他媽的倒黴。”程安雅一字一頓地說,神色冰冷。

“那是你的榮幸,安雅,你最好乖一點,如果你想活命的話,我能讓的病毒潛伏一個月,自然也能讓它潛伏一天,你不會這麼想不開,還沒見到葉琛最後一面就死吧?”路易斯溫柔地笑着,神色有一抹陰狠,“你死了也挺好的,雖然有點可惜,不過只有你死了,葉琛纔會死心。”

程安雅大震,恨到極致。

“你恨葉三。”她說得篤定。

不僅是恨,而且是一種根深蒂固的恨。

“不,我愛他。”路易斯溫柔地笑着。

程安雅冷笑搖頭,不,他恨葉三,這種恨帶着扭曲的愛,根本就不能和常人的感情相提並論,路易斯的行爲已和變態無異,他絕對有很嚴重的心理疾病。

愛一個人,並不是這個樣子,如果越是愛一個人,越是折磨他,那麼這個世界上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癡男怨女,一生糾纏於情愛之中,如果愛一個人就是要被對方折磨,連靈魂都掐住不能呼吸,那麼世界上還會有誰期待愛情的到來?

路易斯,這根本就不是愛,只是他幼年時期的執着,這是一種恨,深入骨髓的恨,他以爲是愛,真是令人發笑。

“你笑什麼?”路易斯被程安雅笑得眸光陰沉,殺氣顯露。

“因爲你可笑。”程安雅冷笑說,“路易斯,你別侮辱了愛這個詞,阿琛和你一個天,一個地,你不配。”

此人根本就不懂得什麼叫愛,他只懂得什麼叫恨,什麼叫報復,什麼叫令人崩潰,懂愛的人,不是這樣子。

啪,一個巴掌甩在程安雅臉上,她的臉頰頓時腫起來,路易斯眸光陰鷙,“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安雅,我對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瘋子!”程安雅冷冷地笑,他就是一個十成十的瘋子。

“你就等着看這瘋子怎麼把你們毀了。”路易斯冷笑,拂袖而去。

程安雅眸光一眯,愣是坐在岩石上,看那波瀾起伏的海面。

阿琛,你別來了!

否則……

真的要天人永隔了。

送走了師父,許諾去了地下室,小奶包本是昏昏欲睡,因爲身子疼得太難受,可一聽到地下室的開門聲,精神一振,誰又來了?

一見是許諾,他心頭又安了些。

許諾今天穿着一件火紅的束身裙子,腰部垂着很多火紅的流蘇穗子,尾端垂着明珠,手臂上綁着一條紅色的絲帶,食指間繞着一朵火玫瑰,頭髮依舊高高地紮起,看起來明豔動人。

這小丫頭本來就是個難見的美人胚子,穿着打扮又很有範兒,三分長相,七分打扮,每次見她就是一個新的造型,總能讓人眼前一亮。

這一身火紅的裝扮,襯得小小年紀的她更是容色無雙,錦上添花。

長大後該是怎麼一副傾國傾城貌啊。

美麗的事物總是令人心曠神怡的,不過小奶包對美色實在是麻痹,因爲他家哪個長相都不差,雖然她一進來頗有點驚豔的感覺,但一想到那些軟鞭抽在自己身上火辣辣的痛,小奶包就有四字感慨……

蛇蠍美人。

保不準又要一身毒打了,寧寧偏頭,爲自己的細皮嫩肉默哀。

許諾無視寧寧優雅的笑容,拿出鑰匙讓他自由,掉得太久,又是一身皮肉傷,寧寧一時適應不了,腳一軟,往前摔去,眼看就要摔在許諾懷裡。

許諾面無表情,偏身閃開,小奶包栽了好大一跟頭,扯動他身上的傷口,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

“沒出息!”許諾收拾了鐵鏈,毫不留情地踢他一腳,“起來。”

夠狠的!

寧寧還沒緩過神來又被她踢,忍不住擡眸大吼,“別打了!”

“我不是打,是踢。”許諾冷靜地糾正他的錯誤,沒看見那抹虛僞的笑容,她很滿意,“你一個大男人摔這麼難看你不丟臉啊?”

寧寧沉默,什麼大男人,他怎麼說也就是一個小男孩吧。

撐着站起來,小奶包動了動疼痛麻痹的腿,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期間暗暗戒備着,她又要耍什麼花招?他可不認爲許諾會好心地放了他。

“哼,出來!”許諾沒等他發問,率先走出地下室,寧寧眉心一壓,也隨着她出來。

地下室暗無天日,他精準地算計過,他被關了五天,難得曬到太陽,饒是小奶包這樣冷靜的孩子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還真是不容易。

迎面撲來一陣白茶花的香氣,走了一會兒就看見一大片白色的茶花,漫山遍野,異常美麗,許諾一身火紅在旁邊穿梭,顯得非常的醒目。

“你要帶我去哪兒?”小奶包疑心頓起,保持着一米的距離跟着她,隱約能聽見一陣野獸的嘶吼,這座島還真是非一般的詭異。

“讓你走就走,哪那麼多廢話?”許諾頭也不回冷冷說,“我要把你喂狼,你能反抗嗎?”

那語氣要多鄙視就有多鄙視,程寧遠寶貝氣結,自遇上這丫頭,他的自制力好像變差了,好幾次動怒了,兩道身影穿梭在白茶花間,偶爾被枝條勾到傷口,寧寧疼得直凝眉。

許諾又聽到他一聲悶哼,忍不住回頭,小奶包第一時間送上最優雅的笑容,她冷冷一哼,繼續回身往前走。

好不容易走到一幢木屋別墅前,寧寧發現,要是從那一邊走只要繞過一個迴廊就到了,她偏要帶他從白茶花中穿梭,而這丫頭明知道他一身的傷,磕磕碰碰的一定會讓傷口裂開。

真是……毒啊!

木屋別墅裝潢很簡單,沒什麼多餘累贅的傢俱,走得是簡潔風格,許諾帶着程寧遠走到露天游泳池前,帥氣回身,指着下面,“下去!”

寧寧一時沒明白她是什麼意思,許諾眸色一凝,“把你自己弄乾淨。”

他看着清澈的水池,很陰暗地想,這該不會是海水吧,看這丫頭,這種事絕對做得出來,他這一身皮肉傷要是浸到海水中……

這滋味一定是生不如死。

“你還站着幹什麼?”許諾冷聲問,寧寧把眼光從游泳池上轉回,發現一身火紅的她已近在咫尺,小奶包一下子鬱悶了。

“你幾歲?”寧寧忍不住問,許諾眉心一壓,很不悅,不過還是回答說了一個年份月份。

寧寧更鬱悶了。

爲什麼呢?

因爲他發現許諾竟然小他三個月,而比他高出快一個頭,這麼近距離,他竟然要……仰視她……

小奶包大受打擊啊,受葉三少的影響,對男女生很多細微的差別小奶包是非常的在意的,同齡人竟然她身高竟然比他高,他非常的……不滿。

在學校裡,似乎他比同班那些流鼻涕的小男孩還高出不少的說,怎麼到了許諾這裡就矮了,小奶包很陰暗地歸結於,可能是她謊報年齡。

“你磨蹭什麼?”許諾很不耐煩了,一腳擡起,踩到小奶包的小屁屁上,小奶包還在沉思於這個身高問題就被許諾一腳踢到游泳池裡。

噗通……

水聲四濺。

“啊……”寧寧尖叫一聲,防備不及,一頭栽進泳池中,一下子就沉到底了,清澈的池水瞬間微紅,小奶包匆忙之間嗆了好幾口水,很狼狽地站起來。

這泳池的水剛好到他脖子。

“靠!”小奶包一抹臉上的水,忍不住爆出一聲粗口,風度全失,池水衝去血跡,再一抹,又是那張粉嫩的臉,此刻佈滿了怒氣,一拳狠狠地砸在水上,“@#%&%……”

這罵人也非常有藝術了,氣急之下連連飈出好幾種語言的粗口,有意大利語,有西拔牙語,有俄語,也有法語……組成一連竄的極品粗話……

許諾站在泳池邊,那叫一個英姿颯爽,眉梢挑了挑,“沒想到你懂的東西還挺多的,能一下子飈出6種粗話,有意思。”

發泄過後的寧寧也愣了愣,她聽得懂?

靠,什麼怪物?

他一氣之下說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不過天才的腦袋畢竟不是擺設的,稍微一回想就知道他剛說了什麼,果真是6種語言的粗話。

程寧遠,“……”

331

戶外游泳池的水溫很涼,雖是炎炎夏日,又屬於熱帶,水卻過分的涼,小奶包一身是傷,浸泡在這樣的水裡感覺還是非常的難受。

就好像是冰塊滲入他的傷口,酸酸的疼,因爲許諾那毫不留情的一招,寧寧胸口和腹部的傷口裂開了,鮮血一直涌出,灼熱和冰冷交織,這滋味別提有多難受了,他真想一腳的踩死許諾。

瞧她站在岸邊,一身火紅,眸光冰冷,眉梢帶着不屑和挑釁,小奶包想起葉薇曾經給看她看一個某某不純潔網站,那會據說他還不怎麼了解路易斯這好S*M是怎麼一回事,葉薇笑眯眯地說她教他。

本來他就對這姑姑不怎麼信任,但他還是好奇之下在葉薇的指導下去看了,那裡有個畫面他特別深刻,就是一個身穿火紅色緊身衣的豔麗女子穿着光得發亮的皮鞋,手握一根軟鞭,非常威武,非常S*M的畫面。

組合在腦海裡就是一副女王穿皮鞋,揮皮鞭的威武畫面,他覺得現在的許諾和那畫面頗有點異曲同工之妙,小奶包還笑着打趣要是她媽咪這樣爹地肯定把反S*M回去。

所以他印象很深刻,他不禁磨牙了,路易斯手下的,果然個個變態。

“葉寧遠,你是捱揍捱得不夠嗎?”許諾拳頭握緊,以一副唯我獨尊的姿態斜睨他,粉脣輕啓,下命令,“洗澡!”

清澈的池水變得有點紅了,涼涼地刺着他的傷口,寧寧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真是丟盡男兒的臉,雖然年紀小,不過這孩子的心理年齡早就不知道是N歲了,自尊特強。更何況他可從來沒有被人這麼輕視過呢,許諾站在岸邊,他在泳池中,許諾還比他高。

這氣勢上他就輸得一塌糊塗了,這讓一貫氣勢取勝,智力爲輔的小奶包很吃癟,很鬱悶,很糾結,他琢磨着怎麼扳回一局,可往上瞧許諾的臉色,他又覺得這可能性非一般的渺小。

他就一個電腦技術和一個腦子掛着好看,可人家許諾很顯然就靠拳頭說話,武力鎮壓的,瞧瞧她那鄙視的眼神,程寶貝暗暗發誓,這一次脫身之後他二話不說就奔楚離去,看幾年以後怎麼修理她。

所以說,我們家小奶包以後能擁有無人可敵的詭異身手都要歸功於許諾,她把他的潛能全給挖掘了,這乃後話。

“喂,你愣得和石頭似得想幹嘛?”許諾順腳掃起一塊石頭就砸向小奶包,寧寧這回聰明瞭,立刻躲到水裡去,許諾看他狼狽的樣子,脣角滑過一絲笑意。

她的玩具似乎很有趣。

呼啦一聲,寧寧又浮起來,許諾道:“我以後就叫你石頭了,長得也挺像石頭的。”

“你長的纔像木頭。”寧寧忍不住反駁,粉嫩的臉氣得通紅,他哪兒像石頭了?

“再說一次!”許諾霸道一哼,小小的臉蛋一臉犯我者死的表情,寧寧把程安雅的識時務學得非常成功,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忍。

說到洗澡,寧寧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許諾抽得爛了,雖然不願意以衣不蔽體來形容自己現在的狼狽,但他不得不承認,的確是衣不蔽體。

再看看遮陽傘下的藤椅上有一套嶄新的衣服,小奶包暗忖着,那琢磨着是這小丫頭給他穿的,他身上的血跡頗多,衣服肯定要脫了,可是……

“你怎麼不走?”小奶包沉聲問,他現在已經沒什麼風度去和許諾裝優雅了,什麼紳士風度,見鬼去吧,就他們兩人,沒必要裝模作樣的。

他突然想起他爹地曾經說過一句話,世上總有一個女孩,是無需你對他展現風度的,所以你不必特意紳士,小奶包頓時覺得他的世界黑暗了……

他的心理扭曲了,他的臉色也猙獰了。

許諾不痛不癢地坐下來,無視他猙獰的臉色,好似他說了什麼玩笑話一樣,“你是我放出來的,你要是不見了,我還得那命去抵,你以爲我會讓你離開我的眼皮底下嗎?”

“嗤,那你放我出來做什麼?”

“這麼說,你是喜歡髒兮兮地在地下室待着?行啊,我滿足你,上來,我帶你回去。”許諾臉色下沉,頓時百里冰封,這池水好似都要結冰了。

寧寧冷冷一笑,“你不打我,我至於一身髒兮兮嗎?”

“我不打你,現在你就是他們幾個的禁臠,看起來你還蠻期待的嘛,真不好意思沒實現你的願望,要不我現在叫他們過來,要看見你水裡保準餓狼撲羊就下去了。”許諾說得不痛不癢,那叫一個風輕雲淡。

還帶着一點譏誚的笑容,小奶包頓時噤聲了。

說到鬥嘴,他有兩個這麼彪悍的爹孃,自然口才也不差,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掐架也要有資本才能掐得起來。

他爹地之所以能肆意妄爲,那是因爲他有那個資本,沒人敢惹他,小奶包深深地意識到,實力,對一個男人來說,是多麼多麼的重要。

這是他鞏固地位最基本的條件,所以光是在幕後,有那麼多靠山,那是不行的。

“石頭,洗澡,如果你不想冷死的話。”許諾纔不管他有多少心思,她只要達到目的就成。

寧寧優雅微笑,“你不走我怎麼洗?”

“你洗澡和我必須走有什麼必然關係?”許諾面無表情反駁,寧寧笑得更迷人了,“原來你想看我洗澡?怪不得你三番兩次救我呢,原來真如那少年所說,你看上我了?”

許諾笑了,小奶包倏地覺得池水更冰冷,他自醒來見到她就是一副冰霜模樣,不然就是挑釁的倨傲模樣,除了自報名字時一閃而過的微笑,他還沒見過她笑呢。

щщщ ¸Tтká n ¸c○ 很美,但……很危險,就像一朵養在毒液裡的玫瑰,驚心動魄之餘又有奪命之險。

“我說石頭,你是在害羞嗎?”許諾微笑的樣子真的很美,臉頰兩邊還有一對非常精緻的酒窩,“你也不瞧瞧你現在那模樣,有什麼可看的?女孩子和男孩子這個年齡差不多,我長得還比你好看,我要看你還不如對着鏡子自己欣賞。”

夠霸氣,夠自戀的許諾。

許諾的心理年齡也是N歲了,什麼都懂,她來島上幾年,接受都是成*人教育和訓練,她IQ又高,還有一個可怕的本領,過目不忘。一個女孩子該懂的,不該懂的,她都懂了。

寧寧一開始就沒把她當成普通女孩子看待,哪有誰家的七歲的女孩子會這麼可怕的。

聽她一說,素來非常冷靜的小奶包還真覺得臉上有點燥熱。

“再說了,我要看上也不看上你呀,瞧你的笑得虛僞的樣,最重要的,你一個大男人軟趴趴的,風吹就倒,被打了還沒本事還手,我許諾還沒出息要這麼一個廢品呢。”

廢品?他?小奶包深呼吸,靠,他差一點又要爆出一連竄的國際粗話。

恥辱啊,恥辱,絕對是恥辱!

生平第一次他被人說是廢品?小奶包那高得無以倫比的自尊,受傷了,被許諾打擊重了,如同那星馬流星拳揍過來來,他的自尊凌亂成碎片。

冷靜,冷靜,小人報仇,三年不晚。

他就不信他會一輩子被許諾壓得死死的。

“石頭,你的臉色,真扭曲。”許諾淡淡地說,平平板板的語調,沒什麼波動。

“你最好不要自打嘴巴。”寧寧優雅微笑,雖然這微笑怎麼看怎麼扭曲。

寧寧陰暗地想,扭曲的心理閃過好幾副許諾被他甩的畫面。

小奶包還真大大方方地把那身破爛的衣服給脫了,脫得身無寸縷,還正對着許諾,葉三少的兒子自然是有葉三少扭曲和叛逆的。

當然,必要的時候,自然也有葉三少的沒臉沒皮。

能屈能伸!

許諾眉梢一挑,寧寧的身上讓她抽了不少鞭子,一條一條的分外醒目,她下手可一點都沒留情,白嫩的身子上都是鞭痕,傷口碰了水,凝結的血跡暈開,一池微紅。

寧寧面不改色地擦洗去身上的痕跡,許諾慵懶地坐着,翹着腿,涼涼地看着。

面不改色欣賞,一點難爲情都沒有。

寧寧擡眸看了一眼覺得自己和她賭氣真是太白癡了,白白便宜了她,他要是期待她有什麼內疚的心情那就更蠢了。

“石頭,你是不是沒曬過太陽,男孩子竟然也這麼嬌氣。”他洗好一上來,許諾從上觀賞到下,突然冒出一句,小奶包這胃裡的火一直冒?

嬌氣?

他嬌氣?息怒,息怒,發怒太浪費表情了,他沉默不語地拿過她準備的衣服,穿上,剛穿上內褲許諾就丟過來一瓶藥,“擦了再穿衣服。”

這丫頭不會放毒吧?寧寧一邊擦藥一邊腹誹,很快擦了藥,許諾又丟過來繃帶,寧寧笨手笨腳地繞,總是繞不好,許諾唰一聲站起來。

“白癡!”她拍落小奶包的手,熟練地幫他包紮,寧寧暗忖着,她這動作也太熟練了,好似……

經常做的事,而背後的意義,他倏地想起那天在地下室,墨色的發間,一邊臉頰紅腫着……

風輕輕地吹,許諾垂下的發飄在鼻尖,寧寧,伸手,想要拂去,倏又停下,一時無話。

光影斑駁,如夢如幻!

332

許諾利索地幫他包紮好,寧寧看她一會兒,沉默地把她準備的衣服穿上,這是一套淺灰色的休閒裝,衣服上有一股新衣服的味兒,是新衣,穿着非常合適。

那些膏藥也不知是什麼製作的,抹在身上冰涼透骨,那些灼熱的傷痕好似火碰見水,不再火辣地疼,非常舒服。這些地方本來奇珍異物就不少,受訓的孩子受傷是家常便飯,爲了儘快養好身子參與訓練,傷藥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

她,爲何突然放他出來了?

小奶包眉心進擰,百般思考卻無果,忍不住問許諾,“你怎麼會突然放我出來?”

“我心情好!”許諾答得乾脆,拂袖,一道火紅閃過,繚亂了誰的眼睛,霸氣的小姑年童稚的聲音中夾着任性和驕傲,小奶包冷冷地看她。

心情好?每一處都有每一處的閨規矩,像她身處這樣的組織,規定一定很嚴,哪會由她胡來,再說,他見她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不是冷眸直視就是揮鞭抽他,她的心情何時好過?

許諾知他疑惑,也不說話,沉聲問:“你和墨二哥什麼關係?”

“墨二哥?”寧寧頗爲不解,轉而明白,她說的是墨玦吧,那日她說過是若不是墨二哥送來的,她不會管他死活,“沒關係。”

小奶包尚記得一些畫面,他中迷藥又不全部失去意識,興許是他是孩子,不似姑姑和十一身手那般厲害,墨曄和墨玦一開始就對他防備不深,並沒在他身上打起來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猶記得海上的顛簸,墨玦爲姑姑擦汗的畫面,當時心中就明白,是墨曄和墨玦帶走他們,這世上恐怕也只有雙墨兄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越過他家別墅的紅外警報,帶他們離開。

許諾看他一眼,轉身往外走,小奶包迅速跟上,這島嶼神秘莫測,透着詭譎,許諾心狠,他卻不會害怕,唯恐只有她,才能保他在島上週全。

驕陽似火,這天氣,海風,他暗自琢磨着位置,一路從別墅到海邊,有無數的監視器在閃動,不遠處的高塔上有高大的男人持槍防守。

戒備森嚴,想要逃離,難上加難。

這島嶼不知有沒通訊器等設備,他在地下室中迷糊聽動靜知道,每天都有直升機降落,離開這兒唯一的方式恐怕是要盜一輛直升機。

要命啊,他不會開。

他突然想起一句話,百無一用是書生,不無道理。

許諾一直帶小奶包到岸邊,一路上沒遇見什麼人,只有盛開的白茶花,小奶包搜尋着腦海裡的資料,漫山遍野都是白茶花的島嶼,似乎他沒什麼印象。

沙灘上佇立着不少遮陽傘,傘下有躺椅,許諾坐下,小奶包自也不客氣,在另外一邊坐下,許諾這丫頭心思很細緻,或許是常年處在這樣的環境吧。

也只有這邊說話,纔不會被人竊聽。

“石頭,爲什麼墨二哥會把你送來?”許諾問。

昨日,墨玦特意到島上問他的情況,許諾毫不隱瞞,墨玦反應不大,連看都不去看一下,只是丟下一句,讓他完好。

匆匆又走了。

許諾暗自琢磨半響,是要他傷勢完好,還是一直完好?

即便是世界發生核戰,幾億人命死在眼裡,墨玦也會無動於衷,可他卻特意趕來,讓她保他完好,這份心意讓許諾很吃驚。

宛如天方夜譚。

所以她第二天就讓他梳洗,擦藥,這是墨二哥的交代。

“你的主子不是路易斯麼?”小奶包冷笑。

許諾眉梢一挑,笑意更冷,“是或不是,你能奈何?”

小奶包微怔,沒想到她會如此問。

許諾很顯然不想在此問題上多說什麼,眸光一沉,“我問你話,回答。”

她有些許蠻橫,小奶包優雅地笑,“也許你的墨二哥想當我姑父,所以討好我。”

“笑話。”許諾冷哼,顯然不信,“石頭,別挑戰我的耐性,我能讓你傷好,也能讓你殘廢。”

一字一頓,甚狠。

“我說你一個女孩子家心思爲何如此陰暗?我說的明明是實話。”小奶包忍不住笑,心中卻琢磨着,墨玦離他們應不遠,既然他不遠,那麼……

姑姑和十一也不遠。

他大膽地猜測,附近不止一處島嶼,或許他們被分散的各處,許諾話中沒有透露蛛絲馬跡,他心中卻很明瞭,能細緻地分析環境。

那,媽咪呢?他最擔心的就是媽咪了。

“別動你的蠢念頭,如果沒有我帶着,走不到海邊就被打成馬蜂窩。”許諾冷若冰霜,燥熱的海風都被這一抹冷色吹冰了。

風揚起,海水洶涌。

寧寧知道,她說的是實話。

“許諾,你沒想過離開嗎?”小奶包突然問,偏頭,微笑問,臉上盡是真誠。

虛僞!

許諾心中冷笑,他想利用她,石頭,墨二哥說,你是天才,所以,你當所有人都是笨蛋麼?連真誠和虛僞都看不出來?

“不想。”許諾斷然回答,鏗鏘有力。

寧寧神色一凝,直直看她,回答太快,太絕對,他不信,她口是心非,這地獄一般的島嶼,他不信她有眷戀。

“也許有一天,墨玦也會離開這兒。”寧寧道,“你也死守不離?”

“石頭,別試圖去相信一些你都無法相信的事,否則,你會付出慘痛的代價。”許諾若有所思道,這圈圈套套的,到底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唯恐自己都不知。

他人賭這麼一半的機率,也許會體無完膚,一無所有。

小奶包是多聰敏的人,一聽就察覺不對,唰的站起來,眸光狠厲如刀,“什麼意思?”

許諾也不是怯弱之人,微笑欣賞他動怒的薄紅臉色,“你慌什麼?我什麼也沒說。”

是,他什麼也沒說,卻又什麼都說了,彷彿是一種預知。

墨玦和墨曄……設了什麼圈套?

“坐下。”許諾看着他,沉聲說道,沙灘上,一排武裝持槍男人踏步而過,寧寧的眼睛如裝了一頭厲鬼,“許諾,墨玦墨曄在哪?”

風度已失,驚慌跌至。

他極怒,按捺性子坐下,許諾冷冷瞥他一眼,譏誚,“自不量力,你有何資本和墨家哥哥鬥?你已自顧不暇,還有閒心管他人?”

若不是墨二哥讓她保他周全,她何須管他?而這個保他周全的背後還有一個意思,監視他,不許讓他離開這座島嶼,不惜任何代價。

她原先還不怎麼明白爲何,後來查了他的背景方知爲何要忌憚他,手無縛雞之力,看不出來的第一恐怖組織的未來繼承人。

這身份要是讓師父知道了,許諾打賭,他立刻會變成狼羣的晚餐。

小奶包冷了眸,“許諾,你從未有過關心之人嗎?”

“無人關心我,我又何須關心別人?”許諾冷笑反問,神色譏誚,把玩着手上的火玫瑰,怔怔出神,微垂的眸,不見顏色。

寧寧瞬間後悔了,不該問她此般問題。

他心本極狠,他不在乎之人,生死和他無關,但許諾……好歹是女孩子,孤身一人,想必所受苦難不少,他再戳她痛處,非男子所爲。

一時兩人無話,四周安寧。

半晌,許諾道:“石頭,你若安分一點,我保你平安,不會受辱,若你不知好歹,強硬逃離,那麼,別怪我心狠手辣,這島上,多的是讓你崩潰的手段,鞭傷,實在是輕了。”

“你威脅我?”小奶包冷笑,他天生反骨,越是有難度的事,他越是挑戰,這座島嶼,他闖不出去,他就不信他沒法和外界聯繫。

“威脅你又如何?”許諾冷漠道,“石頭,明知不可爲而爲之,愚不可及,從今日開始,24小時都由我全程監視你。”

小奶包爲之色變,許諾無所謂起身,倏地被他抓住,她本可躲開,卻沒去躲,五指相觸,她的手心微有薄繭,他卻滑膩如脂。

許諾心生幾分不悅,想要掙脫,寧寧卻死命握住,“幫我。”

此生,第一次求人。

許諾眉心冷淡,手腕巧勁一轉,十指分開,冰冷吐出兩字,“做夢!”

程安雅受病毒之苦,每日發作兩次,疼得她幾乎崩潰,渾身力量抽離,太過嚴重時,高燒昏迷不醒,身子變得極差,她身體的免疫力被這一股病毒沖毀了。

好幾次,她似能看見閻王招手的逼真畫面。

也許用不了一個月,她就會命喪九泉。

死,不可怕,只是此生愛得太深,遺憾頗多,她心有不捨罷了,靠着毅力忍過一波一波苦痛,程安雅在地獄間,不停地掙扎徘徊。

路易斯欣賞夠了她的狼狽,又給她注射試劑,針管刺在血管裡,冰冷的溫度一直透到心裡,程安雅從未覺得如此難受,心臟都被針管刺破了。

她不知道是什麼,她也不能反抗,她這破身子,在那幾天裡疼得沒有一點力氣,被打了試劑後,她的神經奇異的舒緩了,疼痛消失。

她知道,這不是解藥,只是他爲了控制她的手段。

就像是吸毒,毒癮發作,再給毒品,再發作,再給毒品,一直循環,沒完沒了,知道她死亡,才能逃過這一場劫難。

程安雅心中大慟,曾經想要奮力反抗,揭開醫生的隔離衣,觸摸他的肌膚,她想他們統統死掉。

然,程安雅畢竟不是心狠之人,這些醫生看她的眼神很恐懼,程安雅看他們的眼神很悲哀,他們也是迫於無奈,她又何必再造殺孽,一個張波,她已愧疚一生。

這雙手,因憤怒而染上鮮血,她不要。

這一日她精神甚好,路易斯硬是把她拽到二樓的監控室中,給她看一副令她崩潰的畫面。

那是張波,一個人在被關在密室中隔離,痛苦地捲縮身子,拼命地哭嚎,孩子的聲音已嘶啞,破碎地在喉嚨間漫溢,渾身上下都是因極痛而自殘的傷痕。

白嫩的臉,一片慘白,正是病毒發作期間,他狀若瘋狂,用自己的頭去撞着牆壁,血舞四濺。

她能聽到骨頭和牆壁撞擊的聲音。

一聲,又一聲,擊碎她的心臟。

程安雅身子一個趔趄,死死地撐着書桌不讓自己昏過去,好殘忍的畫面,她眸子睜到極限,墨色極深,手指骨節凸起,極力隱忍。

“好看嗎?”路易斯輕聲問,溫柔地爲程小姐擦拭額上汗水,喃呢如情人。

她抖得厲害,幾乎站不住,她想逃離這裡,卻被他按住肩膀,扣住下巴,然她的視線直直地落入畫面中,她即便閉上眼睛,也能聽到張波稚嫩又沙啞的慘叫聲……

鞭策着她!

程安雅心中住了一頭魔鬼,一頭名喚內疚的魔鬼,她也是一位母親,她知道爲人母的心情,將心比心,倘若裡頭是她的寶貝……

張波是因她,傳染,痛苦,因爲她的疏忽,才導致這一場慘劇。

路易斯,如果你想讓我哭,那你成功了。

她快要瘋了!

“解藥,路易斯,給他解藥,我什麼都答應你。”程安雅聽到自己蒼白的聲音,臉色絕望得令人不忍去看。

路易斯輕笑,一手扣着程安雅的腰,綠眸如魔,“什麼都答應?安雅,你說的可是實話?”

“是!”程安雅沉聲道,睜開眼睛,近在咫尺,她很冷靜,重複,“我什麼都答應你。”

“包括陪我上、牀?”路易斯修長的指,滑過她的臉,笑意加深,“不悔?”

所有悲苦繞上舌尖,滾燙地疼,程安雅太過壓抑,鮮血上涌,喉腥甜,她死死忍住,一個女子受辱,換一個孩子生命,有何不可?

何況,張波是她的錯!

“是!”程安雅閉上眼睛,把自己的靈魂關進暗無天日的牢獄。

耳邊淨是路易斯的笑聲,低沉,富有磁性,又帶着得意,“心這麼軟,可怎麼辦纔好,安雅,你不是很有骨氣麼?”

她沉默,骨氣和一個孩子的生命比起來,太微不足道。

所以,她不要了。

路易斯想做的事,沒有做不到,她怎會如此天真,以爲他不能bo起就覺得自己安全。

“來,安雅,跪着求我,求我上你。”路易斯聲音甚柔。

程安雅倍感羞辱,喉間腥甜之氣大盛,紅了慘白的脣。

她,微退,閉眼。

軟了雙膝,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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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雅心緒極不穩,張波的慘叫聲在她腦海裡盤旋,聲聲刺着她的神經,這種痛苦不亞於寧寧在慘叫對她的折磨,喉間更爲腥甜了。

因極度的忍耐,她喉間疼痛難忍。

路易斯本是太過極端之人,見她順從難免掃興,恨不得程安雅能處處和他做對,他知道他捏住她的軟肋,女人不過是女人,心太軟,總是容易被心傷所擾。

他大感快意,“求我啊。”

模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宛如九天之上肆意凌辱命運的神,翡翠綠的眸,漫溢點滴瘋狂,漸漸的,到了極致,似已迫不及待要欣賞她此刻的狼狽。

程安雅本是極爲隱忍之人,即便心傷過甚,疼痛難忍,她都能咬住牙關,一語不發,否則那日也受不住路易斯那麼多重拳。

也因太過隱忍,情緒內斂,過於絕望痛苦的情緒在心胸爆發,氣悶難忍,傷了心肺,那一口一口鮮血上涌,又被她生生地嚥下去。

她只覺得喉間太過腥甜,嗓子被尖刀磨過,極是難受,最傷她的,還是張波的慘叫聲。

“求你……”程安雅牙關一鬆,鮮血涌出,她一手撐地,身子軟下來,大口大口的鮮血漫溢而出,那句話,怎麼也喊不出來。

說是不要骨氣,很是簡單,真是要做起來,真是要人命,此般屈辱性的話,由一個女子說出口,該是多大的羞辱,她總需要一些自尊的。

程安雅心傷至極,捂着胸口陣陣地咯血,地板瞬間一片猩紅,這和常年鬱結的之人咳血不一樣,她是悲傷太過,傷了心脈。

那一聲聲,似要咳出來的痛,聞者落淚,偏生路易斯無動於衷,她的慘狀無關他的情緒,他只要達到他的目的即可。

“解藥,你說沒有。”程安雅一手撐地,一手捂着涌出來的鮮血,片刻,指縫猩紅,猶記得他說此話時的決絕,是真沒有,還是故意誆她?

路易斯此人行事作風,很是詭異,不能以常理推斷,若他真有解藥,那她來換張波的命,值得。

“你倒記得清楚,還記了什麼?”路易斯冷笑,雙手交剪在後,盛氣凌人,“如今你有求於我,就這麼一個機會,看你賭還是不賭。”

程安雅苦笑,路易斯明知,即便是要了她的命去換張波,此刻她也賭,何況是受辱。

“只要張波沒事,我……”她話音還沒落下,就聽屏幕中一聲極爲慘烈的吼聲,稚童的聲音很細嫩,即便是沙啞至極也有幾分清亮的幼嫩之氣,這一聲吼着極像幼獸的悲鳴。

張波猛地一頭狠狠地撞在牆壁上,血舞大濺,滿身是血的孩子,就這麼軟軟地攤在地上,一地妖紅,那些鮮血從他的頭上,緩緩地溢出……

幾乎流成河,孩子的身體如秋天的落葉般,枯萎了。

程安雅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他,以這樣慘烈的方式,死在她面前,程安雅目赤欲裂,路易斯似也沒想到一個孩子會那麼決絕,他微微挑眉……

程安雅瞬間瘋狂……

“不……”女子的悽婉的尖叫,響徹這一片翠碧的天空。

海邊,程安雅抱着張波,呆傻地坐着,雙眸空洞得可怕,眼淚一滴一滴地落,被路易斯打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她尚且不哭,卻無法不在意一條脆弱的小生命。

她求了路易斯很久,才讓她把張波抱出來,近日路易斯不知在她身體裡打了什麼,四肢有力多了,和往常無異,張波年歲比寧寧略小,抱着他,程安雅雖有點吃力,但堅持住了。

這孩子,還未斷氣,殘餘一絲呼吸,但她很明白,他挨不過一個小時了,撞得那麼厲害,他是鐵了心尋死,他流了很多血,程安雅試圖捂住她的傷口,不讓他流,卻無能爲力,只能看着指縫漏出妖紅。

他的生命在流逝。

“張波,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程安雅大慟,哭得不能自己,她怨天怨地怨自己,她那天不該碰他,她無心,卻害死了他。

“姐姐,我……沒關係,你別哭……反正離開不了,早死了,也好。”張波氣若浮絲,話說得也不甚利索,程安雅擦了眼淚細細地聽,尚聽得清楚,因聽清,她心中更痛。

“姐姐,你別忘了……幫我捎信回去……”張波五指緊緊地揪着程安雅的衣襬,“A市,張司令……”

程安雅迷迷糊糊中,大震,上次張波說了一個地址,程安雅因心緒不穩浮躁,並不多想,如今一回憶,大驚,那地方,似是張公館的地址。

A市城南的張公館,他一說張司令,程安雅心中頓時明白了。

“張波,你是張司令的曾孫?”

“你認識我曾爺爺?”張波的身子逐漸轉冷了,血還不停地涌出,他的脣角帶着一絲笑,“那很好了,我不見了這麼久,曾爺爺,爺爺……一定傷心透了。”

程安雅剛回A市不久,對A市的形勢並不是很明朗,知道張司令是有一次,他在商界的兒子和葉琛有一筆合作案,素來桀驁不馴的葉琛對他甚是恭敬,言詞之間,謙卑有禮,程安雅好奇一問才知道。

張司令是位老將軍了,位高權重,是政壇赫赫有名的風雲人物,黑道白道莫不忌諱三分,是當紅當專的要政人物,可以說是A市權字的代表。他有兩位兒子,一位從政,一位從商,從政的大兒子在政壇也叱吒風雲的人物,從商的小兒子在商界的影響力也不容小覷。

可以說,張家的人擋在A市的公路上,市長都要繞道走。

她早就覺得張波這孩子不似普通人家長大的孩子,文雅有禮,落落大方,這麼小的年紀能有這樣的教養,家庭力量不可小覷,只是沒想到……

如此的厲害。

張波失蹤一年多,張家出動黑白兩道的力量搜尋,一直沒有放棄,程安雅對此事並無耳聞,因爲張家和葉家的生意往來不算太頻繁,張家的家事她知道不多。

她只知張家兄弟很團結,共進退,所以張家的權,放眼A市,葉三少及不上。

程安雅根據已有的記憶回想,張司令膝下有3孫子,4孫女,可曾孫這一輩的,張波是長曾孫,在家裡定是備受寵愛。

路易斯,好大的膽子,連這樣背景的孩子也敢拐來。

“張波……”程安雅心知他將要去了,心口更是難受極了,這樣背景下的孩子,前途一片光明,不管從商,還是從政,他一生都會順利,功成名就。

這孩子的性子又是甚好,可惜……

“我會轉達的,你放心,我會幫你轉達的,到時候,我親自去張家領罪。”

路易斯,他琢磨着不知道這孩子的背景,底下人辦事,又是訓練選材之事,不用事事都通過他,程安雅暗暗落淚,張波倒平靜。

這麼年幼的孩子面對死亡如此坦然,這和他溫淡的性子有關,但更多的來自於這一年多來地獄般折磨,每天都有人死亡的恐懼。

他是看淡了。

“真好,這麼久了,第一次有人抱我……終於結束了……”張波笑着,輕聲喃呢,“終於……結束了……”

尾音已淡得聽不見,緊扣着她衣襬的五指鬆開,軟軟地落在沙灘上。

“孩子,你累了,好好地睡吧,你的靈魂會回到A市的,回到你家人身邊,別怕……一路走好。”程安雅眼淚滾滾而下,面對死亡,她太過無力。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斷氣,感受着他的身體變冰冷。

其實,張波他不想死的,雖然很累,很苦,可他並不想死,他若尋死,多的是辦法尋死,他只是迫於無奈了,想起這孩子脣角的笑容,程安雅大慟,痛哭出聲。

如果可以,她會寧願讓寧寧代替張波,克盡孝道。

這一切,都怨她。

程安雅心口宛如被人挖了一塊,又咳出點滴鮮血,頭陣陣巨痛,恨不得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只是夢一場,只是夢一場……

可現實是那麼的殘酷,逼得人不得已勇敢地站起來,程安雅比誰都明白,死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磨難還在繼續,路易斯,因果循環,你會有報應的。

因張波是染了病毒死亡,島上人人忌諱莫深,丟在海里隨海浪吹走,不知飄去何處,她說什麼也不願,程安雅親自把張波火化了。

程安雅把他的骨灰小心翼翼地裝好,封在瓶子裡,連同張波手上那一枚湛藍色的寶石戒指一同,放到她房間裡,路易斯還不至於連一瓶骨灰都容不下。

程安雅經此一事,整個人七魂如掉了六魂,人變得沉靜了,終日坐在窗邊,看起伏的海水,臉色一片木然,路易斯幾欲以爲,她會瘋了。

可她熬過來了,身體大損,多半時候,纏綿病榻。

路易斯偷雞不成蝕把米,甚怒,不管他多麼瘋狂地拍打,嘶吼,程安雅始終不給他一點反應,他每次一來,總會瘋狂大喊大叫一番,程安雅便會一身傷痕。

心理和生理都有嚴重的創傷,程安雅的身體迅速消瘦下去,巴掌大的臉蛋上,那一雙眼睛大得驚人,可也空洞得令人不忍去看。

另外一座島嶼上,夏日涼風大吹,葉薇學得乖精了,鮮少再去惹墨玦,收斂她的爪牙,開始走淑女路線,撇開她現在渾身無力,受制於人,外加不去想她三哥一家的情況,葉薇覺得這日子過得還算是滋潤。

墨玦此人性情詭譎,喜怒不形於色,唯獨對葉薇能有幾分真性情,會怒,會吼,會砸杯子捶桌子,葉薇倒是很喜歡逗他,既然註定已是囚犯,硬碰硬已是僵局,她就試着走別的路線,在一條不歸路上走到黑一貫不是葉薇美女的風格,她更喜歡多方挑戰。

她性子不喜靜,墨玦偏喜靜,葉薇總不會如他所願,他防她防得很緊,他知道不管他怎麼綁着她,葉薇總有法子掙開,墨玦乾脆就把她關在什麼都沒有的地下室。

門,還是密碼鎖。

葉薇嘗試過解碼,但很悲哀的是,每次都差不多到時候,墨玦他就回來了,她覺得墨玦是故意玩她,掐着時間回來的,不然怎會此般準確。

於是他在的時候,葉薇便不讓他清靜,一直在他耳邊吵個不停,嘰嘰喳喳地套話,這些手段她用得很巧妙,但墨玦也不是省油的燈,棋逢對手,葉薇也佔不到什麼便宜。

知道的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她不感興趣,在這海島上過得不知外界情況的日子,葉薇終是煩躁了,情緒低沉,淑女路線又走不通,她走悲情路線。

墨玦很享受和葉薇相處的這段日子。

他覺得這女子的臉部表情很豐富,上一秒她還笑眯眯的,下一秒又能冰冷肅殺,偶爾柔情似火,眨眼間又是狠戾無情,他覺得很新奇。

對墨玦這樣的面癱來說,他覺得這麼連續換表情實在是一種高難度的動作,他一直暗暗觀察葉薇的表情。

他知道她一直想要出去,一直想要知道程安雅和程寧遠的下落,但他不告訴她,雖不喜他們佔據她太多心思,但很喜歡她琢磨着心思和他較量。

這樣代表,她有在想他,琢磨他,很不錯,很好。

因她一句日後我侄子有個三長兩短,今生我葉薇和你勢不兩立,他迫不得已,特意去讓許諾照看程寧遠,那對母子佔據她太多心思,他倒想一掌劈死他們一了百了,但卻做了蠢事。

那日回來,墨曄問,去哪兒了。

他誠實回答,哥哥罵他得了失心瘋,嗯,也許,有點,但還不夠,他一個人失心瘋沒意思,要瘋,大家一起瘋。

“大白,讓我出去透透氣行不行?”葉薇軟着聲音央求着,大白是她新給他起的外號,墨玦美人她叫膩了,看外面陽光多好啊,最主要是她知道,楚離一定會透過衛星找她們,一旦有機會在陽光底下,被掃描的概率要多一些,起碼比躲在屋裡要強。

“不行!”墨玦斷然拒絕,“楚離在用衛星找你們,你以爲我們不知道。”

“靠!”葉薇不禁大怒,拎起桌上一個杯子狠狠地砸向墨玦,被他風輕雲淡接住,又放了回去,葉薇怒極,“你是不是第一恐怖組織的間諜啊,這種事你也知道。”

墨玦一身詭譎,靜默,半晌道:“因爲楚離發出命令的時候,我看見了。”

他正巧在監視着第一恐怖組織的頂級機密主機命令,衛星搜索一啓動他就知道了,但他還有法子,讓這幾處島嶼,神不知鬼不覺地劃分在掃描範圍外。

他覺得這個消息要是告訴葉薇,她一定又要發怒了,不讓她出去,只是希望兩人多在一處相處,不想去外頭,他討厭,所以找了一個藉口。

葉薇感慨着網絡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墨玦估計把第一恐怖組織的軍用系統都控制了,說不定還能模仿楚離和黑J,傑森的口氣下命令,真是太可怕的。

“你乖一點。”墨玦冷冷地道,情人間的喃呢和溫柔話音由他出口就變了模樣,和溫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一個春,一個冬。

差得甚遠。

葉薇很無奈,出去走一趟對她來說,已經變得這麼艱難了,困於囹圄的感覺,真她爺爺的糟糕,這輩子唯一一次,絕不會有下一次了。

什麼辦法都用盡了,都不管用,到底他吃什麼呢?似是軟硬都不吃的。

葉薇倏地妖嬈一笑,好吧,美人計就美人計,她媚笑着過去,摟着墨玦的脖子嬌滴滴地說,“大白,植物不曬陽光都會死,何況是人,我真的悶壞了,你帶我出去走一走行不行?反正有你跟着,我現在一點攻擊力都沒有,你也太不夠一絲了,這麼防我做什麼?”

墨玦紫眸一片深沉,冷了顏色,“葉薇,別對我耍心機。”

他極不喜歡。

丫丫的呸,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自己對我耍心機怎麼沒說?葉薇一肚子悶火沒處發泄,但她沒笨得去挑釁墨玦,那絕對會死得很難看。

“耍心機怎麼了?偶爾來點小心機這纔是情趣,懂嗎?”葉薇在他耳蝸處吐氣如蘭,甚是誘惑,“我要是死死板板,你還看不上眼呢?是不是啊,大白。”

每次叫他大白他都很不高興,但卻詭異地沒有糾正她,葉薇叫着叫着也習慣了。

“不準!”墨玦維持原判,不爲女色所惑,一張平板的臉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紫眸一片深沉,看不出一絲情緒來。

葉薇在他大腿上磨蹭着,修長的手指挑逗墨玦突出的喉結,笑得如狐狸精轉世,魅惑蒼生,“大白,說準了。”

“不準!”

“準了!”

“不準!”

“你奶奶的……”葉薇風度全失,勾着墨玦的脣就親上去,狠狠地吻,不算是吻,已算是咬了,貝齒在他紅脣上咬出一絲鹹。

流了血,有了印記。

墨玦本是無動於衷,葉薇上下其手,點火的手調皮地在他身上游走,掐着他的腰一擰,墨玦紫眸由溫水轉沸,紫眸如燃起一簇花苗,燎原燃燒。

白玉般的臉,浮上潮紅,葉薇磨蹭,妖精地笑,“準了!”

“不準!”一片意亂情迷,墨玦的理智卻很清晰,灼熱的眸盯着她的兩片櫻脣,火光四射,扣着葉薇腰間的手,勁度加大,她感覺疼了,他準掐出淤痕來了。

“靠,你XXXOOO的,你怎麼比蘇曼還難搞。”葉薇忍不住發飆,想當年,她追了蘇曼一年無怨無悔,什麼招數都用上了,蘇曼這丫的目不斜視,太過分的時候還會清清嗓子告訴她,她給擋路了。

反觀這位仁兄,那是什麼態度,送上門去讓他啃他很不客氣地親,說話卻滴水不漏的,真真令人惱火,被佔了便宜沒得到好處讓葉薇很不甘心。

墨玦的眸,頓時殺氣四濺,“你這樣對待別的男人?”

“笑話……”葉薇正想說,能讓她這麼費勁的就你丫的老大一個,但看他這麼凶神惡煞,閻王繞道的摸樣,她笑了,心中的不快不翼而飛。

“奴家當年還脫光了洗白白去給人暖被窩呢。”葉薇臉上硬生生地擠出幾抹嬌羞來,要多逼真就有多逼真,這眸光,極像回味無情。

墨玦大怒,一掌拍在手邊的茶几上,頓時茶几碎裂,散了一地,杯瓶滾落一地,清脆作響,男子的臉,黑如潑黑,紫眸住了一支厲鬼,倏地五指張開,狠狠地掐在葉薇的脖頸上。

他手勁很大,葉薇細嫩的脖子被掐住,一時呼吸困難,墨玦忒狠,幾欲真要把她掐死,眸中風暴加劇,“說,蘇曼是誰?”

葉薇笑,風姿卓絕地笑,閉着眼睛不說話,墨玦,你真下的了手,你就再重一點,如感應到她的想法似的,墨玦加重手中力量,眸中厲鬼狂舞,當真就想這麼掐死她。

她死了,他就解脫了。

無需爲誰,患得患失,無需爲誰,如火焚心,墨玦,還是墨玦,一切如黃粱一夢,夢醒了,曲終了,人也散了,就當她在夢裡來過一回。

狂怒,加劇,風暴,揚起,墨玦心中住了一頭魔。

葉薇,葉薇,初見她,她小心翼翼地在房間裡查探,側臉帶着一股孤傲和霸氣,他暗忖,女子能有此膽量的,不多,再見,她一反霸氣,笑得妖嬈,他心生不喜,這女人,太過妖了。

下水道里,一場互毆,他下手極狠,把她打得遍體鱗傷,她太不遜,很惹人生氣,不教訓是不行,那會還沒意識到,他想要她。

而海邊……毫不猶豫迎了她一槍,她周全,他很開心,同時也覺得怒,此女太狠,當真不留情,子彈差點要了他的命,可他自手術檯醒來。

問哥哥的第一話,竟然是她是否有事?被哥哥狠狠地削了一頓。

哥說,此女不能留,必殺!

他冷漠的眸,有不可錯辨的殺意,一旦纏上感情,萬劫不復的,會是他,哥是擔心了,他平板迴應,她的命,他來取。

不容他人插手。

然,若真能下手,她早就死了,墨玦第一次明白,她是他的無可奈何,動不得手。

此刻,聽聞她曾在別的男人面前如此絢爛過,喚醒他心中的魔,殺氣狂飆,只想殺了那男人,強烈的佔有慾,把他推到懸崖邊緣。

情,的確動不得,他討厭情緒爲他人起伏,更討厭因感情把自己置於危地。

殺她,是找回他唯一的方式。

可是,葉薇蒼白的臉映入瞳眸,墨玦五指,一根一根地鬆開了……

捨不得!

可惡!

葉薇身子一軟,扶着墨玦的肩,大口大口地呼吸,墨玦他,剛真想殺她,狠厲的眸,殺氣四濺,她不會錯認,吃個醋能吃成這樣,他也真極品了。

咳嗽,一聲喟嘆無聲無息滑出雙脣。

葉薇,百轉千回。

揚首,已恢復妖嬈女子,掩飾眸中真實情緒,“大白,你真想殺了奴家啊?你捨得?”

墨玦厲色未褪,沉沉問,“蘇曼是誰?”

“蘇曼啊……”葉薇拉長了聲音,笑得風華絕代,“你不是很強麼?怎麼沒聽過蘇曼呢,阿拉伯蘇曼,武器研究專家,病毒製造專家,812TYTR病毒的原作者,一夜之間亞瑟海生物無存,這麼響噹噹的人物,你會不曉得?”

“我要殺了他!”墨玦冰冷道,透出一股獨霸,蘇曼是吧,他記住了。

“你可要小心哦,蘇美人是出了名強悍,奴家當年在阿拉伯追了他一年多,寬衣解帶,伺候得他服服帖帖的。”葉薇笑。

“住嘴!”墨玦大怒,扯過葉薇,狠狠地堵住這張惱人的嘴。

葉薇輕笑,去查吧,墨玦,只要你去查蘇曼,他們就有救了,寧寧不見了,這是多大的事,第一恐怖組織怕是亂了套,他能操縱衛星避開島嶼,他像第一恐怖組織發出信息可以掩藏行蹤。

可他去查蘇曼……呵呵,那就不一定了,妒意衝昏頭腦的男人,多能露出馬腳。

不能說她太算計,只是……墨家兄弟太過滴水不漏,她別無他法。

蘇曼和寧寧那是什麼關係,多鐵啊,不會袖手旁觀。

高手過招,她就不信,墨玦他真能一點馬腳也沒有露,這不符合常理。

丫丫的,楚離,你這一次太菜了,老子出去後第一個揍扁你。

迷迷糊糊地琢磨着脫身之計,墨玦知她不專心,大怒,在她脣上狠狠一咬,葉薇默哀,流血了,巧合了,他脣也破了,那就半斤八兩吧。

這男人的妒意,真奶奶的可怕。

“你囚禁不了我一輩子。”葉薇笑着,霸氣優雅,“大白,你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我無需囚禁你一輩子。”墨玦沉聲回答,“只要哥……”

他頓了頓,不再說話,葉薇算明白了,墨家兄弟,說話的是墨曄,她對墨曄的印象不深,只覺得他很冷漠,深沉,但很疼愛弟弟。

有慈兄,必定有孝弟,墨玦這人詭譎莫測,但很聽墨曄的話。

“那你準我出去走一走,又何關係?”

墨玦沉默,不語,沉沉看葉薇,葉薇輕笑,回視,並無波動,半晌,他道:“準了。”

葉薇大喜,笑得燦爛,墨玦紫眸很深,算了,允了她一回,關係不大。

“我還是會殺了蘇曼。”墨玦口氣狠厲,葉薇笑,這和她已無關係,蘇美人豈是那麼容易殺的,墨玦你也太自負了。

久不見陽光,一曬暖烘烘的,很是舒服,墨玦死死牽着她,葉薇也沒反抗,視線不由得飄向另外一幢別墅,不知十一如何了。

墨玦牽着葉薇,手勁有點緊,葉薇很想甩開來着,爲什麼呢?這兄弟的力度不是一般的大,她的手指都要讓他給掐壞了,但最終是什麼都沒說。

讓他牽着。

陽光明媚,沙灘潔白,海洋清澈,怎麼看這座島都很美,她瞧了瞧身邊的男人,如果不看他們背景和關係,但看兩人,保準了所有人都會認爲他們是一對相愛至深的情侶。

牽手漫步沙灘,很浪漫的感覺呢。

葉薇的心口有片刻的溫軟,大白,大白,你有時候真的很白,就是不知道真白,還是假白,她尚不信他,這就是他們的問題所在。

“大白,你爲什麼要爲路易斯工作?”

“不是!”墨玦實事求是,“我聽哥的。”

那你哥聽誰的?葉薇怒,你這丫的回答和沒回答有什麼兩樣?海邊沒有遊艇,多半會有小型停機坪,如果她和十一能夠……

現在這身體,也普通人還不如,走進幾步就不行了,累得慌,可有一件事讓她很玄幻了。

墨玦似乎也是一愣,眉梢挑起,他們兩在海邊散步曬太陽,竟然看見墨曄和十一……

兩人坐在沙灘上,狀態有點親密,墨曄雖沒什麼表情,十一也沒什麼表情,但這氣氛,怎麼看都有點……很曖昧,很和諧啊。

“冰塊對冰塊?”葉薇仰頭看天,今天陽光很燦爛,很好,可爲什麼會有一種很……天翻地覆的感覺呢。

我的十一,你丫的墮落了?竟然也用美人計?

墨玦看葉薇,葉薇看墨玦,他們兩人有姦情,那是誰都知道的事,但墨曄和十一麼……

玄幻了,玄幻了。

葉薇轉而怒了,“靠,爲什麼你哥能帶十一出來曬太陽,你不肯帶我出來?”

不公平,不公平,這是歧視待遇,她要上訴。

葉薇一出生,墨曄回眸,十一也回眸,四人打了一個照面,竟然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哥。”墨玦先是出了聲,墨曄嗯了一聲,眸光掃過那兩人緊握的手,色微沉,葉薇冷笑,特意腳一軟,墨玦伸手把她抱入懷裡。

“十一啊,奴家可真是意外吶。”葉薇在墨玦懷裡,笑了。

十一素來無表情,她想走過來,被墨曄一手拉住,兩塊大冰山發力,頓時天昏地暗,白雪皚皚,葉薇很形象地抖了抖,墨玦垂眸,“冷?”

葉薇怒,你丫的懂不懂什麼叫冷幽默啊。

“大白,你的爸媽一定很傷心。”爲毛會生出兩個變態兒子呢,“你說冰山對冰山,誰的功力高一點?”

“我哥。”墨玦公私不分地認爲,他哥是最強的。

“呸,鐵漢還繞指柔呢。”葉薇反駁,當她家十一是吃素的?

“她不溫柔。”墨玦更實事求是了,葉薇默,你家哥哥覺得我家十一溫柔就可以,兩人旁若無人的討論,那邊那對有人不滿了。

十一,“薇薇,閉嘴!”

葉薇笑吟吟的,“區別待遇啊,大白他哥,你什麼時候能好心放我們走?”

大白他哥?

墨曄冷眸一挑,掃向墨玦,墨玦竟面無表情,默認了這個稱呼,墨曄眸一沉,冷哼,“出息!”

葉薇笑勾着墨玦,“大白,你哥罵你沒出息。”

十一暗地擺了一個手勢,葉薇笑得更甜了,果然,犧牲一下自己出來是一件非常正確的事情,只要她和十一見面了,很多事就好辦了。

墨曄冷聲說道:“回去!”

葉薇妖嬈地笑,“大白他哥,你和十一能出來走一走,我和大白爲什麼不能出來,你搞特殊啊?”

墨曄眸光一沉,掃過墨玦,墨玦道:“我帶她去另外一邊。”

不碰面不就沒事了。

墨曄眯起眼睛,微怒,墨玦扯着牽着葉薇調頭,十一冷哼,“你就這麼怕我們見面?沒出息。”

“閉嘴!”墨曄冷喝。

十一冷笑,頓時海邊冰霜滿天,冰山碰冰山,那是雪崩。

“你別去惹我哥。”墨玦警告道。

葉薇卻想着另外一件事情,一時抿脣不語,十一和墨曄什麼時候有一腿了,發展還挺快的,想到十一的手勢,葉薇心情頓時大好。

走出這兒,不是問題。

腳下一個踉蹌,幾乎摔倒,墨玦趕緊抱着她,“你做什麼?”

葉薇不理會他,踢了踢腳下,“這是什麼?”

一扇地門,她踢到鐵環了。

“地下酒窖。”墨玦冷聲道,葉薇眸光一亮,“我要喝酒。”

地下酒窖下,溫度很低,不算很大,卻藏着一百來瓶朗姆酒,葉薇暗自驚奇,墨玦解釋,“這是一名做生意的商人沉船後到了孤島,剛好看見這個地窖就藏了貨物。”

“看來是有些年代了。”葉薇伸手想去拿,微有不適,墨玦算是好心,給她定時解藥,不似前幾日那麼難受,但還有點疼,手沒力氣。

“你喝酒做什麼?”

“反正無聊!”葉薇挑眉,微笑,“你不喝?”

墨玦搖頭,葉薇乾脆抱起兩瓶朗姆酒,“我要喝,拿回去泡海帶吃,乾巴巴的太難受。”

墨玦只是蹙眉,沒什麼意見,兩人上來,好巧不巧又碰見十一和墨曄,墨曄眉心一壓,“你們在幹什麼?”

“我要喝酒,你有意見?”葉薇冷哼。

墨曄看墨玦,墨玦搖搖頭,他眸中戾氣稍減,葉薇朝十一說道:“反正我們難得當一次階下囚,十一,過來一酒方休。”

十一倒是想,可眼前的情況,哪兒容得她一醉方休。

墨曄不可能會讓她們靠近。

葉薇覺得,她們四個的氣氛有點度假了,這像是綁架和被綁架的關係麼?亂套了。

四人保持着一前一後兩米的距離走,葉琛暗忖着,這也許是她們唯一的機會,十一也想着同樣的問題,可是,薇薇沒有戰鬥力,她一個人鬥不過墨家兄弟。

“麻藥對你沒用?”沉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葉薇背脊一涼,暗喊了一聲糟糕,回身就見墨曄和十一打了起來。

“大白,你哥也太敏銳了吧?”葉薇絕望了,這一次凶多吉少了。

墨玦紫眸深沉,無視那邊打你死我活的兩人,“你也沒事?”

“老子要沒事,你以爲我會站着嗎?”葉薇怒,她和十一體質不一樣,十一幼年是以毒養身,剛開始的時候異常的痛苦,可後來,不管任何毒素對她不再管用,都會被她的血液溶解。

就算是毒品對她都沒用。

可以說是百毒不侵。

剛剛就是在告訴她,等待時機,她能瞞着墨曄這麼久不容易,沒想到功虧一簣了。

墨曄,這丫的,也太……

近身肉搏,本是十一的強項,身上暗器早被墨曄搜刮完畢,只能空拳赤腳,但她和墨家老大的身手當真是有點距離的。

來回過幾十招,葉薇就看明白了,墨曄和墨玦是一個檔次的,她和十一是一個檔次的,她不敵墨玦,那麼十一也不敵墨曄。

但十一的臨場應變比墨曄強多了,墨曄身手雖強,但實戰經驗遠不如十一,所以十一取巧,墨曄一時也奈何不了她。

墨玦紫眸一沉,五指張開就要抓向十一,葉薇一急,一個墨曄已是難纏,再加一個墨玦,十一必敗,她一急,掄起朗姆酒,也不顧手臂疼痛。

酒瓶砸向墨玦的後腦勺。

哐啷一聲,墨玦對葉薇本就不設防,砸個正着,酒液順着頭髮,流了一面,流進墨玦的雙脣中……

“該死的,小玦!”墨曄大急,也顧不上十一了,衝了過來,墨玦緩緩地回身看着葉薇……

那眸光,說不上來的詭譎。

他一頭酒液,順着臉頰眼睛,好多都滴入脣間……

葉薇被他看得心口狂跳,倏地,墨玦嫣然一笑,“老婆……”

葉薇風中凌亂了……

墨玦倏地撲過來,抱着葉薇一直親,如一個孩子般,“老婆,老婆……”

葉薇再一次,風中凌亂了……

十一也抽搐了。

墨曄一張臉,沉得如魔鬼。

“大白?”這個真是大白?真是墨玦?

瞧瞧他,笑得很甜,白玉般的臉很純真,紫眸一片清澈,一看就是那種容易撲倒的小綿羊。

“小玦,過來!”墨曄沉聲道。

墨玦抱着葉薇不撒手,“你是誰?我要我老婆,不要你。”

這個世界玄幻了!

饒是十一這麼冷靜的人,一時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葉薇是何人,很快就綻放出老公我很愛很愛的深情神色,食指筆直指着墨曄,硬生生地擠出兩滴眼淚,“大白,老婆被欺負了,給我揍他,往死裡揍!”

334

墨曄的臉一下子陰了,深沉四海的眸掠過陰鷙,沉沉地鎖在他弟弟純真的臉上,拳頭握緊,沉聲道:“小玦,給我過來!”

冷厲之音,如魔,墨曄的眸,黑如潑墨,寒若冰霜。

十一脣角噙笑,觀戰,葉薇這反應也特快了,似有好戲看了。

墨玦看了看墨曄,又看看葉薇,粉嫩的脣勾起,疑惑,“老婆……”

葉薇秀出她被墨玦打傷的手腕,鐵蓮之傷雖然好了,但傷口沒有全部癒合,葉薇童鞋早就在眨眼之間挑起傷痕,鮮血淋漓,只見她聲帶哭音,“大白,老婆這傷口一個月了還在流血,都是他打的,好痛好痛……”

十一抖了抖,還好痛好痛,她親眼看見她弄出鮮血眼睛都不眨一下,再說,薇薇,你這口氣也忒令人發酥了。

墨玦捧起薇薇的手腕,嫣紅的脣嘟起,呼呼地吹,“老婆不痛,不痛,大白呼呼,呼呼哦……”

墨曄也抖了抖,咬牙切齒,你個沒出息的笨蛋,這種白癡行爲也做得出來。

怒氣狂飆,恨不得一掌劈了墨玦。

葉薇看着墨玦,近在咫尺的他似乎全變了一個摸樣,上一刻還狠厲如魔,這一刻卻純如天使,一個人氣質變了,整個人都變了。

墨玦瀲灩的紫眸中,盛滿了疼惜。

葉薇真覺得,玄幻了。

這世界什麼都變得浮雲啊浮雲,墨玦細細地擦着她手腕上的血跡,小心翼翼如這是他最疼惜的珍寶,捨不得有半點損傷。

“大白,老婆好痛,你去揍他,幫老婆報仇,不然老婆會一直痛,一直痛,會痛死的。”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但物盡其用是葉薇美女一貫的原則。

“好,老婆等着,大白這就給你報仇。”墨玦輕緩地放下葉薇的手,眸一揚,戾氣大盛,掃向墨曄,似乎又變成了詭譎狠厲的墨玦,“傷我老婆者,死!”

紫眸陰戾,五指張開,高大的身子迅捷如電,撲向墨曄,二話不說,連連出掌,夾着凌厲的霸氣,百里肅殺,墨曄迎掌相迎,大怒,“你個笨蛋,我是你哥哥。”

“傷我老婆,老子我也打!”墨玦出手,毫不留情。

“小玦!你他媽的給我醒來。”

墨曄又急又怒,只能和他過招,心中怨極葉薇,這小丫頭片子,竟然能想出這麼陰損的招。

“大白,揍他,揍死了也沒關係。”葉薇大喊,爲她家老公助威,墨曄墨玦是一路身手,誰也不能把誰打死,她純屬是怕她家大白被墨曄給說動了。

十一戳了戳她的臂膀,涼涼道:“這事你也幹得出來?不心虛啊?”

“心虛什麼?”葉薇理直氣壯反問,“他自投羅網我要放過他我就是笨蛋,大白加油,使勁打……十一,你說叫老公效果是不是好點?”

十一,“……”

她雖已習慣葉薇的彪悍,但還是感到無語中,深深爲墨家兄弟默哀,葉薇妖嬈地笑,“十一,你還愣着幹什麼,不去幫忙?”

墨玦和墨曄打得難解難分,兩人是雙胞胎,容貌像了十足,身手是一個師傅調教出來的,也像了十足,如同本尊和影子打架一樣,分不出勝負來。

可若是再加入一個十一,墨曄他絕對敗北。

“我還不如去找直升機。”十一說道,葉薇挑眉,“把墨曄打趴了,還怕找不到直升機?”

十一,“……”

葉薇挑眉,似笑非笑地睨着十一,“十一,你對墨家老大有意思?”

“沒有!”十一斷然否認。

墨曄一個閃神,被墨玦打中肩膀,一陣劇痛,他悶哼一聲,如電的眸光狠厲掃向十一,還不等他緩過神來,墨玦第二拳又到了,墨曄因閃神,一連被墨玦打了好幾拳。

十一面無表情,對他陰狠的眼神視若無睹,看他捱揍,更是淡定。

葉薇看墨曄,又看十一,笑意不明。

這齣戲真是越來越精彩了。

誰都逃不過。

墨玦狠起來,那是六親不認的主,何況這會兒他不認爹不認娘不認哥哥,只認老婆,這拳頭打得要多重就有多重,墨曄脣角溢出點滴鮮血。

“大白,再使點勁,把他打趴!”葉薇笑,墨玦領命,腳下一掃,險險地擦過墨曄的小腹,兄弟兩又扭打在一起,墨玦佔了上風。

十一繼續無語中,就這麼興風作浪看人家兄弟閱牆,這事也就葉薇能做得這麼自然了。

“你那是什麼表情?”葉薇問。

“崇拜你的表情。”十一難得開個玩笑。

葉薇笑了笑,實事求是,輕聲道:“打架,不問過程,端看結果,有時候卑鄙是必須滴。”

十一,“真是……高見。”

墨曄畢竟疼墨玦,爲了弟弟在沙灘上能丟了槍械,不惜送命,哪會真的用全力和墨玦打,可墨玦不一樣,你把我老婆打出血了,我非打死你不可。

兩人這心態就不一樣,自然動起手來,一個用全力,一個才七八分力,效果很不一樣。

“**,小玦,你老婆是你自己打的,你找我幹什麼?”墨曄一巴掌就扇過去,墨玦因他的話一愣,手下一頓,沒來得及防守,結結實實地捱了一巴掌。

墨曄那是多大的力氣啊,一巴掌就把他扇出血來,臉頰高高地腫起來。

墨曄他自己也是一愣,葉薇臉上一陣灼熱,好似自己被人打了一巴掌,心中那個叫氣啊,“大白,你別聽他妖言惑衆,明明是他打的,大白這麼乖,怎麼會打老婆呢。”

墨玦眸中戾氣又盛,“對,我不可能會打我老婆,我要打死你!”

話音剛落,發狠地朝墨曄攻來,墨曄哪敢輕敵,越打越退,葉薇暗道不好,正想追過去,卻見墨玦一聲悶哼,墨曄的身影迅速閃來,狠厲地掃過葉薇,又沉沉地落在十一臉上,片刻就閃身,消失在沙灘上。

“大白,你沒事吧?”葉薇也不管墨曄去哪兒了,她本來就沒那意思讓墨曄死,十一要是對墨家老大有意思,死了就不好玩了。

墨曄很瞭解墨玦的招數,要下手牽制他很容易,端看他舍不捨得。

“沒事。”墨玦動了動麻痹的手腕,墨曄終究是留了餘地,墨玦下一瞬間又變成純良的哈巴狗模樣,長臂一展,抱着葉薇,“老婆,不痛了哦,大白打他了。大白在給你呼呼。”

看着此般墨玦,葉薇這才產生一咪咪點的內疚來,好像是有點過分了哦,她現在就是個拐賣白雪公主的壞後母,不過……葉薇上上下下把大白瞅了遍。

這丫的就是變成白癡也不是什麼白雪公主。

十一看着墨曄消失的方向,丟下一句,“薇薇,你們待着,我去找直升機。”

墨曄恐怕會毀了交通工具,還不等葉薇回答,她迅速往墨曄消失的方向而去。

“老婆,你看着我做什麼?”墨玦純真地問,及肩的長髮垂下,紫眸瀲灩,一泓清水,澄澈的,純潔的,童真的……美麗得不可方物,這雙一雙沒有經過世俗污染過的眸子。

葉薇不得不敬贊起造物者的神奇。

“看大白漂亮啊。”葉薇輕笑,任由墨玦抱在懷裡,她不禁端詳着他,總覺得有點奇怪,又說不上來,不就是一個酒瓶麼?

怎麼就換了一個樣子呢。

墨曄肯定是知道爲什麼,但他不會告訴他,葉薇一瞬間心思電轉,該怎麼物盡其用呢?

“老婆,大白要呼呼……”她正想得出神,就聽耳邊一身軟音,墨玦那雙紫眸有點潤澤,左邊臉頰高高地腫起,那摸樣有一種純真的可憐。

“大白好痛痛,老婆給呼呼。”

葉薇,被雷得內嫩外酥了,他被打中一槍也沒見他吭聲,怎麼就這麼點痛就要呼呼了,而且,呼呼……她囧,這是三歲孩子說的話吧,而且……他這樣子,好像她不給他呼呼他就要哭了。

葉薇,真被雷得不輕。

墨玦大大的紫眸可憐兮兮地看她,葉薇吞了吞口水,難得溫順地給他吹一吹,“不痛,不痛了哦,老婆給你呼呼。”

瞧,她都變白癡了。

“舒服,老婆真香。”墨玦純潔無暇地把腦袋往葉薇的胸口磨蹭,“娘子好軟,好香,大白好喜歡。”

你丫的色胚!葉薇磨牙,這豆腐吃得真他爺爺的順手,可問題是他竟然一臉純潔的摸樣,真的很令葉薇無語。

“大白,你怎麼喊我老婆?”葉薇很好奇,他們兩頂多也就是有點小曖昧吧?

“你本來就是我老婆。”

“誰說的?”

“我說的。”

葉薇,“……”

墨玦倏地擡起眸,眸光很純,有一絲絲的恐慌,“老婆,你嫌棄大白嗎?你不要大白了嗎?老婆不要拋棄我,大白會很乖的。”

說着說着,眸光竟然有淚。

葉薇,又被雷了。

眼看墨玦真要哭了,葉薇有點壞心地想着,不知道這丫的哭起來是什麼摸樣,難得一見的情景呢,要是有個照相機拍下來真不錯。

她想是這麼想着,可手已經不由自主地抱着墨玦,輕輕地拍着墨玦的背脊,柔聲道:“大白乖,老婆不會不要你的,乖一點,不要哭,你要是哭了,老婆就不要你了。”

“嗯嗯,大白不哭。”墨玦開開心心地抱着葉薇,似要把她揉到骨血裡,那叫一個興奮啊,純純的音色都帶着幾分輕快,單純的快樂。

墨玦很顯然就把他老婆當成天了,老婆說的都是聖旨。

葉薇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在說什麼啊,他一個人變白癡了,她也變成白癡了不成?明明不是這麼想的,怎麼說出來的話就變了樣子?

葉薇美女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口不對心。

懊悔啊,懊悔。

只不過,這個小白癡到底什麼時候會恢復呢?恢復之前得好好把他當槍使,對付路易斯去,葉薇陰暗地琢磨着,有這麼一個送上門的油菜花老公,她不利用她就不是葉薇。

“老婆,大白還痛痛。”墨玦揉着他的臉頰,一片灼熱的痛,墨曄的手勁很重,打了一巴掌的確不是一般人能受得起的,何況墨玦還是細皮嫩肉的。

葉薇暗自把墨曄罵了好幾遍,伸手幫他揉揉,這不是葉薇的作風,不過她手腳好像管不住似的,葉薇也覺得很無奈,面對這樣的墨玦,恐怕哪個女人也受不住吧。

原來自己還是有點溫柔細胞的,葉薇暗忖着。

“不痛了,下次見他一次揍一次,知道嗎?”葉薇交代。

墨玦乖巧地點頭,“嗯,知道了,老婆給大白親親。”

葉薇一頓,靠,丫的你得寸進尺啊,當姑娘真是你老婆不成,不過她更鬱悶的是,她還沒想完呢,扶着墨玦的肩膀跪在他身前,吻着他腫起來的臉頰。

靠,她一定是鬼上身了。

“不痛了,老婆給你親親。”葉薇柔聲道,墨玦快樂地偎依在她懷裡,他覺得他的人生圓滿了。

葉薇嘆息,這小白癡。

“大白,給老婆解藥。”葉薇說道,這是最關緊的,沒了解藥,她很不方便,被欺負都不能還手。

“什麼解藥?”墨玦很迷茫。

葉薇磨牙,頓了頓,“你哥哥給我打了麻藥,記得麼?”

墨玦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很茫然,不記得了。

葉薇有種不好的預感,忐忑地問,“那你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大白。”

葉薇,“……大白?”

“老婆你不是叫我大白嗎?難道我不叫大白?”

葉薇啞口無言,若不是看他一臉純真的樣子,葉薇嚴重懷疑這傢伙絕對是扮豬吃老虎,丫的,這也太玄幻了吧?

“不是,你是叫大白。”葉薇果斷說道,爲了防止墨玦這個名字勾起他的回憶,葉薇自然會順着他的話說。

“老婆,大白還有點痛痛,還要親親。”墨玦非常純潔地秀出他紅腫的臉蛋,湊在葉薇面前來。

葉薇無語問蒼天,親了好幾口,她頓時火起,捧着墨玦的臉蛋對着他的脣親下去,很狠,很猛的力度,這是葉薇早就想做的事情。

礙於墨玦實在太彪悍,定力又太好,一直沒機會下手。

她敢打賭,墨玦此生肯定只有吻過她一個人,這個想法讓她心情大好。

好一會兒雙脣才分開。

葉薇氣喘吁吁,片刻才緩。

“那你記得什麼?”

“你是我老婆!”

“還有呢?”

“你是我老婆!”

葉薇,“……靠,他奶奶的。”

墨玦瞬間紅了眼睛,紫眸一片水汽,“老婆,你好凶!”

335

程安雅自張波死後情緒一直低沉,路易斯的手段,她是怕了,暫時不想去惹她,不然在她身上用什麼手段,她都預想不到,她是怕了。

疼痛對一個人的傷害遠遠要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刻得多,不管意志多麼堅強的人,都忍受不了持之以恆的疼痛折磨,疼痛會讓你的意志大打折扣,這也是爲什麼會有逼打成招這個詞。

程安雅很明白這個道理,既然她不想死,那就別去惹路易斯,起碼她還能過幾天快活日子。

身上的病毒,並沒有那麼折磨人了,路易斯給她打了緩解藥,她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成分,可她知道,這東西會讓她上癮,因爲等到發作的時候,一次比一次要疼,而一打那些試劑,一次比一次要舒服。

程安雅暗忖着,這病毒多半是帶有毒癮的,路易斯想要藉此控制她,她試着去套解藥,可路易斯的態度讓程安雅明白,這些病毒的的確確如他所說,沒有解藥。

她只有不到一個月的壽命了。

程安雅想過死,死了一了百了,什麼都不知道了,路易斯也不能拿她來威脅葉三少,也不用擔心她身上的病毒又害了誰,可她卻遲遲沒有動作。

其實,死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打破一個花瓶,割腕就成,不然從二樓的窗臺跳下去也行,總歸有的是辦法尋死,可她都沒有,反而是一天一天數着日子過。

她想她是不甘心吧,她還想見葉三少一面,最後一面,死了,她就見不到了,這多遺憾啊,程安雅每每想到這兒,鼻尖都有點酸澀。

被囚困的日子,真的很難熬,特別是她還要面對路易斯言語上的刺傷,這一切都讓程安雅不可忍受。

沒當她忍不住的時候,總是一遍一遍地回憶着他們一家三口過去和樂融融的畫面,這些都是她的精神食糧,她一邊回憶,一邊笑,一邊給自己打氣。

總能忍受過去的,她要堅持!

她自己也矛盾的很,她身有病毒,會傳染,不能肌膚相觸,即便和葉三少見面了,也不能擁抱,不能親吻,只能遙遙一眼,以解相思。

不然這些病毒會害了他,她不想他來,以葉三的性子,他是真的不會在乎的吧,那麼,這就是他們的死期了。

可她在乎啊!

不想他來,可又想他來,沒見到最後一眼,她沒勇氣放棄生命。

程安雅的信仰,從來不是輕生,不過面對什麼困境,她都努力地生活,她比誰都珍惜她的命,努力地活着,可如果她活着會威脅到她最愛的人,她會選擇死亡。

因葉三和寧寧不在眼前,她還可以享受呼吸的暢快,不用去做選擇,也抱着一絲希望,希望他們能出去,能有人能解這種病毒,一切都會變好了。

程安雅很明白這種機率是非常的小,可她不放棄,只有希望,才能繼續。

如果連希望都沒有了,她還不如現在就去死了。

思念,成了她沉默時最大的快樂,她總是喜歡坐在窗臺上,吹着海風,曬着陽光,回憶他們過往的一點一滴,程安雅想着,即便是這一次她失去生命,她這一生也值得了。

她全心全意愛過,也被那個人全心全意地愛過,還留給他一個兒子,不能白首偕老,可人生算是圓滿了,沒什麼不滿足的。

回憶,帶着一絲絲甜蜜,她覺得人很奇怪,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心裡眼裡總是那個人的不好,他挑剔,他腹黑,他小氣,他毒舌,他扭曲,他變態……這是她對葉三的認知,總是不予餘力地和他做對,也就在葉三太過痛苦的時候纔會憐惜,溫柔,心裡眼裡,都是他的不好。

可如今,心境不一樣了吧,也許是最後一次如此貪婪地思念他,回憶裡,都是那個人的好處,海邊時溫柔的呵護,言語間別扭的關心,記者面前霸道的寵愛。生日時,他即便是很不願意,也陪着她在不起眼的小街上流連忘返,不惜形象去騙小姑娘的項鍊,不惜形象去騙攤販們,那晚的月光那麼溫柔,她還記得他捧着玫瑰,宛如童話中的白馬王子,朝她蹁躚走來。

阿琛,阿琛……

真的好想他,想得她的眼睛都痛了,就連他調戲她時那色、情的臉,眸,她都覺得非常的可愛。

他說,小安雅,什麼時候給我肉肉吃?我都餓了好幾個月了。

他說,小安雅,我想要你,想要手都酸了……

……

那個色胚,這樣流氓的話,也就只有她的阿琛能說得如此面不改色。程安雅想着,想着,忍不住撲哧而笑,眼淚也落了下來。

她發誓,這一次要是能脫險,她一定讓他吃個夠。

o(╯□╰)o!

她自己也被葉三少同化了,竟然想起這檔子事了,心,澀澀地疼,一邊抹淚,一邊笑,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

阿琛……

阿琛……

她不禁在腦海裡腦補一個小劇場,如果阿琛來救她,知道她身上有病毒,不能碰觸她,他一定會抓狂的,第一反應肯定是在想,完了,小安雅快死了,那我這一輩子還沒吃到肉呢,太遺憾了。

然後在她只剩下七天壽命時,阿琛一定會不管不顧把她扒了吃了再說,哪會管什麼病毒。

要死,我也上了再說。

程安雅笑出聲來,很佩服自己的想象力,這事葉三少肯定做得出來,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反正都要死了,吃飽了死比當一個餓死鬼要強多了。

路易斯緩步進來,就看見程安雅在窗臺又哭又笑的畫面,男子拳頭不動聲色地握緊,翡翠綠的眸劃過一絲危險,路易斯在想,她一定在想葉琛,一定是,這個認知讓他極度憤怒。

海風輕吹,程安雅坐在窗臺上,長長的髮絲飄動着,露出完美的側臉,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美麗,路易斯一直覺得,程安雅的側臉比她的正臉更完美。

這個女人,很讓他有挫敗感。

察覺到路易斯的氣息,程安雅抹去臉上的淚,她不會在路易斯面前哭,沒那麼必要,況且,這是幸福的淚水不是麼?

她不痛苦,也不心酸。

瞥見櫃子上張波的骨灰,程安雅眸光沉冷,張波死前的微笑閃過腦海,程安雅恨意深沉,這是她一生的遺憾,恐怕一輩子也揮不去這噩夢。

“給你,也許你想看。”路易斯笑着把手中的照片交給程安雅,脣角噙着笑容,程安雅本不想接,可一看照片中的人兒,她如遭雷擊。

她的寶貝寧寧,如同葉三少收到的那幾張一樣,被打得很慘的寧寧,照片上每一個畫面都極度的殘忍,程安雅的手指幾乎捲縮起來,青筋暴跳。

死死地搖着下脣才避免了哭聲溢出。

好殘忍的畫面!

“沒想到你兒子來頭不小,第一恐怖組織未來的繼承人,哼,墨曄要是沒告訴我,我還不知道。”路易斯溫柔地笑着,看程安雅臉色慘白。

“路易斯,你會有報應的。”程安雅沉聲道,怒極反笑,她不生氣,也不悲哀,她兒子一定能挺過來的,葉薇和十一曾說過墨家兄弟沒有告知路易斯,這一次又是爲了什麼?

照片上的寶貝讓她肝腸寸斷,那些傷無疑十倍百倍地凌遲着她,程安雅想哭,卻沒有眼淚。

極力隱忍着。

“你說我是殺了他,防範於未然呢,還是縱容他?”路易斯笑道。

程安雅冷笑,咬牙切齒,“最後死的一定會是你!”

“你這麼肯定?”

“哼,人在做,天在看,路易斯,該報應的時候,你逃不了,你敢殺我兒子嗎?你有資本和第一恐怖組織開戰嗎?”程安雅冷笑,“我兒子,薇薇和十一,三條人命,轟了你黑手黨總部算輕了,你有本事你殺了試一試。”

路易斯眯眼,冷笑,“這麼確定?安雅,先不說你兒子,你想知道十七年前,葉琛發生過什麼嗎?”

程安雅臉色一白,斷然道:“不想!”

她一點也不想知道,所以,路易斯,你閉嘴!

“可我偏偏想要告訴你。”路易斯輕笑,程安雅眸光一沉,轉而苦澀,他想做的事,她不想,又有何用?

正在這個時候,一名黑衣勁裝的男子進來,在他耳邊說了句,路易斯臉色頓時一沉,擡眸看了程安雅一眼,快步出了房間。

意大利,黑手黨總部。

葉琛一聲令下,三枚導彈襲擊黑手黨總部,轟隆隆的巨大聲響,黑夜升騰一股巨大的蘑菇雲,楚離看着視頻,命令手下開始定位搜尋。

葉三少,耐心盡失。

“路易斯,別以爲老子不敢轟你老巢。”

336

一連那麼多天,消息全無,葉三少已經徹底失去耐性,他懶得和路易斯玩貓捉老鼠的把戲,直接轟了意大利黑手黨總部,一了百了。

唐四說,葉三,你瘋了。

的確,他是瘋了,自從路易斯把人帶走,腦海閃過一幕幕慘烈的影像,他就覺得他瘋了。

明知轟了黑手黨總部會挑起龍門和黑手黨之間的恩怨,會挑起北美黑道動亂,他有可能會失去龍門最重要的根據地,他想了又想,畢竟龍門是他們三人的,不能以他一人任性爲之。

可終究是沒忍住,還是轟了路易斯老窩。

林說,算了,隨意吧,反正龍門也不是吃素的,單挑,打羣架,比軍火,他們一一奉陪,轟了就轟了。

有第一恐怖組織的軍火友情贊助,何樂而不爲,反正路易斯和葉三少之間的恩怨已經到了不能同時站在一個地球上的決絕,那麼勢必有一個要下地獄。

那就先下手爲強。

這批導彈據說是楚離和黑J打算賣給塞爾維亞共和國王子的一批新型導彈,威力很猛,發射距離也有了很大的改進,最重要的是微控很好,能設置在一個範圍內轟炸,不會累及無辜。幾乎把西西里島上黑手黨範圍內的建築全部轟掉,葉三少狠起來,絕對是個瘋子,絲毫不管這樣一來會造成多少財產損失,還有黑手黨內部的人員傷亡,這全不在葉三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他現在只有一個目標,逼出路易斯。

西西里島黑手黨總部傷口有十幾輛直升機在盤旋,轟炸了黑手黨總部之後,葉三少迅速下令撤退,這麼一大動靜,意大利警方一定會出查,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在不遠處一家高樓上,葉三坐鎮指揮,旁邊是黑鷹等人,用望遠鏡能清楚地看見斷壁殘垣,黑煙四起,大火燎原,整個總部算是毀了。

這恐怕是黑手黨史上的第一筆,被人滅了老巢,自從黑手黨從西西里島發跡以來,多少年了,還沒有人敢有的膽子動過他的根基,因爲沒那勇氣,沒那魄力,絕對不敢。

葉三少這一次是兵行險招,孤注一擲,他就盼着路易斯趕緊獻身。

“三少,就在這邊一直等麼?”黑鷹沉聲問,警方已經開始行動了,十幾輛軍用戰機追擊剛剛離去的直升機,因爲後方有接應,葉三少反倒不擔心。

楚離這一次幫了大忙,把轟炸黑手黨總部的責任扛起來,反正是黑吃黑,警方也無可奈何,第一恐怖組織和黑手黨終於開戰他們無法插手,最終只能調停,不然是幕後談判了事。

牽扯不到葉三少和龍門。

他自然不擔心,再說楚離辦事很縝密,膽大心細,不過出什麼問題,空氣中似乎有了硝煙的味道,葉三少心中益發冷靜,越是到最後一刻,他越是沉靜。

“等。”沉沉一字,代表他的決心,他要等楚離的消息,一旦有行蹤,立刻動身。

等待是最磨人的事情,葉三少等到楚離的電話時,已過了一個小時,脣角終於露出了消失了好幾天的傲然笑容,摻和着一絲滿足和寬慰。

程安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心口很悶,感覺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路易斯離去的身影太過匆忙,又太過陰狠,她有幾分不安。

眼皮一直在跳動,是阿琛來了麼?

是不是?

路易斯走後,程安雅激動地衝到窗臺前,若是葉三來了,肯定有所暴動,可海風輕吹,一片平靜,什麼都看不出,程安雅心中一片茫然。

有些失落,不是阿琛來了啊。

心臟那一處澀澀地疼起來,如破了一個洞,失望的風一陣陣地灌進來,有點冷,轉念一想,沒來也是好的,那樣也好。

片刻,她聽到直升機盤旋的聲音,程安雅暗忖着,路易斯離開了麼?到底發生什麼讓他也能色變,這實在不太像路易斯的風格。

程安雅是擔心的,忐忑的,惴惴不安地揣摩着所有的可能性,無奈頭腦昏昏沉沉的,她自己都覺得一陣無力,自從打了這病毒之後,她的思維都變得遲鈍了。

今晚的月光不錯,帶着幾分涼意,幾分柔白,程安雅看得出神。

路易斯聯絡墨玦和墨曄,信號顯示無反應,他眯眼,這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抿脣,路易斯打了一個電話。

“喂,帶程寧遠轉移,別留在島上,記住,誰也別告訴,三天後沒接到我的命令,殺了他。”路易斯沉聲道,那邊應了聲,路易斯掛了電話。

眸光陰鷙。

島上的夜很安靜,許諾在複習功課,她的訓練很全面,最近在學習藥理和毒藥,如何療傷,如何製作毒藥,她一一要學,所以有關的藥材特徵她要一一背熟。

許諾過目不忘,即便是一本幾百萬的書她只要看過一眼就能默寫出來,這些藥材對她來說不算難事,一些簡單的藥理和毒藥的製作她已經有了竅門。

小奶包在牀上看書,這間木屋別墅看似簡單,卻運用了中國最古老的五行八卦排陣,小奶包根本就出不去。許諾當真做到24小時隨時隨地監督,不讓小奶包離開她的視線,連睡覺都是兩個睡一張牀。

他有生以來無比的鬱悶,知道墨玦的電腦技術比他要強悍小奶包只覺得鬥志激昂,可許諾卻把他多年來的驕傲和自信一寸一寸地捏碎。

他這才意識到,他的實力是多麼的弱小。

他本來是拒絕和許多睡一張牀的,許諾也不逼他,讓他一個人的書桌上趴着,可是,大半夜竟然有一堆毒蛇,毒蠍,毒蜘蛛爬進來,他本來想待許諾熟睡後逃跑的,結果沒想到迎接他的驚人是這麼多驚悚噁心的東西。

嚇得寧寧不管三七二十一蹦上牀去死死地抱着許諾不撒手,不是他膽小,而是十幾條毒蛇就這麼仰着頭,伸出蛇信,蛇身還冒着綠幽幽的光這麼驚悚地看着你,你能不嚇死麼?

這回給小奶包造成很可怕的陰影,晚上不抱着許諾他絕對不敢睡覺,就怕那些毒物又闖了進來。

說來也奇怪,這些毒物也就第一天晚上出來嚇人,直接把他從書桌嚇到牀上,後來倒沒出現過了,不過寧寧倒是怕了許諾的手段,沒膽子再反抗。

這小丫頭片子絕對是個變態人物,哪有人和毒物形影不離的,連睡覺還能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堆來。

他有時候抱着許諾睡就琢磨着,他要是一刀下去會不會被許諾丟到窗外喂蛇?

想着想着,他還是沒動手,小奶包把這歸結於,他不想當毒蛇的晚餐。

許諾圓滿了!

收拾一個小奶包,她多的是手段。

“許諾,你不用學電腦技術嗎?”寧寧問。

許諾頭也不擡,冷漠道:“殺人用手,用腦,不用電腦。”

小奶包,“……不用這麼彪悍吧。”

o(╯□╰)o!

他就奇怪,楚離他們哪個不是電腦技術一等一的好手,他們對電腦沒什麼天分,純粹是後天訓練出來的,幹這一行的,什麼都懂,精通是有必要的。

“你不用拐彎抹角,我知道你電腦技術很猛,省省吧。”許諾終於施捨他一個在我面前玩花招你還嫩的表情,小奶包忍不住揪着被子,我撕了你,撕了你。

表情非一般的扭曲可愛。

許諾一笑,繼續看書,才一會兒就把一大本厚厚的藥理書看完了,閉着眼前默唸一遍,算是全部記住了。

小奶包不得不佩服,真丫的變態,哪有這麼強的人,這麼厚的書看一遍就能記住,找她這個速度,學什麼都可以,看一遍就可以,果然人比人是要氣死人的。

他是電腦天分和智力得天獨厚,許諾似乎是什麼都得天獨厚。

收拾東西,上牀,一腳把小奶包踢到一邊去,“睡覺。”

她的生物鐘很準時,十點就要上牀睡覺,早上四點起來跑步,一直跑到六點,寧寧都習慣她的作息,白天陪她訓練,吃飯,跑步,晚上陪她睡覺。

他覺得自己都成四陪少爺了。

他這嬌生慣養的身子骨陪她跑了幾個早上叫一個癱啊,他跑半個多小時就不行了,偏生許諾一直說他嬌氣,就算是爭一口氣,他跑一個小時也就趴下了。

許諾一天兩個小時,風雨不動,他想一想,其他她說得沒錯,他的確是嬌氣了。

唔……她很打擊人。

小奶包很討厭和別人分一個枕頭睡覺,他很小就獨立了,好幾年都是自己一個人睡的,睡姿還特端正,可這幾天可就不一樣了,他已經習慣了抱着許諾睡,習慣了側臥,就算一個人睡午覺等她也習慣了側着身子。

“你看着我幹什麼?”

“沒。”小奶包鬱悶地丟了書,很糾結。

倏地電話鈴聲響起,這是專屬島嶼使用的電話,只進不出,許諾聽了電話,眉心擰了,看了小奶包一眼,“嗯,我知道了。”

337

小奶包被她看得心口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許諾的眼神很顯然帶幾分猶豫,他看的懂,這通電話肯定和他有關,許諾放下電話,看了他一眼,道:“換衣服。”

“什麼事?”他問,許諾眉心一冷,若無所思,並不理會小奶包,寧寧卻見她從抽屜底層拿出一個掌上電腦打開,他眼睛圓了。

許諾撒謊,竟然說沒電腦,瞧她那操作熟練得和什麼似的,剛說的話都是放屁。

“二哥去哪了?”她喃喃自語,白玉般的臉一片沉凝,啪一聲關上電腦丟回抽屜,回眸見小奶包無比眷戀地看她的電腦,許諾平板道:“換衣服。”

小奶包瞪她一眼,聽話地換了衣服,許諾和小奶包都還算是孩子,沒什麼很成型的貞操觀念,再說,他的**這小丫頭都看過了,小奶包索性直接就在房間裡換了。

時間很急,許諾也不避嫌,換上她時常穿的一身火紅裙子,把軟鞭當成腰帶,小奶包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麼放肆,臉頰不禁微紅,這死丫頭還真是……

許諾銀槍上膛,收好,猶豫一下,勾了勾手指,“過來。”

小奶包習慣了聽她命令,許諾從櫃子深處拿出一塊玉墜,方形鳳紋,很白潤的顏色,她一把給小奶包戴上,藏在他脖子裡,“石頭,你戴着,別丟了。”

“這是什麼?”寧寧驚詫,不懂許諾何意,只覺得此事不簡單,無緣無故給他玉墜做什麼?饒是他多淡定都有點摸不清許諾的心思,她不是想他死麼?

“定情信物!”許諾漫不經心,再從櫃子裡收拾了一些小東西,根本就不管愣在那裡如石頭般的小奶包,等她收拾好了,小奶包還石化着,那粉嫩的一張臉簡直就沒法看。

定情信物?

這個玩笑起碼是宇宙級別的。

這是一塊暖玉,貼着胸口他覺得有段暖,因爲太暖了,他覺得有點燙了,胸口很燙,那股熱一直從胸口蔓延到臉上,紅彤彤的。

眸前閃過一片紅,迷離了程寧遠的眸。

許諾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忍不住伸手揉揉他的臉頰,嗯,很燙,效果很不錯,這孩子真純情,“石頭,原來你喜歡我啊,臉蛋這麼紅。”

小奶包像是被人踩到尾巴,一蹦三尺高,“你自戀,我又沒有受虐傾向。”

“受虐傾向,我很虐你嗎?”許諾平平板板地問,聲音沒有一絲起伏,“那不是有句話叫,打是情,罵是愛嗎?我虐你,說明我疼你。”

小奶包臉更紅了,靠,什麼歪理,你讓我打試一試。

許諾淡定地拍拍小奶包的臉,“不要惱羞成怒,喜歡一個人不是什麼丟臉的事,乖,我不會笑你的,你可以繼續喜歡我。”

小奶包臉上更熱了,恐怕也只有許諾能這麼淡定地說這樣的話,這功力連他媽咪和姑姑都及不上。

“走了。”許諾主動牽過他的手,小奶包正彆扭着想要甩開她,許諾回眸一瞪,“石頭,收了我的玉墜,以後你不準喜歡別人,不然……”

她笑眯眯的,“我殺了她,再做了你!”

小奶包哼了哼,沒說話,許諾心情大好,那暖玉別有玄機,不過看他臉紅的樣子許諾覺得好玩,忍不住逗他玩了。

只是年幼的他們沒想到,因她一句戲言,程寧遠當真等她一生,九死不悔。

島上停機坪,老者在等着他們,臉色微怒,“怎麼這麼遲?”

許諾冷然道:“抱歉,師父,他剛在洗澡,耽擱了一會兒。”

直升機已準備好了,有兩名少年隨行,許諾的心一下子沉了,這兩少年便是那日想玩小奶包的其中兩位,兩人臉上都掛着得意的笑。

許諾冷若冰霜,小奶包的手不由得緊了緊,握得許諾生疼,其中一位少年戲謔道:“小師妹,你什麼時候和這小子感情這麼好了,還手拉手的。”

許諾眸光微冷,沉聲道,“墨二哥的吩咐。”

兩少年神色凜了凜,很顯然很懼墨玦。

“帶他上機。”老者吩咐,兩位少年過來,許諾一把扯着小奶包往後,“師父,你要帶他去哪?”

“許諾,這不是你該問的。”老者動怒,對許諾的反叛很不悅,臉上的皺紋一聳一聳的,看得人心驚。

許諾冷聲道:“師父,墨二哥讓他二十四小時不許離開我的視線,你要帶走他,可以,我也要隨行。”

“放肆!”老者揚手,小奶包第一反應就是反手把許諾拉到身後,自己接了老者一巴掌,白嫩的臉頰頓時通紅了,小奶包的脣角裂開,鮮血溢出。

真疼,許諾經常被他打,都是臉不改色,他今日才知道有多疼。

真鬱悶,他長這麼大還沒捱過巴掌呢,除了許諾給他幾巴掌,今個兒又是爲了許諾捱了一巴掌。

“石頭。”許諾一驚,“師父,你做什麼呢?”

她師父多大的手勁她是知道的,石頭這麼嬌氣的,哪受得住。

“許諾,倒是我想問你,你要做什麼?你聽墨老二的,還是聽我?”老者震怒,“這島上是我說了算。”

“師父您別忘了,墨二哥走的時候說過,這島上大事由我全權做主。”許諾緊握小奶包的手,一身火紅,霸氣凌然,“這兩年你隨意決定習慣了,恐怕忘記這島的主人是我,忘憂島是我許諾的。”

“你……”老者惱羞成怒,舉手又要打,小奶包拉着許諾後退,許諾偏頭看他,半邊臉頰腫得嚇人,她心中火起,她的人她怎麼打都沒關係,別人打就像打她臉上一樣。

兩少年見許諾和老者頂嘴,心頭一樂,在一邊煽風點火,許諾眸光一冷,警告似地看他兩,兩人態度收斂不少,這島上大半是師父的人,她心知這一次護不住她的石頭,只是……

“師父,我只要我能一起同行,沒什麼意思,你知道墨二哥的話我一直奉若聖旨,從未不聽。”許諾淡淡道:“師父你要帶走他,我又沒反對,大家何不各讓一步,我在出來之前已經開啓了所有的軍事作戰系統,沒我的允許,你們上空就會被導彈擊落。”

寧寧心驚,老者怒氣狂飆,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倏地許諾背後紅光一閃,一枚麻醉彈擊中許諾的背脊,她晃了晃,寧寧大驚,“許諾……”

“石頭……”許諾神智一陣迷糊,她還說了句什麼,小奶包太慌沒聽清楚,就見許諾軟軟地癱在地上,失去意志,背後一名少年持槍而立,溫潤如玉。

“風,做得好,派人去關了程序。小丫頭片子,讓你狂。”老者忍不住踢向許諾。

寧寧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推開他的腳,冷聲道:“倚老賣老。”

老者大怒,一陣拳打腳踢,寧寧護着許諾,隨意他打,疼痛還是其次,此刻他最擔心的,竟然是許諾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把他帶上飛機。”老者打夠了,揮手讓兩名少年上來,把傷得極重的小奶包扔上飛機,等告知程序已關閉,老者也隨着上了飛機,讓人開機,離開忘憂島。

“許諾……”許諾,許諾……

寧寧有一種錯覺,再見,恐怕難了,摸着心口她留給他的暖玉,小奶包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離別。

深夜的島嶼很安靜,只有海嘯的聲不斷地傳來,程安雅聽得心驚膽戰,這個夜裡的氣氛很不尋常,島上太過於安靜了,緊繃,危險,隱約透出一股血腥。

程安雅惴惴不安,忍不住下樓去,別墅空無一人,但今夜有人守着她,她依舊能四處走動,但和平日不同的事,今天走動有了限制。

背後有一男一女,緊緊地看着她。

程安雅在海灘上吹着海風,總比在別墅裡要好得多了,房間裡過於壓抑,如大石沉沉地壓在心口,她無處可逃,悶得透不過氣來。

她偶爾往後看,看守她的一男一女似乎也有一種不安的情緒,或許習慣了殺戮的人更能敏感地分辨出空氣中的危險。

倏地聽到直升機的聲音,程安雅眸光一沉,今夜的月光很亮,視線極好,她能清楚地看見一輛直升機盤旋而來,頓時島上想起了警鈴聲,發射塔上燈束直直掃向半空。

程安雅聽到一片混亂的聲音,有意大利語,有濃重口音的英語,交織成一片,她所住的那幢別墅最頂端倏地掃射出一束束藍綠色的光,直直地射向直升機。

她不知道這些光什麼鬼東西,但只見那輛直升機迅速避開,上上下下,四周顛倒,看得人心驚膽戰。

“阿琛……”程安雅瘋狂地跑向海邊,阿琛,是你嗎?是你來了嗎?

磁波光由一化百,化千,化萬……密密麻麻,如同一張巨大的網不停地在海島傷口盤旋,任何生物都靠近不了海島……

“阿琛……”程安雅大聲地喊起來,可是太遠了,因爲避開磁波光,直升機離得遠了些,她只模糊地看清機身的影子,看不到飛機裡有人。

她可以確定,一定是葉琛來了,一定是。

引走了路易斯,調虎離山,然後他來了,可這座島嶼的防守實在是太嚴密了,他根本就無法靠近……

藍綠色的磁波光映得這座島嶼透出詭譎的危險之氣,倏地,火光滑過天空,一枚導彈射出,直直地擊向直升機,程安雅看得目赤欲裂。

一顆心高高地吊起,太可怕了,她雖然不懂得武器,可也知道這些光束要是打到肯定粉碎了。

她從來不知道這座島竟然這麼厲害。

阿琛,別來了,求你了,別來了。

導彈擊空了,在半空轉了一圈又繞了回來,繼續朝目標擊去,直升機在半空連續翻滾,躲避,程安雅幾乎要哭出聲來,不要啊,不要啊……

整個半空瀰漫着一股硝煙味。

倏然,四面八方的光束收攏,化成一道很強,很猛的波光,在直升機躲避導彈的瞬間,猛然發射,程安雅的眼睛睜到極限,心臟跳到嗓門口。

天啊……

兩邊突擊,阿琛,你……

轟……

光束擊中直升機,半空突然一亮,開出一朵極爲妖嬈的火花,飛機直接粉碎,落到海里……

光束停了,導彈也擊入海中,轟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海面濺起十米高的水柱,又狠狠地落回海面,轉而恢復了平靜……

這一幕發生得很快,不到十秒鐘的時間,等程安雅回過神來,所有的一切都恢復了平靜,若不是空氣中還瀰漫着硝煙味,她會以爲,這只是她的錯覺……

程安雅整個人都傻了,眸光愣愣地看着那海面,倏地衝了過去,“阿琛……阿琛……”

別,千萬不是他,千萬不是……

程安雅顯然快瘋了,不管不顧地衝向海裡,摔倒了又站起來,她身後的女子舉起一把左輪手槍,一枚紅色的子彈射出,程安雅還沒到海里就被射中,昏倒在沙灘上。

女子淡淡地撇脣,聲音不屑,“想要就靠近這裡,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葉琛真是太天真了,死了活該。”

海面,波濤洶涌。

月,隱入雲層,夜,濃如潑墨。

月光似不忍看這一幕,沉沉地退場了。

男子打了電話,讓醫生過來把程安雅抱回房間。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338

葉薇很鬱悶,心情指數嚴重下降中。

墨曄是乘着直升機走了,這島上只有一輛直升機,這是唯一的交通工具。葉薇和十一她們自小出身組織裡,都有一個很嚴密的防護系統,避免資料泄露。所以所有的通訊系統都有一個自動關係功能,墨老大走後,很瀟灑地關閉了島嶼上所有的通訊系統,別墅大門自動關閉,通風系統自動關閉,毒氣蔓延。

他們根本就不可能進入別墅裡。

葉薇和十一也知道,這種自動關閉功能肯定留了一條很隱蔽的後路,十一和葉薇研究過島上兩座別墅的地下建築和地上設計,這和他們組織驚人的相似,但隱蔽後路和他們的不一樣。

問墨玦,墨玦很無辜說,老婆,我不明白,葉薇一瞪眼,墨玦紫眸一片水汽,控訴老婆你好凶,葉薇好幾次想動手掐了他,還是十一淡定地告訴她,這廝還有價值。

墨玦當真是把什麼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就是一身本事沒忘,但本事沒忘也要有平臺讓他發揮不是,所以葉薇很糾結。

十一百毒不侵,冒着危險從地下通道進入別墅給葉薇那解藥,她畢竟懂得藥理,出來的時候,兩條胳膊都是血,葉薇大驚,十一搖頭,裡頭機關設計太多了。

像她這樣習慣了機關危險的人都會受傷,葉薇一邊注射解藥,一邊暗忖着裡頭肯定層層防守,“靠,早知道讓大白去了。”

這機關多半也是墨老大和墨玦設計的,雖然他白了,可本事還在,要是死在自己的機關下也算是他死得其所了,葉薇不免的陰暗地琢磨着。

她不用猜測都知道,裡頭一臺控制全局的智能電腦。

這墨玦就是變態的設計者。

墨玦一聽葉薇的話,長臂一展,把葉薇抱入懷裡,容顏純淨,聲音委屈,“老婆,你不疼我。”

葉薇眯眼,“老子……不是,老婆很疼你。”

本來要罵人的話觸及到墨玦那雙很純淨的紫眸,葉薇所有不文雅的話都收音了,她怎麼就覺得自己被吃得死死的,要是被這個小白癡指揮她就枉活二十年了。

“大白,以後不準質疑老婆的話,聽到沒有。”葉薇擰着他的耳朵教訓,“老婆是天,老婆是王,老婆說話就是聖旨,清楚了嗎?”

可憐的墨玦不敢反抗彪悍女,可憐兮兮地喊疼,“老婆,輕點,好疼啊……大白知道了,大白知道了。”

聲音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十一去想其他辦法了,葉薇剛注射解藥身體還沒復原,留在原地休息,大白自然是老婆在哪,他也在哪兒的乖孩子,眼淚溼潤地呼呼着葉薇的手。

很疼愛,很小心翼翼,還一邊討要親親。

葉薇很無語地看着他一臉純真可愛的模樣,似乎看見一隻大型的蘇格蘭牧羊犬在博主人眷寵,她淡定了,這個世界無奇不有,所以什麼都要淡定面對。

嗯,淡定,淡定,就是這樣。

“老婆,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墨玦給葉薇呼呼了一會兒,很委屈地問,眉目溫順,眸光含怯,聲音帶着一點可憐,葉薇也不知道這孩子現在心理年齡到底是幾歲。

總覺得……很孩童,心思很敏感,他本是聰穎絕頂之人,即便是白了,心思也很敏銳,這點毋庸置疑。

“大白,老婆不是說過,不準質疑老婆的話嗎?”葉薇摸着墨玦的臉,溫柔着帶着一絲危險。

墨玦抖了抖,葉薇囧了,她怎麼覺得現在的角色有點顛倒了呢,她這模樣還挺像當街強搶民女的惡霸,很風流,很邪惡,很爽快的感覺。

他這一抖,效果就更喜感了,葉薇終於明白,爲毛惡霸強搶民女的時候都是不可一世的狂傲模樣,當真是……很享受啊。

尤其是美人露出怯生生的眼神,那感覺就像是自己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

葉薇覺得圓滿了。

墨玦也是個人才,他抖過之後,怯生生開口,“老婆,你又沒有說過喜歡我,大白不算質疑你的話。”

葉薇,“……靠!”

要不是確定他白了,她肯定認爲他在扮豬吃老虎,不帶這麼拐騙清純少女的吧,雖然她離清純有那麼一段天和地的距離。

“老婆,你要溫柔一點。”墨玦輕聲道:“女孩子要溫柔點,纔會討人喜歡。”

葉薇眼睛危險眯起,一把揪着墨玦的衣領,凶神惡煞,“說,哪家姑娘對你溫柔過?你又喜歡誰了?”

墨玦驚恐搖頭,連帶着手都搖起來,“大白只喜歡老婆一個,真的,老婆,你要相信我。”

葉薇心情大好,賞賜般地親親他粉色的脣,“真乖。”

墨玦眉開眼笑,一臉滿足,他小心翼翼地圈着葉薇,“老婆,你喜歡我嗎?”

“我喜歡大白。”葉薇腦海迅速做出反應,她當真是很喜歡現在的墨玦,不過,他要是能和墨玦合二爲一就好,偶爾挺想念墨玦一身詭譎的風華。

墨玦他也圓滿了。

葉薇笑了,這廝現在真是好說話啊,這麼一句話就能讓他開心成這樣,她看着有點酸酸的,墨玦,等你恢復了,你是否還記得這時候的你?

是否記得,你曾說過,我只喜歡老婆一個?

是否記得,你捧着我的手,滿眼疼惜?

是否記得,你爲我一句話,快樂縈懷?

她不知道,目前的情況也容不得她想得太多,他們已經在島上逗留得太久了,一定要想法子離開,找到程安雅和寧寧寶貝。

外面估計已經翻天覆地了。

“大白,你當真什麼都不記得麼?你好好再想一想,這對老婆很重要,老婆有很重要的事要離開。”葉薇沉聲道。

墨玦自動忽略葉薇前面的話,他就抓住葉薇後面那句了,心,微慌,“老婆要離開,去哪兒?不要丟下大白,不要離開大白。”

葉薇囧,忍不住想擰他耳朵讓他跪算盤,丫丫的,“我說過要離開你,要丟下你了嗎?要走當然一起走,老婆不會丟下你的。”

“真的?那就好。”

葉薇深深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她板正墨玦的臉,說道:“大白,你記住,只要你還是大白,老婆是不會離開你的,也不會丟下你,但是……從今以後,你不許再質疑我的話,我說什麼,你要照做,有三條,第一,老婆讓你去死你得立刻飲彈自盡,二,老婆讓你殺人你立刻得上,三,老婆說話不準有疑問,一律照做。聽見沒有?”

墨玦吞了吞口水,“第一條,可不可以不要啊。”

墨玦他快哭了,他好想和老婆親親我我,不想死的說,葉薇斷然否定,“不行!”

頓了頓,“當然,你老婆也不是這麼霸道的人,無緣無故不會讓你去死。”

墨玦很糾結,她還不霸道嗎?

“知道了。”墨玦認了,乖巧地應承,葉薇心滿意足,說了一聲乖。

十一回答,攤攤手,一無所獲,島上沒可用的東西了,通訊斷了,交通工具也沒有,葉薇凝眉,“坐竹筏吧!”

“要遇上風浪呢?”十一擡眸,看天氣。

葉薇看了墨玦一眼,“上次我和墨玦吵架後他曾經出去一會兒,我聽聲音是東北方向,哪兒不遠估計還有一座島,寶貝可能在那邊。”

葉薇心思縝密,那一次吵架後墨玦就離開了,沒一會兒就回來,那麼距離應該不遠,回來第一句話還告訴他寧寧沒事。

所以葉薇猜測着,這座島不遠處一定還有另外一座。

“大白,起來,去做竹筏。”葉薇命令,苦力活自然是男人來做的,大白應了一聲起來,老婆說話不準質疑,只能照做,他可是嚴格執行的。

“等等。”葉薇想起什麼,拿起一邊的朗姆酒瓶,掄起,砸在墨玦頭上,酒液順着墨玦的頭嘩啦啦地滴下。

頭真硬,一點反應都沒有,酒瓶倒是碎得難看。

墨玦臉上,衣服上都是酒,紫眸一片迷離溼潤,拿那種老婆你爲什麼打我,你爲什麼打我,你不疼大白的眼神很委屈地看葉薇。

葉薇揮揮手,“去做竹筏吧。”

十一,“……”

這姑娘是越來越彪悍了,遇上墨玦之後,功力很顯然直線上升,可敬可佩。

墨玦很淡定地揮了揮衣服上的酒液,臉蛋湊了過來,“老婆親親。”

葉薇在他臉上啵了一下,墨玦果然很聽話什麼都沒問就去執行老婆命令了,十一戳了戳她的肩膀,“你打他做什麼?”

“沒事,我就試驗一下能不能一個酒瓶就把墨玦打回來。”葉薇風輕雲淡地回答,笑容很扭曲。

十一,“……”

“咱們要是和平年代,這大白挺好的,又乖又聽話,全能老公,打着燈籠找不着,可現在危機四伏,他一個小白癡不頂用啊,還是墨玦管用。”葉薇妖嬈地笑。

歷史很淡定地告訴我們,戰亂時代,百無一用是書生。

十一搖頭,嘆息,“……墨玦不白的時候,你覺得我兩還能離開嗎?”

葉薇也嘆息,非常感慨,“所以我就說啊,大白和墨玦要是合二爲一該多好。”

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我說,你剛追墨老大沒追到?”葉薇很好奇,竟然還讓他切了通訊系統,把飛機給開走,這一點絕對是不符合邏輯的,這要葉薇相信他們兩沒碰面,沒姦情那是侮辱了她的智商了。

十一說道:“追到是追到了,不過來不及阻止。”

她一貫的冰雪作風,說出來的話一直是字字赤金,葉薇一直不疑有他,但是,當十一遇上墨老大,那麼這份赤金絕對是衝了水銀的。

大打折扣啊。

“一槍崩了他不是難事吧,我就納悶了,一個人都有時間啓動飛機你還沒能下手,你手抽筋了吧?”葉薇微笑打趣,倒沒有諷刺的意思,只是覺得有點好玩。

十一依舊冷冰冰的,沒什麼表情,眯眼,冷笑,百里冰封,“要是墨玦在開,你會開槍?”

“哎呀呀,十一,奴家和墨玦是啥關係啊,地球人都知道我兩有姦情,墨玦還喊我老婆呢,你和墨老大怎麼和我們對比呢?莫不是你還真看上墨老大了吧?”這眼光,真獨特了,本是一塊冰,要看上一團火還能中和融化啊,也看上一塊冰,冬天可咋辦啊,會凍死人的。

十一一時不查被葉薇套話,心中極爲懊惱,索性就不說話了,只是冷冷一哼。

葉薇笑着說道,“我說十一,要比狠你還真不如我,你也就看着比較狠,我朝墨玦開槍的時候可一點也沒留情,沒死是他命大絕不是我留情。”

這話絕對真實,葉薇美女很少動手,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就是必殺令,墨玦是她唯一的意外,只能說命大,老天不收他,她也沒辦法。

“哼,成了,我們都知道,不管是誰,不會有結果。”十一冷然道,眸光投向海面,一時氣氛冷凝。

“說的也是。”葉薇輕笑。

不知是誰的喟嘆,散落在海風中,片刻消失無影無蹤。

這麼關鍵的時候,風花雪月絕對不是她們的作風,葉薇力氣一恢復就去幫墨玦捆竹筏,墨玦的野外生活還真算不錯的,臨時做出來的竹筏很有水準。

葉薇暗自驚奇,一個人白了,性子全變,可該有的本事一向沒少,虧得他還有本事,不然葉薇美女絕對把他一個人丟在孤島上。

今天風向剛好,墨玦來掌舵,葉薇和十一坐着休息,閒暇之餘聊聊天,墨玦偶爾插一句,不過都是討葉薇開心的,葉薇對他白癡般的純真話語也就好心情的忽略不計了。

幾人在海上航行了整整一天果然看見一座島嶼,葉薇和十一相視一眼,果然猜對了,葉薇心情大爲興奮,她想着寧寧多半在這裡。

那麼依照判斷,程安雅也該離這裡不遠纔對。

有墨玦再手,她不怕有什麼意外,能下命令最好了,如若不能,了不起她就抓住墨玦當人質,總能換得她的寧寧寶貝。

越是臨近島嶼,葉薇和十一越是淡定了。

許諾早就接到消息出來,本來這座島就是墨玦贈給許諾的,她纔是島主,島上大小事務都以她爲準,但被她師父搶了控制權。

許諾一心撲在訓練上對此事也不在意,如今她師父走後,許諾第一時間就整頓,把大部分勢力化爲己有,她不會在站着不動捱打了。

這是最後一次。

“墨二哥。”許諾招招手,墨玦葉薇十一等人下來,墨玦很疑惑,他牽着葉薇不撒手,“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許諾本是很敏銳的孩子,瞬間冷了眸,後退一步,手腕一動,銀槍出手,一揮手,身後的幾名少年齊齊動了手,幾十把槍支冷對他們三人。

葉薇和十一相視一眼,暗自敬贊,這個小姑娘好氣勢,好魄力,那麼小身板竟然有一種唯我獨尊的氣勢,很好,很強大,那一股沉穩,絕對是普通孩子也許一輩子也學不來的。

“你們是誰?”許諾冷聲問。

墨玦摟着葉薇擋在身後,沉聲道:“放下槍!”

那一刻好似又恢復了墨玦本尊的詭譎,許諾疑惑挑眉,因爲墨玦還是一副很純真的樣子,眸光清澈,許諾不曾見過這樣的二哥,不敢有所鬆懈。

“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小姑娘,你看見我們對他做什麼了?”葉薇輕笑,這裡一眼就知道誰是說話人,葉薇很乾脆,“我侄子程寧遠呢?”

“程?石頭不是叫葉寧遠嗎?”許諾蹙眉,頗爲不悅,眸光滑過怒意,該死的,敢騙我。

“石頭?”葉薇詫異,額,她家那麼可愛的,那麼優雅,那麼彪悍的寶貝被人叫石頭?算了,暫時不想這個問題,“他現在還隨母性,以後會改名叫葉寧遠。”

許諾不悅頓消,揮手,讓身後的人放下槍械,她收了銀槍,“二哥,你怎麼了?不認識我了?我是諾諾?”

墨玦搖頭,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許諾的頭,動作分外溫柔,葉薇一陣吃味,這墨玦白了之後對十一都視若無睹的,竟然對一個小丫頭這麼溫柔。

反了他。

不過……二哥?看來關係不淺,墨玦應該很疼這位小姑娘,靠,他是二十四孝弟弟都能出手打墨曄,不知道讓他打這小姑娘會有什麼效果。

葉薇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爭寵!

太……囧了。

許諾難得一笑,揮手讓身後的人退離,看着葉薇的眼神已轉爲平時的冷淡,“石頭已經不在島上了,昨晚被轉移了,你們來慢了一步。”

葉薇大驚,“你知道他被轉移去哪兒了?”

許諾抿脣,“還不確定。”

目標還在移動,她必須確定了纔能有所動作。

“你知不知道寧寧的媽媽關在哪兒?”葉薇急聲問。

許諾抿脣,看了墨玦一眼,“他媽媽?”

很顯然,她一無所知,葉薇忍不住爆粗口,“靠,都怪你,早不白,晚不白,偏偏這個時候白。”

墨玦很委屈,咬着脣泫泫欲泣,許諾驚悚了。

“你不知道他爲什麼這樣?有什麼辦法恢復?”十一問許諾,他們關係不淺,應該知道。

許諾搖頭,“我第一次看見二哥這樣,可能只有墨大哥知道,大哥呢?”

葉薇和十一相視一眼,葉薇說道:“他有事,暫時離開了。”

許諾只是疑惑,沒多說什麼,她對葉薇和十一是一個字也不信,“我記得你們是被大哥和二哥關起來的吧,你們怎麼逃出來了?該不會殺了墨大哥吧?”

許諾的音色,掠過一絲肅殺,墨玦道:“諾諾,他真自己走的。”

葉薇正愁着不知道怎麼回答許諾這麼犀利的問題,聽墨玦回答心中安定多了,她沉聲道:“諾諾,想不想救寧寧,借我電腦一用。”

“我爲什麼要救他?”許諾挑眉,風雲不動如山,“你們和我們勢同水火,我不會傻到讓你聯繫別人。”

“諾諾,聽話。”墨玦說道,依然一片純真,他溫柔地摸着小許諾的頭髮,“她是二哥的老婆,你要聽話。”

“二哥。”許諾不幹了。

葉薇暗忖着,大白的用處果然多啊,被叫老婆和在他重視的人面前被承認是老婆,那個意義是不一樣的,葉薇心中叫一個溼潤,同時決定要好好疼墨玦。

許諾看了葉薇一眼,冷哼,葉薇還以爲會多費一點脣舌,誰知道她轉身就走,她和十一立刻知道成了,拉着墨玦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許諾沉聲說道:“二哥,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墨玦搖頭,“我記得她是我老婆。”

萬年不變的一句,許諾很驚悚,葉薇很欣慰,許諾說道:“你醒了,一定會罵我的,所以,你去把你們現在說的話給我錄下來,以後當個證據。”

葉薇,“……”

十一,“……”

丫的,這妹妹太也狠了些吧?墨玦這要醒了,看着自己騙他,聽自己這麼白癡的語氣,這是多大的挑戰啊,是人都覺得……很詭異啊。

葉薇說道:“諾諾,你不用這麼狠吧。”

“我叫許諾。”言下之意,我和你不熟,不要套近乎,許諾冷若冰霜,盈亮的眸光分外堅毅,一點也不領葉薇的情,她不是墨玦,也沒有失憶。

葉薇美女素來魅力無邊,男女通吃,老少皆宜,這回碰了一個硬釘子也不免得有點受打擊,瞄了十一一眼,“你確定這丫頭和你沒有什麼不清不白的血緣關係?”

“確定!”十一涼絲絲地回答。

葉薇笑,她怎麼看都怎麼像,直到葉薇和十一看見一大片白茶花,兩人同時一愣,葉薇沉思,“許諾,這座島的主人是誰?”

“我!”許諾沉聲道,忘憂島是她的,這是全世界唯一能讓她稱之爲家的地方,即便這裡有血腥,有殺戮,有殘酷,可天大地大,能讓她有所歸宿的,只有這裡。

忘憂島,從未忘憂。

十一掃過這一片花海,冷眸深沉,難道真是巧合麼?她和葉薇都忍不住停下腳步,白茶花,葉薇眸光轉了一遍,這才發現,這兒的建築和她們那驚人的相似。

“老婆?”墨玦見葉薇停下腳步,一臉疑惑,許諾也停下來,順着她們的眼光看過去,那片白茶花,她蹙眉,島上一大風景線,只是……

那裡很血腥,有太多的機關陷阱,她好幾次都差點命喪在那裡。

“諾諾,這片白茶花是誰種的?”葉薇沉聲問,眸光冷凝。

許諾道:“我師父。”

葉薇和十一相視一眼,果然如此,叛徒!

怪不得墨玦墨曄對第一恐怖組織如此熟悉,她冷笑,正愁着沒機會清理門戶呢,十一音色極冷,“他人呢?”

殺氣頓時瀰漫。

葉薇冷冷地笑,雖然老巫婆對她們不咋好,又太嚴厲,但是……

清理叛徒,人人有責。

“他帶石頭轉移了。”許諾看了墨玦一眼,沉聲道。

葉薇臉色微變,頓時殺氣猙獰,一把拽住許諾的肩膀,“找出他來,你有辦法對不對?不找出來,寧寧會沒命的。”

許諾眸光一閃,葉薇沉了眸,“你也不想石頭死吧?”

“從昨晚到現在,石頭身上發出的信號都很不穩定,還沒確定下來。”許諾說道,帶他們進入別墅,“你們要找石頭,可以,我有一個條件。”

“說!”葉薇沉了聲音,這事不能開玩笑,許諾現在提什麼條件她們都答應。

“殺了我師父。”許諾冷聲道。

十一葉薇異口同聲,“成交!”

許諾把自己的電腦拿出來,“二哥,你來吧,我水平有限,不能確定轉移路線。”

墨玦有點茫然,葉薇一巴掌拍在他腦後,“去,找出我侄子。”

339

程安雅昏昏沉沉醒來,夜,還未過去,一輪明月又高掛蒼穹,朗朗的白撲灑在帷幔上,地毯上,一室冰涼,程安雅神色一絲恍惚,有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混沌感。

做夢吧!

她一定是在做夢,她沒有出去過,也沒看見樓頂的磁波光,也沒有看見直升機,更沒有看見飛機墜海,這一切都是夢,只是一場可怕的夢罷了。

程安雅,別怕,沒什麼了不起的。

她開始自欺欺人,心頭澀澀地擰着,指甲裡還遺留着沙子,很殘酷地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夢,確確實實存在的,真的有直升機被擊中墜海了,她似乎還能聽到有人歡呼的勝利聲音,聽見有人說,葉三少終於死了。

“阿琛……”不會的,他怎麼會死呢?她都沒死呢,他怎麼敢死去?

真要先她一步離去,她做鬼也不會放過他,程安雅心中一陣發狠,只覺得疼痛難忍,所以眼睛都疼了,眼淚簌簌地落下,這日子越來越難捱了。

本來充滿希望的她,正在被黑暗一寸一寸地吞噬,不留餘地,她想,再這麼下去,恐怕她真的會放棄希望,放棄生命吧,太痛苦了。

坐困愁城,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絕望。

明知走出圍城就是陽光,就是希望,可你偏偏走不出去,只能在這麼小的範圍內不停地掙扎,掙扎,再掙扎,而有人在上空,冰冷地凝望。

這是一種無法逃脫的陰影,不管你多淡定,多睿智,被砍去翅膀後,只能被囚禁,折磨,慢慢地扼殺你的希望。

路易斯和葉三少不愧是兄弟,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對兄弟的行事作風還是很像的,都很喜歡把人慢慢地琢磨,享受天堂到地獄的過程。

他不是一步就扼殺你的希望,而是慢慢地告訴你,葉三將會如何如何,你將會如何如何,你們又將會如何如何,給你一點希望,又親自把你推向地獄。

他給她自由,卻走不出這座孤島,他給她空間,卻讓她害死了張波。

他給她,葉三即將到來的希望,又讓她親眼目睹直升機墜海的殘酷畫面,路易斯,到底要做到什麼地步,他纔會滿足,纔會收手?

程安雅不知道,她現在只知道,她好恨他。

當年寧寧肺炎,她抱着他走在敦倫每一家大小醫院,呼救無門,也曾恨過老天的狠心,可卻不曾像如今這般的恨,彷彿都融入骨血中。

若是能選擇和路易斯同歸於盡,程安雅會毫不猶豫去做。

月光在寧靜鋪滿一地,光線那麼柔和,卻又那麼沁涼,程安雅身子發冷,緊緊地把自己藏錦被中,依舊忍不住發抖。

這一層錦被似乎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冰霜,令人骨子都冰冷了。

程安雅頭昏腦脹,刺痛着,思緒也有點遲緩了,緩慢得好似一切都看不清楚似的,腦海出現了短暫的空白,這種感覺相當的可怖。好像溺水的人沉浮在海面上,抓不到救命的浮木。

這種感覺,叫絕望。

黑暗中,淚水滑落。

不知從哪一部電影中曾經看見過這樣一句話,脆弱的人喜歡黑暗,因爲黑暗能掩飾所有的脆弱,能掩飾所有的無助,你即便是哭,黑暗也能幫你掩飾。

她當初不以爲然,只覺得這臺詞編得有點偏激,如今才體會到,什麼叫此話說的是真理。

她現在的感覺就如同這部電影所說,心如刀絞,靈魂在哭泣,無助,脆弱,只能以黑暗來掩飾,不想讓別人看見此般狼狽的一面。

門外,有腳步聲,其實不重,可在黑暗裡特別的清晰,程安雅擡手,擦了眼淚,臉上一片涼意,她顧不上什麼,用被角擦去臉上的液體。

她想,她再怎麼掩飾也掩飾不了眸中的紅,但起碼,沒有淚水了。

她並不愛哭,就算極度羞辱,她也是打落牙齒和血吞,哪會此般窩囊地哭,可這十天來,她幾乎把她這輩子的眼淚都哭盡了,爲別人,也爲自己。

門被推開,程安雅心中一沉,那高大的身影她很熟悉,沒回都能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人。

路易斯。

他竟沒有離開?這是怎麼回事?程安雅混亂地想着,唰的一聲從牀上坐起來,路易斯偏手開燈,一室冰涼散去,一片明亮。

男子一身灰色的長風衣,裝束很迷人,舉手投足都很有魅力,脣角微勾,掠過幾絲危險的張力。

程安雅恍然大悟,這一切都是他事先佈置好的陷阱?他是故意的,說什麼離開,他根本就在島上,看他們的笑話,她的心涼透了,突然生出一股恐懼來。

“怎麼了,做噩夢?”路易斯溫柔地笑着,慢步走近,她若是有選擇,這一次肯定會逃走,可房間雖大,四處都是他的人,她逃無可逃,只能被困囹圄。

噩夢,呵呵,也不是做噩夢,路易斯本就是一個噩夢,無需去做,睜眼就能看見,她此生還沒見過比他更殘忍,更無情之人。

“你根本就沒離開?”程安雅幾乎肯定了,他早就預料到會發生什麼,路易斯的聰明,一直很深藏,很難被人看清。

歷史很糾結地告訴我們,暴君都是聰明的孩子,如紂王,如楊廣。

路易斯翡翠綠的眸掠過淡淡的笑意,“離開了,半路又折回來,不然怎麼看到這一出好戲呢?”

程安雅心中大震,一時無語,路易斯微笑道:“你猜,葉三做了什麼壯舉?”

她沉默,打算把沉默是金的美德發揚光大,她如今一點也不想聽路易斯說葉三少做了什麼壯舉,她只想他趕緊滾了,她一個人靜一靜。

她剛剛是糊塗了,所以纔會認爲葉三會有意外,如今看路易斯和沒事人一樣,她就知道,她的阿琛沒事,還活得好好的,路易斯對葉三少扭曲的執着是不會輕易讓他死去的。

她的阿琛也不會那麼蠢,若是知道這座島嶼,不可能會毫無防備就這麼衝來,那是自尋死路,還麼見她一面,他怎麼會如此不冷靜。

沒有周詳的計劃,他不會輕舉妄動。

“不說話?”路易斯脣角勾起,笑容譏而冷,“三枚導彈轟了西西里島的總部,你說,他夠不夠膽子?”

西西里島總部?那不是意大利黑手黨總部麼?

被轟了?

真好啊,以前她的寶貝經常說,要轟就轟了黑手黨總部,誰知道寶貝沒動手,她男人倒動手了,很好,轟了好,怪不得路易斯匆匆忙忙離開。

原來是老窩沒了。

“原來是老窩沒了,恭喜你,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被轟了再重建。”程安雅冷冷譏誚,蒼白的臉浮起一絲譏誚的紅,阿琛他是耐心盡失了吧?

不然也不會如此的衝動。

寧寧曾經說過,黑手黨總部轟不得,所以即便是傑森對路易斯多痛恨,小奶包對他多不待見,他的老家一直都沒人動,畢竟和黑手黨做對,代價不小啊。

得不償失。

阿琛他,多半是……忍無可忍,她能想象得出,他是多麼的忍耐,不然也不會過了這麼多天才會轟炸,早幾天就該轟了。

路易斯在笑,程安雅也在笑,可她笑得有點不安。

“安雅,你猜我爲何去了,又折回來?”路易斯問。

“不知道。”懶得去猜,她和他本就不是一路人,除了葉三的心思,她懶得動腦子去猜測別人的,他還不配,“不說就滾,我要休息。”

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路易斯臉上陰鷙,“因爲我猜到他是逼我出面,調虎離山,我偏不如他所願,你是不是很失望?就算你他來了,你們也走不出這個島。”

“路易斯,總有一天你會自打嘴巴。”

路易斯臉色陰狠,每當程安雅如此不遜時,他總想狠狠地掐斷她的脖子,這個女人總是過分的囂張,即便是看似柔軟,尚且看見哭過的臉,她看起來也是如此的囂張。

忍無可忍,手猛然一動,狠狠及掐住程安雅的脖子,眸光狠厲,“安雅,我有時候就這麼想,這樣掐死你,火化了,葉三一輩子也找不到,豈不是很好?”

“你沒種!”程安雅甜甜一笑,臉上是那種誰看了都會覺得很明亮的笑容,路易斯眸光一沉,俊美的臉上肌肉扭曲,翡翠綠的眸陰鷙駭人,揚手,一巴掌就甩過去,直接把程安雅的臉打偏了。

程安雅依舊微笑,他的確沒種。

“我沒種,我都上過葉三,你說我沒種?”路易斯陰鷙地笑。

340

程安雅臉色瞬間慘白,有好幾分鐘,屬於呆滯狀態,反應過來,急怒攻心,撲過去就想找路易斯拼命,卻被路易斯控制雙手,反手一擰,程安雅頓時聽見自己骨骼斷裂的聲音。

好痛……

額上冷汗陣陣,好痛。

“路易斯……”程安雅喘着粗氣,硬是忍着劇痛掙扎,模樣有點瘋狂,“你會有報應的……”

身體痛,心口更痛,這比起看到葉琛在美國那段黑暗日子她更覺得憤怒和屈辱,這個惡魔,她詛咒他不得好死!

程安雅從來沒有一刻如此希望過,她就是葉薇或者十一,能有葉薇和十一的彪悍身手,能夠一招就把路易斯打趴了,她去找十個,百個男人來上他,讓他也嘗一嘗這個滋味。

痛恨此般脆弱的自己。

太多的疼痛,鋪天蓋地而來,程安雅疼痛到窒息,腦海裡閃過一幕幕,都是葉三少當年受辱的畫面,她幾乎瘋狂。

她的阿琛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什麼老天要如此殘忍的對待他?

十歲,啊啊啊……路易斯,你這個變態,你到底存了什麼心思,竟然會對一個孩子做這麼殘忍的事,你該死,該千刀萬剮。

普通一個男人都不能忍受的事,更何況是心高氣傲的葉琛,怪不得當年他會殺了路易斯,他會自閉,他幾乎被毀了,如果她的阿琛不是太堅強,那麼十七年前,他就死了,死在路易斯手裡。

他何其無辜,他又何其悲傷,令她心憐。

路易斯,你又何其的殘暴無情,連自己的弟弟都不放過,就算他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也不該如此殘忍。

程安雅眼淚奪眶而出,真真正正體會到什麼叫撕心裂肺的痛,好似要把心臟都掏出來,撫平上頭的傷痕,這種感覺,令她絕望到窒息。

阿琛……我心痛得要死掉了,怎麼辦?

“報應?”路易斯輕笑,神色有一點扭曲的溫柔,“愛一個人,怎會是報應呢?我那是愛他。”

“你噁心!”程安雅諷刺,一擦眼淚,近在咫尺的臉看起來如此的醜陋,“你他媽的就是噁心,變態,齷齪,怪不得你不舉,你活該。”

路易斯眸光一沉,揚手狠狠地打了程安雅一巴掌,直接把她打趴在錦被上,他又狠狠地揪着程安雅的頭髮逼得她不得不擡頭。

程安雅忍住劇痛,冷冷地笑,“怎麼?惱羞成怒了?路易斯,你可悲,你可恨,你活該,你不配愛人,給你一個愛人,你也沒零件上他。”

身爲男人,不舉算是很嚴重的傷害了吧,很少有男人能夠忍受自己有這方面的缺陷,這是絕對不允許的,傷害自尊的,路易斯就算變態,他也不例外,他也在意。否者那天在沙灘上,他就不該死命地揍她,逼得她有所反應,她沒反應,他也沒反應,他一定很惱火,很屈辱。

她是氣得失去了理智,纔會如此不淡定,她現在心痛憤怒都顧不上理智了。

一個人爲另外一個人,總有那麼一些時候,生命,尊嚴,羞辱,統統排在後面,奮不顧身,九死不悔,這就是愛情,和堅貞。

葉三,是她此生最心憐之人,若有人傷他,十倍百倍的痛等比落在她身上,她哪顧得上其他。

“程安雅,你有種!”路易斯眸光陰鷙,冰冷地笑,“你和他抱在一起你就不覺得髒嗎?你的男人被別的男人碰過,還不止一個。”

“你給我閉嘴!”程安雅瘋狂大吼,沙啞了聲,不管不顧地拿起一旁的古董花瓶砸他,很希望就這麼砸死了他,一了百了。

路易斯閃過,程安雅身體畢竟弱,哪有路易斯敏捷,花瓶落在地毯上,滾出很遠,很滾……

碰上桌腳,發出哐啷的一聲,裂開了。

“你最髒,阿琛的名字從你嘴巴里吐出來我都覺得髒。”程安雅冷聲嘲諷,狀若瘋狂,“你最沒有資格說他,葉雨坤,你不配!”

阿琛的名字,他不配提起。

路易斯冰冷地笑,“我不信你真的不介意,程安雅,是個女人都會介意,除非你不愛他。”

“我愛不愛他,我自己知道,你憑什麼說話,說白了,你就是一個變態惡魔,不該存在地球上,再說白了,你十七年前就該死了。”程安雅冷笑道:“你現在來告訴我這些,只會讓我更愛他,更疼惜他,我抱着他時刻都記得,這個男人受過傷,我會比以前更疼他,更憐他,更愛他,不會讓他再受傷。路易斯,你根本就不懂得什麼叫愛,也是,人和畜生本來就有代溝,跨種族的生物就不該存在一個空間,你丫的衝動你怎麼不去找畜生?”

程安雅是怒極了,指甲都深深地刺入掌心,疼痛不已,可卻抵不住眸中的酸澀,她逞一時口快就抱着必死的心,路易斯,她休想利用她來打擊葉三。

他愛葉三,哈哈哈……這是她有生以來聽過最好笑的事情。

阿琛,我是不是要驚歎一下,你魅力無邊呢?可你魅力無邊就魅力無邊,爲什麼會被這種畜生看上,這是杯具加餐具,你自己也是這麼認爲的吧?

想起葉琛知道路易斯身份的那一晚的瘋狂,程安雅心如刀絞,那是多痛的傷啊。

路易斯在笑,似是沒聽到程安雅的話,獨自陷入了回憶中,笑得很懷念的樣子,“你知道那時候的葉琛有多可愛嗎?你一定不知道。”

程安雅根本就不想聽下去,她有預感,接下來的話會讓她崩潰,可除了死亡,她要怎麼來阻止路易斯?

“那時候他小小的,明明是一副小孩樣子卻要裝深沉,看見哥哥明明很崇拜,卻要裝疏離,眼光總是怯生生地看着你,看得人心都酥了。”路易斯笑着說道,“我是那麼的愛他,那麼的渴望他,有一天晚上情不自禁親了他,竟然被他發現了,這小子立刻就和他媽媽說要回家去住。我爸爸當然求之不得,他本來就不想要他,可我怎麼會如他所願呢?所以我綁了他,找上我們圈子五個人,一起輪着上他,他哭,我們揍,昏了,醒了,都繼續,我們當着他媽媽的面,就這麼玩了他七天七夜,家裡每個人都知道,那個女人被我們綁在一邊看她兒子被玩,多刺激啊。”

“你閉嘴,路易斯,你給我閉嘴。”程安雅尖叫,用力捂住耳朵,瘋狂地尖叫,寂靜的別墅,只聽到她撕裂般的尖叫聲,響徹半空。

一片悽婉!

一片淒厲!

程安雅根本就控制不住身體裡涌動的情緒,再不發泄,她就要瘋了。

十七年前的真相,令人崩潰。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十七年的事嗎?”路易斯笑得暢快,臉色轉而陰鷙起來,不理會程安雅的尖叫,繼續說道,“誰知道我低估這小子,他們走後,就剩下我,他本來都想一個碎娃娃了,沒想到竟然從牀底拿出一把刀來刺我,哈哈,他真夠機靈的,在那次之後就開始防備我,竟然忍了七天才動手,可惜啊,我命不該絕,他反而把他老媽給害死了,你說,連老天都站在我這邊,你們能奈我何?”

“你瘋了!”程安雅抱着自己捲縮到角落去,路易斯他,肯定是瘋了。

只有瘋子,纔會做這樣的事,她根本就無法理解路易斯。

“哈哈,是,我瘋了,我想得到他,想得快要瘋了。”路易斯笑道。

程安雅說不出自己現在的感受是什麼,一顆心如同在火上焚燒似的,翻滾着,疼痛着,銀針穿心……

“你做夢,你做了這麼多年的夢,路易斯,你真的很悲哀。”程安雅說道,冷冷地笑,“你頂替別人的身份活了這麼多年,你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所以你才如此執着阿琛,想要證明自己。路易斯,你等着看吧,你這一場夢,該醒了,你會發現你錯得有多離譜。”

路易斯冷冷地笑,彷彿程安雅說了什麼笑話似的。

程安雅亦冷冷地笑,直直地看着他,“路易斯,世界上誰還認識葉雨坤是誰?你活着這麼多年,到頭來,你只是一場悲劇。”

不,應該,葉雨坤,他的一生都是笑話。

“哈哈哈……”路易斯瘋狂地大笑,笑得不可抑制,形態瘋癲,有幾分可怖,“你說的對,所以,你們一個一個,都要陪我下地獄。”

變態!

程安雅神色冰冷,路易斯,最終下地獄的,只會是你一個人。

如果同你共處一個地獄,我寧願魂飛魄散。

341

路易斯瘋狂過後就離開,程安雅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一夜無眠,太多的情緒在心中交織,身子被病毒侵襲,免疫力本就不成,下半夜發起高燒。

燒得不是很嚴重,但她情緒悶着,心氣不順,身子很是難受,整個人痠軟得厲害,就差沒哭起來,有幾分難言的絕望,她在牀上翻了一夜。

越來越悶,後面都只覺呼吸困難,心口扯痛。

她不想回憶路易斯的話,每想一遍,心口就疼一次,好像被人砍了幾刀,可是,路易斯的話卻一直在腦海裡不斷地盤旋,不斷地盤旋。

她清晰地記着他每一個字,那些羞辱般的字眼,一次又一次地凌遲着她。

“不要想了……”程安雅瘋狂尖叫,恨不得就這麼暈過去,不醒人事一了百了,可偏偏身體卻頑強得很,沒有一點失去意志的徵兆。

她一直翻滾到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一次醒來,天已大亮,已是算準了時間般,桌上有熱騰騰的早餐,程安雅洗漱,看着鏡子裡和鬼一般可怖的自己。

她苦笑!

她快要認不出鏡子裡的人到底是誰了,她過去雖然瘦,可是臉頰潤澤有光,很健康,可如今,臉上失去了所有的光彩,眸子也是一片黯淡。

下巴尖了,兩邊臉頰深深地陷下去,沒有一點肉,露出的頸子,血管青筋暴跳,手臂就這麼伸出就感覺是用了全身的力氣,甚是恐怖,這副身子被糟蹋得不成*人形了。

程安雅譏誚,也不過十天的光景,她好似過了一輩子,這種折磨,好似沒有盡頭,的確令人絕望,她要不要對自己好一點?

她絕不相信昨晚墜機中的人是葉琛,但他應該知道她在哪了,沒準這幾天就找上門了,要是看見她這副鬼樣子,嘴巴里絕對吐不出什麼好話。

程安雅想着,想着,忍不住掉了眼淚,她用冷水洗了臉,冷卻臉上的熱度,頭髮就這麼散着。

早餐分中西兩種,女僕摸不準程安雅的脾胃,每天都準備了兩份早餐,以前程安雅三餐都沒有胃口,吃得不多,有時候兩三天都沒吃。

今天卻一反常態,拼命地把食物往嘴巴里塞,她其實嘗不出是什麼味道,只是逼着自己吃下去,補充身體應有的營養,她不想葉三看見她這副鬼樣子。

吃了早餐,有點撐了,程安雅頭昏沉得厲害,忍不住又爬上牀去休息,昨晚睡得不夠,精神極差,這一次她想好好地睡一覺,放空腦袋,什麼都不想。

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程安雅做了夢,她夢見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間,她看見一堆人在圍着虐待葉三少,耳邊傳來葉三少憤怒的嘶吼聲,她想要衝過去阻止,雙腳卻死死地釘在地面上,動彈不得。她又看見了有人拿着鞭子一直抽着她的寶貝,耳邊聽着小奶包的哭喊聲,一聲一聲地喊媽咪,爹地救命,程安雅聽得心都碎了,瘋狂地尖叫着,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小奶包在她面前被打得半死。

程安雅哭着,喊着,可沒有人理會她,一會兒,路易斯從陰冷地出現了,他的臉上掛着很溫柔地笑,拍着手欣賞着葉三少和小奶包的慘狀。

路易斯問她,“安雅,怎麼樣,這是我專門爲你排演的節目,你喜歡嗎?”

程安雅怒罵着,詛咒着,想要衝過去和他同歸於盡,可是空氣好像一張網,畫地爲牢,把她緊緊地困在其中,她什麼也做不了。

她大喊,大叫,大哭,嗓子都沙啞了,耳邊還傳來葉三和寧寧的慘叫聲,她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軟軟地跪在地上,卑微地求着路易斯放人。

風涼涼地吹,她的骨子都冷透了,尚能感受到這股刺骨的冷,正在向四肢百骸擴散,程安雅很無助,只能這麼哭泣着,放下自尊,跪着求路易斯放過他們父子。

路易斯不肯,不饒,扳着她的臉,讓她看着葉三少怎麼被凌辱,看小奶包怎麼被揍得半死不活,程安雅泣不成聲,幾乎死去。

轉而場景突然一轉,她夢見了她和葉三少重逢了,葉三少一下子衝過來,程安雅大驚,立刻喝住,悲慘地告訴他,她身上有病毒,不能觸碰別人。

葉三少怒眸遠睜,兩人兩兩相望,近在咫尺卻不能擁抱,只能這麼看着,看着,哀傷絕望。

他問,“你還有幾天能活?”

她說,“19天。”

他神色頓時萎靡了,怒吼道:“爲什麼不是七天?要是七天,老子就能碰你了……”

聲音轉而又弱了,深情中透出一股哀傷,“然後我們能一起死,老子就算要死也要上了再說,要死也要死在你裡面。”

她一聽這話就黑線三條,本來很哀傷的氣氛竟然轉成輕鬆,明明是一出狗血悲情劇,竟然活生生地轉成了喜劇,她很糾結,笑了。

這話說得非常有葉三風格,典型的囂張狂妄,典型的色胚流氓,偏生她愛慘這個流氓,此生非他不可,所以纔會如此憎恨路易斯,恨不得將他凌遲,五馬分屍。

鏡頭轉而又是一轉,程安雅看見路易斯幾個身材粗壯的中年人按着手腳,狠狠地被折磨,被輪,臉色潮紅,嘴巴里一直哼哼的叫,她心頭一陣暢快,葉三少和寧寧父子在一邊扭曲地笑,一邊放着催*情藥霧,狼狽爲奸。

“爹地,我要把他拍下來,放到各大網站,各大電視臺去觀賞。”小奶包戲謔說道,漂亮的大眼睛有着和他爹地一樣的扭曲。

葉三少的遺傳真是不錯,好的不遺傳,這壞的都遺傳過去了。

只見葉三少淡定地怕拍小奶包的頭,“剪輯最精彩的,放大了播,讓他好好欣賞。”

“爹地英明。”小奶包狗腿地笑,父子兩一邊商量着怎麼磨路易斯,一邊琢磨着用那樣的chun藥纔不至於讓他太猛死了,又能很YD地表演。

那如出一轍的笑容怎麼看怎麼爽快。

程安雅哈哈大笑,抑制不了心中愉快,哈哈,哈哈,路易斯,你也有今天啊,真是老天有眼了,落在這對父子手裡,你會被葉雨堂更享受的。

他們的手段會讓你後悔生爲人。

程安雅放肆地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倏地渾身一震,程安雅猛然驚醒,房間裡似乎還有她大笑的迴音,程安雅很鬱悶了,原來是做夢啊,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果然是想虐路易斯想很久了。

所以纔會做這麼變態的夢,如果可以,她還真希望那個夢不要醒,鏡頭不要轉換,她能看着葉琛和寧寧父子狠狠地折磨路易斯,把他往死裡整。

這是多麼暢快的事。

她的心理也有點扭曲了,沒辦法,人和人是會同化的,她向來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百倍奉還,路易斯,他的確是活該。

他說,老天也站在他這邊,總有一天,他會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你以爲老天有情的時候,他無情得令你戰慄,你以爲他守護你的時候,他會把你打入地獄,不是老天不能奈你何,而是時間未到,你的報應還沒來。

她想她是信佛的,很相信因果循環這一說,他總歸會有報應的。

而且,她相信,這個日子,很快就要來了。

頭疼得厲害,窗外已是午後,陽光最毒辣的時候,程安雅在睡不着了,起身出了別墅,昨晚一男一女依舊跟着她,她也不在意,這隻讓她更確定了,葉三少真的要來了。

不然路易斯不會如此戒備,這個認知讓她很興奮,很興奮,雀躍地等着他的到來,也許,他在來的路上了。

轉而興奮的心情又有點暗淡,昨晚那些磁波光和導彈她印象深刻,葉三就算來了,他能躲得過麼?這座島嶼擁有最先進的現代化武器設備。

他要闖入,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程安雅看着蔚藍的天空,心中又沉了。背後兩道灼熱的視線一直跟着她,程安雅很煩躁,想要喝令他們離開,可轉念還是忍住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她還是懂的,惹火了他們,最終吃虧的還是自己,得不償失。

身子很痠軟,曬着太陽很舒服,越是毒辣,她越是舒服,因爲這麼灼熱的感覺讓她察覺到,她還活着,她沿着沙灘走,倏地聽到腳步上,一排孩子沿着沙灘跑步,有男有女……

他們看見她,爲首的孩子迅速和她隔開一段距離,不敢靠她太近,張波的事,每個人都印象深刻,孩子們哪敢去碰觸程安雅,深怕下一個張波就是自己。

在這裡,未必能活着長大,可起碼他們都很努力地活下來。

程安雅看着他們避如蛇蠍的模樣,又想到張波那個可愛的孩子,心中擰痛,每次想起張波,無異於一把刀在她心臟滑過,她想,即便是張家人原諒她,她也無法原諒自己。

孩子們跑步,很快就遠去了,程安雅愣愣地站着很久,海風吹起她的長髮,襯着那張瘦得驚人的臉有幾分可怖的蒼白,孱弱的身體在海邊這麼站着,好似隨時都要被風吹走似的。

令人心疼。

她倏地沒有了曬太陽的欲、望,本來屋子裡悶,她出來走走,可沒想到心口更悶了,唯一慶幸的是,她沒有遇見路易斯,這是她唯一僥倖的。

轉身,向別墅走去。

一男一女也隨着她一起回去。

“莫名其妙。”女人不屑地冷哼。

在他們背後是一片大樹林,岩石林立,樹後男子的眸光灼熱,心疼,又隱忍,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最終閃入樹林中,不見蹤影。

程安雅一直覺得背後的視線太過灼熱,疑心頓起,回頭看那一男一女,女人臉色很不好,從未給她好臉色,程安雅冷冷地笑,不再看了,回了別墅。

回別墅,午餐已經擺好了,她起的晚,早就過了午餐時間,程安雅一點也不餓,卻掃光了盤中的食物,轉而接着睡覺,她祈禱路易斯別再來打擾她。

轉眼,到了晚上,夜漸漸深了,程安雅用了晚餐就睡,島上沒什麼娛樂,她不睡覺就會胡思亂想,乾脆睡覺,可是,她的高燒突然重了起來。

身子很熱,裹在棉被裡,如在火爐中烤着般,汗水淋漓,可片刻後,她又覺得渾身冷得很,牙齒都在打顫,冰火兩重天,很是嚇人。

程安雅早早就熄了燈,裹在錦被裡,不管在躺着,平躺,捲縮都舉得身子好難受,哪兒都不對勁。

生病的感覺很不好。

她一點也不想向路易斯求救,太暗了,他即便是裝了監視器也不會看見她的難受,她現在狀態一點也受不起路易斯的折磨。

倏地聽到別墅有動靜,程安雅心頭一擰,路易斯這變態,不會又要來了吧?

但轉而感覺不對,聲音好像從樓頂傳來的,因爲夜很靜,聽得比較清楚,程安雅翻身擡眸,竟然發覺一直亮着的攝像頭暗了。

同時通風道上傳來她熟悉的音色,“安雅,睡着了?”

葉三的聲音。

程安雅倏地坐起來,臉色很激動,“阿琛……”

她聽到一陣長長的嘆息,“能聽到就好,別怕,明天中午,你去今天散步的地方,記住了嗎?”

程安雅幾乎落淚,連連點頭,她想站起來,卻被葉三喝住,程安雅急忙說道:“阿琛,我身子有病毒,你切記,不要隨意碰到我的身體。”

“躺回去!”葉三少急急忙忙喝道,程安雅聽話地躺回去。

攝像頭亮了……

一切歸於寂靜……

342

程安雅整個人都躲在被子裡,心情的心情難以平復,一想到葉三就近在咫尺,一想到墜海的不是他,程安雅就有一種落淚的衝動。

雖然只是短暫的一分鐘時間,對她來說卻是如此的珍貴,這是她十一天來最振奮的一天,心臟的地方劃過最尖銳的喜悅,那麼清晰,她覺得自己現在立刻死去,她也覺得值得了。

阿琛,你終於來了!

你終於來了!

程安雅久忍的淚終究是落下來,無聲無息,溼了衣襟,她就知道,阿琛不會死,不會離她而去,她以爲還要過兩三天才會看見他,沒想到這麼快,程安雅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激動地有點昏眩,她緊緊地咬着錦被,這才防止自己沒有哭出聲來,阿琛來了,寧寧呢?他會不會也來了?她迫不及待想要看見他們了。

天知道,用錦被這麼緊緊地蓋住自己,是怕路易斯發現,可她更怕的是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就這麼衝出去喊阿琛,喊寧寧。

那會置他於死地,所以她要拼命忍住。

十一天了。

她天天數着日子,就盼着葉三的到來。一開始,她並不懼怕路易斯,只是單純地以爲路易斯拿她來威脅葉三少而已,所以她還很淡定地認爲,葉三少會來的,一定會救她出去。

這是一種信任,她一直都這麼認爲的。

可是後來,路易斯的手段,她怕了,他從精神上對她的折磨,異常的殘酷,一點一滴地摧殘着她的意志,直到她無法呼吸,幾欲崩潰,從沙灘上差點被凌辱到張波的死,一次比一次殘酷,他幾乎要把程安雅變成一個只有軀體沒有靈魂的怪物。再加上這一次的打擊,故意讓她以爲飛機上的是葉三這種錯覺,更讓她絕望。

幸好,他來了。

在她忍受到極限的時候,他終於來了,程安雅貪婪地想着,要是見一面,恐怕她真的什麼都不怕了,畢竟太過思念了,又近在咫尺,不能相見也是一種折騰,但總比以前好過太多了,不是嗎?

她又哭,又笑,自己都覺得太過瘋狂了。

這十一天來的折磨,變得不再那麼痛苦,心裡一下子鬆了,有了他,她無需一人在承受了,即便是有再大的風雨,有葉三少頂着,她怕什麼?

她還有十九天的命,也許,也許還有救,只要出了這座島,世上能人那麼多,她就不信都會拿這個病毒束手無策,寶貝兒子認識那麼多奇人異事,白夜還醫術無雙,她怎會沒救。

曾經湮滅的希望之火又熊熊燃燒,越來越烈,程安雅再也沒有一絲悲觀的情緒。

她就像一株小草,即便烈火燎原,她也沒有失去希望,即便是被燒燬了,只要給她三月春風,她又會露出新芽,有着最頑強的生命力。

路易斯,等着他們反擊吧,豈止是轟了黑手黨總部那麼簡單。

這一次一定要讓路易斯一無所有,永不超生。

程安雅發狠地想着,她靠着對葉三的信任,對生命的執着,和對路易斯的恨,撐過了十一天。

海浪呼嘯,拍打在岩石上,聲音很明顯。

程安雅聽得一清二楚。

錦被裡很熱,她難受得吸了吸鼻子,因發高燒了,又悶着,被窩裡溫度很高,感覺都有的熱氣的衝了上來,額頭的溫度更燙了。

她悄悄地露出頭來。

她不敢去看天花板的通風口,只敢看着帷幔,黑暗中,那雙眼睛亮得嚇人,冷卻了激動後,程安雅慢慢地找回理智。

她知道葉三還沒走,那麼近的距離,她能感覺到他的氣息,還在房間裡,可因攝像頭的關係,誰也不敢有所動作,她心中一凜,剛剛說話太短了,尚且來不及透露什麼信息給他。

程安雅暗忖着,該怎麼樣才告訴他,她身上有病毒一事呢?

她得快點,他還沒走,剛說得太匆忙,他根本就沒記住,程安雅倏地低低地哭起來,似夢非夢地說,“阿琛,我好想你,你到底什麼時候來?”

她委屈地卷着身子,哭音更重了,“我害死人了,阿琛,他叫張波,是個很可愛的,很禮貌的孩子,我很喜歡他呢,可是我害死了他,我好難過,好自責,恨不得把這條命賠給他。他也就比我們家寧寧小一點點的樣子,和我們家寧寧一樣有禮貌,一樣漂亮,可是爲什麼會有這樣的遭遇,爲什麼要讓我來當兇手?”

她的聲音很委屈,很自責,本想只是藉着這件事告訴他事實,可是越說,越是勾起程安雅的心底的傷,血淋淋的痛再一次鋪天蓋地捲來,“路易斯那個該蘇的混蛋在我身上打了病毒,我只有十九天的活命時間了,呵呵……你以爲常說,禍害遺千年,可是這一次也許真的再見了。這種病毒有傳染性的,那天我摔倒了,張波浮了我一把,結果他自己也傳染了病毒,第二波傳染體只有7天的活命時間。你說,是不是很惡毒?”

“他死的時候,模樣很慘,我至今都不敢去想,要是接觸我的人是你,或者是寧寧,我一定會發瘋的,阿琛,我有時候希望你真的別來了,可是又希望能再見你一面,是不是很矛盾的想法?不見一面我很不甘心啊。”

“昨晚墜海的人一定不是你,一定不是,你說是不是?”

程安雅的聲音染着一層朦朧的悲傷,痛苦無處隱藏,本想着做戲,卻是假戲真做,也許知道他在不遠,她有了撒嬌的權利,有人能容納她的傷痛,所以她恣意地發泄隱藏在心底的痛。

……

她畢竟不是愛哭之人,不久就咬着錦被,不出聲了,只是一句,一句,我想你,我想你的重複着,聞者動容,落淚,全無折扣的思念和等待。

連夜色都顯得有一絲悲涼。

好半晌,程安雅不再說話,慢慢的沉靜了,享受着這一抹寧靜的陪伴。

說起來還挺不容易的,葉三什麼時候這麼安靜地陪伴她了?那一次他們獨處若沒有公事,剩下的時間絕對是赤、裸裸的調戲,他總是餓狼撲羊的,裝色胚,裝無恥,裝可憐,爲了吃肉,十八班武藝都耍盡了。

誰知道肉到了嘴邊卻被路易斯給叼走,不得不說,他多半是很鬱悶着呢,現在好了,想吃卻吃不到了,世事多麼的有喜感啊,果然是誰也無法預料到這樣的阻礙。

葉三少最終是走了,程安雅知道的,她的感覺還是很靈敏的。

頭看向窗外,離天亮還有好長一段距離,過去十一天裡,她總覺得要是天一直是黑啊,那該有多好啊,沒有白天,就這麼藏在黑夜裡,她自欺欺人地不用面對路易斯。

這是她第一次覺得,夜色是如此的冗長,她開始期待第一縷陽光劃破天空的喜悅,開始期待太陽升到半空的激動……

希望,明天,一切順利!

葉三少從透風道悄悄地退離別墅,別墅裡有一條排水道直接通往海邊,他還是第一次這麼狼狽,排水管裡一路爬到別墅來,要是被人知道了,葉三的一世英名進盡毀了。

可那有什麼辦法,見他的小安雅比什麼都重要。

這條排水道不算大,他的身板又很可觀,在裡頭爬了大半的小時,非常的累人,一直爬出來,他得慶幸這一邊盲點區,不然他哪會這麼容易。

黑鷹等人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葉三少去的時間太久了,他們很擔心,沒有在預定的時間回來,誰都知道出了問題,可別墅那邊沒動靜,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這回看見他回來,黑鷹等人都送了一口氣。

這座島上有很多感應區,爲了保險起見,葉三少等人身上沒有帶任何通訊設備,若是被檢測出來肯定要全軍覆沒,這一點黑鷹很有經驗。

所以他們現在只能用最原始,最笨的方法傳遞消息,等待。

“三少,夫人的情況怎麼樣?”黑鷹急急地問。

葉三少凝眉,情況,很不好!

爲了不打草驚蛇,他就帶了六個人來,他一一掃過六名好手,暗忖着要如何作戰,似乎難度太大了。

“怎麼了?”

“今晚,得偷幾件隔離衣。”葉三少沉聲道,“路易斯在安雅身上打了傳染性病毒,第二波傳染體只有7天活命時間,你們切記,不要亂碰她。”

六人臉色大變。

“三少,這要怎麼辦?情況似乎不妙,我們幾個剛剛巡視了一遍,島上的感應區有很多陷阱,一道晚上,所有自動開關都開啓,六子剛剛差點踩到地雷。”

葉三少臉色陰鷙,轉而低吼,“操他的媽的路易斯,夠狠!”

343

從墨玦帶着葉薇十一上島開始,許諾就命人準備島上最快的飛機。

那塊暖玉里有最墨玦設計的追蹤信號,許諾一直關注小奶包的下落,聽葉薇口氣不善,怕是寧寧有危險,她便建議先起飛,減少搜尋時間,葉薇自然求之不得,十一駕駛,墨玦在找人。

許諾只能簡單地尋找到寧寧在移動,要待確定之人才能找出具體的位置,墨玦不一樣,他的技術已到神乎其技的地步,很快就找出準確的經度緯度。

小奶包的移動範圍還在大西洋上,在飛機走了二十五個小時後終於確定下來,在大西洋另外一座島嶼上,許諾沒什麼印象,墨玦查過那座島的資料,屬於私人島嶼,是黑手黨關押囚犯的地方。

這個囚犯也有點特殊,不是什麼囚犯都能被關在這裡,一般是那種硬骨錚錚的敵人,知道黑手黨的秘密卻死也不吐出,於是會被送來這裡,嚴刑逼供又不會導致死亡。

有的人被關押在這裡一輩子,暗無天日,混沌一生,有的熬不住逼供,屈服,也有的熬不住逼供,又不想出賣自己主子,選擇自我了結。

這些都是黑手黨內部最大的機密。

轉來轉去,都在大西洋上。

這座島嶼很大,兵力不多,但很精銳,葉薇讓墨玦查過島上所有的兵力佈置,因爲島嶼佔據面積很大,所以島上有很多的盲點區,根本就沒有人把守。

“大白,你把整個島嶼的分佈圖調出來看看。”葉薇說道,飛機從上空開過,墨玦利用電腦頓時拍攝下整個島嶼的畫面連線分析,葉薇看得一清二楚。

防守,軍事要地,人員分部,無一不清楚,因爲怕他們疑心,十一不敢停留太久,只是在高空飛過,葉薇有點懊惱,“寧寧要在就好了,可以動用我們組織的衛星勘察。”

十一表示贊同,她們兩人技術有限,而大白,就算他現在就和一個白癡一樣懵懂無知,葉薇和十一也不可能會放心把組織的機密交給他。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老婆,你要什麼資料,我都能給你查好。”墨玦說道,澄澈的紫眸一片純真,那是孩童般的純淨,沒有一絲欺瞞,只有滿滿的純。

就像是一個孩子,要爭取到最艱難的任務,讓自己喜歡的人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強大,墨玦的心理年齡退化了,可男子心中的高大感沒有退化。

“你乖,找出附近最近的島嶼,居民島。”葉薇說道,直升機是絕對不可能這麼明目張膽地落在島上,只能找最近的居民島僱遊艇上島。

墨玦輕快地應了一聲,嘟起粉嫩的脣,“那老婆先親親。”

葉薇很想一腳把他踢下海,這隻說白又很腹黑的豬,她都被揩了多少油水,但鑑別於墨玦目前用處還很大,能打能殺,又神通廣大,親他的感覺還不算很爛,葉薇決定對此不發表任何意見。

重重地在墨玦脣上親了一下,墨玦圓滿了,“老婆,你對我真好。”

他開始幹活,葉薇脣角狠狠地抽搐,回頭見許諾冷冷地看她,葉薇轉而妖嬈一笑,“小許諾,你肯定是十一的妹妹。”

許諾看着她,“我二哥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天地良心,我真不知道。”葉薇很無辜地說,一臉純潔,她自然不會告訴許諾這是她揍出來的,這多損臉面,指不定這丫頭一槍就斃了她。

“喂,小許諾,你挺關心我家寧寧的嘛。”葉薇坐到她身邊,哥倆好地勾肩搭背,笑得極爲曖昧,“來,告訴嫂子,是不是看上我家寧寧了?”

等待是無聊的,沒事玩玩這塊小冰塊也是一種樂趣。

“滾開!”許諾冷冷地道,想要拍掉她的手,葉薇是何許人也,很快就避開,又勾着她的小肩膀,許諾冰冷的小臉上佈滿不悅。

墨玦回頭,純純一笑,“諾諾,不許無禮。”

葉薇讚了他一聲好樣的,許諾果然很聽墨玦的話,不管他變成什麼摸樣,對他言聽計從,所以她很忍耐葉薇的動手動腳,暫時不發表意見。

有這麼一個大靠山不用就不是葉薇,“小許諾,還沒回答我的話呢,你二哥說,要禮貌的哦。”

許諾冷冷地看她一眼,面不改色,“不是!”

“啊,你沒看上那小子啊,你真沒眼光,這麼一個極品在面前都看不上。”葉薇頗爲惋惜,妖嬈地笑,“那,怎麼說你們也算是對手,既然看不上我家寧寧,你怎麼就那麼關心他呢?”

“與你何干?”許諾語氣平平板板,年幼尚且有點稚氣的音色竟然沒有損了她辦法氣度,葉薇暗自稱奇,這孩子,不簡單啊。

路易斯真是人才,手下竟然有這麼極品。

“怎麼會和無關呢?”葉薇笑着,忍不住伸手擰了擰許諾精緻的臉頰,許諾瞪眼,企圖用冰眼射死她,可葉薇是千年老妖了,雷打不動,怎麼會被她震住?葉薇笑着暢快,“小丫頭,你可別自打嘴巴哦,要知道,我可是寧寧他姑姑,指不定以後你還得有求於我,乖一點,現在叫聲姑姑來聽聽,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多說好話,知道嗎?心上人的家人,那是用來巴結的,你年紀小,姑姑免費教你一招。”

許諾看着葉薇,面無表情,葉薇覺得這小姑娘有時候板着臉的時候挺嚇人的,她長得的確是不賴,很漂亮,和寧寧站在一起絕對是金童玉女,但這脾性麼?

鑑別於她家寧寧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葉薇覺得其實冰山配腹黑也算不錯。

“不需要!”許諾冷冷道,沒什麼表情,葉薇大爲惋惜,她和十一小時候可真像,她畢竟搞定過一個十一,怎麼搞不定許諾呢?

經驗是很有用的東西。

“真不需要嗎?”葉薇眸光流轉,笑得恣意,“你可別後悔哦,我們家寧寧可是香餑餑,好多人搶着要呢。”

許諾倏地微笑,葉薇有點發悚,她看走眼了,不是冰山配腹黑,絕對是腹黑和腹黑,而且還棋逢對手的腹黑,瞧這孩子的笑容,多麼的……黑暗啊。

“他不敢!”許諾斬釘截鐵地道,依舊掛着微笑,“所以你,省省吧。”

“寧寧寶貝兒有不敢的事?別說笑了。”葉薇一個字也不信,在她心目中,寧寧的形象早就定位了,那麼彪悍的一個存在,怎麼可能有不敢的事。

“那這麼說吧。”許諾索性挑明瞭,“說不定是石頭非我不要。”

葉薇,“……”

她把許諾從上到下瞄了一個遍,這丫頭除了長得好看一點外,好似沒什麼可取之處吧,她覺得寧寧要喜歡也會喜歡像程安雅那樣的女人。

而不是一塊通體結冰的腹黑女。

“不信拉倒。”許諾淡淡地道,轉頭看窗外,海面一片青藍,水天一色,極是美麗,許諾拳頭,微微握緊。

墨玦找到最近的居民島,離得不算很遠,飛機在島上降落之後,葉薇和十一等人便在島上打聽這一代的島嶼的動靜。

很幸運的是收集到一些資料,附近幾個居民島人口密度都很大,也很繁榮,島嶼之間來往還算繁密,葉薇得知,那邊定時會有人過來購買物資糧食什麼的。

而今天,正巧是他們會過來的日子,葉薇和十一立刻有了作戰計劃。

“爲什麼我不能去!”許諾一聽沒她的份,小姑娘眉梢如刀,唰唰地射向葉薇,就連墨玦安撫都不管用,可見她怒氣又多大。

“不是不讓你去,只是你太過顯眼了,小許諾,島上危險重重……”

“夠了,你的意思就是說,我會拖後腿?”許諾沉聲喝住,小小的臉蛋,風雨欲來。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倔強呢?”葉薇嘆息,“我敢說你肯定經驗不足,我們三個怎麼說也是身經百戰,你呢?我看你年紀頂多也是剛開始訓練三年,就算有本事也是有限,保不準你還真是我侄子喜歡的人,總不能讓你去冒險。”

“我要去!”許諾根本就沒聽葉薇說話,沉了臉。

葉薇扯過墨玦,“來,親愛的,你的妹妹,你來搞定!”

墨玦委屈地嘟着嘴巴,“老婆……我……還是讓諾諾去吧,要是有一天老婆有危險,我也會去救老婆的……”

“二哥你在說什麼?”許諾臉頰第一次微紅,忍不住喝道。

墨玦很迷茫,反問,“二哥說的不對嗎?”

葉薇撲哧地笑了一聲,大白,大白,你也真夠白得可以的,不過能欣賞許諾臉紅,也算是圓滿了。

344

葉薇,十一,墨玦三雙眼睛瞪着她,許諾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硬邦邦地吐出一句,“我的玉墜在他身上,我要拿回來。”

“定情信物送出去,哪有收回來的道理,小許諾,你太可愛了。”葉薇忍不住笑,這孩子還是嘴硬得很啊,不過很可愛,算了,她若執意,那就去吧。

葉薇再三叮囑,“有危險不許逞強,知道嗎?”

許諾點頭,“知道了!”

達成共識後,幾人就離開分頭行動。

葉薇和十一換了一身裝束,用這輛直升機和島上的居民換了好幾把槍支,還有一些手雷,幸好他們自己也帶過來一些,硬件還是很足的,葉薇十一和墨玦都是當今難得一見的好手,許諾雖和他們相差甚遠,也並非沒有自我保護能力,整體戰鬥力倒是非常的猛。

下午,那邊島嶼上果然有遊艇過來了,十一帶着許諾在制高點用望遠鏡看,足足有五個人,看身形都是都是很乾練之人,個個全副武裝,眼神戒備,甚是凌厲。

“薇薇,他們登陸了。”

“收到!”

墨玦這張臉實在是太顯然了,葉薇在他臉上弄了點手腳,硬生生把一個絕世大美女變成樣貌普通的宅男形象,唯有那雙紫眸,純澈逼人,很是美麗。

兩人在島上市集打情罵俏,一個一嘴純真可愛地喊老婆,一個妖嬈嫵媚地逗着他,隨着這批人在後面移動,候機而動,他們是分頭購物的,因爲每次次數有限,一下子購買的東西比較多,所以一個人負責一塊。

葉薇負責解決兩人,墨玦負責解決三人,十一和許諾在海邊等着,一大一小兩冰塊還沒等多久人就回來了,很乾淨迅速,小情侶配合得很好。

幾人直接上了遊艇,從島上一個盲點區登陸,並把遊艇拖到岩石後藏好,免得引人注目,這座島嶼後山離前面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島的另外一面還是懸崖峭壁,險峻逼人,海潮聲浪很大,拍在岩石上,聽起來分外的可怖。

“楚離的直升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不然從懸崖那塊地方走比較安全點。”葉薇指着懸崖上說道,信號她已經發出去了,就等楚離派最近的精英過來。

恐怖分子駐守地最近的是意大利,可過來也要好長一段時間,這大西洋無邊無際的,他們肯定熟悉海面作戰,只有遊艇,沒有救援,他們根本就逃不了多遠。

除非能把島上的生物趕盡殺絕,一個不留,但這個在技術上有點難度。

“許諾,過來。”十一伸手,拉着許諾走,“跟緊了,別隨意走動。”

許諾點頭,她還小,的確有很多方面都不如葉薇和十一,葉薇也不知道墨玦白的程度有多深,不知道能不能避開陷阱,乾脆也牽着他走。

墨玦一見自己老婆主動送上白嫩嫩的小手,開心得眉目彎彎,紫眸一片澄澈的喜悅,忍不住在葉薇臉上啵了好幾下,葉薇很想一巴掌就把他pai飛,這隻得寸進尺的豬。

“老婆,你好凶。”墨玦控訴,葉薇媚笑,“老婆兇,你再去找一個老婆啊。”

“不要!”墨玦斬釘截鐵地拒絕。

“那就閉嘴!”葉薇霸氣一喝,墨玦嘴巴一扁,大有葉薇再敢喝一聲他就立刻哭給她看,葉薇無語問蒼天,暫時決定忽略他,默唸一百遍,他很有用,他很有用……

後山這邊很安全,沒有什麼埋伏和陷阱,也沒有紅外掃射,到了防守區域就不一樣了,處處都是雷區,紅外鏡頭一直在轉動着,一旦被掃中,島上就會想起警鈴,表示有人闖入。

若不是她們習慣了避開這些東西,又很清楚他的移動規律,恐怕早就暴露身份,一路有驚無險地到了前頭,幾人隱入樹林觀察情況。

不遠處正巧是一個停機坪,葉薇眸光一眯,甩開墨玦,“大白,你在這裡別動。”

她貓着身子前進,躲過暗殺和高塔上的警衛,很快閃入停機坪。

沒一會兒就人就出來了,看着十一的手勢躲過高塔上的警衛,又利落地回來,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墨玦好奇地問,“老婆,你去做什麼了?”

“小孩子別問那麼多,閉嘴。”葉薇喝住,墨玦也真聽話不再說什麼,十一看了看樹林,眯着眼睛,“從這裡繞過去吧!”

葉薇點頭,幸運的是樹林沒什麼機關,葉薇妖嬈一笑,“這島肯定不是叛徒設計的防守,這麼大的森林竟然沒陷阱。”

十一眯着眼睛,一直注意環境,手中的勘察器一直沒動靜,她嗯了一聲,“的確!”

浪費一大塊天然防區。

繞過樹林那一端很快就是海邊和訓練場,幾人蹲在地上,根據墨玦查好的地圖對比島上的佈置和剛剛默記下的軍事佈防,毫無二致。

“這是監獄,不過一定要經過訓練場。”十一說道,去監獄只有一條路,不經過訓練場就要從建築的頂端爬過去,不過速度多快肯定會被掃射燈掃到,到時候就被打成馬蜂窩了。

“你們看,是我師父。”許諾沉聲道,筆直地指着前方。

訓練場中走出一批人,爲首的就是許諾的師父,他旁邊跟着四五名男子,正在低聲交代什麼,看男子們恭敬的樣子,葉薇和十一就猜到島上一切應該是他在做主。隔得太遠,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葉薇拿起望遠鏡仔細端詳老者,又交給十一,“看看,是不是他?”

“是!”十一眯着眼睛,“的確是他,我在老巫婆那裡見過他照片。”

“那就成了!”葉薇眸光眯起,一拍小許諾的頭,“寶貝他媳婦,看姑姑一會兒就幫你收拾掉他。”

許諾,“……”

老者身邊的青年男子散開了,倏地,方纔他們那座島上發起了信號彈,藍綠色的光芒沖天而起,非常的顯眼,葉薇勾脣,成了,這時間算計得分毫不差。

信號彈升騰起來後,島上立刻轟動了,老者本來要回去了,倏地轉身,很多人都跑到海邊,識別方向,很快就確定了是出去購物的那批人。

屋子裡衝出很多人,有男子,有女人,都是青年男子,沒有少年,也沒有孩子,足足有一百餘人。

葉薇和十一相視一眼,人太多了。

身手琢磨着都不弱,他們三人武功就算頂尖也難敵這麼多高手圍攻,不知道那幾個男人能引走多少人。

很快,葉薇他們就有知道了,才走了二十多人,光是在島上,他們看見的就是好幾十人,葉薇看看天氣,夕陽落下,已經快黑了,她算計着一來一回的時間,決定天一黑就動手。

葉薇用電腦和楚離聯繫一直因爲信號干擾沒聯繫上,只能給他留了信息,憑多年的直覺來辦事了。

許諾年齡最小,葉薇讓她守着電腦接收消息,天一黑,葉薇、墨玦、十一就分頭行動,先放倒了十幾名暗哨,暗殺這工作他們做了這麼多年,非常的熟悉,沒有驚動任何一人,葉薇甚至無聲無息地上了高塔把四名警衛殺了,讓他們的屍體靠在柱子上,保持着一種依舊守衛的狀態。

才半個小時就解決了五十多人,正是晚餐時間,人們的警備比較低,也許是運氣不好,正好有人如廁碰上了屍體,立刻拉響了警報,頓時整個島上的青年男子一涌而出。

老者雙眸銳利指揮衆人開始嚴密搜查,葉薇和十一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就開槍,暗戰轉爲明戰。

許諾在樹林裡看得異常緊張,人太多了。

根本就一百號人,足足好幾百號人,每個人的身手槍法都很不錯,頓時島上一片槍聲,倏地電腦有了反應,楚離來了消息,一個小時到。

許諾心中一喜,回了消息,讓他們儘快,島上已經開戰了。

楚離表示收到。

許諾把電腦放在一邊,專心地看外面交火情況,槍聲混亂,轟炸聲四起,濃煙滾滾,空氣中都是硝煙味,許諾都覺得味道太多濃烈,嗆鼻得很。

“靠,人真他媽的多。”葉薇怒喝一聲,又朝人羣扔去一個手雷彈,因爲是臨時買的,威力大不如恐怖組織,而且數量有限,她倒是挺窩火的。

敵方的人數量比較多,葉薇和十一都直接把手雷投向人羣,火光沖天,塵土揚起,慘叫連連,場面分外的混亂。

老者知道來人實力不小,冷笑着扛起一臺巨型狙擊槍,墨玦暗道不好,趕緊讓十一、葉薇往後退,老人扣了扳機,只見一顆火雷從槍口射出。

葉薇等人直接往後退,他們前面有一幢別墅別轟掉一半,石頭飛揚,濃煙滾起。

威力很猛。

很強悍。、

十一眸光冷凝,“這是什麼鬼東西?”

威力也太大了。

老者上趟,又要扣動扳機,葉薇十一同時動手,一人射出飛刀,一人射出銀針,這都是很輕的暗器,可老者卻很敏銳,手腕一轉不但接住了葉薇的銀針,也接住了十一的飛刀。

“第一恐怖組織的人,哼!”他冷冷地哼,倏地高喊,“給我追,要活的。”

聲音洪亮,殺氣四濺。

第一恐怖組織幾個字咬得特別的重。

葉薇十一大驚,不可置信剛剛發生了什麼,除了老巫婆,世上還沒有人能接得住他們的暗器,能躲過的都已不多,竟然……

同時接住兩個人的暗器……

太不可思議了。

葉薇記得,她最後一次和老巫婆過招是去年在西班牙分部,她也是正面出暗器,她只是輕易躲過,想要接住還是有點難度的,好似她和十一同時出手,她也不可能每次都同時接得住。

而這位老者,接得很輕易。

靠!

什麼變態人物。

“老婆,撤吧,他好強。”墨玦說道,眸光依舊很純真,聲音有點低弱,他算是看出來了,很猛的一個人,雖然他年紀很大了。

“滾,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葉薇怒,直接扇他一掌,但下一個動作就是拉起墨玦就跑,“撤就撤,老子從來不吃眼前虧。”

十一搖頭,這換了以前,她第一反應是拉她跑吧,薇薇,你個見色忘友的。

她也隨着兩人往前跑,猶豫半晌,“薇薇,打野戰吧,各個擊破,我就不信他能料到我們所有的套路,把人引到森林裡去。”

“我正有這意思。”葉薇冷笑說道,“不愧是老巫婆的情夫,我們的套路他一清二楚,哼,奴家就說嘛,千萬不要和敵方陣營的男人搞得不清不白的,不然什麼都被人知道了。”

墨玦眨眨眼睛,表示沉默。

十一,“薇薇,你先想想自己再說別人。”

“……好吧!有其師必有其弟子。”

……

身後槍聲四起,三人迅速閃入森林,很快就分成三路走,隱入森林中,無聲無息。

老者沉了臉,揮手讓他們停下,讓身後的人立刻分成三組,進入森林。

他脣角掛着冷冷的微笑。

另外一頭,許諾見訓練場上沒人了,葉薇說過讓她不許動,可是……

凡是應該隨機應變。

她毅然站起來,衝出森林,她看見老者都帶人追葉薇十一和墨玦了,這時候這邊應該沒什麼人,就算有人,防守也會很弱。

她飛快地穿過訓練場,直奔監獄。

345

監獄門口有一個巨大的火盆,火燒得正旺,噼裡啪啦地響,偶爾不知燒到什麼,崩的一聲,火星濺出好幾十公分,監獄的略顯得陰暗的門口多了一種說不上來的熱氣。

因葉薇十一和墨玦的到來,老者莫名其妙的怒意,他想活捉第一恐怖組織的人,調走了島上大部分的高手,監獄這邊沒留下什麼人了。

許諾穿過訓練場後看見監獄門口有三人的把守,不能開槍,一旦開槍就會引起懷疑,她師父一定會調走人馬回援,她便功虧一簣。

她的石頭,一定在裡面,這麼想着,許諾眉心微擰,袖子一抖,兩枚鐵蓮在手,趁着青年男子在交談着今天島上的情況,鐵蓮爆射而出,精準地射入兩名男子的咽喉。

只見他們用力捂着咽喉,眼睛暴睜,軟軟倒地,一招斃命。

許諾不敢大意,眼角撇到男子身上有二十多把鑰匙,有一把製作很特殊,許諾立刻解下來,有時候辦事憑直覺會降低增加一半的功效。

監獄的通道很長,兩邊燭火搖曳,半暗半明,時而有人發出很悲壯的嘶吼聲,時而有人發出很悲涼的呻-吟聲,把整個監獄的氣氛營造得如恐怖電影裡的畫面。

許諾人小膽大,並不覺得害怕,但也覺得有幾分森然,兩邊牆壁有大片大片的青苔,散發出一股拂袖的毒氣,毒氣還不輕,許諾能分辨得出這是一種神經毒氣,專門讓人精神渙散的。

主要是瓦解人的意志,迷糊之中可以肆意妄爲,許諾眸光一冷,從腰上的背囊中拿出一粒紅色的藥丸吞下,繼續前進,才一會兒就正式進入監獄中,裡頭起八名男子在守着。

個個人高馬大,眸光銳利,許諾暗自掃了地面的環境,有好幾個獨立鐵籠,裡頭都有人,有男,有女,莫不是鮮血淋漓,遍體鱗傷,有好幾個更是狀若瘋狂,在大吼大叫,沒有看見寧寧,許諾沉靜地繼續打量裡頭的環境,最裡頭有一道門,這個監獄的設計和忘憂島很不一樣,已找不到其他的出入口,許諾只能賭一賭,那扇門後是不是她的石頭。

電腦顯示過,他的確是在監獄裡,墨玦找出他的正確位置了。

那八名男子對外面的槍聲,爆炸聲似乎也很關注,恨不得衝出去參加戰鬥,他們都在談論着,猜測着誰有那麼膽子來傳奪命島。

奪命島,真是名副其實的名字。

許諾冷笑,擡眸看見天花板上設計尖銳的吊燈,銀槍出手,朝天花板開了一槍,青年們大驚,紛紛擡頭,衝鋒槍,手槍都各就各位,就在這一瞬間,許諾冷光爆射,連連開了8槍。

吊燈落下的同時,地上也橫躺了八名青年男子。

好利落,好彪悍的應變能力。

許諾要是正面和他們衝突肯定死無葬身之地,可她聰明地利用了屋裡能用的一切道具,給予對方最大的攻擊,吊燈落下的那一瞬間,誰的反應都是率先擡頭。

她要的就是這麼短短的一瞬間,夠她殺人了。

監獄裡被關着的男女們激動地衝到鐵欄前,個個臉色激動,以爲他們有救了,好凶悍的小姑娘,於是他們紛紛吼起來。

“救我出去……”

“救我出去……”

……

……

十幾名男男女女,說着不同國家的語言,許諾冷眉以對,視而不見,直直地從鐵籠中間的穿過,身邊一直搖曳着他們的手,傷痕累累,很乾枯,很醜陋的手。

帶着乞求,哀絕,有的甚至對許諾的視而不見憤怒,怒吼着,猙獰着,分外恐怖……

有幾名脾氣剛硬暴躁的男子瘋狂地搖着鐵欄,似要撕了玄鐵鐵欄,目赤欲裂,咒罵着許諾。

許諾一身火紅從這一片怒聲中經過,從容淡定,目不斜視,有幾分大氣的冰冷霸道,小小年紀就露出一種很獨霸的勁氣,彷彿她是巡視天下的女王,他們是她的臣民,很霸氣,很鎮定的一個小姑娘。

那一身火紅宛如盛開的紅玫瑰。

她直直地走到門前,舉槍,一腳踢開門,側身,沒什麼動靜,子彈瘋狂射出,許諾冷冷一笑,因爲側身之時她已經看清了,裡頭之人正是她忘憂島那兩位少年。

按輩分,她要稱他們一聲師兄,哼!

踢過一把一塊石頭滑過房門,又是一陣槍聲不斷響起,許諾在地上滾了一圈,銀槍出手,毫不留情地射出兩槍,兩位少年慘叫,一個跪地,捂住膝蓋處的傷口哇哇大叫,一個捂着小腹,倒地不起,生死不明。

兩人的手槍都丟出好遠。

“許諾……”微弱的聲音從角落那邊傳來,許諾心頭一動,看了過去,倏地眸中冷光爆射,小奶包被綁在十字架上,手腳都被固定着,一身是傷,哪一套她給他買的衣服被退了到腰間,身上有好幾個淤狠……

情-欲的痕跡。

在那塊暖玉的映襯下,分外的清晰。

小奶包順着她的眼光看自己身上,臉色轟的一下紅了……

他掙扎了好幾下,手腳都被困着,寂靜的空間裡只傳來鐵鏈拖動的聲音,分外寒人,小奶包又羞又怒,死死地咬着牙關,臉色漲紅得如煮熟的蝦。

許諾眸中戾氣大盛,那一身從地獄過來的閻羅之氣,讓人膽寒,她幾乎捏碎了自己的銀槍,因極度的憤怒,女孩幾乎白了臉,指尖顫抖,倏地轉頭,眸中風暴揚起,殺氣四濺。

她一步一步走近兩人,口氣狠厲,“你們該死的,我警告過你們,竟然動他……你們竟敢……”

她幾乎是從牙縫裡吐出這句話,殺氣猙獰,如修羅冷酷,足以令人心魂俱裂,沒有昏迷過去的少年她的怒氣震到,竟然被下的城下漫水,尿了褲子。

如同慢鏡頭一般,許諾很悠然地舉槍,少年瘋狂地喊着饒命,許諾冷酷扣動扳機,“去死!”

子彈打在少年的頭顱上,血液濺在許諾的鞋子上,一片猩紅,她決不允許有人逃過她的制裁,對那位昏迷的少年也開了一槍,絕對冷酷。

她早就想解決了他們,人渣!

收了槍,許諾拔下頭髮中的銀針,迅速走近寧寧,低下身子來爲了解開兩邊鐵鎖,再起身解開他手上的鐵鎖,解開之後,小奶包踉蹌了好幾下才站住了腳,許諾撿起旁邊散落的衣服給他穿上,遮去這一身痕跡。

石頭……

小奶包一直平靜地看着面無表情的許諾,不言不語,許諾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爲他扣上最後一顆釦子,許諾這才擡眸,素來冷冰的眸,略微有一份暖意。

“沒事了。”她不太習慣溫情,即便是這樣柔軟的話語,由許諾來演繹也有一份冷硬的存在,但熟知她的人都知道,這是許諾最柔軟的情緒了。

小奶包眸裡熱熱的,倏地一把抱住許諾,他比許諾要矮上幾公分,這麼抱着好似倒是像極了投懷送抱,整個人都被許諾抱在懷裡的感覺。

許諾猶豫了三秒鐘,回抱寧寧,脣角疑似有笑。

“石頭,雖然我很享受你難得乖巧,但是,我們還是出去再繼續,這兒實在不怎麼安全。”許諾淡淡地道。

寧寧臉色大囧,許諾挑眉,“說句話,見着我啞巴了?”

“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寧寧說道,許諾笑了笑,原來他的石頭想她了,嗯,很好的跡象,許諾美麗的笑臉上劃過一絲淺笑。

“放心,不會見不到的。”她拉着寧寧往外走,“你不是收了我的定情信物麼?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好啊!”寧寧優雅笑道,出了這道門,他突然微笑道:“諾諾,我沒事。”

許諾回頭,沒事?她本是很聰明的女孩,小奶包淡淡的幾個字她就知道他的意思,他沒被那兩個畜生凌辱了,很好,她一時心情大好。

小奶包輕笑,許諾來得及時,本來被關在這裡,都是許諾師父在嚴刑逼供,那兩人渣根本就沒什麼機會靠近他,只有剛纔,島上大亂,他們才進來一逞獸-欲,本來以爲他和他爹地一樣,童年都會有一段陰影的回憶,他都死了心了,被綁着也掙扎不了,威脅他們也不怕,索性就隨便了。

男子漢能屈能伸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也就當被狗咬一口。

現在才知道,他的想法多麼的錯誤,他很慶幸許諾來得及時,要是再晚一步,被她看到這麼不堪的一幕,恐怕真會成爲他一生的陰影。

幸好……

“嗯,反正無所謂,敢親你一口我照樣殺。”許諾微笑地吐出一句冷酷的話,霸道至極,猖狂至極,小奶包卻笑得很甜。耳邊傳來那些男女的怒吼聲,咒罵聲,小奶包沉靜地聽着,說道,“諾諾,救他們。”

“你說救就救嗎?有好幾名第一恐怖組織的人。”許諾冷哼說了一句,轉而又道:“救了也好,正好需要殺手幫忙。”

她真聽話,開了鎖,小奶包微笑,把第一恐怖組織的人集中起來,竟有五人,有兩名男子已到中年,其中一名是亞洲支部部長,一名是亞洲支部此部長,傑森找了他們三年了。

小奶包對他們失蹤的事略有耳聞,他們失蹤的時候小奶包還沒參與第一恐怖組織的工作,後來聊天聽楚離和傑森說過,組織裡失蹤了好幾名重量級人物,一直杳無音訊,查無頭緒,傑森脾氣又爆,一提起此事就開始罵爹罵娘罵孫子,所以寧寧頗有印象。

現在也不適合透露彼此身份,他們也很顯然不信小奶包是第一恐怖組織的人。

本都是高傲之人,對他們雖感激,但許諾和小奶包畢竟是兩個孩子,對他們這些恣意狂妄的人來說,信服度小了點,許諾倒是冷冷地笑,“葉薇和十一在外頭,是來救他的,你們以爲你們有那麼大面子能出動她們兩人嗎?”

她冷笑地說,拉着小奶包就走,態度極其猖狂,幾人一聽葉薇十一也來了,個個興奮起來,搶着去撿散落的槍支,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被關在這裡的,能關在這裡大多是在黑道上很有地位的人物,自然個個身手都不弱。

許諾早就看清這一點了,她剛剛走過的時候就琢磨着一會兒要救人的,但她偏生不開口讓小奶包開口,這個意義是不一樣的。

只不過,這些人大多是重傷在身,又被關了這麼多年,戰鬥力大打折扣,也不知還剩下多少,許諾不擔心別的,就擔心外頭回援。

她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救他們最大的目的就是有事讓他們擋在前頭,她和寧寧能有時間逃脫,這纔是她的本意,什麼救死扶傷,她許諾沒那個美德。

她往後掃了一眼,沉默不語,寧寧早就看出她的心思了,也沒說什麼,也許吧,他自己多多少少也是存着這樣的心思的,危急關頭,大多想到的是自己和自己重要的人,像他們這樣的性子,無關緊要的人性命不再他們考慮之中。

“你真的是我們的人?”亞洲支部長遲疑地問,他幾乎已經相信許諾和寧寧了,他要是無關緊要,也不會被關在這裡,更不會被那老頭嚴刑逼供這麼久。

許諾不高興地掃他,“相信就自個相信,不相信就別問,你沒見石頭有傷嗎?”

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小姑娘喝住,多少有人丟臉面,一時無話,許諾是個強悍的主,她只顧寧寧,其餘人完全無視。

“你身子疼得難受嗎?”許諾知寧寧身子不成,特意走得慢點,剛剛驚鴻一瞥,她看見好多傷口,舊傷新傷一起,分開可怕。

“我受得住。”小奶包臉上都有汗了,卻死死撐着,男子漢大丈夫的,怎麼能連這一點傷都撐不住,傳出去莫不是讓人看笑話了。

“別逞強,石頭。”

“我知道。”

很快出了監獄,如許諾所料,有回援了,外出巡防的十幾名青年男子正巧回來了,戶外戰鬥和監獄裡很顯然就不一樣,許諾第一反應就拉着寧寧跑。

“有人突破監獄了……”那邊有人大喊起來,頓時槍聲四起。

回援的有十幾名男子,回來的也有十幾名,一共三十多人,形成一個半包圍圈抄過來,衝鋒槍火力很猛,許諾他們剛出了監獄就遭到子彈的猛烈掃射,許諾和寧寧貓着身子在迴廊中躲閃着。

只見子彈深深地打在牆壁上,印出一排排恐怖的彈痕,又好幾個人被子彈掃中,倒地死亡,許諾知道不好了,比火力,實力太過懸殊了。

她只能拉着寧寧跑,頓時亂成一團。

她很憤怒的是,她和寧寧跑向哪邊,那批傷員就追往哪邊,跟着他們一起跑,目標過大,很容易就被人發現,許諾怒不可遏,回頭狠狠地掃了亞洲支部長一鞭。

“馬上分散人羣,如果你不想他死的話。”許諾聲音冰冷,堪比閻羅,這麼跑,一羣人跟着,她根本就不能和寧寧隱藏,死亡只是遲早的問題。

亞洲支部長也知道這樣的情況很不利於寧寧和許諾的安全,畢竟他們關得太久了,一時也沒主意,許諾和寧寧是他們的救命恩人,短時間內肯定隨了他們。

“老九,你們四人帶人分散開,儘量避免正面衝突。”亞洲支部長很有大將之風,很快反應過來,命令手下帶人散開,他們也聽話得很,各領一批人迅速閃開。

頓時,有一個手雷投了過來,膨的巨大一聲響,屋檐被毀了,柱子被轟了,巨石飛揚,火力猛掃,亞洲支部迅速用身子護着兩個孩子,轉而迅速轉到一邊,往身後連連開了好幾槍。

寧寧清楚地聽見身後慘叫聲連連響起,聽起來非常的可怖,寧寧心頭猛跳,感覺這是自己人生第一個生死關頭。

硝煙四起,千里追殺……

危險,離他那麼的近,可他卻無能爲力,只能靠許諾和別人保護自己。

他恨恨地咬牙,許諾迅速拉着她往前跑,倏地小許諾駭芒激射,迅速撲倒小奶包,用身子死死地護着他。

“諾諾……”寧寧一下子被許諾撲倒,身子撞在堅硬的石頭面上,疼得厲害,但最擔心的是,許諾怎麼了,他聽到她悶哼了。

一塊尖銳的石頭猛然對刺入她的背部,許諾疼得悶哼,毅然身後拔掉,隨意扔了,也不顧背部的傷,拉着寧寧繼續往後山跑。

這是唯一的一條路。

“諾諾,你怎麼了?”寧寧很緊張,亞洲支部也跟上來,一看許諾背後,眼睛暴睜。

“沒事!”許諾淡淡應道,微笑。

夜漸漸深了,畢竟適合打野戰,但是……島上有很多雷區,陷阱,稍有不注意就會粉身碎骨,許諾畢竟不是葉薇和十一,不能很準確地分辨地形,只能讓亞洲支部長在前面走着,他是恐怖組織的人,比葉薇十一應該差不多。

“諾諾,你是不是受傷了?”小奶包很明顯地感覺到許諾的不對勁。

黑暗中,他看不見許諾背後的衣服都染紅了。

除了石頭刺入背部,她剛剛撲倒寧寧,最主要是幫他擋了一槍,子彈打在肩膀中,雖然不是要害,卻疼得厲害,兩處傷口染紅了她整個背部。

“沒事,剛剛被石頭打了有點淤青。”許諾輕描淡寫,轉而語義雙關地罵了一句,“臭石頭。”

“好,臭石頭。”寧寧接着她的話說到,拉着她的手忍不住緊了緊。

亞洲支部長剛剛在後面看得一清二楚,他分明就看見許諾爲寧寧擋了一槍,還擋了那塊很普通人來說會致命的尖銳石頭,卻只見她悶哼一聲,不再有任何聲音。

他不禁佩服起這位小姑娘的勇氣和隱忍,他以爲許諾也是第一恐怖組織的人,對寧寧衷心而已,頓時更深信了寧寧就是未來主子。

身後又不少追兵,兩個孩子,一個毫無功夫,一個受了重傷,他也重傷在身,如何逃過他們的追蹤?

亞洲支部長也不由得緊張了。

聽着近在咫尺的槍聲,他的心口跳得厲害,有一種九死一生的緊張感,更有一種拼死要保護好寧寧的忠誠,一個小姑娘都能做到這個程度,他有何不可?

許諾越來越覺得疲軟,她失血過多了,身子有點涼了,她只靠着毅力在撐着,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把石頭送到葉薇和十一手裡。

一定要!

有她們在,石頭就不會有危險。

靠着這樣的堅決,她才能撐住沒有昏倒。

“等等,那邊有雷區,我們過去那邊森林。”亞洲支部說道,他尚且有力,一手抱起寧寧,一手抱起許諾,腳下一踢,一塊石頭高高飛起,他抱着兩個孩子迅速閃過森林。

這座島嶼就是有個好處,森林很多,這兒一片,那兒一片,很適合隱身,現在又是黑夜,更爲適合了,他腳下跑得飛快,剛剛的蓄力爲了就是此刻。

石頭高高地被拋起,又重重地落下,剛好落在雷區裡……

只聽轟的一聲,火光四射,沙子飛揚,在亞洲支部抱着兩個孩子進入森林的那瞬間,旁側火光照亮半個天空……

346

老者帶人在樹林裡進行包抄,嚴密地搜尋着葉薇,十一和墨玦的蹤跡,二十多條訓練有素的狼狗在跳躍咆哮,靈敏的嗅覺發揮了作用,慢慢的在搜着葉薇等人的藏身之處。

這比普通的狼狗嗅覺更爲靈敏,再加上異常兇猛,訓練有素,一直是搜捕的好助手。

森林裡靜悄悄的,今晚的月亮似是感知了會有一場很慘烈的戰爭,躲進雲層,整個黑夜都暗沉如稠,特別是森林中,繁枝茂葉把所有的光線都遮擋,看不見一絲光影斑駁。因爲不是附近是雷區,這裡平時罕見人煙,森林中常年寂靜,透出一種死寂般的蒼白的腐朽之黑。

陰森森的,偶爾伴着幾聲狼狗的嚎叫,不遠處海潮拍打岩石,在詭異的森冷中又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緊張,那些奉命進來搜尋的青年男子都有覺得很詭異,全神戒備。

都不是膽小之人,但在這樣的環境下,面對的又是那樣的頂尖的好手,誰都會有一種忐忑不安和恐懼。

老者也隨着進入森林來,處在指揮官的位置上,雙方都沒有燈光,因常在黑夜中行走,行動,他們的視線很適應黑暗,不難分辨人和景物。

倏地,一排青年男子上空響起有一陣簇簇的拍打聲,樹枝搖動,葉子沙沙作響,他們緊張壞了,衝鋒槍對着搖動的方向拼命掃射,樹林中只聽得一排子彈聲響。

一切歸於平靜,什麼都沒有,一隻可憐的鳥兒不幸中彈,從樹上掉了下來,一陣死寂般的靜。

靜,很寂靜。

倏地,另外一邊也響起槍聲,全力開火,漸漸轉爲接二連三地響,他們驚慌地轉身,神經都緊繃了。

老者眸光細細一眯,他倒是沉靜,動也不動,就這麼站着,聽兩邊槍聲頓響,沒什麼表情,只是負手而立,神態自若,暗夜中那雙渾濁的眸子,亮得嚇人。

片刻,另外一面又是一陣響起,他們倏地轉身,又是一種戒備,這麼接二連三的,嚇得他們都神經衰弱,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只能左右顧盼,小心翼翼地前進。

那批狼狗似乎也感染上樹林中緊繃的氣息,沒有剛開始那種衝鋒陷陣般的勁頭,顯得有點疲軟,嗷嗷的叫聲在寂靜的夜色分外的突兀。

倏地,青年們順着狼狗的方向移動,槍支上趟,隨時準備戰鬥,樹上的葉薇冷笑,把你們帶進來,想要活着出去就看看你們有沒有這麼運氣了。

遊絲出手,直直地射在樹幹上,葉薇套上鐵環,隨着遊絲滑了過去,於此同時,銀槍出手,連連開了八槍,第一時間救槍斃了十二條狼狗。

這支銀槍是墨玦補償給她的,本是墨玦的槍支,可因爲墨玦丟了她的,葉薇很是氣憤,耍賴要墨玦賠償,墨玦如今對葉薇是言聽計從,自然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於是這把槍譜排行榜第一的極地銀狐就這麼落在她手裡。

短槍世界,極地銀狐第一,北非之獅第二,沙漠之鷹第三,都是殺傷力最高的短兵器,三種槍支各有長短,即便是號稱能打造出最好槍支的蘇曼也要花很大的精力打造得出來。

葉薇原先的槍支也是極地銀狐,設計者是蘇曼,打造者也是蘇曼,他花了時間,精力打造這把槍支的交換條件是葉薇手下留情,別再追他跑了。

爲了心愛的槍支,葉薇只好忍痛割捨蘇曼,當天就拉着十一消失了,墨玦丟了她的,可想而知葉薇多怒,所以繳了他的極地銀狐,她一點也不覺得愧疚。

這手槍的殺傷力極大,加上葉薇是槍王之王,一枚子彈能解決兩條碩大的狼狗。

一出手就把青年男子震住了,幾乎不相信自己看到什麼,本來狼狗就是分成三組來追蹤,追葉薇的也就8條,全部死亡後她的活動就自由了些。

等這些男子們反應過來往有動靜的地方開槍之時,葉薇已經迅速地轉移了,又一次避開了危險,叢林之戰,她和十一敢認第二,絕對沒人敢說第一。

所以,才片刻功夫,追蹤葉薇這一支隊伍,十八人,從後面無聲無息地減少,只剩下七八人,他們終於才察覺到,她已經繞到他們身後去了。

太兇悍,太……變態了,身手竟然能達到這樣的境界。

他們震驚了,憤怒了。

也被深深地打擊了,很清楚地明白,彼此之間的差距,那是一個天地的察覺,對於這些一直認爲自己很強的男子來說,這無疑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們臉上。

把他們自尊狠狠地踩了。

這是什麼變態人物!

深林中另外兩處也響起槍聲和慘叫聲,很顯然,葉薇和十一墨玦的配合十分的好,很有默契,葉薇和十一自是不用說,墨玦是老婆動手了,他自然也不甘示弱。

槍聲,慘叫聲,還有森林動物驚懼的吼聲,尚存的狼狗叫聲……交織出一片好呢恐怖的氣氛。

男子們毛骨悚然,忍耐到了極限。

“靠,老子斃了你。”那名男子恐懼,驚慌導致極度的憤怒,擡起衝鋒槍往周邊一陣猛烈地掃射,火光四射,打破了整個森林的詭異氣氛。

把真正的氣氛,拉到最緊繃點。

他是氣瘋了,急瘋了,害怕瘋了,所以一把衝鋒槍就這麼毫無章法地掃射着,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人的暴戾。

葉薇只是冷冷勾脣,暗夜裡,女子的眉目都染上一層冷峭的殺氣,素來的妖嬈不見了,舉手投足都是閻羅氣息,剛硬得連森林裡的螞蟻都能察覺到她的冷酷。

脣微勾,葉薇身子一腳勾着樹枝,身子倏地倒立,一手抓一個男子的頭,手腕一轉,巧力扭斷,一片槍聲掩蓋了脛骨碎裂的聲音。

又兩名男子被解決了。

葉薇也是極品人物,你越是怕什麼,她越會讓你享受什麼,所以她不解決那名發了狂的男子,專門解決他身邊的男子,暗器是個珍貴的東西,並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所以葉薇一貫很珍惜。

不會亂用,她滑下樹枝,繞道他們身後,用同樣的方法解決了所有的青年。

等男子發狂完畢,他猛然驚覺,身子的同伴已經全部倒下了,就剩下他孤身作戰,男子雙眼暴睜,發出一聲恐怖的叫聲,撒腿就跑……

葉薇聳聳肩膀,聲音妖嬈,“不是吧,這麼孬種,奴家還沒收拾你呢?”

她掃起腳下的槍支,握住,熟練地拉開保險,朝男子開了一槍,一槍斃命,葉薇冷笑,端詳着槍支,“好東西!”

這批人的軍火質量還真是不錯,都是新型步槍,葉薇隨意拎起一把,又在男子身上找了好幾個彈夾,又收拾了幾把短槍彈夾,這才收了遊絲,像老者的方向迅速移動。

葉薇,十一和墨玦幾乎是同時到達的,十一和墨玦也解決了所有人,三人組成一個包圍圈,把老者圍在中間,葉薇剛想說過,墨玦就甜甜地邀功,“老婆,我幫你解決他們了。”

老者眸光一眯,黑暗對他們來說如同白天,他看得出墨玦臉上是動了手腳,那一雙紫眸給人的印象很深刻,但臉化了妝,他沒想到,竟是墨玦。

脣,勾起冷笑,這齣戲,演的是什麼戲碼?

葉薇妖嬈一笑,“乖。”

墨玦見老婆誇獎他,開心得就差沒有鼓掌,臉上笑得更甜了,很滿足,很妻奴,一副天大地大老婆最大的沒出息樣,葉薇看得眼角抽搐。

要不是眼前情況不允許,她恐怕會抱着墨玦好好親一口,這丫的太可愛了。

一看就想撲倒的人物。

十一冰冷的聲音響起,“蒼狼,是你吧?叛徒!”

森林中,血腥之氣瀰漫,十一身上的冷氣似乎把空氣中的流轉的血液都凍結了,血腥之氣更爲凝重,伴隨着風雪大作,冷銳逼人。

蒼狼,四十年前的第一殺手,和老巫婆白狐並稱殺手界的帝后。

那時候,還沒有第一恐怖組織,那時候只是一個特工隊,也是俗稱的傭兵,專門負責各國政府、各大黑幫之間的暗殺任務,幾乎掌握了全球黑暗一半信息。

他們稱霸整整二十多年,後來因爲特工島的訓練太過殘酷,已經踐踏身爲人的尊嚴,島主又把傑森家族的連根拔起,傑森、黑J、楚離奮起反抗,蒼狼、白狐暗中相助,終於革命成功。

創立了第一恐怖組織,其實也是併吞了特工島的基礎上形成的,特工島是最基礎的力量,掌握的信息讓黑J,傑森和楚離在軍火界無往不利。

最終形成了現在完善的第一恐怖組織。

當初說好了,傑森三人爲主,這個組織也是他們辛苦打下的,蒼狼和老巫婆只是在背後掃平障礙,沒有在明面上出力過,那麼形成一明一暗兩塊權力中心是衆人一致的決定。

可蒼狼不滿足,第一恐怖組織在軍火界越來越佔據主導地位,蒼狼越來越眼紅,他爲人殘酷,過於專橫,傑森脾氣又爆,黑傑克和楚離極爲護短,一旦起了衝突,肯定是傑森贏,老巫婆一般不管事,她只負責訓練人才。

漸漸的,明暗兩方領導開始有了衝突,越來越激烈,蒼狼覺得自己不被看重,傑森根本就不聽話,因爲傑森是老巫婆的弟子,他也就以爲自己能夠指揮他,傑森卻認爲你一個常年幕後的人跑到明裡來做屁啊,各司其職不是更好。

蒼狼最後叛變,他秘密向FBI報信,又給反恐組織提供信息,又聯合哥倫比亞政府軍和墨西哥軍隊對恐怖組織兩大根據地進行毀滅性的轟炸,摧毀了傑森黑傑克和楚離所有的心血,幸好長官通風報信及時,主力開始撤出戰防區,但仍有一部分被困,傷亡慘重,恐怖組織在哥倫比亞和墨西哥的研究基地近一百多名科學家,武器專家被捕,二十多頂尖人才慘遭殺害,楚離一怒之下轟了墨西哥監獄,正式撕破臉,從此之後,第一恐怖組織不受任何國家力量約束。

老巫婆迫不得已,轉移特工島上所有的人員後資料後,自己轟炸了特工島,把所有的證據都沉到海底,毀得一乾二淨。

那一年是恐怖組織第一次成型後遭到重創,差點連根基都被毀了。

而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爲蒼狼。

傑森等人對他恨之入骨,當年差一點就殺了他,但看在他是老巫婆老公的份上到底沒有下殺手,後來老巫婆自己下令,以後第一恐怖組織人員見到此人,殺無赦。

傑森這纔開始派人找他,清理門戶。

葉薇和十一成材前是分開訓練的,成材後滿世界地跑,很少在組織裡,況且組織這麼大,很多支部都是單線聯繫,雙方沒透露過信息,有事也是衛星聯繫,她們經常聽傑森,楚離等人罵他,但沒見過他。

但她們對他的恨,比楚離傑森等人更濃,她們兩人是白狐最得意,最寵愛的兩個女弟子,因此事,傷害到她們尊敬的人,葉薇和十一都極度護短,對此人恨之入骨。

“葉薇和十一。”蒼狼冷冷地笑,“你們兩的師父都不是我對手,你們兩,夠格?”

葉薇神色冷酷,“沒聽過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嗎?”

“狂妄!”蒼狼頗爲不屑,蒼老的臉上有幾分怒氣,“諒你們也奈何不了我。”

347

“你們師父還好嗎?”

“閉上你嘴巴,你不配提我師父。”葉薇冷喝,她冷眸爆射,手腕微動,妖嬈而冰冷的笑躍上脣角,“蒼狼,我看你老的份上纔給你機會準備,等一下別死得太慘就好。”

蒼狼蒼白的臉上付出一種狠厲,那雙沉寂幾年後的眼睛,露出一種絕對霸氣,也爲和十一都是這樣的人物,很清楚地感覺到蒼狼身上的殺氣。

蒼狼哈哈大笑,花白的頭髮在夜色中飄舞,無風自動,驚起林中鳥兒,簌簌飛離,夜色下詭異的森林添了一種逼人的威壓。

“不愧是她的得意弟子,今兒個我清了你們。”蒼狼說得冷酷至極。

十一冷笑“何不試一試?”

葉薇倏地妖嬈地笑,收了銀槍,“躲了幾年,沒想到你躲到黑手黨手下了,真沒種,怎麼,迎戰嗎?單挑還是打羣架,老子全部奉陪。”

十一冷芒爆射,“少廢話,我也不用槍,就用我師父教的武功收拾你。”

墨玦突然道:“老婆,你要打架嗎?大白幫你。”

老婆面前,努力獻殷勤,這是必須的。

“滾一邊去,這沒你事。”葉薇冷眸一掃,墨玦委屈地勾起脣角,倏地,監獄的方向響起了槍聲,沒一會兒,接二連三連成一片。

沒一會兒,更有很猛烈的爆炸聲。

葉薇十一心中一凜,許諾動手了?

糟糕,她一個小姑娘,纔有所成,怎麼敵得過?

蒼狼看出她們的着急,倏然眸光暴睜,袖子拂動,蒼狼五爪張開,身影如最猛捷的狼,殺氣猙獰撲向葉薇和十一。

葉薇和十一一左一右同時分開,腳下一轉,一人雙掌迎上,一人腳下橫掃,雙雙迎向蒼狼,快如閃電。

黑夜中,墨玦淳澈雙眸緊張地看着葉薇的一舉一動,隨時做好營救自己老婆的準備,葉薇不讓他參與,他果然聽話站在一邊,蒼狼的強猛,他早就感覺出來了。

葉薇和十一身手都不弱,但……多半是抵不住的。

三條人影在樹林中,畫地爲戰場,打得難解難分,沒有花哨的打法,也沒有眼花繚亂的招數,有的只是一招斃命的快,狠,準,沒有人手下留情,都恨不得把彼此碎屍萬段。

十一和葉薇已經很少有過這樣拼盡全力的近身肉搏了,但十幾年的配合,依然默契十足,威力驚人,蒼狼一對一打肯定會打敗他們,但葉薇和十一聯手,短時間內很顯然就是一種勢均力敵的局面。

但也僅限於短時間內的平衡。

三十餘招過後,當葉薇雙掌打向蒼狼背脊,十一單腿旋風般踢向他心臟處時,蒼狼冷笑,似乎等的就是這麼一招。他反手擒住葉薇的手腕,猛然用力,他和葉薇的位置頓時發生了變化,十一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腿踢向葉薇的心窩處。

十一迅速收招,卻來不及避開葉薇拍來的雙掌,被這一股力氣掃得連連退了十幾步,背脊抵住樹幹,又狠狠地反彈,噴出一口鮮血。

葉薇大怒,巧力掙脫蒼老的擒制,身影閃到蒼狼的背後就要抓他脊骨,近身肉搏,很多人專攻脊骨,這兒要斷了,必定沒命。

蒼狼早就料到葉薇的動作,反手一招就把她制住,一個柔道攻擊把葉薇狠狠地拋出去。

墨玦一見自己老婆被狠狠地拋出去,立刻衝出去接住葉薇,十一一擦脣角鮮血,雙掌翻飛又攻了過來,力道又猛又大,夾着一股凌厲的殺氣。

葉薇被墨玦接個正着,二話不說,推開墨玦,掃過地下一樹枝,狠狠地掃向蒼狼,片刻不停,和十一配合攻擊,兩人都是主攻不守型的。

這是殺手最常見的打法,專門攻,不會防守,因爲她們的目標就是讓對方死,葉薇和十一很顯然就把蒼狼當成她們最主要的目標。

排除了她們的仇恨外,上上一任的第一殺手和現任的第一殺手,這也是一種較量,葉薇和十一骨子裡都是傲骨好戰的,定然不會放過蒼狼。

“老婆,好凶哦。”墨玦睜着一雙澄澈的紫眸,喃喃自語,炯炯有神地看着這一場激烈的戰鬥。

又是一輪攻擊敗北,黑夜中,蒼狼的眸閃着嗜血的光芒,又冷又硬,夾着一股強勁的風,狂掃而過,“想傷我一根寒毛,你們還嫩着。”

口氣分外的不屑,冷酷。

葉薇,十一相視一眼,冷冷地笑,不畏不懼,葉薇模樣帶着一股優雅的霸氣,“蒼狼,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知道你輸了什麼嗎?”

十一一貫的冰雪,森然接口,“我們差不多就摸清你的路數了,蒼狼,你輸定了。”她說得斬釘截鐵,擲地有聲,“你太悲哀了,離開第一恐怖組織這些年竟然沒有新的招數,而我們,老巫婆親自下令殺你的時候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你受死吧。”

十一話音剛落,蒼狼目光暴睜,只見十一的身影在黑夜中如同千手觀音一般,迅速地移動,幾乎把他整個人都圍困在一起,快如閃電,很難抓住到底哪一個是真身。

而葉薇,卻耍起了中國最古老的太極,一招一式非常的緩慢,逐漸逼近蒼狼,很溫和地雙掌推出,蒼狼明明看見十一從葉薇的身子中穿過,很顯然地看見自己的掌風已經逼退了葉薇。

可一轉眼,葉薇卻出現另外一方,掌心拍打在他背後,蒼狼只覺得渾身經脈都被震了一下,還沒站穩,十一真身出手。

彷彿有千百隻手,掐住他的咽喉。

蒼狼大怒,暴喝一聲,腳下一頓,雙掌翻飛,倏地十一退了一點,葉薇的招數也弱了一點。

但片刻,又困了上來。

如同一層密密麻麻的網,把他都困死了。

就算強悍如墨玦者,一時也看不出,葉薇和十一這兩招的破綻之處在哪,分開用,都是以一敵百的狠招,更別說是配合得這麼好。

蒼狼脣角冷笑,不同於第一次的驚慌,這一次,他顯得很淡定了,脣角勾起冷酷的笑,“她就教你們這些故弄玄虛的招數,哼!”

轉而眼睛一閉,蒼狼聽風辨招數,十一的千手觀音和葉薇的太極好似對他沒有影響,他能迅速地從氣息和風的變化分別做出反應,很精準地和葉薇和十一過招。

墨玦喝彩!

厲害!

男人和男人間,都是很崇尚一個實力的問題,誰的實力硬,誰就會被崇拜,蒼狼的確是展現了他非同一般的強勁。

十一脣角似笑非笑地勾起,葉薇卻一番常態,分外狠戾,兩人手腕齊齊發動,也不再用什麼花樣招數了,身影迅速移動。

墨玦清楚滴看出這是一種五行八卦的步伐,葉薇和十一竄動的同時,有一些透明的絲線困在蒼狼周圍,待蒼狼感覺不對勁睜開眼睛。

手腳和腰部早就被一種很巧妙的力度圍住……

他在睜眼的同時,葉薇和十一身子同時後退,手一揚,絲線收緊,困死了蒼狼。

“蒼狼,受死吧!”十一冷冷地笑,勾起一腳,一邊收着絲線,一邊旋風般的掃過來,葉薇同樣一邊收線,一手森然張開,猛地拍向他的天靈蓋。

……

另外一邊森林,石頭進入雷區後,爆炸猛起,十餘名追兵哈哈大笑。

亞洲支部帶着寧寧和許諾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中途許諾因失血有點疲軟,身子往一邊倒,小奶包伸手把她緊緊地抱入懷中。

白嫩的臉,浮起驚慌,自從他認識許諾,她一直是活蹦亂跳,一直是強悍無比的,沒見過許諾這麼脆弱的樣子,他很緊張。

剛一抱着許諾,她就清醒了點,立刻推開寧寧,可也來不及了,寧寧觸手的背後一片溫熱,攤開雙手,一片血跡……

小奶包瞳眸似也染了一片紅光,手指不禁顫抖起來,幸虧是黑夜,掩蓋了他此刻死寂一般的慘敗臉色,這是許諾的血……

血腥的,濃稠的,還有……冰冷的……

“諾諾,你怎麼了?”小奶包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他用力地深呼吸,努力地想要冷靜,卻功虧一簣,他害怕了。

“沒事,一點小傷,你抖什麼?”許諾聽上去沒什麼變化,還帶着一如既往的霸氣,小聲的罵了一句,“臭石頭,這麼點事就抖,沒出息。”

這哪兒是小傷啊,他小小的手一片溼濡,她明明說,是石頭打淤青的,可爲什麼卻流了這麼多血,小奶包不是笨蛋,他的迅速想要轉過許諾的背脊查看傷痕。

許諾拍下他的手,慍怒道:“別看了,就這點破傷,我受了不少,早就習慣了,先逃命要緊,被追上我兩都死定了。”

小奶包很沉靜,黑夜裡那一雙眸子亮得很嚇人,全無平日刻意僞裝的優雅,沉沉地看着許諾。亞洲支部算是看出來了,這彪悍的小姑娘可能是他未來主子的老婆,是一對小主子,他不敢打擾他們說話,一手抱起一個往森林裡走。

大黑夜的,這是難得一見的藏身之處。

許諾若無其事地勾着亞洲支部的脖子撐着身子,想盡辦法撐着,沒露出一點疲弱來,小奶包冷肅着臉,沒一點表情。

“諾諾,你轉過來給我看看。”

“不許看,有什麼好看的。”

“轉過來!”他沉了聲音,命令道,第一次這麼有氣勢地喝許諾,亞洲支部更深信,這位是小主子,這份氣勢,不少一個普通的孩子能擁有的。

這麼冷靜,這麼冷酷,連他一個大男人都會被這種氣勢給駭住,忍不住聽他命令。

一句話,號令羣雄的強勁。

“我說石頭,女孩子家的背哪是說看就看的,你羞不羞?”許諾微笑,一巴掌就扇在小奶包的臉上,“你看我這麼精神的,像是有事的麼?”

小奶包一時也不知她說真說假,許諾是很有活力的樣子,可是,爲什麼他會覺得這麼不安呢?

“是不是剛剛撲倒我受的傷?”他是通透的人物,轉眼一下就回憶起許諾剛剛撲倒他之前的驚恐眼神,以及那一聲悶哼。

“你廢話真多。”許諾哼哼道,若無其事地說,“我答應你姑姑要把你完整送到她手裡,說不定她會是我二嫂,我討好她唄。”

“那你呢?”寧寧沉聲問。

“就這樣啊。”

小奶包沉靜了,黑夜人靜,樹林裡靜悄悄的,兩小小奶包一人坐着亞洲支部肩膀,相互狠狠地瞪了好幾眼,寧寧風度全失。

幾乎吼了出來,他很不爽,他竟然是許諾討好他姑姑的……極度不爽。

亞洲支部都能察覺出他的怒氣,小奶包本來想要露出一如既往優雅的微笑,倏然想起許諾最討厭他的虛僞,他勾起的脣角又壓了下去。

“口是心非。”冷冷地罵了一句,小奶包咬着牙,忍住這股悄然而起的不安,說道:“諾諾,這次我們要是離開,你別回來了,成麼?”

許諾雙眸看着漆黑的夜,風徐徐地吹,有幾分燥熱,林子裡很安靜,不遠處,槍聲還在響着,可這邊給人的感覺卻是風平浪靜,鳥語花香。

她頓時生出幾分嚮往,不回去,沒有那麼嚴苛的訓練,寂寞的時候,不用一個人對着大海說話,還有石頭可以欺負,似乎這日子很滋潤,很美好,很值得憧憬。

可是,忘憂島,那是她唯一的家,她有記憶以來,都在那地方過的,有說不出的感情。

“我喜歡忘憂島。”許諾說道。

小奶包卻誤會了她的意思,他都說得那麼明白了,許諾竟然拒絕了?小奶包很不爽,在這一點上他很遺傳葉三,有一種專屬的霸道,他也不是許諾一句話就能打發的人。

“我問你話和你喜不喜歡忘憂島有什麼關係?”小奶包說道,他一時也不明白爲什麼這麼執着讓許諾離開,總覺得,她就該離開。

“石頭,聽你這話我有點納悶了,你讓我離開做什麼?”許諾微笑道,努力撐着理智道:“繼續打擊你?”

小奶包沉默了!

許諾說不上來心中是什麼感覺,打趣道:“大叔,你看看他是什麼意思?”

一直沉默在找路,又避免荊棘傷到兩個孩子的亞洲支部頓了頓,說道:“這可簡單了,要是你們再大個十來歲,這就有點像求愛的意思了。”

小奶包被人說中心事,早就修煉得很銅牆鐵壁的臉皮,竟然轟的綻開一朵紅雲,他慶幸,這是黑夜,許諾看不到他臉上的紅。

不然丟人丟大方了。

他決定了,以後脫險了,他要把亞洲支部發配到南極,小奶包很腹黑的想。

許諾倒是大大方方一笑,順着亞洲支部的話說道:“我就說石頭喜歡我,他不承認,大叔,他臉皮薄,你就消停別逗他了。”

亞洲支部沉默,這到底是誰在逗誰啊?

但心中也是苦澀的,小許諾的傷,很嚴重啊……若不及時醫治,寧寧還一無所知。

“諾諾,你別迴避話題。”小奶包鍥而不捨地問,不要一個答案誓不罷休。

他再聰明,也是孩子,他想和自己喜歡的小姑娘在一起,這是人之常情,其餘的,暫時不去多想,許諾呵呵地笑:“讓我跟着你啊?”

“對!”

“給什麼福利職務?”許諾問,她人冷慣了,也就在寧寧面前纔有開玩笑的心思,也顯得活潑了些,“我要求很高的。”

小奶包氣悶,被她堵得沒話說了。

亞洲支部倏然說道:“寧寧,給她第一夫人的職務,有這職務,什麼福利都有了,一箭雙鵰。”

這亞洲支部也是個妙人,人很風趣,他畢竟年長,很多事看得透,這兩孩子都是人中龍鳳,心思穎透,這一來一往不難看出有點姦情,偏生個個都藏着掖着,就是不肯明說。

許諾一聽就沉默了,只是看着臉色不說話,寧寧也沉默,也不說話,本來有點歡樂的氣氛一下子變了調子,亞洲支部心有慼慼焉,他莫非是說錯話了?

許諾頭有點昏眩了,身子坐在亞洲支部的肩膀上有點失衡,搖搖晃晃的,亞洲支部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許諾身上了。

倏然一根樹枝打到許諾的額頭,她又清醒了些,一直沉默的小奶包卻說了一句,“這樣也好啊。”

“你說什麼?”許諾揉着被樹枝的打到的額頭,問。

小奶包淡淡一笑,“沒什麼,出去我再和你說。”

亞洲支部帶着兩個孩子越走越偏,不遠處傳來一陣槍聲,很快又寂靜了,他頓了頓,繼續往前走,並囑咐兩個孩子不要說話。

海潮聲越來越近了,這一出森林,竟然是懸崖之上,而他們更想不到的是,他們剛出森冷,亞洲支部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懸崖的巨石後就唰唰地閃出好幾名青年男子。

一數,竟是七人,個個兇狠。

“不許動!”一名青年男子喝道,亞洲支部迅速把兩孩子放下,拉到自己身後,眸光冷銳,該死的,被關了幾年,警戒心大降。

“我就知道你們會上來這裡,下面那些小把戲你以爲能騙得了我們?”男子冷笑,僞裝,誰都會。

他們走了過來,用槍支頂着他們的頭部,冷冷地笑,“上頭吩咐了,要活的,算你們命大!”

“蒼狼下的命令?”許諾眸光如刀,分外冷銳。

男子大怒,擡起槍支就要打許諾,小奶包沉聲道:“住手,你一個大男人打一個女孩子,丟不丟人?”

“你……”男子惱羞成怒,收了槍支,另外一名男子說道:“別廢話,壓他們下去。”

許諾咬牙,都到這個地步了,功虧一簣,她很不甘心,明明,快要成功了,可她現在的狀態不成,亞洲支部……若是出個意外,賠上的是寧寧的命,她可不敢。

正這麼想着,倏然半空中傳來異響,以此同時,不遠的海面上,遊艇呼嘯而來,正在這麼敏感的時刻,誰都不知道這一上一下來的就是哪一方的援助。

那幾人壓着寧寧許諾想要迅速下了懸崖,直升機的速度很快,有兩輛戰鬥機更快地盤旋在上空,懸崖上,實現空曠了許多,一名男子用望遠鏡看,倏然驚呼,“不好,第一恐怖組織的人。”

機身上,很顯然有第一恐怖組織的黑色五片花瓣記號。

亞洲支部幾乎歡呼……

許諾第一反應就是推開指着寧寧的槍支,那男子一怒,許諾冷酷開槍,斃了他,拉着寧寧躲到岩石後,亞洲支部也躲在岩石後,那羣男子想要前進,他虛開幾槍,逼退了他們。

此時,半空也傳來槍聲,不過因爲太遠了,還沒來得及救援,楚離下令飛機迅速靠近,戰鬥機待命,因爲懸崖之上攻擊,稍有不慎會危及寧寧。

那羣男子也是急了,似也知道可能活不過今天了,拼死也要拉着墊背的,就這麼一直猛掃着衝過來,許諾的手臂中槍,剛開一槍已是勉強,只能拉着寧寧跑,可……沒退路了……

懸崖,海潮洶涌!

直升機,突然降下,楚離親自瞄準射殺,懸崖上一排子彈聲,七名男子倒下了五人,那兩人心中一發狠,猛然衝過來,亞洲支部開槍,卻發現沒子彈了,他大驚,雙手猛然撐着一名男子的槍支,槍口對着半空,連連開了十幾槍……

“我殺了你們。”另外一名男子紅着眼睛衝了過來,小奶包不知哪兒來的力量突然把許諾護在懷裡閃到一邊的岩石後,用自己單薄的身子擋住了她,手臂不慎中了一槍。

真疼……

不能再讓許諾爲他受傷了,一次,他就受不了,何況在他眼前一遍又一遍,他也能保護她。

許諾被震得昏眩,本就傷得重的背脊碰上岩石,疼得差點昏死過去,“石頭……”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那男子冷笑着舉着槍,朝她身上的小奶包射殺,許諾星眸暴睜,本已無力的手,驟然推開小奶包,低吼一聲起身,一連好幾槍本該打在寧寧身上的子彈直直地打在許諾的心臟處……

鮮血直射……

那男子見許諾中彈了,再對準已經傻了的小奶包就想開槍,卻見許諾一下子撲過來堵住槍口,又捱了好兩槍,那男子一愣,就在那麼一瞬間,許諾手下一個用力,推着男子一直後退……

“我和你同歸於盡!”

雙雙跌下懸崖……

“不要啊……”撕裂心肺般的吼叫聲,響徹這一片懸崖。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寧寧根本就來不及反映,他本意是想保護許諾,卻不想害她送命,在許諾推開,捱了好幾槍,寧寧就傻了……

腦海一片空白,愣愣地看着許諾胸口全紅了,紅黑的血一直流了出來……

他目赤欲裂,那一聲諾諾死死地卡在喉嚨間,怎麼也出不了,連那個男子朝他開槍都沒反應了……

諾諾……

諾諾……

他幾乎是爬到懸崖邊,伸手去抓許諾揚起的裙子,他都抓住了,卻聽到空氣中撕裂的聲響,他本沉沉的手,突然空了……

只留一片破碎的裙襬……

他只能看見許諾火紅的身子,在他眼前,留下最紅火,最慘烈的一幕。

火紅的紅,染了寧寧的眸,一片血紅……

亞洲支部解決了最後一名男子也撲向懸崖邊,只抓得住寧寧想要跳下去的身子,“寧寧,別……”

許諾心口,中了不止5槍啊……

懸崖下面,岩石凸起,海潮洶涌,她毫髮無傷跌下去也是沒有活路的,更何況……受了那麼多致命的傷……

石頭,今生緣淺,我們來生再見。

他似乎能聽見許諾冷冷的聲音……再一看,卻是一片虛無。

劇痛,扯碎了心。

他第一次嘗試到,什麼叫生不如死。

“啊……”寧寧倏然大吼起來,亞洲支部大驚,接住他昏迷過去的身子。

然而,那一聲絕望的呼喊卻一遍,又一遍地迴盪在懸崖上……

348

葉薇和十一困住蒼狼用力一扯的同時聽到戰鬥機和遊艇呼嘯而來的聲音。兩人一頓,手中不免得有點鬆了,蒼狼看準了這一秒鐘,一個巧勁就掙脫葉薇和十一絲線。

兩人回過神來,蒼狼雙掌攻上來,葉薇和十一舉掌相迎,誰知蒼狼只是一個虛晃,煙霧彈在他們面前散開,因他善毒,葉薇和十一怕是毒煙,立刻散開。

葉薇第一反應還捂住墨玦的鼻子,十一說了一聲沒毒她才放下,待濃煙散開,蒼狼已無蹤影。

十一怒。

葉薇一拳砸在樹幹上,“靠,你奶奶的,竟然逃了,喪家犬!”

倏地,小奶包瘋狂的叫聲傳遍了整個山崖,空曠地地迴盪,葉薇,十一心中同時一驚,因爲雙方離得很遠的關係,她們聽到的都是迴音,那一聲又一聲的迴應,聽在她們耳朵裡,竟是那麼驚心動魄。

葉薇身影一動,迅速朝聲音源頭掠過,十一如電跟上,墨玦嘴巴一扁,也迅速跟上。

葉薇心亂如麻,頓聽一聲尖銳的哨聲,葉薇和十一知道是楚離在發信號,心中大喜,很快穿越森林,上了山崖。遊艇呼嘯,聲漸緩。

奪命島上,又一場血戰開始了,白夜指揮全場戰鬥,兩輛最先進的戰鬥機分別向海面,島嶼投下近十枚炮彈,導彈,火光四射,整個奪命島似乎都沉沉地震動着,地動山搖,似要沉到海面上。

高空作戰,又是第一恐怖分子的精英指揮,打得很激烈,從懸崖上看,只見導彈紛飛,下面,斷壁殘垣,火光沖天,開出一朵朵可怖的蘑菇雲。

葉薇已管不住下面的戰事如何,衝上懸崖就看見好幾個人圍在一邊,其中一道挺拔的身影她最是熟悉,“楚離。”

楚離回身,這是很俊朗的男子,不似墨玦那麼絕美,也不似葉三那麼精緻,有一種沉穩幹練的俊朗,眉宇之間,英氣逼人,大將之風,內斂其身。

“薇薇,十一……”他眉心擰了擰,“他是誰?”

“我的人。”葉薇淡淡說,墨玦甜甜地笑,楚離眉心擰得更緊了,墨曄的臉他很有印象,就是他給他傳小奶包的照片,而這人……紫眸。

他也沒多說什麼,葉薇說是她的人,旁人便不能置喙。

葉薇一把推開圍觀的人,一眼就看見小奶包面色死白地躺着,脣一片青色,有人正在給他手臂上挖出子彈,爲他小心翼翼包紮。

“怎麼回事?”葉薇沉聲問,只是中彈了?

許諾呢?

十一眉心冷挑,兩人同時看向楚離,亞洲支部紅着眼睛,咬牙說道:“許諾掉下去了。”

“你說什麼?”葉薇,十一和墨玦同時衝下懸崖邊,墨玦睜大了眸子,轉身就想要衝下崖底救人尋人,葉薇一把拉住他,“大白,你給我站住。”

懸崖很高,下面都是凸起的岩石,她毫無防備掉下去活命的機會也不大。

“說清楚點。”葉薇看向亞洲支部,他紅着眼睛把事情說了一遍,鐵骨錚錚的男子也忍不住落淚,整個山崖上一片沉默。

葉薇心口大震,這麼剛烈的小姑娘,生平僅見,她早就看出那孩子喜歡寧寧,只是嘴硬沒承認,卻不想到,嘴上沒承認,卻用她自己的動作來承認了。

那是用命在喜歡一個人。

幾乎都是爲了寧寧挨的幾槍,最後爲了讓寧寧活命不惜和被人同歸於盡,許諾多半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纔會……

只是這一幕發生在寧寧面前,對他的打擊和震撼,無人能夠預料。

她的侄子何其幸運,在這麼小的年紀就能遇見這麼一位姑娘,又何其的不幸,今生緣淺,他沒福氣享受許諾一生。

海面,又是遊艇呼嘯,葉薇眉心一冷,楚離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搖頭,葉薇咬牙,點頭,楚離命人開來飛機,把所有人都移到飛機上。

許諾和寧寧救出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只剩下七八人活下來,亞洲支部次部長也戰死了,另外兩人也死了,只剩下一人。

楚離沒說話,讓他們上了另外一輛直升機。

“白夜,夷平這座島!”楚離沉聲下令,硬骨錚錚,霸氣森冷。

白夜只是一笑,按了按鈕,戰鬥機投下一枚空地導彈,幾乎是於此同時,海面軍艦上也發射了一枚海空導彈,兩枚導彈分別朝自己的目標轟炸。

白夜指揮戰鬥機躲避,導彈射空後,又折回來,楚離精準設計軌跡,又發射一枚炮彈,兩者在半空相遇,轟然炸出一朵戰花。

染紅半個天空,飛機都受不住這一陣氣流動盪,異常顛簸。

而奪命島,幾乎被全毀了,大片建築物被夷爲平地,森林大片大片地燒起來……一片火紅。

“撤退!”白夜命令手下撤退。

這附近有意大利的駐軍,來得太多太快,他們不吃眼前虧。

飛機上,墨玦失去一貫純真的笑容,看着海面,很安靜,葉薇拍拍他的手,墨玦回頭,伸手抱着葉薇,很傷心,“諾諾死了。”

聲,有淚意。

墨玦純澈的紫眸,一片悲傷,聲音飽含着痛苦和委屈,毫不掩飾自己的眼淚。

“乖,沒事的。”葉薇也心知許諾是活不成了,心中不免得沉重,她是見慣了殺戮生死的人,死亡對她來說,已無關痛癢。

可是,許諾啊,她是墨玦的妹妹,又是寧寧……

楚離好奇地看着這二人,忍不住說道:“薇薇,原來你好這口啊。”

葉薇回頭一瞪,放開墨玦,忍不住揪着他的衣領,“你丫的腹黑楚,你還敢說,你七老八十了是不是?竟然來這麼慢,要不是你這麼慢,許諾也不會死了。”

楚離辯解,“你們發射信號本來就受阻,我收到的時候就遲了好久,這麼短時間我能調動人員過來已經很及時了。”

兇悍的女人,怎麼那小白癡就有那麼好的待遇呢?

真是區別待遇。

“得了,你別和我說及時,一會兒我看你怎麼和寧寧說。”葉薇知道怪不得楚離,只是心中太煩躁了,也沒給什麼好臉色。

楚離早就習慣了。

十一在一旁冷冷地哼,他沉默,一般說來,他和白夜,傑森和黑傑克是惹不起這兩女人的,亞洲支部在一旁心情更是複雜極了。

雖然相處時間不短,他是極喜歡那兩孩子。

白夜敲了兩聲門板,“寧寧醒了,你們過來看看。”

白夜俊逸逼人,白襯衣,休閒褲,不管什麼時候看起來都有一種疏離淡漠之氣,整個人看起來很溫和,可不熟悉的人,卻只會感覺到他周圍有一種真空,你怎麼進也進不去的疏離。

此刻,臉色沉重。

葉薇和楚離迅速進了艙房,十一也跟着進來。

小奶包坐在牀上,粉嫩的臉一片木然,眸光空洞,他抱着腿,頭撐在膝蓋上,不言不語,垂着眸,空洞地看着牀鋪。

臉上一片死寂般的白。

優雅,聰穎,狡黠之氣,統統不見了,了無生氣。

葉薇心驚,“寧寧,是姑姑,沒事了。”

她原先還不知道小奶包和許諾到底是怎麼回事,剛一聽亞洲支部說兩孩子一路上的對話和小奶包在崖上的反應她就知道壞了。

若早知如此,她還寧願寧寧還沒來得及對許諾上心。

“寧寧,許諾死了,我們都傷心,你還是節哀順變。”十一不懂安慰人,但冰雪的口氣也暖了幾分,她挺喜歡許諾那個小姑娘的。

“寧寧,你的命是許諾換回來的,不許你糟蹋了,聽見沒有。”葉薇心疼,冷着聲音喝着,小奶包一點反應都沒有。

依舊一片空洞。

楚離坐在牀鋪上,伸手抱着小奶包,“乖小孩,怎麼不說話了?別嚇我們。”

十一和葉薇都看得出他不對勁了,據亞洲支部在的說法,寧寧是想保護許諾爲她擋子彈的,沒想到許諾卻反過來爲他而死。

這種心情,大人都受不了,何況小孩。

楚離捧起小奶包的臉,衆人看着他的眸子,漆黑中有一絲朦朧的血紅,毫無焦點,白嫩的臉,呈現一片不正常的死白。

手臂上的子彈早就被清理了。

“寧寧,你說句話啊。”葉薇急了,楚離也看出不對勁來,幾人都看向白夜。

白夜眉梢凝重,“他看不見了。”

“什麼叫看不見了?”楚離和葉薇異口同聲問。

“很簡單的說,寧寧他自己拒絕看這個世界,我醫術再好,也醫不了心病。”白夜說道,淡淡嘆息,無可奈何……

衆人面色大變,紛紛看向小奶包,他的眼珠,漆黑中有血,細細一看才知有多嚇人。

楚離沉聲問,“什麼時候能好?”

“那就看,我們什麼時候能還他一個許諾。”白夜說道,心病還須心藥醫,他是無能爲力。

“這怎麼可能?”楚離說道,他親眼看見那個小姑娘中了那麼多槍,都在心口,更別說應付那麼高的懸崖了……

回頭看寧寧毫無反應的臉,衆人只覺得鼻息下的空氣那麼的稀薄。

窒息般的……難受。

哪張了無生趣的臉,他們都不忍再看。

能讓這麼強悍的小奶包關閉心門,那是多大的傷。

許諾……

349

程安雅激動了一夜,沒有睡着,第二天一早就醒來,坐等太陽升起,不知是不是心情愉快的原因,這時候從二樓的窗戶看海景,非一般的美麗。

沒一會兒早餐就送上來了,程安雅一如往常,用了早操,繼續回牀上補眠,補充體力,路易斯很神奇的沒有來打擾她。

程安雅睡了一會兒就聽到一陣很吵鬧的意大利語聲,她迷迷糊糊醒來,走到另外一個牀邊往下看,是兩名男子不知道在用意大利語在吵什麼,說得很大聲,很慌張的樣子。

兩男子都是意大利人,說的是意大利語,他們是躲在這邊說,看他們的舉止,似乎是怕被人發現什麼似的,犯了錯誤在商量對策。

這邊平時沒什麼人,他們說得很大聲,程安雅在窗後悄悄地看,靜靜的聽,沒聽懂他們說什麼,但有幾句罵人的話倒是聽懂了。

他們吵了一會兒沒結果又遠去了,程安雅在樓上看着,沉默不語,看着他們遠去,男子似乎還打手勢在說什麼,她心思電轉,一時也猜不出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

程安雅如尋常般出門,那一男一女也跟着她,島上太靜了,好像處處陷阱,程安雅心有不安,倏然問,“路易斯呢?”

“主子爺你想見就見?”女子冷冷的聲音傳來,她一直就沒給過程安雅好臉色,恨不得她立刻去死的狠絕樣子,程安雅也習慣了。

“我怎麼說也是島上的貴客,你這是屬下的態度?”

驕陽似火,海風撲來,夾着燥熱和大海的氣息,程安雅髮絲略微凌亂,眸光如刀,她怕了路易斯,不代表這島上任何一個人都能肆意踩踏她。

“什麼貴客?你也也好意思說,不就是女人,殺了你主子爺也不會說什麼。”女子聲音更爲不屑了,隱隱帶着一絲諷刺。

程安雅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很久不見的招牌式笑容露出來,在燦爛的陽光下顯得異常的奪目,有幾分璀璨的明媚。

“既然你這麼說,那麼有空我和路易斯說一說,到底你是不是殺了我也無所謂。”

女子臉色一變,刷白如紙,很顯然是被她鎮住了,她也就逞一時口舌之快,哪敢真給程安雅下什麼毒手,她還真怕路易斯廢了她。

一邊的男子說道:“程小姐,主子爺今天有事,你若要見他,我去給你傳話。”

“不需要!”程安雅甜甜地笑,看着海水,眸光閃過一抹沉思,有事,一般說來,路易斯的有事,那麼肯定是黑手黨又有受到什麼重創了。

她心思一轉,一邊如常地在往海邊走,一邊說道:“想來也是,他是要忙,昨天黑手黨總部才被轟了,他一個教父還在這裡度假,當真說不過去,忙啊,應該的。”

輕笑,如鈴,暗諷,如刺。

她身後的女子順着海風清晰地聽到她的話,忍不住怒了,張牙舞爪,“你這個臭女人知道什麼?什麼轟了我們黑手黨總部,總部人員早就轉移了,葉三少只不過是……”

“劉豔,閉嘴!”她身邊的男子大喝,程安雅眉梢一挑,路易斯早就讓人員轉移,那麼也就說,葉三少只是轟了人家建築物,主力還完整保存?

路易斯是那麼聰明的人,的確不會白白地捱了葉三這麼一下,這事聽在程安雅耳朵裡沒什麼大的驚訝,彷彿事情就該是這樣子的。

“怕什麼,給她知道又怎麼樣?她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劉豔不滿男子冷喝,憤怒地反駁,美豔的臉,一片陰雲。

程安雅笑靨如花,回眸,看着互瞪的他們,說道:“說的是啊,我又不能長翅膀飛了,你們說給我聽也沒事,就算是人員轉移了,你們總部都給人轟了,丟不丟人?黑手黨這麼多年曆史,子孫後代竟然連一個老窩都保不住,真真可憐。”

“你……”劉豔大怒,臉色漲紅,“你們龍門纔會死無葬身之地!”

“劉豔,住嘴啊!”男子再一次大喝,劉豔雙眸瞪圓,卻在男子益發森冷的眸光中,咬牙忍耐,氣呼呼地轉過臉去。

程安雅心中一凜,龍門纔會死無葬身之地?

爲何?

劉豔被男子喝住,已不再說什麼,程安雅套話也覺得套不出來了,這已是一個極限了,這男人比較沉穩冷靜,反觀這女人,心浮氣躁的。

若是沒有他,或許能再套出一兩句來。

程安雅慢吞吞的走,偶爾蹲下身子撿貝殼,離昨天那地方還有一段距離,她不想表現得太明顯,功虧一簣。

“我說你這個女人到底怎麼回事?”劉豔忍不住罵程安雅,她忍了她幾次了,一直都是默默地跟着,這一次發火了,“你沒事在房間裡睡覺多好,跑出來做什麼?這麼一個大太陽能把人曬下一層皮,你想受累,別害得我們跟着受累,你不煩啊?”

程安雅輕快地笑,分外明媚,“我不痛快,自然找你們不痛快。”

劉豔怒髮衝冠,很想一槍就崩了這個該死的女人,她忍不住和男子叫喊,“你看看她,什麼人啊,這是。”

男子沉默不語,保持着一個距離跟着程安雅,程安雅回眸輕笑,“我看你年紀比我還大,性情卻如此浮躁,真想不出你是黑手黨,像個市井三流潑婦。”

程安雅是有意激怒她,有意他們分散注意力,反正他們也不敢拿她怎麼樣。

“你敢說我是市井三流潑婦,我殺你。”任何一個女人被罵成潑婦都會覺得受辱了,劉豔也不例外,她五臟六腑都冒出火來,衝了過來舉掌就打,男子大驚,“劉豔,她身上有病毒。”

劉豔活生生的停了手掌,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轉而要抽出軟鞭來,程安雅微笑道:“你可想清楚,你在我身上抽一鞭,路易斯會在你身上抽幾鞭?”

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劉豔扭曲了臉,五官都擠在一起了,硬生生地停下了,怒氣如海。

程安雅很無恥地反問,“不打了?”

她轉身,繼續走,腳步快了幾個節拍,“就這麼一次機會,不打可惜了。”

劉豔憤怒拂袖,男子沉靜說道:“你今天才知道她不好惹嗎?”

聲音冷冷的,惹得劉豔想揍他,他繼續道:“人家無聊找樂子,你還送上門去給人家當樂子,白癡!”

“你才白癡!”

他們在吵什麼,程安雅已經不想知道,因爲昨天那塊地方已經到了,她臉上不由得激動起來,幸虧她是走在去前面,他們看不到她欣喜若狂的表情。

但她很快又淡定了,越走越近越好,這樣葉三動手纔會更便捷一些。

剛走過岩石,程安雅就聽到滴滴的聲音,男子的聯絡器響了起來,程安雅只聽他說了一聲是,她就感覺不好了,腳下忍不住快了幾步,想要衝向森林。

“程小姐,抱歉,主子爺要見你,請你現在立刻回去。”男子沉聲道。

程安雅回眸,無所謂地笑,越是驚慌,她越是鎮定,“我爲什麼要聽他的,他又沒說過我一定要隨傳隨到。”

“程小姐,請不要讓我們爲難。”

“我偏要爲難你們又如何?”

“你這個女人找死是不是?”女子大怒抽出麻醉槍,男子迅速上前要阻攔,程安雅就聽到身後一聲暴喝,“趴下。”

程安雅反應極快,迅速捂着耳朵蹲下來。

兩道勁風從頭頂唰過,無聲無息,她便看見剛剛還在和他說話的男女倒在沙灘上,胸口冉冉有血。

她驚恐地張大眼睛,看着他們一動不動的身體,倏地站起來往森林裡跑,才跑了幾步就看見葉三從樹後閃身出來,臉帶微笑,程安雅瞬間紅了眼眸。

十二天沒見了,他瘦了好多,挺拔的身材更是精瘦了,在黑衣的襯托下,很顯然地感覺到他的消瘦,眉目間,依稀多了一份歷盡滄桑之感,那一身優雅的貴氣被全部掩蓋了,看得程安雅眼光一熱。

“阿琛……”

“小安雅,你變得真難看。”葉琛嘖嘖地道,溫柔地朝她伸出手來,程安雅笑靨如花,朝他跑了過去,再怎麼激動也不敢握住他的手。

保持距離,這是她根深蒂固的想法了。

“你也變得很難看。”葉琛倏地一把狠狠地把她抱入懷裡,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程安雅先是一聲喟嘆,倏地大震,猛烈的掙扎起來,葉琛制住她的手腳,“別怕,沒事,你不想把病毒傳染給我,那就安靜,讓我抱一會兒。”

“阿琛,我……”

“噓,別說話,讓我抱一會,一會兒就好。”

她,終於回來了!

這一刻,葉三少覺得自己十幾天來的擔驚受怕都值得了,再也沒什麼比她在懷裡更讓他滿足了,也再沒有誰,能給他這種,抱着她,即使天荒地老也無所謂的感覺。

他好想念她。

“安雅,你瘦了。”輕輕的嘆息,散在海風中,一聲親暱,淨是疼惜,他視她爲生命,捨不得她有半點損傷,捨不得……

小安雅……

“我想你瘦的。”程安雅笑着說道,她雙手只敢安靜地垂在身邊,不敢亂動,她很想他,幾乎想到心碎了,特別是知道他曾經經歷過那樣的事情。

幾乎讓她崩潰。

說是想他想瘦的,一點也不誇張。

“誰讓你這麼慢,讓我在這破地方待着這麼多天,你賠我脂肪。”

葉三少哈哈大笑,拉着她進了樹林,黑鷹等人都在,見到她很恭敬地喊了一聲夫人,衆人一直順着森林裡的路往前走。

程安雅這才發現,葉三戴着一副黑色的手套,恍然明白,病毒要傳染,是要肌膚相觸,葉三少看出她的想法,解釋說,“我們裡面都穿隔離衣,你別擔心,只要不碰到我脖子以上就成,我諒你也沒那個高度。”

“海拔高了不起啊,人家鄧小*平童鞋還名揚四海呢,你算屁啊。”程安雅說起自己偶像,那叫一個驕傲,就差沒歌功頌德。

“得了,人家小*平同志可看不上你。”

阿琛,一如既往的毒舌。

程安雅笑中有澀,黑鷹他們在前,特意給他們留了一個空間,程安雅心有不安,他們能離開這個島嶼麼?

還有她身上的病毒。

“沒事,我葉琛的人,沒我的允許,閻王爺不敢收。”葉三少的口氣一貫的猖狂霸氣,狂妄得彷彿誰也治不了他……

“你還敢吹,不是牛着麼,怎麼拖了這麼多天?”程安雅哼哼地說,她不甚客氣。

葉三理直氣壯地反駁,“小安雅,等待是一種美德。”

“那你怎麼不十年八年纔來?”

葉三少,“……好吧,算我錯了成麼?”

“好孩子,知錯能改就是好事。”程安雅笑了笑,努力管住自己的手沒有往葉三少頭上拍。

“路易斯這他媽的太變態了,哪兒來的病毒這麼厲害?”葉三少忍不住怒吼一聲,“害得老子連親一口都辦不到,當年應該再狠一點,割斷他的小弟弟。”

程安雅一頭黑線,色狼牽到南極還是色狼,o(╯□╰)o~

前頭黑鷹忍不住撲哧一笑,倏地,前頭一陣很猛烈的爆炸聲頓響起,海水濺起十幾米……

葉三等人頓時臉色大變。

350

幾人迅速往前跑,這片森林很大,枝繁葉茂,常年無人穿梭,陽光透過縫隙,疏影斑駁,程安雅不免得拉緊葉琛的手,不安的感覺,再一次,擰緊她的心。

穿過這一片森林就是一大片海域,沙灘上有幾塊高大的岩石,靜悄悄的一片,程安雅從未到過這邊,屬於後山的範疇,平日無人看管。只是上面懸崖之間有一條懸空的吊橋,平日供孩子們訓練所用,下面岩石凸起,荊棘一地。葉三少拉着程安雅蹲在樹林裡,誰都斂盡呼吸,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沙灘上有幾個舉着槍械的青年男子大聲交談着什麼,有兩名男子拿着對講機,一直不知在和誰說話,聲音很大,很急。

海水洶涌,熱氣的海風吹拂,夾着一絲火光的氣息,海面上沉浮着一些殘骸。

黑鷹壓低了聲音問:“三少,怎麼辦?”

葉三少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安靜點,雙眸沉沉的看着海邊,這片森林比較茂密,是個藏身的好地方,人藏在荊棘中並沒有不易看出動靜來。

倏地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過來,伴隨着幾隻狼狗的吼叫聲,程安雅心口一跳,緊張得冒汗,只見二十多名男子牽着十幾只狼狗一直朝岸邊過來。

葉三少危險地眯起眼睛,精緻的臉上警戒森冷,他打了一個手勢,讓衆人悄聲後退,退到森林中間。

陽光斑駁,疏影點點。

“黑鷹,你們帶人全部散開,帶着他們玩一個下午,一直拖到晚上,能辦到嗎?”葉三少沉聲問道,他帶來的這六人全部是龍門最頂尖的殺手,身手也僅次於十一和葉薇等人,想要帶人玩轉一圈,不成問題。

黑鷹點頭,“兩人一組,我和六子保護你們。”

“不用。”葉三少沉聲道,“我會保護她,島上人多,你們多分幾組陪他們玩,記住,別讓自己陷入險境,只是拖着他們就好。”

“明白。”衆人齊齊應道。

葉三少點頭,程安雅側臉,看着他沉靜地交代黑鷹他們待會兒的動作和如何讓玩轉敵人,心中不免得佩服,他還真是全能。

樹林裡常年只有零星的陽光,過分的陰冷,程安雅也覺得骨頭有點沁涼。她聽不懂他們的佈置,安靜地立在一邊聽葉三少說話,那特有的低沉音色此刻條理清晰,過分沉靜,她握緊他的手。

葉三少回頭看她一眼,又接着和黑鷹交代一系列的事,沒一會兒,黑鷹就帶着人是閃開了,整個森林中只剩下她和葉三。

“我們真的能離開這裡嗎?”程安雅不安地問葉三少,女子墨玉般的眸,一片擔憂。

疏影跳躍在葉三少的臉上,那笑容令人有點昏眩,他笑起來,格外的好看,似乎大凡是……嗯,腹黑的男人,笑起來都很好看。

似笑非笑的,像是算計着什麼,特別的迷人。

她很喜歡看葉三少笑。

“你害怕?”葉三少軟了聲音,他對她很是疼惜,她一個人都在島上盼了十幾天,看瘦得這麼厲害就知道受了不少罪,現在還不能立刻帶她離開。

擔心受怕,在所難免。

程安雅搖頭,淡淡地笑,她不害怕,天塌了,還有葉三頂着,她怕什麼呢?她很想這麼回答葉三,可是,卻說不出口。

是的,她害怕,不是怕自己怎麼了,而是怕自己連累了她的阿琛,讓他落在這島上和她一起受罪,他若是落在路易斯手裡……

程安雅打了一個寒顫,她想都不敢想會發生什麼,絕對不能想象。

她不願意,若是如此,她寧願他從未來過。

“聽真話,還是假話?”程安雅露出她的招牌式笑容,葉琛抿脣不語,她微笑道:“阿琛,只要你保護好自己,那我就沒什麼可害怕的。”

葉三少深深地看着程安雅,這一刻彷彿天地都靜了,程安雅的微笑在他眼裡化成最深濃的眷戀和美好,如一縷明媚的陽光,照拂他心裡每一處陰冷的地方,那麼柔,那麼的暖,他心酸縈懷,滿腹柔情,那一雙深邃的眸氤氳着最專注的深情,把她片片籠罩,化解空氣中危險地逼近。外頭的血雨腥風和他們再無關係,不再有步步驚心,也不再有死亡殺戮,九死一生。

有的只是此刻一片溫軟,他愛的人,在他面前盈盈微笑,對他來說,這就是全世界最柔軟,最美的顏色。

“傻丫頭。”葉三罵了一聲,眷寵憐愛滿懷。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此心,亦然。

只要程安雅平安,他願意放棄所有,包括他自己。

“小安雅,我好想吻你。”葉三少眸光灼熱地盯着她的紅脣,露出綠幽幽的光,分外的垂涎。

那明顯帶着情、色的光把程安雅看得心口狂跳,這色狼。

“路易斯真他媽的絕了。”葉三少忍不住詛咒。

“我這病毒,要是不能解怎麼辦?”程安雅問道,這是最壞的打算。

葉三少支着頭沉思,好似在思考着什麼嚴肅的問題,半晌,他目光專注地看着程安雅,程安雅以爲他會說什麼你死了,我陪葬此類的深情又夠白癡的話。

可是……

“不能解大不了就是死,你要是剩下七天可活,老子就上你,做個七天七夜,老子死也要死在你裡面。”葉三少說得霸氣狂傲。

程安雅,“……”

光想那個畫面,她就毛骨悚然。

可看葉三少深邃專注的目光,一臉堅決的認真,她就知道,這廝絕對做得出來這種荒唐事。

靠!

虧他想得出來,她原先還想着葉三少可能會說,死了老子也要上了再說,可沒想到要七天七夜,這病毒還沒要她命估計她就先掛了。

“你個精蟲充腦的。”程安雅忍不住笑罵,怎麼老惦記這事。

“誰讓你矯情,一直不讓我碰。”葉三少說得非常委屈,那語氣好似程安雅餓了他一輩子,怎麼虐待他了,很是控訴啊,“現在好了,你肯讓我碰都碰不了了。”

程安雅,“……”

o(╯□╰)o!

爲什麼她要在前方無路,後有追兵,極其危險的森林裡討論這種不純潔的話題?

程安雅眼角一直抽搐,果然不能對他有太多期待,她真是……太白癡了,竟然還能陪他一起瘋。

只不過,好想念這樣的氣氛。

葉琛正了臉色,頓了頓,說道:“放心,我會帶你離開這裡,一定會。”

“嗯!”她相信,“我還不想死,我還想回安寧國際上班呢,沒看一眼,我死不瞑目。”

“咦,這破地方也能看到?”葉三少老臉不自在一紅,那話說得順溜啊,都是心裡話,可是,對着程安雅,感覺總是那麼不自然。

“成了,你本來就不是小家碧玉的料子就不要裝了,我早就看見了,乖,我不會笑你的。”程安雅見他臉紅來了興致打趣。

這是她一輩子都能拿來回味的甜言蜜語啊。

多光榮的事。

不遠處,有槍聲響,程安雅心頭一跳,葉三少淡淡地說,“沒關係,他們都是野戰高手,路易斯手下還沒那個本事能殺了他們。”

幾聲槍聲響起後又歸於沉寂,整個森林都瀰漫着一股緊張。

程安雅也感染到了,可葉三少卻顯得很冷靜,不緊不慢,拉着她穿過樹林,往後山過去,這邊森林更茂密,岩石凸起,都是藏身的好地方。

“剛剛的爆炸聲是怎麼回事?”程安雅問道,她猜是交通工具,有可能是遊艇……

“遊艇。”葉三少也不隱瞞,轉而解釋道:“你別操心,那是引人耳目用的,他們炸了就炸了,我本來就琢磨着他們若沒發現最好,能直接就走,若是發現也沒關係,這座島又不是滴水不漏。”

“路易斯肯定知道我失蹤了,也猜到你來了,這時恐怕很興奮吧,你終於自投羅網了。”程安雅的口氣淡得聽不出恨意。

如黎明前最後一縷月光,淡淡的,卻是沁涼無比,葉三少沉默,身上戾氣瀰漫,恨路易斯,彷彿吃喝拉撒一般自然。

“安雅,他折磨你了?”葉三少沉聲問。

停了下來,眸光灼熱,恨意加劇,十二天,能發生什麼,他早就猜到,路易斯的手段他見識過,他對安雅的覬覦他很明白,怎麼會不動她?

他本就打算,不會去問安雅,畢竟若真是被凌辱了,對她來說是無法撫平的傷痛,他何其忍心去揭她傷疤?

可是……他還是問了。

程安雅站在他面前,垂着眸,看不清眸中的情緒,半晌才問,“如果真的被他侵犯過,你會不會在意?”

“不會!”葉三少想都不想。

他的女人爲他受辱,他若在意,豬狗不如。

退一步說來,他的確是佔有慾很強烈,容不得自己的女人有半點不貞潔,可是,面對程安雅,他所有的原則都會被打破。

只要她沒事,靈魂還屬於他,他就不會介意。

頂多就把路易斯凌遲。

程安雅微笑,“其實,我告訴你一件事,路易斯他,那地方不行。”

她把那天在沙灘上的事情說了一遍,葉三少陰鷙的臉色頓時如陽光拂去烏雲,那叫一個春光明媚,若不是條件不允許,他肯定發狂大笑。

“活該!”葉三少淡定地扭曲了,“我當年應該切重一點,直接切斷更好。”

程安雅心中一澀,想起葉三少曾經受過的罪,很聰明地選擇沉默,他也許還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自然也不會去揭穿。

此事,是阿琛永遠的痛,絕對不會希望她知道。

既然如此,她就當成不知道。

槍聲在森林中接二連三地響起,狼狗的嚎叫聲也益發逼近,葉三少拉着程安雅一直躲到後山的一個溫泉裡去,兩人身子都浸泡的溫泉裡,頭顱藏在岸邊的荊棘中……

凌亂的腳步聲很快奔來,狼狗嚎叫,男子們高亢的聲音夾着幾聲惱怒的詛罵響起。葉三少聽得懂意大利語,程安雅聽不懂,她只敢藏在葉三少身邊,不敢有半點動作,不遠處響起一片哨聲,幾名男子的腳步很快就走過,吆喝着又走遠了,葉三少細細地聽着腳步聲,他們走遠了。

程安雅才問道:“你怎麼知道這裡有溫泉?”

葉三少說道,“昨晚我就和黑鷹他們勘察過後山的地形。”

地形不熟,對他們作戰很不利,葉三少轉而笑道:“你等着看吧,這座島上分佈的兵力不多,若是路易斯全部出動來追黑鷹他們,我保證,一個下去他們要損失上百名精英。”

野戰,他們最擅長了。

出其不意殺人,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這路易斯,他自找的,這麼大一座島嶼要藏幾個人很簡單的,怕就怕……別有陷阱。

所以葉三少很小心翼翼。

“阿琛,到底怎麼離開?”程安雅問道,她很不放心,島上的人畢竟多,路易斯又怎麼可能會這麼簡單的放過他們?

這要是用紅外掃射,很快就會發現他們的蹤影了。

“直升機。”葉三少說道。

“哪兒來的直升機?”程安雅問,直升機恐怕還沒靠近這裡就會被掃落了,那天的墜機,她還印象深刻,“先等等,那天是誰死了?”

“那是遙控直升機,無人駕駛。”

程安雅這才鬆了一口氣,葉三少接着說道:“島上不是有很多直升機嗎?”

“你瘋了!”

351

程安雅和葉琛在溫泉裡泡了一會兒就上岸,青年男子們搜尋過這邊短時間內是不會回來了,暫時還算安全,葉三少也非等閒之輩,自然能察覺到動靜,程安雅在溫泉裡泡了一陣,熱氣薰得她頭昏腦脹,躺着曬了好一會兒太陽才覺得緩過氣來。

葉三少拿出一個微型摺疊望遠鏡,打開,山下正對着就是停機坪。

“你這個想法太瘋狂了。”程安雅說道,曬了一會兒太陽,衣服幹得七七八八了,程安雅有了力氣,順着他的眼光往下看,他們已上了一個小山崖,正在半山腰,從上面看能看清楚下面的建築。

葉三少看清了地圖,淡淡地笑道:“你覺得不可能?”

程安雅老實點頭,“我的房間有一扇窗就對着停機坪,那邊防守很嚴密,你不可能會偷到飛機,再說,那天你也看見了,那些可怕的磁波光,恐怕飛機在半空就被擊落了,我可不想死無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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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三少笑着打趣道:“這樣也成了,還省了火化的錢,骨灰直接撒在大海上,自由自在,多好啊。”

“你個烏鴉嘴,沒見到我寶貝之前,我死也不瞑目!”程安雅狠狠地說道,咬牙切齒,葉三倏地靜了,程安雅也是一愣。

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們都很有默契地避開寧寧的問題,深怕一提起來就會傷感,如今寧寧被關在哪兒他們都不知道,程安雅心裡很是着急擔憂,卻沒什麼好的法子,只能忍受着。

這一提起來,他們心中都不約而同地想到染血的照片,鮮血淋漓的寶貝兒子,程安雅站在一邊沉默不語,葉三少拳頭拽緊,幾乎捏碎瞭望遠鏡。

“我們會找到他的。”葉三少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們兒子會平安無事的,你別擔心。”

葉三少輕拍着程安雅的肩膀,只能如此安慰,也不知道是安慰他自己,還是安慰程安雅,可若是他自己都安慰不了,他又怎麼安慰程安雅呢?

寧寧啊,他也每時每刻都在惦記着他,深怕他有半點危險。

“恐怖組織那邊沒有一點消息嗎?”程安雅問道,“你從意大利過來的,他們那邊有沒有給你什麼信息?”

她有點着急,葉三少很明白,但不想欺騙她,只能搖頭,“楚離說暫時還沒消息,他的衛星沒找到人,不管是恐怖組織還是龍門都在全力找,我相信寧寧會沒事。”

目前,只能如此相信。

“嗯,只能如此了。”程安雅看着天空,藍天白雲,那麼飄逸,自然,瀟灑,而他們卻被困在島嶼上,出入無門。

倏地,葉三少抿脣,眸光閃過一絲危險,“路易斯出動直升機來找人了。”

小山崖下,有兩輛直升機升起,葉三少拉着程安雅躲到巖洞中去,昨晚黑燈瞎火摸清地圖,他對這一帶還算熟悉,很快就拉着程安雅躲進了一個小山洞。

程安雅必須要小心翼翼,時刻謹記着不要和他有肌膚接觸,直升機在他們頭頂盤旋了好一會兒,又慢慢地飛走了,程安雅鬆了一口氣。

“山崖這麼大,路易斯想要找一個人不容易。”葉三少說道,“即便是直升機紅外搜尋,人有遮蔽物他照樣找不到。”

“你有辦法偷他飛機?”程安雅問道。

“等晚上你就知道了。”葉三少高深莫測地說道,深邃的眸光閃過一絲狠厲的光芒,精緻的五官,陰鷙得駭人,隱約帶着一股凌厲的霸氣。

他,很自信。

倏地,只聽得一排子彈掃過,不遠處有幾聲慘叫,程安雅心驚肉跳,葉三少不動如山,她不敢去問,靜了半晌,見葉三少沒有離開的意思。

她也就坐在岩石上等着,離天黑,還有幾個小時,這幾個小時內,希望沒出什麼大變化纔好。

“阿琛,我有點想念A市了。”她想家了,想他們那個溫馨的家,才離開不到半個月,卻如此的想念,受了這麼多年的折磨,擔心,恐慌,絕望,哀求……

二十幾年沒受過的情緒她這幾天都一一承受了,這才發覺,他們在A市的日子過得是多麼的舒服,多麼的幸福,那時候有葉三少的流氓,有寧寧的優雅笑容。

有流淌的優美音樂,不知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會重新回來,也不知道回來之後,是不是還如當初那般幸福快樂。

她發現,明天這兩個字對她來說,有點奢侈了。

她都不敢去想未來會如何,深怕規劃好的未來,又被措手不及的變故給打亂了。

“我也想念。”葉琛說道,他比她更想家了。

“以前覺得A市的夏天真是熱啊,和蒸籠一樣,又熱又悶,A市的街道也好吵,人多,車多,高樓多,聲音好吵雜。不過和這裡對比,A市就是天堂了,我真是不知足呢。這生活質量啊,果然一有參照物水平就出來了,我看我以後還是要多多享受A市的空氣,就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命。”程安雅微笑道。

“胡說八道什麼。”葉三少喝道,危險地盯着她,“別讓我聽這麼不高興的話,閉嘴。”

“你還說飛機爆炸了省了骨灰錢呢,你怎麼不說自己。”程安雅不滿地反駁,他們兩人,總是半斤對八兩,誰也好不到哪兒去。

可偏生葉三少很霸道,只需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男人說話,女人學什麼勁?”葉三少理直氣壯地反駁,拿眼睛斜視程安雅,那表情很顯然在說,我是男人,你是女人,這是不一樣的。

程安雅踢他一腳,“你歧視女人是不是?男人說話,爲什麼女人就不能學了?”

“我沒歧視女人,我就歧視你了。”葉三少涼涼地說道,“你說我一個人在拳擊臺上打,你怎麼不去學?”

“那我能生寧寧,你爲什麼不去學?”

葉三少,“……”

這都是什麼比喻啊,亂七八糟的。

兩人相視一笑,鬥嘴啊,果然是一向樂趣,兩人就一來一往,低聲聊天,程安雅餓了葉三少就拿出油紙包着的巧克力給她充飢。

很快就捱到晚上了,期間搜山的有兩批人上來又離開了,直升機也一直在後山盤旋着,程安雅每次都驚出一身冷汗,深怕被找到,可每一次都有驚無險地躲過。

路易斯找得特別的急,他們在山洞裡都能聽到山下偶爾響起的子彈聲,狼狗的嚎叫聲,還有男子咒罵聲,飛機的盤旋聲,一連幾個小時都沒有停歇,路易斯是鐵了心一定要找到他們。

明知葉三少在島嶼上,他的眼皮底下,他又怎麼會捨得放棄這個得到他的機會。

端看他們兩人,誰的手段更高一點。

但從設備來說,葉三少很顯然處於不利的一面。

確定周圍沒人了,葉三少這纔出了巖洞,程安雅自然不會留下,隨着他一起出來,山下別墅,燈火通明,直升機盤旋的聲音一直響個不停。

月,在海面升騰起來,一片清涼,今晚的夜色顯得特別的沉,零星的星星在半空顯得有點荒涼的感覺。

“要開始了?”程安雅問道。

葉三少微笑道,“安雅,我們來看一場巨型篝火晚會吧。”

他話音剛落不久,程安雅來沒來得及問,只見今天他們纔剛走過的那片森林燃氣了洶洶火光,火本來是不大的,但因爲風向的關係,燃燒得特別的快,很快就蔓延了整一片森林。

十幾枚燃燒彈,不約而同地投向森林各處,只聽得轟轟隆隆的聲音,大火,再一次,燒得更旺,更烈了……

山腳下,亂成一團,這片森林幾乎覆蓋了整個後山,順着風向一直燃燒能蔓延整座島嶼,程安雅纔看了片刻就感覺到這片大夥的兇猛,有一種燎原的感覺。

“你們要燒了整個島?”程安雅驚疑不定,太絕了,他們才幾個人,怎麼能帶起這麼大的火?

“有何不可?”葉三少冷笑。

島嶼上,大亂起來,因爲風向關係,大火很快燎原,整片森林都陷於火海,火舌如雪崩時的暴風雪般,鋪天蓋地朝島上的建築物撲過去。

路易斯在觀察室,翡翠綠的眸映出一片紅,紅和綠的交織,有幾分可怖之感,他到底是低估了葉三少,就這麼幾個人竟然能燒起整片森林。

借東風使力,這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哼,這倒也巧了,今晚剛好吹的是東南風,連老天都幫了他,這傢伙的運氣該死的好。

“主子爺,怎麼辦?”一名黑衣人沉穩問道,火勢太大,根本就撲滅不了,這島上的建築物一定會被燒成灰燼。

“人找到了沒有?”路易斯沉聲問,聲音冷厲,眸光射出陰鷙的寒芒,“這一堆飯桶,一點用處都沒有!”

路易斯顯然是動怒了,耐心耗盡。

黑衣男人靜靜地聽着教訓,不敢反駁一句,肅靜得如一尊恆古不變的雕像。

“他們一定在後山,不惜一切代價,把人給我找到,除了葉三少和程安雅,其餘人,死活不論!”路易斯厲聲喝道。

那男子應了一聲是,恭敬地出去。

路易斯眸光陰鷙得嚇人,把玩着指間的黑色扳指,“葉琛,你想逃,哪那麼容易。”

室內,陰風頓起,連島嶼上燃起的熱氣都散不了,森冷逼人。

倏地,巨大的爆炸聲頓然響起,一枚爆破彈襲擊程安雅所住的那幢別墅,整個別墅都坍塌了,因爲太過於突然,混亂中的衆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等他們再反應過來,另外一枚爆破彈再次襲擊,徹底摧毀了這幢別墅。

路易斯只覺得一陣地動山搖,整個房子都被震得搖動起來,房間裡的畫像掉了,古董也滾落下來,頓時碎裂了,緊接着又是一聲猛烈爆破聲,所有的燈光都暗了,監控器裡,所有的監視畫面,變成黑色,什麼都沒有,衆人大驚,路易斯大怒。

“給我轟了他們!”

殺氣四濺,頓時火光沖天,黑手黨對着爆破彈飛來的方向,猛烈地掃射,沒一會兒,另外一處陰暗處,有人拿着衝鋒槍,對着島上混亂的人羣一片混亂的掃射。

頓時,慘叫四起。

“主子爺,不能待在屋子裡了,很危險。”剛剛那名男子又回來了,路易斯沉默不語往外走,一邊沉聲交代,“修好電路,馬上!”

“是,已經派人去了。”黑衣男子說道。

路易斯徹底被激怒了,葉三,你就六個人也敢來和我開火,很好,“去,吩咐下去,往後山放毒氣。”

“是!”

男子得令,匆匆去吩咐。

沒一會兒,一枚燃着白煙的炮彈迅速遠距離射到後山,白煙頓時蔓延,路易斯看毒彈的方向,冷冷地笑,早該這麼做了。

葉琛,我就不信不能把你逼下來。

“主子爺,大夥燒到停機坪了。”一名男子匆匆來報,此時島上極爲混亂,大火一直毫不留情,滾滾而來,而島上很多處不明方向又會發出攻擊。

敵暗我明,黑手黨損失慘重。

但交通工具,決不能有所損失。

“派幾個人去把飛機開起來,直升機,戰鬥機,一架也不留。”路易斯沉聲道,雙眸炯炯地盯着後山,那男子退下之後,他招來幾個人,命令道:“去搜山。”

“是!”

此時,島上的直升機和軍用戰鬥機,開始發動……

352

程安雅心跳得厲害,聽着耳邊的爆破聲,直升機,戰鬥機升起的聲音,她感覺自己就在懸崖上吊着一般,非常的難受可怕。

指節緊張得泛白,趴在機座上,不敢往外看,飛機上還有兩青年男子的屍體,雖然沒有流血,可看他們死白死白的身體,她就胸口悶。

兩條生命,就這麼在葉琛手中沒了,不過他們不死,死的就是他們。

轟隆隆的爆破聲,鋪天蓋地,又有一處建築物被炸燬了,火光猛烈地衝來,程安雅都能感覺到這個灼熱的氣流,要把人燒壞了般。

“阿琛,你一個人能開起來嗎?需要我幫忙嗎?”程安雅低聲問,她不太懂得開飛機,況且這個和普通的直升機有點不一樣了。

據葉琛說,這是德國一款新式戰鬥轟炸機,是這座島上威力最猛的戰鬥機,這和其他的一輛並稱爲王牌戰鬥機,性能,作戰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有步槍口徑的機槍射擊,輕與重機槍的混合搭配,機炮,加裝火箭。導彈,攜帶原子彈頭的空射火箭,還有偵查需要的相關設備。

程安雅不懂得軍事,更不懂得戰鬥機和轟炸機和戰鬥轟炸機到底的區別到底是什麼,她只知道,他們的處境很危險,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大火一開始,黑鷹就上了後山,告訴葉琛一切準備妥當,可以開始行動了,葉琛把島上指揮權都交給黑鷹,又囑咐他們要多加小心後就帶着程安雅趕到前面來。

因爲他知道哪兒會被轟炸,哪兒會扔燃燒彈和爆破彈,葉三少拉着程安雅很容易避開危險地帶,一路潛伏到停機坪。

黑鷹安排得很妥當,停機坪這兒尚毫髮無損,因爲前方戰事緊張,人員都被調走,沒有幾個人看守,葉三少很容易就帶程安雅混上一輛戰鬥轟炸機上。

島嶼上的直升機比較多,轟炸機和戰鬥機比較少,葉三少仔細辨認過,只有一輛轟炸機,一輛戰鬥機,一輛戰鬥轟炸機,其中那輛戰鬥機還是夜間戰鬥機,他當機立斷就選了戰鬥轟炸機。

他琢磨着地下倉庫多半還有很多轟炸機,不然是附近島嶼上有意大利的軍事駐點,所以,行動一定要快,葉三少在龍門的時候接受過飛行訓練,普通式的飛機他能開,戰鬥機、轟炸機他也能開,運作十分的熟悉,這些都是雷達牽引的單座戰鬥機,他一個人就能升空。

“小安雅,你只要在我身邊就可以,什麼忙都不用幫。”葉琛看都沒看程安雅,連續開啓好幾個開關,熟記了這輛戰鬥轟炸機所有的設備,默記於心。

程安雅緊張地吞了吞好幾口口水,一顆心臟都跳到嗓門口了,旁邊有一輛直升機已經升空了,程安雅忐忑不安,島嶼上,處處還有爆破聲,和機槍掃射的猛烈之聲,她聽得都覺得心驚肉跳。

“我一直以爲自己的世界很簡單,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經歷這樣的生死場面。”程安雅還有心情說笑,試圖減輕自己的緊張之感,“等我年老回頭一想,還能和兒子炫耀,嗨,你老媽的經歷還真是多姿多彩。”

葉三少微笑,空出一手,輕輕地拍着程安雅的肩膀,程安雅緊張的心略有一點安定,他的女人,一直都這麼有勇氣,若是尋常女人見了這樣的場面,恐怕都腿軟了。

從後山一直到停機坪,建築物紛紛被焚燬,慘叫不斷,火舌瘋狂,一片混亂尖叫,還親眼看見機槍口猛烈的掃射,有幾個女人能像程安雅這樣鎮定自若,無畏無懼。

小安雅,我爲你驕傲!

“電影場面。”程安雅一笑,真的是好萊塢電影場面,她以前看到時候覺得阿諾駕着飛機轟炸恐怖分子的場面實在是太酷了,太牛B了,太振奮人心了,看得人心口都熱了。

忍不住鼓掌助威,爲他喝彩,可輪到自己才知道,我們是普通人,還是普通地過一生好了,這樣的場面,真是吃不消啊。

很驚險,很刺激沒有錯,可是,萬一被導彈擊中,還真應了葉三少的話,省了火葬的錢。

這話她沒和葉三少說,程安雅趴在他旁邊,綁着安全帶,擡眸看着葉三少,他一直忙着熟記戰鬥轟炸機的功能,飛機緩緩而行,一輛一輛地升空,葉三少的眸光直直地看着前面。

她第一次覺得,她的男人,形象很高大。

就像神,在她從未碰觸的領域裡,他玩轉自如,胸有成竹,一臉傲氣,睥睨天下,彷彿他就是宇宙洪荒中無所不能的神。

她,唯一的神。

這樣的葉琛,真的很……折服。

奇蹟般的,程安雅慌亂的心,竟被平復了,再也不覺得害怕,全心全意相信一個人,也許,正是如此吧!

“阿琛,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程安雅忍不住問了,他們的飛機也緩緩地升空。

“什麼意思?”

程安雅搖搖頭,沒說話了,全能老公啊,商場在無往不利,在家裡也會洗衣買菜做飯,雖然這是小寶貝訓練出來的,但畢竟他是會了。一個龍門雄霸北美,這都不算,他本身還能文能武的,竟然連這種軍用飛機也能開,還能駕馭作戰。

實在是……他不給國家貢獻太可惜了。

“你說開飛機作戰嗎?”葉三少笑了笑,推動飛機,慢慢地升高了,他失笑道:“葉薇,十一都會,等我們的寧寧再大一點,他也會,而且會比我更猛,更強悍。”

程安雅,“……”

她無語問蒼天中。

飛機慢慢地離地了,慢慢地升高,葉三少避開其餘人,緩慢地盤旋,因爲路易斯的命令指示,他們只在島上盤旋,探測目標。

而負責探測任務的就是這三輛戰鬥機和轟炸機,其餘的直升機只是避開爆破彈的攻擊。

現代化軍事飛機都大多都配用各種各樣的偵測設備,搜索設備,程安雅至於能直身子,倏地想起一件事來,“阿琛,黑鷹他們呢?他們留在島上嗎?”

她慌了一下,現在她不想別人爲她而死,一個張波就夠了,再多的,她會受不了的。

“他們有自己的方法離開。”葉三少說道,意味深長一笑,不能都從一路走,那會暴露的,所以他選了走空路,讓黑鷹他們走水路。

程安雅看向下面,似乎平靜了一點,只有火舌在瘋狂地捲動了,葉三少的飛機也開得極高了,在島上盤旋着,程安雅發現他開得有點顛簸。

葉三少解釋,“老子有五年沒開這種飛機了,還能記得就不錯了,你還當是坐客機呢?”

程安雅,“……啊,你是生手啊?”

“誰說的?”葉三少立刻反駁,“我有一年的飛行戰鬥訓練,還有兩年的實戰經驗,只是五年沒碰了而已。”

“電影一年就成過期電影了,你還五年……”程安雅涼涼地打擊,“你到底行不行啊?”

“得了,那就這麼說好了,股市,賭場,一菜鳥進去大多是贏錢出來的。”葉三少理直氣壯地反駁,爲自己五年沒接觸這類飛機來辯解。

這怪不得他,後來一心撲在MBS國際上,那還會玩飛機,當年去轟哥倫比亞毒梟時,那可是很威風的,很英武的……

程安雅,“……得了,別解釋了,我心慌。”

葉三少,“……”

地面,爆破彈停止轟炸了,機槍也不掃射了,只有火舌瘋狂地捲動,路易斯眉心一擰,不對勁。

“指揮塔裡有什麼消息傳過來?”路易斯招來一名男子問道,他迅速去問了,回來稟報說道:“三輛戰鬥機都傳回搜索結果,我們分別派人去了。”

路易斯眉心一擰,“分別?”

“三處地點都不一樣,可能是分別搜索的,島上不止有一處敵人。”路易斯身上的戾氣太重,翡翠綠的眸,嗜血而瘋狂,這一片火光的映襯中,如閻羅般殘酷,黑衣男人不免感覺一陣心顫。

恐懼的顫抖。

教父的怒氣,動則,血流成河。

路易斯眸子沉得驚人,翡翠綠變成深綠,島上太平靜了,平靜得有點異樣,他眸光倏地看向高空,“讓指揮塔去聯繫飛行員,降下飛機。”

“是!”

眸,微眯。

危險地盯着徘徊的飛機,此時搜山的人傳回消息,說是山上空無一人,早就不見蹤跡了,路易斯戾氣,如暴風雪般激射。

他的背後,一片火海,紅豔逼人,妖嬈逼人,也危險逼人,在路易斯身後形成一幅極其瑰麗,又極度可怖的動態背景。

報告消息的男人,恐懼地腿軟。

金髮,綠眸,俊美的男子如魔鬼狠厲。

倏地,高空中,兩枚導彈高空射擊,戰鬥機和轟炸機毫無防備,葉三少瞄得又準確,很精準地轟了他們。

“啊……”高空有人驚呼……

自己人打自己人,這是什麼狀況?

地下也有人幾乎,指揮塔也有人驚呼,戰鬥機和轟炸在高空爆裂,被炸得四分五裂,殘骸狠狠地砸了下來,引起一片凌亂的尖叫……

葉三少眸一沉,開始高速飛行,呼嘯而去……

程安雅身子狠狠一震,還有點頭昏目眩,她第一次看見這麼近距離的,高空作戰,心中震撼,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太可怖,太厲害了!

太猛了!

也太殘忍了!

直升機和戰鬥轟炸機的速度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根本就不是一個水平的,他們根本就追不上,所以也沒有人去追。

眼睜睜地看着葉三少駕着這輛戰鬥轟炸機,在炸了他們一輛轟炸機,一輛戰鬥機之後,很囂張地離開。

飛行員個個都氣得差點吐血。

卻又慶幸,還好他導彈射的不是他們。

路易斯深知自己上當了,暴怒之下,一槍射死了傳遞消息的黑衣男子,他撥了電話,連續下達一連竄指令,片刻之後,有兩輛戰鬥機從另外一座島嶼上,迅速升起。

往葉三少飛行的方向追蹤而去。

“該死的!”路易斯憤怒地嘶吼,驟然砸了手機。

旁人的人,吭都不敢吭一聲,個個心口如同壓了一塊巨石,路易斯第一次覺得如此的憤怒,他費盡心血,就想讓葉三少自投羅網,沒想到卻被他給逃脫了。

他太大意了,低估了他。

怎麼說,葉三少也是龍門門主之一,戰略方針很有一套,他不該因爲程安雅身體上的病毒就忽略他的戰鬥力,這是他犯的最致命的錯誤。

本來他很肯定地認爲,就算程安雅和葉三少見面了,那又如何?程安雅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他們見面只是兩兩相望,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起碼能把他們困在島上3天,那麼程安雅身上的病毒就會發作,沒有混合試劑,她的病毒會發作,成爲葉三少最大的包袱。

他們根本就走不了。

葉三少最終還是會爲了程安雅來求他,誰知道,他會此般孤注一擲,竟然當天就帶程安雅離開。

他錯估了葉三少。

直升機奉命下降了,路易斯把島上的轉移事務都交給其餘人,他登上了直升機,命令駕駛員駕飛機離開。

“用雷達,干擾他的航線。”他下了命令,脣角勾起陰狠的笑,他一定不知道,這些飛機,另有玄機。

葉琛,程安雅,你們逃不掉!

“哼,到最後,你還是會來求我,葉琛,走着瞧!”路易斯的臉色陰鷙得嚇人。

353

程安雅第一次感受到坐戰鬥轟炸機的昏眩快感,因是夜空,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葉三少開着飛機還挺順的了,沒一會兒就不顛簸了。

她感覺也舒服了,誇了某人幾句,葉三少尾巴都翹起來了。

感覺自己一下子就和鄧小*平同等高大形象了。

程安雅看他那熊樣就很想打擊他,不過鑑於高空飛行,危險係數太高,要是刺激過頭了把命玩丟了就不好玩了,這種事程安雅纔不會白癡的去做。

“後面的人沒追上吧?”程安雅擔憂的問。

“沒知識也要有常識,直升機能追的上嗎?”葉三少斜視她,笑了幾聲,說道:“放心,你睡一會兒,睡醒了,多半也着陸了。”

“什麼知識常識的,正常人誰有這個常識?”程安雅忍不住反駁,言下之意,葉三少,葉薇十一這一批人,全部不在她那個簡單的世界裡。

這是世界很黑暗,卻也無比強大的一面。

強者爲尊,拳頭爲王。

說是呼風喚雨也不爲過,程安雅嘆息,她家可愛的小奶包以後也要在這個世界裡穿行,她一想到就有點不捨,死亡率太高了。

就比如說,這麼開着戰鬥機,要是後面有幾輛追上來圍殺,你不死能上哪去?還能飛天遁地不成。

“說你笨你就嘴硬了。”葉三少笑道,他想讓她睡一覺,程安雅看起來很疲倦,但她似是睡不着,一直閉目養神,偶爾找他搭話聊天。

“你說,寧寧,是不是……”程安雅欲言又止,葉三問她怎麼了,她睜開眼睛,看着濃墨的夜色,沒說話,漆黑的眸如夜的顏色般。

黑而沉,又有一種堅決。

女子消瘦的臉在燈光中,顯得很寧靜。

經歷過這一次的事情,她覺得是時候該讓寧寧去做他該做的事情了,葉薇明裡暗裡說過幾次,他們這樣的世界,沒有實力是不行的。

一般都是幾歲就開始訓練,把自己該學的東西都學好了,鍛鍊自己的實力變得強大,這樣才能在這個世界裡立足。

寧寧也試探過她,程安雅是多通透的女人,早就知道葉薇是故意的,寧寧也是故意的,都讓她有心理準備。

程安雅以前很不捨得,但這一次,捨不得也要捨得,寧寧一直跟着她身邊,學不到什麼,既然她阻止不了兒子走自己的路,那麼就要支持他一路走到底。

她不會再阻攔了。

畢竟,她親眼見識了這個世界多麼的殘酷,實力多麼的重要,她的寶貝兒子,不能沒有,除非他改變主意,不然下一次再提,她會支持他去的。

葉三少也看出她在想什麼,沒點破,這倒是省了寧寧工夫了,他本意也是支持寧寧的,只是安雅這一關總過不去,她自己釋然了,比什麼都好。

“你這是要去哪?”程安雅一想到寶貝兒子現在不知情況如何,又一想到未來要離開她身邊,她心情就很沮喪,甩甩頭不再去想。

“去羅馬!”葉三少沉聲道。

“那不是路易斯的地盤嗎?”程安雅心有不安,她以前最喜歡的國家就是意大利了,如今一提起意大利就雞皮疙瘩,因爲意大利出品了一個路易斯,破壞了她對這個國家所有的好感。

所以說啊,具有影響力的個人,他的形象很影響國家形象的。

“放心吧,我們會安全的。”葉琛微笑地道,口氣堅定,在燈光中顯得那麼從容和自信,無形之中讓人折服和信任。

“嗯!”程安雅點頭,“這兒聯絡不到外界嗎?”

“發訊器不對勁,信號一直髮不出去。”葉三少擺弄了很久,構造比較複雜,他這時候又騰不出手來檢查,只得作罷,只要到了羅馬,多是辦法聯絡龍門的人。

“葉琛,爲什麼我總覺得這麼不安?”感覺就要有事發生一樣,眼皮猛跳,她的直覺一直很準。

“睡一覺,你累了。”葉三少偏頭說道,察覺到她情緒不穩,他伸手想要揉揉她的髮絲,隔着手套,感覺真不舒服。

但也只能如此。

程安雅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側着身子,閉上眼睛,他說得對,她很累。

飛機開了一個小時,葉三少開始覺得不對勁,這兒是大西洋,距離羅馬沒多少距離,一個小時,差不多也該到了,可是……

上面顯示的距離竟然拉長了!

不對勁。

葉三少眯着眼睛,飛機升空後他就斷了和控制檯的聯繫,沒道理還被控制檯控制着,飛行系統被操控了,這是葉三少的第一反應。

該死的!

這麼說來,他有可能還在大西洋上繞着。

他偏頭看了看旁邊的程安雅,她在安睡着,也不知道睡着了還是沒有,整個人顯得很寧靜,白皙的側臉消瘦得令他心疼。

若是偏離飛行軌道,那麼,危險係數大大增加,若是出個萬一……

他自己倒無所謂,但飛機上有程安雅,他不得不小心。

她比他的命還要珍貴,即便是喝醉了酒,他開車都小心翼翼的,何況是開飛機。

可是如果不偏離,路易斯對他的行蹤瞭如指掌,他們會停落在路易斯既定的地點,又會落入他手中。

心,掙扎起來。

葉三少驟然下了決心,賭一把了!

他改變了飛行軌道,不再按照既定飛行軌道行走,偏離軌道,他沒有叫醒程安雅,不想讓她擔心,只要過了晚上就成,到了白天,他就能清楚地分辨方向了。

飛機再開半個小時,飛機的警報系統倏地滴滴聲響,提示有目標物靠近,葉三少心口一凜,路易斯的人追上來了。

果然。

他冷冷一笑,路易斯肯定不會下令置他們於死地,那麼他還有一線希望,他冷笑,開啓作戰模式,朝着目標物後方射了兩枚高空炮彈。

身後兩輛戰鬥機上的飛行員迅速駕駛飛機躲開攻擊,同時兩人同時還於顏色,對着葉三少射過兩發視覺引導導彈。

飛機傾斜着快速躲過導彈的攻擊,程安雅差點滑落緊緊地抓住安全帶,驟然驚醒過來,驚慌地看見窗外飛過兩發導彈,原來又倒了回來。

葉三少再一次躲開,導彈第三次回頭落空,便沉了下去。

一來一往,誰也沒佔到便宜。

“阿琛,怎麼回事?”程安雅額頭上有少許冷汗,天啊,真是高空作戰,她不是做夢吧。

“有追兵!”葉三少簡短地說,把飛機開到全速,遠遠的甩開身後的戰鬥機,因爲在雷達探測的範圍內,不管葉三少開得怎麼快,他們都有辦法找到他們。

只是沒有進入射程範圍以內罷了。

程安雅知葉三少緊張,她往後看了看,只看見一點紅光,很遠,很遠,也很渺小,她倏地微笑道:“阿琛,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死在一塊也是幸事。”

“我們不會死!”葉三少沉聲說道:“不許胡說。”

程安雅微笑應是,淡淡地說,“其實,挺酷的。以前只在電影了過把癮,沒想到自己會親身經歷。”

“死丫頭!”虧得她還有這個心情。

飛機繼續往前飛,葉三少猛然降低了飛行高度,進行低空飛行,一看嚇了一跳,他們不是在海洋上飛行了,而是在沙漠之地……

程安雅驚呼,怎麼會這樣?

葉三少腦海裡閃過大西洋海岸的沙漠地帶,眉心神擰,不是這麼不幸吧?

身後的戰鬥機緊追不捨,他降低了高度,他們也降低了高度,葉三少冷冷地笑,掉頭開槍,朝着他們直直地衝過去,按了按鈕,開啓機槍口,一陣猛烈的掃射,程安雅清清楚楚地看見子彈打在戰鬥機上,耳邊都能聽見那一陣陣猛烈的掃射之聲。

那兩輛戰鬥機也不甘示弱,同時也開了機槍口,朝葉三少掃射過來,葉三少一邊開着飛機飛行旋轉,一邊躲,一邊射,攻守配合得極爲完美。

三輛飛機都是近距離一陣猛烈的掃射。

玻璃是鋼化防彈玻璃,射不到裡面來,她算看出來了,這一輛飛機還是挺先進的,火力和後面兩輛能分庭抗衡,只是這樣太過猛烈的場面,她看得心驚肉跳。

總是想起人家丟一個導彈過來要是打中了就一了百了了。

倏地一枚炮彈打中機翼,機身猛然側垂,而且是急速一直往下垂,程安雅害怕極了,好似失重的感覺,心臟幾乎跳出嗓門,她驟然低了身子,抱着葉三少的大腿,緊緊地靠在他腿上。

……

354

程安雅只覺得又是一陣天旋地轉,身子似要飛離座位般,又往反方向傾斜,她怕得不敢擡頭去看,飛機幾乎要降到地面才保持住平衡。

戰鬥轟炸機對低空顛簸的抵抗力本來就強,機身從沙漠劃過又迅速飛了起來。

這個過程非常的快。

“別怕,一切有我!”葉三少沉聲道,雙眸卻鎖在前方,看都不看她,飛機升騰起來後,他利用電子干擾進行攻擊,雙方又是一陣激戰,葉三少發了狠,利用機身的完美硬度進行了低空硬碰硬對撞。

英俊的臉上,一片肅殺!

只聽得嘭嘭嘭……的猛烈撞擊,機身劇烈的顛簸,程安雅頭昏腦脹,差點從座位上滑落,死死地抱着葉三少的大腿……

身子不停地往他身上撞,不疼,卻極爲擔心。

葉三少駕駛的這兩戰鬥轟炸機比他們兩人駕駛的轟炸機外部條件要好許多,這麼猛烈撞擊他們肯定吃不消,來回幾次兩方就拉開距離,又開始以機槍掃射和炮彈襲擊。

程安雅耳邊聽着炮彈射出的聲音,機槍口掃射的聲音,心頭沉沉的,飛機上上下下,好似過山車一般,人的心口在這千鈞一髮之刻總是很複雜。

葉三少檢查了武器裝置,雙眉微沉,倏地駕駛飛機升上高空,他比他們多了一個優勢,那就是這是高速突破設計的戰機,速度上佔了絕對的優勢。

迅速升到高空後,葉三少朝他們發射了三枚視覺導引導彈,他們也不甘示弱,立刻朝他們也發了四枚導彈,葉三少解開安全帶,命令程安雅,“安雅,去把臺架上扣繩拿過來。”

程安雅心驚膽戰,可聽葉三少的聲音知道很着急,她二話不說,起來,突然葉三少喊了一聲,“抓穩了!”

她還沒來得及抓住臺架,身子狠狠往旁邊一撞,很重的一聲響,葉三少自然是知道的,可他必須要開飛機躲開他們的導彈。

飛機在半空高速盤旋,七八枚導彈在半空圍繞,追擊,不達目標誓不罷休,與此同時,高空炮彈也毫不留情地朝對方攻擊過去。

兩輛飛機躲開導彈之時,葉三少料準了左邊那輛機身損毀導致飛行暫時緩慢,他當機立斷發了兩枚炮彈,毫不留情地打中機身。

只聽得轟隆的一聲爆炸聲,炮彈準確地擊中機身的燃油箱附近,戰鬥機爆炸了,粉碎了,被葉三少擊落,火光映紅了這一片天空。

另外一名飛行員發出一聲咆哮,瘋狂地朝葉三少的戰鬥轟炸機扔來炮彈,“我要殺了你!”

很濃厚的英國口音,黑髮藍眸的英國男子臉色猙獰,不顧身後的導彈飛繞,瘋狂地把炮彈都投過來,他已是背水一戰。

“安雅,快!”葉三少催促着,聲音卻意外的沉靜,但夾着一絲說不清的緊繃和危險。

程安雅跌倒了兩次,因爲顛簸得太厲害,要躲避炮彈,導彈,飛機時而急速下墜,時而傾斜飛行,她根本就沒法站立。

“我知道了。”程安雅應道,這幾次摔得重,倏地又是一次傾斜,程安雅剛站好的身子又跌了出去,在飛機中滾了一圈,狠狠地撞上桌椅,腰部疼得她要發瘋,“**!”

忍不住彪了粗話!

再一次站起來,程安雅在葉三少又一次傾斜時死死地抓住臺架,把扣繩都拿過來,撞撞跌跌地回到座位,葉三少沉聲道:“把它扣在你腰上,還有我腰上。”

程安雅在電影的攀巖畫面中看過這樣繩子,很粗,很堅固,她不明白葉三少是什麼意思,聽話地扣上,又把另外一條扣在葉琛腰上。

“這要幹什麼?”程安雅遲疑地問道,似乎察覺到什麼,她的心都要顫抖起來,“不會是要跳下去吧?”

這種高度根本就不能用降落傘,不然降落傘還沒開,人就砸在地上了,可這繩子……程安雅的臉一下子白了,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所預料的。

我的媽媽咪,這也太瘋狂了!

是的,她覺得從飛機上跳下去,很酷,她覺得極限運動中那麼高的距離跳下來很炫。

可是,輪到她,她腿軟了。

“相信我,小安雅。”葉三少沉聲道,他一貫優雅的音色又一抹笑意,淡淡的,卻那麼的堅定,好似他就是這一場戰鬥的指揮者,那麼胸有成竹,那麼的高大威武。

“你瘋了!”程安雅說道,脣顫抖,他受過訓練,這樣的場面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大問題,可是對她來說,不行啊……

太瘋狂了。

“我說,要是碰上什麼危險,你得保護好我。”程安雅畢竟是程安雅,很快就淡定下來,她聞到一股燃油的味道,蹙蹙眉,恍然大悟,燃油箱出問題了,怪不得他們要選擇離開。

“好!”葉三少沉聲應道,轉而打趣,“小安雅,你怎麼就沒想到要保護我呢?”

“男人保護女人,天經地義。”程安雅理直氣壯地反駁,努力讓自己顯得沒那麼害怕,音色平穩,一貫的微笑,“要不然你就沒資格當我的男人。”

“就爲你這句我的男人,老子拼了。”葉三少哈哈大笑,程安雅翻了個白眼,卻很折服,這樣的葉三,多麼的有魅力。

該大爺的時候大爺,該大氣的時候大氣,該冷酷的時候冷酷……每一面都那麼的魅力,每次聽他一說老子,她就覺得這人真他媽的很大氣。

她多半也是瘋了,情人眼裡出西施也不是這個出法啊啊啊啊……

飛繞的導彈落空了,沙漠上一片硝煙,那瘋狂的男子冷冷地笑,一枚火箭脫離機身,朝葉三少射過來,葉三少一驚,駕着飛機迅速閃過,他深知火箭一會兒會回頭再射過來。他立刻打開機門,狂風大作,呼呼作響,沙子捲了進來,有人刺眼。

程安雅這才真的害怕了,這可不是跳自行車,也不是跳摩托車,更是不是跳小轎車,是跳飛機……這麼猛的速度,她會不會摔成肉餅。

葉三少抿脣,放出減速傘,黑夜中,他的眸光亮得嚇人,飛機已從後方再飛過來,兩輛飛機正好是面對面,能看清楚彼此的臉,葉三少朝他打了一個響指。

他的笑容有幾絲輕蔑,又有十足的霸氣和優雅,更有一種唯我獨尊的大氣,交織成極有畫面感的一幕。

葉三少一言一語,緩慢地吐出一句話,“gameover!”

他把按了自動爆炸的按鈕,迅速離開座位,拉過旁邊的白布一下裹住程安雅的頭,驟然跳上平滑板,平滑板從低空落在沙漠上,此時飛機依然飛行,因爲慣性的關係,平滑板上程安雅和葉三少也一直隨着飛機往前,速度極快,濺起黃沙陣陣,迷濛了視線。

程安雅有一種昏眩的痛,身子被葉三少緊緊地抱着卻也感覺到顛簸,很痛楚的顛簸,她的五臟六腑似乎都要被震出來了。

她很清楚,他們在沙漠上滑行了。

她腦子一白,只能緊緊地抱着葉三少的腰不讓自己摔了。

只見沙漠上,黃沙滾滾,一男一女相互擁抱着在平滑板上一直滑行,速度很快地隨着飛機一直在滑行。

葉三少從腰間抽出軍用刀,切斷了繩子,平滑板不再隨着飛機滑行,失去了控制,一直急速往另外一個方向滑行,葉三少把程安雅緊緊地抱在懷裡,用背部擋去沙漠中的障礙物,很快,平滑板的速度慢了下來,葉三少抱着程安雅滾下平滑板,兩人在沙漠上滾了好幾圈,終於停了下來。

程安雅一把扯下白布,剛一擡頭就看見聽到轟隆一聲巨響,兩輛飛機相互撞擊,本來就開啓了自爆裝置,又加上火箭的摧毀,兩輛飛機都毀於一旦。

撞出一朵濃烈的火焰,殘骸片落……

程安雅目瞪口呆,這一幕,實在是太震撼了。

沙漠,又一次回覆了平靜,彷彿剛剛那一場空戰就沒有發生過一般。

程安雅看了看不遠處的殘骸,又看了看葉三少,臉色蒼白,卻豎起一根拇指,“你強!”

太強了,簡直非我族類。

“你比阿諾還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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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不把我和別的男人比嗎?”葉三少一手狠狠地拍在程安雅後腦勺,“欠抽的丫頭。”

“別打了,我暈着呢。”程安雅一腳踢過去,環顧一遍,心有慼慼焉,“這是哪兒?”

“沙漠。”葉三少翻了個白眼,彷彿她在說什麼廢話似的,程安雅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有點害怕地往葉三少身邊擠去。

沙漠啊,不會被曬死在這裡?

“怎麼聯繫別人來救我們?”程安雅擔憂的問,“聽說沙漠晚上會有很多蛇,毒蠍什麼的……”

“你膽子怎麼那麼小了?”葉三少扶起程安雅,“我們先找個巖洞躲一躲,等天亮再說。”

程安雅無奈,只能聽葉三少的,目前只能如此,但是,“沒辦法聯繫你的人麼?這樣我們撐不住幾天。”

“小安雅,有時候要學會一句話,船到橋頭自然直。”葉三少道,拉着她的手,不遠處就是一大片岩石峭壁,他們折騰一天也累得夠嗆,找個地方休息等太陽出來再說。

程安雅自然沒有什麼意見,她累得快趴下了,而且肚子還餓,沙漠日夜溫差較大,雖是夏季,她穿着短袖,還是覺得非常的冷。

她心中祈禱着千萬要走出這一片沙漠之地,她可不想死在這麼荒涼的地方。

似是感受到她的害怕,葉三少只是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說了一聲,“相信我。”

天無絕人之路,不然早就該死了。

程安雅點點頭,他們還算是幸運,在背風處找到一處巖洞,巖洞裡有一些乾草樹枝,葉三少用火石點着,暫時驅逐寒冷。

“小安雅,睡一覺,明天就好了。”葉三少沉聲道,拉過她躺着他腿上。

火慢慢地升起來,巖洞的溫度也高了起來,程安雅覺得渾身寒冷都被趕跑了,有一種暖烘烘的感覺,非常的舒服。

“其實這樣很好,起碼我們離開那座島了。”她微笑道,抱着葉三少的腰,喃喃自語,在他身邊,她可以放心了,也可以肆意軟弱。

葉三少憐惜地撫摸着程安雅的頭髮,心中益發恨路易斯,他的丫頭是多麼強悍的一個人,被他折磨了十幾天,也怕了。

“嗯,離開了,再過幾天,我們就可以回家了,也可以見到寧寧了。”葉三少沉聲說道,在夜色中,如一泓溫泉,聽着令人安心。

“嗯。”程安雅淡淡地應了一聲,着實太過疲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葉三少看着她的容顏,許久,許久,沉默不語……

指揮台中,男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中的消失的動靜,驚懼地張開眼睛,路易斯沉聲問,“如何?”

“主子爺,全部消失了。”

“什麼意思?”

“他們同歸於盡了,找不到任何訊息。”

“不可能!”路易斯翡翠綠的眸暴睜,一拍桌子,“絕不可能!”

那人是葉三少,怎會如此輕易就死了,絕無可能,路易斯根本就不相信,他派出的人兩輛戰鬥機足以和他抗衡,就這麼被他擊落,他覺得很不可思議。

可又覺得應該如此。

然而,飛機上有程安雅,他不會如此輕易讓她冒險。

“主子爺,意大利那邊有情況。”另外一名男子匆匆進來稟報。

355

意大利,羅馬。

距塞維魯凱旋門西北端幾公里處有一座哥德式的古城堡,佔地面積近兩千畝,主城堡是哥德式的,從正中間看彷彿是一座政府會議廳。

城堡後方還有五座風格迥異的小城堡團繞,有無數的迴廊,暗道相互連接,建築物非常宏偉壯麗,堪稱古羅馬廣場附近一大景觀。

這座城堡的主人據說是羅馬帝國首富的豪宅,實際上是楚離在羅馬的一處根據點,如此明目張膽地建在古羅馬廣場附近,不得不說,這一代的恐怖分子首領個個作風都異常的獨特,膽大。

一處獨立華美的房間中,寧寧沉靜地坐在牀上,不言不語,白夜第三次爲他檢查眼睛,依然還是一片血霧迷濛,漆黑的眼珠蒙上一層淡淡的薄紅,乍一看不覺得什麼,可仔細一看卻會發現越來越紅,越來越詭異,饒是天才醫生的白夜也無能無力。

小奶包這是心病,許諾一身火紅跳下懸崖之後,他的世界也充滿那一片絕望的火紅,灼痛他的眼睛,他的心,她留給他最後一個背影就是那片灼熱的紅。

灼熱,卻絕望的紅。

白夜看他不言不語,實在是心疼,疏淡的眉宇間沒有平日的冷漠,只有憐惜,他對他的疼愛,不亞於楚離,惜才,也喜歡這個孩子的性子。

“寧寧啊,你要不要睡一睡?不困嗎?”白夜軟了聲音問,伸手撫摸着小奶包的頭髮,笑如春風,“你看你這麼折騰的,我們也不好過。”

小奶包沒有反應,木然,空洞,他依舊保持着一個姿勢,用下巴撐在膝蓋上,面無表情,好似三月平靜的湖面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冷峭中有着白的空洞。

白夜脣角一扯,抱着小奶包坐到牀上,男子微笑道:“我真是不理解這種情情愛愛到底是什麼東西,爲什麼能把一個人變成瘋子,當年楚離爲了容顏,心思不寧導致指揮失誤,差點命喪黃泉,前年依舊是爲了挽回容顏故意讓自己陷入圈套,一連中了23槍,幾乎無力迴天。你也是,一個大老爺們的,怎麼都這麼兒女情長呢?”

“那個小姑娘叫許諾是吧?嗯,很好聽的名字,寧寧,還沒確定她死了呢,你就寧願不看這個世界,她要是活着,你不可惜麼?心病越來越重,假性失明會變成真瞎子,她回來你都看不見,你不難過嗎?”白夜口氣一如既往的淡漠,卻多了一絲暖風,柔柔地包圍在小奶包周身,他繼續說道:“聽哥哥的話,睡一覺,什麼都不要想,說不定明天她就回來了,楚離已經派人去找了,凡事都要心存希望。”

白夜說得在情在理,小奶包卻無動於衷,依舊一片木然,他甚至不知道小奶包到底聽到了沒有,只是覺得,他這個樣子真讓人心疼。

本是那麼可愛,彪悍的腹黑孩子,他捨不得看他就這麼自毀一生。

風緩緩地吹,藍色的紗簾一直飄動,映着不遠處的蔚藍天空,朗朗的晴,萬里無雲,好天氣,暖風吹入,揚起小奶包額前的碎髮,在眼簾上掃過,襯得那一片薄紅,看得人心驚膽戰。

葉薇推門而入,眉梢一挑,“還沒反應?”

白夜攤手,動作間難掩一抹無奈,“你要拯救一個人,也要看看這個人要不要被你拯救。”

“什麼意思?”葉薇走了過來,也坐到牀上,挑起小奶包的臉,看了一眼又鬆手了,她不忍心去看他的眼睛,那種空洞令人心碎。

的確是毫無表情,很木然,可是,她彷彿透過這一雙不再靈秀聰穎的眸,有着刻骨的絕望哀傷,靈魂都在哭泣,她,不忍去看。

白夜大多也是不忍去看的,所以反抱着他,不去看他的眼睛。

“他多半聽不到我們的話。”白夜說道,素來瀟灑淡漠的男子很是無奈,“聽不見,說得再多,也沒用。”

葉薇秀眉一蹙,揚手就想打,白夜迅速擡手扣住她手腕,淡淡地搖搖頭,“薇薇,別。”

“我看着就來氣,不就是一個許諾麼?犯得着這麼要死要活的嗎?”葉薇微怒,“別護着他,三嫂要在這裡,早就三巴掌就過去了。”

對於小奶包那個彪悍的媽咪,白夜素有耳聞,但是,“別傷他了,我相信寧寧,給他一點療傷。”

“薇薇,你別說得這麼輕巧,你家那個小白癡要是死了呢?”楚離不冷不熱地說,走過來一把抱過小奶包,“小可愛,別理你姑姑。”

若是大白死了?

葉薇一把揪過楚離的領子,笑得風情萬種,“不準叫他小白癡,不然老子把你揍成大白癡。”

楚離,“……”

白夜,“……”

她妖嬈地笑,“挺好的啊,他死了的好,死了我再找一個更好的。”

“得了,你就那張嘴,對了,傑森,黑傑克明天過來了。”楚離淡淡說道,“嗯,還有一件事,奪命島的事驚動警方了,今早有三輛軍艦出海。”

“警方?”葉薇深擰眉心,冷冷地笑,“真笑話,恐怖分子和意大利黑手黨之間的事警方是躲避不及,這次要插手?”

“具體情況不知,國際刑警特工組也出動了。”楚離沉聲道,眉梢間甚是凌厲,“長官說島上扣押了三名重量級人物,都是當年很紅很專的奇蹟人物,多半是找他們去了。”

“路易斯這廝真本事了。”葉薇冷笑,島上扣押的人沒點身份還真是不行,沒想到黑白兩道的人都被扣押了。

“不過激戰那麼長時間,我們幾乎夷平這座島,只有懸崖那塊地方算安全,如果當時有人活着應該和我們一起走了,多半是沒命了。”白夜冷靜地分析,葉薇贊同,楚離深思,不言不語。

一手輕輕地拍着小奶包的肩膀,也許吧。

低頭,看了一眼他一直疼愛的孩子,楚離心思複雜,“寧寧,可怎麼辦纔好啊!”

語氣,說不出的傷痛。

“你說,兩個小屁孩的,有什麼深厚感情,這麼要死要活的。”葉薇想到墨玦,敵我勢不兩立,許諾和寧寧的死別讓她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不安,心情難免煩躁。

“等你真愛上就明白了。”楚離揉揉寧寧的臉頰。

白夜瀟灑地揮揮手,眉梢益發淡漠疏遠,“我寧可一輩子也不碰這種東西。”

“說這話的,通常都會自打嘴巴。”楚離說道,他看向葉薇,“薇薇,你看着墨玦,別讓他四處亂跑。”

他們這一類人是非常的謹慎的,楚離很顯然不信墨玦,葉薇很明白,她點頭,“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十一在看着他。”

楚離嗯了一聲,轉而道:“你怎麼和他勾搭上了?”

“真難聽的,是他來勾搭我的好吧?”葉薇哼了哼,不想在墨玦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麼,她轉而問,“小鐵和傑森都過來沒關係嗎?意大利現在時局比較緊張,別出意外才行。”

“沒關係,我辦事一向滴水不漏。”楚離淡淡地說道。

葉薇看了看寧寧,憂心忡忡,“我三哥和三嫂還沒有消息嗎?”

楚離靜了一下,“島上有過激戰,我只知道他駕着飛機逃離,具體什麼方位,這是龍門的事,我這邊沒有訊息。”

“寧寧現在這樣我真揪心,恐怕也只有三嫂有辦法了。”葉薇說道,轉而跺腳,“路易斯在哪兒了?”

“估摸着要回意大利了吧?龍門和意大利的戰事一觸即發了。”楚離說道,雖然這一次是恐怖分子向意大利開戰的,但路易斯怎麼會不明白,其實是龍門。

如果排實力,肯定是第一恐怖組織在第一,黑手黨第二,龍門第三,路易斯若是聰明也知道該如何選擇,不會白癡的尋他的麻煩。

“爭奪北美?”葉薇緊緊地蹙眉,“路易斯野心也夠大,不過,他花費這麼多心思就是爲了北美?他明顯是尋着我三哥三嫂去的。”

“所以說,有人利用了路易斯,攪亂了葉三少,而且最近唐四也是後院起火,林大也官司纏身,他的目標很明顯,那就是北美這塊肥肉。”楚離說道,目前龍門之內,林大被捕,唐四被困,葉三生死不明,路易斯還沒那個手段,此事另有人所爲。

葉薇危險地眯起眸,“說起來,墨曄去哪兒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楚離一笑,“所以,看好你的小白癡。”

葉薇唰的起身,拂袖而去,白夜看着甩上的門,淡淡道:“你在做什麼?”

“警告她別太感情用事。”

“你都沒做到,還有臉說。”白夜說道,“說起來,我昨晚摸過墨玦的脈搏,的確是一切正常,若他不是裝的,他應該是雙重人格,若他是裝的,只能說,我看走眼了。”

“你信他?”

“嗯。”白夜頷首,說道,“他的眼睛,很乾淨。”

楚離沉默,摸着下巴,“照薇薇的脾氣,嗯……他真可憐。”

白夜抱過小奶包,“什麼時候奪命島會有消息?”

“明天。”

白夜看了看小奶包,“真希望那孩子沒死,不然我們寧寧,多半是毀了,不說了,我帶他去競技場開眼界。”

“他都看不見了,你帶他去那幹什麼?”

“出去走走,對他比較好。”白夜說道,“寶貝寧寧,哥哥帶你去鬥獸場玩玩。”

他輕笑着,抱着小奶包出門。

“希望吧。”楚離淡淡嘆息,剛出門屬下就來報,“楚哥,查到許諾的資料了。”

楚離一把抓過他手中的資料,半晌,瞪大了眸子,“你確定?”

“千真萬確。”

“我的天啊……”楚離驚呼。

葉薇回到房間,墨玦坐在沙發中悶悶不樂的,暗處的十一見她回來,很有默契地離開,葉薇進來,墨玦紫色的眸一亮,很快又黯淡下去。

沒有像平常一樣撲上來,那臉上的表情,彷彿是被主人丟棄的小狗狗,看起來特別的委屈,可憐。

葉薇本來心中不快,可看着這樣的墨玦,浮躁竟然一點點地褪去,眸光也變得溫軟不少,楚離說的,絕對騙人,墨玦他……

不會!

她很篤定,墨玦是什麼樣的人,她一清二楚,即便是裝,他也裝不到這樣的程度,狼瞭解狼,他們是一路人,原則和驕傲這東西,他們看得比什麼都重。

憑墨玦的傲氣,絕對做不出來這事。

“大白,怎麼了,不高興看見老婆?”葉薇妖嬈地笑,湊過去拍拍他的臉。

墨玦紫眸委屈地看她,咬着脣,又垂下頭,不言不語。

喲呵,好啊,敢給老子鬧彆扭,你吃了豹子膽是不是?葉薇妖媚地哼了哼,剛要發威,大白就低低地問,“老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葉薇一愣,“你說什麼呢?”

“爲什麼你昨晚不和我睡,還讓人看着我?”墨玦繼續控訴。

葉薇心中一驚,他竟然能發現十一?

“寧寧眼睛壞了,我真煩着呢,大白不要多心。”葉薇笑道,溫柔地拍拍他的頭,那叫一個柔情似水,要多柔就有多柔。

墨玦嗷嗷地叫了兩聲,撲過來抱着葉薇,一個勁的亂親,“我就知道,老婆不會不要大白的,老婆,大白好愛,好愛老婆。”

葉薇嘴巴張了張,微垂的眸掠過一絲晦澀,再次揚起,已是一貫的妖嬈,“大白,來,告訴老婆,你哥哥去哪兒了?”

356

墨玦專注地看着葉薇,在陽光的輝映下,一雙紫眸波光瀲灩,乾淨得如初生的嬰孩,純真,透徹,不染凡塵一絲污穢,再加上他姿容出衆,風華逼人,乍一看,當真驚爲天人。

葉薇對美色有特殊的欣賞,但這輩子算是見過各色美人,一生一恣意瀟灑,我行我素,從未爲誰停留過腳步,即便是蘇曼,給她的只是一時心動,不如墨玦帶給她的感覺來得強烈。

若是這廝騙了她?

葉薇眸底掠過一絲霸道的殺氣,她非要了墨玦的命不可,這絕對是沒有二話的,當初在海邊,她能毫不猶豫地射他一槍,正對心臟,如今也能,葉薇的狠絕從來都是用行動說話的,不留一絲餘地。

“我哥哥?”墨玦迷茫地看着葉薇,那雙紫眸掠過淡淡的迷濛,“老婆,你要找我哥哥做什麼?”

“你知道他在哪兒?”葉薇一把勾着墨玦的脖子,笑得風情萬種,羣魔亂舞,“來,告訴老婆,你親愛的大哥去哪兒了?老婆有點事情要找他聊聊。”

墨玦看着葉薇,突然說道,“老婆,我不喜歡你的笑容。”

葉薇一怔,雙眸眯起,如墨玉般的眸掠過幾許寒光,褪去妖媚,此時的葉薇優雅又霸氣,還帶着幾分威逼人心的危險,彷彿整個空間都被她這種優雅的霸氣充斥,帶給人一種沉重的壓力。

墨玦自知失言,慌忙拉着葉薇的手,白皙粉嫩的臉湊了過去磨蹭葉薇的肩窩,活脫脫就是一個孩子的撒嬌,“老婆,別生氣,別生氣,大白說錯話了,你不要生大白的氣……”

紫眸,一片水霧,霧靄朦朧,彷彿一眨眼,他的眼淚就要落下來,看上去令人極爲憐惜,恨不得把他抱在懷裡,好好地疼愛,捨不得這麼絕色的人兒受一點點委屈。

葉薇沉沉地看着墨玦,若說墨玦這副摸樣是裝出來的,她就算重新投胎也不相信,突然很想念那個詭譎,冷狠的墨玦。

這小白癡……到底什麼時候能好過來?

她並非不喜歡如今的墨玦,只是覺得,兩幅樣子相差太多了,她感覺很玄幻,很想再看看那個墨玦,不然她會以爲墨家是三胞胎,而不是雙胞胎。

“老婆,你真的生氣了?”墨玦見葉薇久久沒有迴應他,心中難過,白皙的鼻尖都紅了,委屈地咬着紅潤的脣,欲言又止,看着葉薇的眼光好似他就是要被主人拋棄的小狗狗。

葉薇心中一軟,她總算知道爲什麼她不過於想念過去的墨玦了,因爲現在的墨玦讓她無所適從,他一露出這副樣子,她好似什麼都無所謂,忍不住去安撫他,憐惜他……這種感覺對葉薇來說,很是陌生,她寧願他回到過去那個墨玦,勢均力敵,即便是打架也毫不留情的墨玦。

而不是如一個孩子一樣單純無知。

“你爲什麼不喜歡老婆的笑容?”葉薇心中一動,問道,漆黑的眸如靈動的泉,清透逼人,緊緊地鎖在墨玦的臉上。

墨玦慌亂搖頭,嘟起粉色的脣,“老婆,我喜歡老婆,哪裡都喜歡,我沒有不喜歡你笑。”

“大白,我討厭說謊的人。”葉薇沉了臉,一副風雨欲來的沉怒,她總是妖嬈地笑,看起來極其無害,可當她真的沉了臉,那模樣是特別的嚇人的,氣場一點也不舒服十一墨曄之輩。

墨玦都快要哭了,葉薇眉心一擰,他慌忙張開雙臂抱住葉薇,聲音含了哭音,“老婆別生氣,別生氣,我說就是,我說就是,我不要老婆討厭我,不要討厭我……”

葉薇面無表情,墨玦斟酌了一下,輕聲道:“你笑起來……不真心。”

他斟酌來,斟酌去,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去形容,只能說不真心,那笑容好似是故意在笑,有時候太過妖嬈,好似故意在勾引人似的,有時候又太過嫵媚,又帶着幾分算計,他就沒見過葉薇笑得真心的時候。

連笑容都讓人感覺到一種心疼,沉重,他反倒寧願葉薇,若不想笑,那就不要笑好了。

葉薇看着墨玦,不言不語,她突然記起來,過去墨玦也曾經說過這樣的話,他說,你笑起來很虛僞,他變成白癡之後,用詞還漂亮了嘛。

不真心。

哼!

“老婆,你不要討厭我好不好?我說實話了。”墨玦可憐兮兮地央求着,抓着葉薇的衣襬不鬆手,深怕葉薇一個拂袖而去,他追悔莫及。

“我不討厭你。”葉薇說道,又笑了,別人的話對她有一時的影響,已是難得,她是我行我素的葉薇,別人喜不喜歡,與她何關?“大白,來,告訴我,你哥哥在哪?”

墨玦茫然搖頭,“我不知道。”

“去找。”葉薇笑得嫵媚,那叫一個赤、裸裸的威脅,“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老婆,你不要強人所難嘛。”墨玦嘟起嘴巴,那模樣看起來,純真又可愛,葉薇忍不住伸手去揉揉他的臉頰,粉嫩粉嫩的,煞是可愛,她愛不釋手。

“什麼強人所難,你找你哥哥不是天經地義的嗎?”葉薇大笑。

“找到哥哥,你就不要我了。”墨玦似也感受到什麼,死活不同意,這回也不怕老婆生氣了,鬧小別扭,委屈地咬着脣。

葉薇淺笑,墨玦果真是墨玦,變成這樣了,還如此敏銳,又或許說,不管是哪一面的墨玦都如此的敏銳,聰穎,真有幾分令人敬贊,只是……

“我不會不要你的。”葉薇保證,順勢窩在墨玦的懷裡,勾着他的脖子迎上去親吻,主動送上門來的溫香軟玉他自不放過,揪着葉薇的舌尖沒完沒了的親。

野蠻的,衝動的,帶着過去一如既往的詭譎漏*點,一瞬間,葉薇還錯以爲墨玦恢復了。

四脣分開,葉薇說道:“大白,你乖一點,找出你哥哥,我保證不會不要你。”

“真的?”墨玦遲疑,白嫩的臉上很顯然地閃爍着,老婆,我一點也不相信,我真的,真的一點也不相信你的表情。

葉薇很想揚手一巴掌就把他的腦袋扇破了,敢質疑她的話,還擺出這麼明顯的質疑表情,真是嫌命太長了,本要拍上他後腦勺的手竟然莫名其妙地改成去揉揉墨玦那一頭中長髮。

微微一愣,他的頭髮極其的柔順,摸着的感覺如絲綢一般,很是舒服,葉薇不禁讚歎,這個男人果然是上帝的寵兒,從頭到腳都完美得不可思議。

“真的。”葉薇妖嬈地笑道,墨玦不喜歡她這樣笑,又什麼關係,她何必討他喜歡,她十幾年來都是這樣笑着,管是真心,還是假意。

“那我要加碼。”墨玦弱弱地豎起食指。

葉薇本就是個油紙包着的主,滴水不漏,只見她笑得益發風流嬌俏,“說罷,什麼條件。”

“找到我哥哥,老婆你要嫁給我。”墨玦一雙紫眸充滿了純真的笑意和期待,白皙的臉還浮起淡淡的紅,整個人漂亮得不可思議。

葉薇臉上笑容風華絕代,顛倒衆生,心中卻咬牙切齒,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丫丫的,敢給老子討價還價,不想活了?

耐心,漸失。

可一看一墨玦這副期待的樣子,葉薇本來想潑冷水的,話到嗓門口又生生的嚥下去了,這感覺,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葉薇不淡定了。

自從墨玦白了之後,看似是她一直佔着上風,她在指揮墨玦當牛做馬,可實際上,她纔是割地賠款,喪權辱國得嚴重,這心情,可不是一言兩語能說清楚的。

難道要一輩子被這個小白癡壓得死死的?

葉薇越想越扭曲,漆黑的眸,劃過淡淡的,怒,她不喜歡被人掌控的感覺,人生到了葉薇這個高度,功名利祿她什麼都不缺,她一貫是恣意瀟灑,不受約束的,這麼被人牽引着情緒。

她很排斥。

“大白……”

她還沒說完,墨玦就打斷她的話,紫眸溢出兩滴眼淚,“老婆,你不想嫁給我嗎?你討厭我嗎?爲什麼?爲什麼?我不要啊,不要啊……”

葉薇一頭黑線,一巴掌就扇過去,打在墨玦白皙的臉上,她是收了力度,也就像拍蚊子,墨玦卻瞪着的眸子,紫眸迅速凝聚一股淚水,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嘴巴一扁……

“不許哭!”葉薇厲喝,這副樣子很顯然就要放聲大哭的前奏,這城堡裡多少人等着看呢,她可沒這個臉面讓墨玦去丟人,要讓楚離,白夜他們知道她搞不定一個小白癡墨玦,她的臉往哪兒擱?

“你敢哭,我就把你丟出去。”葉薇威脅,墨玦本來都要張嘴哭了,又給閉上了。

他眼淚汪汪地控訴,“老婆,你欺負我。”

葉薇小宇宙熊熊地燃燒,她真的要爆發了,爲毛她要這麼白癡的和墨玦周旋,搞定一個墨玦很費勁嗎?她就不明白了,繞來繞去怎麼繞成她要嫁給他這個問題上了。

他到底是真白癡還是假白癡?

“成了,我答應你,趕緊的,去找你哥。”葉薇不爽的大喝,不得不妥協,丫丫的,這憋屈,不是一點點的憋,氣死她了都。

“真的?”墨玦眼睛一亮,手背一擦,哪還有眼淚的影子,一下子撲過來,抱着葉薇毫無章法地親,興奮到得意忘形,表達着他的喜悅,“老婆,我馬山給你找。”

葉薇,淡定的扭曲了!

白夜帶着寧寧去古羅馬鬥獸場,因他身份特殊,一去就有最好的看臺,今天正巧有一場角鬥士和獅子的表演,白夜和寧寧的角度正好能看見角鬥士和獅子之間廝殺拼搏的畫面。

整個鬥獸場人山人海,白夜說道:“寧寧啊,聽到這種野獸般的嘶吼聲了嗎?這就是古羅馬鬥獸場上特有的聲音,聽聽這樣的聲音,有沒有覺得很熱血沸騰?”

據白夜知道,今天有模擬海戰畫面,非常的胸圍,他早幾年看過幾次,印象深刻,今天大多人是衝着海戰過來的,只是時間還沒到,所以看這場競技。

白夜指着場內,他知道寧寧看不見,但還是指着了,“寧寧,你看那邊,有輸水管道,一會兒會把水引進來,形成一個人工湖,戰士們就在上面表演一場海戰,非常的精彩,你看不見也沒關係,聽一聽這樣的聲音也很好,你聽,多麼洪亮的嘶叫聲,你要是能看見,看看他們的表情就更精彩了,人的血液裡,都有這樣的嗜血因子,越是血腥,越是殘酷的畫面,他們就更興奮。”

“寶貝兒,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白夜微笑着問。

小奶包依舊面無表情,無動於衷,好似什麼畫面,什麼聲音都他來說都無關緊要,白夜知道,也許他聽得到,也許他聽不到。

他拒絕去看這個世界的時候,同時也許也拒絕去聽,他第一次遇見如此棘手的病情,雖然是心病,也是一種病,很走極端的一種病。

寧寧不是軟弱之人,反而他很堅強,處事沉穩,聰明絕頂,又有大將之風,這樣的人,一生都該站在世界的頂端,不該被擊垮。

可他還是差點被毀了,不是因爲他不夠堅強,只是因爲他太順了。

因爲在電腦領域裡橫行霸道,無人能耐他何,因爲有這麼大一個靠山,他一直無憂無慮,只要他願意,他可以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他想要買一個國家也易如反掌,這樣的寧寧,是沒有受過挫折,沒有受過打擊,卻一直站在頂端的寧寧。

他和他們不一樣,他們是受過了無數的折磨和煎熬,受過無數的打擊和挫折,纔有了今天的局面,他和楚離,傑森等人在寧寧這個年紀,已經嘗試了太多的死亡,已經面對了太多的死亡,也有過太多的生死關頭抉擇,他們是一路血腥,一路殺戮到了今天,裡裡外外已經無堅不摧。

可寧寧不一樣。

他一直都是那麼神祗般的存在,以爲自己所愛的人,所想做的事都能留在身邊,都能做到,一旦做不到,被拉下神壇,他就會接受不了,自責愧疚。

一個人一生如果太過順逆,他是不可能成爲一個大人物,他即便是有天賦,也會停滯不前。

這一次,算是一個考驗吧。

“寶貝兒,只要你撐得過來,以後,你一定不會再失去。”白夜淳淳教誨,“你聽聽這樣的聲音,也許你聽不到下面角鬥士的聲音,他們當初剛訓練的時候,也是很害怕的,面對餓了幾天,如此兇猛的獅子,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面對的。可如今他能在場上,如數以萬計的人來表演他和獅子間的精彩角逐,爲什麼呢?那是因爲他一次又一次的受到打擊,幾欲死亡,可他又一次又一次的站起來了。”

風,輕輕地吹,表演已經到了最激烈的時候,場上的叫吼幾乎要震到整個鬥獸場,鋪天蓋地灼熱之聲,響徹雲霄,這樣的風裡都夾着熾熱的血腥殺氣。

“而獅子呢,他生來就很強悍,作爲一場動作表演,獅子無疑是最有優勢的,他有聰明的腦袋,他有敏捷的身手,他有迅猛的速度,他有銳利的爪牙,他和人類相比,有太多的先天優勢了。可是,爲什麼他會被擊垮呢?那麼兇猛的野獸,不該被角鬥士擊垮的不是嗎?”

“寶貝兒,你想當那獅子,還是角鬥士?”白夜微笑地問道,修長的手指的他白嫩的臉上揉着,寧寧的臉被風吹得有點涼,白夜擡起他的下巴。

他溫柔地說道:“來,我們來看看吧,不管你看得見,還是看不見。”

白夜不是一個溫柔的人,相反的,他是恐怖分子裡最淡漠的人,他有溫逸的外表,看似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可那一抹背影永遠是瀟灑如風的,不受約束的,恣意狂妄的,眉宇間總是冷漠,旁人走不進去,除了他最親近的人,恐怖分子中的兄弟姐妹。

對寧寧,他和楚離一樣,有太多期待和疼愛,所以纔會如此費盡心思,想讓他變得更強,更彪悍,也只有如此,未來他才能傲然站在頂端,不再恐懼。

“寧寧啊,失去並不可怕,有一些回憶能一輩子銘記於心,失去是一種成長,倘若不曾失去過,你如何體會得到的珍貴?”白夜聲音淡靜而柔和。

寧寧依舊面無表情,漆黑的眸依然有一層淡淡的紅,保持着白夜固定的動作,木然地看着下面瘋狂的廝殺,四邊都是瘋狂的叫聲……

357

白夜很有耐心,帶着寧寧看完了一場角鬥士和獅子的表演,又看完了海戰,小奶包一直沒有什麼反應,雙眸仍舊那麼木然,一聲嘆息滑出白夜脣間,寧寧這一次傷得不輕啊。抱着他出了鬥獸場,白夜接着載着寧寧在羅馬的大小街上上穿梭,一遍一遍很有耐心地爲他解說古羅馬的文明。

古羅馬殘留着大片大片的文化遺址,又是一個文明古國,若真要遊覽恐怕幾天幾夜都不夠,白夜只是帶着小奶包散心,一直到天黑纔回城堡。

小奶包一直很安靜,沉默不語,如一扯線木偶般任由白夜抱着,他剛回城堡,楚離就派人過來請他去書房,白夜把小奶包交給最信任的女僕,交代她該注意什麼後纔去書房。

楚離的書房在城堡三樓,佔地有一百多平非常大,四周都是電子密碼門,有好幾道防守,第一道是密碼解鎖,第二道是瞳眸檢測,第三道是聲音檢測。

除了楚離本人,這間書房也只有恐怖組織高層幾個人能夠自由進出,三樓各個角落都有監視器,更有很多隱藏的紅外甄別掃射,警備異常嚴謹,可以說是滴水不漏,如同楚離做事風格一樣。

白夜進了書房,只有楚離,葉薇和十一在,葉薇一見他就問寧寧的狀況,白夜簡單了說了一遍,葉薇眉心擰得更緊了。

素來恣意狂妄的女子眉梢掠上幾分愁緒。

白夜心有不安,出事了?

“發生什麼事了?”白夜問道,楚離沉默地把一疊資料交給他,示意他自己看,白夜坐到一旁的沙發上,掃視了他們幾個一眼,誰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白夜心頭一突,看了資料,倏地站起來,瞳眸睜大,“許耀祖的孫女?”

“應該沒錯,資料就這麼顯示的。”

白夜臉色一變,看了葉薇十一,又看看楚離,轉而坐下來,仔細看這份資料,三分鐘後,白夜擡眸,沉聲問道:“你們的意思呢?”

“先不管我們什麼意思,傑森恐怕要抓狂了。”楚離沉聲說道,“真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後代子孫,更可笑的是,許耀祖的兒子許明陽,也就是許諾的父親,在英國政壇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擁有龐大的關係網,首相都得給他幾分顏面。許諾的母親背景更強大,她是中英混血兒,有一半的皇室血統,是術門之後,又是皇室最受寵的女兒,許家在英國幾乎是隻手遮天的權勢家族,幾乎無人能撼動,我和許明陽打過幾次照面,竟然沒發覺。”

葉薇攤攤手,“我說,你們幾個仇,別算到我侄子頭上來,這和他沒關係,再說,許諾是許諾,許耀祖是許耀祖,那孩子和這些事情毫無關係,你們不要搞混了。”

葉薇的聲音很冷,長長的睫毛顫動着,如同薄而利的刀片,一出手就要人命,模樣看起來特別的冷酷,周身彷彿籠罩了一層堅冰。

白夜沉思,楚離沉默,半晌,白夜挑眉,“薇薇說得對,許諾和這些事情沒有關係,寧寧和這些事情更沒有關係,楚離,這是我們幾個和許家的事情,別弄混了,寶貝兒是寶貝兒,就算我們怎麼恨許家,許耀祖也被我們殺了,至於許明陽怎麼混到英國皇室去,這和我們也沒多大關係,他只是許耀祖的私生子,當年的仇恨和他也沒關係,我們不興父債子償這一套,誰做的孽,誰償還,這就夠了,其餘的,算了。”

“你說得輕鬆,其實我也不覺得現在找許家的麻煩會有什麼結果,反正許耀祖死了,現在是,如果許明陽主動找我們麻煩呢?”楚離沉穩說道:“我已經着手調查路易斯背後的人,倘若證實和許明陽有關,別想我們放過他,你仔細想想,如果意大利奪了北美,最終誰會吃虧?”

毫無疑問,第一恐怖組織。

“嗯,等結果。”十一說道,“我和葉薇的意思一樣,你們幾個的事,別扯到許諾和寧寧頭上來,我挺喜歡那小姑娘的。”

楚離挑眉,攤攤手,“傑森和小鐵明天就到,以你們的意思,不告訴他們?”

“如果查清了許明陽和這事有關係,自然要說。”白夜冷靜地分析,“當年竟有漏網之魚,這我千算萬算沒想到,既然有人活着,也過了這麼多年,翻舊賬就沒什麼意思,他被給我們新賬翻,那就算,要是敢給,那就上。”

“ok,那就先不說。”楚離說道,手指點了點桌面,“薇薇,十一,傑森要是發狂,你們兩搞定,我懶得和他噴火龍說道理。”

葉薇扭了扭脖子,轉了轉手腕,笑得顛倒衆生,“瞭解!”

楚離看葉薇這樣,先爲傑森默哀,轉而微笑,反正葉薇不這麼對自己,那萬事好商量。

腹黑楚的名號,不是叫着玩的。

白夜又重新拿起那份資料,敲了敲扶手,“許家這樣的背景,許諾不管待遇還是尊貴,不比英國公主差,爲何會流落到忘憂島去?”

葉薇冷冷地笑,神色幾乎諷刺,十一也一陣冷笑,白夜挑眉,楚離又給他一份資料,“你看看吧!”

白夜實在是好奇,一個家世背景那麼雄厚的姑娘爲什麼會流落至此,的確令人費解,一看,他眉心擰緊,“簡直荒唐。”

“的確就是這麼荒唐!”葉薇嘲諷。

許諾的奶奶是術門之主,原姓苗,苗家一直是女人主事,後來嫁入英國皇室,生下許諾的母親。苗家素來有一個魔咒,雙生必亡,誰料許諾母親當真生了一對雙胞胎,許諾早出生三分鐘,又碰巧撞上一個詭異的命盤,克父克母克全家,命盤太硬,會剋死親人。碰巧的是,許諾出生之時,正巧身體硬朗的外祖母外出摔了一跤,不幸死亡,死亡時間和許諾的出生時間竟然吻合。

許諾的母親不得已,許諾一出生就把她丟到遠在中國的苗家撫養,才過一年,許諾的阿姨也病死牀榻,苗家誰都知道這是個不祥的孩子,處處遠離,小許諾幾乎是一個人長到三歲。

她快三歲的時候,她還不會說話,因爲苗家見她就避開,沒人和她說話,孩子在玩,見了她就跑,許諾就這麼一直到了三歲。

而這三年間,苗家果然應了那麼命盤,雙生必亡,一年比一年衰弱,苗家不得不讓許諾母親帶走許諾,許諾一回英國,許明陽就出了車禍,昏迷不醒,醫生說多半成了植物人。

許諾母親一氣之下,把許諾給丟出許家,輾轉落到蒼狼手中。

“看得我一身火。”十一說道,“邪門的是,她媽媽把她丟了之後,許陽明就醒了,你說,許諾這命是不是真不太好啊?”

葉薇冷冷地笑,“什麼命盤,全部是謬論。”

“別,你還真別說,苗家的確是有點道行,只不過,許諾可能真的……”楚離攤攤手,也不再說什麼。

“楚離,你家容顏要是給你生個女兒被苗家診斷出有克全家的命,你還真把她扔了?”葉薇挑眉,冷笑地問。

“當然不會。”楚離斬釘截鐵地回答。

“那不就得了,說什麼廢話呢,老子從來不信命。”葉薇冷冷地哼了哼,“許諾吃這麼多苦,受過什麼,她家恐怕都不在乎吧,恨不得她早死了呢。”

“你激動什麼呀,又不是你女兒被虐了。”楚離搖搖頭。

“我寶貝兒喜歡的人,能不氣嗎?現在還落個生死不明的,我沒上許家崩了這對沒良心的父母算我還有點冷靜呢。”葉薇冷笑道。

白夜沉默,十一說道,“你說,一個爸媽生的,她和她妹妹怎麼就差這麼多呢?”

一個孤苦伶仃,受盡磨難,一個萬千寵愛集一身。

一天,一地。

倏地,楚離靈光一閃,一臉激動,“對了,許諾不是有個妹妹嗎?”

“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有辦法救寧寧了。”楚離說道,“雙生兒,長得估計差不多,寧寧不是要許諾麼,咱們就給他一個許諾,這不就成了?”

“楚離,你是想捱揍是不是?”葉薇動了動手腕,美眸寒芒閃過,骨骼咯咯作響,瞧楚離出的什麼餿主意,一點也不管用,長得再一樣,她也不是許諾。

再說,一看許諾這身世,再想想許星這麼多年備受寵愛的,這一對比,她很不淡定,葉薇這性子也是極其護短的,許諾喊墨玦一聲二哥,又爲寧寧奮不顧身,她早就把許諾當自家人,哪允許別人來奪走她擁有的一切,誰也不能代替。

楚離笑了笑,趕緊揮手,“得了,得了,你有氣別忘我身上撒啊,我怕了你行吧,姑奶奶,我的意思是,能讓寧寧復明就好,又不是把她當許諾來着。”

“餿主意。”十一冷冷一哼。

白夜眉心擰了擰,轉而道,“可以試一試。”

葉薇和十一都瞪他,白夜說道,“寧寧這樣你們都不心疼,我自信他能自己好起來,但是,還是給他一點刺激,讓他早點好,那副樣子,看着揪心。”

楚離一拍手,“我就知道你會贊同,我已經派人去辦了,飛機已經起飛了,多半2個小時後到。”

楚離辦事效率一向一等一的高。

三人眸光齊齊射向楚離,葉薇失笑,“楚離,你先斬後奏啊。”

“結果都一樣,你們不是同意了嗎?”楚離攤攤手。

“不是,我說,你這是綁架人家小公主呢?”

白夜摸着下巴,無所謂地聳聳肩膀,“我們就幹這行的,沒事。”

葉薇,十一,默。

有些事情過程不重要,結果纔是最重要的,不是嗎?能讓寧寧復明,比什麼都重要,管它是不是綁架,他們都不在乎。

“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公主,能有許諾一分氣勢就不錯了。”十一冷冷地說。

葉薇笑,“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像。”

2個小時候,城堡停機坪。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嗚嗚……你放開我,混蛋。”一名黑衣男子抱着許星下了飛機,一聽許星的哭聲,葉薇和十一就知道了,這丫頭和許諾絕不一樣。

但,這聲音,還是極像的,雖然沒有許諾那麼冰冷。

“給我閉嘴,在哭把你丟去喂狼。”十一恐嚇,一點也沒當她是孩子,在黑衣男子懷中小姑娘頓時不敢哭了,紅着眼睛憤怒地瞪着十一,模樣挺不遜。

葉薇和十一都蹙眉。

像,果然是像!

五官像了十成十,一樣的精緻美麗,活脫脫一個美人胚子,再過幾年,一定是傾國又傾城,她穿着一套白色的蕾絲公主裙,哭得眼睛紅,鼻子紅的,模樣看起來很惹人憐愛。

但是……

“你們是誰,我要回家……我爹地會抓你們坐牢的,你們知道我是誰嗎?”許星哭着,養尊處優的她,大小姐脾氣很大,有少許刁蠻。

“誰管你是誰?”葉薇冷笑,“這小年紀就懂得以權壓人了,不錯嘛。”

許星氣呼呼地瞪着葉薇,一擦眼淚。

“我要媽咪,我要爹地……”

“閉上你嘴,你姐哪兒喊爹地媽咪去。”葉薇冷冷一喝,雖然知道對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姑娘發脾氣不應該,但是,她就是忍不住火大。

人有一種情緒,叫遷怒。

葉薇是多強的氣場啊,這麼一喝,許星再刁蠻,也不敢哭了。

墨玦蹙眉,“她不是諾諾,她是誰?”

“一會兒和你說。”葉薇說道,楚離命人帶着許諾下去休息,葉薇說道,“要帶她去見寧寧,就給他換一身紅色的衣裙。”

楚離點頭,吩咐人去辦。

白夜沉思,“寧寧要是沒反應,那就沒辦法了。”

衆人一陣沉默,葉薇扯着楚離問,“明天真的會有許諾的消息了?”

“因爲有國際刑警在,搜索有點難度,不然今晚就能知道消息了。”楚離說道。

半個小時後,許星換上一身火紅的裙子,楚離也真本事,照葉薇的描述還真給她找到一條差不多的裙子,本來長得就一樣,這麼一看就更像了。

葉薇千囑咐,萬叮嚀,“不許哭,知道嗎?喊石頭的時候,聲音一定要冷,明白嗎?”

許星鑑於葉薇的氣場,雖然不服,但還是點頭,葉薇逼着她喊石頭,練習了快2個小時,許星的大小姐脾氣被葉薇磨得一乾二淨,她都快要哭了。

一直到葉薇和十一滿意,白夜和楚離等人才帶着她去小奶包的房間。

小奶包依舊眼光空洞地坐在牀上,不言不語,白夜過去很溫柔地抱着他,微笑道,“寶貝兒,你看,誰回來了?”

許星好奇地看着漂亮的小奶包,盈盈大眸中,一片好奇,一時忘了葉薇的吩咐,葉薇戳了戳她的肩膀,她才冷了聲音,“石頭,我回來了。”

聲音,很冷,很有許諾的味道,小奶包一直動都沒動過的手指頭,輕輕一動,白夜眸光一亮,趕緊讓許星過來,“寧寧,你看看,許諾沒死,真的回來了。”

白夜讓寧寧輕輕地撫摸許星的臉,“你摸摸看,是許諾嗎?”

眼睛看不見,心中總是記得的,許星接受的是上流社會的教育,加上身份尊貴,一直養尊處優,除了父母,沒有人敢這麼碰觸她。

他的手沒有人體的溫度,摸在臉上很冰冷,徐星見他的眼睛有一層詭異的薄紅,她有些害怕,身子剛要後退,葉薇就頂着她,警告她不許退開。

許星的大小姐脾氣一發,用力瞪葉薇,葉薇危險地眯起眼睛,她又安穩不動了,白夜抓着小奶包的手在許諾臉上撫摸了好一陣,他才緩緩地鬆開了。

小奶包的手好像有意識地般摸着許星的臉,眉毛,眼睛,鼻子,嘴脣……

“諾諾……”小奶包空洞的眸中劃過一絲亮光,彷彿一片烏雲中射出一片陽光,那麼的亮眼,“諾諾……”

“寶貝兒,你終於肯開口說話了。”衆人一片喜悅,許星抿脣看着他,眸中更是好奇了,葉薇警告地看着她,她也不敢忤逆葉薇,只是好奇地看着她眼前漂亮的孩子。

他那麼高興做什麼?

誰是諾諾?

“諾諾……”寧寧來來去去只有這個名字,倏地激動地抱住許星,許星一愣,他的力氣明明不大,她卻覺得要透不過氣來。

寧寧倏地頓住,迅速握着許星的手,緊張地摸了摸,白夜心思轉得最快,卻來不及阻止了,只見寧寧一把推開許星,力氣大得把許星推下牀去。

小奶包的臉,冷酷如閻羅,眸光一片肅殺。

“滾!”

358

許星哪受過這樣的罪,自小衆星捧月,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哪一個不是疼着,護着,寵着,連說一句重話的人都沒有,因長得漂亮,又深得皇室喜愛,許星可真是名副其實的小公主。

“你放肆,好大的膽子。”許星怒指小奶包,揚手一巴掌就打過來,被葉薇扣住手腕,用力一捏,葉薇是多大的力氣,許星細胳膊細手腕的,哪經得起她這麼用力,當下疼得許星憤怒大叫。

“閉嘴!”十一忍無可忍冷喝,頓時室內溫度連降十幾度,寒若隆冬,連楚離和白夜等人都覺得,下一秒她要是動手斃了許星一點也不奇怪。

這小姑娘太刁蠻,她們都不是很喜歡。

寧寧把她推下去,的確是不對,但她竟然揚手想打寧寧,她吃了豹子膽不成?倘若她真是許諾也就算了,反正寧寧也甘心被許諾打,偏生又不是許諾,敢動小奶包一根汗毛不是擺明了找死。

葉薇不動手,她都要動手了。

許星憤怒地紅着眼睛,狠狠地瞪她們,轉而惱怒地瞪着小奶包,葉薇和十一的氣場實在是強,許星生在皇家,自幼聰明,自然懂得識時務者爲俊傑。

小奶包無動於衷,沉默地坐着,白夜坐到他身邊,算是一個好的現象,起碼,他能說話了,也能聽見了。寧寧把許星推下去之後,衆人也明白過來怎麼回事,許諾自幼訓練,軟鞭不離手,銀槍不離身,手上肯定會有薄繭。許星卻嬌生慣養,皮膚細滑,根本就不一樣。

怪不得寧寧會如此憤怒。

“寶貝兒,別怪我們,我們只是想治好你的眼睛。”白夜輕聲道,溫潤的嗓音如三月裡的春風,非常的舒服,他揉了揉小奶包柔軟的髮絲,繼續說道:“我們不吵你了,好好想一想。”

小奶包仍舊沒什麼表情,剛剛一閃而過的肅殺彷彿不存在一般,他的眼睛依然如此空洞,神色木然,空白得令人不忍去看。

這麼小的年紀,實在不該受這樣的折磨,可惜,造化弄人,他們也無能爲力。

葉薇一手扣着許星,走近他,說道:“寧寧,你爹地媽咪至今還生死不明,你再不好起來,要是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我看你後悔不後悔。”

“薇薇。”楚離沉了臉,“怎麼和孩子說話的?”

“喂,你們兩大男人的,別這麼寵着他,我說的哪句不對了?”葉薇笑得那麼溫柔,那麼的妖媚,那叫一個風華絕代,可眸光卻無一絲笑意,拳頭捏得啪啪響。

無言的威壓,那是赤、裸裸的霸氣,逆我者死!

誰敢說她半句不是,又不是不想活命了。

許星指着小奶包,大大的眼睛裡都是憤怒,大聲說道:“他是誰,你們爲什麼又把我抓來這裡,你們要找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放我回家。”

衆人看向小奶包,卻見他空洞地坐着,不由得嘆息,聲音再像,模樣再像也沒有用,始終不是那個人,那麼許星對他來說,也不過是路人甲,他們這一類人,對自己不相關的人,都這麼冷漠。

“你管得着嗎?”葉薇挑眉,笑得如白雪公主的壞母后,“再吵就宰了你。”

許星眸光瞬間紅了,“你們欺負我,你們都是壞蛋,我要告訴我媽咪,爹地,你們死定了。”

“喲呵,又搬出靠山了?”葉薇不冷不熱地笑,偏着頭看許星,一字一頓緩緩地說道,“聽着,我很煩你三番兩次提到你爹地媽咪,小孩子教訓一次就要學乖了,再學不乖,我割了你舌頭。”

葉薇臉上的笑容實在是太可怕了,小孩子的眼睛是最乾淨的,感覺也是最敏銳的,最能感覺到誰對自己有善意,誰對自己有惡意,葉薇這摸樣,擺明了是要教訓她了。

許星恐懼地捂住嘴巴,大小姐脾氣徹底被葉薇武力鎮壓了,她用力捂着嘴巴,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她不要被割舌頭。

壞蛋,都是壞蛋。

楚離忍俊不禁,葉薇不管是教訓大人,還是小孩都有自己一套,瞧這小公主委屈落淚不敢大哭的模樣就知道她的力度拿捏得多麼的精準。

白夜摸了摸小奶包的頭,“我們出去吧,讓寧寧一個人待一會兒。”

楚離蹲下身子,握着小奶包的手,“乖,撐過這一關,你會沒事的,你也想快點找到你爸媽是不是?”

小奶包無表情,冷酷褪去後,一直都是此般木然,衆人無奈,只能出去。

倏地……

“許諾,有消息了嗎?”小奶包沙啞又帶着一絲乾澀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因爲房間很大,這抹忐忑卻帶着期盼的音色好似也被放大了。

他們心頭沉沉的痛,許諾的消息麼?

衆人相視一眼,不知要怎麼說,是該告訴他,許諾死了?還是告訴他,許諾還沒找到,明天才會有消息?給他一點希望要是明天消息傳回來找到了屍體。

寧寧又該情何以堪?

失去過一次,得到希望,又要被重創一次,怎麼能經受得住?他們也不確定到底找不找得到許諾,可當時的情況他和白夜都看見了,白夜已然斷言,許諾能活着的機率是萬分之一。

寧寧他,應是明白的啊。

饒是白夜如此淡靜通透的人,此時也說不出一句話來,葉薇和十一更沉默了,誰敢在這個時候給他一個保證?

沉默,良久。

“夠了,我不想聽了,走。”小奶包別過臉去,漆黑的眸依舊蒙着一層薄薄的紅,如一層朦朧的絕望纏繞在他身邊,別人只能感覺到一股沉沉的悲慼。

不想聽了,是害怕聽到死訊。

白夜淡淡一笑,說道:“寧寧啊,楚離已經派人出海去找她了,明天才會有消息,我保證,不管結果如何,我們不會瞞着你。”

小奶包面無表情,粉嫩的臉有一種死寂般的白,衆人不再說什麼,一同出了門。

葉薇把許星交給僕人,讓她帶許星下去休息,她轉頭道,“白夜,如果許諾一息尚存,你能救活她嗎?”

“視情況而定,我必須看到人才行。”白夜擁有一身傲視天下的醫術,可再好的醫術,若是面對一個死亡的人而言,也是枉然。

楚離曾經心跳停止,那只是假象而已,所以他能救回來,若真的死了,哪有人真的能起死回生。

許諾本來就重傷,再摔下去,活命的機會很渺茫了。

“今天也晚了,等聽明天的消息吧。”楚離說道,衆人才散了,各自回了房間。

葉薇回到房間,墨玦洗好了澡,見葉薇回來,墨玦很高興滴撲上去,揚着純真的笑臉問,“老婆,大白香不香?”

粉色的脣很精準地在葉薇脣上親了一口,意猶未盡,又啄了啄,一副有妻萬事足的妻奴樣。

葉薇的煩躁一掃而空,心情也變得愉快起來,墨玦浴袍散開,露出精壯的胸膛,頭髮還沾着幾滴水,白皙的肌膚,妖嬈的五官,一雙紫眸風華絕代,粉嫩的脣可愛的嘟着,這副樣子怎麼看都怎麼像一個等待着被蹂躪的黃花大閨女,還是特別純潔,如白紙一般什麼都不知道的黃花大閨女。

葉薇清了清喉嚨,“擦頭髮睡覺去。”

“不嘛,老婆陪我睡。”墨玦可愛地湊過來拉着葉薇往牀上帶,抱着她撒嬌,“沒有老婆,我討厭。”

炙熱的男人氣息有一種剛硬的味道,墨玦他即便是變成白癡,他身上的氣息還是一個大男人,葉薇心跳快了兩拍,推了推墨玦,“我洗澡去了。”

浴室裡,葉薇盯着鏡子中臉色酡紅的自己,忍不住爆了一聲粗口,“他媽的,老子要是被那個小白癡拐上牀,面子往哪兒擺?”

這是很有深度,很有藝術的問題。

若是冷酷詭譎的墨玦,她還能對付,不過換了這個小白癡……

“神經了。”葉薇一拍腦袋,沒事她亂想什麼,墨玦不管什麼時候,對他的小墨玦都無法處理的人,還能把她怎麼地?

就算是上了牀,恐怕也是她意亂情迷去強了他的份吧?

葉薇微笑了,洗了澡,換了睡衣出來,墨玦果然睜着一雙斑比鹿般的純潔眼眸等着她,看着她出來,紫眸一亮,“老婆,你好漂亮啊。”

葉薇一掌扇在他後腦勺上,“睡覺。”

墨玦委屈地睜着眼睛,控訴葉薇的暴力,楚離明明說,誇女人漂亮,她們都會開心的,爲什麼老婆不開心?墨玦疑惑中……

“老婆,你不喜歡大白誇你漂亮嗎?”

葉薇笑得妖孽勾魂,自信霸道,“你老婆我的漂亮是世界公認的,用得着你誇嗎?”

墨玦,“……”

老婆好自戀的說。墨玦弱弱地想着,鑽進被窩,長手長腳就抱着葉薇,葉薇很不習慣被人這麼抱着睡,她一貫是獨眠的。這一次帶墨玦回來,第一天晚上她有事處理,很晚纔回來,隨意眯了一下就過去了,今天不成,要不是楚離說不放心他,要24小時看着他,她也不至於會犧牲半個枕頭。

TMD!

“大白,你給我睡安分點。”葉薇掰開他的手,“睡你那邊,不準過界。”

“不要,我要抱着老婆睡。”墨玦哪會乖乖聽話,這是他的福利問題,於是雙手又纏上葉薇,粉色的脣還一直在葉薇的耳垂處不停地親。“老婆,你好香。”

溼熱的吻落在嬌嫩的耳後,葉薇心頭一顫,背脊升騰起一種麻痹一般的電流,渾身都不知被什麼擊中般,酥軟無力。

白皙的肌膚浮起淡淡的粉紅,墨玦一雙紫眸在柔和的燈光下,微暗,食髓知味地在她脖子間親着,出於本能,咬着葉薇的耳垂,沒輕沒重一咬。

葉薇大顫,腳趾都無力地捲起,差點滑出丟臉的聲音,墨玦玩上癮了,見葉薇不反對,他又愛極了此時葉薇臉上的忍耐的表情,酡紅的臉頰,益發賣力地吻她。

雙手緊緊地扣着葉薇的身子,他自個湊上去,難耐地磨蹭着,葉薇清晰地感覺到,某人的兄弟很囂張,很狂妄地抵在身後。

散發出侵略的危險。

“老婆,我難受。”墨玦在葉薇耳邊輕聲說,聲音有三分委屈,有三分乞求,更有四分急切,他不再滿足於親着葉薇的耳垂脖子,伸手把葉薇轉了過來,狠狠地吻住她的脣。

葉薇一直一言不發,甚至是縱容的。

她不阻攔,墨玦自然通暢無阻,猛烈地親吻着她的脣舌,動作很笨拙,生澀,卻有着最原本的漏*點,近在咫尺的紫眸閃過一簇小小的火,益發燎原。

他的呼吸,粗重了。

“老婆……”墨玦磨蹭着葉薇,不知道怎麼辦,白皙的臉通紅得難受,葉薇也有少許意亂情迷,可理智一直很清晰。

她不禁想起第一次和墨玦在下水道里打鬥的情景,那時候的墨玦,對情、欲也是一無所知,鬧了一場只要是男人都會覺得很白癡的笑話。

可是……

葉薇看着他,不言不語,墨玦沒有注意到葉薇的表情,只是抱着葉薇胡亂地親,不知所措的磨蹭,灼熱的呼吸在耳邊很令人臉紅耳赤。

她心跳如雷,卻始終保持着一絲清明。

一個傻了,淪陷了不要緊,必須要有一個人清醒着,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老婆,大白難受……”墨玦堵着葉薇的脣,怎麼親也親不夠似的,灼熱抵住葉薇的小腹,卻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麼,毫無章法,硬是讓自己更難受。

“難受?”葉薇妖媚地笑着,故意擡高身子去磨蹭他,她自然知道他難受,於是故意讓他更難受,如魔女般逗着他。

墨玦嗷嗷叫了兩聲就撲來吻住葉薇,牙齒撞得葉薇生疼,一把就扯開葉薇的睡衣,露出渾圓的柔軟,墨玦的紫眸更暗了,伸手便去揉弄,葉薇暗知不好,逗一逗他可以。

真要**,她是絕對不幹的。

局勢不明,兩個墨玦爲何如此,她也說不準,這種情況下,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自己感情淪陷,身心都被人偷走。

“大白,睡覺。”

“難受。”

“睡覺就不難受了。”葉薇說道,一腳把他踢下來,墨玦哪會願意,又撲過來抱住她,葉薇已經繫好睡衣的帶子,墨玦的大手在她胸前揉弄,被葉薇拍落,她眸光微冷,“大白,你要惹老婆生氣嗎?”

墨玦一貫以老婆爲天,葉薇沉了臉,他也不敢再造次,只是睜着眼睛,委屈地看着葉薇,那眸光,絕對是很顯然的控訴,怎麼看怎麼像一個被拋棄的深閨怨婦。

葉薇天雷滾滾中,慾求不滿的男人,真是……

“老婆……”墨玦撒嬌着,葉薇裝作聽不見,墨玦都要哭了,心一橫,抓着葉薇的手就往他的小墨玦壓去,葉薇寒芒一閃,可看他那麼委屈控訴的紫眸,竄起的火又無聲無息地滅了。

“老婆……”墨玦急切地喊着葉薇。

葉薇磨牙,“你丫的真是得寸進尺。”

話是這麼說,手下倒是動了,葉薇沒有過經驗,可特工訓練營裡,有時候爲了任務要犧牲,她和十一都學過該怎麼誘、惑滿足男人,她倒沒想到,墨玦成爲她第一個用這法子的男人了。

墨玦心都酥了,抱着葉薇舒服的哼,這回也不喊難受了,葉薇臉蛋紅得驚人,看他的表情倒覺得這種她以前看起來很沒格調的事做起來好像也沒反感。

他的尺寸,嗯……真雄偉。

在她手裡還有越來越腫大的趨勢,真是……男人都是色胚。

“老婆,用力點,好舒服。”墨玦抱着葉薇哼着,大大的紫眸淨是火花,一片暗沉,連聲音都有點沙啞透了,一邊還在葉薇臉上,脣上親。

“以後疼就自己來。”葉薇說道,墨玦含糊地應,“不要,我要老婆。”

葉薇啞然。

墨玦舒服得骨頭都軟了,抱着葉薇越來越覺得有老婆真好,葉薇卻窘迫極了,畢竟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還是有點羞澀的。

要是讓十一知道她大半夜給墨玦做這種蠢事,一點會被她笑的,要是被楚離他們知道,她的臉都丟光了。

不過……

她有點好奇,她的墨玦的小墨玦長哪樣的?

默。

墨玦畢竟是第一次,純男第一遭,時間也不是很長,直到他舒服地低吼一聲,終於圓滿了……

“老婆,還要……”墨玦沙啞的聲音拖長了,又幾分情-色的味道。

“大白,你再喊,我切了你。”

墨玦咕噥了一聲,依舊抱着她睡,這回倒是安分多了,葉薇哭笑不得,他說什麼來着?母老虎?誰教他的?

第二天。

奪命島的消息果然傳了回來,正好都在大廳吃早餐,消息一傳回來,所有人都安靜了。

氣氛,沉默得驚人。

許諾死了!

這就是奪命島傳回來的消息,雖然他們都抱有希望,可是,這個結局,也不意外,畢竟誰都知道,這種希望,很渺小。

僕人們見主人們安靜了,他們也靜靜地站着,偶爾有幾個有事才走開,沒有驚動一個人。

“屍體呢?”白夜第一個問道。

黑衣男子剛回來,風塵僕僕的,他說道:“我偷不到屍體,島上有國際刑警,也有意大利黑手黨的人,根本就不能下手,但是確認死亡了。”

“確定是許諾?”十一沉聲問。

“如果你們描述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小姑娘一身紅衣,腰間配着軟鞭,打撈上來的時候我見過,她的臉受到嚴重的毀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面目,非常可怖,但的確是一身紅衣,年齡也符合,雖然看不到面容,但,**不離十了,那天死的小孩,也就她一個。”

衆人聽得心一沉。

許諾死了,那寧寧,怎麼辦?

楚離沉聲問,“嗯,我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

男子退下後,衆人一陣沉默。

倏地一個輕響,白夜擡眸,葉薇一驚,“寧寧……”

衆人唰唰地起身,小奶包站在餐廳的入口處,臉色蒼白,那一雙眸顯得更加空洞了,衆人暗知不好,都來不及掩飾就被他聽見了。

“寧寧,過來這邊坐,吃點東西。”葉薇過去抱他,寧寧一把推開她,轉身就走。

葉薇想喊他,白夜卻拉着她的手,“讓他靜一靜吧。”

小奶包知道今天會有許諾的消息,一大早就讓僕人扶着過來問楚離,卻不想聽到許諾的死訊……

諾諾……

他一個人坐在城堡的中庭,握着許諾給他的玉墜,呆呆的,坐了一個上午,其實,他自己也知道,許諾活着的希望不大……

可總是希望,她能一息尚存,白夜能有辦法救她。

可是,現在連一點點希望,也破滅了。

“媽咪……”寧寧木然地喊着程安雅,“媽咪……”

“喂,你在哭什麼?”許星走近他,好奇地問,酷似許諾的聲音讓小奶包一震,很快,他就知道,這不是他的許諾,只是楚離找來的人,他的諾諾,永遠離開他了。

哭了嗎?

他怎麼不知道?

許星走近他,她性子不壞,甚至是單純善良的,只是被驕縱着,大小姐脾氣比較重,有點孩子的刁蠻,“喂,你別哭了,你眼睛不好,流眼淚會更不好的。”

小奶包握着手中的玉墜,全無感覺,並不想應她。

許星不死心,坐到他身邊,“喂,我是不是長得像你的誰,所以他們纔會抓我來給你治病?”

她也是聰明的姑娘,一夜的時間,能想清楚很多事,“她死了嗎?”

“滾。”小奶包現在痛恨聽到這個字。

“你兇什麼兇,我又沒惡意。”這是寧寧第二次吼她,許星很不服氣,憑什麼他能吼她?哼。“人死了,你哭有什麼用,她也不會活過來。”

“滾,不要讓我說第三次。”小奶包一臉陰鷙,殺氣猙獰。

許星哼了一聲,大怒,公主的傲氣不允許別人如此挑釁,她一把奪過小奶包手中的玉墜,“你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和你說,讓他們把我放回去,不然我就這東西我就不還給你。”

手心一空,小奶包大怒,唰的起身,那是諾諾留給他,唯一的東西,對他來說,比命還要珍貴的遺物,別人碰都不能碰一下。

“還,給,我。”小奶包眼睛看不見,卻能準確地分辨出許星的方向,那陰沉的臉,宛如地獄走出來的使者,粉嫩的臉,一片肅殺。

許星被他的氣勢震到,有點害怕,卻強硬地說,“你讓他們放我回家。”

寧寧動怒了,他從小到大,極少動怒,只見他準確地抓着許星的手,許星硬是掙扎起來,“我不給你,死也不還給你,你讓人放我回家。”

小奶包的力氣極大,死死地抓住許星的手,許星卻胡亂掙扎着,小手還一直打着寧寧,寧寧毫不在乎,他只想奪回他的玉墜。

不遠處,白夜,葉薇楚離等人都看着,卻沒人過來拉開他們。

“你給我住手,再來搶,我就砸碎它。”許星見他如此拼命,知道玉墜對他很重要,更是有恃無恐起來,蠻橫地嚷着。

小奶包大怒,“你放肆!”

揚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摑在許星的臉頰上,寧寧的眸,陰沉如魔,許星的臉,浮起一個小小的五指印。

“我的天啊……”葉薇驚呼,連白夜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寧寧打人了?

這比天下紅雨還令他們震驚,他一貫那麼冷靜,優雅,最有禮貌的小紳士,竟然動手打人?

“給我!”寧寧黑眸裡住了一隻厲鬼,陰沉冷酷。

許星第一次被人打,恨意頓起,捂着被打紅的臉頰,紅了眼睛,恨恨地看着小奶包,倏地發狠,“你敢打我,這東西你也別想要了。”

她揚手,把玉墜狠狠地丟了,只聽叮咚一聲,玉墜落到中庭的噴水池裡。

359

噴泉池的水不深,直到小奶包的膝蓋處,他蹲着身子,都浸泡在水裡,一寸,一寸地摸着,尋找他的暖玉墜,濺起無數水花。

小奶包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的急切,薄紅的眸不再木然,空洞,而是着急,慌亂,小小的手泡在水池裡,驚慌地尋找着,就怕再也找不到他的暖玉墜。

“諾諾……”一遍一遍地喊着許諾的名字,他顯得更加急迫了,一步一個腳印,薄紅的臉,折射出極度的絕望來,猙獰了五官。

噴泉的水在射出,細細地落在池子裡,落在小奶包的頭髮上,溼了頭髮,軟軟地貼在他粉嫩的臉上,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狼狽,白色的襯衣緊貼在瘦小的身子上,看起來分外惹人憐惜。

葉薇白夜和楚離誰都沒有去阻止他,就這麼看着小奶包焦急地在水池裡瘋狂地尋找着那塊暖玉墜,每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許星本來捂着臉在一邊很委屈地想哭,心中都是怒火,恨極了小奶包,那一身放肆,如魔鬼般的聲音尚在耳邊,令人膽寒,她又恨他,又很怕他。

可看他瘋狂地衝向噴水池,慌亂地尋找她的暖玉墜,噴泉在噴射着,如隔着一層水霧,他的臉有少許的模糊,看得不真切,可那瘋狂的動作,悲傷的聲音卻看得很清楚,聽得很清楚。

諾諾……就是那塊玉墜的主人麼?

許星頓時有點後悔了,她不該這麼任性丟了他的東西,從他衝過來和她搶奪就知道這暖玉對他很重要,她不該發脾氣就丟了它。

許星咬咬牙,走了過去,她覺得他有點可憐,這麼瘋狂的神色,似乎不該出現在他的臉上。

“喂,石頭……”

“閉嘴!”她剛出聲,小奶包倏地轉身,一手拍在水池裡,水花四濺,他的眸,憤怒而猙獰,水珠順着他的頭髮一滴,一滴滴往下滴落,他一字一頓地說道,“不準喊我石頭。”

這是諾諾的專利,也只有諾諾能這麼喊他,其餘人,一概不準。

許星又被他吼,咬着牙不說話,她心高氣傲,受了這等氣若是平時早就跑了,哪會忍受寧寧,這次到例外,沒有動怒,“不喊就不喊,有什麼了不起的,那天你姑姑讓我這麼喊的,你以爲我願意嗎?”

小奶包不理會她,雙手繼續摸索着,許星見那暖玉墜就在他手邊,卻這麼擦過,沒發覺,往另外一個方向摸去,她不禁覺得可憐。

“喂,你的玉墜在你的右手邊。”許星剛說完,寧寧的手就掃過暖玉墜,一不小心把它掃得更遠了,他心中大痛……

諾諾……

我一定要找到它,一定要找到,寧寧心中發了狠,同時又痛恨自己,要是能看見就好了,要是能看見就好了……

噴水池本來就大,這麼一掃又遠了些,寧寧心中很着急,瘋狂神色再次襲上心頭,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渴望,希望自己的眼睛能看得見,能找回諾諾給他的玉墜。

“定情信物……”許諾如是說。

他弄丟諾諾,不能連她給的暖玉也弄丟了,不能啊……

心頭撕裂般地疼,哭聲都卡在喉嚨裡,幾乎喘不上氣來。

不能……

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寧寧心中又苦又酸,找起來更拼命了,許星看得不忍心,掀起裙子,“我幫你撿吧,你別這樣了。”

“走開。”寧寧厲喝,許星剛要進池子被他一喝,氣鼓鼓地瞪他,見他臉上有淚,她的怒氣又消失了,只是嘟着嘴巴站在一邊。

水珠一滴一滴地順着頭髮落下,落在眼睛裡,落在嘴巴里,寧寧蹲着身子,胡亂地尋找着,心中那股渴望越來越深,越來越濃,從未如此強烈。

倏地眸子一痛,寧寧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模糊中有一道白光一閃而過,寧寧又閉上眼睛,蹲在池中一動不動,水池的誰沒過他的胸部,他整個人就這麼泡在水池裡,臉上蒼白。

葉薇,白夜和楚離趕緊過來,許星擔心地問,“喂,你怎麼了?”

寧寧揉了揉眼睛,一抹臉上的水珠,再次睜開,視線先是模糊,但眼睛眨了幾次,終於清晰了,一直在眸子中沒有褪去的薄紅淡了,一雙眸子漆黑如墨玉,亮得驚人。

白夜心中一喜,俊逸瀟灑的男子露出了寬慰的笑,他的眼睛,終於好了。

寧寧偏頭,很快就看到那塊暖玉墜靜靜地躺在水池裡,他心中大痛,即便是在水裡,衆人都能看見他顫抖的手,撿起暖玉。

物依舊,人已非,這種感覺宛如從他心口硬生生地剜了一塊肉,他清楚地感覺到,有一些東西隨着許諾的去世,也在他的世界裡,慢慢的枯萎,死亡了。

現在只是一種模糊的概念,等到長大了,才發覺,這種感覺,叫心死。

從此以後,就這塊暖玉陪着他了,再也沒有人在他耳邊,一聲一聲喊着石頭,也再沒有人,能爲他,如此不顧一切,他弄丟他的珍寶了。

寧寧握着暖玉,越是想,越是痛苦,心緒一時太過激動,就這麼暈倒在池子中,衆人大驚,楚離迅速抱起他往屋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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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隨後跟上,葉薇讚了許星一聲,“算你做了一件好事。”

許星不明白葉薇在說什麼,葉薇也無需她明白,只是妖嬈一笑,“成了,你功能圓滿了,明天就派人送你回家。”

許星似懂非懂,擔心地看着楚離和白夜遠去的方向,“他,會不會有事?”

“不會了。”葉薇笑着說道,寧寧的心結,要靠自己解開,他眼睛都能好了,一切定會好起來,無需再擔心了。

寧寧醒來得很快,不到一個小時,白夜細細檢查了他的眼睛,已經全好了,視力恢復正常,小奶包靜了一會兒,眼光掃過他們,微笑道:“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傻孩子,說什麼話呢,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白夜問道,寧寧搖頭,衆人卻覺得一種刺痛,這小奶包,好似和過去有一點不一樣了。

雖然還是微笑着,可卻好似有一層誰也進不去的冷漠真空。

“沒事。”小奶包微笑道,坐了起來,一摸胸口,葉薇趕緊把暖玉墜給他,寧寧平靜地接過,戴上,又放回離心口最近的位置。

白夜見他越是平靜,心中越是遲疑,“寧寧,你真的沒事?”

寧寧優雅一笑,又如同過去那個可愛粉嫩,彬彬有禮的小奶包,看着就令人舒服,疼愛,可衆人都感覺到,不一樣了。

“姑姑,還沒有我爹地媽咪的消息嗎?”寧寧沉着臉問,因太過平靜,衆人反覺得不安。

“暫時還沒有消息。”葉薇實話實說,“你放心,龍門那邊一旦有消息傳過來,我會馬上通知你。”

小奶包沉靜一笑,“傑森,黑J什麼時候到?”

楚離看了看錶,“差不多2個小時,你想做什麼?”

小奶包臉上出現一種極度危險的平靜,看得人心驚肉跳,這是過去所沒有的陰狠,這一種肅殺和冷酷都融入他平靜的表象中,“楚離,既然我是恐怖組織的一員,那麼,我可以提早行使我的指揮權,是不是?”

楚離和白夜相視一笑,白夜說道,“自然可以,隨你調度。”

“很好。”小奶包優雅地笑,漆黑的眸隱藏着一隻可怖的厲鬼,偏頭,陽光的輝映下,益發有一種猙獰的冷靜,所有的情緒都被斂入這副優雅的表象中。

路易斯,我也會讓你嘗一嘗,這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楚離和白夜沉默地看着他,很驚喜他能一夕之間成長,又極爲懷念過去那麼霸氣中還殘留着一點點純真的孩子,如今,這一抹純真已被徹底摧毀了。

如果說,這是強者必走的路,那麼,的確是殘忍了點。

走廊上,小奶包意外的遇見許星,他有那麼一瞬間以爲,是許諾回來了,的確是像極了,的確是那一身火紅的衣服還沒有褪去,乍一看,她就是許諾。

可第二眼,他就知道,她不是。

“喂,你沒事了吧?”許星見他,小步跑過來,臉蛋還是紅撲撲的,煞是可愛,“對不起,我扔了你玉墜。”

長得再像,她也不是諾諾。

她見他臉色陰沉不定,想起水池中的瘋狂,許星有點害怕,怎麼感覺變得陌生了?

“你沒事吧?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小奶包一言不發,越過她,拋下一句話,“一會兒我會派人送你離開。”

360

地中海地帶夏季乾燥炎熱,地表乾渴枯竭,正是酷暑,天氣非常的炎熱,特別是沙漠地帶,更熱得令人受不了,溫度極高,太陽毒辣得要把人烤焦似的。

葉三少帶着程安雅在沙漠中走了兩天,又累又渴,程安雅累得簡直要趴下,她體力不行,在島上的時候給路易斯折磨得身心俱疲,加上有病毒在身,身體大不如前。

漫漫黃沙,何處是頭啊。

葉三少身上所帶的巧克力快要吃完了,他每次都省着,能不吃就不吃,全給程安雅充飢了,這沙漠裡找不到水源,他也估摸不準兩人能撐多長時間。

“先休息。”葉三少扶着她在一處岩石陰影處坐下,兩人都是滿頭大汗,在沙漠裡走了兩天,滿臉風沙,極爲狼狽,程安雅一頭柔順的長髮感覺像是稻草般,又幹又澀,衣服更是髒亂。

走了好幾個小時了,累得不成樣子,葉三少的眼睛都有很重的黑眼圈,困在這裡出不去,他比誰都着急,畢竟安雅身上的病毒只剩下十幾天了,再過一天又要短暫性的發作,到時候更難走了。

背囊裡只剩下最後一塊巧克力了,葉三少給了程安雅,程安雅也知道,她實在是餓,但是,最難受的是渴,已經有兩天沒喝水了,嘴脣都乾裂了,相比之下,飢餓就顯得沒那麼突出了。

她如今對水的渴望比什麼都來得強烈。

“一人一半。”程安雅沒接,只是看着葉三少說道,“這是最後一塊了吧?”

葉三少點頭,臉色凝重,情況比他想象得要糟糕,根據他們落下的地方,第二天一大早葉三少就判斷附近一定會有水源,因爲這一塊沙漠地帶的礦物質非常的多,又有很多硝石層,零零散散還分佈着植物和草叢,夜晚還有動物出沒,這一帶的泥土很顯然水分充足,不可能沒有水源,可他帶着程安雅走了兩天一夜都沒發現水源和綠洲,這一點讓葉三少非常的沮喪。

特別是看程安雅迅速消瘦的臉,疲憊不堪的身體,他更覺得難受,卻不能表現出來,只能把擔憂和恐懼和血嚥下去。

他是他們所有希望的支柱,他若表現出一點恐懼,她又該如何?

葉三少一直都這麼警告自己,他足夠強大,能讓她依靠,已讓她經歷過一次非人折磨,不能再讓她擔驚受怕了,不讓他也會崩潰。

“你吃吧,我不餓。”葉三少沉聲說道,“你體力不如我,不補充體力你怎麼走遠?再堅持一會兒,肯定會有水源的。”

程安雅微笑,她如葉三一般,即便是再苦,再累,再疲憊絕望,臉上的微笑從未消失過,這和以前故意僞裝的微笑不一樣。

這是很真心,很溫暖的微笑,令人如沐春風,即便在炎炎夏日,也如一股清涼之水,葉三少都感覺到她的堅強和鼓勵。

她一直都是這麼特別的女人,榮華富貴不稀罕,卻能和他一起共患難,不管平日她如何挑釁他,和他鬥嘴,如何掐架,可面對困難和危機,她給予他的,都是希望。

“你別打腫臉充胖子了,都沒幾兩肉就別裝了。”程小姐微笑道,“你昨天晚上就沒吃東西了,我要是倒了你還能揹着我走,你要是倒了,我可背不起你,瞧你一百來斤的,非壓垮我不可,我可不想兩個人都掛在這裡。”

葉三少一掌拍在她臉上,笑罵一聲,“死丫頭。”

寵溺之意,不言而喻。

程安雅的貼心總是有千萬種理由,明知道她並非如此想,可你聽着就是無法拒絕,你會覺得她說得非常有道理。

巧克力最後還一人一半了。

“這東西吃得我想吐。”程安雅嫌棄地說道,雖然一口一口地吃,她還是非常的有意見,“我打賭,我肯定好幾年都不會再吃巧克力了。”

“你別自打嘴巴。”葉三少說道,精緻的五官蒙上一層淡淡的柔光,“巧克力有很多意思呢,你們女人不都希望男人送巧克力,玫瑰花嗎?”

“那是十六七歲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喜歡的。”程安雅微笑道,“姑娘長大了,纔不喜歡這種花哨的東西呢,這浪漫細胞隨着生活是會磨滅的。”

“瞧你那德性,我上次送你玫瑰花你怎麼那麼開心?”葉三少忍不住翻白眼,他還清楚地記得那一晚她臉上的笑容,燦若玫瑰。

很迷人,彷彿一顆耀眼明珠。

“……我說,爲什麼我們要在這種環境下說巧克力和玫瑰花這種沒營養又不能填肚子的話題?”程安雅斜視葉三少一眼,鄙視啊。

“小安雅,是你自己提起的好不好?”葉三少忍不住踢她一腳,不遠處,黃沙滾滾,飛沙走石,他就弄不明白,到底是他的知識出現斷層,還是人品出現問題,爲什麼就是找不到水源呢。

明明就知道這附近有水源,偏偏找了兩天都沒找到,葉三少很不甘心。

這想法和程安雅一說,程小姐撲哧一笑,“絕對是你人品問題。”

RP的,這是個很有藝術的問題。

巧克力已不頂餓了,最多是沒那麼難受了,程安雅看眼前壯麗的風景,說道,“你知道我高中最大的夢想是什麼嗎?”

“嫁個好男人。”葉三少戲謔說道,然後擺出一副很囂張,又很恩賜的表情拍拍程小姐的頭,說道:“乖乖,你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程安雅一把拍開他的手,掄着拳頭就想揍他,這廝偶爾真丫的欠揍,“那會兒剛上高一吧,上了一堂地理課,我看沙漠的圖片文字介紹,那叫一個嚮往,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去看看沙漠的美麗風光,這麼多年都沒實現,沒想到這次逃命竟然實現了,所以說,這夢想啊,真是很玄乎的東西。”

“……”葉三少決定忽視她的話,轉而想一想,“你知道我高中的時候想幹嘛嗎?”

“殺人放火搶地盤。”程小姐很淡定。

“……你真聰明。”葉三少微笑讚美。

程安雅斜視他一眼,又外加鄙視了幾秒鐘,“你丫的有高中生活嗎?不就是和唐四和林一起天天勾心鬥角,殺人放火搶地盤,都這勾當,還好你是美國念高中,沒危害我們A市的青少年。”

葉三少,“……”

“以後寧寧也會這樣,看你怎麼說。”葉三少哼哼說道,很想掐程小姐的脖子,怎麼就聽不到一兩句好話呢,他就納悶了。

“我和你說,寧寧絕對是遺傳問題,和我沒有一分錢關係,我家家世清白,我情性溫和,秀外慧中的,生不出這麼彪悍的兒子,絕對是你的問題,再說,子不教父之過,怎麼也扯不到我。”程小姐很淡定地微笑,三言兩語就撇清關係,把兒子基因彪悍的問題推得一乾二淨。

葉三少妖孽地笑,“情性溫和,秀外慧中,小安雅,你是覺得現在太熱了給我降溫是不是?”

程小姐涼涼地笑,“你真沒幽默感。”

葉三少正想回嘴,倏地眉心一擰,“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好像是水聲。”

葉三少眸光一亮,漆黑的眸子閃着一簇希望之火,他迅速從地上站起來,聲音是從這塊巖壁的背面傳來的,他立刻繞着沙石爬上去,眸光頓時一亮^

綠洲……

果然是綠洲。

綠草茵茵,小湖清澈,更有一大片灌木叢,也有高大的喬木,這一切都顯得生機勃勃,對於在沙漠中走了兩天的他們來說,這無疑就是一個天堂。

人間天堂。

“安雅……”葉三少回頭大喊,程安雅已經到了他身邊,也看見了這一大片綠洲,驚喜萬分,他們還真是睜眼瞎子,這片高大的巖壁的背後就是綠洲,他們竟然一點都沒發現。

就隔着一大片高大的巖壁,可是風景完全不同了。

“好漂亮啊。”程安雅忍不住讚歎。

綠水,碧水,灌木叢,燥熱的風都夾着一股去青草的氣息,雖然周圍又是一大片沙漠,可這一片綠洲就彷彿是褐黃中的一顆明珠。

“這回信了吧?”葉三少驕傲得尾巴都翹上天了,這是多麼自豪的一件事啊,他感覺自己在程安雅面前一下子光輝起來。

那種自豪感,別提了。

要是能看見自己女人對自己的崇拜,那就更完美了,當然,這只是葉三少的希望,程安雅又怎麼會露出崇拜的表情。

兩人實在是渴極了,那水源就好像是生命之水般,清涼透徹,微帶一點鹹,程安雅恨不得一頭都扎進去,好好的舒服舒服。

……

3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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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雅盡情地往臉上潑水,清涼的湖水洗盡滿臉風沙,順着臉頰一直滴入脖子間,一身燥熱的肌膚遇到甘露,舒服的所有的毛孔似乎都張開了。

她總算理解了人生四大樂事中,久旱逢甘露是什麼樣的心情,如同她現在此般,舒暢得想要歌唱。

湖水剛入口有點鹹,澀,但滑到喉嚨卻有絲絲的清甜,程安雅戲謔道,“這就是先苦後甜?”

葉三少笑而不語,看着他的女人臉上的笑容便覺得這兩天受的苦都值得了,這片綠洲很大,湖水又清澈,水草叢生,灌木遍地。附近肯定有居民,只要能找到人,聯繫龍門的人過來就沒什麼問題了,葉三少暗忖着,環顧四周,一雙漆黑的眸子警備而謹慎。

這是最緊要的關頭,不能有半點差錯。

算一算,小安雅身上的病毒只有十六天了,這是分秒必爭的時候,他必須要格外小心。

“阿琛,你不渴嗎?”程安雅打理好自己,卻見葉三少雙眸直看着那邊的灌木叢,不禁好奇地問,她站起來,催促他喝喝水,洗洗臉。

他看起來也極度的疲倦,滿臉風沙,好似苦了大半輩子的青年男子,身上的衣服因爲跳機的原因在地上劃破不少,哪還有過去那份衣冠楚楚,優雅尊貴的少爺氣勢。

葉三少笑了笑,低頭洗了一把臉,換了一地大口大口地喝湖水,身上的背囊有一個水壺,葉三少裝滿了,能裝一點是一點。

程安雅很羨慕地看這一湖水,“沙漠中的湖水都這麼清澈麼?真漂亮,我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湖,要是湖面平靜,看起來真像一塊巨大的藍寶石。”

“的確是。”葉三少說道,水清澈得能見底。

片刻之後,葉三少拉着程安雅向灌木叢走過去,程安雅很茫然,不是走另外一邊麼?怎麼往灌木叢走了?

“你不餓嗎?我們去看看有沒有野果子。”葉三少多少有點野外求生的技能,程安雅是什麼都不懂,畢竟普通人誰能有這樣的經歷。

她只能聽葉三少的,他們的確是餓得慌,那塊巧克力根本就不頂餓,她肚子都叫了好幾回了,更別說這兩天耗費體力那麼嚴重的葉三少。

低矮的灌木叢淨是藤蔓,藤竹,滿地的爬,樹木綠幽幽的,極爲陰涼,溼潤,走起來有可怖的感覺,好似陰森森的地獄般,若不是陽光從灑落幾分暖和,倒真有陰測之感。

“好多藤蔓啊……”程安雅扯着一直勾着自己的藤條,“這兒能有野果樹?”

“一定會有。”葉三少篤定說道,沙漠的灌木叢大多是藤蔓,不奇怪,倏地程安雅往葉三少身邊一靠,吞了吞口水,“阿琛,蛇……”

又手臂粗的一條蟒蛇,全身和藤蔓一個顏色,盤在藤蔓上若不是注意看根本就看不出來是一條蛇,三角形的頭部,幽靈般陰森的眸,吐着蛇信朝他們扭動着頭部。

似要撲過來咬他們一般。

模樣看起來特可怕,葉三少拍了拍程安雅的頭,“小安雅,你本事些,瞧你聲音都抖了,拿出你的氣魄來,不就是一條蛇嗎?你還秒過一條比它大幾倍的巨蟒,你怕什麼?”

程安雅吞了吞口水,誰見到蛇不怕的,現在又沒有血清,被咬着還不死定了,那條巨蟒害得她好幾個晚上不能睡眠。

“你別說涼話,要是被咬了哪兒哭去。”

“這麼一條蛇緊在咫尺,你以爲我會沒注意,還需要你提醒?”葉三少似笑非笑地睨着程安雅,笑着說道:“這蛇無毒,也不會主動攻擊人,你忽略它就成。”

程安雅一愣,靠,你不早說,她現在極度的不滿,這蛇樣子長得蠻可怕的,竟然是無毒的,神奇,這沙漠地帶的蛇,即便是無毒恐怕也不是什麼好品種。

他們很幸運,如葉三少所料,灌木林中果然有野果,這是一種翠綠的果子,很像青蘋果,比青蘋果小一點,綠色的果皮綠油油的,異常的光滑,外表看起來和水果差不多。

這整一個灌木林中也就這裡有幾顆這樣的野果樹,樹木不高,只有2米的樣子,不過枝條很多,葉子繁茂,野果不多,一棵樹也就零零散散的生那麼幾個。

“這東西能吃嗎?”程安雅疑惑,看起來像蘋果,可是蘋果不長這樣子啊。

這野果特別的香,有一種獨特的香氣,程安雅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好似是一種聞着就令人沉迷的香氣,放在鼻尖聞,香氣更是明顯了。

迤邐之香。

葉三少用銀針試了,無毒,而且他看見樹枝上有被摘過的痕跡,這野果本來應該長得挺多的,都被摘光了,“能吃。”

他咬了一口,程安雅也學着雖然遲疑,但也咬了一口,“好甜啊……”

果然呈綠色,比果皮的顏色淺一點點,果汁很清甜,有一種甜膩的香甜,哪一種香氣益發明顯了,簡直是人間極品,程安雅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水果。

喝過湖水,本來已經覺得舒服多了,再吃野果,更覺得是人間天堂。

他們把這果子都摘了,也不多,一共才十來個,都放到葉三少的背囊裡,這纔出了灌木叢,爲了節省資源,他們也不敢多吃,葉三少就吃了一個,程安雅嘴饞,多吃了一個,剩下的都放着。

“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水果。”

“這世上好多水果你都沒機會嘗試呢。”葉三少笑道,兩人沿着小湖往上游走,倏地葉三少眼眸一眯,程安雅也察覺到不對勁。

只見不遠處,黃沙滾滾,彷彿要有沙塵暴似的,地表都有少許的震動,側頭看葉三,卻見他眼光如刀,不由自主地握緊她的手,漆黑深邃的眸,平靜而危險。

漸漸的,程安雅都能分辨出來,在馬蹄聲逼近了。

只見十幾匹騎着棗紅駿馬的青年男子他瘋狂涌近,他們身上是統一的裝束,看起來很想一種軍裝,個個人高馬大,有的青年男子還畜着絡腮鬍,半張臉都被鬍子給遮蓋住了,看起來特別的粗獷和粗野。

但是,眼神裡都折射出一種很銳利的光芒,渾身裝束精良,兩腰又手槍,大多人手上還拿着輕機槍,姿態猖狂,甚是嚇人。

葉三少抿脣,冷酷不語,不動聲色地放下本來要拔槍的手,拉着程安雅緊扣在身邊。

十幾匹駿馬在葉三少和程安雅身邊轉而幾圈,終於停下,男人們輕鬆躍下,其中一名俊朗高大男子操着口音很重的英語問,“你們是誰?怎麼會闖入這裡?”

葉三少看他們的裝束,很想西班牙人,男子的口音很有很重的西班牙口音,葉三少溫和地笑,聲稱他們是在沙漠中旅遊而迷失方向的遊人。

男子濃密的眉緊緊地擰着,很顯然對他們的話很質疑,但看葉三少和程安雅一身狼狽,風塵僕僕的樣子,並無威脅,他轉身和其餘兩名男子用西班牙語快速交談着什麼。

程安雅完全聽不懂,葉三少卻保持着最紳士的笑容,等他們交談結束後請求他們救援,那男子沉聲說道,“我們不相信你,走。”

幾把輕機槍壓了上來,直直指着程安雅和葉三少。

程安雅用英語說道,“別碰我,我身上有病毒,被傳染後七天死亡。”

衆人大驚,本來走近她的兩名男子不由得退了幾步,眼睛都看向剛說話的男子,他顯然是這支隊伍的首領,被那些男人稱爲將軍。

夏維特將軍一揮手,沉聲喝道,“帶走。”

葉三少很合作,這時候反抗不是明智的選擇,一來他們人太多,二來,安雅手無縛雞之力,他一個人肯定能撂倒他們,可是要顧及安雅的性命。

他賭不起一點點的幸運可能性。

夏維特將軍信了程安雅,讓葉三少和程安雅騎着一匹馬,因爲他注意到葉三少一直帶着手套,裡頭還穿着隔離衣,他是謹慎之人,這種事寧可信其有。

葉三少騎術很行,周邊有好幾個男子騎着馬,輕機槍一直對着他們,只要葉三少敢逃跑,肯定會被射成馬蜂窩,氣氛極其的凝重。

西班牙語,葉三少聽得懂,從他們的交談他知道,這一處是軍事禁區,他們誤闖進來驚動了他們,有人信他們是遊客,有人卻看見葉三少腰上的兩把手槍,根本就不信。

爭執最後是覺得帶他們過去,讓官銜更高的人來決定他們的生死。

葉三少初步判斷,這裡應該是梅利利亞附近,離直布羅陀海峽不遠了,龍門剛好有一處隱蔽據點在那裡,只要能取得聯繫,脫困不是難事。

只是……

沙漠中有很多無政府小國,無國界,無管轄,而這一隊武裝是屬於什麼政府的?看起來訓練有素,勇猛無敵,實力不弱。

葉三少心中極爲警戒。

“將軍……”葉三少一邊護着程安雅,一邊向夏維特編造着三秒鐘之內就編造好的故事,旅遊,沙塵暴,走失,一系列故事編造得合情合理合邏輯,找不出一點漏洞。

葉三少此人撒謊起來,那是極爲淡定和冷靜的,誠懇得他把你老媽給賣了你還要感謝他,要多忠厚老實就有多忠厚老實。

程安雅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淡定,這都是哪兒來的應變能力。

太強了。

夏維特將軍明顯不信葉三少,軍人的性子都是十分謹慎和沉穩的,對於誤闖禁區的人,他絕對不敢輕忽,何況程安雅身上有病毒,普通人哪會有這樣厲害可怕的病毒。

“你不要說了,我會把你們交給王子殿下,由他來決定你們的生死。”夏維特將軍說道,頭一擡,示意他快點,葉三少深邃的眸劃過一絲冷芒。

程安雅用中文笑道,“阿琛,你的三寸不爛之舌碰壁了,感覺如何?”

“人家太刀槍不入了,糾結啊……”葉三少裝模作樣的感慨,“我明明說實話,爲什麼不相信我呢?虧他長得還挺漂亮的。”

“信不信你和長得漂亮有什麼必然的關係嗎?”程安雅非常的納悶,這又是什麼理論?

“美人就應該相信我們說的話,證明他心地善良,懂嗎?這年頭說實話不容易啊……”

程安雅剛想辦法葉三少,你這是哪門子的實話腰上就一疼,葉三少狠狠地擰了她一把,程安雅回眸,葉三少妖孽的笑……

兩人默契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程安雅又聰明,很快就聯想到,這位夏維特將軍聽得懂中文,葉三少這廝太厲害了,他怎麼看出來的?

虧得夏維特還能八風不動地聽他喊美人,程安雅華麗麗的默哀了。

隊伍足足走了半個小時,葉三少和程安雅終於看見建築物了,這是一座極其壯麗宏偉的古城堡,屹立在沙漠之中,彷彿一個守護神。

古城堡外面有大片大片的棕櫚樹,葉三少偷偷告訴程安雅,這有些年月了,起碼得有一百多年了,她不禁驚奇,他們說的是英語,夏維特將軍很自豪地告訴他們,這一片棕櫚樹有三百年的歷史了。

程安雅更是驚奇不已,這也是一片綠洲,雖然不如那邊綠草如茵,但因有這一座巨大的古城堡,令人感覺別有洞天,特別是古城堡的外圍,不僅有棕櫚樹,還有不少的紅楓樹和幾米高的仙人掌,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

362

衆人下馬,都很有默契不和程安雅有肢體上的接觸,但輕機槍一直都對着他們,壓着他們往裡走,這座古城堡很大,以高高的城牆圍起來,說是一座古城也不爲過,城牆上還有碉堡,遠眺臺等,也有軍隊的城牆上把守,個個裝備精良,一看都是訓練有素的軍隊。

葉三少眸光沉沉地看着,脣角似笑非笑的,這倒讓他想起中國古代古城防衛戰了,很顯然這座古城堡是一處軍事基地,設在沙漠中,他們纔敢如此明目張膽。

裡頭的確是別有洞天,和外面的黃沙滾滾相比,古城堡裡建築頗多,風格各異,有一個很大的玫瑰花園,主人似乎很喜歡玫瑰花,花園裡培植着各個品種的玫瑰花,城堡中還有各種各樣的高大喬木,上千年的棕櫚樹形成一大片樹蔭,樹下有不少藤椅和石桌,而正對着就是兩個很大的游泳池,一個冷水,一個溫水,旁邊更有很多遮陽傘。

鵝卵小徑,噴水池,中世紀的波斯石雕等…………

果然是一扇城門,兩個天地,外面飛沙走石,裡面卻是人間天堂。

程安雅都不免得驚歎,主人可真會享受,要在沙漠地帶弄出這麼一個古城堡不難,可要弄出這麼一座享受天地可真要費不少錢財和心思。

“阿琛,這可真夠宏偉的。”程安雅欣賞着這座古城堡,戲謔說道,“你有這財力嗎?”

“小意思。”葉三少冷冷地哼,心中卻迅速轉過好幾個念頭,梅利利亞附近什麼時候出現這麼一大城堡了,他一點都沒收到消息。

還是他的判斷有誤?

不可能,葉三少很快推翻這個假設,他笑了笑,說道,“像不像海市蜃樓?”

“你省了吧,我都聞到玫瑰花的香味了。”程安雅說道,一旁的青年的男子很快就把他們送進城堡的大廳,外面已經別有風情,城堡內更是奢華至極。

古色古香的柱子,上頭雕刻着精緻華美的浮雕,唰了一層薄薄的金,更顯得尊貴,大廳佔據面積很大,看得出來主人很喜歡波斯文化,裡頭有好幾座巨大的波斯文物,連地毯也是波斯名貴地毯,金玉爲壁,水晶爲燈,更是體現奢華。殿中寶頂上鑲嵌着一顆巨大的明珠,柔美的光線把室內一片金色柔和成一種低調的奢華,每一處傢俱都是復古風格,牆壁上掛着很多名家手筆,還有幾幅敦煌壁畫,乍一看大廳的風格很不相配,可整體感覺卻是非常的融洽。

金碧輝煌卻一點也不顯得俗氣,反而透出一種霸氣,很是氣派,程安雅去過英國不少公爵的城堡,莊園拜訪過,卻從未見過如此奢華,氣派的裝潢。

夏維特將軍命人去請王子殿下,葉三少和程安雅卻各自琢磨着對方到底是何方人物,夏維特將軍見他們面對如此尊貴奢華的城堡也面不改色,沉穩鎮定,也在琢磨着他們的身份。

一時間,大廳很安靜。

中庭偶爾傳來幾聲吆喝聲,沒一會兒又安靜了,巨大的城堡內顯得特別的安靜,葉三少忍不住問,“將軍,您家王子殿下是哪一國的王子殿下?”

“你無權知道。”夏維特沉穩說道,並無不敬之意,彷彿這就是他一貫的語氣。

葉三少似笑非笑地勾起脣角,臉上卻掠過一絲森冷,夏維特將軍也注意到了,只覺得這個男子很有大將之風,很是霸氣,絕非他所說的遊客身份,當下對他又忌諱幾分。

沒一會兒,腳步聲傳來,夏維特將軍很恭敬地朝入口處行禮,葉三少和程安雅順着他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名高大的男子在幾名青年男子的擁簇下走來。

他身材高大,很典型的西方身材,足足有一米九高,有一頭濃密的栗色頭髮,他的五官很深刻,很英俊,皮膚過分的白皙,整個人給人一種好好先生的感覺,齒白脣紅,有一雙藍黑色的眼睛,很深邃漂亮,舉止中透出一股威儀,濃黑的眉間溫和卻淡漠。

“王子殿下午安。”夏維特將軍恭敬行禮。

殿下揮手,聲音溫和,“夏維特將軍,他們是誰?”

“回殿下,我們的人在禁區看見他們,這兩人說是遊客,遇上沙塵暴和旅遊團走散了,所以纔會落到沁水綠洲來。”夏維特恭敬地應道。

葉三少一直觀察着這位王子殿下,雖然他看起來很像好好先生,但能有這麼大一座城堡,有一支裝備精良的軍隊的男人,絕非什麼好好先生,這只是表象給人的一種錯覺,如路易斯。

王子殿下哦了一聲,音色略帶幾分好奇,看向葉三少,葉三少點頭致意,算是打過招呼,他優雅一笑,開門見山,“王子殿下,能否送我們回家?”

殿下的目光在葉三少臉上轉了一圈,又落在程安雅身上,夏維特將軍用西班牙語像王子殿下報告了程安雅身上有病毒一事,葉三少假裝聽不懂,只是握緊程安雅。

他說得倒是中肯,並且合理懷疑他們並非什麼遊客,身份一定特殊,王子殿下的眼光一直平靜無波,彷彿什麼事情也打破不了他眸光中的平靜,黑藍色的眼波真如大海般。

“這個時節,沙漠中很少有旅客。”王子殿下說道,微笑的容顏看起來令人舒服,“而且,這一處並非旅遊區,你們就算是走散了,在沙漠中走個十天半月恐怕也走不到這裡來,何況,你們看起來也不過走了兩天的樣子,根本不可能是旅人。”

程安雅心頭一凜,好敏銳的男人,竟然說得字字精準。

“王子殿下,我們對你們並無惡意,即便是不是旅人,和你們也毫無關係,你就當我們是旅人放我們放了不成嗎?”葉三少冷靜地說道,身上那一股張狂之氣並無半點收斂,“多交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不是嗎?”

夏維特覺得葉三少過分放肆,正想呵斥卻被王子殿下制止,他摸着下巴端詳着葉三少和程安雅,半晌,微笑道:“的確,你們並無惡意,多交你這樣的朋友,並無壞處,只不過……我極度討厭人家說謊。”

微笑,依舊如春風,卻夾着一絲沁涼之氣。

葉三少優雅地笑,即便是一身狼狽也不減半點氣勢,“王子殿下,誰都有落難的時候,你也不可能一生順逆,情況不明下,恐怕你也會說謊。”

王子殿下微笑地勾起脣角,三言兩語,他更確定了葉三少絕非尋常之輩,也葉三少也更確定,這位王子殿下絕不簡單。

看似溫和,卻很冷銳,看似良善,卻極爲冷酷,這樣的男人,不好惹,特別還在別人的地盤上,葉三少暗忖着,該如何脫困?

無非又是一場談判。

“你叫什麼名字?”王子殿下沉聲問,眸光依舊平靜而溫和,氣度尊貴,頗有幾分君臨天下的氣勢,這和表象相差甚遠。

程安雅微笑道,“你覺得這種時候我們會說實話?說吧,什麼條件,你肯放我們走?”

王子殿下眸掠過一絲亮光,緩緩地落在程安雅臉上,極少有女人敢和他這麼說話,明明含笑,卻有一種暗諷。他端詳着她的眸,微微沉了。

葉三少心頭一驚,卻見王子殿下眸光更加專注,他暗道不好,程安雅也不明白爲什麼他突然就注意到她了,她並無挑釁之意,這話由葉三少說出來,一樣是這個口氣,這個意思。

“你的女人?”王子殿下眸光掠過一絲興味,打破了平靜的湖水。

葉三少不動聲色把程安雅往身邊一拉,霸氣宣稱,“沒錯,我的女人。”

夏維特將軍倏地也發現什麼,有幾分擔憂,“殿下……”

王子殿下擡手製止他,似乎他很不喜歡聽別人的勸誡,他直指程安雅,“放你們走,可以,她必須留下來。”

葉三少冷冷一笑,怒氣狂飆,卻極力隱忍在漆黑的眸子下,“王子殿下,你素來有搶別人女人的習慣?”

夏維特將軍臉上大變,王子殿下的臉色瞬間沉了,尊貴良善的臉龐瞬間可怖如魔,如厲鬼般冷酷,手槍倏地拔出,對準葉三少,“你有種,再說一次。”

這句話,似是勾起他最沉的怨恨,程安雅的心都提起來了,剛脫離險境怎麼又碰上狂人,葉三少卻風雲不變於色,優雅地笑,“我說的不對嗎?”

王子殿下大怒,剛要扣動扳機,倏地一道微笑的女聲飄了進來,“我說威廉,好久沒見你開槍了,姿勢還挺標準的嘛。”

王子殿下身子一頓,趕緊收了手槍,夏維特將軍恭敬行禮,“容顏小姐。”

363

容顏是一個氣質美女,大凡第一眼見到她的人都會這麼認爲,她的美不似程安雅那麼純,也不似葉薇那麼豔,五官秀而雅,肌膚如雪,有一種內斂而寧靜的美。

倘若是葉薇是一朵牡丹,程安雅是一朵百合,那麼容顏就是一朵蓮花,風華秀美,卻又沒那麼逼人。

她緩緩走近,給人的感覺真的彷彿一朵亭亭玉立的白蓮花,婀娜娉婷,皎皎如月,葉三少總算知道威廉王子爲什麼從一開始忽視程安雅,卻又立刻注意到程安雅。

因爲容顏的笑和程安雅如出一轍,都是那麼淡靜,看似風雲不動,卻帶着一絲暗潮,兩女眉梢間氣韻極度相似,那一雙眼睛生得也相似,只是程安雅明媚,而容顏顯得沉靜。

“顏顏,你怎麼過來了?”威廉王子臉上露出溫軟的笑,一掃厲鬼般的神色,眨眼就恢復了良善王子的模樣,風度翩翩,又是尊貴王子了。

容顏微笑,沉靜的眸光一轉,半真半假地說道:“日子過得太無聊,過來看熱鬧。”

“顏顏,只是一點小事,沒什麼熱鬧可看,你先回房,我處理好事情自會和你詳細地說。”威廉王子輕笑道,態度很溫和,他看着容顏的眸光,炙熱而溫柔,深情不悔。

“是啊,容顏小姐,王子殿下只是處理一點小事。”夏維特將軍也幫腔,有點戰戰兢兢的,相對於他的王子殿下,他似乎更害怕看起來溫潤無害的容顏。

“小事啊……”容顏笑靨如花,眸光掃過程安雅和葉三少,一手拍在威廉王子的肩膀上,溫柔地爲他整理微亂的衣衫,聲音戲謔,“一件小事就能讓你動怒,也能讓我看見你的持槍的場面,很有收穫,比在冷冰冰的城堡強多了。”

威廉王子見她笑得溫軟,正想握住她的玉手,誰料容顏技巧一閃,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笑了笑,“你處理你的小事,我看我的戲,互不影響,繼續。”

她甚至擺了一個請的姿勢,內斂的風華中透出一股沉沉的威儀,氣場極強,三言兩語,整個大廳卻是靜悄悄的,連夏維特將軍也不敢多說一句。

“顏顏,你這不是難爲我嗎?”威廉王子口氣頗爲無奈,照理說是該動怒了,可他眸中卻無一絲動怒的跡象,反而是呵護寵溺的包容。

葉三少和程安雅都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在這時候插話,誰都能看得出來,這位容顏是威廉王子喜歡的女人,而這個女人的態度,卻是令人捉摸不透。

她看似溫柔,總是帶笑,如程安雅一般,可程安雅給人的感覺是僞裝,恬靜,八風不動的淡定,而她給人的感覺除了淡定外,還有幾分深藏不漏。

那一雙漆黑靈動的眸,深邃如海,執着而堅定。

容顏笑道:“威廉,你說的是哪兒的話,你都爲難我,我爲何不能爲難你?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土匪啊?”

威廉蹙眉,容顏翹腿,笑得輕鬆自若,“很少見你動怒了,難得,他說什麼讓你動槍了?哦,你素來有搶別人女人的習慣嗎?沒聽錯是這句吧?這有什麼好動怒的,拆開來每個字都很平常,沒什麼貶義,組合起來麼?你不是正幹這事嗎?敢做還怕人說,惱羞成怒可不是你的作風嘛。”

平平淡淡帶笑的話,卻讓威廉沉了臉,程安雅暗自佩服,很強悍的女人,即便沒有葉薇那種咄咄逼人,風華絕代也能輕易地制止一個彪悍的男人。

又或許,正因爲威廉愛她,所以有所忌諱吧。

葉三少倒是優雅地笑,看他們一人一句,不難猜出他們的關係,容顏語氣雖然有笑,很是溫和,暗諷之意卻很明顯,夏維特將軍不動聲色一抹額上冷汗。

威廉王子說道:“顏顏,你非要挖苦我才行嗎?”

良善王子的臉上蒙着一層晦澀的陰影,聲音也帶着幾分自嘲和痛苦,女子卻八風不動地笑着,總是一號表情,淡淡地說,“誰挖苦你了?忠言逆耳,你不愛聽就算了。”

威廉王子陰鷙掃過葉三少和程安雅,透出幾分殺氣,若能選擇,他肯定快一步斃了葉三少,可如今,他卻不想在容顏面前露出這麼暴戾的一面。

有過一次,已讓他痛苦一生,錯失了她幾年,他再也不想嘗試第二次。

他一記眼神,示意夏維特將軍把葉三少和程安雅都帶下去,他還不想讓外人看他在容顏面前這副樣子,威廉王子很高傲。

夏維特將軍剛動,容顏就擡手阻止,他的眼神看向威廉王子,又看容顏,一時不知聽誰的,威廉王子狠狠地瞪他一眼,容顏微笑地看着程安雅,“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嗎?繼續啊?帶下去做什麼?”

“顏顏,你別誤會,我沒那個意思。”威廉王子一聽大急,抓起她的手解釋,“顏顏,你知道我的爲人,不會做這樣的事。”

容顏掙脫他的手,笑了笑,依舊淡靜,她看着威廉近在咫尺的眸說道:“若是五年前的你,也許,我會有點點相信你。”

“顏顏!”威廉王子急呼,眸光黯淡,容色痛苦,爲什麼如今的她看起來如此高不可攀,只是五年的缺失,那個從小在他身邊笑得甜甜,說着最愛威廉哥哥的女孩就不見了。

他知道他做錯了事,可他已經努力的挽回了,他只是沒想到容顏一轉身,那麼的決絕,不給人留一點機會。

容顏,我只是遲了一點點。

爲什麼,爲什麼你就不能多等我一會兒?

他的痛苦,程安雅和葉三少看在眼裡都覺得有點可憐,又是一個爲情所困的男人,從他們的對話就知道是失去後才懂得珍惜的狗血故事。

但女主角似乎心如冷石,又冷又硬,絲毫不爲所動,甚至連一點點憐憫都沒有。

“他們是誰?”容顏沉聲問,眸光掃過葉三少和程安雅,看着威廉王子,容色微冷。

威廉王子頓了頓,把事情說了一遍,不知是不是錯覺,程安雅在容顏的眸光中似乎看見少許失望,雖然一閃而過,她卻捕捉到了。

正巧容顏擡眸,和她對個正着,程安雅微微一笑,容顏頓了頓,回以一笑,轉而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什麼。

程安雅暗忖着,她在等什麼人嗎?所以纔會露出失望的表情,所以一看見威廉王子逮人回來,纔會匆匆而來,程安雅不禁好奇這對男人的關係。

似有曖昧,又似很疏遠,一個極力的想要靠近,一人卻極力在排斥,氣氛很詭異,並非無情,只是好似還隔着很多別的東西。

她一時也看不太懂。

但有一件事她算是看明白了,容顏肯定是他們的救星。

威廉王子見容顏這副摸樣,冷冷一哼,黑藍色的眸閃爍着暴戾的火光,良善王子褪去溫和的面紗,露出兇殘的爪牙,聲色如鐵,“不是他派來的人,你很失望?”

容顏擡眸,微笑,風華奪目,自有一種大氣和傲氣,“是失望,你又如何?”

“你……”威廉王子氣急敗壞,幾欲是惱羞成怒的,就差沒打容顏一巴掌發泄他的怒氣,拳頭緊握成拳,一旁的夏維特將軍全神戒備,就怕一個失控出個什麼事來。

容顏秀眉微擰,看着威廉王子猙獰扭曲的五官,她沉了眸,“威廉,你有什麼資格生氣?這幾個月來,你殺了多少他的人,別以爲我不知道,最該生氣的人,是我不是你,收起你這副醜陋的嘴臉。”

她的話,很輕柔,氣勢很強橫,威廉王子本是那種桀驁不馴,心高氣傲之人,卻在她這樣的語氣下,只能嚥下心中怒氣。

“顏顏,我們別爲這事吵了好嗎?”威廉王子軟了語氣,說道:“吵來吵去也沒意思,他已經放棄你了,你死心吧。”

“即使阿離親自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說這句話,我亦不信。”容顏沉聲說道,卻笑得輕鬆,“挑撥離間我三歲就玩膩了,換得新鮮的招數吧。”

威廉王子大怒,“你非得逼我殺了他不可!”

容顏唰的起身,娉婷玉立,宛如白蓮,卻是那麼高潔傲人,“阿離曾經說過,誰敢和我搶女人,我就一槍打死他,永絕後患。你倒是和他去拼軍火啊,看誰橫得過誰,一張嘴這麼說有什麼用?那天火拼廝殺別忘了帶上我,你沒了軍火我還能讓他給你友情提供。”

“顏顏。”

“哼!”容顏冷哼,傲氣逼人,“只有買石頭的錢就別想着買鑽石。”

威廉王子臉色沉怒,一字一頓,殺氣四濺,“顏顏,別以爲我對你百般縱容你就能如此放肆,別以爲我不敢動你。”

“怎麼會呢?王子殿下素來信仰男人身家性命排第一,爲此還曾經把我送給別人,我哪兒敢忘記啊。”

一言擊中威廉舊傷,瞬間鮮血淋漓,膛破血流,痛徹心扉,這是他這輩子做過最錯誤的事,一失足,卻成一輩子遺憾。

葉三少和程安雅算是看明白了,這是一場狗血的三角戀,他們很顯然是有過一段情,可威廉負了容顏,容顏又愛上別人,威廉反悔了,又把她搶回來,容顏的情人四處在找他,曾經找到這裡來,卻被威廉無情殺害,所以容顏纔會着急過來,因爲是她情人派人救她的人。

他們一言不合,可別殃及池魚就成,一般說來,威廉此時惱羞成怒,勢必要拿人開刀,那麼他們兩人很顯然就是目標。

程安雅琢磨着該怎麼開口求救。

容顏無視威廉王子臉上的痛苦,微笑說道:“威廉,倘若你還有幾分傲氣,就別露出此般表情,我不信浪子回頭這一招,省了吧。”

“顏顏,論無情,你天下第一。”威廉王子痛苦低喃,緩緩吐出一句。

容顏一笑,“過獎。”

“顏顏,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放下過去的一切,再回到我身邊。”威廉王子乞求地問,身份尊貴的他不惜放下自尊,就爲了挽回曾經的愛人。

“不可能。”容顏斬釘截鐵說道,“五年前你把我送人,你就徹底走出我的世界,再無瓜葛。”

女子笑容沉靜,一字一句卻如利刃般堅硬,葉三少都覺得,她和程安雅實在是像,這份氣度和這份冷銳,一摸一樣。

個性太像了。

難怪神韻如此相似。

“顏顏,這對我不公平。”威廉王子看着他,沉聲說道,“這不公平。”

“這世上並沒有什麼是公平,就像如今,你對我又何嘗公平?”容顏微笑道,“威廉,你已不是三歲孩子,還來和我談公平,你怎麼就這麼幼稚呢?”

容顏的毒舌,也很一針見血。

“那他呢?他不是也對不起你,爲什麼你就原諒他?”威廉王子良善的表象露出猙獰的嫉妒,不甘心,不死心,同樣是傷害,爲什麼她就能原諒別人。

“他和你不一樣。”容顏說道,聲音淡靜安寧,就這麼短短的幾個字,對威廉王子來說,如同致命之傷。

不一樣啊……

夏維特將軍不知該怎麼辦,容顏覺得沒意思,反正不是楚離派來的人,葉三少和程安雅有什麼下場她也不關心,剛想走,倏地眉心一擰,“什麼氣味?”

夏維特將軍和威廉王子擡眸,容顏疑惑走近葉三少,那股香氣更明顯了,“青沙果。”

她的嗅覺極其靈敏,伸手,葉三少疑惑,把背囊給她,容顏一看,詫異地看了看葉三少,又看看程安雅,倏地一笑,“你們吃了它?”

她的笑容着實古怪,葉三少和程安雅一時不知道怎麼回事,葉三少頷首,“我檢查過,這水果沒毒。”

容顏抿脣一笑,剛想碰觸程安雅,程安雅迅速後退,葉三少想擡手阻止他,有人動作比他更快,威廉一把扯過容顏,“你別碰她。”

容顏更爲詫異,看像程安雅,程安雅微笑,把她的病毒情況說了一遍,容顏哦了一聲,“病毒啊……真可惜,你還有幾天可活?”

“大概,十六天。”程安雅微笑,面對死亡,她表現得很坦然,鎮定自若。

這是一種將死亡置之度外的平靜。

“十六天。”容顏咬着這個天數,笑了笑,揚起手中的青沙果,“對了,你們吃這個多長時間了?”

“一個小時左右。”

容顏揚了揚眉梢,輕笑不語,葉三少頓覺奇怪,沉聲問道:“這水果有什麼問題?明明沒毒。”

“的確沒毒。”容顏笑道。

葉三少和程安雅都鬆了一口氣,可容顏的笑容着實很古怪,他們都摸不準到底這水果有什麼玄機。

程安雅說道,“容顏小姐,既然沒毒,那這青沙果有什麼問題?”

容顏一笑,深深地看了程安雅一眼,“一會兒我和你說。”

“威廉,放了他們吧。”容顏轉身說道,把青沙果給了夏維特將軍,淡淡地說道,“反正也沒幾天可活,何不當做一樁美事。”

“不行!”威廉王子一口否決,眸光掃過程安雅和葉三少,“他們來路不明,我決不允許他們就這麼離開,萬一泄露了秘密,哼,絕對不行。”

“說來說去,你不就是怕我在這的消息泄露出去,既然如此,這兩人我要了,如何?”容顏淡淡地說,“反正我也無聊,這位小姐脾性看起來和我很合拍,當是給我解悶,怎麼樣?”

威廉王子遲疑不決,很明顯不想同意,容顏微笑道:“我就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你也不答應?”

“顏顏,她身上有病毒。”威廉說道。

“不用你提醒,我自己知道。”

威廉猶豫片刻,目光掃過葉三少和程安雅,“既然你堅持,那麼我如你所願,希望你開心一點。”

“謝了。”容顏說道,回頭,微笑,“兩位跟我來吧。”

葉三少和程安雅二話不說,立刻隨容顏走,威廉王子看他們的身影消失的迴廊上,臉色頓時陰鷙,沉如厲鬼,好好先生的外表早被撕碎。

“王子殿下,他們來路不明,若是楚離的人……”夏維特將軍很擔心,這座城堡雖然堅不可摧,可是楚離發起瘋來,他們都見識過的,幾發導彈轟平這裡也絕有可能的。

“你覺得他們看起來像恐怖分子嗎?”威廉王子沉聲問道。

夏維特將軍實話實說,“那名男子很像,他的氣質和楚離很相似,都有一種霸氣和號令羣雄的氣勢,絕不是普通人。”

“顏顏的消息決不能走漏,你去給我查最近沙漠上到底有什麼事。”威廉王子藍黑色的眸劃過一絲狠意,“我決不允許有人破壞我的計劃,必要時,無需估計顏顏,殺無赦。”

“是!”夏維特將軍領命出去,威廉王子站得筆直,彷彿什麼都撼動不了他的背脊。

容顏帶着葉三少和程安雅在迴廊上七拐八拐,足足走了大約有二十分鐘纔到一座獨立的別墅前,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容顏說了自己的姓名,也不問他們來歷和名字,倒是程安雅主動說了自己的名字。

葉三少一心就關心着青沙果到底有什麼玄機,容顏只是一笑,到了別墅,有兩名女僕,容顏吩咐她們準備換洗的衣服,回頭對葉三少和程安雅說,“你們先去梳洗。”

“容顏小姐……”

“不介意的話,直接喊我容顏就成。”程安雅還沒說完,容顏微笑說道,“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我想你們目前應該好好的洗個澡,吃一頓飽飯。”

葉三少眸光沉沉地看着他,容顏抱胸,挑眉,“怎麼,你有意見?”

“不是,你爲什麼要幫我們?”

“我高興。”容顏微笑,風輕雲淡,好似真是她一時興起。

程安雅微笑說道,“多謝你的高興,我們才能逃過一劫。”

“你比你男人有禮貌。”容顏笑道。

“這孩子一向缺管教,我都習慣了。”程安雅微笑,苦中作樂消費葉三少,葉三少一掌拍在她後腦勺上,丫丫的,你才缺管教。

容顏哈哈大笑,很是爽朗。

她喜歡程安雅,果然脾氣很合拍。

兩個腹黑女人,相見恨晚,聊天很融洽,葉三少隨着一名女僕下去梳洗,程安雅也正想走,容顏喊住她,問道:“安雅,你們是情人吧?”

程安雅點頭,笑了笑,“我們都有一個七歲大的孩子了。”

“那就好。”容顏鬆了一口氣,“你們看起來很恩愛,令人羨慕。”

“如今這副狼狽的樣子,還落個生死不明?”程安雅戲謔道,難得有幾分俏皮,“不過算是體驗生活了。”

容顏微笑,叮嚀一聲,“這沙漠的溫泉不錯,你可以泡得久一點。”

“多謝。”

程安雅隨着女僕下去梳洗,容顏在棕櫚樹下坐下,寫自己的心情日記,記錄着今天發生的事,還有對楚離的思念……

“阿離,你個笨蛋,怎麼還沒找到我呢?”容顏輕嘆一口氣,不悅地嘟起嘴巴,“笨蛋,笨蛋,再不來我移情別戀了,哼。”

寫好日記合上,容顏閉眼休息,高大的棕櫚樹下很舒服,遮擋了毒辣的陽光,她知道第一恐怖分子的衛星能搜索她的身影,真可惜,這處城堡是無信號區。

她想走出去,卻難如登天。

看葉三少和程安雅的相處模式,她更思念楚離了,她和楚離的相處模式和這對情人很相似。

她寫好日記,看了一會兒書,葉三少收拾好自己,換了一身米白色的休閒服,還算合身,看起來風度翩翩,宛若優雅貴公子。

容顏眯着眼睛一笑,“哎呀,你長得挺帥的。”

剛剛風塵僕僕,容貌打了折扣,這回一洗乾淨,看起來就像變了一個人,那份尊貴優雅的氣質更是顯眼了。

葉三少問,“你吩咐你的人讓我洗好過來,有什麼事?”

他開門見山地問,葉三少知道容顏肯定有話和他說。

“自然有事。”容顏放下書,讓他坐下,命人上茶,她看了葉三少一眼,“方纔安雅說,你們是情人,還有一個孩子,你愛她嗎?”

“關你什麼事?”葉三少不悅,沉了臉,精緻的五官蒙上一層薄怒,“怎麼說,我們和你是陌生人,交淺言深算什麼?”

“交淺言深又怎麼了?”容顏順了順自己的長髮,“你要是想讓你的女人活命,最好老實回答。”

葉三少心頭一凜,容顏八風不動,他頓了頓,“很愛。”

“肯爲她死。”

“當然。”葉三少沒有絲毫猶豫,斬釘截鐵地回答。

容顏一笑,“很多男人深愛一個女人的時候都可以回答說,我可以爲她去死,可真正能做到的卻是少又少之,不知道你的決心又如何?”

“你廢話少說,利索點。”葉三少不太喜歡容顏的性子,他也覺得奇怪,她和程安雅脾性很像,說話語氣很像,神韻也像。

可是,同樣的話程安雅說來,他有氣有怒,卻又覺得這丫頭可愛極了,可換了一個人說,他就很不爽了。

容顏並不在意他的不禮貌,微微一笑,“青沙果,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怎麼了?”葉三少臉色一沉,有幾分不安。

容顏看着葉三少,猶豫片刻,淡定說道,“青沙果,還有一個別名,叫情-欲之果,換言之,這是一種情果,能催動人情、欲的果實,你明白了嗎?”

“靠,什麼鬼東西。”葉三少忍不住爆粗口,這也太邪門了,怪不得聞着有一股甜膩的香氣。

“的確是一種鬼東西,我說你怎麼就讓安雅給吃了呢?”容顏微笑,事不關己,順便告訴葉三少一件事,“青沙果在這一帶不多見,很多藥劑師採摘哪來製作催、情藥,它就只有這麼一個用途。”

“可爲什麼我們吃了沒事?”葉三少臉色益發沉靜,他知道容顏無緣無故不會騙他。

容顏一笑,“這是一種慢性催*情藥,後勁特別的強,吃了一顆,烈女都能變蕩婦,大概再過半個小時就會發作,對了,順便提一下,青沙果對男人無效,它只對女人有效果。”

葉三少瞳眸瞬間瞪大,她的意思是,他沒事,安雅有事?

容顏看他的臉色,說道,“情果的解藥就是男人,不然必定逆血而亡,你自己考慮吧,要麼,讓她死,要麼,你砰她,七天後你死。”

容顏頓了頓,“反正你們都得死,也不差這麼幾天。”

葉三少瞪她,有女人是這麼說話的嗎?容顏眉梢一挑,“瞪我做什麼?還有一個選擇,你可以隨便去挑一個不知情的男人,沙漠裡……”

“閉嘴!”葉三少厲聲喝道。

他眸色暗沉,危險至極,容顏很識時務,她也知道他的決定了,這個男人的佔有慾太強,這個結果早在她意料之中。

若是相愛至極的男女,這種情況下,都只會有一個選擇。

“很好,很好。”容顏拍掌鼓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你滾一邊去。”葉三少冷冷地看着她,這女人嘴巴真毒,當真和程安雅媲美了,“我問你,這兒有辦法離開嗎?”

“有。”

“什麼?”葉三少眸光一亮。

容顏微笑,“豎着進來,橫着出去。”

葉三少,“……”

容顏苦笑,除了屍體,還沒人能在威廉不同意的情況下,走出這座城堡。

“我一定要出去,安雅來不及了,她只有十幾天能活了。”葉三少沉聲說道,“算我求你,爲我們想想辦法,總能聯絡外界吧?”

容顏眉心一擰,“我是不是該提醒你一句,你碰了安雅後,估計你就只有7天的壽命了,你還是考慮自己優先吧。”

“我沒關係,我要安雅活着。”葉三少沉聲說道。

容顏一愣。

又是一個爲愛變傻的男人,明明看起來就是一副聰明相,怎麼說話就這麼沒經過大腦呢?

不過,這正是說明了他愛程安雅,勝似生命,天倘若一個女人能被一個男人不顧性命地愛着,死了也是幸福的吧,她不羨慕程安雅,因爲她也有楚離。

爲愛癡狂的,不僅是他一個。

“雖然不好意思打擊你,但是我還得說,這裡只有威廉能聯絡外界……對了,安雅估計洗得差不多了,你也該採花了。”

葉三少很想一巴掌就扇過去,容顏說的是實話,只是……

“真的沒辦法。”

容顏搖搖頭,葉三少咬牙,轉身進了別墅,容顏微笑道:“goodlucky!”

葉三少冷哼。

幸災樂禍的女人。

容顏看他進去,微笑地捧着茶杯,淡定喝茶。

女僕見葉三少進來,輕步退了出去,葉三少進了浴室,這別墅極其豪華,一個浴室就足足有一百平米,極爲寬敞,浴室內有個小型溫泉池,程安雅正舒服地泡溫泉。

光看背影葉三少的喉嚨便是一緊,心中燥熱起來,連血液都沸叫囂着,沸騰着,想要撲過去,狠狠地愛她,程安雅。

只見她身無寸縷浸泡在溫泉中,一頭青絲浮在水面上,如鋪開的一層黑色綢緞,煞是好看,白皙姣好的肌膚在溫泉中起了一層淡淡的粉色,很是迷人,姣好的身段更是令人浮想聯翩,渾身緊繃,葉三少懊惱得發現,光是這麼看着她的背影就足以讓他身體起了反應。

一個禁、欲許久的男人,看着自己心愛女人的身體,這種視覺效果是非常勁爆的。

程安雅正泡得舒服,倏地感覺背後有一道灼熱的視線,她倏地回頭,卻見葉三少暗沉的眸,綠幽幽地冒着我是禽獸,我要吃了你的光芒,他緊握拳頭,似乎在極力忍耐着,額頭上都浮起少許汗水。

程安雅心頭一跳,倏地抓過一旁的浴巾把自己給裹起來,又羞又囧,“阿琛,你怎麼進來了?出去。”

“不。”葉三少拒絕,他的嗓音沙啞透了,飽含着自己的忍耐,一步一步走近溫泉池,那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裡盡是欲、望的火光。

先是緩慢燃燒,再是烈火燎原,幾欲把他的理智都燒盡了。

程安雅心跳如雷,下意識想逃,雙腳卻灌了鉛,動彈不得,只能感覺到葉三少在背影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背後的肌膚彷彿要被他灼熱的眼光燒出一個洞來。

他怎麼來了?

這丫的野獸,禁、欲這麼久,這回豈不是要發狂了,她身子還有病毒呢,碰不得,他又不是不知道,也許,他只是有話和她說。

冷靜,冷靜,淡定,淡定,葉三少不會做這麼白癡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會願意比她早死呢?

可是腦子亂成一團,好像在煮漿糊,什麼都迷茫了,就算有事情也不該挑這個時候進來啊,程安雅無法自欺欺人,這太愚蠢了。

他到底要幹什麼?

空氣中的溫度,節節攀升,葉三少粗重的呼吸近在咫尺,程安雅渾身也莫名燥熱起來,臉色越來越紅,心跳快得幾乎要痙攣。

“小安雅,我不打算忍了。”葉三少聲音暗啞,灼熱的呼吸都撲在她耳後,魅惑低語,“我要你。”

程安雅動都不敢動一下,深怕和他身體上有接觸,她的聲音也不由的抖了,“我身上有病毒……唔……”

她還沒說完,身子卻被一股大力扳過來,只感覺一陣水聲,葉三少已經進入溫泉池,驟然把她抵在溫泉池的壁上,陰影撲面而來,紅脣已被攫住。

程安雅驚恐地睜大的眼睛,由於過於震驚,緊抓着浴巾的手也鬆開了,整個潔白的身子都陷在他懷裡,程安雅這才發現,葉三少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脫去了,兩人的肌膚滑膩地摩擦,她愣住了……

任由葉三少抱着她,強悍地揪着她的脣舌,挑逗糾纏,火熱的舌尖掃過一處,哪一處就滾燙得駭人,好似一團火,從這裡燎原,燒遍全身。

“我不在乎。”葉三少灼熱的眸光鎖在她的臉上,勾起一絲邪氣的笑,修長的指摩擦着被他吻得豔紅的脣,眸光跳躍的火光,益發灼熱滾燙,語氣霸氣,瘋狂,“即便是死,我也要你。”

“你瘋了!”程安雅驟然反應過來,眸光瞬間紅了,可阻止已經來不及了,葉三少從未給她阻止的機會,就這麼直橫的,做了選擇。

葉三少俯身,吻住她顫抖的脣,這種吻法,夾着少許的絕望的漏*點,好似要把她一口一口地啃下去,吃個骨頭都不剩下。

“我們不會死。”葉三少含着她的耳垂,細細地啃咬,低語,灼熱的氣息都撲在她的耳漩中,程安雅背脊竄過一陣電流,整個身子都麻了,只能攀附着葉三少的肩膀,臉上有驚恐,有情、欲,葉三少看得眼光益發滾燙,她這個樣子簡直就是勾人心魂的妖精,讓人忍不住把她壓在身下,狠狠地蹂躪。

“瘋子。”程安雅流了眼淚,最終隨了他,反正也事成定局了。

葉三少順着她的脖子落下一個個灼熱的吻,程安雅忍不住仰着頭,只感覺到他所帶來的灼熱,要把她融化似的,身子酥軟得不像樣,這嚴格意義上,算是他們的第一次吧。

畢竟七年前,她懵懂無知,他粗暴蠻橫,他們只能算是欲、望發泄。

“安雅……”葉三少着迷手下的肌膚觸感,“你真美。”

雖然瘦,身材卻凹凸有致,足以令男人瘋狂,一點也看不出這是生過孩子的身體,他的手勁微微加重,失控般的揉弄着她的柔軟,程安雅臉色酡紅,表情媚得幾乎能滴出水來,青澀又笨拙地迴應着葉三少。

胸前的櫻紅被他啃咬吸吮,程安雅只覺得有無數螞蟻在身體裡爬行,撕咬,身體瞬間熱得不像樣,酥麻酸脹,她急切地想要些什麼,又不知道該如何緩解。

難受的嚶嚀出聲,聽在葉三少耳朵裡,卻是最催、情的藥,程安雅明媚的眸中,升騰起簇簇火苗,身體彷彿有意識般纏着葉三少。

“阿琛……”

青沙果的作用,開始反應了。

“阿琛,去牀上……”程安雅被這股來得又快又猛的欲、望幾乎淪陷,只保留着一點點理智。

“不,就在這裡。”葉三少邪笑,俯身吻住她的嚶嚀。

364

程安雅的理智被燒成灰燼,所有的堅持和羞澀好似都遠離了,她後仰着頭,綢緞般肌膚肆意披在背後,露出天鵝頸般優美的弧度,點滴水珠晶瑩盤旋,透出肌膚的粉,煞是好看和迷人。

“阿琛……”她嬌媚地喊着葉三少的名字,淡定褪去,眸中火光燒得更旺,灼灼燙人,她自己都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身體裡好似燃燒了一把火,就這麼突然間把她點燃了。

看着葉三少的眸光,充滿了連她自己都覺得詫異的灼熱,程安雅被這種又快又猛的欲、望充斥得迷亂了方向,水蛇般纏上葉三少的腰,青澀而急切地吻着他的脣,他灼熱的鼻息滾燙地撲在她鼻尖,程安雅心底那股渴望更加瘋狂了,戰慄從腳心一直竄上,如電流竄過背脊,直衝頭皮,電流夾着火光在中樞神經轉了一圈,又猛然俯衝而下,四肢百骸都帶着電,燒起火,把她整張臉都染成妖媚的色彩。

她笨拙地吻着他的脣,他的臉頰,他的脖子,學着他的動作,含着他的耳垂輕咬吸吮,耳邊聽着葉三少越來越粗重的喘息,程安雅心都顫抖起來,更顯得漏*點十足。

葉三少知道,她以經被情、欲完全控制了,如此主動的安雅令人獸血沸騰,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葉三少自然樂得讓她服務,他拖着她的身子,諄諄教導着她如何來取悅他。

程安雅如同一個迷亂的乖孩子,照着葉三少的話在他身上不斷地引火,輕咬過他的耳垂後,順着他的脖子一路親下來,葉三少早就挺不住了,恨不得狠狠地把他揉進身體中。

這丫頭的動作太青澀了,可悲的是,身經百戰的他卻在這種毫無技巧的挑、逗中,幾乎繳了械。他把她抵住在溫泉的玉璧上,一手拖着她的身子,一手卻揉弄着她的渾圓,一路順着她完美的曲線往下,尋幽探秘……

身體裡有異物侵入的感覺讓程安雅極爲排斥,一吸一吮間,卻聽見他噝噝的聲音,喉間一陣滾動,程安雅雙眸染了色,見他喉結滾動覺得有趣,湊上身子,貝齒輕輕一咬,卻聽葉三少一聲悶哼,早就忍不住撤回手指,腰間用力一挺衝進她的身體中……

“疼……”刺痛的感覺令她的神智稍微回籠了,眸前也清明少許,小手推着葉三少的胸膛想要他遠離,卻被他抓緊,扣在身後。

“不許動。”葉三少的聲音暗啞得幾乎聽不進了,沙沙的,如磨過般,極度的隱忍讓他的額頭浮起了一層薄薄的汗,程安雅都能看見他額頭上的青筋,還有那雙眸子中,跳躍的闇火。

他在忍着瘋狂叫囂的渴望,兩人的身子緊緊地貼在一起,彼此都粗重地喘息,程安雅一雙秀眉都攏在一起,因爲疼痛悶悶的哼着,身體緊繃,葉三少更是難受,卻憐惜地吻着她的眉,她的眸。

程安雅雖說生過孩子,可她就有過一次經驗,而且還在七年前,第二次被人造訪的身子即便有溫泉的潤澤也難以承受他的小葉琛。

葉三少忍得幾乎逆血,一手卻在銜接處技巧的挑、逗加按摩,讓她沒那麼難受,程安雅率先是忍不住了,青沙果所帶來的後果比葉三少想象中的要大得多,渴望蓋過了疼痛,程安雅不禁攀着葉三少的脖子,笨拙地迎合他,這宛如特赦令般,本還心存憐惜的葉三少一下子失去了控制,再無顧忌地在她身體裡碰撞。

他素來優雅,冷靜,霸氣,腹黑,此時卻如脫閘的野獸,瘋狂、激烈,更帶着一份嗜血的漏*點,這片溫泉池中的溫度,瘋狂飆升,粗喘低吟也此起彼伏,水聲嘖嘖。

“阿琛……”程安雅仰着頭,喊着葉三少的名字,竟然有一種悲喜落淚的感覺,眼睛忍不住溼潤了,緊緊地抱着他,感覺自己要在這種激烈的衝撞中化成碎片。

“安雅……是我在你身體裡面。”葉三少吻着她的脣,絲毫不放過她臉上妖媚的顏色,“說,我是誰。”

強烈的佔有慾衝擊着他的心胸中,他急切地想要證明什麼,又急切地想要宣誓什麼。

“葉琛……”程安雅的聲音幾欲破碎,似是抓住理智的尾巴,卻又覺得淪陷入新的漩渦中,不能自拔,是葉琛,在她的身體裡,也只有他,能這樣和她密不可分。

“不對……”葉三少喘息着,深邃的眸中淨是瘋狂,“男人,我是你的男人。”

這是他這輩子唯一愛過的人,即便爲她而死,他也心甘情願,無怨無悔,只要她記得,他是如此的愛她,恨不得把她揉進身體,變成他的一根肋骨。

他們一家三口在海邊的時候,程安雅崴着腳,回眸一笑,他曾深刻地感受到心臟驀然一熱,似被牽動心絃,熱熱的,酸酸的,心跳頓時失了控制。

他似乎看見上帝在說,葉琛,這就是你的遺失的肋骨。

他尋回了,所以,誰也別想奪走。

即便下地獄,他也要讓她帶着他的愛活下去。

程安雅迷迷糊糊間,順着他的話說,“你是我的男人。”

葉三少倏地俯身吻住她,身下的動作益發激烈起來……

熱氣蒸騰,春色無邊。

……

聽了女僕報告的容顏,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沉思地看着庭院裡的足足有快兩米的仙人掌,若有所思。病毒麼,這可棘手了,男的只有七天的壽命,而女的,多半也活不久了。

是眼睜睜看他們死,還是救人一命?

容顏輕笑,有少許自嘲,她都自身難保,還妄想救人,威廉是絕不同意他們離開的,威廉看似良善,性子卻極爲狡詐陰狠,他肯定會認爲她會放走他們,然後引來楚離。

容顏思來思去,最終沉默。

半晌,她站起來,出了自己的別墅,往威廉王子的宮殿走。

中庭,寬敞,明亮,有一個小小的玫瑰花圃。

威廉王子在舞劍,他的西洋劍法十分精通,劍術精妙,招數也精美,再配上一個挺拔的身材,舞劍是非常有看頭的。

一名中校見容顏到來,正要稟報,容顏擡手製止,讓中校退下去,她站在一旁欣賞着威廉王子精妙的劍術,撇去兩人現在怪異的身份而已,這一幕還是很賞心悅目的。

威廉王子早就知道她過來了,卻不說,照樣耍了一套西洋劍法。

容顏心中百轉千回。

曾幾何時,她很愛看他舞劍,總覺得很帥氣,很優雅,有很霸氣,把年幼的她迷得神魂顛倒,不知方向。爲了能配上他的腳步,容顏也去學西洋劍法,嗯,她不併不是真心去學,而是逮着一個機會纏着威廉王子,他教她學劍,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卻教得很認真。

後來容顏很還真的喜歡上西洋劍法了。

那段時光,真好。

青梅竹馬,郎情妾意,感情濃得旁人都妒忌,沒有心機,沒有算計,也沒有虛僞,只有純真的他們,純真的歲月,無憂無慮的環境。

那時候的陽光都明媚。

可如今,物是人非。

“顏顏,你幫我一回,理查殿下對你有意,只要爭取到他的力量,這個國家就是我的了,你幫幫我。”威廉曾經親手掰開她的手,送給別人。

“你讓我去給別的男人暖牀?”

“對不起,顏顏……”

“很好,威廉,我們玩完了。”她決絕轉身離去,卻也抵不過別人的暗算,最終還是遂了威廉所願,被打扮成奴隸,送給理查殿下。

徹底踐踏她的尊嚴。

她恨威廉,曾經做夢都恨,卻因愛上楚離而甘願放下權勢富貴,恩怨情仇,讓往事如煙,卻不曾想,五年後,又起了變化。

如今,威廉已經控制了整個國家,贏得天下,卻輸了她。

容顏知道他不是不愛,只是牽絆太多,她也釋懷了,但他們之間終究是不可能了。

她知道威廉是故意在她面前耍這套西洋劍法,可她的心,已不在有所波動,他再花費心思,也是枉然。

“顏顏,找我有事?”耍了一套劍法後,威廉王子這才停下來,眸光溫柔地看着容顏,寵溺憐愛。

容顏點頭,淡淡說,“威廉王子,風華依舊。”

他站在陽光中,穿着一件白色的武術服,腰間藍帶,顯得很精神,很王子,容顏難免想起過往的一切,不禁噓唏,恐怕那時的她也沒想到他們會是今天的局面。

威廉臉色一暗,“無人欣賞了。”

容顏微笑,面色平靜,無一點波動,“其實欣賞的人不少,只是你不給人家機會罷了。”

“機會……”威廉王子苦笑,好好先生變身落寞王子,揚眉,一掃沉鬱,“找我什麼事?”

“放了他們吧。”容顏說道,平靜中帶着雅緻,“你也知道他們吃了青沙果,那女子又有病毒,他們一旦結合,男人也就剩下七天的壽命,他們本來活命的機會就不高,你又何苦爲難他們?”

“顏顏,你很少對別人的事如此上心。”威廉王子說道,藍黑色的眼睛劃過一絲自嘲,“什麼時候你也變得如此善良了?”

“原來在你眼裡,我是十惡不赦之人?”容顏故意誤解他的話,笑得風輕雲淡,眉梢微冷。

威廉王子大爲慌亂,連忙擺手,否認,見容顏並不在乎,心中難免忿忿,卻又無可奈何,他對她生不起脾氣,一直如此。

“我不會放他們走。”威廉王子說道,良善的臉龐有着無情,“既然他們活不了多久,那就在這裡死亡,好好享受剩下的七天,這有什麼不好?”

“什麼時候開始,素來以冷靜自稱的威廉王子也會如此不冷靜?”容顏譏誚道:“你不就是怕阿離找到我嗎?他們兩和我素不相識,又不認識,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威廉王子頓了頓,深深地看着容顏,黑藍色的眼睛溢滿深情,“顏顏,遇見你,我什麼時候冷靜過?”

容顏輕笑,“威廉,你在把我送人的時候,很冷靜。”

威廉王子臉色煞白,一時間心臟處如被一根細細的銀針磨過,疼得他雙腿幾乎站不住,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要落下。

俊美的五官扭曲而猙獰,全部攏在一起,變得可怖極了,狀若瘋狂,笑聲中又有一種聞者哀傷的絕望。

容顏眸色微沉。

“顏顏,你恨我。”威廉王子篤定道,絕望中竟有一絲絲喜悅和希望,雖然知道渺茫,卻不肯放棄,“你恨我是不是?”

容顏搖頭,曾經恨過,如今已不恨了,只是剩餘一點點怨吧,所以總是忍不住拿這件事來傷她,讓他嘗一嘗當初她萬念俱灰的滋味。

如果還恨,那就不止是毒舌了。

“顏顏,我聽母親說過一句話,愛之切,恨之深,你對我還有愛,所以纔會如此恨我,是不是?”威廉王子的眸,露出了希望,衝過來,一把抓住容顏的手,“告訴我,是不是?”

近在咫尺的臉,如過去般俊美,在容顏眼裡,威廉王子的風華十年如一日,當真不減,可是那份心悸已然不在了。

她抽出自己的手,神色淡然,如一朵風雨中傲然挺立的娉婷白蓮,“我愛楚離,現在是,將來也是。”

威廉王子的臉,瞬間如潰敗的花朵,眸中的亮光一點一點的黯了下去,突然猙獰大吼,“我一定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啊啊啊……”

容顏冷眼旁觀,他的瘋狂和她無關,她只是琢磨着怎麼讓威廉放人走,這是一個難題,楚離曾說,世上沒有她說服不了的人。

其實他錯了,說服威廉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倘若她假意迎合,留一個空間,給一點曖昧,讓威廉王子龍心大悅,那麼,葉三少和安雅離開的機會就會大大增加。

可惜的是,若是這樣,那麼容顏,也就不是容顏了。

“你殺不了他的,你我都知道。”容顏淡淡地笑,這話她聽多了,自然也不在乎了,“威廉,你知不知道你如今就像什麼?像喪家犬。”

“你說什麼?”威廉王子藍黑色的眸,涌起一股風暴,不管他多愛容顏,他在自尊不允許任何人踐踏。

容顏看着他的眼睛,無所畏懼,她緩緩地說道:“我說的不對嗎?死抓着我不放,放着自己的國家不管,你這種行爲和喪家犬有什麼區別,並不是說R國被轟了你纔是喪家犬,我也奉勸你一句,阿離對我的事情向來耐心不多,離我和他約定的時間也就剩下十來天,再沒有我的消息,保不準他真是轟了R國。”

“你……”威廉王子臉色大變,轉而冷冷地笑。

容顏看着他,也不在意,更一針見血地說,“你當初犧牲我換來的江山,好不容易遂願了,又因爲我失去了,那有什麼意思,不僅失去江山,也失去了我,那麼,你當初把我送給理查不是白費了嗎?賠了夫人又折兵。”

“顏顏,你有多少天不知道關注外界的消息了?”威廉王子突然說道,淡淡一笑,風華逼人,灼灼奪目,“第一恐怖組織,黑手黨和龍門,最近亂成一團,一片混戰,這一次過後,是黑手黨稱雄,還是恐怖組織霸王,還是未知數,倘若他不在有保護你的能力,你覺得你所說的,還會實現嗎?”

容顏聽着,也不驚慌,負手而立,“威廉,如果你篤定結果,又何必來和我說這麼說?”

一句話,堵住了威廉王子的嘴巴。

容顏笑了笑,“別扯遠了,放他們走,當是做一件善事,威廉,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如何?”

“還說你不是讓他們去通風報信,不然你怎麼會三番四次的關心陌生人?”威廉王子大失風度,瘋狂叫喊,“我不會隨你心願,你死心吧!”

“你真是……”容顏微怒,星眸有火,“狹隘。”

“我……”威廉王子想要解釋,卻一言不發,最終沉默。

容顏秀眉微攏,淡淡地說,“我只是和那女子投緣,隨意你怎麼想。”

威廉王子啞然,容顏是動了怒,拂袖欲走,被威廉王子扯住,他很害怕看見她臉上的怒容,“別,顏顏,你別這樣成嗎?”

“一句話,你放不放人?”容顏姿態強硬地問,沒有一點轉圜的餘地,漆黑沉靜的眸,劃過少許沉怒,平靜的面容看起來很威儀。

威廉王子深深地看着她,半晌,“要我放人可以,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容顏心中冷笑,臉上卻是一如既往的微笑,淡定,“說來聽聽。”

“嫁給我。”威廉王子沉聲說道,眸光深情,黑藍色的眼,藏住了忐忑和期許。

容顏脣角緩緩地勾起一個堪稱得上絕麗的弧度,染上西伯利亞的寒冷,“婚姻是很神聖的,當成交易,你就不覺得自己很齷齪嗎?”

威廉平靜地看着她,“只要你答應,我不在乎。”

“這句話,讓我對你尚且存在在一絲回憶也化爲烏有了。”容顏無情地說,語氣頓時銳利起來,“你認識我都快二十年了,你覺得我容顏有可能會爲了兩個素不相識的人賠上自己終生的幸福,開什麼玩笑。”

威廉淡定不語,容顏眸光轉冷,“你到底在難爲我,還是在難爲你自己?”

“嫁給我,很困難嗎?”威廉王子說道,臉上不乏深情,“他能給你的,我一樣能給。”

“錯了。”容顏斬釘截鐵地否定他的話,“他能給我真心的笑,你不能,威廉,別以爲你我還是過去的我,她死了。”

威廉心中大震,他早就該知道,他和容顏是不可能了,可他依然不肯放手,他是抱着一種即便是互相折磨一輩子,也要留她在身邊的想法,一直這麼過來。

金城所致,金石爲開,他就不相信日子久了,她還會如現在這樣無動於衷,她一定會再愛他的。

可不管做了多少心理建設,他總是抵擋不住她那些殘忍的話。

不能給她真心的笑。

呵呵,他記得,玫瑰花田中,是誰的笑容,明媚得陽光都失色。

又是誰的笑容,令他銘記一生,如愛琴海最美的明珠。

如今,她卻說,他不能讓她笑。

容顏,你怎能如此決絕呢?

“既然如此,我們就這樣吧。”威廉王子顯然不想多說什麼,就這樣,也好,相互折磨也罷,起碼她在身邊,他足夠了。

“威廉,你的執念太深了,或許你對我已不是愛了,只是容不得自己曾經愛過的人,愛上別人,只是得不得,這世上有兩樣東西特別的珍貴,一種是得不得,一種是失去了。”容顏平靜地說道,“我是你的得不得,也是你的失去了,所以你纔會如此瘋狂,你若仔細就會發現,我已全變了,你卻在原地踏步,你傻不傻?”

威廉慘白的臉色在陽光下,絕望的令人不敢去看,容顏倒是不在乎,淡淡地說,“你不想放手,那你隨意,我這人一向隨遇而安,在哪裡都無所謂,可你別牽累無辜,否則,我真會鄙視你。”

“說來說去,你最終還是要他們兩人走?”

“是,所以我纔來找你。”容顏說道,淡淡地笑着,“天下間所有的有情人,總該被祝福,而不是被詛咒,他們如此相愛,你又何苦爲難?”

“看不出來。”威廉冷哼,容顏說道:“女子身上的病毒,碰了七天就會死亡,若是男子不碰他,他也許還存有一線生機,可爲了救她,他還是甘願付出生命,無怨無悔,這還不算愛,那你告訴我,你心中的愛又是哪有?”

威廉王子臉色晦澀,容顏,若是那女子是你,我也能做到,我也能,爲何你就看到別人的深情了?

容顏心中卻是冷笑,威廉,如今的你,恐怕已不懂得什麼叫愛了。

森冷得可怕,也執着得可怖。

“即便是如此,我也不會讓他們走。”威廉王子強硬地說道,任何走漏容顏消息的火苗他都要扼殺。

談話至此,已沒什麼好說的了,容顏知道無法改變他的心思,也只能作罷。

“ok,你若堅持,那無所謂。”容顏冷笑,“你自己不幸,就見不得所有的情人都和你一樣得不到吧?”

“顏顏,爲何你總是這麼……”惡毒兩字他說不出來,可容顏臉色的冷色,他如喝了幾口黃連,苦不堪言,索性就不說了。

容顏哼了哼,“你不放人,就是因爲有這層晦暗的心思,還有你的輸不起,這可不是過去我認識的威廉王子,人都要往好處變,你偏生就越走越下了。”

“顏顏,你這麼挖苦我,就爲了兩個陌生人,值得嗎?”威廉王子問道。

“值不值得,不重要,重要是我願意。”容顏說道,神色淡淡的,“威廉,你不願意,那就算了,可有些話我得告訴你,別以爲你囚禁了我,就能得到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我已經把我人生最好的十幾年都拿來愛你,這就夠了,就像在西伯利亞坍塌的冰雕城堡,那是你爲我而建,也因我而毀,我們的過去也在那是就毀了,你要學不會放下,那就抓着回憶和痛苦過一生吧,我不勉強你,至於你放不放人,我言盡於此,你若執意不放,那也隨你。”

容顏轉身,剛走到拱門處,威廉王子的聲音就痛苦傳來,“我答應你。”

顏顏,原來你還記得西伯利亞那座冰雕城堡,原來你還記得……

威廉的臉上,露出了希望的光。

容顏卻不動聲色,亦不回頭,轉身離開。

她的目的達到了,雖不算完美,但過程已不重要,威廉答應放人,這就足夠了。

容顏剛走沒多久,夏維特將軍匆匆而來,低聲稟報說,“王子殿下,黑手黨教父有電話過來。”

“路易斯?”威廉王子眉心一挑,有幾分詫異。

……

容顏回到別墅,又坐回躺椅上看書,如今看書已成了她最大的消遣,不然在荒無人煙的沙漠,還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來打發時間。

別墅內,葉三少和程安雅一場漫長的情事還沒有劃上句話。

對葉三少來說,這是他期待已久的洞房夜,說是野獸也不爲過,好似吃了青沙果有反應的人是他,而不是程安雅。

你說一個人心心念念想了一件事這麼久,又憋了這麼久,一旦給他如願,不放開手腳,吃個痛快又怎麼會滿足呢?特別此人還是葉三少。

而程安雅,吃了青沙果,反應極大,早就在葉三少懷裡化成一灘春水,野獸般的渴望着他的身體,一直熱情而瘋狂。

這種**的主動對於葉三少來說,那是夢寐以求的,兩人在溫泉池中做了兩遍,因爲地滑,葉三少動得並不盡興,只是解了饞,於是抱着程安雅會牀上繼續。

衝鋒陷陣,慾海沉浮,這一刻好似什麼都遠離他們了,只剩下腦海裡,瘋狂滾動的情、欲。

粗喘低吟,充斥滿室。

程安雅被迫着隨着他擺出各種各樣令人臉紅的姿勢,在他的折騰下,連連求饒,去更激起葉三少的獸性,扣着她的身子從背後進入,更深更狠的撞擊。

……

這一片,一直燒到第二天快中午纔有停歇,容顏聽着女僕的報告,淡定地摸摸鼻子,“這男人,還真是金槍不倒。”

女僕,“……”

容顏摸着下巴嚴肅地思考,也許青沙果對男人也有效,她得研究,研究,哪天給楚離吃幾個,看看有米有效果,容顏陰險地笑。

傍晚,威廉找過她,容顏以事情繁忙爲理由推了他。

暫時不想見威廉。

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時分,那一對容顏幾乎以爲要做死的人才有了反應,詫異的是,最先醒過來的是程安雅。

她已穿戴整齊,臉色嬌嫩得如一顆水蜜桃,美麗得不可思議,容顏脫口而出,“性、愛果然是女人美容的捷徑。”

程小姐的臉色更紅了,她簡直想要去撞豆腐,其實從早上開始,她身上的青沙果的作用就沒有了,卻一直被葉三少這精蟲充腦的一直折騰着。

某人還信誓旦旦要把過去她欠下的份都做足了,程安雅求饒,依他的話,什麼丟人的話都說了,可最後他不僅享受了,還更加猛烈的折騰她。

於是程安雅得出結論,在牀上的葉三少是最不靠譜的。

她的形象啊…………

縱慾過度這個詞怎麼會落在她身上了,程安雅無比的糾結,她並不知道青沙果有什麼效果,純粹以爲葉三少精蟲充腦了。

“容顏,你就別笑話我了。”程安雅說道。

容顏笑嘻嘻地摸着鼻子,曖昧的眨眨眼睛,她自然知道青沙果的功效能維持多久,可這兩人實在是太猛了,絕對不是青沙果的作用。

“安雅,你家男人是不是餓了很久?”

容顏葷素無忌,程小姐也很淡定了,“好像是的。”

“雖然別墅隔音不錯,不過你們的聲音可真挺……漏*點澎湃的。”

程安雅,“……”

容顏招手讓女僕送來飯菜,這可是體力活,得補充能量,女僕下去後,程安雅說道,“阿琛這個笨蛋,上次他說,只剩下七天能活,他就上我,做個七天七夜,死在裡面算了,保不準真要如他所願了。”

容顏難得愣了一下,“很彪悍的,很宏偉的願望。”

她頓了頓,“不過呢,你們可以離開了,威廉答應讓你們離開。”

“真的?”程安雅目光一亮,溢出一種奪目的光彩,激動得想要抓住容顏的手,卻又想起自己的身體,猛然打住。

“我們真的能離開了?”

容顏點頭,程安雅狂喜,“容顏,謝謝你,我知道你一定費了不少心思。”

“沒費心思。”容顏說道,帶上手套,“你把手伸過來,我給你看一看。”

“可是……”

“沒事。”

程安雅見她很淡定,只能伸出手來,讓容顏診脈,“你是醫生?”

“我是生物學家。”

程安雅疑惑,容顏笑了笑,“中醫學過一點皮毛。”

半晌之後,容顏說道,“脈象比較平和,不過……”

她笑了笑,“哈哈,縱慾過度都會有這個問題。”

程安雅大窘,她從一邊的小箱子中拿出一瓶試劑,呈藍色,有幾分海洋的味道,容顏揚了揚,說道:“這是我昨天配出來的,不管你們中的是什麼病毒,應該能抑制病毒發作的時間,要不要試一試?”

程安雅幾乎沒有猶豫的撩起衣服,露出白皙的手臂,但是一見手臂上有某人不純潔的掐狠,吻痕,程安雅頓時大窘。

額……

程小姐悲憤了,不帶這麼丟人的啊啊啊!

容顏只是一笑,露出小巧的貝齒,“沒事,我也不是什麼純潔大姑娘,別擔心會污染我。”

程安雅又囧了一下,看她這麼淡定自然知道她不是什麼純潔大姑娘了。

“那個威廉,他是囚禁你的吧?”容顏注射的時候,程安雅好奇地問道。

“算是吧,不過沒關係,楚離會找到我的。”容顏淡淡一笑,胸有成竹,很快給她注射完了,容顏說道,“這裡條件不允許,配製的份量不多,而且精確度多半也有點偏差,效果不會很好,但是四五天總能推延,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們,只是多一天就多一天希望吧。”

程安雅似乎沒聽到她說的話,眉心擰着,倏地靈光一閃,“那個……你說的楚離,是不是第一恐怖組織的楚離?”

她聽過小奶包提過這個名字,葉薇也提過,楚離很疼小奶包。

“腹黑楚?”她記得葉薇和十一是這麼說的,怪不得她覺得容顏這個名字怎麼會如此熟悉,她在葉薇那聽過一次,當時就覺得這個名字挺好的,一時沒想起來,知道她說楚離她才聯繫在一起。

容顏眸光一亮,一手倏地握着程安雅,緊張急切,“你認識?”

“我認識葉薇和十一算不算?”

“算。”容顏果斷說道,倒吸了一口氣涼氣,“你怎麼會認識薇薇和十一?”

“他是葉薇的親哥哥。”程安雅指着裡頭說道,容顏一下子就明白了,只是她沒聽楚離說過葉薇有親哥哥,但她對程安雅的話深信不疑。

程安雅轉而一笑,“說起來,我兒子肯定認識楚離,他有個網名叫天大地大媽咪最大。”

容顏這回更是深信了。

天大地大媽咪最大,她聽楚離提過不少次,她笑着搖搖頭,“沒想到竟是一家人。”

兩女相視一笑,容顏沉默不語,“對了,這事你別讓威廉知道了,不然你們就走不成了,他怕你們給楚離通風報信,沒準就把你們斃在這裡了。”

程安雅點點頭,微又遲疑,“我明白,那你在這裡……”

“威廉不會傷害我。”容顏篤定說道,程安雅聰明的也沒去問,兩人都靜了一會兒,容顏問道,“聽說現在外面一片混亂,到底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程安雅攤攤手,臉色微有沉怒,“我的情況比你好不了多少,我也是被路易斯囚禁在島上,十幾天都和世隔絕,什麼消息也沒收到。”

而且,程安雅深深明白,她不是他們這個圈子的人。

“路易斯?該不會是黑手黨教父路易斯吧?”容顏不可置信地低呼,程安雅點頭,容顏也是被囚禁,可和她的情況全部一樣。

她的身體,精神都幾乎被路易斯摧毀了。

“這個事情有點不妙了。”容顏沉思,秀麗的眉都擰在一起,若有所思,“你們是從到島上逃出來的?”

“對啊。”程安雅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容顏臉色微變,程安雅心頭一跳,“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容顏深深地看着程安雅,“你們必須馬上走,威廉和路易斯的交情很好,若是路易斯知道你們在這裡,威廉絕對不會放人。”

程安雅大驚,“靠,出了狼窩又掉賊窩了?”

容顏,“……”

這個比喻,可真夠……形象的。

“但願威廉還不知道你們的身份,也許還能有一線生機。”容顏倏地站起來,容色逼人,“不行,爲了以防萬一,你們今晚就走,他答應過的事,不會反悔。”

365

容顏辦事很有效率,女僕送餐上來之後,她就人給威廉傳了消息,要求今晚送他們離開,本來以爲威廉會阻攔,沒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據女僕所說,王子殿下的態度很平靜。

容顏挑眉,奇蹟了,她還以爲威廉會意思意思的阻攔,不會讓他們這麼早走的。

程安雅回房間叫醒葉三少,三少爺連夜奮戰,嚴重中氣不足,眼睛都沒睜一下又翻過去睡了,程安雅非常的鄙視他,很想學着兒子當初叫她起牀的辦法,一腳把他踢下來。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葉三少叫醒,程安雅一巴掌不輕不重就扇在他臉上,“葉三少,你可真丟人啊,我都沒這麼昏昏欲睡的。”

葉三少一邊着裝,一邊反駁,“費力氣的是我又不是你,你讓哪個男人試一試一天都幹這事的,你老公我是天賦異稟了。”

程安雅,“……”

“話說,你精神怎麼這麼好?”葉三少扣上最後一顆釦子,捏着程安雅的下巴左看右看,她當真是神采奕奕的,“沒道理啊。”

這青沙果的作用真是強大。

程安雅一手拍落他的手,眉梢略帶幾分嬌羞,“走了,容顏說她配了一副能延緩病毒發作時間的試劑。”

葉三少眼明手快,一手扣住她的腰帶向自己,俯身而下,攫住她的紅脣,狠狠地親一口,心滿意足,“你是我的了。”

“走了。”程安雅推開色狼的頭顱,兩人到了外廳,容顏已經在了,先給葉三少也注射了試劑,葉三少一路出來就聽程安雅說了容顏的身份。

有幾分好奇,楚離的女人威廉王子也敢搶,看來也不是什麼善類。

兩人餓極了,餐桌上可稱得上風捲殘雲,一會兒就掃空了,程安雅忍不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能吃飽是一件很有福氣的事情。

容顏本想讓人再上幾道菜,程安雅給拒絕了,吃差不多就成了,太飽了她怕走不動。

“你說路易斯和威廉王子交情很好?”葉三少沉了眉心,若有所思地敲着桌面,若路易斯和威廉是認識,他也知道威廉在沙漠中,那麼,路易斯肯定會傳消息讓威廉注意沙漠中的旅人。

只要威廉稍微一描述,路易斯肯定會知道是他們,威廉也會扣住他們,情況有點不妙,葉三少心思轉得很快,幾乎把所有的可能性都羅列了出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你怕路易斯和威廉通過氣?”容顏知道他們的身份後也有此擔憂。

葉三少點頭,程安雅倒很冷靜,淡淡地說道:“威廉王子已經答應讓我們離開,上了飛機,主動權就在我們身上,大不了就是殺了駕駛員,再大不了就是幾天前的事情重演,我們不是也死裡逃生了麼?擔憂也沒用,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若是換了以前,程安雅絕對說不出殺了駕駛員這麼冷酷的事情,可短短十幾天的功夫,她改變了很多,這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葉三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勾起脣角,默認了程安雅的話。

的確,最糟糕的,莫過於此。

容顏說道,“的確有點杞人憂天,說不定威廉和路易斯並沒有接觸,再說,路易斯也不會那麼精準就預料到你們會落在威廉手裡,走吧,直升機應該準備好了。”

夏維特將軍過來請他們,容顏一路上也很沉默,三人到了停機坪,直升機果然已經準備好了,威廉王子穿着一件鐵灰色的雙排扣風衣,在夜色中顯得益發玉樹臨風。

“王子殿下,多謝。”葉三少淡淡地說道,不卑不亢,眸光早就掃過四周戒備森嚴的軍隊,只是在心中琢磨,並沒有表現出來。

“我是看在容顏的面子上才放你們,不必謝。”威廉王子語氣更淡,“你們走吧。”

程安雅和容顏道了別才上直升機。

夜色深濃,一片凝重。

沙漠的晚上溫度很低,容顏覺得背脊有點發涼,好似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心中略有點不安,偏頭無意間見到威廉脣角滑過的笑意,容顏心頭一沉。

壞了。

她擡眸看着已離開的飛機,細細地眯起眼睛,葉三少的預料果然沒有錯,威廉和路易斯早就搭上線了,她眸光掠過怒意,“威廉,這輛飛機開往哪裡?”

威廉王子微笑,說道,“不是你說,要開去羅馬麼?”

“羅馬?”容顏冷哼,沒錯,葉三少和程安雅的確要去羅馬,可是,路易斯在羅馬,恐怕也有天羅地網吧,還是說在路上威廉就會?

“容顏,你怎麼這副表情呢?是你說放他們走了,我聽你話了,你不開心麼?”威廉王子的聲音溫柔得醉人,卻聽得容顏遍體生寒。

夜色中,男子玉樹臨風,笑容溫軟,給她的感覺,卻是惡魔披着天使的翅膀。

“威廉,我們真的越走越遠了。”容顏無力地說道,看着的眸光掠過一絲厭惡,轉身便走。

威廉大急,一把抓住容顏的手臂,“顏顏,你不是說,你不認識他們嗎?你騙了我,怎麼,你着急了?”

容顏一把甩開威廉的手,“別以爲是人都和你一樣卑鄙。”

女子決絕轉身,離開。

威廉臉色沉如堅冰,又是這麼決絕的背影,他到底看了多少次了?

她說的對,也許,他們真是越走越遠了。

他眼光陰鷙,沒關係,再遠,他也能把中間的距離掐掉。

飛機上,葉三少看着兩位駕駛員,沉默不語,這兒離羅馬不到一個小時的飛行時間,應該很快就會降落,他示意程安雅做穩妥了。

“兩位大哥,你們確定去羅馬嗎?”葉三少走到他們身後,開門見山地問。

“是!”副駕駛座上的男人沉聲應道,英語說得很標準,轉頭,“你有什麼問題嗎?”

葉三少優雅一笑,“不敢勞煩你們,這飛機,我來開如何?”

“不成!”男子斬釘截鐵拒絕了,非常無禮地喝一聲,讓他退後坐好,程安雅在後面都被他這一喝嚇一跳,有必要這麼兇狠嗎?

葉三少似笑非笑地勾起脣角,精緻的五官在夜色中,魅惑而危險,深邃的眼波溢滿殺氣,錚錚寒人,,“我看,這飛機根本就不是去羅馬。”

“葉三少,你不要無理取鬧了,我們還在飛機上,你再鬧,小心雞飛蛋打。”主駕駛座上的男子冷酷說道,平平的音色是那般的酷寒。

很好,葉三少笑若閻羅,竟不減他一分優雅,倏地出手,一記手刃劈在副駕駛座上的男子脖頸後,他一個措手不及,暈倒在駕駛座上。

主駕駛座上的男子立刻拔出手槍,朝葉三少砰砰開了幾槍,葉三少敏捷躲過,一手扣住他的手腕一擰,只聽男子慘叫一聲,飛機倏地搖晃起來。

“啊……”程安雅一聲尖叫,緊緊地抓着扶椅,葉三少用力把那男子扯離,手肘敲打在他背脊上,直接把他打趴下了。

他坐上駕駛座,平衡直升機,檢查了各項儀器,都算正常,葉三少心中一喜,立刻向龍門發了信號,轉而對程安雅說道,“小安雅,過來,把他們綁起來。”

程安雅點點頭,過來把兩男子綁起來,綁了一個死結。

“你怎麼知道他們有問題?”程安雅綁了他們後,這才放心地坐到駕駛座上來,的確是太驚險了,還在高空中,要是出個意外,可真是雞飛蛋打了。

但不得不說,葉三少利落的身手佔了上風,又快又猛,她看着都覺得很神奇。

葉三少優雅一笑,“我們的身份由始至終都是秘密,他一口能喊出葉三少,爲什麼?”

程安雅瞬間明白了,她竟一時沒注意。

“你腦子短路了,這麼簡單的問題還問?”葉三少忍不住刺了她一下,似笑非笑地恩賜她一個鄙視的眼神。

程安雅悲憤了……

“我沒聽見。”

葉三少笑而不語,真是可愛的丫頭。

“這次會不會向上次那樣?”程安雅擔心地問,她也擔心又出問題。

“不會。”葉三少降低了飛行高度,正在海面上飛行,過了這片海域就到羅馬了,視線還算清楚。

程安雅秀美擰起,“我覺得很奇怪,威廉既然知道我們的身份,怎會乖乖地放我們離開?他是篤定了我們不知道事情真相?”

“怎麼會乖乖放我們離開。”葉三少冷冷一笑,“他應該和路易斯交易好了,這兩人的確送我們去羅馬,不過是去路易斯的地盤,那準有天羅地網在等着我們。”

此時,那兩名男子悠悠轉醒,一見自己被捆綁了,憤怒的大吼大叫,程安雅冷喝,“閉嘴。”

兩人很着急,拼命掙扎,程安雅也不是綁得死緊,他們根本就掙脫不了,他們怒氣更熾,轉而驚恐起來,“你的病毒……”

程安雅心口一沉,轉過臉去,葉三少看她一眼,說道:“不是你的錯,是我打了他們。”

……

“威廉給你們下了什麼命令?”葉三少冷冷地問,臉上一片肅殺,聲音更是冷硬,“你們不說,我自有辦法讓你們說。”

兩名男子憤怒地叫囂着,根本就無懼葉三少,說西班牙語,偶爾夾着英語,程安雅聽不懂,但也能判斷他們是在罵人,從他們的表情,語氣,還有暴漲的青筋都能看出,他們很憤怒。

葉三少冷冷一笑,“你也知道你們身上有病毒,活不過七天,若是聰明一點,我還能救你們一命,若是不識好歹,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一聽病毒和死亡,兩人都靜了,那冒火的眼睛卻不變,死死地盯着葉三少,葉三少優雅地笑,要多燦爛就有多燦爛。

程安雅,“……”

葉三少,你還真是惡趣味啊。

“王子下令送你們去西西里島。”一名男子誠實說道,一臉憤怒,又有不甘。

果然!

葉三少冷冷地笑,如他所料,威廉和路易斯果然勾搭上了,可惜,他們也太小看他了,葉三少早幾年在道上什麼世面沒見過。

在明知路易斯和威廉王子有關係的情況下,他是不可能不做一手防備的,即便是他們沒有勾搭上,葉三少也會搶了飛機上的主控權。

經驗教訓有一次,人就要學乖了。

“還有呢?”程安雅沉聲問道,只是送去西西里島這麼簡單麼?她不信,威廉王子得知她和葉三少的身份就有可能想到,一旦他們脫困了,他們就會和楚離聯繫,告知容顏的下落,威廉王子怎麼會那麼簡單就放過他們了?

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人。

“沒有了,我們沒想到你們那麼快就看出來。”男子不甘地大吼,葉三少和程安雅相視一眼。

倏地葉三少凝眉,“安靜。”

飛機上,有滴滴的聲響,葉三少瞳眸暴睜,這樣的聲音他絕不陌生,他驟然扯過程安雅,打開機門,當機立斷,跳下飛機……

“阿琛……”

程安雅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驚心動魄的場面,可這一次比在沙漠的時候更驚險,她驚得白了臉色,緊緊地咬着葉三少的肩膀,感受這種失重的感覺……

“別怕,有我……”葉三少輕聲道……

噗通一聲,兩人墜入海里,幾乎是同時,飛機突然爆炸……

火光四射,殘骸飛揚……

366

葉三少拽着程安雅從海底浮了上來,因爲太突然,程安雅喝了好幾口海水,抱着葉三少拼命的咳,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才緩過來勁,葉三少倏地扣着她的後腦勺狠狠地吻,那力度程安雅幾乎以爲他是要吞了她,不是吻她,重重的吸吮,瘋狂地啃咬,她的脣都嚐到血的味道。

這是一種死裡逃生的瘋狂。

緊張,刺激,恐懼,幾欲失而復得的狂喜都複雜地涌上來,葉三少瘋狂得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確定,她依然還在懷裡。

差一點,就失去了。

“安雅……”好久,好久,他才放開她,低低地喚着她的名字,深怕一眨眼,她就不見了,他的手幾乎還在顫抖着。

“阿琛,沒事,沒事了……”程安雅緩過勁來也有點後怕,的確是空氣中傳來爆炸後的味道,夾着海風的熱,她也有點發悚。

千鈞一髮,他稍微猶豫一下,他們兩現在命喪黃泉了。

“我差一點就失去你了。”葉三少撫着她的臉,忍不住又親了親她的眉心,狂跳的心臟才穩定了一下。

程安雅不禁笑了,“阿琛,自從認識你後,我是生活真是越來越精彩了。”

葉三少點了點她的俏鼻,有幾分憐惜和寵溺,黑暗中的眸亮得如黑曜石,看得人心頭髮熱,狂跳,但此刻並不是**的好地點。

“會游泳嗎?”葉三少問道,有點擔憂地看着程安雅,這副小身子裡多半也沒剩多少力氣了,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他們得趕快離開這裡。

“不是我吹,我游泳技術還不錯。”程安雅得意地笑了笑,轉而神色有點黯淡,“阿琛,那兩個人死了吧?”

葉三少點頭,百分之一百是送命了。

威廉王子,好狠的手段。

“如果我們沒綁着他們,也許他們還有一線生機。”程安雅有點難過,又有兩條性命無辜犧牲了,他們稱不上好人,可也沒對他們做什麼,充其量只是奉命行事,他們也無權反抗。

卻這樣,白白送了性命。

“就算沒綁着他們,他們也逃不了。”葉三少冷靜地說,拍了拍程安雅的頭,“你要知道,當時的情況根本就來不及反應,他們還沒到機門就飛機就爆炸了。”

不是你的錯,安雅,別自責。

她不管再怎麼淡定,冷靜,腹黑,毒舌,她的心性有一處總是很柔軟的。

“嗯,我知道,只是有點可惜,這麼年輕的生命。”程安雅說道,轉而凝眉,“威廉王子,真是夠狠的。”

這個世界,強者爲王,誰的心最狠,誰就能掌控全世界。

她比不過這些男人,料是容顏也想不到吧。

“路易斯只想把我們活捉,他不會要他們的命,這事是威廉自己做的主,假意送我們離開,又讓飛機自爆,把責任推的一乾二淨,既不辜負容顏,也不辜負路易斯,又不會讓容顏的消息傳出去,一石三鳥,他真是夠手段。”

“嗯,多半是。”葉三少認同程安雅的言論,他早就該料到威廉不會那麼簡單地放過他們,“會游泳的話,那就走吧,離開這裡。”

遠處,隱約已有燈光,羅馬近在眼前了。

只要能撐得住,游到岸邊不成問題。

程安雅點點頭,兩人開始往岸邊遊,遊一會兒,休息一會兒,倒也顯得輕鬆。

海水沉浮,夜色深沉。

正巧有一塊礁石,累極的程安雅還沒問葉三少,自動就游過去,休息。

“我果然老了,身體不行了。”

累死人了。

葉三少扶着氣喘吁吁的她坐在岩石上休息,他自己也靠着,依然渺茫的亮光,琢磨着還要遊很久才能到岸邊呢,安雅的體力很顯然不行。

“你要和我們家寶貝比,你當然老了。”葉三少戲謔道。

“……別說寶貝,我想死他了。”程安雅一笑而過,轉開話題,“想當年我高中運動會,我八百米可是破紀錄的。”

“小安雅,你一定沒聽過這句話,好漢不提當年勇。”

“……”程安雅踢了他一腳,卻被葉三少握住,因爲游泳的關係,兩人早就丟棄了鞋子,光溜溜的腳丫子被摸着,程安雅有點戰慄,想要躲開卻被他死握不放。

葉三少細細地撫摸着白嫩的腳,忍不住驚歎,“我這才發現,你這腳長得挺好。”

程安雅臉色一紅,的確長得挺好看的,白嫩瑩秀,她還曾想小奶包炫耀過。

“腳長這麼好看,用來走路可惜了,更來踢人更暴殄天物了。”葉三少眸色掠過一絲亮光。

程安雅囧了一下,“腳不用來走路要用來幹嘛?”

等以後某天,程安雅被某人壓倒在牀上,挨個愛撫親吻腳趾頭,她終於知道要用來幹嘛了。

葉三少也跳上來坐着,夜風很涼,兩人又泡在海里,身子涼透了,程安雅打了一個噴嚏,葉三少便把她圈進懷裡,爲她擋住冷風,“休息好了我們就走。”

這兒夜風涼,游泳還能消耗熱量,不覺得那麼冰涼,一旦停下來,感覺的確是很冷。

“好。”

程安雅乖巧地窩在他懷裡,葉三少嘴饞,時而情不自禁地這兒親親,那兒親親,惹得程安雅很想揍他。

“這是我們第二次跳下飛機了,我們和跳機還真是有緣分。”這絕對是一種極限運動,程安雅掰着葉三少的手指頭玩着,“這次比上次在沙漠驚險多了,你說我們掉下來的地方要正巧是礁石是不是得完蛋?”

他們快成跳飛機專業戶了。

“不完蛋你還想砸碎了礁石不成?”葉三少淡笑說道,沒有那種如果,他的運氣一向好的很,怎麼會有這種烏龍事情發生。

靜了一會兒,誰都沒說話,程安雅不免得有點傷感,“不知道寶貝兒逃出來了沒有,你看,他比我們聰明,我們都要脫離險境了,他應該早就脫離了吧?”

葉三少,“也許吧。”

他也時刻擔心着孩子,但是,擔心也沒有用,他目前必須要做的是保住程安雅的安危。

“你也不說句謊話騙我。”程安雅忍不住擰了他一把,“寧寧出生到這麼大,我還沒離開他這麼久呢。”

葉三少擁緊了懷中的女子,無言沉默着,只是用力的擁抱,跳動的心臟在告訴她,他一直都在,他們一家會團聚的,一切有我。

程安雅浮躁的心,略覺得安定。

擡眸,倏地驚喜,指着天空,“阿琛,有星星耶。”

“你才發現啊?小笨蛋。”

“在海洋上看星星和陸地感覺不一樣呢。”程安雅脣角露出笑容,葉三少好奇問,“哪兒不一樣?”

“也說不出來,就是感覺不一樣,好像更亮,讓人心情更好些。”

葉三少擁緊她,笑了笑,“那是因爲有我在陪你看。”

“你個自戀狂。”程小姐笑罵,男人都很自戀,嗯,自戀,特別是葉三少,自戀中的自戀王。

不過說得一點也沒錯。

如果忽略了他們正在逃命這麼要緊的事外,一男一女擁抱着,在大海上看星星,也是一種別樣的浪漫,特別是對於他們來說,更是如此。

蒼穹之上,漫天星芒,茫茫大海,一對男女,相互擁抱,低言細語,漫天星星,蒼茫大海,彷彿成了一幕巨大的靜態背景。

美麗浪漫得不可思議。

倏地聽聞直升機的盤旋的聲音,葉三少和程安雅心頭一凜,這兒離自爆地點已很遠了,並不會惹人注意,也許是經過的,不會相信搜查。

最重要的原因是,這樣的情況下,是敵是友分不清,葉三少和程安雅可不想又落到路易斯手裡。

兩人很快就把身子泡在水中,抓着岩石一動不動,靜觀其變,當直升機從頭頂飛過時,葉三少和程安雅都潛入水中,靜等飛機過去。

“會不會是路易斯派人來了?”程安雅憂心問道。

葉三少沉吟着,他給龍門發了信號,他們若是收到,很快就會判斷他們在海上,也有可能是龍門的人,但,也有可能,是路易斯的人。

畢竟這地方是交界處,兩邊的人馬過來都很方便。

驟然,他們的上口又響起了直升機的盤旋聲,只是消音直升機,一直藏匿在上空,只聽到路易斯的聲音飄在海面上,“葉三少,我知道你們在下面,出來吧,別拼個魚死網破。”

他的聲音,帶着一絲絲沁涼的笑意,葉三少和程安雅眉心緊鎖。

然而,另外一道稚嫩而冷酷的聲音也同時順着海風傳來,“這是大海,魚多的是,網也不缺,路易斯,我就要和你拼!”

367

“寧寧……”程安雅和葉三少一聽這聲音,失聲喊出小奶包的名字,特別是程安雅,激動得落淚,這是她寶貝兒的聲音,她日夜擔心,總算知道他平安無事,程安雅別提多興奮了。

稚嫩的童音來自半空,程安雅只想起一個詞,天籟,絕對是天籟。

“寧寧……”程安雅喜極而泣,恨不得立刻能看見寶貝兒子的笑臉。

葉三少拍了拍程安雅的肩頭,無聲地寬慰着,一家三口,總算是平安無事了,他也很激動,卻足夠冷靜面對這驚險的一幕。

只見寧靜的夜空驟然熱鬧起來,極爲喧譁,十幾束燈光齊齊亮了起來,本來看不見的飛機頓時在海面上空盤旋,下方的他們很清楚地看見海面有幾十輛飛機在盤旋着。

寧寧來了……

小奶包身穿一件黑色的風衣,帥氣迷人,粉嫩的臉上似也蒙上夜色的黑,一身玄冷,平添幾分駭人的冷酷,那股號令天下,莫敢不從的氣勢已經嶄露頭角。

“媽咪,爹地,好久不見啊。”小奶包優雅的音色直直地傳到程安雅和葉三少耳朵裡,兩人都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程安雅剛忍住的淚水又一次溢出,緊緊地抓着葉三少的手,充滿渴望地看着聲音傳來的角度,急切地想要看見她寶貝的臉。

不過燈光太過刺眼,她根本就看不到。

“媽咪,一會兒就可以抱寶貝了哦。”小奶包優雅地笑着,稚嫩的聲音在程安雅面前總是那麼柔和,乖巧,“不過媽咪,你瘦了啊,爹地也是。”

通過紅外,他能清晰地看到海水中的雙親,也能看見程安雅含淚的眸,父母親一身的狼狽,小奶包眸色沉冷,殺氣四濺。

他檢測到飛機爆炸的瞬間,小奶包幾欲瘋狂,他以爲爹地媽咪就這麼失去性命了,他差一點就失去了判斷能力,理智差一點就崩潰了。

幸好,還活着。

若是出了事,他會悔恨一生。

他不能在失去了諾諾之後,再失去了爹地媽咪。

否則,他真會一無所有,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世上。

寧寧的眼睛有點熱,他以爲在失去許諾之後,他的眼淚就流盡了,此生再不會爲誰掉一滴眼淚,可看見父母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緊握的手,觸動他心,幾乎落淚。

媽咪,爹地,對不起啊,曾經差點把你們遺忘了。

他眸光從海面收回,直直地看向路易斯的座機,從望遠鏡裡,他看見路易斯在看着他,也用望遠鏡,葉寧遠童鞋沉默地放下望遠鏡。

脣角劃過一絲優雅到了極點的笑容,驟然朝路易斯的方向,豎起一根中指。

白夜不可置信地眨了眨,這個動作雖然粗俗無禮,極度羞辱一個人的人格,但男人和男人實力衝突間做起來非常的有範,霸氣狂飆。

特別是在這種特定的場合下,更是激烈的暴力衝突,寧寧這樣的表情,這樣的動作,實在是……

太有視覺衝突了。

這孩子,哪兒學來這樣的動作?

他不得不佩服葉三少和程安雅的教育,實在是足夠彪悍了,這優雅什麼的,都是浮雲啊浮雲,這孩子就是赤、裸裸的強橫,霸氣。

小奶包笑意不減,卻極其冷峭。

路易斯,欠我的,要你百倍千倍的還。

他身上的殺氣一下子凝重起來,漆黑的眸戾氣狂飆,筆直指着路易斯的座機,聲音凝沉,擲地有聲,“發射導彈。”

路易斯在小奶包到來之際就暗道不好,自從收到威廉的消息後,他就一直從西西里島出發,他也清楚地知道海面上有飛機爆炸,他剛開始以爲葉三少和程安雅被炸死了。

那一刻他是狂怒的,幾乎忍不住要打電話去炮轟威廉王子,可靜下心來。很快他就知道,以葉三少的能力,在沙漠那樣險境環伺下都能逃生,更不可能在即將脫離危險的情況下死亡,他很幸運,他猜對了。

通過最新的搜索設備,他找到了葉三少和程安雅。

他心中是狂喜的。

但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發現了葉三少,第一恐怖分子的人也緊隨其後,看着望遠鏡裡的粉嫩孩子霸氣地豎起一根中指。

路易斯心中異常的憤怒,這一生,只有他玩別人的份,還從沒有別人玩他的份,更別說是被一個孩子以這樣的方式羞辱他。

他把得不到葉三少和程安雅的憤怒盡數都轉嫁到小奶包身上,所以,在小奶包命令發射導彈的瞬間,路易斯的陣營裡也朝他發射導彈。

幾乎是同時發射,各自朝兩軍的指揮座機射來,駕駛員經驗豐富,湛湛躲過,路易斯那邊也巧妙躲過,兩枚導彈都落空了,全部落入海里,轟隆炸開兩朵水花,火光妖豔,距離那麼遠,程安雅都能感覺海水的涌動。

“別怕。”葉三少安撫着程安雅,淡淡地說,“不會有事。”

指揮官開始炮轟了,兩方陣營的人也開始發火,快三十多架飛機近距離的轟炸追擊,都機炮和重機槍掃射爲主,因爲他們距離太近了,根本就沒法利用遠程發射的優勢。

幾十架飛機以葉三少和程安雅爲中心開始作戰,倏地,一枚炮彈朝葉三少和程安雅轟炸而來,寧寧大驚,可很快的,黑鷹早就算準了角度,利用炮彈的衝力,在半空相撞爆炸。

小奶包鬆了一口氣。

黑鷹負責他們的安全,通過無線電給小奶包傳了消息,“小少爺,請放心,我們會保護好三少和夫人。”

“嗯,小心點。”寧寧再次轉頭,問白夜,“這樣的情況下,怎麼樣才能最快取得勝利?”

“戰鬥機的戰鬥力方面,我們不相上下,不過炮彈無眼,黑鷹再怎麼努力小心也不能百分之一百保證葉三少和程小姐的安全,所以我不建議你使用玉石俱焚的作戰方針。”白夜說道,他看得出寧寧眸中的殺氣,也看得出他眸中的擔憂。

一切要以葉三少和程安雅的安全優先。

小奶包脣角露出一絲傲然的笑,“我知道怎麼辦了?”

“黑鷹,準備放下繩索,讓爹地上來。”

“小少爺,這樣的情況下,要是……”

“我讓你做你就做,我不信爹地這點本事也沒有。”小奶包斬釘截鐵地命令,聲音沉冷,黑鷹心頭一沉,可忍不住生出一股敬畏來。

這孩子雖然小,卻有一種令人信服的霸氣。

“好。”黑鷹應道。

“你確定要兵行險招?”白夜知道他想幹什麼,忍不住笑問,男子淡漠之間有一絲讚賞,第一次指揮這樣的戰鬥能有這麼縝密的心思,實屬難得。

“我很確定。”小奶包優雅地笑,“各隊注意……”

他剛出聲,就看見路易斯陣營中,有人的飛機直接衝向海面,企圖近距離帶走程安雅和葉三少,小奶包脣角勾起冷笑,“半包圍,全力開炮。”

寧寧一聲令下,只見第一恐怖組織的戰鬥機立刻以葉三少爲圓心形成一個半包圍戰隊,全力朝路易斯的戰鬥機隊全力開炮。

那俯衝下的飛機抵不住機槍猛烈掃射,又不得已退開。

子彈如雨在海面上空激射,程安雅一顆心臟幾乎都要跳出嗓門口,震耳欲聾,他們困在海水裡,插翅難飛,要所有人一個錯手,非死不可。

她還是第一次近距離地看這麼一場激烈的空戰,實在是太猛了。

子彈如雨落在海面上,炮彈紛飛,有一種令人心驚膽寒的驚險,火光映紅了這一處海域,程安雅心口震驚得粗喘……

“衝下去,勾起他們,不惜一切代價。”路易斯沉聲下令,他決不允許近在咫尺的人逃離了,這一次逃離,再想要抓住他們就難如登天了。

一輛輕巧的戰鬥機倏地俯衝而下,寧寧眉心一沉,在黑鷹的驚呼中,小奶包很鎮定地說,“蘇曼的高速磁波掃描槍也該試一試威力了。”

白夜薄脣輕勾,“正有此意。”

這一批磁波掃描槍剛研究出來,設計圖和設計原理都出自鬼才武器設計師蘇曼,因爲打造成本較高,技術又太困難,這一批槍支纔剛在成熟階段,這是第一支研究出來的磁波掃描槍。

白夜是第一個嘗試威力之人,這也是寧寧本來就要對付黑手黨而放蘇曼研發的武器,正巧有了實驗對象。

高速磁波掃描槍的外表比衝鋒槍要大一些,配了多付瞄準鏡和搜索鏡,能組合來用,在飛機俯衝而下之時,白夜扣下扳機,只見兩束藍綠色磁波光以光速射向飛機,飛機瞬間爆炸……

轟的一聲,炸得粉碎,殘骸濺出十幾米遠。

“good,漂亮。”白夜打了一個漂亮的手勢,“果然是鬼才,設計的東西太絕了。”

這絕對是輕機槍中殺傷力最重的武器,比爆破彈的威力要強幾十倍,在輕機槍歷史上絕對是罕見的武器。

“阿琛……”因爲距離太近了,程安雅嚇得只能抱住葉三少的脖子,小奶包從紅外裡看見程安雅恐懼的臉,心頭痠痛。

“黑鷹,就是現在,放下繩索。”小奶包沉聲命令,他最冷靜。

“是!”

黑鷹應了一聲,迅速放下繩索,飛機脫離隊伍向前飛行,因爲白夜這麼漂亮的一手,路易斯那邊也驚了一下,有人爆出粗話,大大咧咧的罵了好幾聲。

“主子爺,撤吧。”有人見勢不好,立刻建議說道,他們實在不能再硬拼下去。

路易斯不甘地看着海面,冷狠的下令,終於絕對玉石俱焚,“朝他們轟炸。”

“是!”

命令立刻傳達下去,而這一方,小奶包冷笑,命令道,“黑鷹,迅速。”

聲音又快又猛,狂飆在海面上。

葉三少一見繩索下來,立刻明白什麼意思,可就在此時,路易斯的戰鬥機隊伍紛紛調轉方向,小奶包再次下令全力進攻,他們竟然迎着紛飛的子彈和炮彈直接朝葉三少和程安雅開火。

“comeon,爹地。”如此驚險場面,小奶包的額頭上也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別看他從剛剛一直就冷靜自若,指揮有度,硬是在落後一步的劣勢下搶佔了先機。

可是,面對這樣千鈞一髮的危險,在生死關頭的又是他最重要的兩個人,他難免心驚膽戰,幾乎停止呼吸。

“comeon,爹地,comeon!”

“安雅,抱緊我!”葉三少沉聲下令,在繩索飄過來之際,驟然抓住,程安雅死死地抱着她的腰,只見兩人的身子突然從海水中飛起,剛一起身,如雨般的子彈落在他們剛剛浸泡的位置,岩石飛濺而起……

一陣猛烈的轟炸,濺起十幾米高的海水。

黑鷹指揮飛機迅速後退,葉三少和程安雅的身子在半空中如風箏一樣飄起來,葉三少死死地抓住繩索,一手扣着程安雅的腰,這種感覺,好似是吊着千斤重的東西,極爲吃力,程安雅恐懼得幾乎尖叫,這經歷實在是太嚇人了……

特別是身後好似有子彈在追的情況下。

突然,由於腰間太滑了,程安雅一下子滑下來,她不由得尖叫,“啊……”

完了,又要掉一次海了。

驟然,手腕一緊,葉三少抓住他的手腕,形成了人連着人的局面在半空中吊着,飄着。

“別怕!”

“yes,太好了。”小奶包臉色一喜,看着在海面上飄蕩的父母,狂喜涌上,倏地凝眉,“給我轟,狠狠轟,往死裡轟。”

只要沒有顧及,他絕對狠厲。

368

情勢一面倒,雙方都全力開火,整個海洋上空一片硝煙。

白夜手中的高速磁波掃描槍又一次開火,又有一輛飛機被他轟碎了,這槍支實在是好用,他用得正上癮,小奶包指揮自若,第一恐怖組織的空軍形成一種堅不可摧的攻守戰隊,開始進行最後一輪的猛攻。

尼克拉一見形勢不好,也顧不上尊卑,聲音大了起來,“主子爺,撤退吧,再這麼打下去,我們會全軍覆沒。”

路易斯拳頭拽得死緊,一臉陰霾,渾身戾氣大盛,他何嘗看不清目前的情勢。但他很不甘心,就這麼被打退了,明明近在咫尺,他又能抓回他們,功虧一簣,真是可惡。

男子翡翠綠的眸,掠過殺氣,轉而又隱入那雙沉寂憂鬱的眸中,他朝尼克拉點點頭,他立刻下令掩護撤退。路易斯凝眸看着他在海面上空飄蕩的二人,冷哼一聲,這次算是他們走運,他不會就這麼算了。

“寶貝兒,他們要撤退了,追擊嗎?”白夜輕笑,他對這磁波掃描槍情有獨鍾,抱着它好似抱着一個孩子,脣角勾起淡漠而危險的笑。

小奶包亦優雅一笑,下令停止攻擊,漆黑的大眸中一片沉靜,緩緩地道:“不追擊,就這麼讓他死了,未免太可惜,貓捉老鼠的遊戲,纔剛開始。”

這一場遊戲,已經扭轉了局面。

路易斯,他千不該,萬不該惹上他,諾諾的死,他必須要找人陪葬,不然他咽不下這口氣。

遊戲什麼時候開始,路易斯說了算,可是……

小奶包笑意冷峭,湛湛逼人,什麼時候結束,他說了算。

白夜微笑,瀟灑拂袖,“成,不追擊,我們有的是資本陪他玩,說不定還輪不到他們動手,路易斯就有人要急着收拾了。”

小奶包看着他們逃離的方向,冷笑不語。

“楚離,結束了,不用支援了,我們立刻回去。”白夜和楚離通好電話就命令手下轉頭回羅馬。

黑鷹等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葉三少和程安雅拖了上來,他們都知道程安雅身上有病毒,早就做了防護措施,葉三少也警告他們自己身上也有病毒,黑鷹等人更是小心翼翼。

葉三少躺着,氣喘如牛,忍不住踢了踢程小姐,“小安雅,你得減減肥啊,重死了。”

他整個肩膀都有點發麻,因爲在海水裡遊了很長時間,消耗了不少體能,再吊着程安雅這麼飄蕩,可真夠折騰的胳膊的。

差一點就沒抓住把她丟下海了,回想起那個畫面他還是覺得有點發悚。

黑鷹等人都因爲他們安全而歡呼,遞毛巾的遞毛巾,倒熱水的倒熱水,個個忙活得不行,還有人趁空打趣葉三少這段日子過得如何。

飛機上很熱鬧,男人在一起,少不了一種豪氣。

程安雅拿着黑鷹遞過來的毛巾擦頭髮,又用毛毯裹着自己發冷的身子,雙耳自動屏蔽他的話,總算是安全了,她打了一個噴嚏,忍不住又把身子裹緊了點。

黑鷹失笑,說道:“三少,夫人再瘦一點你要嫌她排骨了。”

“我現在就嫌棄了。”葉三少也起來,擦乾身上的海水,“就是因爲排骨才這麼重。”

程安雅繼續發揚沉默是金的美德,黑鷹找了兩套衣服給他們換上,因爲是男人的衣服,穿在程小姐身上很是滑稽,她乾脆用毛毯裹着自己。

剛換好衣服,黑鷹就告訴她,寧寧要和她說話。

程安雅激動地搶過話筒,“寶貝,是媽咪啊。”

“嗨,媽咪,想寶貝兒了嗎?”小奶包坐在沙發上,滿面笑意和程安雅聊天,好久沒聽她媽咪的聲音,怪想念的。

“一點都不想。”程安雅冷哼,露出兇狠的口氣,“你也太菜了,這麼晚才找到媽咪,該打。”

寧寧想到許諾,心頭一窒,轉而微笑,“好,寶貝接打,等回了羅馬,你愛怎麼打都可以,我可是很想媽咪,媽咪你也太不疼我了,鄙視你。”

“反鄙視。”程安雅大笑,擔心地問,“你沒受什麼傷吧?”

“沒有,我好着呢,一點事都沒有,你別擔心。”寧寧微笑說道,“媽咪,飛機快要落地了,一會兒說。”

“好。”

小奶包關了通訊器,程安雅喝熱水暖暖身子,葉三少本來眼巴巴地看着能和兒子聊兩句,結果沒聊上就給掛了,他非常的不滿,雙眸控訴地看程安雅。

程小姐淡定地無視他,黑鷹笑道,“三少,飛機快落地,一會兒就能見到小少爺了。”

葉三少覺得自己被無視個徹底,忍不住擰了程小姐一把,“沒良心的小東西。”

“小氣鬼。”程安雅笑罵,把熱水給他,葉三少合着程小姐的杯子,把剩下的熱水都喝了,這時候要是有點酒暖暖身子就更美妙了。

飛機很快就降落了,全部降落在城堡中,楚離,葉薇,十一等人都在,一見葉三少和程安雅安全了,衆人都鬆了一口氣。

“三哥,三嫂,可真夠狼狽啊……”葉薇笑得花枝亂顫,“三哥,我應該拍下來做個紀念的。”

“臭丫頭。”葉三少笑罵一聲,薇薇十一和小奶包都沒事,他總算也安心了。

費了這麼大勁,怎麼能再出事?

小奶包歡快地想要抱程安雅,卻被她嚴令喝住,小奶包這纔想起來,他媽咪身上有病毒,黑鷹已經說過了,然後他看着爹地媽咪握在一起的手,心頭微微一沉。

“爹地,媽咪,你們都……白夜,你快幫他們看看。”小奶包第一反應就是找白夜,他是天才醫生,沒有他治不了的病。

“知道了,知道了,別擔心。”白夜笑道。

“病毒?”一名金髮藍眸的大帥哥眨眨眼睛,“小白,這不是你的強項吧?”

小白?

白夜手腕扭了扭,笑得瀟灑又溫和,“傑森,再喊一聲小白試一試?”

“……靠,老子叫你小白怎麼了?本來就是小白,你們還喊黑傑克小鐵。”有噴火龍之稱的傑森當場飈火,宛如金毛獅王,不過一樣帥得人神共憤。

特別是那一雙天藍色的眸,如藍寶石一樣耀眼。

發起怒來,有一種令人戰慄的氣焰,彷彿火山爆發般,有一種很外露的霸氣。

一旁的黑傑克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生得很精緻,他是中英混血兒,五官有東方人的神秘,又有西方人的深邃,有一雙灰藍色的眼睛,總是霧靄朦朧的樣子,給人一種深情的錯覺,但細看,你會發現,他極其敏銳,有一種深藏不漏的內斂。

第一恐怖組織兩大領導,年紀都不大,性格迥異,但那氣場很強勢,一人就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更別說三大巨首都在這裡。

這一排看過去,很有視覺衝擊。

“傑森,你可真欠修理。”十一哼了哼,“叫什麼不好,叫小白,小白,揍他。”

衆人,“……”

葉薇看了他們一眼,搖搖頭,“三哥,三嫂,別理他們,你們還是泡個熱水澡,一會兒再檢查,免得生病了。”

她招來女僕帶葉琛和程安雅下去洗漱,小奶包雖然很想跟着去,不過他還是留在這裡,白夜作勢就要揍人了,小奶包趕緊拉着他的袖子。

“白夜,你能有辦法救我爹地媽咪嗎?”

小孩子的眼睛很亮,如兩顆黑葡萄鑲嵌在白嫩的臉上,充滿了期盼,彷彿白夜一搖頭,他眸中的亮光就會黯淡了。

傑森一把揪起小奶包抱在懷裡,豪氣萬千,“寶貝兒,你放心,小白死人都能救,別說活生生的人了,你擔心個屁,有空過來給我轟了黑手黨的防護。”

“剛是誰質疑白夜的醫術的?”黑傑克對此表示疑惑,傑森一掌過去,他敏捷閃開。

小奶包被大高個子抱着,異常的糾結,踢了踢傑森,“放我下來。”

“老子也想要這麼個兒子,寧寧,你來當我兒子吧?老子垂涎你很久了。”傑森湛藍色的眸迸發出澎湃的光芒,活似小奶包就是一塊肥肉。

衆人,“……”

白夜微笑說道,“傑森,你中文再讓你媽教教,別老說長官不會用詞語,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和長官不是一個級別的好吧?”傑森很不滿意有人把他和長官聯繫在一起,所謂官寇不一家,這是原則問題。

小奶包掙扎一下,傑森放他下來,小奶包問道:“白夜……”

“寧寧,等我給他們做過檢查才能確定,你先彆着急。”白夜說道,揉揉小奶包的頭,“我保證會盡全力。”

小奶包剛失去許諾,雙親生死不能保證的情況下,不管多冷靜都心有不安,他不能再失去他們,白夜很明白他現在心理。

“別太擔心。”白夜說道。

葉薇說道,“成了,交給白夜,這世上沒有問題是解決不了的,既然路易斯能研製出病毒,就一定有解藥,不可能無解,白夜要是解不了,摘他招牌。”

楚離一笑,“贊成。”

“小白,你有招牌嗎?”傑森深表疑惑,他一直都不知道他有什麼招牌。

十一很想一拳過去扁他。

“說到這,你們兩怎麼沒逮着路易斯回來?”黑傑克問道,“這傢伙早死,我們早安心。”

“老子早就想滅了他了,這陣子黑手黨各地都在挑釁,這傢伙總部都被轟了還有心情玩什麼兒女情長,真是夠昏庸的。”

“路易斯不着急。”小奶包緩緩道,臉上勾起一絲危險的弧度,那雙漆黑的眸中淨是算計的光芒,“不戰而勝纔是取勝最高境界,他和我們有私仇是一回事,不過黑手黨和恐怖組織間的爭奪戰又是一回事。我們想要殲滅黑手黨肯定要費很大的財力物力。經過這一次,他在黑手黨中的地位搖搖欲墜,我一直懷疑黑手黨還有一股力量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隱藏着,不然路易斯這種自取滅亡的行動他們不可能不會制止,既然如此,我們就讓路易斯爲我們帶路,揪出這股力量,一舉殲滅。”

奸詐啊……

這是衆人一致的想法。

雖然知道他一貫很腹黑,很陰險,但因爲他年歲太小,衆人總少不了會溺愛,再加上長了一副粉嫩嫩的外表,總會讓人忽略他的本質。

“腹黑!”傑森豎起大拇指,他一貫是行動派的,沒其餘人顧三顧四思考那麼多,不過大多時候,黑傑克和楚離的計劃他都會聽。

小奶包的計劃,他一貫更是言聽計從。

一個十足的行動派之後有一對強大的智囊團,這股力量是很恐怖的。

“寧寧這法子我贊同。”楚離說道,他和白夜一貫都認同他的想法,“一勞永逸,免得有人不知天高地厚,老是來挑釁。”

“寧寧的話,你什麼時候反駁過啊,狼狽爲奸。”黑傑克笑道,“不過這一次,的確該給黑手黨一點教訓,讓他在五十年內見了我們都要繞道走。”

白夜點頭,他也沒什麼意見,他首要的是要能解葉三少和程安雅身上的病毒,這纔是關緊的,其餘的,交給楚離。

葉薇和十一相視一眼,另外一股勢力麼?

她們心中都浮起一張一摸一樣的臉,是墨曄和墨玦麼?

黑手黨裡,也只有他們能有足夠的號召力,又神秘莫測,除了他們,她們想不出還有誰,能有這樣的魄力,本該就是凌駕於路易斯之上的男人,沒道理會聽令於他。

衆人移駕客廳,小奶包去找程安雅,正好她泡好澡了,又喝了杯熱茶,身子暖烘烘的,臉頰也升騰兩抹粉紅,正在牀上,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媽咪……”小奶包推門而入,笑吟吟地走近。

程安雅回過神來,眯起眼睛,讚了一聲,“寶貝兒,你真有範兒。”

這裝束,真丫丫的有氣勢,哪兒有一點小孩子的味道,整個就是一個危險人物了。

“多謝媽咪讚美。”

“別走近,坐遠點,我怕我一個忍不住揍你。”程安雅指着對面的沙發,“坐那兒去。”

小奶包幽怨地瞪了程安雅一眼,“媽咪,你嫌棄我了。”

“正解。”程安雅笑道,看了小奶包一眼,她總覺得這孩子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雖然看起來和過去沒什麼兩樣,但母親是最瞭解自己孩子的,他身上有什麼變化,不管隱藏多好,她多少能感覺得出來。

“媽咪,你怎麼這樣看我?是不是覺得寶貝帥了?”小奶包淘氣地眨眨眼睛,模樣可愛極了。

程安雅似笑非笑地睨着他,“你爹地的自戀功夫你倒是學了**分,這陣子,你沒事吧,實話告訴媽咪?是不是被欺負了?”

小奶包搖頭,“沒有。”

“胡說,路易斯給我看過照片,明明被打得一身是血。”程安雅很顯然不信,咬牙切齒,“他被千刀萬剮,我都不解恨。”

想起自己曾經遭遇過的一切,程安雅心中恨極路易斯。

明媚的臉,蒙着一層冷凝之色,一想到小奶包的曾經受過的,她更有不好的預感。

“媽咪,我真沒事,多半是他合成的。”小奶包優雅地笑,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臂,“看看,一點傷痕都沒有。”

手臂上的彈傷好得七七八八,很快,他一點也不怕被程安雅發現。

而他曾經受過的那些鞭傷,都是許諾留下的,既然是許諾打的,他就不覺得是受欺負了,反而有點懷念當初被她揍的疼痛。

若是諾諾能活着,他情願這輩子就這樣被她揍。

“寧寧,你真沒事?”程安雅眉心一凝,沒有錯過兒子眸中一閃而過的傷痛。

小奶包點頭,“我真的沒事,媽咪,有事的是你和爹地,黑鷹叔叔說你身上有病毒,爹地怎麼也染上了?”

“……”程安雅想起精蟲充腦的葉三少,臉頰又是一紅,她連說的欲、望都沒有了,“別提了,在沙漠的時候跳過一次飛機,在海上又跳過一次,怎麼可能不接觸嘛。”

程小姐說得很淡定,小奶包不疑有他。

“媽咪,不會有事的,白夜醫術那麼高明,一定能有辦法救你們。”

369

白夜給他們做了一個詳細的檢查後,又分別抽走了兩人的血液做一個更全面的分析,他的臉上是少見的凝重,小奶包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當初程安雅被撞,病菌感染,醫生斷定非要截肢才能活下去,可白夜連看都沒有看一眼,留下一句諷刺的話,瀟灑地進了實驗室。

好似這世上沒有什麼病症能難得倒天才醫生白夜的,去年楚離中了23槍,白夜也面不改色,鎮定自若,這是一種超我的自信,在這個領域裡,他就是一個神話一般的存在,不該有讓他覺得棘手的病症。

可這一次,果真如傑森所料,病毒對白夜來說,並非強項,一旦他露出凝重的神色,那就說明,事情不妙了,傑森爲此還很友好地拍拍白夜的肩膀,深表同情。

你丫的終於也碰到疑難雜症了,真是難得啊,這就好比小奶包在電腦技術領域裡也是一個神話般的存在,卻被墨曄墨玦兩兄弟打破。

白夜聯繫了羅馬十幾位病毒專家過來城堡一起研究,整個城堡都陷入一種凝重的氛圍中。

當事人倒是很淡定。

程安雅早就看開了,她在逃亡的途中就覺得,即便是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了,她這一生,轟轟烈烈愛過,有摯愛的葉琛,有溺愛的寧寧,一個幸福的家,事業也算髮展不錯,女人這輩子該經歷的她也差不多了。還能來這麼一段轟轟烈烈,跌巖起伏的日子,她很知足了。

唯一遺憾的是不能再見寧寧一面,現在這個願望對她來說也實現了,所以生死她已無所謂,葉三少更是不在乎,都不是畏死之人,表現得比他們預料中的要鎮定很多。

楚離說,這叫氣魄啊。

這時衆人正在會議廳,說起病毒,葉三少還剩5天能活的事,程安雅突然想起一件事,“容顏給我們打過延緩病毒發作的試劑,應該不會能延後幾天。”

一時重逢,她都快要忘記了容顏和楚離這事了。

雖然容顏並沒有說過讓他們帶消息給楚離,但是,怎能不帶呢,這是一種默契了,即便容顏不說,程安雅和葉三少也會通知楚離。

楚離瞳眸一睜,眸光定在程安雅身上,那種眼神,沉穩中帶着一種急切的銳利,把程安雅嚇一跳,傑森和黑傑克等人正在說笑,也突然靜了下來。

“你有容顏的消息。”楚離鎮定地問,口氣平常,只是太過壓抑,他渾身緊繃,誰都看得出來,他身子很僵硬。

小奶包也詫異,葉三少把事情說了一遍,楚離唰的一聲站起來,“謝了!”

他只留下兩個字,匆匆離開,傑森、黑傑克趕緊起身緊隨其後,葉薇一笑,“腹黑楚這次樂壞了,瞧他着急的模樣,百年難得一見啊。”

第一恐怖組織又要有一場大規模的軍事活動了,三大巨頭一起出戰,那絕對是天崩地裂的激烈,葉薇在心裡爲威廉王子默哀。

某人的半壁江山肯定是沒了,說不定整個都會沒了。

既然容顏能配得出來,白夜應該也能配得出來,小奶包暗忖着,他現在全副心思都在他爹地媽咪的病毒之上,正在想着,一名男子過來,“小主子,楚哥讓你去書房。”

小奶包抿脣,“爹地,媽咪,我一會兒過來陪你。”

程安雅和葉三少相視一眼,都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覺,小主子,看來這第一恐怖組織他是入定了,瞧這份氣勢,這和在她面前的乖巧兒子有天壤之別。

算了,既然兒子選擇好了,那就一條路走到黑吧,她支持。

葉三少倒是很欣慰,不愧是他兒子,這是很驕傲,很自豪的事情。程安雅若有所思地看他的背影消失在迴廊處,回過神來問葉薇,“薇薇,寧寧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知子莫若母,她問,小奶包沒說,不代表她真會相信他沒事。

葉薇很佩服自家三嫂的敏銳,她和十一相視一眼,考慮着要不要把許諾的事情說一下,葉三少一看就知道肯定有事瞞着他們。

“薇薇,說吧。”

葉薇看了他們一眼,便把寧寧和許諾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許諾的死,小奶包失明,一五一十,毫不隱瞞。

程安雅越聽,心頭越是沉重。

怪不得,她覺得兒子的眼神不一樣了,不如過去那麼清澈和乾淨,即便他背景再怎麼樣,他過去也只是一個孩子,還有幾分單純。

可有的事情經歷過,衝擊過,眼神會有所變化,出來感覺就不一樣,並不是她多心了。

葉三少也擰着眉,有點心疼兒子的經歷,心中也自責萬分,這情況若是換成程安雅爲他而死,恐怕他非得發瘋不可,何止是眼睛失明那麼簡單。

這和他過去自閉的經歷挺相似的。

“那女孩兒確定是死了?”程安雅問。

葉薇點頭,“我們的人搜過,確認是死亡了,說到諾諾我就來氣……”

葉薇一拍桌子,把許諾的身世也說了一遍,“什麼壞事都全癱在諾諾身上了,老天爺真是個王八蛋。”

葉三少頓了頓,“許明陽,我和他生意上還有一點往來,爲人挺正派的,看不出來會這麼迷信,是不是別有內情?”

“不是這樣。”十一說道,“我查過苗家的資料,的確有這樣的命盤,雖然說是算命,但真的很準,苗家也的確有這樣的詛咒,只是,方法千千萬,不該丟了許諾,讓別人撫養也未嘗不可,這對父母太過狠心了。”

程安雅和葉三少都沉默着,照這麼說,兒子的將來,堪憂啊。

特別是程安雅,她不是杞人憂天,而是她最瞭解自己兒子了,看起來和過去無異,可畢竟是看起來,這只是騙人的表象而已。

心一旦荒蕪了,就如行屍走肉一般。

“三嫂,你也別太擔心,寧寧畢竟還小,也許慢慢長大了就好了。”葉薇說道,畢竟是兩個孩子,感情再深,隨着時間的推移也會慢慢淡了。

這世上再深沉的愛情,也經不起時間的摧毀。

程安雅一笑,淡淡地嗯了一聲,葉薇說的只是爲了讓他們寬心,連葉三少都知道,忘卻比記住更難。

愛上一個人,只需一秒鐘。

忘卻一個人,卻要一輩子。

葉三少問了最近的龍門的情況,葉薇也不隱瞞,一五一十地說了,情況並不樂觀,龍門三大巨頭都有麻煩在身,特別是林以軒,最近麻煩不斷。

“哥,你別煩這事,你把身上的病毒解了纔是正事,諾大一個龍門多的是獨當一面的能人。”葉薇妖嬈地笑,“路易斯這陣子鬧騰不了,準會歇一歇,大家正好休整,你都不知道,長官昨晚已經把我們罵得狗血淋頭了,那場海戰很轟動啊。”

新式武器上戰,又是全球最大的非法軍火商,能不轟動嗎?

十一冷冷一笑,“據傑森昨晚統計,已經有十三個國家天價購買這款槍支了,而且都是重量級國家,個個都在發表聯合聲明抵制恐怖分子,剿滅恐怖組織,結果呢,背後卻在出錢買我們的武器。”

“所以說啊,真相啊,真相,你就是那浮雲!”葉薇笑得更妖媚了。

程小姐不發表意見,葉三少一笑而過,軍火市場在傑森,黑傑克和楚離三人手裡,的確是控制了很多國際的咽喉命脈。

強大得誰也不敢忽視。

下一任繼承人是他們家寧寧,勢力估計會更龐大。

葉三少做了一會兒就去找黑鷹瞭解龍門現如今的形勢,葉薇湊到程安雅身邊,“三嫂,剛說的那事,你別和寧寧提。”

“怎麼了?”

“這孩子復明後就沒提過諾諾。”

“我明白了。”程安雅說道,“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寧寧估計凶多吉少。”

“我們都要謝諾諾,寧寧的命,是她用命換的。”

……

中午時分,城堡中有五輛戰鬥機起飛,三輛直升機升空,齊齊往梅西利亞的方向飛去,楚離、傑森和黑傑克都去了。

其實這事楚離一個人就能搞定,這世上還沒有什麼難題能讓三大恐怖頭目一起出動,傑森是無聊,黑傑克也是無聊,反正黑手黨是鬧騰不了,正巧是休養生息階段,他們也想活動活動身手。

研究室,忙成一團,十幾名病毒專家都陷入一種恐慌中。

白夜臉色更是沉重,第一次,他竟然束手無策起來,淡漠而疏遠的雙眉幾乎攏在一起。

“白先生,這到底是誰研發的病毒?”病毒專家團隊的隊長問道,“我從事這一行快40年,從來沒見過這樣狠辣的病毒。”

“黑手黨那邊研究的。”白夜說道,雙眸緊緊地盯着巨大液晶屏幕上的病毒分子分解圖,病毒雖然不是他的強項,但白夜也略有涉及,一般他有涉及的,成果都不錯,但真的沒見過這樣複雜的病毒。

“那就糟糕了。”隊長沉吟道,“前年六月份的時候,全球有一百多病毒專家涌入羅馬,有一位是我的好友,我們見過面,他說正在爲黑手黨研究一種病毒,多半就是這個。”

“你還能找到他嗎?”白夜沉聲問,一百多病毒專家,恐怕都是頂尖的人才。

“他已經過世了。”隊長沉聲道,白夜一聽就明白了。

這一批病毒專家是直屬恐怖分子旗下的,是羅馬最好的一批專家,他們說沒辦法,恐怕……

希望渺茫了。

“白先生,你也沒什麼頭緒嗎?”

白夜搖頭,“我遇上最難的一次病症。”

這種病毒太過複雜了。

“你們去配最好的緩解劑,能爭取一天是一天。”白夜沉聲說道,隊長便下令去了,解藥配不出來,緩解劑倒是能配出來。

但最多也只能緩解20天左右。

白夜想起小奶包急切的眸光,心頭一沉。

“白先生,我查過所有的病毒史,這是新病毒,以前沒有出現過。”一名中年男子拿着報告給他,“不過1934年,這一支病毒曾經在西伯利亞蔓延,也是具有傳染性,也是細胞病毒,攜帶者的症狀和程小姐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這沒有第二波傳染體,被傳染者,也是一個月的壽命,但是,原理應該差不多。政府對外宣稱是核戰泄露,其實真正原因是病毒肆虐。”

白夜眸光一亮,立刻扯過報告,幾乎是貪婪的閱讀上面的資料,這種病毒命名爲SU——1934,極爲恐怖,當年在西伯利亞一個小城鎮蔓延,後來政府關閉了所有的出城通道,爲了阻止病毒蔓延,清理了整個城鎮,死亡近5萬多人。

這也是一種細胞病毒,是他們能找到最相似病例了。

“查1934所有的資料,我要全部的資料。”白夜沉聲下令,男人點頭,立刻下去搜集。

一身白袍的白夜一手撐在電腦前,眯起眼睛,研究室中,人來人往,形色匆匆,都在研究這種病毒,各種試劑也開始被組合研究。

“白先生,我看不如這樣,既然是黑手黨研究出來,找他們肯定能知道解藥。”隊長說道,“研究一種新型病毒時間很長,葉三少和程小姐恐怕等不及。”

即便有緩解劑,也只能推延20天,恐怕二十天他們還沒有頭緒。

況且這病毒極其不穩定,又是細胞病毒,若是臨時發作,緩解劑都沒有用處,到時候必死無疑。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白夜沉着臉,說着偉大名言,表情很淡定。

隊長,“……”

路易斯都能朝程安雅和葉三少無情地開火了,你想他給解藥,不可能的事情。他早就料到他們會給葉三少和程小姐解毒,也會料到他們解不出來,一定會找他,這時候他肯定神龍見首不見尾,還沒等到找到他,估計人就沒了,這個風險冒不起。

他篤定,路易斯近段時間內,絕對不會露面,何必費時費力。

程安雅和葉三少用過午膳就睡了,昨夜回來之後,一直忙着檢查,抽血樣,兩人睡得也不安穩,畢竟很累,再加上病毒也慢慢在吞噬身體,兩人都吃不消。

墨玦被葉薇忽略了一天,非常不悅,揪着葉薇袖子一直控訴幽怨地瞪他,葉薇很想把他踢進游泳池,小奶包很好奇這樣的墨玦。

“姑姑,他這樣幾天了?”

“五天了。”葉薇說道,“鬼上身了。”

小奶包對這樣的墨玦很好奇,美人傾城,紫眸瀲灩,純潔得如一朵沒受過環境污染的花,沒有過去一身詭譎和戾氣。

見過過去的墨玦,再看他現在對着葉薇一口一個老婆的,實在很有衝擊力。

“老婆,你說我壞話。”墨玦紫眸委屈,嘴巴嘟起來,在葉薇臉頰咬了一口,小奶包一抖,這語氣他聽着怎麼也不習慣。

他三歲和媽咪撒嬌的時候也沒這麼……這麼……粉嫩的。

葉薇早就習慣他動手動腳了,摸摸他的頭,“乖,老婆最崇拜鬼了,討厭哪個能嚇死哪個,這是對你的讚美,瞭解嗎?”

“真的?”純潔的墨玦,眼睛非常純潔滴看她。

葉薇臉不紅心不跳,“當然真的,老婆什麼時候騙過你?”

小奶包默。

這也太……淡定了。

他不得不感慨,葉薇之淡定彪悍,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姑姑,他能找到墨曄嗎?”小奶包也不在意墨玦聽得懂沒有,直接就問了。

“他說找不到。”葉薇說道,“墨老大這冰塊啊,似乎很牛,老二畢竟是老二。”

小奶包,“……”

墨玦又露出委屈的表情,抱着葉薇一直咬,小奶包深感兒童不宜,起身去了研究室。

“寧寧,你怎麼來了?”

“沒有頭緒嗎?”小奶包一眼白夜沉重的臉色就知道事情不妙,他有心理準備。

正在這時候,有人送來了1934的病毒資料,白夜說道,“一會兒和你說。”

他專心地看起這份資料,小奶包好奇,也過去一起看,SU-1934在資料很全面了,危害,死亡人數,政府的強硬措施,白夜最關心的是他的設計者。

“蘇錦筱?”

“蘇錦筱?”白夜低吟,這個名字很陌生,他第一次聽到,關鍵是那一次是意外,對外聲稱是核站泄露造成殘酷死亡,極少數人知道這是病毒在危害。

小奶包靈光一閃,“蘇曼的爺爺。”

370

小奶包得知1934的設計者是蘇曼爺爺,他立刻就聯繫蘇曼,一旁的葉薇非常糾結,極度悲憤,無比幽怨地盯着小奶包,十指纖長好似女鬼就要掐住小奶包的咽喉,把他就地正法了。

十一自然知道爲什麼,非常淡定地笑。

墨玦嘟着粉嫩的脣看自家老婆,弱弱地評價,“老婆,你好可怕!”

衆人一致點頭,的確很可怕,葉三少都怕自家妹妹把自家兒子吃了,這表情,非一般的可怖,衆人都覺得十分的驚悚。

白夜摸摸鼻子,除了十一沒人知道爲什麼。

小奶包一邊等蘇曼接電話,一邊挑眉看自己姑姑,“姑姑,你在幹嘛?”

“我恨你,我恨你……”葉薇素來妖嬈嫵媚的臉變成女鬼般哀怨憤恨,那眼神寧寧都有點發悚,他正要說什麼,蘇曼那邊就有迴應了。

“寧寧?”蘇曼的音色極爲好聽,宛如清晨吹過山頂的風,冷冽中帶着一份清爽,乾淨得不染凡塵,聽着就令人覺得高不可攀,不可褻瀆。

“嗯,蘇美人,我有事找你,方便上網嗎?我給你傳份東西。”寧寧的聲音很急,第一次和蘇曼打電話,他連招呼都忘了打,此刻連自家姑姑哀怨的眼神也顧不上了。

“出事?”

“對,要命的事。”寧寧也不隱瞞。

“傳吧,我在線上。”蘇曼也沒問,淡淡地說,寧寧剛說了一個好字,葉薇就搶過手機,“蘇美人,好久不見啊,想我了沒有?”

那邊靜了靜……

“葉薇?”

“幹嘛叫這麼生疏嘛,叫奴家薇薇就可以了,咱們都坦誠相對過,不要這麼見外啦。”葉薇拿着手機,笑得那叫一個風騷,那嗓音要多媚就有多媚。

墨玦嘟着嘴巴,輪到他拿着幽怨的眼睛盯葉薇了,這老婆的神色,語氣,笑容,擺明了就是要出牆的嘛,墨玦的小宇宙熊熊燃燒中,他要把這個蘇曼大卸八塊,五馬分屍,粉身碎骨。

冷厲的殺氣瞬間瀰漫,十一、白夜和葉琛同時一凜,葉薇只是挑眉看了墨玦一眼又華麗麗的無視他。

墨玦身上的殺氣更濃了。

那一瞬間,衆人好似都覺得他要恢復成以前的墨玦了,可他的眼神依然那麼幹淨,雖然充滿殺氣,卻沒有那股狠戾,握着拳頭,非常悲憤,但卻不見有實際行動。

他們也就安心了。

“忙,掛了。”蘇曼說了一句,果斷地掛了電話。

葉薇美人的美色不是每個男人都有福消受的,這是很考驗人的承受力的,能讓蘇曼這麼一個淡定的男人對她退避三舍,葉薇自然有葉薇的厲害之處。

她想要纏一個男人,不管對方是誰,只有躲避的份,絕對沒有棋逢對手的級別能夠抵抗。

“蘇美人太不夠意思了,就三個字打發奴家了。”葉薇握着電話,無比的悲憤,“虧奴家對他日思夜想的,浪費感情不是。”

程安雅和葉琛一笑,白夜走到小奶包身邊,寧寧把白夜整理的資料給蘇曼發了過去。

十一指了指幽靈般的墨玦,葉薇笑容斂了斂,純真無辜地問,“大白,誰欺負你了?告訴老婆,老婆幫你揍他。”

墨玦也挺有意思的,食指筆直地指着葉薇,悲憤控訴,“老婆,你欺負我。”

衆人,“……”

葉琛抿脣一笑,不想太拆葉薇的臺,這純真墨玦很顯然是葉薇的剋星,她七拐八彎的腸子統統都沒用,人家就像一個孩子,以最直接的動作表達自己的不滿。

根本就不懂得臉色是個什麼東西。

葉薇笑得淡雅,“你的意思是說,要我自己揍自己嘍?”

墨玦不甘不願地瞪眼,嗖一聲竄到葉薇身邊,揪着葉薇的袖子嗷嗷地叫,“老婆,他是誰,他是誰,爲什麼你對他那麼好?你勾、引他!”

十一有點悚,勾、引?純真墨玦也知道什麼叫勾、引,這真是奇蹟了,想想幾天前他變成大白之後,那就是一張白紙啊,什麼都不懂,就懂得老婆。

而如今,什麼都懂了。

葉薇對人的污染能力果然是夠強悍的,這麼一個純潔的娃就這麼被她染得變色了,真是,強,就一個字,以後墨玦要是恢復成以前的墨玦了,想起他是大白時候過的日子。

額……

薇薇恐怕十個腦袋也不夠他摘的,這男的多狠啊,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她都有點爲薇薇的將來擔憂了。

葉薇溫柔地拍拍墨玦的臉,笑得妖媚動人,“大白,你怎麼能冤枉老婆呢,他距離我幾百公里,怎麼也勾不到啊,要勾老婆也勾你。”

“老婆,你不愛我了,老婆,你不要移情別戀嘛,大白會很乖的,很乖的。”墨玦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抱着葉薇的胳膊就怕葉薇把他給甩了。

葉薇默,這孩子怎麼用詞的呢,說到移情別戀,一個是過去式,一個是現在式,怎麼也是移蘇曼的情,別戀上你吧!

葉美人囧了。

“老婆……”

墨玦也不是那麼好打發的,葉薇一拳揍在他腹部上,“別鬧了,不然老子揍得你連你哥都不認得。”

衆人,“……”

程小姐和葉三少在一旁看戲看得是不亦樂乎,相視一笑,都覺得這兩人的相處模式很有意思,程小姐也暗忖着這男人的兩個極端真得很有挑戰力。

當初她是親眼看過葉薇身上的傷痕的,被揍得叫一個慘不忍睹,手腕上鐵蓮幾乎廢了她的手,從這些傷痕就知道這男人有多狠。如今變成這麼白的樣子,隨意捏圓搓扁,還真是很有挑戰。

也只有葉薇這麼彪悍的才能鎮得住他。

墨玦異常的悲憤,紫眸瞬間溢滿委屈的淚水,粉嫩的脣顫抖得和秋風落葉一般,周圍幾人都非常的驚恐。

小奶包第一次見此奇觀,對比以前在超市見到的閻羅人物,小奶包的脣,陰險地彎了,“大白姑丈,你知道蘇美人是誰麼?我姑姑的舊情人哦,我姑姑對他很熱情的,追了人家一年呢。這回準是看我有蘇曼的聯繫方式,她沒有,所以姑姑嫉妒我了。”

墨玦一聽這話,眼光更悲憤地看葉薇了,倏地站起來,怒氣狂飆,竟然很帥氣,很有骨氣地拂袖離開。

葉薇目瞪口呆中……

o(╯□╰)o!

靠,墨玦你造反啊!

竟然給她瞧背影,鬧脾氣了,乖乖的媽啊,有種嘛。

程小姐淡定地笑道,“薇薇,你還不去安撫一下,他真的被惹毛了。”

“薇薇,他好像第一次對你生氣吧?”十一疑惑一下問,好似是的。

墨玦從那天起,一直是以葉薇爲尊,葉薇說一他不會說二,葉薇讓殺人他不會讓人活着,總之葉薇說的就是聖旨,葉薇說的就是真理,他言聽計從,乖順得不得了,哪兒給葉薇使脾氣啊,他就怕葉薇有一丁點不高興把他給跑起來,這可真是奇觀了。

十一的解釋是,葉薇不僅把人給染顏色了,連脾氣也給傳染了。

小奶包興風作浪後,笑得很優雅,白夜豎起一根拇指,畢竟看葉薇的戲,還是很難得的,有人免費上映,他自然樂得觀賞。

“反了他。”葉美人拍桌而起,大步流星往外走,怒氣衝衝的模樣好似要拿誰開刀一樣。

“姑姑,蘇曼有信過來了哦。”小奶包在背後喊了一聲,葉薇似沒聽到,一眨眼就看不見了。

衆人大笑,果然是一物降一物,不過這葉薇的剋星未免也太極品,太出人意料一點。

都說小白和腹黑是絕配,說得不錯啊。

雖然這位白得很徹底。

蘇曼顯然已經看過那份資料了,有1934的資料,也有這款新型病毒的分析資料,他本身就是一個病毒專家,看這些專業的東西也快。

蘇曼:你把人帶過來。

天大地大媽咪最大:有救嗎?

蘇曼:7成。

天大地大媽咪最大:好,我即刻動身。

蘇曼發了一個地址給小奶包,白夜記下,他有幾分好奇,“七成把握,他確定嗎?我們這麼多專家都素手無策,他能行嗎?”

口氣倒是很大的,只是看了資料就說有七成的把握。

“蘇曼說有,肯定是有,爹地媽咪,我們跑一趟吧,這兒去利雅得也就幾個小時的功夫,來回很快。”小奶包說道。

這是一個機會,他現在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治癒他爹地媽咪的機會。

程小姐和葉三少相視一眼,點頭同意。

“我也去。”白夜說道,臉色淡淡的,看不出什麼情緒,可只有自己知道,他心中有多麼的好奇和振奮。

371

男人對男人總有一種實力的比較,白夜號稱天才醫生,對病毒研究雖然不深也有涉及,他爲難,那麼多專家也爲難的病毒。

那個男人一看就說有七成把握,一般像他們這種人,一說有七成把握,那麼就變相的說明,能救了。

白夜很好奇,到底此人的本事能強到什麼程度。

更何況,一把高速磁波掃描槍就能讓他大開眼界了。

蘇曼之名,如雷貫耳。

葉三少和程安雅倒是沒什麼意見,去一趟花費不了多少時間,既然人家說有希望能治癒,他們高興都來不及,在寧寧和白夜的安排下,飛機很快就準備好了。

第一恐怖組織的事情暫時都交給克洛德指揮,白夜讓研究室中的專家繼續研究病毒,一旦有了分析報告立刻給他們傳過來,避免蘇曼重複研究。

一切都安排得井然有序,本來沒考慮葉薇十一和墨玦的,誰知道飛機要起飛的時候,葉薇拽着墨玦上了飛機,十一自然也上了飛機,她和葉薇一貫形影不離。

況且,有墨玦在,纔有可能遇見墨曄。

“姑姑,你也去做什麼啊?”小奶包非常的納悶,葉薇和蘇曼有過一腿,這兒誰都知道,現在還帶着一個醋勁非常大的墨玦,這還不攪得天翻地覆啊?

他還想他蘇曼專心給他爹地媽咪治療病毒呢。

“我爲什麼不能去?我和蘇曼好久沒聊天了。”葉薇理直氣壯地回答,笑得顛倒衆生,可惜飛機上就白夜和葉三少和墨玦三個男人,不然絕對迷倒一片。

你那是聊天嗎?

衆人表示非常的疑惑,聊天可沒這麼露點刺激的,她做夢都想着勾到蘇曼吧?

其實有墨玦這麼一個百依百順的大美人,葉薇還對蘇曼念念不忘,大夥都非常的納悶,這到底是何方神仙,魅力太大了。

連一貫眼光高於頂的小奶包提起蘇曼都心服口服的。

再一看墨玦,剛剛板着臉拂袖而去,很有骨氣,氣場很足的,怎麼才轉眼就又是一副老婆殺人也是合情合理的妻奴樣,抱着葉薇不撒手,很典型的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沒骨氣樣。

這變化也太大了吧?

葉三少和白夜同時對葉薇豎起拇指,亦同時鄙視墨玦的妻奴樣,白夜說道,“大白兄弟,你吃醋了?”

墨玦抱着葉薇,用力點點頭,純真的臉上有着非常純潔的表情,看樣子是不吃醋了。

葉三少再次表示鄙視,百依百順成這樣真少見了,他對程小姐可沒這麼乖順的,偶爾吊着程小姐看她自投羅網葉三少是很過癮的。

程安雅也豎起拇指,“馴夫有術啊,薇薇,啥時候有空教兩招。”

“行啊,沒問題,保證三哥乖順得不得了。”

葉三少一把拽過程小姐,笑得很陰險,很腹黑,“小安雅,我對你還不夠好啊,你還學什麼馴夫招數,哪兒不滿意啊,爲夫馬上改。”

小奶包抖了抖,他和白夜縮一團去了。

十一眉梢一挑,葉薇笑道,“好酸啊,哥,你中午吃什麼了,不帶這麼威脅人的,你要像大白這樣纔算乖,三嫂會對你更好,更溫柔的。”

葉三少暗中送了葉薇一記刀眼,他要和墨玦一樣白,估計程小姐會比葉薇更懂得欺壓他了,他纔不要啊,男子漢大丈夫的,face還是要的。

再說,他裝也裝不出墨玦這麼純真沒受過污染的模樣,省了吧。

“正解,我也這麼覺得。”程小姐覺得非常有道理,她看墨玦這樣都有點期待葉三少能不能也變個樣子試一試了,一定夠刺激。

“來,乖,露一個笑臉給爺瞧瞧。”程小姐在葉三少下巴處一勾,光明正大地調、戲。

葉三少脣角狠狠一抽搐。

這風流味和葉薇如出一轍,學個十成十,果然物以類聚啊,他覺得自家老婆一定要和自家妹子距離兩百公尺以上,免得被帶壞了。

葉薇笑倒在墨玦懷裡,連十一的脣角都忍不住掀起,有幾分笑意。

小奶包很純潔滴捂着眼睛,童言童語,“媽咪,表這麼刺激啊,兒童不宜呢,你也要照顧一下寶貝這麼純潔的心靈嘛。”

衆人,“……”

純潔?

你要純潔,還有黑暗的麼?

白夜瀟灑一笑,送幾字評語,“女人,太可怕了。”

“我同情你。”小奶包深沉地拍了拍白夜的肩膀,表示慰問,“的確太可怕了,爲你以後默哀。”

白夜,楚離等人長期受葉薇,十一的欺壓,早就心有慼慼焉,現在再見識程小姐的惡趣味,是人都會覺得女人很可怕。

白夜也回拍小奶包的肩膀,同樣表示慰問,“我也爲二十年後的你默哀。”

“免了,我不需要。”小奶包一笑,他想被荼毒的那個人不在了,什麼都空了。他心中一輩子有諾諾就好,其餘女人,免了,他一個也不需要,所以沒人能荼毒得了他。

程小姐本來和葉三少在說笑,耳尖一聽這話,心頭頓覺得沉重,一時也不知道該和小奶包說什麼,只是深深地看他一眼。

其餘人一時也沒想到諾諾上面去,依舊開玩笑,葉三少他們本就是一家人,早就很熟了,白夜又疼小奶包,雖然爲人淡漠,但他和葉薇十一等人一起長大,感情很好,自然和葉三少也聊得來,氣氛還是很熱鬧的,一點都沒爲病毒一事煩惱。

大家都是灑脫之人,想要煽情都煽情不了。

十一很好奇,“大白,你爲什麼要讓薇薇去利雅得,你就不怕你老婆被蘇曼拐跑?”

葉薇踢了她一腳,什麼時候這冰塊也學會看她的戲了,該打,十一一貫的冰雪作風,對葉薇的抗議視而不見,其實她是覺得這兩人戲不看白不看。

別說她好奇了,白夜程小姐葉三少和小奶包都很好奇,幾雙眼睛都盯在墨玦身上。

墨玦眨眨眼睛,非常誠實地回答,“老婆說,蘇曼長得沒我好看,她是拋棄蘇曼了,不是拋棄我,我纔是原配。”

衆人,“……”

饒是十一這樣的冰冷的人都被哽了一下,更別說是程安雅等人。

薇薇啊,這話你都能說得出來,果然是……彪悍啊。

“大白兄弟,薇薇騙你的,我以人格擔保,這話絕對虛情假意,你看她一聽蘇曼就興奮,這話你也能信啊?”白夜受壓迫多年,好不容易能有機會扳回來,自然唯恐天下不亂。

小奶包表示同樣的懷疑。

墨玦紫眸一陣茫然,看看衆人一致點頭的樣子,又看看葉薇,拉着葉薇的袖子問,“老婆,你會騙我嗎?”

“不會。”葉薇美人風輕雲淡,面不改色。

墨玦心滿意足了,炫耀似地掃過衆人,“老婆說她不會騙我,你們不要挑撥離間。”

十一眼角抽搐,這麼白的墨玦都能被葉薇調教成這樣,真是難得啊。

小奶包笑得很歡樂。

身爲男性同胞,白夜對墨玦敬上一百分的崇敬之意。

葉三少都沒心沒肺地趴在程安雅肩膀上笑得一抖一抖的,這男人太可愛了。

程小姐很淡定,墨玦說着你們不要挑撥離間的表情還真不是一般的極品,典型的小白兔一隻。

“薇薇,還是你高招。”

“三嫂過獎了。”

兩女相視一笑,程小姐看了葉三少一眼,葉三少背脊一麻,毛骨悚然中,灰常的糾結,小安雅的惡趣味也不少,被看上了,絕對是死路一條。

“小安雅,停止你腦海的稀奇古怪的畫面,我和他不是一種菜。”葉三少立刻發表聲明。

墨玦這是最典型的妻奴形象,是個男人都不會去學。

葉薇笑了,“三哥,我們家墨玦比你嫩,好吃着呢,這丫的從外到裡都很純潔。”

這可是百分百的實話。

程小姐笑得更溫柔了,“你哥根本就不知道純潔兩字怎麼寫。”

小奶包也起鬨,“媽咪,你要是覺得不甘心可以試着出牆,蘇曼不錯哦,大美人啊。”

“小心老子斃了你。”葉三少這會兒要是能打人,準一巴掌就往小奶包後腦勺扇過去了,葉薇很想說一句,蘇美人是奴家的,不過礙於墨玦這麼純白的臉,她聰明地把這句話給咽回去。

看着被欺壓的兩位男性同胞,白夜感慨單身果然是好,陽光燦爛,人生美好。

“老婆,你們在說什麼?”墨玦純真地問。

程安雅突然說道,“薇薇,我突然同意你剛剛說的一句話,墨玦比蘇曼肯定生得好,男人長這樣,算是世界第一名了。”

世間無雙啊,她就是沒見過比墨玦這樣的美貌的人,要是女人,肯定給人一種仙女下凡的震撼,特別是那一雙紫眸瀲灩如水,更是添幾分風韻。

即便他此刻純潔如白紙,可一顰一笑風華絕代,無人匹敵。

葉薇對此不發表意見,只是呵呵地笑。

“小安雅,你敢贊別的男人,不想活了?”葉三少眯着眼睛,伸手揪她頭髮,捧醋狂飲。

程小姐拍拍他的頭,諄諄教誨,“阿琛,做人要誠實。”

你的確是沒墨玦這樣貌,認了吧。

小奶包摸着下巴思考,“我也很好奇蘇曼長什麼模樣,姑姑,真的很天人?”

“問十一。”葉薇瀟灑地揮揮手,有墨玦在,她閉嘴。

十一看了墨玦一眼,很中肯地發表意見,“各有千秋。”

“那應該是天人了。”小奶包笑道。

程安雅倏地見小奶包胸前的玉墜,分外好奇,“寶貝兒,你戴的是什麼?玉墜啊?”

這不是女孩子家的東西嗎?她兒子一貫不戴這種東西的。

小奶包笑意一斂,傷痛一閃而過,瞬間又恢復平靜了,他剛要回答,墨玦地幫他回答了,“我家諾諾的。”

氣氛有點沉。

葉薇等人是知道內情的,程安雅和葉三少並不知道。

小奶包若無其事地把不小心露在外面的玉墜放回去,表情平靜得很,看不出一點哀傷,也看不出一點絕望,但很多年後,程安雅再次回想起這一幕才知道。

有一種平靜,叫死水微漾。

“很好看。”程安雅淡淡地說道,葉三少握緊他的手。

小奶包揚起笑臉,“嗯,我也覺得好看。”

看他們其樂融融的畫面,他很思念諾諾,夜裡總是不敢睡,怕一睡就回夢見她,驚醒後,卻只能抓住空氣中遺留的遺憾,一夜無眠。

這些心情,他太早經歷,更覺得刻骨銘心。

隨着時間的沉澱,這份記憶就越來越清晰,牢牢地印在心口,慢慢地加上印記,再也抹不去,一輩子如影隨形,他守着這份回憶過一生,亦然無悔。

白夜拍拍小奶包的肩膀,衆人都有一陣沉默,倒是葉三少敲了敲桌子,“寧寧,不是讓你抓個白癡回家嗎?碰上強悍的得躲遠點,不聽話吃虧了吧?”

程小姐默。

白夜笑,這戀愛啓蒙教育也特早了。

小奶包雙手合十,擺出無比崇拜的姿勢加表情,“英明神武的爹地,寶貝兒一定謹遵教誨,再也不敢了。”

衆人一陣輕笑。

氣氛又再度活躍起來,程安雅一笑,也沒再說什麼,心中卻心疼極了,他這副強忍歡笑的模樣,看她在眼裡,很揪心。

一路說說笑笑到了利雅得,飛機降落在一處私人停機坪上,這是一處極爲寬敞的莊園,彷彿一片綠洲,有廣闊的椰棗林,一片密集的棕櫚樹林,庭苑的中央還建了一座精緻的噴泉水池。典雅的別墅庭院中,芳草如茵,種植着各種各樣的奇花異草,莊園有些古老了,處處透出一種厚重的歷史味道,彎曲的迴廊中掛着的蓮花瓣的水晶燈,異常的好看。牆壁上爬滿藤蘿,綠意盎然。

前來迎接他們的女僕清一色的黑袍,黑蓋頭,黑沙,很典型的阿拉伯女人裝扮,一路把他們帶到大廳。

葉薇很愉快地和她們打招呼,惹得她們一陣輕笑,其中一人用英語笑道,“主人又該頭疼了。”

利雅得夏季極爲炎熱,大廳卻處處一片沁涼,據白夜敏銳的觀察力,他發現牆壁竟然是冰玉雕砌而成,表面看不出什麼,可一碰觸冰涼無比,這是爲了降低夏季炎熱的特殊設計。

別出心裁。

“他們家牆壁都是冰玉雕砌的,有錢人啊。”葉薇和十一曾經在這裡住過很長時間,熟悉得不得了,葉薇自動自發地往拿桌上的水果解渴。

利雅得的夏天熱得令人受不了,一下飛機熱氣撲面,口乾舌燥的。

沒一會兒,女僕們送來冰飲和水果點心,因爲熟知葉薇和十一的口味,還很細心的給她們兩人準備了兩杯藍綠色的水果飲料。

葉薇以阿拉伯語說道,“黛娜姐姐,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的最愛,太讓人感動了。”

黛娜一笑,說道:“主人正在接待七公主殿下,等會兒就過來。”

“長得好看不?”葉薇很八卦,上門來的肯定是投懷送抱來的,葉薇去年見識過更驚人的畫面呢。

黛娜大大的眼睛都是笑意,“沒您好看。”

葉薇圓滿了。

黛娜姐姐你太上道了。

白夜搖搖頭,戳了戳她的肩膀,“你家的能聽懂阿拉伯話嗎?”

要勾搭人之前也要先安撫一下內院嘛。

免得後院起火。

葉薇把這事給忘記了,用阿拉伯語對墨玦說道,“大白,我的飲料不好喝,我們換。”

墨玦很乖巧地把自己的和葉薇的換,葉薇眼明手快阻止,“不用了,我突然覺得很好喝。”

這廝聽得懂,葉薇糾結了。

小奶包笑,對程安雅解釋了一遍,他們這些人也就程小姐聽不懂阿拉伯語,她沒這些人這麼牛的,外語也就懂得英文,日文和法文。

沒一會兒,外面有人喊了一聲主人,只見一道挺拔的身影緩緩地走進衆人視線中,揹着陽光,一身白袍,周身有一種淡而靜的光暈。

透出一種不可褻瀆的聖潔。

程安雅第一感覺是,果然是蘇美人啊!

衆人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

美人一笑傾城。

372

蘇曼二十六七上下,身材挺拔,他的裝束不似一般的阿拉伯人,白袍、黑頭圈,白頭巾,他僅着白袍,長髮以銀色的絲帶綁在身後。柳葉眉,細而長,如遠山之黛,一雙漆黑靈動的眸,宛若山澗的泉水,冷冽中帶着一絲乾淨,細看卻如冰原上吹過的風,冷厲逼人。高挺的鼻,脣線優美,色澤美麗,連下巴都精緻得動人,五官無一不是上帝的傑作。

整個人給人一種倨傲,冷厲,又高不可攀,不可褻瀆的感覺。

絕色的五官,卻不會讓人錯認爲女人,因爲他一看就是無比自信又強悍的男人,女人家,誰會有這種逼人的氣勢,還有這種捨我其誰,唯我獨尊的孤傲之氣。

白衣勝雪,墨發銀帶,絕代風華。

這一出場,絕對是百分之一百驚豔全場的男人,他一站在那裡,全世界都好似成了陪襯,他成了唯一的亮光,大廳衆位男女無一不是見多識廣又淡定的人物。

可他一出來的那一瞬間,一片肅靜,都被這種美麗震懾了,就連見慣了他的美貌的葉薇和十一都被震撼了,有的人就是怎麼看都不會膩,怎麼看,他依然如初見時奪目。

蘇曼的眸光掃過大廳的男男女女,已見慣了別人這樣驚豔的眼光,他的眼光落在小奶包身上,並不常笑的脣,微微勾起。

剎那風華,一笑傾城。

“蘇美人,奴家想死你了。”葉薇第一個反應過來,也顧不上墨玦吃醋,身影嗖的竄過來,主動投懷送抱,葉薇是第一殺手,身形動得非常快,可有人比她更快。

墨玦隨着一動,緊隨其後,硬是勾着她的腰往旁一帶,絕色的五官佈滿了抗議,“老婆……”

這一聲老婆,拉得很長。

蘇曼眉梢一挑,冷厲的眸光落在葉薇和墨玦身上,葉薇沒撲到人,心中那叫一個怨,又不能讓墨玦發飆,非常的悲憤。

“我一點也不想你。”蘇曼眸光冷厲,聲音淡中帶着很乾淨的味道。對墨玦敬上十二分崇敬,能製得住葉薇的,的確要崇拜,不然天底下得多少人被她禍害。

“蘇美人,你不厚道。”葉薇抗議,拍了拍大白的手,示意他可以放手了,帶他玩真是非常失策的決定,要不是城堡裡沒人能管得住他,她可真不想帶他來。

“蘇曼。”小奶包小步過來,摸着下巴,不吝嗇地讚美,“你可真夠出人意料的。”

雖然聽說了很天人,但一見面才知道,真的很天人,清貴逼人,風華絕代啊。

“小傢伙,你也很出人意料。”蘇曼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神色稍柔,“葉薇怎麼也來了?”

葉薇一聽就不幹了,“蘇美人,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十一實事求是,“嫌棄你了。”

小奶包笑道,“她是我姑姑。”

“世界真小。”蘇曼一貫冷厲的眸光也閃過無奈,轉來轉去竟是一批人。

小奶包爲他們都做了介紹,因爲程安雅和葉三少有病毒在身,兩人只是點頭致意,蘇曼一貫也不喜和人打交道,正和他的心意,點頭致意算是打過招呼了,對白夜也是如此。

“寧寧,怎麼看個病這麼多人?”蘇曼冷厲一掃,衆人都感覺有一種無形的威壓蔓延,有人就是有這樣氣勢,不鹹不淡的一句話就能達到震懾的效果。

葉三少緘默,程小姐也沉默,貌似有點天才的人總是有點怪脾氣的,當然,他們家寶貝除外,反正看病她們兩肯定要來,其餘人就不關他們的事了。

“我想你不成嗎?十一和我形影不離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啊,還拖家帶口了。”

“哎呀,你是不是後悔當初沒應了奴家啊?”葉薇笑嘻嘻地勾着蘇曼的手臂,“美人,真的一點都不想奴家嗎?”

“不想。”蘇曼惜字如金,冷厲眸光一轉,墨玦早就一把拉着葉薇鉗在身邊,紫眸酸氣直冒,“老婆,你不要這樣嘛,你要抱來抱我就好嘛。”

衆人,“……”

其餘人都有藉口了,白夜淡淡地道,“他們兩的病毒是我接手的,也許我能幫得上忙。”

“不需要。”蘇曼口氣冷厲,透出一股內斂的狂傲之氣,極爲逼人。

白夜風輕雲淡,但雙眉之間如浸過一層霜水,亦緩緩透出霸氣來,“相信我,你會需要。”

兩人的眸光碰在一起,一人瀟灑疏遠,一人冷厲倨傲,氣勢上竟然不讓分毫,衆人只感覺到一種逼人的氣場,極爲壓迫。

小奶包優雅地笑着站在中間來,兩人同時別開眼光,一人淡靜,一人冷哼,小奶包一笑,“蘇美人,白夜對病毒也有研究,不過沒你這麼透徹,不過他醫術肯定比你強。”

蘇曼冷眉一挑,“我要最新的分析資料。”

白夜頷首,“沒問題。”

蘇曼眸光轉了一圈,讓葉三少和程安雅跟他去研究室,其餘人都不準跟着,衆人也聽話,都滯留在大廳中,白夜說道,“他可真夠狂的。”

“人家有那資本。”十一說道,“他當初明知道薇薇和我的身份還沒給過好臉色呢。”

“啊,薇薇,原來你好這口啊,不過……”白夜笑笑地看墨玦,“口味變化也太大了點。”

墨玦沒聽明白白夜在說什麼,小奶包一笑,十一都忍俊不禁,葉薇懶懶地揮揮手,她都無語了,“絕對是意外,意外啊……”

“他是阿拉伯人嗎?”白夜好奇地問,蘇曼五官有阿拉伯人的深邃精緻,也有東方人的細膩,整體來說比較像東方人。

“他媽媽是阿拉伯人,爸爸是中國人,混血兒。”

衆人點頭,果然混血兒長得都很驚豔,他們見識的幾位,都是這樣,但像蘇曼這樣絕色的還真沒有。葉薇慵懶地靠着椅子喝冰飲,緩緩說道:“知道奴家爲什麼上心了吧,蘇美人從外到裡一樣動人,相處久了,你們就知道了,難得一見的真男人。”

可惜,人家看不上她,據內幕消息,蘇曼不喜歡女人喜歡男人,所以天生她就出局了,真是杯具啊。

“姑姑,你魅力不行了。”

“小孩子淨胡說八道,瞧這位照樣迷得找不着北了,哪下降了?”葉薇指了指一邊的墨玦,笑得風華迷人,她的魅力照拂到墨玦就成。

墨玦抓着葉薇的手問:“老婆,你不是說他沒我好看,你早就拋棄他了嗎?爲什麼還要親近他,老婆,你騙我。”

“朋友這麼久沒見,想念是正常的,擁抱是基本禮節,明白嗎?”

墨玦搖頭,指着十一,“她都沒有去抱。”

白夜和小奶包抿脣一笑,十一冷冷一哼,葉薇非常的配合地說,“你看十一這冰塊抱過誰?不想活了纔會給她抱呢,你怎麼能把老婆和十一比呢?”

火和冰是不能相提並論滴。

“老婆,你還是和十一一樣就好,不用太熱情,大白不喜歡。”墨玦悶悶地說,垂眸低頭,心情沮喪中,瀲灩紫眸都變得黯淡了,沒有什麼光澤。

葉薇心頭一頓,這樣的墨玦讓她有點……不爽,她一貫的行爲作風沒打算爲誰而改變,再說,蘇曼對她又沒興趣,她閒來無聊調戲一下無所謂,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薇薇,你有沒有發現,他好像變聰明瞭。”十一突然道,特別是這幾天,感覺很明顯,不像剛開始那麼白紙般,葉薇說什麼就是什麼。

葉薇點點頭,十一有另外一種擔憂,他是不是快要恢復了?

還是說?

“大白,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葉薇柔聲問道,墨玦搖搖頭,十一和葉薇對視一眼,都沒說話,也許,是錯覺吧!

“老婆,你再這樣,我會殺了他。”墨玦沉聲道,紫眸一片殺氣。

“……”

“大白,走,我帶你欣賞利雅得風光去。”葉薇一把拎着墨玦往外走,墨玦沉鬱的臉上頓時如烏雲散開,陽光燦爛。

這是一個小型的研究室。

因爲蘇曼是病毒專家,所以家裡的實驗室有世上最齊全的研究設備,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眼看過去,都是試管,試劑,自動裝備,電腦圖解分析,巨大的液晶屏幕。

蘇曼抽了兩人的血樣,又給他們分別注射了兩種不同顏色的試劑,這兒只有三人,葉三少也沒有顧及,沉聲問道:“蘇先生,這病毒真的能解嗎?”

蘇曼正在給程安雅做一個系統檢查,他淡淡地說道:“也許能,也許不能,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必須要看病毒的不穩定如何。”

葉三少心頭也有一個準備,看着程安雅,微微一笑,程安雅回他一笑,生和死到他們這個地步,似乎並不是那麼重要了。

蘇曼看了這對璧人一眼,可能因爲他和寧寧交情很好的原因,對他們頗有好感,態度也溫軟很多,畢竟能生養出小奶包這樣的孩子,父母也不會是等閒之輩。

再說,前幾個月,葉三少的事蹟,緋聞轟動全球,頗有戲劇性,蘇曼知道他們是寧寧的父母,自然也有關注,感覺還頗有意思。

現在見他們能如此淡定面對生死,心中頗爲讚賞。

“叫我蘇曼就成。”蘇曼的聲音一貫的清冽,並沒有什麼情緒起伏。

程安雅一笑,一邊任由他檢查,一邊攀談問,“蘇曼,你和寧寧怎麼認識的?”

“偶然吧,他想要一副武器圖,我正好能提供。本來我不願意給,誰知道家裡的電腦都被他黑了,沒辦法只能妥協了,我要不同意,我怕他連國籍都免費幫我改了,一覺醒來成了無國籍人士,說不定身份證配偶欄還會蹦出一個名字來。”蘇曼陳述說道。

身爲小奶包的父母,葉三少和程小姐異常的汗顏……

兒子這行爲,真是……

強盜啊!

不愧是他兒子,葉三少心裡美滋滋地想,這手段雖然陰險,腹黑,卻是最有效的。

“……你可真是倒黴。”程小姐憋了半晌,憋出這麼一句,一出口就後悔了,正常情況下不是身爲父母的他們要道歉什麼的嗎?

程小姐,o(╯□╰)o!

“嗯,我自認倒黴。”蘇美人風輕雲淡地接話,一點都沒覺得這父母的教育有多扭曲,程小姐對小奶包的溺愛已經到了一個境界了。

“偶爾倒黴也挺好的,我兒子用處挺多的。”葉三少也說道,一點都不覺得小奶包的行徑有多可恥,反而覺得很光榮似的。

蘇曼點頭承認,“確實。”

程小姐和葉三少圓滿了,蘇美人實在太上道了,其實怎麼認識不重要,重要是他們現在忘年之交,挺好的不是嗎?

蘇曼爲程小姐檢查好,眼瞼微微上挑,冷厲的眸掠過一絲瞭然,“我總算知道寧寧的性格不是後天培養,而是遺傳的。”

葉三少,“……”

程小姐,“……”

蘇曼讓程小姐起身,又讓葉三少躺下,又說道:“不過你們說得一點都沒錯。”

蘇曼爲葉三少檢查的時候,看着屏幕中顯示的圖片和資料,眸光一沉,因爲是阿拉伯語,程安雅看不懂,但圖片算是看清了,那是肝臟。

“有點麻煩了。”蘇曼沉吟。

程安雅心頭一跳,有種不祥的預感,“怎麼回事?是不是沒救了?”

“病毒已經侵入肝臟了,他比你要嚴重。”蘇曼實話實說,他覺得他們也足夠強悍,能夠承受這樣的消息,他也就不隱瞞了,“這是一種細胞病毒,一旦入侵肝臟,身體機能會嚴重下降,最多不出一天,他就不能自由活動了,只能躺在實驗室靠鎮靜劑和氧氣罩生存。”

程安雅翦眸瞬間睜大,血色盡褪,只感覺心脹痛得厲害,連頭都脹痛了,一片空白,什麼顧及不了,手腳一片麻痹冰冷,恐懼一陣陣襲來。

她有一種即將失去葉三少的強烈感覺。

“蘇曼,那怎麼辦?”程安雅極力想讓自己變得冷靜,卻沒能如願,音線都顫抖起來,削瘦的身子已然僵硬。

葉三少伸手,握住程安雅的手,冰冷的觸覺很令她揪心,雖然看淡了生死,但真要陰陽永隔之時,難免還是會露出疼痛絕望。

“別擔心,小安雅,又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葉三少柔聲道,“我們都說好了不是嗎?”

“後果比我想得要糟糕,又不是沒得救,你放心,我會盡全力。”蘇曼沉聲說道,冷厲的眸一片堅定,“寧寧難得求我一事,我無論如何也會讓他如願。”

程安雅心頭一鬆,不知怎麼的,蘇曼說話總是讓人不由自主信服。

“那她呢?”

蘇曼看了程安雅一眼,“她很好,暫時都還在控制中,她是第一波傳染體,病毒的穩定性比你高,所以她的情況很好。”

“爲什麼會這樣?我比他中毒還早。”

“這和中毒早晚沒有多大關係。”蘇曼解釋道,“這一款細胞病毒的不穩定本來就不強,何況是第二波傳染體,在其不穩定的基礎上放大了,更容易發生突變。”

程安雅對病毒實在不瞭解,但見蘇曼神色凝重,她心頭也沉重起來,倒是葉三少並無焦慮悲痛的情緒,平靜地接受這個壞消息。

“對了,蘇曼,1934的設計者是你爺爺,白夜說原理和這個差不多,有解藥嗎?”程安雅問蘇曼。

蘇曼點頭,冷厲的眸劃過一絲傷痛,快得幾乎讓人觸摸不到,“1934是我爺爺年輕的時候研究出來的,當時我奶奶患有肝癌,我爺爺研究細胞病毒只要是爲了治療肝癌。當時鎖在實驗室裡,並無人知道,因爲他知道病毒研究出來的危害有多大,不過被學徒偷了出去,落入非法分子手裡,造成西伯利亞整個城鎮死亡幾萬人,他很後悔,後來一直致力研究1934的病毒解藥,一直到晚年才研究出來,不過搬家的時候,有些資料落下了,解藥的記錄有幾頁缺失,我必須花點時間來補齊。雖然原理一樣,但是,這一款很顯然更爲複雜點,目前我只有一個大概的頭緒,必須要做了確認纔敢在你們身上試驗。”

葉三少看着蘇曼,緩緩一笑,平靜而灑脫,“你放手做吧,我相信你。”

373

蘇曼詳細的給葉三少和程安雅做了檢查後,出來已接近傍晚了,他留在實驗室裡準備資料,而讓女僕帶着他們兩人去住處。

小奶包早就在房間等他們了,檢查比在羅馬的時候更久一點,小奶包心中很不安,就怕出什麼事,若是蘇曼都說沒辦法,那估計世上真的沒有人能有辦法救他們了。

他們一回來,葉三少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小奶包心中一沉,匆匆上前,程安雅怕一個不小心碰到他,喝令他走遠點,小奶包不甘不願的退開一段安全的距離。

“爹地,媽咪,你們沒事吧,蘇曼怎麼說?”小奶包很着急,等了一個下午,耐心盡失,他現在只想聽到好消息,雖然也知道這很渺茫。

程安雅也不隱瞞他,實話實說了,小奶包心中恐懼擔憂,卻沒有表現出來,他抿脣,說道:“這兒有世界上最牛的醫生,又有世上最頂尖的病毒專家,爹地媽咪一定不會有事的。”

葉三少灑脫一笑,小奶包表現出來的冷靜,很有大將之風,他不僅想到當初程安雅被車撞要截肢時,這孩子的表現,也是不慌不亂,還忙着安慰程爸爸。

可是……

“寶貝兒,你別太擔心了,該幹什麼幹什麼,既然相信他們,那就相信到底吧,都到這個地步了,不管是什麼結果,我和你媽咪都會接受。”葉三少心平氣和。

“你別繃着臉了,很晦氣啊,你爹地媽咪還沒死都要倒黴催死了,開心一點。”程小姐揮揮手,她最見不得兒子板着臉了,看着她不舒服。

印象中,她兒子必須是笑得優雅可愛的,繃着臉她水土不服。

“知道啦,知道啦。”小奶包嘟起嘴巴,粉嫩的脣寫滿了不悅,“總之,你們不許離開我。”

程小姐一笑,認不出砸他腳,“剛剛是誰說了,最牛的醫生和最頂尖的病毒專家都在這,一定不會有事的,你怎麼反口這麼快啊?沒信心了?”

“媽咪,你不要這樣拆穿寶貝嘛。”小奶包瞪着眼睛,小紳士表示不滿中。

程小姐和葉三少相視一笑。

“小安雅,寧寧,一會兒我們一家出去轉一轉吧,你們沒來過利雅得,夜景很好看。”葉三少提議說道,因爲生意上的關係,他來過利雅得兩次,不過每次都來去匆匆,都沒來得及仔細欣賞這座城市的美景,唯獨對利雅得的夜景印象深刻。

說是美輪美奐也不爲過,一家三口出去旅行,感覺一定很好。

除了上次海邊那一次外,他們一家還沒有旅行過呢,也不知道以後他還沒有沒有這個機會享受一家三口的溫馨時光。

他是很珍惜的。

“寶貝贊成。”小奶包露出優雅的笑容,歡樂投了贊成票,漆黑的大眼睛露出童趣來,“蘇曼說過,這兒的特產很有名。”

葉三少點頭,朝兒子比了good的手勢,父子兩相視一笑。

程安雅猶豫了一下,明媚的眸有一絲擔憂和畏懼,張波一事,她刻骨銘心,那種痛,無法用言語來表述,很是痛苦。

“我們這樣的身體,不適合上街,別去了,害了別人就不好了。”程安雅說道,她也很想去看,可是,情況不允許,大街上難免會有身體上的碰撞,病毒要是肆虐,不堪設想。

“也對啊。”葉三少也覺得不妥,利雅得的大街上即便是寬敞,還是會有萬一,“靠,老子明天都要躺着過了還不給一夜甜棗,老天爺真丫的王八蛋。”

程小姐,“……”

小奶包,“……爹地,文明用語,別給寶貝樹立不好的榜樣。”

葉三少似笑非笑地挑眉,朝小奶包丟過去一個你省了吧的鄙視表情,“得了,你都會賞路易斯一根中指了還能文明到哪兒去?反正裝得再文明我們家也沒什麼人,索性就別裝了。”

小奶包摸摸鼻子,斂去笑容,一本正經地說,“爹地,話不能這麼說,形象,還是很重要滴。”

程安雅看這對父子,自己都忍俊不禁了,太可愛了。

“要不這樣吧,開車去,我們別下車了,要買什麼讓寶貝去買就成了。”程安雅笑道,“寶貝,看在你老子明天就要開始過苦日子,你就辛苦點吧。”

“遵命!”小奶包有模有樣地敬軍禮。

葉薇和墨玦兩人樂不思蜀,一個下午不見蹤影,吃晚飯的時候,蘇曼都從研究室出來了,他們兩人才高調地回來,墨玦一口一個老婆喊得衆人都覺得飯菜很香了。

預留了位子,兩人一回來也都沒客氣就坐下來,女僕爲他們送上食物和飲料,大白中午出去的時候還是一臉不高興的樣子,現在卻樂得很,雙頰還有一片暈紅,看起來煞是可愛。

十一拉着葉薇低聲問,“你搞定他了?發現什麼沒有?”

論默契,葉薇和十一最佳,兩人甚至都沒有眼神溝通過就知道對方在短短時間內都幹了什麼,葉薇搖搖頭,“一切正常。”

因爲身份特殊的關係,葉薇不管對墨玦感覺如何,是不是愛上了,對他都有防備,不管做什麼,絕不能妨礙大局,所以她們小心謹慎實屬正常。

只是,到底是假戲真做,還是真戲假做,有幾分真,幾分假,葉薇自己恐怕都不清楚。

更別說旁人了。

她的心思,一貫難猜,別人怎麼看她都是如過去那般灑脫妖嬈,不該半分,也正因爲如此,葉三少和白夜纔會放心她看着墨玦。

“蘇美人,我哥哥嫂嫂怎麼樣?”葉薇和墨玦正巧坐在蘇曼對面,一擡眸就看見賞心悅目的美人,葉薇心情指數一路飆升。

“良好。”蘇曼淡淡回答。

小奶包說道:“姑姑,你都樂不思蜀了,還記得我爹地媽咪啊?”

“小孩子,多吃飯,少說話。”

“大白姑丈,姑姑欺負你了嗎?”

墨玦很純潔滴搖搖頭,非常維護自己老婆,“沒有,老婆對我很好。”

衆人齊齊爲大白兄弟默哀,任何一個正常人,只要有眼睛都會看出這可一點都不好。

蘇曼撥弄着自己盤裡的食物,冷眉微微上挑,眸光時而落在墨玦身上,因爲坐在正對面,一擡眸就能看見,這似乎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可奇怪就奇怪在,蘇曼看了很多次,衆人都是敏銳之人,除了墨玦無感外,其餘人都感覺到了。

蘇曼的性向,葉薇和十一都知道的,在飛機上也提過一次。

十一一貫的冰雪作風,程小姐素來很淡定的表情都要維持不住了,因爲實在是太令人遐想了。

墨玦這姿色,當真是男女通殺的,特別是現在眼光純真,面犯桃花,紫眸瀲灩,薄脣粉嫩的模樣,一看就是非常適合圈養的寵物。

看葉薇樂此不疲地逗他就看出來,很有樂趣。

於是衆人腦海裡立即閃出一副非常糾結的的三角戀圖,墨玦看上葉薇了,葉薇看上蘇曼了,蘇曼看上墨玦了,這葉薇本來就追了蘇曼一年多,這次本來也就奔着蘇曼來了。

沒想到把墨玦帶來,竟然莫名其妙地給自己添了情敵,這情敵喊自己一口一個老婆的。

衆人現在很不厚道地想着,葉薇該是多麼的悲憤啊。

小奶包吸着冰椰奶,漆黑的眼睛轉啊轉,在他姑姑和大白姑丈、蘇曼身上不停地飄着,那模樣,要多狡黠就有多狡黠。

葉薇慢吞吞地放下自己的刀叉,笑得那叫一個風情萬種,單刀直入,“蘇美人,你看上我家大白了?”

蘇曼神色平靜,眉梢挑都沒挑一下,“扯談。”

墨玦很無辜地看着葉薇,怕葉薇生氣般,慌忙擺手,“老婆,你別生氣,你放心,我最喜歡老婆了,不會看上他的。”

靜……

十一不好意思把臉瞥向一邊,肩膀抖動了幾下,疑似狂笑,程小姐很淡定地揪着桌布,差點笑趴在桌子上,葉三少眼角一抽一抽的,想笑又覺得非常不厚道,畢竟蘇曼是主人,他們是客人嘛。

小奶包在喝椰奶,被哽了一下,轉了個方向全噴了,還不停的咳嗽。

“哈哈……”一片詭異的寂靜中,唯獨白夜拍案大笑,他生性瀟灑,爲人淡漠,這麼失態還是第一次,蘇曼眉梢冷挑,好似慢動作般,冷厲的眸光掃過白夜,風輕雲淡地抿了一口茶。

墨玦好似還不知自己製造了什麼樣的後果,無辜地四處看看,“你們都怎麼了?”

葉薇摸摸墨玦的頭,頗爲安慰,她被蘇曼欺負了這麼多次,沒有贏過一次,沒想到被墨玦一登場正面相對就給蘇曼一個大紅臉。

很好,很不錯。

這孩子太有前途了,看蘇曼變臉是一件很爽快的事,雖然他還是很風輕,很雲淡。

“沒事,大白,你做得好,值得嘉獎。”葉薇大大的讚美,墨玦聽見老婆稱讚,自然笑不攏嘴。

“薇薇,你調教出來的極品。”白夜笑岔了氣。

葉薇妖嬈一笑,笑得叫一個腹黑,“蘇美人,你也別不好意思啊,你要是考慮奴家一個吻,奴家也會考慮借大白給你抱抱。”

衆人,“……”

小奶包幸好自己沒喝東西,姑姑,還是你強。

葉三少也忍不住感慨,有妹如此,他的人生當真是圓滿了。

程小姐卻覺得,姓葉的,果然都是變態,她早就有的覺悟。

蘇曼眸光冷厲依舊,脣角勾起一絲絕對稱不上笑的弧度,好似秋霜掃過,男子語氣平平,毫無波瀾,“以性格來區分,他這種叫斷層人格,以年齡來分,他叫雙年層,以靈魂來說,他不算是一個完整的個體。”

……

衆人又是一片寂靜。

葉薇斂去笑容,看了墨玦一眼,“你碰過他這樣的病例?”

“幾年前碰過。”

“爲什麼會這樣?”

“我怎麼知道?”蘇曼不冷不熱地回答。

葉薇哭喪了臉,“蘇美人,不帶這麼不厚道的啊。”

“我本來就是這麼不厚道。”

葉薇默,就算真話,蘇美人你也不要講得這麼理直氣壯嘛,o(╯□╰)o。

小奶包很好奇,“蘇曼,墨玦以前不是這樣的,我見過一次,天地之差呢,他這樣也好多天了,什麼時候會恢復啊?”

墨玦依舊很懵懂,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蘇曼挑眉看了墨玦一眼,“不知道。”

“你不是說過有過病例嗎?”葉三少也很好奇。

蘇美人說道,“這不算是病,因人而異,我自然不清楚。”

十一卻最關心另外一件事,“能治好嗎?”

“不知道。”

“你怎麼一問三不知啊?”白夜說。

葉薇點頭,贊同,一問三不知,庸醫者。

蘇曼冷厲的眸光掃過白夜,“問你,恐怕一問五不知。”

衆人默,蘇美人,你好毒。

白夜倒笑得瀟灑,一點也不在意,“他這又不是病症,一問五不知很正常,專業範圍不同,不做比較。”

蘇曼品茶,不動聲色,“狡辯。”

白夜一笑,淡定抿了一口紅酒,衆人默。

氣場真夠詭異的。

葉薇看了墨玦一眼,不做聲,斷層人格嗎?從來沒聽說過,不是一個完整的個體?更是扯談了,他明明就是活生生的人。

374

晚餐過後,葉三少開車帶着程安雅和小奶包去兜風,蘇曼本想讓一人當導遊,葉三少拒絕了,利雅得他雖然不熟悉,但有一個萬能兒子,總歸迷不了路,他並不想別人來破壞他們一家三口的溫馨時光。

利雅得晚上的風景的確極爲美麗,脫去十幾年前黃土飛揚的沙漠城市模樣,如今的利雅得高樓林立,街道寬敞而明亮,城市燈火通明,放眼過去整個城市的街燈都亮了起來,給人一種燈海的感覺。

車子緩緩而行,程安雅發現這座城市最多的屬於噴泉池了,幾個一條街上能看見兩個噴泉池,設計各有不同,別具一格,炎炎夏日多了一抹涼爽。

城市的綠化還算不錯,葉三少一笑,說道:“撒哈拉沙漠大部分是在沙特境內,利雅得城市裡每一處綠化都要人工維持,成本巨大,有這麼噴泉池只是爲了調節城市的溫度。”

程安雅瞭然點頭,肅然起敬,其實她也覺得利雅得實在是太熱了,白天的時候在蘇曼的府邸裡,處處都有冰玉,很是涼快,可是一出門,熱氣撲面,葉薇笑嘻嘻地告訴她,40算是正常氣溫了,最熱的時候能有45度,她總算理解爲什麼利雅得的街道如此空曠,一般正常人都不會在白天氣溫40多,晚上氣溫30多的情況下出來散步,逛街,那絕對是自找罪受。

大街人實在太少,幾人瞅着沒人的時候就會下車拍照留念,雖然熱得一身是汗,程安雅卻笑得很開心,而他們不知道的是,蘇曼府邸那邊,卻掀了一股風暴。

蘇曼在晚餐後又進了研究室,補齊1934的解藥資料,繼續研究病毒,整個諾大的研究室就他一個人,葉薇來的時候他一點也不意外。

“蘇美人,奴家來陪你共度良宵怎麼樣?”葉薇嫵媚一笑,柔軟馨香的身子往蘇曼懷裡一靠,柔若無骨似的,一手勾着蘇曼的脖子,笑得有點勾魂,毫不吝嗇地在蘇曼臉頰上印下一個吻。

蘇曼眼皮都不眨一下,一來,論身手,他大不如葉薇,躲不過,二來,這樣投懷送抱的場景是在是太多了,他也麻木了。

男子墨發銀帶,清貴冷厲,慢吞吞地放下手中的卷宗,冷厲逼人的眼光在葉薇身上轉了一圈,“勾人起碼要穿得專業點。”

葉薇失聲大笑,色迷迷地在蘇曼下巴一勾,神色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奴家曾經脫光了裹在你被子裡,你也不動聲色。”

“知道就好。”蘇曼一手拍掉她的手。

葉薇美女光明正大地襲擊蘇美人的胸,一片堅硬平實,葉薇非常的哀怨,“什麼時候能摸出一團柔軟呢?蘇美人,話說你真的不厚道,爲什麼你喜歡男人不告訴奴家,害得奴家白追你一年了。”

“你沒問。”蘇曼蹙眉,示意她起身,他很討厭和女人這麼近距離接觸。

葉薇偏不肯,摟着蘇曼的脖子嬌笑,“蘇美人,你要是告訴奴家你喜歡男人,當年奴家就爲了你變性去了,如今我們肯定是神仙眷侶了,你就這麼活生生拆散一段美滿姻緣,你對得起奴家麼?”

對於葉薇的不按理出牌,歪理重申一百遍就是真理的性格,蘇曼很淡定,“你變成男人我也不喜歡你。”

“……美人,不帶着這麼以性別取人的。”葉薇悲憤了。

爲什麼勾蘇美人總是勾不到呢,葉薇非常的糾結。

老子不淡定了!

“別鬧了,有事趕緊說,我忙呢。”蘇曼冷厲一掃,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勢蔓延一室,若是普通人早就被嚇得腿軟了。若是對葉薇,那根本就沒用,更震懾人心的氣場她都經歷過。

“你知道我找你什麼事,裝蒜呢?”

“直說就成,你再拐彎抹角也抹不去你喜歡人家的痕跡。”蘇曼一針見血,葉薇雖然纏了他一年之多,但是玩笑居多,他豈會不明白。

算起來,他是默認了交葉薇和十一這兩朋友,不然怎麼會讓他們在家裡住了那麼長時間,就算她們再強,他要趕兩個人離開,多是法子。

“我喜歡他又怎麼了?”葉薇理直氣壯地承認,心事被人揭穿,一點都沒有尷尬或者害羞什麼的,大大方方就承認了,她拍了拍蘇曼的胸膛,“他這樣,算是兩個人,還是一個人?”

“你覺得呢?”蘇曼反問,“你在意什麼?”

“他是黑手黨的人,有可能是路易斯背後的主謀之人,我喜歡他又怎樣?”葉薇說道,笑容有幾分自嘲,“保不準,只是一樁陰謀。”

蘇曼挑眉,夜色的薰染下,男子白衣勝雪,有一雙透徹的眼睛,整個人看起來清貴倨傲,卻有睿智通透,“你擔心他算計你?”

“這是合理推斷。”葉薇說道,拉過一邊的椅子坐下來,“我一生都在算計別人,可沒打算被別人算計。”

“葉薇,你完了。”蘇曼淡淡地說,如冰泉浸過的音色揚起幾分暖意,“你真愛上他了。”

葉薇笑容一斂,笑意有幾分殘酷和霸氣,“蘇美人,你覺得我是不是該殺了他?永絕後患!”

蘇曼微笑,清貴絕塵,“我篤定,你下不了手。”

“笑話,世上還有我殺不了人?”葉薇也是一笑,有一種優雅的霸氣,氣焰更是張狂,透出她一貫的恣意狂妄,我行我素。

“我篤定。”蘇曼沉聲道,環胸,問道:“葉薇,你要的,你掠奪,你不要的,你毀滅,你一貫如此,我奉勸你一句話,剛過易折。”

“半斤別說八兩,你也好不到哪兒去。”葉薇揮揮手,“你不也是?我,你,十一,白夜,我們這一類人,哪一個不是這樣?就說以前的墨玦吧,同樣也是如此。”

蘇曼只是看着她,並不說話,漆黑的眸子有一種令人恐懼的透徹,看得葉薇有點心煩意亂,“你真的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好?”

“不知道,這種人,鳳毛麟角,根本就沒有例子可尋,即便我碰見過,別人的情況和墨玦的情況又不能相提並論。”蘇曼實話實說。

“有沒有辦法讓他永遠就保持大白這一面?”

“你的意思?”

“讓他永遠就這樣。”

“葉薇,這不可能。”蘇曼沉聲道,音色極爲冷厲,“你太強求了,現在這副性子是短暫性出現的,維持的時間並不長,原來的,纔是本尊,你別搞混了,就像現實和虛擬,現在的性子是虛擬的。”

“這我不管,我只問,有辦法讓他永遠保持這樣嗎?”葉薇沉聲問道。

她不是喜歡現在的墨玦多過於以前的墨玦,她又何嘗不知道,以前的墨玦纔是墨玦,但葉薇擔憂的是,墨玦一旦恢復以前的性子,他們兩也就over了。

若是如此,還不如就保持這樣。

“你寧願守着一個空殼子?”蘇曼詫異,這不是葉薇的性子,他認識的葉薇灑脫恣意,絕對不會爲一個人到如此極端的地步。

“也不算空殼子,現在這樣挺可愛的。”葉薇笑道,神色轉冷,“能,還是不能?”

“不能。”蘇曼斷然說道,“虛擬的靈魂在他身體存在太久會吞噬本尊,到最後,他會死。”

葉薇眉心一擰。

會死嗎?

她呼吸略微一頓,心口似壓着一塊石頭,沉沉的,真是煩人,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蘇曼,我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不是他死,就是我死,你說,怎麼辦?”

“你要他死,還是你死?”

“廢話,老子才二十出頭,不想死。”

“那不就結了?”蘇曼反問,葉薇一窒。

“ok!”葉薇掀脣一笑,掠過一絲殺氣,“瞭解。”

轉身,出了研究室。

她剛一出去,白夜就進來了,蘇曼眸光一沉,冷厲如刀,宛如最冷的玄鐵,“你來做什麼?”

“羅馬那邊有最新的病毒分析資料。”白夜淡定回答,看了看葉薇離去的方向,“你確定你不是棒打鴛鴦?”

“鴛鴦本來就要棒打。”

白夜,“……”

葉薇一個人在中庭坐着,沉默不語,早知道不去找蘇曼了,心情無比的沉重,她這輩子就沒有過這麼猶豫的時候,擡眸看天上一輪明月,葉薇心中更覺得心情煩躁。

墨玦,墨玦……

她該拿他怎麼辦?

葉薇現在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思了,墨玦若是恢復到以前的墨玦,那他們敵我不兩立,保不準又是一場大的決戰。她一想到到過去的兩人打得你死我活的畫面就覺得熱血沸騰,也有一絲無奈。若是他一直是大白,那麼,這對他們而言,不公平,如蘇曼所說,連生活都會變得虛幻了。

這是葉薇所不願意的,而她更不願意的是,這段時間的大白若是裝出來的,那又是怎麼樣一副畫面,葉薇很瞭解自己,她不會對敵人手下留情,即便這個敵人是墨玦。

殺他?

下不去手?

蘇曼的確有一雙透徹的眼睛,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她和墨玦若是打起來,她會全力以赴,但真的要動手殺他,她是不成的吧?

海灘那一次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如果要殺他,那就趁現在,他這幾天的表現她很擔憂,若是恢復到以前的墨玦,她就殺不了他了。

殺,還不是不殺?葉薇懊惱一拍腦門。

這真是個糾結的命題。

“大熱天的,你在這裡裝什麼深沉?”十一拍拍葉薇的肩膀,坐到她身邊去,“想殺墨玦?”

“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葉薇笑道,“我這不是在糾結着要不要殺他嘛。”

放虎歸山一次,差點害死了她三哥全家,如今葉三少和程安雅身上的病毒還不知道能不能解開,小奶包雖然人平安,可諾諾死了,他也心死了。

若是當初在海灘,她聽了十一的話,殺了墨家兄弟,那麼,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路易斯想要帶走他們,談何容易。

如今,她很明顯地感覺到事情不對勁,心中不祥的感覺越來越重,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墨家兄弟,而墨玦就在身邊,這是一個好機會,若是錯失了,她這輩子恐怕都沒機會殺墨玦了。

本來是她們造的孽,應該由她們來結束。

“十一啊,如果是墨老大這樣,你會殺他嗎?”葉薇突然問。

十一冷冷說道,“我說什麼都不成,你自己決定,免得讓我誤導了。”

“那就是會了。”葉薇笑了笑,心中瞭然,“真是糾結啊,這麼純潔的墨玦,我怎麼下得去手呢?”

“……”

薇薇,你真的陷得太深了。

“墨老大這麼多天沒消息,到底跑哪兒去了?”葉薇喃喃自語,這實在太不尋常了,讓人擔憂,“你說當初在沙灘上,他爲了墨玦差點連槍都丟了,命都可以不要了,如今墨玦就在我們手裡,他反倒無影無蹤,是不是有點奇怪,他那麼疼墨玦,沒理由這麼不管不顧。”

“我也覺得奇怪。”十一冷冷地眯着眼睛,“別說你了,我都有種不好的預感了。”

身爲殺手,她們的感覺最爲敏銳。

葉薇和十一相視一眼,都沒怎麼說話,兩人又坐了一會兒,葉薇回房了。

墨玦正在牀上玩着電腦,葉薇眉心一擰,這麼多天,她就沒見過墨玦玩電腦,墨玦見葉薇進來,歡快地揚起笑臉,“老婆,你回來啦,過來親親。”

葉薇笑着坐過去,在他脣上一親,“玩什麼?”

“遊戲。”墨玦說道,獻寶似地讓葉薇看自己的成果,“我把怪物秒了。”

“厲害。”葉薇一笑,果然是遊戲畫面,她緊繃在心也鬆了,這個小白癡,她偏頭看着墨玦,絕色的容顏,純真的笑臉。

就如一個孩子。

有誰真的會狠心去傷害一個孩子?

“老婆,你爲什麼這樣看着我?”墨玦感受到葉薇的視線,暫停遊戲,好奇地問道,眸光有些茫然,老婆到底怎麼了?

“沒事。”葉薇隨口應道,身子一鬆,倒在牀上。

這小白癡,眼光爲毛要這麼純真呢?

“老婆,你是不是很傷心啊?”墨玦趴在葉薇身邊,眸光有點狠,“誰欺負老婆了,告訴大白,大白把他碎屍萬段。”

天使,瞬間變惡魔。

“只有老婆欺負人的份,沒有人欺負老婆的份。”葉薇揚揚手,“我哪兒看起來傷心了?”

丫的,小白癡,你知道什麼叫傷心嗎?

沒心之人,哪來的傷心?

“你看起來就是傷心。”墨玦固執地重申,“老婆,你真的很喜歡那個蘇曼嗎?”

“是啊。”

“那我呢?大白呢?”

“你不一樣。”葉薇笑笑着應道,拍拍他氣鼓鼓的臉頰,“別嘟着嘴巴了,你介意蘇曼做什麼?”

“我不要你喜歡他。”

“我也喜歡三哥,也喜歡十一,喜歡三嫂,喜歡寧寧,我喜歡的人多了去了。”葉薇揚揚手,看着墨玦氣憤的眼神,她覺得好玩。

“老婆,你沒提到我。”墨玦的眼神看起來分外的委屈,揪着葉薇的袖子像是撒嬌的哈巴狗。

“得了,我去洗個臉,一會兒和你說。”葉薇從牀上蹦起來,進了浴室。

墨玦不高興地嘟起嘴巴,手在鍵盤上敲了幾個鍵盤,遊戲畫面頓時切換成另外一個三維圖。

喝酒?

哥哥爲什麼讓他喝酒?

墨曄在鍵盤上打着,喝酒後,你老婆會更愛你。

墨玦很茫然,有這回事吧?

墨老大:乖,相信哥哥。

墨玦的眼光看向一邊的紅酒,這是女僕剛送過來的兩杯紅酒,老婆從來不讓他喝酒的,他好奇拿過來……

葉薇從浴室出來,頓時感覺空氣中有了變化,室內是冰玉雕砌,分外清涼,她卻感覺心都涼了半截,墨玦坐在牀沿,慢吞吞地放下酒杯……

這兒什麼時候有酒了?葉薇大驚,卻見墨玦擡眸,那一雙瀲灩的紫眸,冷酷,森然,渾身上下蔓延着一股詭譎之氣。

葉薇靜了三秒鐘,揚起她一貫風情萬種的笑容,“嗨,墨玦美人,你醒了?”

*

375

墨玦緩緩起身,修長的身材如浸過一層夜色,造成一股逼人的威壓,本就沁涼的室內感覺颳起一股冰雪,瀰漫着危險,那是一種緊繃又尖銳的氣壓,好似要把人一寸一寸切割成碎片。

葉薇的笑容,越來越妖豔,眼底卻是殺氣猙獰,有一種說不出的冷狠和戾氣,隱約還有一種複雜的堅定,配着這一副笑容,葉薇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好似懸崖頂端一朵罌粟花。

美麗,卻危險。

兩人對峙着,誰也沒有說話,好似在比氣場誰強誰弱,兩雙同樣美麗而危險的眼光在半空中激烈對撞,竄起一陣陣炙熱的火花。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

就好像他們在地下水道那一次,誰都陰狠,不留情面,想要把對方置於死地。

墨玦,你也想殺我,是嗎?

他們是一類人,她既然動了殺墨玦的心,她就明白真正的墨玦也不會留着她的命,彼此彼此。

“這是哪兒?”墨玦一字一字問,聲音冰冷,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島上,葉薇用朗姆酒瓶砸他的那一幕,這七天來,所有的記憶對他來說,全部空白。

他記不起當他是大白時候所發生的事。

但,根據他敏銳的觀察力和驚人的推斷力,他也知道,葉薇脫險了,而且是他幫的忙,不然在那座島上,即便是十一完好無損,她們兩人也逃離不了那座島。

他知道,他只要喝酒之後,就會對第一眼看到的人言聽計從,所以墨曄從來不會讓他碰酒,他出生到現在也就偶然變白癡一次,還有三次是墨老大覺得他白的樣子很可愛,讓他喝酒,還有一次是很小的時候,他們闖禍了,墨老大讓他喝酒,然後去師父撒嬌。

除了這五次,這是第六次。

墨玦深知葉薇的性子,她肯定會不予餘力的利用他,而他大哥肯定爲了保護他而暫時放過葉薇和十一。

“沙特阿拉伯,利雅得。”葉薇妖媚地笑,聲若銀鈴,“墨玦美人,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是肯定句,他再深藏不漏,這一說話就能看出端倪,不記得了,真是……

葉薇悲憤了。

雖然她覺得自己欺壓墨玦比較多,但這七天,她姑娘對他也好得不得了,隨意抱,隨意親,就差沒撲在牀上了,她難得這麼好心,難得這麼溫柔幾次,他竟然不記得了?

葉薇很不淡定,墨玦冷冷說道:“不需要!”

“不需要?”葉薇挑眉,她沒聽錯吧?女子臉上的笑容,益發冷峭,已緊繃着一股怒火。

墨玦沉沉地看着她,“這段回憶,我不需要。”

葉薇眸色冷凝,眸光中竄起的一簇火苗越來越旺盛,她也笑了,“是不需要,你不過是做了一場夢,醒來了無痕,對奴家來說,這連夢都算不上,自然不需要記得。”

墨玦眸光一沉,窗簾拂動,整個諾大的房間裡,殺氣猙獰。

氣氛緊繃,好似一根緊繃的弦。

倏然,墨玦腳步一動,身影快如鬼魅,一眨眼就竄到葉薇身前,五指張開,直取葉薇咽喉,速度極快,一陣狂風掃過,葉薇連連後退,右腳蹬在牆壁上借力而起,身子翻飛,落在墨玦伸後,反身,一腿掃向墨玦脊椎,墨玦聽風辨別方向,都沒有回頭,反手扣住她的腳腕,一伸一扯,好似老鷹丟小雞般把葉薇整個人狠狠地砸向牆壁。

丫的,真狠!

葉薇半空轉了身子,身後墨玦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留給她,舉掌就到,葉薇一掌撐在牆壁上,腳下連連踢着牆壁往上,躲過墨玦隨後而到的掌風,伸手扣住水晶燈的鐵柄,輕盈一轉,踢向墨玦,逼得他不得不後退。

葉薇趁機落地,一腳踢起房間的木椅子掃向墨玦,人也隨着而上,根本就不給他反應,誰知道墨玦拳頭迎向椅子,巨大的衝擊力相互碰撞,硬生生地砸碎了椅子。

碎屑四射。

拳頭和葉薇迎上來的拳頭相互碰撞,葉薇那一瞬間感覺手腕都麻了,虎口一陣劇痛,另外一手張開,順着墨玦手臂的穴位狠狠往上點抓,反手擰着他想要困着,墨玦卻輕易地轉個身子,把她反身緊扣在懷裡。

“你打不過我。”墨玦沉聲道,他在無情地陳述一個事實。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葉薇脖頸之間,這七天以來她最熟悉的氣息,葉薇淡淡地笑,“那就試一試誰的心更狠些。”

她說罷,手肘往後頂,墨玦以手製住,突覺另外一邊手腕劇痛,葉薇已一手擰着扭轉,反身一腿狠狠地踢向他頭部。

墨玦一時防備不及,被踢個正着,身子狠狠地抵住牆壁,葉美人腳下一點,椅子升騰,她接過,狠狠地砸向墨玦,墨玦雙手護着頭部,椅子砸向他的雙臂上,竟然就這麼散了。

只餘一根腿椅。

鐵皮銅骨。

“靠,蘇美人,你這麼有錢還用盜版貨。”這椅子也太不耐操了,這樣就散了,肯定是盜版的,葉薇砸了手中的木棍,掄起拳頭狠狠地往墨玦美人臉上砸。

纔打了兩拳沒打過癮,就被墨玦扣住手腕,狠狠地往前一帶,兩人的身影立刻互換了,葉薇被墨玦抵在牆壁上,狠狠地揍,點也不留情,胸膛上,小腹上,都捱了四五拳頭。

“耍狠嗎?”墨玦聲音暗沉,無視葉薇被他揍得吐血,再一拳揮起,再狠狠地落在她的小腹上,葉薇狂吐一股鮮血,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只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火辣辣地灼痛着。

劇痛無比……

比起初次在下水道那一次打鬥,這一次的墨玦,下手更狠,更快,用行動證明了,老子我比你狠,所以你別來和我耍狠。

葉薇一擦脣角的血跡,勾起妖嬈的笑容,宛若一朵失去光澤的玫瑰,卻倔強地綻放着她的美麗,頑強地發射着她的魅力,即便是枯萎也要在絢爛中枯萎的傲氣。

“怎麼不打了?”葉美人笑得風華絕代,揚起手,狠狠地刮向墨玦,他偏頭閃過,葉薇順勢而上,另外一手從旁邊一扇,帶着血跡的手掌狠狠地打在墨玦的臉上。

墨玦眸光一沉,葉薇展顏輕笑,“這拳頭,這巴掌,這七天來,我們所有的一切一筆勾銷,誰也不欠誰。”

他一愣,葉薇一笑,妖孽絕代,墨玦才意識到這在戰鬥中,葉薇的掌風已到胸前,狠狠地拍在他胸前,墨玦身子連連後退好幾步。

脣角亦溢出一絲鮮血,他擡眸,冷厲一掃,葉薇在掌風再次刮來,一連在他胸前打了好幾掌,一點力道都沒留下,完全是存了就這麼把他打死的心思。

冷狠無比。

她雖帶着笑,卻是一種令人窒息的危險笑容。

“葉薇!”墨玦素來惜字如金,這回也是憤怒了,身子敏捷竄起,嗖的一聲竄上來,一男一女,兩強悍的人瘋狂地扭打在一起。

這是一種非常笨拙的扭打方式,好似誰都忘記了自己都一身絕佳武藝,就像街頭打架似的,只攻不守,你打我一拳,我還你一掌。

兩人如野獸一般,嘶吼扭打,整個房間的傢俱散的散,碎的碎,無一完好,好似地震過後的慘狀。

兩人身上也無一完好,這裡一處淤青,那裡一塊青紫,慘不忍睹,特別是葉薇,好似一個染了血的破碎娃娃,但她好似又無窮的力量,能夠一直這麼倔強的和墨玦對峙,一點也不顯示弱態。

這麼大動靜,早就驚動白夜蘇曼和十一,連帶着一起回來的葉三少、程安雅和小奶包都趕到了。

他們趕到的時候,葉薇正騎在墨玦身上,一拳一拳地揍,那股狠勁白夜和葉三少看着都發悚,突然墨玦一腳狠狠地踢向她的腹部,葉薇身子後倒,眼看就要落在一片碎玻璃上,十一剛要向前接着她,墨玦比她更快,拉着她的手巧妙用力,兩人都從地上站起來,剛一站穩,同時出拳,拳頭狠狠地撞在一起,很是激烈,兩人同時後退。

十一上前撐住她的腰,葉薇才勉強站直,兩人都氣喘吁吁,一身狼狽。

墨玦天香國色的臉被揍得慘不忍睹,葉薇也好不到哪兒去。

衆人一看墨玦的神色就知道他已經恢復原狀了。

當真一個天,一個地,差別極大。

“你們還真是激烈。”白夜聲音淡淡的,第一次看葉薇被揍成這樣,白夜真覺得是奇觀,絕對奇觀。雖然本着看戲的心思,但拳頭已經握緊,隨時能出手的戰鬥狀態。

葉薇妖嬈地笑,如一朵染血玫瑰,“墨玦美人,我打不過你,打羣架怎麼樣?”

墨玦冷哼,“你可以試一試?”

“大白兄弟,不……墨玦,你好狂的口氣,就算瞥開薇薇,就我和十一,你也走不出這座莊園。”白夜冷冷一笑,“只要薇薇捨得。”

十一冷哼,“他走不了。”

敢把薇薇揍成這樣,他休想離開。

程安雅突然提議,“阿琛,你過去和他打,打不過他也是他死。”

病毒啊,好武器。

白夜豎起拇指,“好主意。”

葉三少卻看向葉薇。

倏地,一枚催淚彈從衝破窗口,射入房間內,玻璃瞬間破碎,房間內升騰起一股白煙,衆人紛紛退出房間,關上房門,再次進去,已是空無一人。

“墨老大來了。”小奶包說道,既然墨玦已經失去蹤影,再追,也是徒勞無功。

十一眉心一沉,葉薇倏地捂着腹部,又吐了一口鮮血,昏倒在十一懷裡。

“薇薇……”葉三少和程安雅慌忙上前,又不敢去碰觸她,心中着急得不得了,葉三少看向白夜,“白夜……”

“先去我房間。”十一說道,白夜打橫抱起她,往十一的房間走去。

葉三少擔心得想跟過去看一看,小奶包卻進了葉薇的房間,葉三少和程安雅怕兒子有危險,只能留下來,小奶包避開滿地的碎片木屑,跳上牀來。

“寧寧,你做什麼?”葉三少沉聲問道,好奇地坐了過去。

衆人一看電腦屏幕。

墨玦:喝酒?

墨老大:喝酒後,你老婆會更愛你。

墨玦:有這回事吧?

墨老大:乖,相信哥哥。

葉三少眼角一抽,程小姐無語問蒼天,這就是傳說中的誘拐?

“靠,墨老大太有才了,就這麼把墨玦給召喚回去了?”這很顯然是赤、裸裸的誘拐啊。

大灰狼和小白兔的博弈。

肯定是小白兔輸了。

“墨老大,還真是墨老大。”小奶包摸着下巴,雙手在鍵盤上飛速敲了幾個鍵,頓時屏幕好似崩潰似的,嘩啦啦一竄英語飛快地滾動起來。

最後停留在一處地方。

“爹地,還記得我們剛回來看見一輛車停在外面嗎?”小奶包倏然問。

葉三少點頭。

“墨老大就在那裡。”

葉三少正想說什麼,突然手臂一陣劇痛,接下來是肝的部位,陣陣鑽痛,好似有尖細的銀針的刺着他的肝臟,四肢也開始劇烈的疼痛,一陣痙攣,驟然倒在牀上,痙攣抽搐。

“阿琛……”

“爹地……”

“快去叫蘇曼。”程安雅急聲道,小奶包跳下地,迅速往外奔去。

“阿琛,忍住啊,會沒事的。”程安雅也不知道是說給他聽,還是說給自己聽,心中不安加劇,總有一種要是失去他的恐懼。

手,恐懼地顫抖,程安雅臉色慘白。

蘇曼不是說,明天才會發作嗎?

提早了?

“啊……”葉三少驟然慘叫一聲,額頭上青筋暴跳,精緻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像是承受了非人之痛,極限過後……陷入昏迷。

376

葉三少身上的病毒提前發作,程安雅心慌意亂,坐如針氈,她本來想陪葉三少,蘇曼則是建議她最好不要去研究室,蘇美人說話總有一種讓人忍不住服從的威儀,程安雅即便是再擔心恐慌也聽他的話,沒有衝去研究室。

“媽咪,你別擔心,爹地會沒事的。”小奶包安慰程安雅,小小粉嫩的臉上有着不同他年齡的沉穩和堅定,他優雅地微笑着,彷彿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樣,淡定得令人佩服。

“寶貝,媽咪沒那麼不濟,這時候還要你來安慰,沒事的。”程小姐最瞭解兒子,笑了笑,讓他不要在意,她是很擔憂。但是,再怎麼擔心,她也會顧及到兒子,不會慌亂到連兒子的情緒都無暇照拂。

她要是驚慌失措,反要同樣恐懼擔心的小奶包來安慰,這多丟人啊,她一直是小奶包最彪悍的媽咪呢?

母子兩人一起去看葉薇,她重傷昏迷不醒,白夜早就給早就給她檢查過了,也吩咐人去準備熬藥,再給她打了止痛藥。

程安雅看着葉薇都覺得有點心疼,傷得那麼嚴重,白夜神色淡靜,“傷勢對普通人來說是重了,但對葉薇來說,算不上什麼,養幾天就成。”

“這還不算重?”程安雅驚奇,那是被打死了纔算重嗎?葉薇的房間裡,點滴鮮血,她的衣服上也染了鮮血,一看就是被打得吐血了。

能讓葉薇重傷到昏迷,已是極重的傷了。

“沒事,養幾天就好。”白夜輕笑道,十一細心地給她上藥。

“你說他們兩有什麼深仇大恨呢,個個都往死裡打,不至於吧?”白夜摸着下巴,很嚴肅地思考,這情況很不對勁的說,墨玦惱羞成怒?

“他們哪一次不是打得你死我活。”十一說道,冷冷一哼,她現在比較好奇墨玦怎麼會突然好了,太突然了,“白夜,她大概什麼時候醒來?”

“明天早上差不多就能醒了。”白夜說道,戳了戳十一的肩膀問,“十一,薇薇是真的陷進去了?”

“你說呢?”

“她是愛上大白兄弟,還是墨玦美人?”白夜比較好奇這個問題。

小奶包偏偏頭,思考一下,“應該是墨玦美人吧?”

“爲什麼?”十一和白夜異口同聲地問,白夜心中暗忖,寧寧寶貝兒,你也懂得什麼叫愛上了,時代進步太快了。

“感覺啊。”小奶包說道,墨玦這樣的性格比較招葉薇待見,大白麼?因爲是墨玦,所以他變成白癡之後葉薇纔會隨意他跟着,要是換了別人,她早就甩掉了。

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爲是墨玦的原因。

“可憐的薇薇。”白夜瞅着她一身的傷,裝模作樣地嘆了句,環胸而笑,瀟灑恣意,“我有點期待薇薇怎麼拿下這麼強悍的墨玦美人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程小姐忍不住出聲,“我一直不明白,大白和墨玦,有區別嗎?不都是一個人?”

“媽咪,這差不多就行,差得也太多了吧?”小奶包反駁,白夜贊同,十一也贊同,他們根本就把他們當成一個人。

一個魔鬼,一個天使。

種族不同,派別不同,不能相提並論。

“不是,那你說你爹地吧,偶爾也正經得不得了,偶爾還不是白癡得不行,人都有很多面性格,爲什麼墨玦就不成呢?”程安雅微笑地說自己的觀點,“都是一個人啊。”

“不一樣。”

“一樣。”

“媽咪,三對一,少數服從多數,你輸了,別掙扎了。”小奶包笑吟吟地說,宛若英國上流社會的小紳士,可愛得不得了。

“……”程安雅無語中,靠,這也太不民主了。

彷彿看出程安雅在想什麼,小奶包又笑道,“媽咪,民主選擇,你見過什麼時候真的民主了?你說社會和諧吧,社會什麼時候和諧過?”

白夜,十一豎起拇指,強,就一個字。

程安雅悲憤了,“你一個大男人的,不待這麼欺負弱女子的。”

小奶包,“……額……”

幾人說笑着離開十一的房間,白夜笑道,“還真是一對極品母子。”

“他們家全是極品。”十一簡潔地下評語,無一不是極品變態。

“蘇先生,主人請你去研究室。”女僕匆匆來請白夜,衆人一愣,白夜點頭,隨着和她一起去研究室、

“寧寧,怎麼了?”

“蘇曼讓白夜去研究室。”小奶包解釋道,程安雅心頭一沉,莫非是阿琛情況變糟了?心臟噗通狂跳,程安雅臉色瞬間變得極爲難看。

她一個人在中庭坐着,小奶包本來想陪她,但天色已經很晚了,程安雅讓他回去睡覺,小奶包只能回房去休息。利雅晚上也很熱,幾乎沒有什麼風,室外的溫度高得令人受不了,即便是穿着短袖也會覺得熱得不行。程安雅卻意外的四肢冰冷,額頭上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一點熱意也感覺不到。

冷。

一種從裡到外透出來的冷,極不舒服,這種感覺就好像當初路易斯告訴她,她身上有病毒,他們在等着葉三少到來的感覺。

很害怕。

夜,越來越沉了,已到後半夜了,她幾度想要去研究室看一看,卻又不敢靠近,這病毒發作的時候是什麼模樣,她一清二楚。

她自己一發作,痛苦難忍,總覺得熬得很辛苦,可她沒受多久,路易斯就會給她打試劑,緩解這種痛苦,可她親眼看見張波在那家小房子裡撞得頭破血流,因爲太過痛苦選擇撞死。

越是想起張波死前的慘狀,程安雅越覺得身體發涼,心跳加速,那種不祥的預感再一次襲上心頭。

夜很安靜,只有中庭的噴水池噴射的水聲,以往聽着覺得心情舒暢,今夜卻覺得心煩意亂。

她在中庭走了一會兒,又坐了下來,環胸沉思,整個人都顯得特別的寧靜,好似融入夜色中,安靜得不存在一般。

半晌,她倏地站起來,似是下定什麼決心,往研究室的方向去。

越是靠近,越是覺得可怕,她怕聽到葉三少的嘶吼聲,可意外的,卻很安靜,程安雅心中寬慰自己,也許沒什麼,白夜醫術那麼高,蘇曼又是病毒專家,這和張波那會兒不一樣,也許會有轉機,她不要自己嚇自己。

她毅然退開研究室的門,直直往裡走。

白夜記錄和研究屏幕上的數據,率先發現程安雅,他挑挑眉,“安雅,你怎麼來了?”

蘇曼正在試驗兩種試劑,頭都沒擡起來,又在用顯微鏡分析結合物,非常認真,心無旁騖,程安雅輕聲道:“你們繼續你們的,我不會吵到你們,我陪着他就好。”

白夜看了手術檯上的葉三少一眼,點點頭。

整個研究室面積不算很大,但設備很齊全,程安雅感覺這兒就是一個很現代化的研究中心,好似在電影中才看到的場景一般。

手術檯上葉三少一身隔離衣,帶着氧氣罩,他的四肢都被手鐐腳鐐扣着,手臂,胸部,大腿,小腿,甚至頭部,插了很多的針頭,吊着好幾瓶她都看不懂的液體,一點一滴的輸進他的體內。

程安雅垂眸握着他的手,卻意外地發現地板上有一片血跡,順着眼光看去,腳下的地板也有大片的鮮血,程安雅看向他的手腕,那裡被手鐐緊緊地拽住。因爲掙扎的原因,手腕上有兩圈很明顯的傷口,鮮血淋漓。

她驟然咬着下脣,忍住眸中的酸氣,她能想象到他是如何掙扎,又是如何傷害自己的,不用看,腳腕那處也應該有傷。

他一定試着想要掙脫吧。

阿琛……

隔着隔離衣,她握住他的手,程安雅看着昏沉睡着的葉三少,心中一陣陣鈍痛,想要流淚,卻又流不出,她不能哭,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惡有惡報,善有善報,該有報應的人是路易斯,而不是受盡折磨,一生坎坷的葉琛。

阿琛,別怕,我會陪着你的,一直陪着你。

即便去了地獄,我也陪着你,絕不會讓你孤單一個人。

程安雅曾記得她以前發過誓言,從今以後,她就是葉琛的守護神,可是,她沒有實現自己的諾言,反而因她,害得他幾乎喪命,她這算哪門子的守護神。

災星還差不多。

程安雅有點懊惱,緊緊地握着葉三少的手,咬脣忍住要流出來的眼淚,只是靜靜地陪着他。

葉三少昏睡得很沉,蒼白的臉色看起來非常的祥和,呼吸很微弱,心跳也很輕,手有點暖意,程安雅心中安定不少。

還活着,那就好。

他活着一秒鐘,她就陪他一秒鐘,他活着一天,她就陪着一天。

377

程安雅一直在實驗室裡陪葉三少,一直到後半夜,葉三少打了鎮靜劑,昏沉地睡着,研究室中只有電子儀器閃動的聲音,還有試管相碰,試劑反應的聲音,非常的安靜。

她的確是實現自己的諾言,儘管心中再害怕恐懼,她也沒有去吵白夜和蘇曼,就怕影響到他們的工作。

兩個男人一個動手試驗,一個整理數據分析,分工合作得特別有默契,相互交換信息後又各自忙各自的,幾乎沒有什麼交談。

她安靜地坐在一邊陪着葉三少,累極了,卻毫無睏意,眼睜睜地看着他的容顏,偶爾擡眸看看白夜和蘇曼,從他們的神色來判斷事情的進展。

後來,白夜實在看不過去了,“安雅,你還是回去休息吧,葉三少打了鎮靜劑,不會醒來的,一直到我們配好解藥,你在這裡也於事無補。”

“沒事,我不累。”程安雅說道,她堅持想要陪葉三少。

白夜一笑,“我不是怕你累,而是怕你身上的病毒不穩定性增強,也提早發作了。”

程安雅嘴巴張了張,沒說什麼,仍舊抓着葉三少的手,不肯鬆開,她知道白夜說得對,可她不想離開。

“你總不能幾天幾夜不吃不睡陪着他吧。”白夜勸道,寧寧這媽咪比薇薇還固執,真難說動,瞧她一臉面無表情的固執樣,他就覺得肯定白費脣舌。

“再等一會兒。”程安雅說道,能多逗留一會兒是一會兒,反正回去她也沒事可做。

白夜搖搖頭,順了她的意,累了終歸會走。

他還真不太理解愛情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爲什麼聰明的人也會變笨,也會選擇這樣白癡的行徑,根本就一點幫助都沒有。

白夜把分析好的數據給蘇曼,正好交換蘇曼的試驗數據。

蘇曼把資料往一邊的桌子上一拍,冷厲眸光一掃,整個研究室好似帶起一股冷風,他冷漠說道:“有女人在我心煩,事倍功半。”

白夜,“……”

蘇美人,你夠狠的!

這種話竟然也說得出來,語氣還冷漠得要死,態度還真是有點浮躁冷酷,說得挺像那麼一回事的,轉而想到他的性向問題,白夜沉默了。

也許,還真有這麼一回事。

不然也不會避薇薇這樣的美女了。

程安雅慢吞吞地站起來,脣角一陣抽搐,悲憤地想要捶桌子,“蘇美人,不待這麼搞性別歧視的。”

蘇美人面無表情,一副我就是性別歧視你又能拿我如何的氣焰,理直氣壯,霸氣倨傲,一點憐香惜玉的自覺都沒有。

程小姐幽靈一般飄出研究室。

走就走,蘇曼都說了不待見女人,心煩,她自然不能留下來,人家要事倍功半是小,研究不出來解藥是大,無論真假,她還真不能在研究室再待下去。

白夜豎起拇指,“強。”

蘇美人重眸一挑,冷哼一聲,繼續工作,因爲時間比較緊急,白夜也沒有什麼心思磕牙,繼續回到屏幕前分析數據。

這是他從醫以來碰見最難解的一次病症,必須要放十分的注意力在上頭,不然就跟不上蘇曼的步伐。

同樣有競爭,這是難免的,蘇美人從一開始就是一副囂張狂妄的口吻,而且疑似藐視所有人的態度讓人很不爽,白夜心高氣傲,人稱天才醫生,哪會受這樣的藐視,當下是卯足勁要他心服口服。

他天才醫生的美稱可不是叫着玩的。

“蘇美人,詛咒你以後栽在女人手裡。”程安雅腹誹。

**人士會不待見女人麼?第一次聽說有這樣說的,他八成是故意這麼說趕她走吧,要是**人士都搞性別歧視,那麼腐女,**狼該是多麼的傷心啊。

這地球就差一點被腐女攻佔了,想她在網絡上橫行多年,認識N多**狼,腐女,個個一提起**色變,如狼似虎的,異常可怕,她自己還是個地地道道的**狼呢。

被鄙視的感覺,真丫的很不爽啊。

突然腦海裡飄過一個畫面,人家常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定是**不可收拾,可要是孤男寡男呢?

特別是其中一位孤男還是彎的,白夜人品,能力沒話說,長得又俊逸瀟灑,溫潤如玉的,這實在是……

腦海裡突然閃過他們相親相愛的畫面,程小姐風中凌亂了。

啊啊啊……

她一定有毛病了纔會有這樣的聯想,蘇美人一看就是犯我者死的冷厲模樣,而且看看人家的眼神就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倨傲猖狂,清貴絕塵,看一眼都覺得是褻瀆的神仙氣質,怎麼會和白夜姦情呢?

都是他搞性別歧視刺激到她,害她思維發散,胡思亂想了。

o(╯□╰)o。

日子過得很快,眨眼就過了七天,葉薇的傷勢都好了,臉上看不出一點淤青了,完全恢復原狀,小奶包戲稱他家姑姑是打不死的蟑螂,好得也太快了。

上次被墨玦差點廢了手腕也好得極快,這次也是。

本以爲她會有什麼失落的情緒,可葉薇自從清醒以後就一直笑靨如花,言行舉止和過去無異,看不出一點異樣來,好似從來都沒有遇見過墨玦般。

她也沒提過一聲墨玦美人或者大白兄弟,那感覺好似,此人永遠從她世界裡消失了,根本就沒什麼好提的,第一恐怖組織的事情有點處理,她們一直也不是管理人員,葉薇和十一索性就一直待在利雅得。

這段時間,外界也是風平浪靜的,唯一有硝煙的是梅利利亞,楚離衝冠一怒爲紅顏,率領第一恐怖組織的最精銳的空軍在沙漠上對R國的威廉王子進行包圍式炮轟。

畢竟忌諱容顏也在城堡裡,他不敢真的進行掃蕩式的轟炸,只能仗着軍火的先進圍着打,更惡毒的是,楚離一不做二不休,派人在城堡附近的水源裡下了毒,直接切斷他們的生命水源。

每天派空軍在城堡上頭盤旋,就排出一副,老子有的是時間陪你耗,看誰耗得過誰。

如此野蠻又霸氣的行徑,果然只有恐怖分子做得出來,以楚離的腹黑程度,切斷水源已經是最輕了,要不是估計容顏,這場仗打得會更加扭曲慘烈。

而龍門這方面,林以軒的官司勝訴了,人也被放出來,A市高層親自證實了,誤會一場,唐四的情況也逐漸恢復良好中,龍門也有人坐鎮。

小奶包代表葉三少一邊參與龍門在北美的事務,一邊和恐怖分子聯繫準備隨時增援楚離,更應付着西班牙政府,意大利政府等幾大政府軍的圍剿和打壓。

小奶包是建議最大可能地轉移中東的力量,暫避鋒芒,因爲楚離這麼大動作,很顯然是在向R國挑釁,周邊幾個鄰國不管願還是不願意,都要出來幫忙,不出人也要出聲討伐。再加上最近和黑手黨的混戰也驚動了不少人,總之各國都是來勢洶洶,想要藉着這個機會削弱第一恐怖組織的力量。

楚離依舊我行我素,天天在沙漠盤旋,逗着威廉王子玩,根本就無視政府軍的圍剿行動,甚至狂傲出言,這是他楚離和威廉王子之間的私怨,誰介入誰倒黴。

鑑別於這人一直以來的作風,大多小國當真是隻敢出聲,不敢出力。

在第一恐怖組織和幾大政府一場混戰之時,應該是最適合黑手黨行動的黃金時段,本來小奶包以爲路易斯一定會出動黑手黨拼命打壓第一恐怖組織,趁機統一整個黑暗力量。

誰知道,黑手黨似乎銷聲匿跡了,除了在中東配合政府軍隊有幾次小規模的軍事活動,再也沒有黑手黨的活動蹤跡。

小奶包非常的納悶,一查才知道路易斯只是盡力遊說當局來一個借刀殺人,所以纔會有這一場混戰,他自己倒是抽身事外,坐觀鷸蚌相爭。

十一沉聲指着,“這一點也不符合路易斯一貫的作風。”

葉薇點頭同意,她們和黑手黨雖然打交道不多,但路易斯此人一貫的作風根本不會如此,他即便是借刀殺人也不會如此低調。

“會不會是墨家兄弟?”程安雅突然問道,這幾天經常和他們一起看這些東西,討論這些東西,她自己也有一個大概的瞭解。

“那他們要幹什麼呢?”葉薇尖銳指出問題所在,連小奶包一時也沒能想明白。

“聯合政府軍稱不了多久的。”葉薇美人妖嬈地笑,“昨晚長官已經說了,反恐組織已經開始介入,政府軍很快就會解散,他們做夢沒想到吧,戰亂啊,那是反恐的死敵啊。”

378

小奶包默了一下,想起昨晚長官在羣裡炮轟他們的情景,又不甘不願地讓他們該撤退的地趕緊撤退,別撞上槍口,那感覺沒法說,樂得慌。

這次是第一恐怖組織有史以來最大,影響最廣的一次軍事活動,反恐組織那邊早就摩拳擦掌,當初在奪命島就要插一腳逮捕人了,這一次威脅到R國,偏R國和南美歐洲各國的關係非常良好,自然要出面干涉。而最大的可能是解散這一次的聯合政府軍。

若是他們也插入一腳,最有可能的結果是玉石俱焚,想要解救R國和保持和平,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解散政府軍,把這一場恩怨規劃爲楚離和威廉王子爭風吃醋搶女人的私人恩怨。

這樣不了了之,纔有可能保持和平。

“看情勢也要半個月的功夫,長官要是動用自己的關係震一震黑手黨那就更上道了。”小奶包摸着下巴陰險地笑着,他也想來個坐觀鷸蚌相爭。

不過長官脾氣暴躁歸暴躁,人還是很聰明的,你要算計他,可沒那麼容易。

十一也贊同,“你想讓長官辦事你得給同樣的代價,琢磨着他有沒有想要抓的人,想要破的案,不然可請不動他。”

“長官就是事兒多,非要搞這形式的東西好看,想要什麼資料和我們寧寧說一聲就成。”葉薇笑道,“楚離還是趕緊抱得美人歸,要不再撐下去,要是黑手黨來個攻擊,那準措手不及,寧寧,你那邊還不能查到黑手黨的消息嗎?”

小奶包摸摸鼻子,微笑說道,“估計還要幾天。”

葉薇點頭,小奶包脣角勾起一絲戲謔,眸光狡黠,亮晶晶的,“姑姑,你是想知道大白姑丈的消息吧?”

“奴家正盼着他的消息好動手呢。”葉薇風情萬種地笑,玩着手中的夜光杯,根本就無所謂的樣子,好似墨玦大白什麼的,對她一點影響也沒有。

程安雅笑了笑,“薇薇,你就別逞強了,你打不過他。”

這絕對是大實話,她被揍得現在纔好呢,她恐怕真是想着把墨玦給大卸八塊了,但實力擺在那裡,她不得不承認,墨玦實在太強了。

葉薇挑眉,笑容豔麗,燦若玫瑰,她一手勾着十一的肩膀,“我還有一位好搭檔呢,一個人打不過,兩人他總得死,單打獨鬥不成就打羣架,是吧,十一。”

十一冷若冰霜,只是搖搖頭,“嗯,成,下次配合。”

程安雅展顏一笑,令人如沐春風,宛若一朵盛開的百合,清純玉潔,明媚的眸暗藏着一絲笑意,很無辜問道:“薇薇,你身上不是有槍嗎?爲什麼要動手呢?”

小奶包抿脣笑,媽咪,正解,你太強了,他這媽咪一貫是一針見血,卻笑得人畜無害。

十一都忍不住斜睨葉薇了,安雅說得很有道理,葉薇素有神槍手之稱,左右手都能開槍,異常敏捷,即便是打鬥中也能迅速拔出槍支,那天墨玦身上無暗器,也無槍械,葉薇想要殺他,易如反掌。

那天她都親眼看見葉薇的手快要按到槍柄上了,可終究沒有拔出,這個動作雖然快如閃電,但這麼多年的默契不是假的,葉薇在打鬥中每一個動作下一步是什麼她瞭如指掌。

都被打成那樣還沒拔槍殺人,這還能說明什麼?

他們認識的葉薇,寧可把人凌遲處死也不可能讓自己挨一拳頭,結果卻被墨玦打得半死。

葉薇面不改色,笑容益發妖嬈,“三嫂,這你就不懂了,我比較喜歡活動筋骨,近距離打鬥能最快找出對方的弱點,這叫戰術。”

小奶包默,姑姑,虧你說得出來了,被打死的你還了解人家戰術做什麼?

程安雅瞭解般地點頭,“說得對,當初你來殺阿琛就不該在上面開槍,應該近距離地找他的弱點,是吧?”

“三嫂,你好惡毒哦,三哥要是和我打,保準你都認不出他的臉。”葉薇笑嘻嘻地說,裝傻裝得非常的無辜。

程安雅也笑了,並沒有繼續問下去。

葉薇垂眸搖晃着手中的夜光杯,杯中葡萄酒搖動着,從側面看,好似一道絢麗的光射入了酒液中,當真是葡萄美酒夜光杯,算是人生一大享受吧。

所以,什麼墨玦,什麼大白,滾一邊去吧。

澄澈的酒液中,映出一雙平靜的眸。

“三哥還沒有清醒的跡象嗎?”葉薇突然問道,她都沒有去研究室,這幾日養傷,她房門都很少出。程安雅連帶着也不去,自從蘇曼說了,有女人他心煩,事倍功半後,不管真假,不管如何擔憂,程安雅當真在等着消息,沒有去實驗室打擾他們。

但她知道,葉三少還沒醒。

這病毒,太厲害了。

“還沒有,蘇曼說一直到研製出解藥,他都要這樣過,靠營養劑和鎮靜劑,還有那些亂七八糟我也不懂的試劑。”程安雅微笑說道,她已經從擔憂到淡定了。

“三哥還真是多災多難。”葉薇有些心疼,若是說這個世上誰是她最疼愛的人,絕對不是大白,也不是墨玦,而是葉三。

程安雅也是如此,誰都明白,葉三的生命力在一天一天地硝石,七天期限已經過了好幾天了,他只能依靠着這些藥物還維持心跳。她雖心疼,卻無助,爲什麼她就偏偏沒有事,葉三卻危在旦夕。

“媽咪,姑姑,我相信爹地,一定會沒事的。”小奶包優雅地笑,“這世上還有我和媽咪,爹地不會捨得離開的,不然媽咪帶着我嫁人,他做鬼也會從棺材裡蹦起來的。”

葉薇和程安雅忍俊不禁,十一脣角也帶着一點點笑,的確很符合葉三少的作風。

本來程安雅是想十一和葉薇肯定有很多事要做,要不先離開利雅得,但葉薇堅持留下來,不管外面鬧得如何天翻地覆,利雅得始終風平浪靜,這兒又不宜太多人守着,她們兩人便負責葉家一家三口的安全。

上一次她們失職了,纔會有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這一次葉薇和十一怎麼也不可能會離開,歷史在她們身上是不會重演的。

十一突然問道,“安雅,你說路易斯能碰你,那他的血液能不能解毒?”

“白夜也說過這個問題,若是拿他的血液來分析,可能會快一點,但是,路易斯肯定也想到了,他不見蹤影,根本就找不到。”程安雅說道,提起路易斯,她仍舊覺得毛骨悚然。“他到底上哪兒去了?我總覺得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肯定要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媽咪,你別想太多了,上次的事情,不會再重演一次,你放心。”這兒雖然沒有多少人,但是,蘇曼的府邸,堅不可摧,連墨曄也只能在外圍看,而近不了,別人更妄想進來了。

這兒就是一座牢固的莊園,只出不進,安全無虞。

“我不是擔心這個,反正也說不清。”

“三嫂,我倒是好奇一件事,爲什麼你身上的病毒都沒有發作呢?”葉薇眯着眼睛問,“算一算日子,一個月的期限也就剩下幾天了,就算不到死亡的期限,病毒也早該發作了。”

“我也不知道。”程安雅自己也納悶,這幾天她沒事,一切正常,蘇曼和白夜都投入救葉三少的工作中,暫時也沒管她。

反正發作了,她也和葉三少一樣,躺在手術檯上,不是等死,就是等醒。

“其實我也覺得納悶。”小奶包笑着說道,然後可愛地豎起食指,“當然啦,媽咪,我可不是想你發作哦。”

“三嫂你一定是變異體。”

衆人笑,正在說笑間,聽到腳步聲,白夜和蘇曼出來了,兩人已經兩天都待在研究室了,兩人眉梢間都有點疲憊,一回來,程安雅等人立刻圍上去。

蘇曼的臉色看起來非常的不好,雖然看起來很疲憊,臉頰卻有點薄紅,冷厲的眸中,火焰跳躍,葉薇看得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手臂。

咦,沒玄幻?

蘇美人也會變色,這是什麼情況?隱約覺得,她錯過了一場好戲。

“蘇美人,解藥出來了嗎?”

“白夜,阿琛怎麼樣?”

……

“明天。”蘇曼簡潔地說。

白夜揮揮手,坐了下來,喝了一口茶才說道,“還差最後一味藥,成不成,就看明天了。”

程安雅緊懸在嗓門口的心頓時落下,本來看他們的臉色,她還以爲希望渺茫,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沒想到竟然是好消息。

蒼白的臉躍上紅暈,幾欲紅了眼眶,雖然這幾天在小奶包面前表現和過去沒什麼兩樣,可只有她知道,夜裡她都擔心得睡不着,一直看着研究室的方向。

心中向老天爺祈禱了不下一百次,只求他能平安。

“太好了。”小奶包臉色一喜,孩子緊張的情緒也緩解了。

蘇曼揉揉他的頭,神色稍緩,口氣也軟了幾分,“擔心壞了吧?”

葉薇忍不住糾結,果然是是小孩子吃香啊,蘇美人就沒有這麼溫柔的和她說過話,鄙視小奶包,這後來居上的,葉薇非常的糾結。

“擔心。”小奶包笑道,看了看蘇曼,又看了看一旁非常淡定的白夜,他敏銳地感覺有點奇怪,“蘇曼,白夜,既然是好消息,你們剛來的時候幹什麼擺出那副臉色嚇人啊。”

不對勁哦。

白夜張嘴要說什麼,蘇曼一記厲眸掃了過去,白夜舉手,微笑,擺了一個封嘴的動作,繼續喝茶。

衆人大感奇怪,葉薇的眼睛骨碌碌地在白夜和蘇曼臉上轉,其實衆人一致忽略了白夜臉上的巴掌印,連小奶包也是。

大廳一陣死寂。

蘇美人冷冷一哼,眉梢如刀,那股冷厲氣勢,當真是嚇人。白夜掀脣一笑,衆人都以爲蘇曼下一個動作就是要殺了他,誰知他冷厲的眸光掃過白夜,拂袖而去。

衆人對着他的背影,面面相覷。

發生了什麼事?

小奶包蹦到白夜懷裡,小小的巴掌貼着那掌印,漆黑的眼睛眨了眨,“白夜,你的臉怎麼了?”

“打蚊子,利雅得的夏天的蚊子大多了。”白夜笑得淡定,放下茶杯,也揉了揉小奶包的頭,小奶包無比的鬱悶,爲什麼人家都喜歡摸他的頭呢?

葉薇眯着眼睛哼了哼,小奶包再把自己的手指和指印比了比,很實事求是地求證,“白夜,你的手指好像沒這麼細啊。”

衆人一致點頭,幾雙眼睛都盯在白夜臉上。

擺出一副,白夜,求真相的極品表情。

知道病毒就快要有解藥,程安雅心中也鬆了不少,忍不住也關注起白夜臉上這麼漂亮的巴掌印了,打得可真是恰好,很用力。

一看就知道主人的手很漂亮,修長纖細。

“別裝了,蘇曼打的吧?”葉薇笑得有一絲危險,那表情,疑似咬牙切齒,非常的糾結。

“他爲什麼打你?”

“白夜,你做了什麼?”

“你不會非禮人家吧?”

……

衆人幾乎是一致發表自己的疑惑。

白夜非常淡定地放下茶杯,“好累啊,回去睡覺。”

衆人看着白夜玉樹臨風的背影,再想到蘇曼這麼冷峭逼人的絕色,都嗅到一絲姦情的味道。

葉薇悲憤了,握拳,“白夜,你可不要就這麼彎了啊啊啊啊……”

379

葉薇美人張牙舞爪,很想衝上去把白夜當手撕牛肉撕了,豔麗的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了,模樣看起來特別的恐怖,像極了索命幽靈。

小奶包似乎都看見葉薇美人長髮飄飄的恐怖樣子了。

“薇薇,淡定,淡定,別抓狂了。”程小姐很淡淡地笑,眼裡卻藏不住的戲謔,任誰都看出來了,薇薇美女暴走了。

十一無語問蒼天,論天才,還是薇薇最強,幸得白夜聽了這話還沒扭頭,真丫的淡定,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小奶包弱弱地舉手,問:“姑姑,我有疑問,什麼叫彎了?”

程小姐笑容一個扭曲,僵硬了一下,十一眼觀鼻鼻觀心,不動如山,葉薇回過頭,溫柔地拍了拍寧寧的頭,語重心長的教育,“乖孩子,反正你肯定不是彎的,不需要知道。”

小奶包可愛地偏着頭,笑眯眯的,一臉純潔相,雖然他不知道彎的具體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知道肯定不是一個純潔詞,看幾個女人的反應就知道了。

“媽咪不是說學無止境嘛。”

“寧寧寶貝兒,你要知道,長輩的教育也不是百分之一百是正確的,要不然世上就沒這麼多殺人犯了。”葉薇一本正經地說。

啊啊,她不淡定了。

十一搖搖頭,非常的納悶,“墨玦對你真一點影響都沒有?竟然還能有心思和蘇曼較勁?”

這女人,現在是越來越藏了。

“他算哪根蔥啊,哪兒比得上蘇美人,我真的被打擊到了。”葉薇哭喪着臉,求同情,“你們都不同情我,太過分了。”

“你需要人家同情嗎?”程安雅倒是非常的想要看戲,“你要暴走是正常的呀。”

的確是!

想一想,葉薇追蘇曼這麼久一點反應都沒有,可是白夜和蘇曼才幾天就讓人感覺有點姦情的味道在飄着,這JQ還在她眼前紅果果地飄着,她自然會覺得受打擊了。

蘇美人雖然給的反應不太妙,但起碼是有反應了啊,還是這麼激烈的說,要是路人甲,這種淡定大王會發飆?沒可能的事。

“三嫂,十一,剛剛蘇美人是不是臉紅了?”葉薇糾結地問,笑得更扭曲了。

“疑似,是的。”程小姐點委婉多了,十一直接點頭,兩人一致看向葉薇。

葉薇眼睛眨了眨,並不似兩女意料般暴走,而是摸着下巴問,“爲什麼呢?”

“什麼爲什麼?”

葉薇翻了個白眼,“白夜喜歡女人是吧,蘇曼喜歡男人是吧,那麼孤男寡男相處,有危險的應該是白夜嘛,所以要是有點姦情也是白夜憤怒,蘇美人淡定啊。爲什麼反過來是白夜淡定,蘇美人發飆了?”

“對哦。”程小姐一想也是,剛沒細想,葉薇一提出來她才覺得有點奇怪,“白夜調戲蘇美人了?不然怎麼會挨一巴掌?”

“不是。”葉薇和十一異口同聲否認,白夜做不出來這事,他又不喜歡男人,雖然蘇美人的姿色顛倒衆生,就算是男人也有不少男人會撲上去。

然而,白夜豈是那麼膚淺的人,他們認識也十幾年了,什麼場面沒見過,白夜的性子他們也瞭解,這種事絕對做不出來。

女人他都不會調戲,更何況是男人。

“那是爲什麼?”程安雅想想也是,白夜這人雖然看起來很溫柔瀟灑,實則很淡漠,給人一種很疏遠的感覺,像是一朵漂浮不定的雲。

應該不會做這種事,要是換了葉琛,調戲這事絕對幹得出來,白夜應該是不會。

“那爲什麼白夜會挨一巴掌?”程安雅再次問,三女面面相覷,眼中都有疑問。

“應該是吃豆腐纔會給巴掌。”十一說道,“可白夜又不是這種人,推斷否決。”

“那就沒可能了。”程小姐也偏着頭,非常疑惑。

“難道白夜直接把蘇美人就地正法了?”葉薇語不驚人死不休,衆人都被她雷了,調戲都不會,怎麼可能會直接省了撲倒呢,程序問題啊。

“蘇曼要是被上了,絕對是反過來上了白夜,然後送他見閻王,還會只給他一巴掌這麼簡單?”十一冷冷地說道,深刻解剖蘇美人的扭曲性格。

“況且,研究室還有阿琛在呢。”

三女又一次沉默了,小奶包弱弱地舉手,“你們是不是也要考慮一下我也在這裡啊?”

“你爲什麼還在這裡呢,聽見我們討論這種兒童不宜的東西就要立馬走啊。”程小姐理直氣壯地瞪他,一副你不走你聽到是你的錯誤,不關我們的事情。

“正解。”

“贊同。”

小奶包,“……”

女人啊,果然是很可怕的生物,還是他的諾諾最好。

“啊啊,我不淡定了啊,爲毛老子的情敵是個男人啊……”葉薇徹底暴走了,身子一轉往中庭而去。

那身影感覺就是在飄過去一般,看着特別的可怖。

晚餐時間。

衆人都齊了,程小姐,葉薇,十一和小奶包四雙眼睛在白夜和蘇曼身上不停地飄啊飄,那表情都有一點點的糾結。

程小姐是名資深的**狼,知道解藥有希望後,心情無比的舒暢,自然有閒情逸致消費別人了。

其實以她縱橫**界多年的眼光看來,白夜和蘇曼絕對是很相配的一對,蘇曼白衣勝雪,冷厲倨傲,白夜玉樹臨風,瀟灑俊逸。兩人是難得一見的好樣貌,站在一起非常的養眼,很神仙眷侶。

強攻強受型號的啊,她最萌了。

白夜臉上的掌印經過一個下午已經消去了,此刻正風輕雲淡地用餐,對衆人一致的注目禮非常謙虛的接受。

那淡定的功力啊,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葉薇拉着椅子湊近蘇曼,笑嘻嘻地問,“蘇美人,爲毛要打我們家白夜哥哥一巴掌?”

白夜哥哥?

衆人一抖,蘇曼眼皮都不擡一下,“無可奉告。”

“無可奉告啊,別這麼小氣嘛。”葉薇拉着蘇美人的袖子撒嬌,“是不是我們家白夜哥哥欺負你了,我幫你揍他,我知道你打不過他,沒關係,我打得過。”

“不必麻煩。”蘇曼冷哼,他身手的確不如特工營裡出來的他們好,但要放倒一個人,蘇曼多的是辦法,無需靠武力。

“不麻煩,不麻煩,其實我看他很不順眼,早就想揍他了,一點也不麻煩。”葉薇繼續笑道。

小奶包第N次爲自己有這樣的姑姑,無語問蒼天中,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一般人還真是沒這種隨機應變的能力。

“那你請便。”

不管葉薇說什麼,都被蘇美人的四字真言給打發了,饒是葉薇也覺得,這丫的嘴巴太緊了,白夜那更不可能挖出什麼內幕了。

“你們太不夠意思了,有熱鬧也不娛樂大衆,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嘛。”葉薇不滿地抗議。

十一讚同。

程小姐繼續用餐,小奶包保持在戰火之外,免得殃及池魚。

“白夜哥哥,你是直的沒錯吧?”葉薇眼睛眨了眨,很無辜地問,“我記得去年那個世界小姐還圍着你轉呢,俄羅斯美人啊,我還看見過你們擁吻來着,應該是直的哦?”

白夜靜了一下,眉梢一挑,“你們還真是神出鬼沒的,這也能看見?”

“我就說那身影像你嘛,果然是。”葉薇拍手一笑,“既然是直的我就放心,別覬覦蘇美人啊。”

白夜笑而不語,蘇美人一反中午的暴躁,倒像沒事人一樣,淡淡地對程小姐說,“你早點休息,明天要取血樣,進研究室之前不要吃東西。”

他說罷,起身,離去。

衆人看向他的盤子,幾乎沒動什麼東西。

程安雅應了一聲,問白夜,“最後一味藥是我的血液?”

白夜點頭,“沒錯。”

程安雅心頭安定了,成不成就看明天了,這是白夜說的,這一點她毫不懷疑,他的口氣很輕鬆,很有把握,她應該放一半的心了。

“三嫂的血液啊,我以爲要路易斯的血纔可以呢。”葉薇沉吟,“三哥趕緊好吧,我都想他了。”

“應該能有八成的把握。”

“對了,白夜,爲什麼三嫂身上的病毒還沒發作?她看起來就和正常人差不多,爲什麼三哥又那麼嚴重?”葉薇好奇地問。

“這款病毒第一傳染體本來就比第二傳染體要穩定,這不奇怪,況且連一個月的期限還有好幾天,我給她打過緩解劑,又能緩解十多天,所以病毒在控制之內,沒什麼問題。”白夜溫和笑道。

“原來如此。”程安雅點點頭,沒有發作,總歸是好事。

十一看了看白夜的盤子,空了,她眉梢挑了挑,“我要沒記錯,你們兩天沒出來了,爲什麼你吃這麼多,蘇美人吃那麼少,心情不好,沒胃口,他鐵打的?”

葉薇戳了戳白夜的手臂,“你到底對人家做了什麼?蘇曼動手打人可是個稀奇事。”

幾雙眼睛都定在白夜臉上,白夜淡淡一笑,“無可奉告。”

“十一,咱們好久沒動筋骨了。”葉薇扭了扭手腕,笑得很具有威脅性,十一表示收到消息了,晚上可以活動一下,武力鎮壓,看他說不說。

白夜舉手,他有免死金牌,“我每天還要給葉三解毒。”

衆人,“……”

“那好辦,打斷你的腿,坐着輪椅照樣能解毒,要的是你大腦不是你的腳。”

“姑姑,你狠!”小奶包豎起拇指。

白夜自動把這話當耳邊風,女僕給他們送上鮑魚湯,各自省了一份,黛娜說道,“這是公主殿下上次送給主人的,味道很鮮美哦,主人讓我弄給大家嚐嚐。”

葉薇撐着頭笑道,“黛娜姐姐,你小嘴越來越甜了,蘇曼纔不會這麼吩咐呢,準是你拿的注意。”

“還是薇薇小姐聰明。”黛娜笑道,黑紗下只有一雙瑩秀漆黑的眸,含羞帶怯的,非常的漂亮,雖然看不清楚她的全貌,但看這雙眼睛也知道,黛娜絕對是個美女。

葉薇笑,蘇曼喜淡,不愛海鮮,鮑魚這東西,放在府邸也是肥了老鼠。

況且是公主殿下送的,準是好東西。

“這味兒有點怪怪的。”程小姐扇了扇,蹙蹙眉,聞着很不舒服。

“還行啊,很香。”小奶包說道。

黛娜每個人省了一碗,放在程安雅面前時,她倏感一陣反胃,但因他們都在,不好太失禮,她只能勉強忍住,氣味不停地鑽,她實在是忍不住了,捂着嘴衝出食廳,乾嘔不止……

黛娜等人一愣,小奶包和葉薇趕緊放下碗筷追了出來,程安雅扶着柱子嘔個不停,衆人面面相覷。

“媽咪,你不舒服啊?”

“三嫂,你怎麼了?”

……

程安雅嘔不停,好一會兒才停下,整個人都有點虛浮。

白夜眉心擰着,程安雅收拾好後,他要給她把脈,程安雅笑了笑,“沒事,沒事,我可能聞不慣這味道。”

“手拿出來吧。”白夜溫和一笑,程安雅只能伸出手,白夜墊了一層薄薄的紙給她把脈,半晌,眉梢一挑,神色古怪地看程安雅。

小奶包心中着急,“白夜,我媽咪怎麼了?是不是病毒發作了?”

“不是病毒。”白夜喃喃自語,“她懷孕了。”

*

程小姐的命中率實在是高……

380

懷孕?

程安雅翦眸睜大,腦海一片空白,好似被雷劈了,震得她不知所措,一時好似聽到外星人攻佔了地球般那麼玄幻的事。

白夜也有點奇怪,好似不相信般,把脈把了好幾次,最終確認了,目光古怪地看着程安雅,似在琢磨着什麼。

“白夜,你沒摸錯吧,三嫂懷孕了?他們逃亡的路上跳了兩次飛機,要是懷孕孩子早就掉了,怎麼可能還會活着?”葉薇也覺得玄幻了,這一路上沒少有激動的動作,是這個孩子命太大,還是……

十一不發表意見,小奶包摸着下巴,也很嚴肅地思考着,這到底算是什麼情況?

“的確是喜脈,她懷孕了。”白夜斬釘截鐵地說道,有幾分詫異地看着程安雅,程安雅還在震驚中,一時半會兒沒緩過神來,呆愣地坐着,好似懷孕一事和她沒關係似的。

衆人面面相覷,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

小奶包的手在程安雅面前揮了揮,她這纔回過神來,臉色有點蒼白,“這孩子……”

葉薇和十一等人見她神色如此,都免不了在想,這孩子該不會是路易斯的吧,要真是路易斯的,這事情可真夠……複雜的了。

路易斯覬覦她,又抓了她那麼多天,路易斯還能肆無忌憚地碰她,要是起了什麼心思把她怎麼樣了,衆人也不奇怪。看樣子懷孕也沒多長時間,這個推斷是什麼合情合理合邏輯的。

看程安雅的神色也有幾分古怪,葉薇和十一都忍不住想偏了,小奶包卻安靜地看着他家媽咪。

“還不到兩個禮拜,琢磨着十天左右。”白夜說道,神色更加古怪了。

“什麼?”葉薇驚呼,眸光一下子也變得分外古怪,脣角抽了抽,“三哥他不會色吧?”

葉薇反應非常的敏捷,很快就想到葉三少中病毒的時間,還有他們逃離的時間,十天左右肯定不是路易斯的,肯定是葉三少的。

再加上葉三少一路都帶着手套,避免和她有身體接觸,衆人一致以爲他們在沙漠跳機的時候相互碰撞,然後感染了病毒。

可真相,貌似是如此的雷人。

葉薇的神色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什麼,程安雅臉色忍不住一紅,有幾分不好意思,薇薇,你也太直接了吧?

十一也覺得此事非常的雷人,第一次也有惡趣味,“所以說,男人本色,此話不假。”

葉薇很有默契地接口,說得老生常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三哥……還真是有勇氣啊,精蟲充腦,白癡啊……”

她總算了解,什麼叫只要美人不要命是怎麼一回事了。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程安雅慌忙擺手,可又覺得好似就是那麼一回事,她一出聲,誰的眼光都落在她身上,當真是有點曖昧,還有一種,你就別解釋了,我們都瞭解的眼神。

於是,程小姐淡定了。

好吧,既然都這麼認爲就這樣認爲吧,反正葉三少給人的印象就是這麼的彪悍,她索性就不說了,省得越描越黑。

怎麼會懷孕了呢?

程安雅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有一點點的喜悅,也有一點點的彷徨,更有一點點的恐懼,這時候懷孕,不是什麼好事啊。

在城堡那一次,她身上有病毒,葉三少這麼不管不顧的,那種條件下也做不了什麼避孕措施,因爲要逃亡,他們一時也沒想到那麼多,於是就鬧出人命了。

真是要命啊。

程安雅非常的糾結,她的命中率怎麼會這麼高呢?

兩次,經常全中了?

要是以後做一次就懷一個,那豈不是要創造吉尼斯紀錄?

程安雅風中凌亂了。

她丫的,思維真的太發散了,竟然天馬行空到這種地步,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夠比的,真的非常的強大,她腦海裡幻想出一副十幾個孩子圍着她喊媽咪的情況。

程安雅終於理解什麼叫虎軀一震,瞬間醒了過來。

嚥了咽口水,太可怕了。

葉薇,十一和白夜等人早就被她臉上的精彩表情給震到了,慢條斯理地欣賞了一副默劇,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小奶包弱弱地發問,“媽咪,你在想什麼呢?”

程安雅搖頭,迅速恢復她一貫的微笑表情,甚至連眼睛都不用眨一下,“沒想什麼。”

他們不知內情,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自己都被雷得內嫩外焦,要是告訴別人,準會被笑個三天三夜,恐怕世上只有她這麼個極品孕婦在得知自己懷孕的時候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過話也說回來,他們也不是百分之一百的命中率,那天葉三少可是奮鬥了快一天一夜來着,兩人都不知道來了多少次……

程安雅心理平衡了。

“白夜,這孩子會不會有什麼問題?”程安雅掃除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孩子的健康問題,她在不健康的情況下懷了孩子,身體中有注射了好幾種緩解劑,很有可能會傷到孩子,如果生出來一個缺胳膊短腿孩子,或者智障的孩子,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他。

雖然捨不得,可孩子不健康,怎能生出來?

“對啊,孩子會不會感染病毒?”葉薇和十一異口同聲地問。

白夜凝眸,沉吟着,“具體情況暫時還不清楚,畢竟還太小,必須等孩子再大一點,才能辦法檢查清楚,病毒肯定會感染。”

只是或多或少的問題,程安雅懷孕了,貌似這個解毒的過程要變得複雜了。

他得找蘇曼研究一下。

程安雅擔心地握緊拳頭,心口狂跳,這一次懷孕和上一次懷寧寧感覺不一樣,上一次多了喜悅,這一次多了驚恐,她怕保不住這個孩子。

葉薇看出她的心思,柔聲說道,“三嫂,你別太擔心了,明天病毒就解了,孩子反正還小,說不定你的病毒一解,孩子的病毒也解了。退一萬步說,就算這孩子不健康,打掉也沒關係,你和三哥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生孩子。”

小奶包粉嫩的臉有着不捨,“我想媽咪生下弟弟妹妹。”

“我們也想啊,那也要健康才能生啊。”葉薇說道,心頭也有幾分沉重了,此事,貌似真的說不好,以常理推斷,其實不用檢查也知道,這個孩子保不住的。

程安雅也想到這一點,臉色失去光彩,漆黑的眸,黯淡得沒有一絲光澤,掠過一抹傷痛,真的必須,要拿掉麼?她不願想得太悲觀,她希望能留下來。

愛情的結晶,她捨不得打掉。

“安雅,你先不要着急,等把身上的病毒解了再說,孩子的事,還有轉機。”白夜說道,他的笑容總是疏遠,卻那麼溫暖,給人的感覺很舒服,特別是一身白衣,又是醫生,更能讓人安心。

程安雅點點頭,微笑,“我知道。”

葉薇偏頭,思考了下,問道:“白夜,三嫂的狀態一直良好,沒有出現過什麼其餘的症狀,是不是病毒都轉移到孩子身上去了?”

程安雅也想着此事,她的身體一直健康,有沒有可能真的轉移到孩子身上了?

若是如此,這孩子,肯定要不得了。

“有這個可能性。”白夜眉心一擰,可程安雅的血液分析裡的確還有病毒,並不可能說全部轉移給孩子,要是轉移給孩子,那這個孩子絕對不能要。

“我去找蘇曼商量一下。”白夜說道,出了大廳,往蘇曼的房間而去。

眉間,異常的凝重。

程安雅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好似這個和自己相處還不久的小生命,也許有緣無分,到頭來只是空歡喜一場,心,針扎般的難受。

“媽咪,你別擔心,等白夜和蘇曼商量好了,再給你檢查清楚就知道了。”小奶包一笑,他可不喜歡看見媽咪愁着臉的模樣。

“對啊,三嫂,你不要太擔心,也許我們杞人憂天也說不定。”葉薇笑着說道。

程安雅笑了笑,“你們放心,沒事,我只是在想,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小奶包迅速舉手,“我喜歡妹妹。”

妹妹最可愛了,他可以當妹妹的護花使者,他一定是個好哥哥。

“爲什麼不要弟弟?”

“弟弟也行啊,不過我還是喜歡妹妹多一些。”小奶包笑道,有幾分淡淡的興奮,“要是妹妹沒有事就好了,那不久她就能出來了。”

“寧寧寶貝兒,我和你打賭,肯定是弟弟。”

“我賭妹妹。”

“那你輸定了,照葉家的傳統呢,是陽盛陰衰。”葉薇摸着下巴,一本正經地說。

程安雅,“……好像是。”

“我就要妹妹。”

381

程安雅一個人回房間,忐忑不安地坐着,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用,總覺得這孩子在她肚子里正在茁壯成長,有一種心連一線的感覺,剛纔那麼多人還沒什麼很特別的感覺,只覺得震驚。現在一個人站在陽臺上,看着天上的明月才覺得心情一片澎湃。

心裡好似涌起了一股又一股的熱浪,要把自己隱沒了,她有一種很強烈的母親感,比起當年得知自己懷了寧寧,心情更加感動。

也許,這是她和葉琛相愛後有的孩子,意義比寧寧當時那會兒更大一些。

寧寧是她在異國他鄉的支柱,那麼這個孩子則是她和阿琛相愛後的結晶,而且,他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出生,會不會健康,這一點忐忑會讓任何一個母親給予孩子更多的關注和關愛。

這一點毫無疑問。

健不健康,能不能保得住是目前最大的問題了。

天底下所有的母親都一個心態,疼愛自己的孩子,珍惜自己的孩子,都能希望能活下來,平平安安長大,程安雅也不例外。

今晚的利雅得,月很圓,淡淡的月光清澈溫柔,照拂人間,整座燈火通明的城市宛如籠罩在母親溫柔的懷抱中一般,她忍不住祈禱,上蒼能給孩子一個機會,存活下來。

程安雅不是信命之人,卻忍不住在想,如果祈禱真的有用的話,她不介意天天燒香拜佛,誠心誠意禱告。

“媽咪。”寧寧悄然出現在陽臺上,笑容一片溫軟,他的臉瘦了不少,沒有過去那麼肉呼呼的感覺了,有點小大人的外形了,而當媽媽的,卻覺得分外疼惜,恨不得他永遠都是童稚粉嫩的可愛模樣。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程安雅怕自己真的衝動擁他入懷,往旁邊挪了一段距離,寧寧不滿地撅嘴抗議,程安雅眼光一掃,“不許抗議。”

“媽咪,不要這麼小心翼翼嘛。”

“你媽咪我是天然病菌,你給我閃遠一點。”程小姐一句駁回,“怎麼了,睡不著嗎?”

“有一點呢,媽咪,我真的會有妹妹嗎?”小奶包眸子亮晶晶的,看着程安雅的眼光都冒出粉紅的妹妹兩字,要多垂涎就有多垂涎。

程安雅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說實話吧,又怕寧寧失望,說假話吧,又不是她所願,猶豫了三秒鐘,程安雅選擇實話實說,“暫時還不一定,別抱太大希望,有爹地媽咪在,別說妹妹了,弟弟也會有的。”

小奶包撲哧一笑,“媽咪,你說話不要這麼搞笑好不好?再說了,我不要弟弟,我要妹妹。”

他不由得想起一句話,愛情會有的,麪包也會有的。

o(╯□╰)o。

“好,那就妹妹。”程安雅笑笑說道,她比小奶包更期盼這個孩子能平平安安的,等葉三少醒了,肯定會很吃驚,程安雅琢磨着他可能還會發表一兩句感慨,我一天一夜的辛苦果然沒有白費。

程安雅華麗麗的囧了。

“媽咪,我發現你有點重男輕女。”

“胡說八道。”她更喜歡女兒好不好,長得好看,又能給她梳妝打扮,穿漂亮的衣服,這是很有成就的,“我也喜歡妹妹。”

“那你一直說弟弟。”小奶包鄙視程安雅,指出最直接的證據,他從一開始就沒聽過她說妹妹,還喜歡妹妹呢,騙人滴。

“你姑姑不是說了嗎?葉家的傳統是陽盛陰衰。”程安雅理直氣壯的爲自己辯解,她要重男輕女也絕對是小奶包的錯。

誰讓自家兒子比女孩還漂亮可愛,比女兒還貼心孝順呢。

“那媽咪你就一直生吧,生十個八個總能生一個妹妹出來。”小奶包一本正經地發表意見,程安雅臉都黑了,他還煞有其事地點頭,他覺得他這個主意非常的不錯。

“當我母豬呢,不想活了?”她要是隨意能動人,早就一巴掌打過去了。

小奶包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心情非常的暢快,程安雅心頭也涌起暖意,對孩子的擔心被小奶包衝散了不少,“你就沒想過媽咪可能保不住這個孩子麼?”

“有白夜和蘇曼,肯定沒有問題。”小奶包笑道,“我相信他們,就算生出一個奧特曼妹妹來,他們也能把她整成白雪公主。”

程安雅,“……”

好彪悍的理論,好形象的比喻。

兒子,你這是盲目的信任,程小姐無語問蒼天中。

小奶包說道,“我還是希望你們能趕緊平安,然後我能和路易斯好好算這筆賬。”

提起路易斯,小奶包的聲音略帶幾分狠厲的嗜血,整個人也宛如披了一件凜冽的外衣,那種霸氣和殺氣,顯露無疑,也只有在程安雅面前,他纔會這麼沒有收斂。

“路易斯啊……”程安雅仰頭看天上的明月,“他不是沒了蹤影麼?”

“我正在努力查,只要我的能力再進一層,我就不用忌諱墨曄和墨玦。”小奶包沉聲說道,目前路易斯能藏無蹤跡,黑手黨能夠銷聲匿跡都是因爲墨曄和墨玦能完美的藏匿能力,因爲他在技術這個領域比他強,這幾天他一直在摸索着突破自己的極限。

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嗯,你自己分寸拿捏好就成。”程安雅淡淡地說,她知道,許諾的死,必須有人要付出代價,寧寧已經把所有的帳都算在路易斯頭上,不拉着路易斯給許諾陪葬,他是不會停手的。

“你現在也可以離開利雅得。”程安雅說道,“爹地媽咪這邊沒問題,大不了叫黑鷹等人過來也是一樣。”

“那怎麼成呢,你們安全了,我才能放心啊。”小奶包一笑,“在我心裡,還是爹地媽咪排第一的,怎麼能爲了報仇連爹地媽咪都不顧呢,那可不行。”

“成了,別哄媽咪開心了,有了媳婦忘了娘小子,以後我專心培訓你妹妹去。”程安雅半開玩笑說道。

誰料小奶包竟然沒有否認,反而說道,“女的也是有了老公忘了孃的,媽咪,你都這樣,還教育妹妹呢,上樑不正下樑歪。”

程安雅被小奶包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半晌憋出一句,“所以說,這個世上,爹媽最杯具了。”

小奶包,“……”

額……這有點嚴重了。

“媽咪,這個世上,我還是最愛你的。”小奶包說得很認真。

程安雅心頭一痛,是的,她知道,兒子最愛她了,因爲他最最愛的那一個不在了。程安雅並沒有兒子被人搶走的感覺,反而很心疼。

“知道了。”程安雅一笑,“寶貝,你今晚嘴兒真甜。”

“媽咪懷孕,我高興嘛。”小奶包笑道,程安雅搖搖頭。

“希望啊,你爹地明天能醒了,我有點期待他的反應了。”

“爹地肯定會說,靠,老子二人世界還沒享受夠呢又來一個電燈泡。”小奶包模仿葉三少爆粗口的模樣,惟妙惟肖,程安雅笑趴在陽臺上。

“寶貝兒,你學得太像了。”

……

蘇曼這莊園有點類似於古時候的貴族府邸,有現代化的設計,也有古色古香的庭苑設計,蘇曼獨居的庭苑就有點像小庭院式的庭苑。

房屋的外觀也是古色古香的設計,像是平屋,卻給人很貴氣的感覺,依然是白玉爲牆,琉璃爲瓦,屋檐下有很多白玉蓮花圓燈,給人一種很典雅的感覺。

庭院中中滿了各種各樣的奇花異草,品種奇特,白夜一看不要緊,一看才驚覺,隨意一株紫藍色的花兒,他都叫不出名字來。

只覺得院子裡異香撲面,令人神清氣爽。

“這什麼花兒?”白夜好奇地蹲下身子,好奇地端詳起來,有點像玫瑰花,但又不是玫瑰花,紫藍色的玫瑰花,他還麼見過呢。

他好奇伸手,正想碰觸,就聽到蘇曼特有的清冽聲音順着夜風傳了過來,“不想死的話,你最好別碰。”

他的聲音冷冽得冬天裡的冰泉,人要是在炎炎夏日都會被這股冷冽的給浸泡冷了,白夜縮手,真是要命,這是毒花?

有人在自家院子裡種滿毒花麼?

好奇怪的性子。

“找我何事?”蘇曼冷聲問道,他站在月色中,身影益發修長挺拔,神色凌厲,清貴絕塵,宛若天神,那姿色即便是男人也會讓人有片刻的滯怔。

月下美人,風華絕代。

白夜暗忖着,他這冷厲的脾氣是針對他的吧?他很有自知之明,相處這麼多天,明明關係都暖和一點,沒想到又給崩了,真是……

太意外了。

白夜溫雅一笑,“我來和你研究的,程安雅懷孕了。”

382

蘇曼一怔,似乎也沒想到程安雅會懷孕,他眉心冷凝,詫異閃過之後,蘇曼冷厲的眸光掃向白夜,譏誚道:“你不是自詡天才醫生麼?前幾天竟然沒查出來?浪得虛名。”

白夜溫和一笑,令人如沐春風,淡靜的眉梢好似也帶起一股暖風,一點也不介意蘇曼的諷刺,“你怎麼就說我呢?你也沒看出來。”

上次給程安雅檢查是8天前的事了,那時候她懷孕也就兩天的樣子,反應根本就不明顯,況且他們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病毒之上了,哪會注意到她懷孕了?

即便是再認真檢查也有限,蘇曼的研究室是研究病毒的,血液分析中沒有那麼詳細的反應,又不是婦產科,誰會查得出來才叫奇怪。

此事根本就和他的醫術沒有一分錢關係。

蘇曼冷冷一哼,“我不是醫生。”

蘇美人一句話就把所有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他的確不算是傳統意義上的醫生,所以程安雅懷孕他診斷不出來,那就是太正常了。

而白夜是天才醫生也沒診斷出來,那絕對是你醫術不到家。

白夜心中默,蘇美人,做人要厚道。

蘇美人很顯然就不知道厚道兩個字怎麼寫,淡淡地抿脣,“懷孕和病毒發作沒多大關係,該怎麼解毒就怎麼解毒,有什麼好討論的?”

白夜搖搖頭,微笑中有幾分硬度,“話不能這麼說,安雅懷孕了,這孩子很有可能會感染病毒。”

“打掉。”蘇曼實事求是,斬釘截鐵,“這是細胞病毒,孩子從孃胎就感染病毒,誰知道會生出一個什麼樣的怪物來。”

白夜眼睛一眯,略有凝重,他也想過這樣的問題,細胞病毒和別的病毒不一樣,他能改變人體的基因細胞,的確有點擔憂孩子真的是生化人,或者變異體。

那絕對是一個杯具。

但是,現在所有人都期盼着孩子的出生,突然告訴說要打掉也未免太過殘忍。

“如果孩子沒有感染病毒呢?”白夜問道。

蘇曼冷笑,“這種白癡問題你還需要問?你算哪門子的天才醫生?這點醫學常識都不懂?這孩子是泡在病毒羣裡成長的,你竟然還想僥倖說沒有感染?”

“蘇美人,醫學判斷也不一定百分之一百準確,說不定真有可能。”白夜一點也不畏懼蘇曼的嘲諷,淡淡地提出自己的判斷。

蘇美人臉色一沉,冷厲駭人,陰鷙地看着白夜,“你再喊我一聲蘇美人,我毒死你。”

白夜默,蘇曼迎風而立,白衣勝雪,墨發銀帶,長髮飄舞,在此月色中,美得如夢如幻,宛若古時從話裡走出來的仙人。

說是美人,名副其實。

再說,葉薇,小奶包等人不都叫美人麼?爲什麼他就叫不得蘇美人了?待遇區別啊。

似是看出白夜在想什麼,蘇曼神色的氣息更冷了,那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很是嚇人。

白夜很識時務,不喊就不喊,蘇曼身手不如他,但他身上的毒,真不少,他琢磨着他隨手一揮就不知道什麼毒粉會撲過來。

“我是來找你說安雅和孩子的事情,寧寧很想要這個孩子,你不忍他失望吧?”白夜使出殺手鐗,他們這些人都很疼愛寧寧。

他年紀小的確是吃了香,但關鍵還是,這孩子的確很惹人疼愛,不然他也不會如此拼命去保葉三和程安雅。

蘇曼果然靜了下,“必須要等孩子大一點檢查才能確定,如果是感染了病毒,多半是不能要,這種病毒極其不穩定,在整個懷孕期間也有可能發生變異,造成其他的影響,當然,他們要是賭一賭,我也沒有意見。”

賭一賭,這病毒會和細胞層結合,生出一個超人孩子,也許比寧寧更恐怖也說不定,但這種機率的很小,即便是大人都不可能讓細胞和病毒相結合,一個未出生的嬰兒,機會更是微乎其微。

白夜沉默,蘇曼說的,他全明白。

“如果感染了病毒,解藥管用麼?”白夜問道。

“八成的可能不管用,這不是第一波感染體,也不是第二波感染體,而是天然病毒攜帶者,解藥根本就沒用。”蘇曼淡淡說道,就像一個從小就飲毒爲生的人,她就會變成一個毒人,解藥根本就沒有用處。

白夜心頭一驚。

“你就沒辦法解?”白夜挑眉問,他摸着下巴,笑得有點狂,“是誰在說我浪得虛名,你也不過如此啊,術業有專攻,這可不是我強項。”

蘇美人眸光掠過厲氣,並不正面回答,“這事我知道了,明天再說。”

他直直地站在月色中,整個人如融入這一層冰冷的月色中,顯得沁冷無比,冷厲倨傲的眉梢間佈滿了生人勿近的冷漠,擺明了送客。

白夜站着不動,看着蘇曼,臉帶微笑,俊逸的臉龐平靜得如三月的湖面,似是沒聽到他的話。

蘇曼冷笑,眉梢如雪,“還有事?”

“你還生氣什麼?男子漢大丈夫,不至於這麼小氣吧?”白夜淡淡地是說,“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也打過了,氣也該消了。”

他的音色淡淡的,卻帶着一絲震懾人心的威壓,這一點不亞於蘇曼。

他知道,蘇美人爲什麼會這麼不客氣。

白夜性子很內斂,他幾乎沒發過脾氣,或是淡漠,或者微笑,君子如玉,風度翩翩,瀟灑俊逸,這是他給人的印象。可本性上,他是極其霸氣、狂傲的,只是融入在他的淡漠中,給人一種很君子的錯覺。

而蘇曼,則是懶得僞裝,他清貴倨傲,也是內斂的性子,卻不是白夜這種幾乎融入笑容的內斂,他的內斂中覆蓋着一層冰霜。

冷厲逼人。

“廢話說完,請滾。”蘇曼冷厲道,極不客氣。

白夜一笑,長衣如玉,氣度更顯得淡靜,戲謔地挑眉,“莫非,你真的很介意?”

蘇曼冷眸一掃,漆黑的眸掠過一絲尖銳的危險,白夜淡笑以對,那團冰好似遇到一陣暖風,蘇曼神色益發冷峭,白夜淡笑不語。

兩人不約而同回憶起今日研究室的意外。

幾乎8天都是單獨相處,齊心協力研究病毒的解藥,有白夜相助,蘇曼省了很多功夫,他的解毒能力的確不錯,可有的地方的確是不如白夜。

畢竟術業有專攻,他們兩人的研究方向不同,所以各有所長,相互彌補。

蘇曼本很不待見白夜,因爲他感覺的出來,白夜有心和他較量,他本覺得他自不量力,畢竟蘇曼有那個狂妄的資本,眼高過頂,對白夜那什麼天才醫生的稱號不屑一顧。

但漸漸的,幾天的功夫,他也知道,白夜並非浪得虛名,人家也是真材實料,在醫術這方面的確天賦極高,兩人配合得很默契,也漸漸有了話題,關係暖和不少。

英雄總是惺惺相惜的,更何況是他們這種一直以來在自己的領域中無人超越的天才。

人一旦熟悉,說話就沒什麼禁忌,這天突然提起同性這個話題,兩個大男人,其中一個是同性,突然提起這個話題,那是非常的尷尬的。

蘇曼很顯然不想說太多,白夜也識趣,也就沒問了。

誰知,蘇曼失手打破了一瓶試劑,白夜收拾的時候腳下一滑……

電視劇都有這麼一個這樣的橋段,男主因爲某某意外,突然跌了一跤,撲倒了女主,還非常準確地親到女主的脣,於是,姦情產生了。

這是電視劇,電影裡用到快要爛掉的鏡頭,觀衆都看到快要麻木了,演員還演得不亦樂乎,這本是一個很經典的JQ鏡頭。可用蘇曼和白夜身上根本就不適用,爲什麼呢?

白夜這身手就是地上全是油,他都能行走自如,別說是摔倒了,即便是摔了還沒下地他都能有辦法站起來,然而,意識到自己撲倒蘇曼的那一瞬間,白夜有點出神,這麼一出神就壞事了,蘇曼措手不及真被他撲倒了。

其實撲倒也沒啥,意外嘛,蘇曼也不至於生氣。

最重要的是這個經典鏡頭還少了一個畫面,那就是撲倒親吻,沒了親吻就不算經典鏡頭嘛,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意外,白夜這丫的根本就是故意親上去的。

而且從摔倒到親到一個停頓都沒有,逼真的讓人以爲這丫的準是意外,可蘇曼是何許人也,白夜幾斤幾兩重,他比誰都很清楚。

他愣了四秒鐘,擡手就給白夜一巴掌。

那一刻,蘇曼叫一個氣啊,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白夜中途眼光有變,他暗知不好,就想推開他,卻來不及了。

生平第一次,就這麼被人非禮了。

這和葉薇的勾、引,誘、惑,根本是兩回事,起碼薇薇從不曾親到他的脣。

一個親吻換蘇美人一個巴掌,這生意其實還不算虧的說。

蘇美人第一次被人親,那是初吻啊,白夜第一次被人打,都是第一次,扯平了,誰知道蘇美人一氣就翻臉不認人,又把他當隔絕人物了。

“你,找死嗎?”蘇曼危險地眯起眼睛,冷厲逼人,提起此事,又想起白夜眸中的驚豔和滯怔,他覺得嚴重受辱了。

他要是找死,他不介意成全他。

他們剛提過同性這個話題,白夜還戲謔說,同性戀人,幾乎都沒有長久的,大家都只是貪圖新鮮,這個觀點已讓蘇曼非常不悅。

但不可否認,白夜說的是事實。

他也知道,白夜和他不一樣,他喜歡女人,是地地道道的直男。

那他親他算什麼?貪圖新鮮,覬覦美色?

他蘇曼堂堂正正一個男人,並不爲同性而恥,卻被另外一個男人當成女人,可想而知,這一貫心高氣傲,眼高於頂的蘇曼是多麼的憤怒。

有生以來他第一次這麼不淡定。

白夜挑眉笑道,“不,我還想長命百歲。”

蘇曼冷冷一哼,冷厲的眸中跳躍着一股火焰,“滾,不然別怪我不留情面。”

他說罷,拂袖而去,留給白夜一道冷厲漠然的背影。

白夜負手而立,俊逸挺拔,謙謙如玉,脣角的笑意,漸漸濃了,他這麼一個才貌雙全的天才,哪兒招他不待見了?

白夜非常的疑惑中。

今天,爲什麼親了他,白夜自己也不清楚,好似是一種情不自禁的動作,摔倒那一瞬間,鼻息之間,都是他這幾天非常熟悉的冷香。

一個大男人身上有香氣是很恥辱的事情,可蘇曼終日擺弄花草,院子裡都是這股冷香的味道,他身上早就融合這種香氣,好似天生的,特別的惑人。

距離那麼近,也許是香氣太勾人,也許是脣色太迷人,他一直鬼迷心竅,他親上去感覺估計不錯,這個年頭閃電般劈過,白夜還沒來得及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脣上已經感覺到溫熱的觸感,就這麼親上去了。

說是意外就說不過去了,他丫的就是故意的。

白夜看了這片瑰麗的花圃一眼,心中也有點迷惘,自己也弄不清楚爲什麼會這樣,他若有所思地出了蘇曼的庭苑,卻沒有注意到,蘇曼冷厲的眸光一直看着他遠去的背影。

哼!

蘇曼冷冷一哼,敢佔他的便宜,那就要拿相同的東西來換。

清貴絕色的男子脣角掠過一絲笑意。

彷彿,已看見獵物自投羅網。

383

第二天,研究室。

程安雅親眼看着白夜把解藥打入葉三少的體內,那透明的液體就像是一道冰泉流過,她的心有點沁涼,乃至於四肢都有幾分冷意,手心出了不少冷汗,很緊張地看着手術檯上葉三少的反應。

這不是蘇曼和白夜第一次研究出解藥了,這幾天內他們試驗出三種解藥,可都率先在小白鼠身上試驗過,前兩次小白鼠死了,後來一次小白鼠沒有反應。

而這一次,在小白鼠身上有反應了,經過蘇曼的分析,血液裡的毒素已在一個小時內全部消失了。

也就是說,這是解藥,起碼在小白鼠身上是有效果了。

因爲程安雅懷有孩子,他們又猜不出解藥在人體身上會有什麼反應,只能在葉三少身上先試驗,他能活下的時間已經很有限了。

必須要注射解藥。

葉薇,十一等人都在,小奶包也在,這是最關鍵的一天了,如果解藥失敗了,那麼勢必要尋找另外的辦法救活他們,那浪費的時間又更多一點。

以葉三少的情況,根本就支撐不了那麼久了。

小奶包和程安雅都知道,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成和不成,就看今天了。

解藥注射到葉三少體內之後,所有人都靜靜地看着屏幕上的圖解,鎮定劑的供應已暫時停止了,目前葉三少只有帶着氧氣罩,其餘的試劑都已撤離,就但看這一次解藥的反應。

白夜給葉三少把脈,神色凝重,從脈象判斷,極爲平和,因爲鎮定劑剛撤離,他還沒有初醒的跡象,所以脈象呈現平和狀態。

但半個小時過後,他還沒有很明顯的反應。

屏幕上顯示的病毒也沒有並殺掉,程安雅看不太懂這樣的分解圖,只知道通過儀器的拍攝,屏幕上顯示的是病毒吞噬細胞體的圖,是葉三少身體的內視圖。

白夜給他們解釋過,黑色的表示病毒侵入的區域,從圖解上看,葉三少的肝臟,胃,脾臟都感染了病毒,而且非常的嚴重,體內幾乎充斥着恐怖的病毒,而且都在遊離和變異狀態。

注射如解藥之後,屏幕上出現一種紅色的小細泡,不停地撞擊那些黑色的區域,程安雅等人剛剛看過小白鼠的演示,大概十分鐘後,黑色的區域就會慢慢的變淡,逐漸消失。

代表着病毒在被消滅,在消失。

可半個小時了,葉三少體內沒有一點變化,只有紅色的細泡不停地撞擊黑色的區域,就像是正義和邪惡的博弈,正義很想殺死邪惡,可是無能爲力,素手無策。

白夜環胸看着屏幕,幾乎是屏住呼吸,第一次覺得心跳如此緊張,難道解藥不對嗎?他心頭倒吸一口涼氣,在他精密的計算中,十五分鐘後就會有反應了,爲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小白鼠也只有十分鐘就開始融合病毒了。

不對勁。

白夜淡漠的雙眉間出了一層細細的汗。

蘇曼淡定地坐在電腦前,雙眸冷厲地看着屏幕,他看起來非常的冷靜,看不出一點慌亂,好似半個小時沒有反應是正常的,不必驚慌。

可蘇曼的手心也出了一層冷汗,他深知,這一次解藥若無效果,葉三少必死無疑,就算他和白夜再爭分奪秒研究解藥,三五天之內絕對也不會有成果,程安雅能等,他絕對等不了了。

男子清貴的五官很凝重,他不用回頭看也知道身後的人是什麼表情。

程安雅等人不敢去打擾蘇曼和白夜,深怕打斷他們的思路,葉薇和十一抿脣,也緊張地等待,小奶包陪着程安雅,怕他媽咪一時沒忍受住這樣的折磨。

生和死之間的等待是最磨人的,這樣的情況下,大多是想着沒有希望了。

小奶包看着不遠處手術檯上的爹地,目光露出傷痛,他纔剛認了爹地不到半年,他不想失去他,算命的江湖騙子看別人的手相總會說,你十歲之內一定死過摯愛之人。

後來調查表明,大多數人在十歲之內都死過自己的摯愛親人,有的是爺爺,有的是媽媽,有的是奶奶等,他已經失去了諾諾。

所以他也算是失去了一位摯愛之人,所以爹地,一定要活下來。

他要是死了,他的媽咪估計也會行屍走肉,一輩子也不會開心。

爹地,你要挺住啊。

他一直對蘇曼和白夜很有信心,可直到這個關鍵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緊張。

程安雅一個人站在一邊,手撐着桌子的邊緣,眸光如炬般盯着屏幕,深怕出現一點紕漏,她拼命地祈禱,解藥能趕緊發生作用。

“白夜,加重分量。”蘇曼沉聲道。

白夜眉心凝重,也沒再問,又給他注射瞭解藥。

其實這解藥也是一種毒藥,若不是葉三少身體內有病毒,單單注射解藥足以在一分鐘內毒死一個人,所以加重分量也有一定的風險,稍微計算出錯反而會被解藥害死。

“白夜,什麼情況,爲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葉薇緊張地問道,“會不會沒心效?”

“等。”白夜輕吐一字,堅沉無比。

時間慢慢的流逝,這種等待最熬人了,他告訴你了,他在一個小時內會醒過來,若是醒不過來,就要死亡了,可你等了足足快一個小時了,他還沒醒過來。

這就好比希望一點一滴地在指縫間溜走。

倏地,手術檯上發出一陣哐啷的響聲,葉三少的手腕動了,他似乎想要掙脫手鐐,卻被卡住了,他着急了,用力的扯,用力的拉,動作非常的大。

衆人大驚,倏地,蘇曼也迅速在電腦上分析他體內的各項機能指標,葉三少先是悶哼,好似收到什麼痛苦似的,頭不停地搖晃,身子也極力的想要掙脫鉗制,程安雅和葉薇想要過去卻被白夜阻止了。

驟然,葉三少發出一聲怒吼聲,“啊……”

緊閉了快十天的眼睛,猛地睜開,漆黑的眸佈滿血絲,猩紅嚇人,手腳開始劇烈地掙扎起來,不停地瘋狂大喊大叫,狀若瘋狂。

那模樣看得程安雅目赤欲裂,“阿琛……”

她緊緊地捂着嘴巴,心如刀絞,不忍去看,垂眸看着桌子,耳邊卻依舊傳着他聲聲瘋狂的聲音。

阿琛……

“爹地……”

“三哥……你怎麼了?”

葉薇也慌了,“蘇曼,我哥怎麼了?”

“解藥開始有反應了。”蘇曼淡淡地說道,“本來撤了鎮靜劑,他就會痛苦不堪,再加上解藥在吞噬病毒,兩種反應相互衝擊,這是正常反應。”

“況且,我們還加重了分量,他會更痛苦。”白夜接口說道。

“爹地不會有事吧?”

“有了反應就死不了。”蘇曼說道,雙手繁忙地測試葉三少體內所有的指標,一邊命令白夜又給他注射了好幾種試液。

好冷酷,好有魄力。

衆人一聽死不了,心裡都鬆了不少。

程安雅他們是外行,看不懂,只知道葉三少的痛苦好像減少了一些,那種好似要把五臟六腑都挖出來的叫喊聲實在是有點恐怖。

葉三少的模樣實在是有點恐怖,五官猙獰,聲音沙啞,手腳都被手鐐和腳鐐硬是弄出一道道傷痕,鮮血淋漓,深可見骨,好似都要鑲嵌到他的骨子裡一樣。

程安雅心疼不已。

“爹地,會沒事的,你撐住啊。”小奶包握拳,爲葉三少助威加油。

“他聽不見。”白夜微笑說道,葉三少這模樣的模樣暫時什麼都感覺不到,除了疼痛,還有瀕臨死亡的昏眩,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快十分鐘。

解藥纔開始迅速地融合在黑色的病毒區域,慢慢地掃清葉三少體內的病毒,葉薇和十一熟悉各種現代化科技,也沒見過這麼形象的全過程,他們能清晰地看見解藥在葉三少體內掃蕩,黑色的病毒漸漸的淡了,再慢慢地消失了。

與此同時,葉三少的身體也慢慢地出了一層汗水。

他的吼叫聲,慢慢的輕了,變成了難受的悶哼。

到最後,白夜又給他注射了血清,完成了解毒的最後一步,葉三少精疲力盡,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程安雅大急,想要過去,白夜迅速阻止,“安雅,剛解毒呢,別又中毒了,下一個輪到你了。”

程安雅腳步一滯,“解毒了,真的嗎?他沒事了?”

“是啊,成功了。”

“太好了!”葉薇十一擊掌,研究室一片歡呼,連蘇曼脣角都掠過一絲笑意。

經過這麼可怕的解毒過程,小奶包着急不已,“我媽咪會不會也和爹地一樣痛苦?”

“不會。”白夜笑道。

384

程安雅的解毒過程一點都不痛苦,好似和平時打針一樣,注射解藥之後,整個人有一點昏昏欲睡,接着躺在另外一張手術檯上。

衆人從內視圖可以看見程安雅體內的病毒幾乎全部集中在子宮的方向。

一切如白夜所料,葉薇曾提過程安雅的狀況很詭異,一點都不像是中了病毒的模樣,他也問過她,當初在路易斯的孤島上時,根本就不是這樣,她也會發作,渾身無力痠軟,五臟六腑刺痛。

這種狀況是從他們在威廉王子城堡開始的,也就是說,這個孩子在慢慢的吸收病毒,這孩子等同於是泡在病毒中成長的。

蘇曼說對了,他不看內視圖都知道,孩子一定受感染了。

“敢情這孩子把病毒當營養來吸收了?”葉薇看着內視圖,非常的震驚,雙眼睜得大大的,有幾分不信,小奶包則是有點擔心。

這圖有點可怕。

“應該是沒錯。”白夜說道,他覺得有點忐忑,孩子是在程安雅中了病毒期間懷上的,還這孩子天生就是病毒攜帶者,先不說病毒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若是生出來,是不是所有人都碰不得?

蘇曼雙眉擰着,極少見蘇美人凝眉的模樣,葉薇,十一和小奶包都覺得事態嚴重,葉三少安安靜靜地睡在一邊,毫無知覺,程安雅也睡着,沒有感覺,他們倒是怦怦心跳,擔憂極了。

“蘇曼,怎麼樣?”小奶包問道。

蘇曼拍拍他的手,淡淡地說,“暫時不知道,感染是肯定,有沒有問題要等孩子再大一點才知道,你媽咪不會有事。”

解藥在起作用了,慢慢地消除程安雅體內的病毒,她並未出現葉三少那樣的劇烈疼痛,只是安靜地躺着,好似睡着了一樣,神色還帶着幾分恬靜。

“白夜,我聽老巫婆說過,蒼狼曾經試驗過毒人,是不是和這個孩子一個道理?”葉薇突然問,想起很多年前的往事,雙眉擰得更緊了。

“毒人?”蘇曼挑眉。

白夜點點頭,的確有這麼一回事,“蒼狼曾經把嬰兒當成毒人來培養,從他們一出生吃的東西就帶有劇毒,當時是十幾個孩子,死了十幾個,活下來3人,後來他們的食物中全部帶着劇毒,成長期間又死了2人,只有一人存活下來。這孩子和普通孩子很不一樣,他是毒的攜帶體,任何碰着他的人都會中毒,重的死亡,輕的也要立刻注射血清養好幾個月,他連呼出的氣體都是毒。”

“好殘忍。”小奶包凝眉,怎麼會有這麼殘忍的人?

他的諾諾自幼就落在蒼狼手裡,還好蒼狼沒有把她當成毒人來培養,這樣的痛苦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的確很殘忍,後來老巫婆囚禁了孩子,爲了這事和蒼狼鬧翻了,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薇薇不提我都忘記了,這種成功率非常的低,死了很多人才能培養出一個。而且毒人的飯菜都要帶有劇毒,普通的飲食吃久了反而會因爲缺少毒素而致命。”白夜沉聲道,這事他們也只是聽說來的,反正特工營裡聽到什麼事情都要相信,這絕對是真實的。

“如果這麼說,要是病毒消失了,孩子會不會死?”十一提出自己的疑問,這東西實在是太複雜了,她都覺得非常的深奧,難懂。

“這事我也有耳聞,但和孩子的情況不一樣。”蘇曼淡淡道,“若是孩子能成長,那就說明,病毒已和孩子的細胞層融合,你看看他,雖然還沒成形,但的確在成長,病毒和毒不一樣,先天攜帶者也有可能會控制病毒,要是沒有病毒他就死亡,那就註定他和這個世界無緣。”蘇曼淡淡說道,程安雅體內的病毒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也通過汗液排出。

白夜同樣給她注射了血清。

除了白夜,衆人都聽得懵懂,但病毒總算是解了,這是一樁好事。

葉薇抱着程安雅回房,白夜抱着葉三少回去,都命女僕幫他們梳洗乾淨,特別是葉三少,手腕和腳腕的地方還要上藥,他折騰得實在厲害。

蘇曼和小奶包走在最後,小奶包微笑說道:“蘇曼,這一次真的辛苦你了。”

“小事一樁。”蘇曼淡淡說道,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自己人,客氣什麼。”

小奶包掀脣一笑,蘇曼拉着他的中庭的長椅上坐下,今日利雅得陰天,氣溫有點低,露天中庭也不覺得悶熱,有這麼大一座噴泉反而有幾絲涼爽。

蘇曼問道:“什麼時候走?”

他們定是不能久留的,龍門,第一恐怖組織、黑手黨正處於最混亂的,最緊張的階段,誰也不知道誰會笑到最後,勢必不能逗留太久。

他們這些,有的是恐怖組織的核心人員,有的龍門的核心人員,都要想辦法應付黑手黨和各國聯合政府軍的掃蕩,下半年估計會很動盪。

“我正想問你這個問題,我媽咪還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孩子帶着病毒,會不會釋放出來讓媽咪再次中毒?”小奶包細心地想到這個問題。

“不會,他們體內都有抗體了,同樣的病毒對他們已經沒有效果。”蘇曼說道,“這問題我早就想過了,你放心,若是有事,多半也是孩子有事,大人不會有事,最壞的打算就是拿掉孩子。”

小奶包點點頭,這樣他就放心了。

“我就是擔心媽咪,這一次一定要有完全的準備,我絕不會讓路易斯再次得逞。”小奶包偏開的臉有少許陰沉,路易斯的藏身之處,他快找到了。

“論實力排輩,第一恐怖組織是老大,黑手黨老二,龍門老三,老二想要幹掉老大,一個人絕對不行,肯定會拉上老三。”蘇曼微笑說道,他足不出戶,卻坐觀天下形勢,這些事瞞不了他。

小奶包也笑着點點頭,這一點他比誰都明白,“他肯定拉攏不了龍門,那就只有一個辦法,吞併龍門,掃平整個北美,一點黑手黨也分割了北美的勢力,恐怖組織也要忌三分,到時候真的成了一山二虎的局面,再動手就來不及了。當然,前提是,他能吞下北美。”

蘇曼一笑,“的確。”

小奶包第一次來,他又一直忙着病毒,沒什麼時間好好聊聊,差不多又要走了,蘇曼有點不捨得。但他畢竟是灑脫之人,聚散這事,隨緣而已,再說,未來的日子,肯定會有不少交集。

“利雅得真的風平浪靜啊,墨玦也走了這麼多天,路易斯應該知道我爹地媽咪在利雅得,竟然沒來,這太奇怪了。”小奶包笑了笑。

他還想請君入甕,讓他自投羅網,把龍門和第一恐怖組織的人全部都撤出利雅得,就留着葉薇和十一,路易斯竟然沒動手,真讓他意外。

“拿了天下,美人豈在話下。”蘇曼淡淡地說,小奶包想想也是,蘇曼突然問,“上次那批槍械還沒打造出來吧?”

“你說高速磁波槍啊,打造出來一把了。”小奶包撅着嘴,“你設計的傢伙太難打造了,很多都成是失敗品,就一件成功品,不過以後要打造可能要會容易多了。”

“不錯嘛,我以爲再過一兩月才能打造出來呢,你們組織的後備軍果然很強。”

“那是當然。”小奶包驕傲地說道,“說起來,白夜算是第一個試槍的人,威力真猛呢,能在戰鬥機飛速狀態下轟了它,太不可思議了。”

“速度接近光速了。”蘇曼笑道,這是他三年的心血,設計出最得意的作品。

要是放在道上賣,絕對是天價,結果被小奶包騙走了。

白夜竟然是第一個試槍的人,哼,便宜他了。

小奶包掩嘴笑,漆黑的大眸很是狡黠,透出一點點奸詐來,“蘇美人,爲什麼對白夜這麼有意見啊,我們家白夜算是恐怖組織中最淡定,很俊美,脾氣最好的人,陌上花開,君子如玉,多好的形容詞啊,多貼切啊。”

“你在推銷你們家的滯銷品嗎?”

蘇曼偏頭,清貴的臉上也露出微笑來,因爲角度的關係,本就美,這回更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小奶包都大喊妖孽啊,妖孽,他雙手忍不住往蘇曼胸前摸。

硬的。

“臭小子,你膽子不小啊。”蘇曼笑着任他摸,臉上帶着淡淡的縱容,“你和葉薇不愧是一家人,行爲模式都一樣。”

葉薇都不知道摸過他胸部多少次了,就爲了確認他是男是女。

“蘇美人,你的確太禍水了。”小奶包笑嘻嘻地說道。

“什麼滯銷品啊,我們家白夜是暢銷品。”小奶包眨眨眼睛,“產品質量,外觀,實用等絕對沒話說,還是個多功能產品。”

蘇曼大笑,這個比喻也太形容了。

小奶包圓滿了,他第一次看笑得露出牙齒來。

這一幕看在遠處別墅陽臺上的葉薇和白夜眼裡,那叫一個姦情四射啊。

蘇曼笑得寵溺,小奶包還不純潔地幾乎都粘在他懷裡,葉薇看得非常的悲憤,“蘇曼也太不道德了,竟然對我家寧寧有非分之想,太過分了。”

蘿莉控啊蘿莉控。

“你想太多了,你確定不是寧寧在非禮他嗎?”白夜笑道,順道下樓。

葉薇眉梢一挑,快步跟了上來,哥兩好地搭在白夜的肩膀問,“白夜,你是不是對蘇美人有意思?”

“我喜歡美女。”

葉薇,“……我得建議蘇美人變個性什麼呢。”

“變性也不是美女。”美人啊,這和美女是有區別的。

“得了,你別自打嘴巴。”

“你不要蘇美人,改投墨玦美人懷抱了?”白夜挑眉笑問,任由葉薇圈着他的脖子,他不是沒意識到過於親密,而是,他和楚離等人壓根就沒把葉薇和十一當女人看過。

要不然,葉薇和十一才貌雙全,和他們相處了十幾年,怎麼可能會不動心呢,年少時,傑森還曾喜歡過十一,但後來也是不了了之,當家人比當情人好。

因爲相遇太早。

“胡說。”葉薇嗤之以鼻,“我還是喜歡蘇美人多一點。”

她閉口不提墨玦。

白夜倒是提醒她,“等葉三少和安雅醒來,差不多要離開利雅得了,肯定有一場硬戰,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我知道你不會感情用事,不過很多事還是提個醒的好,免得你萬劫不復。”

白夜也是擔心她,大白還好,百依百順。

墨玦太危險了,他總感覺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你就這麼不相信奴家?”葉薇擰了他胳膊一把,“我像是會出賣你們的人嗎?”

“你別和我裝糊塗,我是擔心你。”白夜溫和笑道,“墨玦看起來很危險,感覺你不是對手。”

“靠,奴家不是他對手?”

“論心計呢,男人比女人還是強點。”白夜微笑說道,“你看安雅這麼聰明的,我看相處起來,大事還是葉三少算計得準。”

“你這是性別歧視。”

“我只是鄙視你,總之,你小心點。”

“知道了,奴家不會讓你失望滴。”葉薇笑眯眯地說,兩人正巧也到了中庭,葉薇湊上去,風情萬種地親了白夜臉頰一下,低聲說道,“賞你的。”

白夜哭笑不得,擡眸正巧看見蘇曼和小奶包都看着他們。

蘇曼神色依舊,眸光冷厲,一眨眼就沒了在小奶包面前的溫軟笑容,只是冷冷一哼。【Tips:親愛的3Z書友,當前章節已至本書最後一頁】

385

程安雅醒來,夜已深了,淡淡的月色從陽臺跳躍而進,一地碎銀。房間內,亮着一盞白玉燈,光線柔白,又不刺眼,如薄紗拂過,滿室溫軟。

毒是解了,她心頭明白,她在白夜注射解藥時曾想過,若是醒不過來,就這麼沉睡,無知無覺地死亡,什麼痛苦也感覺不到,好似就是人們常說的安樂死。她自嘲自己在那時還有心思天馬行空地想這些閒事,但那一瞬間,心情是放輕鬆的。

畢竟她知道了,葉三少會平安無事,即便是死了,唯一的遺憾也就是孩子了。

一屍兩命可不是什麼好事。

她笑了笑,偏身,卻見葉三少睡在身邊,被窩裡暖融融的,直暖到骨子裡。

她脣角輕勾,細看才驚覺,房間依然是他們的房間,但換了一套被褥,蠶絲被冬暖夏涼,又烘着人體的溫度,感覺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了,很舒服。

也許是心裡作用的原因,因爲他們毒解了,她無需再提心吊膽,怕傳染給無辜的人,怕害死至親之人,這短短的幾日,程安雅看似輕鬆,如常和他們談天說地,心裡卻極是沉重,從張波死後,這塊巨石就一直壓在心頭,在午夜輾轉之時,逼得她透不過氣來。

這是一種心病,她幾欲都要和人羣隔絕,怕無辜的死亡。

如今巨石被擊碎了,她的心頭鬆了不少,這才知道,一身輕的感覺,真的很舒服,宛若重生。

身邊是葉三少淺淺的呼吸聲,解毒時,他面容猙獰,狀若瘋狂的畫面已然遠去,她只知他此刻安詳沉睡,已然平安。

一切都值了,程安雅常聽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他們此次幾經磨難,在沙漠跳過飛機,在沙漠困過兩天,在城堡中幾欲被殺,在海面上幾欲被炸得粉碎,數次生死徘徊,還有病毒纏身,至今安然無恙,是不是以後就能平平順順了?

希望如此吧。

程安雅心知,路易斯還沒死,黑手黨行蹤不明,前段日子龍門變故頗多,這一切都有人在幕後操縱,企圖再次掀起腥風血雨,這一切無需去打聽,端看小奶包和葉薇分析討論她也深知一二。

這次解毒後,將有更大的風浪等着他們,她只希望,已嚐盡人間這麼多苦痛的葉三少已經把他一生所有的苦難都嚐盡了。

以後能平平順順。

一聲喟嘆,她撫上他的眉梢。

葉三少的眉很濃,形狀很是好看,一雙緊閉的眸,睫毛修長,從側臉看,還有少許捲翹,在眼瞼下覆了一層薄薄的剪影,煞是好看。高挺的鼻,優美的脣,五官精緻,宛若上帝精心的傑作,她早知葉三少俊美無雙,雖不及蘇曼,墨玦等人那般令人驚心動魄,但他的樣貌,已是世間難尋的好模樣。

修長的指劃過他的脣,微有點幹,想起這雙脣的熾熱,程安雅有片刻的愕怔,轉而縮回手指,若是被葉三知道她暗中如此撫他,自戀的他又不知作何感想了。

她極少這樣專注地看他的五官,腦海中想起他霸道,發怒,腹黑,裝委屈……等等無數面貌,程安雅忍不住勾脣一笑。

笑聲溢出雙脣。

“我長得有那麼好笑嗎?”消失多日的音色沙啞而起,隱含不悅,程安雅微怔,撞見一雙漆黑的眸子中,緊閉的眼不知何時已睜開,正惱怒地盯她。

程安雅心中一喜,他醒了?總算沒事了。轉而暗忖,他什麼時候醒來了?一想到自己的長指拂過他的五官,指尖下微熱,臉上也滾燙起來。

“你早醒了?”

“說,笑什麼呢?”葉三少眸色一深,倏地拽住她的手,牽動手腕上的傷口,他悶哼一聲,捂着傷口又牽動另外一邊,疼得他蹙眉。

“別動。”程安雅一急,趕緊扶他起來,幸好扯動得不深,血液沒有滲透紗布,程安雅想要解開重新上藥,葉三少制止了。

“皮肉傷而已。”他說道,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看看腳腕處,零零碎碎的畫面閃過腦海,整理鏈接起來,不難猜想到發生了什麼。

他恍惚間還記得自己瘋狂的模樣,耳邊有這種金屬撞擊而起的聲音,反而在當時,這些疼痛卻顯得微不足道,他沒什麼印象了。

“皮肉傷也要上藥,你別亂動了。”程安雅拿過一邊的上藥,解了紗布重新給他上藥,葉三少這才發現自己手腕上的傷口有多麼的恐怖。

他心頭一驚,慌忙看向程安雅的手腕,她平安無事,葉三少倏地問,“你身上的毒呢?解了麼?”

程安雅點點頭,把情況說了一遍,唯獨省略了孩子一事,她還拿不準該怎麼告訴葉三少這件事,上了藥,她又給他重新包紮。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葉三少用頭撞了撞近在咫尺的頭顱。

敢在他睡着的時候看着他發笑,該打。

程安雅白了他一眼,“我開心不行嗎?毒解了,這是多開心的事,怎麼就不能笑了?”

“騙人。”葉三少哼了哼,湊過來親了程安雅一下,“我睡了多少天了?”

“九天了。”程安雅說道。

她提心吊膽九天了。

特別是今天解毒的時候,特別是今天在絕望邊緣徘徊的感覺,更是刻骨銘心,她一輩子都忘不了那種等待的煎熬,比任何時刻都要難捱。

葉三少看着她,眸光深沉,倏地說道,“這麼長時間了,你該親我一下,學學人家王子吻睡美人。”

說罷他嘟着嘴巴靠過來索吻。

程安雅一巴掌把他推到另一邊去,笑罵道:“你哪個地方像公主了?”

自戀狂啊。

葉三少也笑了,本來有點沉重的氣氛霎那間就散了,一片和樂。

程安雅偏頭,見他淺淺微笑,脣角一勾,偎依過去,葉三少偏頭,自然而然地吻住她的脣,程安雅伸出舌尖,細細地描繪着他的脣形。

驟然被他以手臂壓在懷裡,葉三少已反客爲主,鑽進她的脣齒之間,深深地吻住她,掃過她脣內每一寸香軟,卷着舌尖,吸吮輕咬,享受着死後重生的喜悅,失而復得的激動。

每個人沉睡時,都做好了,也許再也醒不過來的準備,懷着生離死別的複雜情緒,此刻能活着,誰的心裡不是感動,喜悅。

懷中的珍寶,益發顯得珍貴。

程安雅閉着眼睛享受着他的吻,鼻息間是她熟悉的氣味,眉梢掠過,風輕吹拂,滿室柔情四海。

怎麼吻都好似吻不夠似的,葉三少並不饜足,剛鬆開讓她輕喘一口,又已覆住她的脣,霸道吮吻,他的脣和他的人一樣的霸道,強悍。

月光柔白,佳人如玉,擁抱在懷,地點又在牀上,自然而然都倒向牀上。

程安雅被他吻得意亂情迷,只感覺耳垂被他吸吮戲弄,熱熱的氣息都往耳廓地鑽,這股熱氣,好似透過耳郭傳入中樞神經,又穿透中樞神經俯衝而下。

小腹間,微騷動,熱得羞人。

這種感覺,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沙漠城堡裡那一天一夜,無數次有過這樣的感覺,連指尖都顯得無力,在他懷裡化成一灘春水。嬌靨如玫,媚眼如絲。

任君掬頡。

“安雅……”低沉暗啞的聲音緩緩而起,灼熱的呼吸都噴灑在程安雅頸間細嫩的肌膚上,雪膚染了一層粉紅,溼熱的吻一路而下,挑開她的衣裳,因觸動傷口,葉三少短暫地悶哼一聲。

意亂情迷的程安雅瞬間清醒,眸間迷濛清明,制止葉三少的頭顱,“阿琛,別這樣了,你手腳不方便。”

“沒事。”葉三少一口否決,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口,眼看就要扯開程安雅的衣襟,程安雅慌忙起身,卻被他壓住,“不許動。”

“成了,又沒死,也不急於這一兩天。”程安雅鄙視他,情、欲這東西女的男的只要嘗過都免不了,況且還是葉三少這種色中極品。

但,好色也要分情況嘛。

“要不,你來?”葉三少哪肯罷休,曖昧地眨眨眼睛提議道,微有暗沉的眸,冒出綠幽幽的垂涎之光,似是很期待程小姐主導。

程安雅臉色大紅,推了推他的肩膀示意他下去,“我不會。”

“我教你。”

“……”

程小姐的臉蛋更紅了,葉三少俯身,耳邊說了句,程安雅差點沒一腳把他踢下去,臉色薄羞,大爲窘迫,“你丫的色胚,休想。”

葉三少驟然俯身,深深地吻住她,程安雅掙扎了下,倏聽杯盤哐啷之聲,兩人瞬間偏頭,卻見兩道一大一小的人影正要逃竄的背影。

葉薇和小奶包慢吞吞的轉身,葉薇看她家三嫂櫻脣紅腫,一臉春色,媚眼如絲,她家三哥一臉慾求不滿的,雙眸殺氣猙獰,她……第一次覺得,破壞人家好事的感覺竟然是這麼的……

爽。

小奶包很大家閨秀地揮手打招呼,葉薇說道:“三哥,三嫂,你們體力真好,真好……繼續,繼續,我們一會兒再來……”

“嗯,繼續,繼續……”小奶包附和。

兩一大一小卻站着沒移動的意思,手裡端着托盤,很純潔地觀戰。

程安雅要不是顧及葉三少身上有傷早就一腳把他踢下牀了,丫丫的,真丟臉啊……

雷啊,你劈了我吧!

原來被捉姦在牀是這種感覺,(⊙o⊙)…。

“你們兩個也太沒眼色了。”葉三少冷冷一哼,這才從程安雅身上起來,幸好纔沒有猴急到一下子就撕了她的衣服,不然更有得好看了。

葉薇美女默,三哥,你自己猴急怎麼能怪我們呢?哪有人躺了這麼多天,手腳還傷得這麼重還想着幹這事的?實在是您自個太彪悍了,怪不得我們啊。

本來呢,她和寧寧是算計好時間的,兩人一天都沒進食了,葉薇讓人做了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送了過來,本來她是爲她家哥哥嫂嫂的身體着想的,免得他們還搖鈴叫人。

誰知道會撞見這一幕呢?

小奶包都很意外,雖然深切明白他家爹地餓了很久,但還是沒想到這麼彪悍的。

竟然還想着他自己手腳不方便就讓媽咪來,這實在是……污染未成年純潔的心靈的說,小奶包也有點糾結的說。

“三哥,來來,喝冰奶,滅火,滅火。”葉薇把托盤中的飲料和粥,小菜都拿出來,笑吟吟地招手讓她家三哥過來消火。

慾求不滿的男人是很可怕滴。

程安雅尷尬過後倒沒覺得什麼,和葉家人在一起,心臟不強壯點還真不成,這點事還不足以讓她驚慌失措,還好衣服沒有凌亂,不然就丟臉了。

“媽咪,終於可以抱寶貝了。”寧寧放下托盤後,不顧爹地嫉妒的眼神,蹦入程安雅的懷裡,小小的身子膩着程安雅不鬆手,“媽咪……”

“真乖。”程安雅笑着,隨意捏着寧寧寶貝兒的臉蛋,大大地在他臉上啵了一下,寧寧眉開眼笑。

“媽咪,你身上真香,怪不得爹地老愛啃你。”小奶包頭顱轉了轉,程安雅大囧,一手拍在他後腦上,“討打是不是?”

“真是暴力。”小奶包笑了笑,拖着程安雅到餐桌邊來,“媽咪,好久沒嚐到寶貝兒的手藝了吧,都是我準備的。”

葉三少早就風捲殘雲了。

他餓得厲害,這是雙重飢餓來着。

386

病毒解了,那就該討論一下離開利雅得的時候了,葉薇十一和白夜商量過,他們得回羅馬,暫時加大力度,儘快處理威廉王子和楚離之間的恩怨。

如今最主要是對付黑手黨,威廉王子多半被路易斯利用削弱第一恐怖組織的力量,轉移注意力的,他們不能和威廉王子耗得太久,得不償失。

白夜和楚離聯繫過,他回羅馬交代事情後會開始調動第一恐怖組織的國際力量,利用國際形勢逼得威廉王子不得不低頭,都走到這一步,他不信威廉會爲了容顏和楚離玉石俱焚,這是儘快解決事情的辦法。

十一和葉薇自然也有事情要做,她們要找墨家兄弟和路易斯下落。

小奶包說道,“爹地,媽咪,這次我和白夜一道走,可以嗎?”

這是他和葉薇上樓找爸媽的主要原因,若不是發生這次的變故,小奶包早就尋找法子來第一恐怖組織了,這一次正好是個機會,鍛鍊鍛鍊,他不想錯過。

跟在他們身邊能學到更多的東西,這條路他是打算一心走到黑了,必然要學一身本事,不能總留在父母身邊,最重要的是,他要爲諾諾報仇。

路易斯和蒼狼,他一個也不想放過。

葉三少倒沒什麼意見,腦袋偏了偏,示意兒子該說服的對象是他家媽咪。

“媽咪,你的意思呢?”小奶包問程安雅,“我知道你們身體剛恢復,說這些有點不合適,但是,媽咪,你就允我任性一回,好嗎?”

程安雅往後靠,深深地看着小奶包,一時無話,小奶包也安靜地看着她,非常堅持。程安雅心底喟嘆,其實,她現在阻止又有什麼用呢?早在她逃亡的時候就決定了,放手讓兒子去飛。

她的確給不了他成長所需要的技能,只能由別人來給。

“你要是決定了,我沒意見。”程安雅終是答應了。

葉薇心頭一鬆,這要換做以前,說服程安雅有點難度,經過這一次,她自己都知道易如反掌,真不知道該不該感謝路易斯,給程安雅上了這麼震撼的一課。

“媽咪,你最好了。”小奶包撲過來,一把摟住程安雅的脖子,“謝謝媽咪。”

程安雅親了親寶貝兒子,“做你想做的事吧,你長大了,媽咪相信你的判斷。”

經過這一事,她成長了。

她的兒子,也成長了。

她該放手了。

兒子是天上的風箏,母親就是這根線,永遠綁着他,他永遠也飛不出這一片天地,只有鬆了線,他纔有可能飛得更高,飛得更遠。

線鬆得越多,飛得越遠,這都沒關係,只要兒子不摔下來,她縮一縮,終究還是會回來。

葉三少看這對母子,寬慰一笑。

他一生的幸事,就是遇見程安雅,相知相愛,並有這麼一個優秀的兒子,這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他應該珍惜。

“爹地,媽咪,你們呢?”小奶包問,他有幾分不放心,“回A市嗎?”

葉三少頷首,“我要回去,已經離開一個月了,林大和唐四都很擔心,我們三人要合計對抗黑手黨的事,路易斯下一步棋就要吞併北美,龍門首當其衝。”

小奶包點點頭,握緊程安雅的手,倏地說道:“媽咪啊,要不,你留在利雅得吧,這兒是蘇曼的家,是禁地,有蘇曼在,沒人能奈何你,等局勢穩定一些,你再回A市,可以嗎?”

程安雅搖頭,“我不要,我要和你回去,這事沒商量。”

小奶包很瞭解自己媽咪的性格,既然她這麼說了,肯定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他不由得看向葉三少,葉琛淡淡一笑,“這一次我會二十四小時都帶着她,絕不會有同樣的事情重演。”

除此之外,龍門的殺手團也會二十四小時保護他們,不會再向上一次那麼疏忽大意,被動,路易斯這一次靠近A市都難。

“這事我看能成,跟着三哥和留在蘇曼這邊沒差多少,如今A市是和平地帶,反而利雅得有點不安全了,雖然他們忌諱蘇曼,可若是三嫂落單,路易斯不惜玉石俱焚的。”葉薇冷靜分析道:“目前還沒有路易斯和墨老大的消息,寧寧你在查他們的行蹤,一旦A市有發現能提早通知。”

“這是自然。”小奶包握着程安雅的手,沉聲道:“媽咪,寶貝兒不會再讓你受驚一次。”

程安雅還沒說真乖呢,葉三少一記鐵拳掃了過來,直接把小奶包打扁,小奶包捂着被打痛的頭,瞪着一雙大眼睛,很哀怨地瞅着葉三少。

“爹地,你要把我打成白癡嗎?”

“這話是我說的,你什麼時候搶了我臺詞?”葉三少眯着眼睛一瞪,“臭小子,我老婆纔不用你保護。”

小奶包委屈地勾起脣,他一直就這麼說的嘛。

天大地大媽咪最大,保護媽咪,當媽咪的守護神是天經地義的,誰讓爹地你這麼多年不在身邊,突然插隊很不厚道的說。

不會這話,小奶包很聰明的沒有說。

程安雅翻了翻白眼,也學着他剛纔的動作給他一拳,“你給我閉嘴。”

葉薇失聲而笑。

“反了你。”葉三少作勢舉掌,程安雅一點都不畏懼,直接無視他,對葉薇說道,“薇薇,寧寧就麻煩你了,你幫我照顧好他。”

“三嫂你放心,他這麼機靈陰險的,絕對不會有事。”

小奶包謙虛地笑了笑。

“既然決定了,一會兒我就派人準備飛機。”葉薇說道,“三嫂,你身體要是有什麼不適,及時通知蘇曼,他說過暫時不會有危險。”

“你放心,我知道。”

“安雅不是解毒了嗎?”葉三少聲音一沉,心頭頓跳,眸光灼灼看向程安雅,掠過少許驚慌。

“三嫂沒說嗎?她解毒了,她肚子裡那個還沒反應呢。”葉薇脫口而出,程安雅想要阻止已來不及。

葉三少石化了。

387

葉三少整整快十來分鐘方纔消化掉葉薇話裡的意思,等他回過神來,葉薇和寧寧早就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們。(www.зZcn.com)他回過神來,程安雅熱茶都喝了兩杯。

他這是高興傻了,還是憤怒傻了?程安雅好奇地琢磨着,這孩子來得的確突然,不在他們計劃之內,可是終究是來了,她心中是極爲高興的。

他呢?

看他如此疼愛寧寧,程安雅暗忖着,他多半也極喜歡孩子,但這準爹地的反應弧度也忒長了,她都等得差點推醒他,讓他好歹給點其餘的反應。

一號表情掛得太久,他臉皮不累,她看着摻人。

“懷孕了?”

“嗯,沙漠那一晚。”程安雅淡淡說道,倏地手腕一緊,人已落入他溫熱的懷抱中,大掌扣着她的背脊壓下他的胸膛,俯身,吻已落下,含住她的脣瓣。

他吻得霸道,舌尖撬開緊閉貝齒,深入到她檀口深處,幾欲抵住咽喉,掃過她脣內每處柔嫩,毫不知饜足品嚐掠奪。

一陣狂風暴雨般的吻,她本對他就沒抗拒,這回落在他懷裡,自然迎合。葉三少反剪着她的手往後,擺弄成極爲迎合他的角度,又狠又猛地親吻。

雖不是第一次接吻,葉三少一貫不溫柔,然,這麼粗暴還是第一次,她甚至都嚐到脣齒間太過用力而有點鹹鹹的血絲味兒。

她喟嘆,這廝永遠也學不會什麼叫溫柔。

你激動也不是這個激動法。

呼吸幾乎都被他掠奪,吻得太久,程安雅稍微偏開頭躲過他灼熱的吻,他不饜足地親着她的臉頰,白嫩的耳垂,熱熱的氣息都撲在她脖頸處,小腹間有股熱流,不安騷動。

她大窘,肌膚起了一層淡淡的粉紅。

頃刻,葉三少轉過她的臉,又覆住她的脣,這一回溫柔許多,程安雅目光掠過,燈光柔白,男人眉梢柔情似水,這一刻竟覺得寧靜而致遠。

宛若永恆。

她知足了,雖然各自表達喜悅的方式不一樣,但她不矯情地承認,她還挺喜歡葉三少這行動派一貫的行動表示,心中灌了蜜,甜絲絲的。

這孩子,他喜歡,毋庸置疑。

若是能保住,那該有多好,她不免得想,若是七年前葉三少知道她懷了寧寧,他是什麼反應,多半是冷着臉,殘狠地下令,打掉,他不需要。

有情和無情的差別,當真很大。

“安雅,我很開心。”許久放開,葉三少下巴抵住她的發頂,緩緩低語。

程安雅笑,我也很開心。

寧寧房裡。

最近幾日,除了白天和葉薇十一等人密切注意局勢,和楚離那邊交換消息,研究對策,小奶包其餘的時間都在鑽研電腦技術。

他必須要承認,他和墨曄墨玦的確有一點距離。

人的能力在面臨一個屏障的時候,想要再往上升,極難。就像考試已拿了100分,再升,已無空間,唯一的差別就是卷面的完美程度罷了。

有時候必須付出更多的心血。

寧寧比別人幸運,他是天才,註定他要比別人走快一步,任何難關都能事半功倍,如這一次,雖然還沒能達到墨曄墨玦的水平。

但起碼,他已能知道墨曄墨玦給予的信息究竟是真是假,再花點時間,他肯定能擊敗這兩兄弟,這個領域裡,他會是最後的王。

葉三少過來的時候,他還在忙。

“爹地?”寧寧停下手中的工作,偏頭看看時鐘,已是凌晨了,“爹地,怎麼還沒睡?”

“你呢?不也沒睡嗎?做什麼呢?”葉三少坐到寧寧身邊,一看電腦就明白了,揉了揉兒子的頭,“你別太拼了。”

“沒關係。”小奶包展顏一笑,“這是在和墨家兄弟過招,我一點也不累,反而很有漏*點,爹地,我很快就能反超他們,到時候拿下路易斯,不是難事。”

他夜裡極難入眠,一睡便夢見許諾,紅裙軟鞭,宛若一朵火玫瑰,言笑晏晏,他卻觸摸不到,醒來一片悽然孤寂,他怕極這種感覺,夜裡幾乎不睡,除卻藥物助眠。

正好,有時間和墨家兄弟較量。

葉三少一笑,“爹地相信你。”

“你怎麼不陪着媽咪?”

“她睡下了。”葉三少說道,看了兒子一眼,寧寧會心一笑,“爹地,你有話和我說?”

不然不會這麼晚了,爹地還來找他。

“這一次離開我們身邊,萬事要小心,知道嗎?路易斯一事,我知道你恨他,但是,別一味只想着報仇,不然會迷失方向。”葉三少叮囑道,他心中總是有不安的,程安雅都能感覺到兒子變了,他又怎麼感覺不到,即便他在他們面前再如初可愛靈秀,心性亦不同了。

他總是擔心,他心中恨意太重,反傷自身。

他此刻有多恨路易斯,想殺的他的心有多重,等他完成心願之時,就有多麼快意,心中的迷茫就有多深。一個人太執着一件事,總會帶來一點負面影響,等他徹底完成了,他又該找到什麼來支撐他活下來。

許諾不可能會復活,他的心傷不可能會治癒,他怕兒子在復仇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終究反噬自己。

這是他的切身之談。

他這麼多年,沒有一天不活在陰影中,沒有一天開心過,直到有了他們母子,他不希望,寧寧走他走過的路,孤寂一生。

“爹地,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寧寧優雅輕笑,尚顯得有點稚嫩的手指在鍵盤上輕輕敲打,漫無目的,眸光卻偏向窗外,不看葉三少。

豈會不懂,但他的心結,沒人能懂。

沒有失去過,就從來不懂這種剜心般的絕望,他偶爾一個人在陽臺上看利雅得的天空在想,屠殺黑手黨,也許他心中的恨會減輕些。

他的心,變得殘狠了。

“真的不懂?”葉三少沉聲反問,兒子太聰明,又過於早熟,父子兩相處的模式一直是朋友和親人般的相處,他沒和寧寧這麼嚴肅地談過話,也從未對他生氣。

這個兒子,太完美了。

他不會惹到你生氣,乖巧孝順,聰明可愛,他更不會有什麼缺點讓你抓住,加以教育,心思比誰都縝密,嚴謹,明白事理。

正因爲聰明到了極致,硬起來才更令人擔憂。

寧寧靜默,稚嫩的臉龐早就脫去奶氣,側臉完全沉在黑夜中,沒有白天溫潤優雅的笑,也沒有在程安雅面前乖巧可愛的柔。

冷厲逼人,眸中思緒反轉,宛若住了一隻厲鬼。

房間極靜,利雅得的月極少有圓過,總是缺了一點,月光也顯得冰涼許多,這麼傾瀉而下,看得人心生沁涼。

“寧寧,你長大了,我的話也不聽了?”葉三少的聲音,壓抑了一絲怒氣。

寧寧的沉默,正中了他的猜測。

“爹地,我知道分寸。”寧寧輕聲道,戾氣太重,終不是什麼好事,他的確有大開殺戒的意思,殘狠又有什麼關係,只是……

“寧寧,你若懲罰自己,那許諾的死,根本就沒有意義了。”葉三少沉聲說道,“如果是你媽咪,她肯定不希望我變成一個只懂恨,不懂愛的殘狠之人。”

不懂愛麼?也許吧,聽說恨得太久了,的確不懂怎麼去愛了,路易斯死了,恐怕也不解他心頭之恨,但之後,他要去恨誰呢?

第一次,寧寧覺得葉琛在他心裡的形象,變得這麼高大了。

那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也變得如此有力。

“爹地,我知道了。”

葉三少拍了拍寧寧的肩膀,語重心長,“但願你真的知道,儘快走出陰影。”

他說罷,起身離開。

寧寧看着葉三少的背影消失的門口,沉默不語,自從許諾死後,第一次有人這樣和他談過,他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

有點驚怒,可那人是他爹地,他怒不得。

有點震驚,原來爹地一直什麼都沒說,卻一眼就看出他的心結。

也有點感動,因爲他感覺到,孩子不管多大,多聰明,在父母眼裡,依然毫無遮掩,什麼心情都暴露無遺。

以前,他覺得,沒有爸爸根本無所謂,他能讓程安雅一生無憂。

知道了葉琛,他喜歡這爹地,他千方百計撮合他們,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其實對他的意義來說,爹地,只是多一個疼他的人,也多一個他疼的人。

他不清楚此刻心底的暖暖的感覺是什麼,等很多年後,他回首往事才驚覺,原來父親在兒子生命中扮演着如此重要的角色。

潛意識中,他聽進他的話,纔沒有物極必反,走了歪路。

388

第二天,兩輛私人飛機便從蘇曼的莊園起飛,葉三少和程安雅回了A市,葉薇、十一和白夜攜同小奶包飛去羅馬。(www.зZcn.com)

程安雅雖然心中不捨,終究還是含笑送小奶包上了飛機。

蘇曼反應則淡,留了聯繫方式也葉三少,一旦程安雅身體有什麼不適可以隨時通知他。

唯一值得程安雅欣慰的是,第一恐怖組織那邊送來了張波的骨灰,這一點讓程安雅非常開心。回來之時她就和寧寧說過此事,在羅馬時寧寧就說會派人去找。

沒想到還在。

她認得,張波的戒指還在裡頭。

闊別整整一個月,終於踏上了A市的土地,程安雅心中感慨萬千,短短一月時間,對她來說彷彿過了十年,如此漫長。

這是第一恐怖組織的飛機,停在葉三少的私人停機坪上,龍門已派出二十多位精英保護他們的周全,黑鷹、小六都是國際排行榜上鎮得住人的好手。

這一次和上一次很顯然不同,爲防歷史重演,黑鷹這一次親自設定了保全計劃,勢必不會讓他們受驚,若是在自己的地盤上被擄走一次可以說是疏忽大意,若是兩次,則是能力不足了。

程安雅一回A市就向程爸爸報平安,在羅馬她已經致電給程爸爸說是旅遊了,過些日子才能回來,正好圓了謊,她慶幸路易斯沒有對她父親動了心思,不然就捏死她的軟肋。

程爸爸問起寧寧,她扯了謊,說是寧寧去國外交流學習了,暫時還不定什麼時候回來,寧寧這孩子心細,過些日子她讓他打電話回來圓謊就成。

老人家身體大了,很多事情不必都說實話。

看着熟悉的家,程安雅就差沒歡呼來表達自己的喜悅了,真的非常的開心。

下了車,正好有一少*婦推着嬰兒車在小公園裡散步,見着程安雅微笑地打招呼。這兒有四幢別墅,造價昂貴,共享一個公園,一個高爾夫球場。

左右鄰居程安雅只認識一戶,是政府高官的子孫,一對年輕的夫婦,孩子有幾個月大了,平常能碰到的時間不多,多半是雙休起來鍛鍊碰見的,相互間也寒暄幾句。

不算熟,也不算陌生。

“程小姐,回來了,好長時間不見了。”少*婦微笑着打招呼,前段日子他們的事很轟轟烈烈,葉三少是A市名人,哪個不認識呢?

“出去旅遊了。”程安雅笑道,逗了逗小嬰兒,“曉彤模樣又張開了,小美人胚子啊。”

兩女又相互寒暄了幾句,程安雅才進了家門,黑鷹等人都散在別墅周圍守護着,少*婦見狀,心知有異,她在推着女兒逛了一會兒就回家去了。

程安雅徒然一進家門就被葉三少抱着,長臂一身,扣住房門,把她壓在房門上,狠狠地親吻,在家裡吻她的感覺和在外面感覺着實不同。

程安雅有點怔愣,這人好端端又發起情來,她懊惱下捶了他好幾拳,身體卻又迎合他,渴望着他的深情濃烈的吻。

葉三少,鼻息加重,灼熱的呼吸都撒在她脖頸上,順着她的脖頸一直吻下,手也探進她的衣內,覆住她的柔軟,徒然用力,程安雅又痛又有一種快感,微微嚶嚀出聲。

他動作益發激烈,大有就這麼把他抵在門板上要了她的架勢,愛撫挑、逗益發重了,呼吸也粗重起來,程安雅意亂情迷中慌忙用手製住他,衣服都被他扯裂了,露出一側胸脯,雪白迷人。

“阿琛,前三個月,不宜……那啥。”聲音,略羞,帶着一絲窘迫。

葉三少懊惱低吼了聲,在她耳邊咕噥了句電燈泡,程安雅失聲而笑,葉三少起身幫她整理好衣服。

房間有人定時清潔,倒也不亂,只是一月不住,少了有點人氣,程安雅笑了笑,寧寧不在,笑聲都少了。

葉三少上二樓書房,聯繫唐四和林大,這段時間龍門發生的事情太多,他們必須要好好研究一下對策,葉三少和他們約好明天中午見面。

MBS國際改朝換代,葉三少打了一場很漂亮的仗,手段高明,人人震驚,安寧國際如今也差不多開始正常營運,葉三少明日打算開始上班。

他也該露臉了。

程安雅仍是他的首席秘書,他本來不讓,她有身孕,這孩子又不穩定,他怕有個萬一。可程安雅堅持,葉三少考量再三,他這回肯定是二十四小時不讓她離開視線,於是同意了。

兩人動手把家裡整理了一下,程安雅突然想起一事,看看窗外,已快黃昏。

“阿琛,我想去張公館。”張波一事,她勢必要給張家帶消息,這是她答應過張波的,何況,她要認罪。

葉三少眉心微擰,淡淡說道:“安雅,其實你沒錯。”

只是意外。

“有錯無錯,不重要。”程安雅眉梢有一層薄薄的悲傷,“人沒了,是事實,我答應過張波。”

葉三少略一沉吟,“明日吧,今天晚了,你又坐了這麼久的飛機。”

“我想今天。”

葉三少終究拗不過程安雅,他們到了張公館時,已是華燈初上,夜色迷濛。

捧着張波的骨灰,程安雅一路沉默,眸中有一層薄薄的痛。

黑鷹領着其餘人充當暗衛,不驚動他們。

程安雅看着眼前莊嚴厚重的張公館,心中更是一陣惻然,盛夏的晚風也覺得這麼淒涼。

張波,我帶你回家了。

但願遠在千里的魂魄還記得回家的路。

通報了姓名,張家管家把他們一路請進張公館。

張家四代同堂,張老司令已年近九十,兩個兒子,從政從商都很有成就,也有些年紀了,他有四名孫子,兩位已成家,一位在念博士,一位是A市風流少爺之一。

葉三少和張家三,四少爺年歲相仿,一個圈子裡玩兒,大家都認識,交情不算薄,也不算深,屬於過得去的那種。

二孫子的媳婦給張家添了一雙龍鳳胎。

兩人進去的時候,張家很熱鬧,剛吃晚餐,其樂融融,一大家子人圍着一起閒話家常,看氣氛都知道,這一家子的感情極少,兄弟間感情非常融洽。

張波是張司令長孫的兒子,張家的長曾孫。

一路過來,葉三少曾提過,張波是張司令最疼的曾孫,非常溺愛。

因爲點名要見張司令,客廳裡的人都想走,葉三少低聲和張家四少爺說了句什麼,他疑惑挑眉,讓張家所有人都不用迴避。

衆人大感奇怪。

程安雅心情沉重,對於這樣的人家,她其實真不忍心說張波的死訊,但是……

“葉三少,這是怎麼回事?”程安雅手裡捧着的,大家都看得出不是什麼吉祥物,再加上她臉色凝重,大家都納悶,哪有人拜訪人是這副神色。

張司令一生見多識廣,此時心頭打鼓,有種不祥的念頭。

程安雅恭敬地把骨灰往桌上一放,緩緩道:“這是骨灰。”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看着她的眼光各有不同,張司令剛逗着曾孫,臉色微紅,此時微微發白,程安雅道:“張波的骨灰。”

廳中一片死寂般的靜。

只有孩子依依呀呀的聲音,除此之外,沒有一絲聲響,程安雅不敢擡頭去看張家人的臉色,倏聽一陣急喚,“老婆,老婆……”

“大嫂……”

張波的媽媽昏了過去,整個大廳亂成一團。

程安雅咬着脣,擡眸看去,一年輕少*婦倒在丈夫懷裡,臉色慘白,張波的神色複雜地看程安雅,四少爺慌忙拉着葉三少,匆匆問怎麼一回事?

一片大亂之中,張司令捧起骨灰,衆人都清楚的看見,老人的手,微微顫抖。

蓋子打開,他目赤欲裂,看見了戒指,一拿出,三女哭了出聲。

張司令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說,怎麼一回事!”老人沉聲喝令,音色破碎凌亂,多有急切。

程安雅並不相瞞,把事情經過複述一遍,連細節都不曾漏過,完了,她深深朝張家人鞠躬,沉聲道:“對不起。”

她本欲跪地,卻被葉三少扶住,搖搖頭。

“**,我可憐的孩子……”張波奶奶放聲大哭,張波母親幽幽轉醒,看了戒指又幾欲昏死過去,全家一片哀慟,連大人,也溼潤了眸。

“該死的路易斯,老子斃了他,敢傷我侄兒。”張二少拍桌而起,勃然的大怒。

哀慟過後,恨起心頭。

張司令半晌才恢復過來,白髮送黑髮,肝腸寸斷。

衆子孫紛紛寬言安慰他,一時聲音略有嘈雜。

張司令擡手,示意家人安靜,沉聲問程安雅,“程小姐,他還有什麼話留下?”

程安雅忍着傷痛,把張波臨死前的話,又複述一遍。

除了年幼的雙胞胎,張家人人落淚。

“爺爺,必須給**討回一個公道!”

389

從張家回來,程安雅的心情非常沉重,一路靜默無語,張波的骨灰打破了張家快樂的氣氛,張夫人,張大少奶奶等人的哭聲好似還在耳邊響着,張家小一輩的幾位少爺狂怒深恨,聲稱要給張波討一個公道。(www.зZcn.com)

每個人的反應都是哀慟,憤恨,程安雅眸光深凝,微微嘆息。

張老司令並沒有責怪她,反而感謝她把張波的骨灰帶回來,能讓他的魂魄回到張家,張家所有人都是感激的,可越是感激,她心中越是沉重。

說不上誰對誰錯,但畢竟是一條人命沒了,她免不了把責任攬上身。

葉三少很安靜,一路無話,又回到家裡,兩人都沒吃晚餐,程安雅沒什麼胃口,葉三少也沒什麼胃口,索性都不吃了。

洗澡後,心情稍微舒暢點,葉三少還在書房忙碌。程安雅累了一天,和李芸打了一通電話後上牀休息了。睡到半夜感覺牀一塌,接着人被抱進一個溫熱的懷抱中。熟悉的體味,擁抱的力度,脣上被人重重吻着的感覺,都那般的令她安心。

一覺睡到天亮,她是餓醒的。

身邊牀鋪已涼,葉三少早就起牀,她偏頭一看時間,驚呼一聲,趕緊起來,匆忙梳洗換裝下樓,葉三少正在餐桌邊看報紙,桌上有兩份早餐。

“醒了?”葉三少擡眸一笑,整個人籠在晨光中,精緻中帶着一份慵懶,美得令人心動,程安雅看得有一瞬間的癡迷,幾欲忘了今夕是何年。

這男人可真夠妖孽的啊。

“上班都遲到了,你怎麼沒叫醒我?”程安雅匆匆過去,早餐還有熱氣,他剛做好不久,味道雖然比不上小奶包做的,但也不差,感覺還不錯。

“遲到有什麼關係?你不去上班都沒人有意見。”葉三少霸氣一笑,他是葉三,公司是他的,他說了算。

程安雅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他,突然說道:“我們要請個鐘點工麼?”

“做什麼?”

“打掃,做飯什麼的。”

“不用了。”葉三少合上報紙,他已看完了,他把報紙放在桌上,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淡淡說道:“我做飯,你掃地,整理房間。”

他素來不喜有人進入他的私人空間,以前他一個人的時候,也是一個禮拜請人打掃一下房間,他又不需要在家裡做飯,其餘的家務都自己動手,別人多留一分他都不自在。

程安雅看着樓上樓下,這到掃起來很費勁啊。

算了,她也知道葉三少龜毛,就這麼分工合作吧,她突然想念她的小公寓,想念她的萬能兒子,“寧寧啊,不在身邊才知道他多重要。”

葉三少脣角扯了扯,對一個把兒子培養成萬能保姆的老婆,他不發表意見。

“對了,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上民政局一趟。”葉三少風輕雲淡地說,那表情好似在說,今天要下雨,出門請帶傘。

他說這話的時候,正在喝咖啡,眼瞼半垂,遮去眸光中的笑意。

“結婚啊……”程安雅拉長了聲音,一個月前,她說,等路易斯的事情過後,他們就結婚。被路易斯囚禁在島上的時候她在想,早知道她就不矯情了,早點和葉三少結婚多好。

以前不想嫁給葉三少主要是因爲,她心中忐忑不安,不知他是真愛她,還是因寧寧而假裝愛她,因爲葉三少比誰都希望有個家,所以他要假裝愛上一個人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經此一事,她已完全打消這個念頭。

她想起他們落海的時候坐在那岩石上看漫天星芒,那時程安雅就在想,一旦脫困了,她二話不說肯定要和他結婚,葉太太這個位置她要定了。

現在他們安全了,起碼暫時是安全了,和結婚沒什麼區別,她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說不想嫁給葉三少也太矯情了,這不是程小姐的作風。

“不想嫁?”葉三少眉梢一挑,重眸深沉,修長的手指摩擦着杯子,徒生幾分涼意。

程安雅一笑,“我是在想,年底結婚,大肚子穿婚紗會不會不好看?”

這是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她可不想大着肚子結婚,這樣笨重又難看。

葉三少圓滿了,頓時陰雲散去,陽光明媚,“那就過年前辦了。”

“隨意。”

他輕笑,又喝了一口咖啡,偏頭看沉思的程安雅,她這次不刁難了?不讓他求婚了?當初是誰說沒有9999朵玫瑰求婚不夠誠意的?

只是女孩子家該享受的,他一樣不缺,都會給她。

葉三少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聲帶一絲不滿,“程小姐,我們在說結婚,你好歹給個愉快的表情怎麼樣?這樣子怎麼讓我有逼良爲娼的感覺呢?”

程小姐,o(╯□╰)o。

逼良爲娼,默,葉三少,你這是什麼破比喻?

程小姐咧嘴一下,表示開心,葉三少翻個白眼,直接拽着她的手臂把她帶入懷裡,壓着她的後腦勺,狠狠地親吻。

“叫聲老公來聽聽。”葉三少摩擦着她被紅腫的吻,鼻尖抵着鼻尖,他的眸又黑又亮,深邃如海,好似要把人都吃進去。

這種感覺令人很心慌意亂。

“美得你。”程安雅胡亂推開他,一蹦離三尺,“上班啦。”

他搖頭笑,跟在她身後出了門。

結婚啊……

他開始有點期待了,盼她穿白紗,穿過這麼多年的離別,這段日子的生死相依,和他一生一世愛一次。

站在安寧國際大廈前,程安雅看那兩個字,脣角掠起一絲笑容。

安寧……

葉三少說,他的成就都在這裡,一語雙關。

“阿琛,那些話再說一遍。”程安雅拉着他的袖子求道,她沒有親耳聽到那些話,只是從報紙上看的,總覺得不真實,這麼矯情的話不似葉三少會說。

可在他們母子生死不明的時候,也許,他真的盼她聽到,然後爲他撐下去,有一天和他回到這裡,看看他的心,他的安寧。

“忘了。”葉三少一臉平板往裡走,耳根微紅。

“別啊,說嘛,說嘛,我還不知道你當初說什麼呢。”程安雅在他身後小跑,一邊跑一邊笑,“說了抖說了,再說一次又怎麼樣嘛。”

他徒然一轉身,眸光深凝,扭曲的微笑又掛在脣角,“程小姐,你別得寸進尺,不然晚上又你好受的。”

程安雅,“……”

她大窘,臉通紅,靠,葉三少,你還能再不正常一點嗎?誰家男人大庭廣衆下說這話的,他不要face,她還要呢。

她得慶幸已過上班時間,來往無人,不然她得窘死。

葉三少環胸,笑得妖孽羣舞,“程小姐,我說晚上讓你做飯修理你呢,你想什麼不純潔的了?”

他說罷,瀟灑地進了安寧國際。

她咬牙切齒,恨不得把某三當成小強在地上踩。

前臺小姐恭恭敬敬地和兩人打招呼,通過安寧國際記者招待會後,程安雅和葉三少的關係已是安寧國際公開的秘密,誰都知道她是葉三少的情人,看她的眼光又是羨慕又是妒忌。

她一概不管。

秘書室還是那幾個人,水蔥般站成一排歡迎葉三少歸來,個個面帶笑容,程安雅頓時有一種熟悉的幹勁,又回到工作崗位了。

真好。

“劉小甜,你幫程小姐多分擔點工作,她身邊不便,別讓她太累,上下樓送文件的事,你們自家分配,別勞煩她。”葉三少叮囑一聲,進了辦公室。

四人齊聲應是。

眼光曖昧地往程安雅身上飄,劉小甜神秘兮兮地湊過來,“葉總對你可真好。”

程安雅一推她的八卦頭顱,“閃一邊去。”

衆女大笑,回到工作崗位上。

程安雅一個月不在,暫時先熟悉進度,其實現在的安寧國際只不過是MBS國際改了名稱罷了,依然以傳媒、房地產和珠寶爲三大主營項目。

這一個月,安寧國際的發展勢頭非常好,即便葉三少不在,他們也毫無鬆懈,發展非常穩定,耀華那邊也沒有施加壓力,有唐四和林大的資金相助,安寧國際半個月就恢復了當初在MBS國際的水平。

他人不在國內坐鎮指揮也能有這樣的效果,真讓人驚訝。

中午,葉三少和唐四、林大有約,商討龍門一事,他留下黑鷹和六子保護程安雅,這才放心走了。他一走,衆女一起到員工餐廳吃飯。

紛紛問這個月來到底他們去哪兒了。

當初葉三少在記者會上神色凝重,那麼關鍵的時候,程安雅又不在,她們都暗中猜測程安雅出了什麼意外。程安雅說是當初被人綁架了,不過很快就沒事,兩人都不着急回國,然後在羅馬玩了一段日子。

她說得有根有據,衆女也信了。

“你們看真幸福,還能玩這麼長時間,我們在公司做牛做馬都要累死了。”林雅麗哭喪着臉,大喊程安雅不講義氣,“下次你要友情提醒葉三少,我們還在拼命呢。”

程安雅笑而不語。

“對了,你和葉總的兒子呢,帶來給我們看看啊。”劉小甜對這個特別的興奮,“我買了當初的八卦雜誌,他長得好像葉總,好可愛,好卡哇伊啊,你帶來給我們玩玩。”

衆女一致附和。

程安雅微笑說道,“他出國唸書了,不在A市。”

衆女一陣失望,程安雅輕笑,她家的小奶包果然殺傷力很大,所向披靡。

“安雅,你還不知道一件事吧,老總裁,不對,是葉老頭,他在住院的時候,耀華的老董事長去看他,兩人不知道起了什麼爭執,病房起火,差點兩人都被燒死在裡面呢,好恐怖。”關如童說道,“這事葉總還不知道吧,我們還琢磨着要不要和他說,不如你決定吧。”

程安雅一愣,葉老和楊老差點被燒死?

這兩人爭了一輩子,這要同日同地死,到了九泉之下恐怕閻王都不安寧。

“沒說是什麼事嗎?”

“沒啊,根本就沒怎麼報道,不過楊老說是葉老頭故意縱火要燒死他。”陳娟說道,“誰知道真假,這事很快就過去了,他現在還在住院呢。”

程安雅點點頭,葉三少若是知道此事,恐怕只會冷冷丟一句,關我何事?

“雲氏財閥有什麼消息嗎?”程安雅問。

衆女相視一眼,劉小甜說道:“也不見有什麼消息,現在是雲若熙當家,她和耀華的總經理走得很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會聯姻。”

學長和雲若熙麼?

程安雅眉心微擰,心底嘆息。

正想得出神,電話鈴聲響了,她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挑挑眉,接起,自報家門,“喂,我是程安雅。”

那邊靜了下,沒說話,程安雅疑惑,再看看號碼,半分鐘依然沒說話,她心頭一跳,沉聲道:“再不說話,我掛電話了。”

笑聲從冰冷的機器中傳來,一直冷到程安雅心底。

“安雅,別來無恙啊!”他的聲音一貫的帶着幾分憂鬱的氣息,程安雅甚至能夠想象到,那邊的他,定然是一副憂鬱王子的迷人氣度。

她臉色,微微發白,那十餘天的恐怖經歷,張波的死又一次涌上腦海,一遍又一遍地放大,她心頭又痛又恨。

手,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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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女見程安雅臉色不對,正要發問,程安雅豎起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劉小甜他們頓時安靜下來,疑惑又擔憂地看着她。(www.зZcn.com)

她半晌不說話,路易斯的笑聲又傳了過來,“怕我了?”

程安雅招來黑鷹,比了比嘴型,告訴寧寧……黑鷹沉聲點頭,他明白程安雅的意思了,同時也驚覺,她的反應實在太快了。

“我在琢磨着你是不是臨時之前給我打的電話呢。”程安雅微微一笑,她站了起來,往餐廳外走,黑鷹比了一個ok的手勢,她笑着點點頭。

路易斯呵呵的笑聲傳了過來,微微有幾分冷意,“死?你們能讓我死?”

“放心,遲早的事,趁着這段日子,你該吃的吃,該玩的玩,別到死了才後悔原來我還沒吃過什麼,玩過什麼,對了,順便去治一下你的不舉之症,閻王琢磨着不要太監,這都什麼世紀了竟然還出一太監,你說你到了地獄這不是摔咱們人類的面子麼?這可關係到怎麼全人類的尊嚴問題,你可別讓厲鬼瞧不起了,那多丟人啊。”程安雅走到一處安靜大廳,臨窗而立,下面行人匆匆,車流涌動。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了一室,照得身上暖烘烘的,散去一身陰寒。

她又恢復了毒舌優雅的程小姐。

一直跟在她身後保護她的黑鷹和小六聽到這話,摸摸鼻子,他們都要爲路易斯默哀,自家主子的夫人嘴巴真丫的太狠了。

虧得她一邊走一邊說,還一邊欣賞樓下風景,一心幾用,竟然說得如此連貫,罵得如此狠毒,真是非一般人能夠媲美的。

黑鷹和小六敬上一百分欽佩。

這回,輪到路易斯不說話了,誰都能想象到電話那邊路易斯的臉又多麼的陰霾狠毒,恨不得把程安雅大卸八塊的殘戾。

若定力不好的,保準第一時間就摔爛手機。

“咦,沒話說了?你這是在認真考慮我的建議是吧?我認識一個這方面的醫生,要不要給你介紹?”程安雅脣角含着笑意,明媚的眸依然看着樓下的風景。

這種感覺,極好。

她雖怕路易斯,但,這是在自己的地盤上,他遠在天邊,有什麼可怕的,她一點都不需要懼怕。

送上門來讓她玩,不玩多可惜,風水總是輪流轉,哪會總向着你家呢?

“程安雅!”男子冷厲的音色可怖傳來,夾着狂怒,她聽到那邊有什麼重物落地摔碎的聲音,暗忖着多半是路易斯摔了什麼來泄憤,這種感覺非常的棒,程小姐一時情操大好,心情舒暢。

路易斯,你也有今天。

“聽說你的毒解了?”路易斯緩了一口氣,細聽還有點咬牙切齒,極爲沉怒,這是他做夢都沒想到是事情,這麼短時間內,他們竟然能配製出解藥。

路易斯聽到這個消息之時,幾乎一槍斃了傳遞消息的人。

“不是聽說,是事實。”程安雅淡淡地說道,這世界只要有問題,就能有解決的辦法,病毒是人研發的,自然能找到解毒的法子。

她想起路易斯的狠厲,在海上之時打算把他們擊斃,那種冷酷是存了魚死網破的心,他得不到,不如毀滅,現在,他該是多麼的生氣啊。

“你也知道解毒需要你的血液,可你沒想到,蘇曼和白夜用我的血也能研製出解藥吧?”程安雅輕笑,“路易斯,你機關算盡,終究是低估了我們,現在,該輪到你嘗一嘗被人追殺的滋味了。”

路易斯哈哈大笑,“你們有那能耐?”

“試一試就知道能耐有多少。”程安雅笑道,一手輕輕地撫順自己微亂的頭髮,輕笑道,“你這一通電話過來,想做什麼?”

“上一次被你們逃了,是我大意,下一次,你們可沒這麼幸運。”路易斯冷冷地笑,即便隔着電話,不知道他在哪,程安雅都感覺到好似有一條冰冷的蛇繞着自己的脖子。

那感覺,很不舒服。

“下一次,你也要有命等到下一次再說。”程安雅冷笑,“下次見面,也許是你的死期,對了,我剛吃飯聽到你老頭的消息,現在似乎很慘啊,十幾年前他這麼拼命保住你,你怎麼不回來孝敬孝敬他?”

“安雅,我真是小看你和葉三了,你們怎麼說動張家來圍剿黑手黨?”路易斯不答反問,昨天夜裡消息就傳來了,張司令動用他所有的關係,要活捉路易斯,聲討黑手黨。

再加上前段日子黑手黨和龍門,第一恐怖組織的紛爭,現如今,國際輿論一邊倒,好幾個政府都在考慮不再支援路易斯。

一旦失去了政府的支援,路易斯資金和物資方面,捉襟見肘。

張司令下了死命令,要他的命,張家幾乎動用他們能用的消息,西西里島這邊,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機,他在白道上進行威壓,而第一恐怖組織在黑道上狂轟濫炸。

等同於兩面夾攻。

不管是唐四,林大還是葉三,他們在白道的影響力加起來也不如一個張司令。

程安雅眉梢挑了挑,張司令動手了麼?這在她的意料之中,昨天張家的氣氛她就知道,張波的死,張家肯定不會如此善罷甘休。

她笑了笑,難怪葉三少昨晚意味深長地說了句,路易斯是自掘墳墓,天要亡他。

“你說張家啊。”程安雅笑得有幾分譏誚,“路易斯,你是自作孽,我們和張家素無往來,又怎麼請得動張司令,你知道張波是誰嗎?他是張司令最溺愛的長曾孫,你害死人家,勢必要賠命。”

原來他打這通電話就是爲了這個,程安雅冷笑,她能猜得出,現在路易斯肯定是熱鍋上的螞蟻。

“原來如此。”路易斯輕笑,似乎沒什麼震驚的,那邊又聽到少許嘈雜聲,路易斯沉聲道:“即便我玩完了,也會拉着你們兩給我陪葬。”

他說罷,掛了電話。

程安雅眉心一擰,路易斯還有什麼資本,讓他們玩完?

羅馬別墅。

小奶包通了電話,讓白夜,葉薇,十一全部到書房來,他神色冷峻,眸光平靜,隱約露出幾分殘戾,平靜的殘狠。

“找到他了。”

衆人臉色一沉,瞬間聚在電腦前,葉薇不安地問,“消息可靠嗎?會不會是墨家兄弟故佈疑陣?”

小奶包傲氣一笑,“我連墨家兄弟在哪都查到了。”

言下之意,他終於衝破墨家兄弟的防護系統,他們已奈何不了他,再也不可能故意用電腦迷惑他們,這個領域裡,技術太重要了。

誰的技術第一,誰就掌握了主控權。

“寶貝兒,好樣的!”葉薇拍手,笑得嫵媚,“老子終於可以找人算賬了。”

年紀小就是好,突破力大。

白夜迅速致電給楚離,他在梅利利亞花費的時間太多了,掛了電話後,白夜回頭說道,“寧寧,切了威廉的後路。”

“明白。”

楚離和威廉的戰爭也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十一說道:“你們多半明天才能動身,不如我和十一先去找墨家兄弟。”

“好,你們小心點。”白夜說道,葉薇和十一一貫是一起行動的,第一恐怖組織創建以來,這是第二次大規模的軍事活動,也是第一次全體出動,葉薇和十一就算參加,她們兩人也不和他們幾人一起來配合。

“姑姑,十一,你們小心點。”小奶包叮囑道。

葉薇和十一點頭,小奶包和楚離通了話,一起解決沙漠上這一場戰鬥,威廉王子已是糧盡彈絕,根本是強弩之末,一個晚上的時間足夠能搞定他們。

小奶包和楚離保持了聯繫,白夜看另一臺電腦的消息,他疑惑地撐着頭,問道:“路易斯和墨家兄弟不在一處,這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呢。”小奶包隨口應道,他淡淡地說,“我只要路易斯的命,其餘人,一概不管。”

況且以墨玦和葉薇的關係,墨家兄弟最終是敵是友還不一定,說不定……白夜和小奶包很明顯都想到一塊去了,但白夜有另外一個擔心。

“寧寧,如果,這幕後之人是墨家兄弟呢?”

小奶包敲鍵盤的手一頓,轉而繼續,“對付我爹地媽咪,害得我們一家受困一月,害死諾諾的人,是路易斯,這一點我很確定,我只找路易斯。”

至於墨家兄弟,他們和葉家毫無瓜葛,他們的目的,恐怕不是私人恩怨,而是稱霸黑暗王國。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白夜喃喃自語。

391

A市風平浪靜。(www.зZcn.com)

張司令出面打壓黑手黨後,葉三少和唐四,林大等人商議過後,重新把龍門的勢力劃分,迅速反攻,鎮壓在北美的黑手黨勢力。

國際輿論上有張司令的幫忙,他們輕鬆不少。

如今黑手黨已是四面楚歌,好似被十幾門大炮圍攻的孤島,已失去援助。國際反恐組織介入之後,聯合政府軍解散,第一恐怖組織危機解除。

他們聚起來也因路易斯的說服,厚金利誘,解散後,靜觀其變,也並未投入到路易斯陣營中,路易斯等同於失去了左膀右臂,孤立無援。

沙漠中,威廉王子大敗,狼狽逃回R國,避開和楚離正面交鋒,又有容顏居中調停,楚離並未對R國趕盡殺絕,反而調集第一恐怖組織所有的力量,全面對準路易斯。

第一恐怖組織和黑手黨的戰事一觸即發。

這幾日的國際形勢極爲嚴峻,各大政府官方電視臺都在抨擊這一次兩大黑暗勢力的火拼,並預言會給世界帶來前所未有的戰亂和動盪。

國際呼籲這一場戰事儘快結束,矛頭直指路易斯。

老二和老大火拼,肯定殃及池魚,兩邊都佔有一定的火力,一定的人馬,都有最先進的軍火,開炮起來肯定要傷及無辜。

反恐組織最高督察指出,戰亂是他們極不願意看到的,路易斯已不適合領導黑手黨,必須要下臺,只要路易斯下臺,這一次的動亂便可停止。

張司令也憤怒指責路易斯暴行,稱其不適合再領導黑手黨,必須下臺。

於是,國際輿論一邊倒,紛紛要求路易斯下臺,解決這一場動亂,了結這一場恩怨。

葉三少看着國際新聞,暗忖着,長官這一招也算高招。

第一恐怖組織和黑手黨真要開火,肯定兩敗俱傷,到時候國際黑暗勢力肯定重新洗牌,龍門這個老三肯定一躍成爲老大。

他故意引導輿論讓路易斯下臺,不僅保住了第一恐怖組織的龍頭地位,也平息這一場戰亂,和平的目的也達到了。

一箭雙鵰。

唐四和林大曾笑言,他們真打起來也挺好,最後拼個玉石俱焚。

撇開交情而言,這一次戰爭對龍門最有利。

不僅是葉三少他們想到了,楚離、傑森、和黑傑克都想到了,寧寧更很早就想到了,所以一早開始,他們的矛頭就直指路易斯,而不是整個黑手黨。

第一恐怖組織是不可能會交出龍頭老大的位置,因黑手黨勢力越來越大,楚離最開始的想法只是震一震黑手黨,適當的剪了黑手黨的翅膀,並非趕盡殺絕。

因爲黑手黨一滅,平衡局勢將會被打破,日後第一恐怖組織就是整個國際和平的敵人,這可使不得。

然而,路易斯卻惹上小奶包,這才導致這一場戰爭一觸即發。

哥倫比亞,波哥大。

黑手黨的秘密總壇就建立在波哥大市最中心的一處城堡中,今日黑手黨內部開始分化成兩大勢力,一方要求路易斯下臺,一方要保路易斯。

爭論不休。

黑手黨換主,這是一件大事,幾百年來,很少有人篡位成功,路易斯也不算篡位,而是上一任教父死後他和魯斯博弈贏來的。

一般教父在位,除非自動退位,不然黑手黨所有人終生都要聽其號令。

黑手黨內有九位長老,各自勢力都很大,選教父他們有選舉權,一般說來,一旦選了教父就要終身效命,這一次開會廢教父還是黑手黨史上第二次。

墨曄和墨玦都在,然,路易斯不在。

墨家兄弟是黑手黨內並未記錄之人,無人知道他們的來歷,只知他們手段殘狠,果敢狠辣,大多人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這一次是墨老大召開的長老會議。

墨老大的意思很簡單,讓路易斯下臺,他冷漠地坐着,不言不語,卻有一種震懾人心的霸氣,眸色深而亮,看不出情緒,但那一種君臨天下,唯我獨尊的氣勢演繹得淋漓盡致。

墨玦在一旁靜默,紫眸狠厲,一身詭譎,宛若黑暗王者,幾大長老算是見多識廣之人,卻無人敢迎視他的眼光。

所有人都覺得,這兄弟太厲害了。

墨老大語氣冷漠,眸色深沉,“此次是黑手黨的滅頂之災,唯有路易斯離開黑手黨,組織方可存活,你們是願犧牲路易斯一人救所有人,還是願所有人爲他陪葬?”

金碧輝煌的大廳,人聲鼎沸,有人安靜,有人憤怒,有人謾罵,各自不同,他們的身後都站着四五名信任之人保護,而墨曄身邊只有一個墨玦。

“我不同意。”一名長老拍案而起,臉漲得通紅,“路易斯犯了錯有什麼關係,大不了我們和第一恐怖組織拼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敵人還沒打過來,我們倒自亂陣腳,這算什麼?”

有幾人附和,的確如此,論實力,看似第一恐怖組織強,可這一切得拼過才知道,說不定黑手黨能技高一籌。

令一人說道:“我們也不能這樣冒險,這一次政府已經撤離,反恐組織又盯着我們,國際輿論一邊倒,只要交出路易斯,所有事情都解決了。”

此主意極少有人附和,這些長老尋常受路易斯恩惠,交情都不錯,路易斯之父雖已死,可他在黑手黨裡的勢力不容小覷,路易斯很受他們庇護。

這一次改選,多半人不願意,寧可和第一恐怖組織拼個死活。

大廳內,吵成一團。

墨曄雙手交於前,面無表情,一雙眸子又深又亮,一片深沉,冷漠看他們你爭我論,不止不休,他不發表任何言論,彷彿這一切和他無關似的。

誰也看不清他心底在想什麼。

墨玦微哼,看得出,墨老二沒什麼耐心,對這樣的場合,極其不喜,卻爲他哥哥,生生忍住。

長老們,爭得你死我活,聲音一波蓋過一波。

墨老大心裡自有算盤,這些人中,贊成的三人,中立的一人,反對的五人,投票歷來是少數服從多數,廢路易斯一事,他們不同意。

墨曄脣角掠過一絲不算笑的笑,竟有幾分恬和的味道。

唯獨墨玦瞭解,他哥哥面無表情,冷若冰霜是最正常的神色,他發怒不要緊,他算計人也不要緊,唯獨他若笑了,後果很嚴重。

教父之位,墨老大志在必得。

爭論,不止。

保持中立的長老倏地問,“若是廢路易斯,誰來當教父?”

此言一出,在場各位亦沉默,他們的焦點都在廢路易斯,還是不廢路易斯,卻沒想過,廢了路易斯,誰來接他的位置。

幾人紛紛看向墨老大。

心中瞭然,他,想要篡位。

一名長老怒髮衝冠,拍案而起,怒指墨老大,“你是以什麼身份來召開這一次會議,又以什麼身份說改選的事?充其量,你不過是路易斯身份的一條狗,有什麼資格?竟妄想這教父之位?”

墨玦眸中,戾氣閃過,眉梢微挑,掠過這位長老的眸光極狠厲,長老的注意力都在靜坐不語的墨曄身上,倒忽略了墨玦。

“是啊,墨曄,你要坐這教父之位?”

“就算是不是路易斯,論資歷,也輪不到你,你來黑手黨才三個月,沒有資格。”

……

面對衆長老一致的辱罵,墨老大很平靜,他道:“有無資格,自是你們說了算,教父的選舉權在你們手上,今天說的是廢路易斯。”

“狼子野心,誰不知道你的目的,你不就是想趕路易斯下臺,你來當上教父嗎?”長老罵道,“路易斯平日待你不薄,爲什麼要反他?”

墨曄聲冷數寸,冷漠道,“我從未從他,何來反他之說?”

“你……”幾位長老大怒,一人指着門口,大罵,“滾出去,這裡是我們黑手黨的地盤,輪不到你們兄弟來管事。”

“滾出去……”

……

墨玦紫眸更沉,墨曄冷漠如霜,他道,“黑手黨有規矩,你們長老也有權力選擇廢,還是不廢路易斯,開始吧,要是選路易斯繼續當教父,我立刻走。”

“什麼狗屁選擇……”

墨曄緩緩地捧起茶杯,“開始之前,喝杯茶,靜心想,什麼對你們最有利,別選錯了。”

那長老氣呼呼坐下,衆位長老正要開始舉牌選擇,墨曄手上的茶杯微離,鬆手,哐啷一聲。

杯落,碎了。

同時,墨玦拔槍,一枚子彈射穿辱罵墨曄的長老的眉心。

墨老大輕聲道,“開始吧!”

392

長老斜躺在椅子上,雙手垂下,眉心一窟窿,雙眸暴睜,鮮血蜿蜒一臉,分外妖異。(www.зZcn.com)衆人驚呼,此長老身後的保鏢震驚得慌了神,方回過神來,手拔槍,墨玦左右手動手扣動扳機,瞬間,五人送命。

快,狠,準。

墨玦一貫的作風,他極少開槍,他性殘狠,不喜一槍斃命,時常和人過招,面對面的拳腳打鬥,槍支在他身上形同虛設。然而,墨玦的槍法比起神槍手葉薇,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時室內極靜,其餘八位長老心驚肉跳,本吵得漲紅的臉,灰白一片,愣愣地看着死去的長老,驚覺於墨老大的狠,墨玦的殘。

好一招殺雞儆猴。

隨着墨玦開槍,其餘八位長老身後的保鏢也拔出槍支,二十多把槍支同時指着墨玦,墨曄,卻不開槍,保持着一種詭異的對峙狀態。

兩秒鐘之內,九家只餘一家。

氣氛,煞是緊繃,如滿弓的弦,一觸即發。

衆長老朝墨玦看去,他面不改色,紫眸深凝,透出一種純澈的紫色,戾氣掠過,又快又冷,手握兩把槍支,冷冷地對着對準他們,誰也摸不準,他何時會開槍,下一個目標是誰。

他們不敢胡亂下令開槍,因爲墨玦說,“不要嘗試和我比快,你們會後悔莫及。”

他們噤聲,腿大顫。

明明是經歷大風大浪之人,墨玦年歲比足以當他們孫子,兒子,卻忍不住爲他身上這股殘狠心驚,心寒,乃至於服從。

他們誰都明白,單是他們兄弟兩人,肯定無法走出這裡,墨玦敢開槍,那外圍已是他們之人,反抗無效,不然,榜樣已有人樹立。

死亡之前,人人都懂避。

墨老大語氣甚是平靜,道了聲開始吧,衆長老大氣都不敢喘,心多有恐懼,沒人敢動,八人同時靜默,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

似大勢已去,他們卻以眼神交流,試圖挽回局面。

墨玦脣角劃過冷笑,墨老大輕聲道,“各位,我弟弟耐性不好。”

這句話說得又輕又涼,從一開始,墨老大給人的感覺是冷漠的,寡言的,此時卻給人一種很溫恬的錯覺,衆人皆知,這是假象。

這句話背後的意思是,我的耐性不好。

偏說墨玦,言下之意,再不選,我把你們都做了,結局一樣。

那位保持中立的長老,率先選了廢路易斯,投了贊同票,這個會議有個好處,票是公開的,你選贊同,你把手中的木牌放好,衆人都能看得見。

所以歷代的黑手黨選舉,幾乎都是全票通過,這叫羊羣效應。

這一次是震懾效應。

那三位本來就同意廢路易斯的長老,也投了贊同票,已是四票贊同,其餘長老沒法子,雖不甘願,也只能投了贊同票。

全票通過,廢路易斯。

此舉代表着路易斯從今以後退出黑手黨教父的舞臺。

墨老大眸光淡漠,環視一遍,漫不經心道:“黑手黨不能一日無人統帥,如今局勢緊張,勢必要有人率領黑手黨平息這一場戰亂。那麼,同意我當教父的,請投票。”

大廳有輕微的騷動,廢路易斯,可以同意,選墨曄……

黑手黨對墨家兄弟的印象很淺,極少有人把他們兄弟當成黑手黨之人,大多認爲,他們兄弟只是爲路易斯辦事。殊不知,他們是謀而後動,最主要的目的是黑手黨。

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墨老大冷漠道,“今日你們選之,最好,大家相安無事,你們不選,那也無所謂,黃泉之下,大夥可以聚一聚,喝杯茶。”

語氣甚冷,絲絲殺氣滲出。

室外,幾聲槍聲,適時響起,衆長老一愣,墨老大臉色平靜,他自始至終都平靜地坐着椅子上,眸光淡漠,一臉疏冷。

男子,心狠如魔,手段極殘。

槍聲過後,又恢復了平靜,衆位長老大奇,哥倫比亞總壇有幾百人,墨家兄弟什麼時候已神不知鬼不覺的收服所有人。

他們腳底突然竄起一陣冷風,冷得透骨。

他們太厲害了。

這麼大的行動,變化,他們竟一無所知,能做到這樣縝密地步,到底此二人心思有多深,恐怕誰也看不透來,只知是魔鬼兄弟。

大廳內,呼吸此起彼伏,形勢已扭轉。

墨老大運籌帷幄,把一切都牢牢地掌控在手中,一點漏洞都不留給他們來鑽,這樁陰謀佈置得天衣無縫,他們不佩服都不行。

本來,九位長老齊聚哥倫比亞總壇,是因路易斯要召開緊急會議,墨曄墨玦代傳,路易斯視頻現身,而如今,距開視頻會議還有半個小時。

恐怕路易斯自己都不知道,他養了兩條狼。

墨老大會故意提早一個小時開會,搶在開會之前,奪取大權,把路易斯徹底趕出黑手黨。

“各位長老,考慮清楚了麼?”墨老大輕聲問,若不看他的臉,他的眼神,但聽的他的聲音,興許此刻能聽出一絲君子如玉的溫潤來。

可正因如此,才駭人。

墨老大環視一週,眸色深凝,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很討厭被人用槍指着。”

衆長老一愣,這才發覺,他們的保鏢和墨玦還在對峙。

一人揮手,示意背後保鏢收了槍支,其餘七位長老也讓保鏢收了槍支,墨玦手腕一動,兩把手槍也回到身上,一切好似沒發生過。

所有的硝煙和對峙好似被風一吹,煙消雲散了。

“很好,我想你們考慮好了,開始吧。”墨老大淡淡地道。

又是一個開始吧。

一人嘆息,早投晚投,都是要投的,何不快點,他憤怒地摔了木牌,卻是贊成的,墨老大眸光無痕,其餘七人也只好都選了贊同票。

這恐怕是黑手黨歷來最詭異的一次選舉。

從那一刻開始,也標誌着墨曄墨玦開始接管黑手黨,從默默無名的影子一躍成爲世界第二黑暗勢力的王者,並帶領黑手黨,滅龍門半壁江山,毀了第一恐怖組織雙臂,一度成爲世界黑暗之王。

選舉之後,衆長老都依規矩站起,恭恭敬敬垂頭,異口同聲,“教父!”

墨曄脣角牽起一絲笑。

而在這座城堡的另一處黑暗的房間裡,葉薇和十一神色冷峻地看這屏幕裡的畫面,兩人從頭看到尾,葉薇中途還道了一聲。

“墨玦美人的槍法真酷。”

聲音不冷不熱,似惱似譏。

“他們兄弟在玩什麼?內訌?”十一冷聲道,她們已來一天了,早就知道路易斯今日要在開會議,一早十一就在會議室的花朵後按了一枚監視器。

“我早就猜到。”葉薇妖媚一笑,房間極暗,一人呆着一個耳機坐在小電腦旁邊,她冷笑道:“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

論心計,葉薇不下於墨家兄弟,這一幕上演,她很快就把以前的事情聯繫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能解釋得通。

從頭到尾,這都是墨家兄弟主導的一場戲。

他們或被動,或主動,都被捲入這一場紛爭中。

“怎麼說?”十一問。

葉薇冷笑,“從我們去A市開始,這就是一個局,寧寧技輸一籌,所有的事情都被墨曄墨玦掌控在手中,更利用了路易斯對我三哥三嫂的執着策劃了這一場戲,挑起國際紛爭,看似保護了路易斯,實際卻把路易斯推上死亡邊緣,取而代之。”

“憑他們的實力,想要一個黑手黨不是難事,路易斯根本不是他們對手,爲何如此大費周章?”十一不解,論心計,她不如葉薇。

兩人合作,素來是葉薇動腦,她動手。

“你仔細看如今的形勢,龍門在北美岌岌可危,實力大不如前,前段日子,唐四,林大紛紛出事,三哥又不在境內,損失更是慘重,我料想,龍門在北美的地位也許不如從前了。再看我們,前段日子聯合政府軍出動,我們損失一部分地盤,再來,楚離爲容顏和威廉交戰,我們和幾個大國交惡,你想想看,威廉王子憑什麼和楚離在沙漠對峙這麼久,他根本就不是楚離的對手,肯定是路易斯給他援助,而路易斯,我料他也做不到如此統籌全局,肯定是墨老大背後給他出的主意。如果以蛋糕來說,我們起碼被吃了三分之一,實力也大打折扣,這是一場玉石俱焚的戰爭。”

“黑手黨呢?”十一眉心深擰,心中也有一種不祥的念頭,她疑惑,“若是傷亡來說,黑手黨傷亡更重,葉三少轟了他總部,又被我們打得七零八落。”

“不對。”葉薇輕輕搖頭,神色一片凝重,“如若我沒猜錯,墨老大肯定建議路易斯早就把主力全部轉移了,黑手黨看似大損,可實際上,不動分毫。”

“這不可能啊。”十一大驚,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做到這個地步。

“絕對,有可能。”葉薇沉聲道,危險地眯起眼睛,她拔了耳機,走到窗前,這兒是四樓的一處盲點區域,從這卻能看到前廳的軍力佈置。

“你看這哥倫比亞總壇,是不是更像黑手黨總部了?”

“你是說,墨曄把黑手黨總部挪到哥倫比亞來了?”十一心頭一跳,倏地想起一件事,“前段日子,哥倫比亞政府軍大肆剿滅我們在哥倫比亞的據點,非常準確,而且這邊有一個三無管區,難道說……”

“沒錯。”

“如果以上推論全部正確。”十一冷冷一哼,“黑手黨將是我們最大的對手。”

葉薇雙眸黑沉難測,看不出什麼情緒來,唯有一身冷氣,湛湛逼人,她整個人好似換上一副修羅裝束,拳頭緊握。

從一開始,就是一樁計謀,那麼,墨玦美人,你何時真?何時假?

十一很顯然想的和葉薇是一樁事,兩人一時都不說話,十一喃喃說道:“薇薇,我和你說一事。”

她的語氣很不對勁,葉薇忍不住轉身,挑眉,等着十一說。

十一沉聲道:“有一次我和墨曄過招,曾經被他套出我們在哥倫比亞的一個據點,這一次我們在哥倫比亞大損,多半和這有關。”

葉薇眉心死凝,緩緩道:“不是你,墨家兄弟要查我們的據點,無需透過你,他直接侵入我們的系統就能查到,和你無關。”

十一沉默,眸光掠過一絲不悅,“即便不是,從一開始,他們肯定算計了我們。”

這一點葉薇同意,見面次數不多,她細細回想一遍她和墨玦的對白,似乎沒什麼可疑之處,十一心細如髮,一般也不會讓人逮了空處。

“現在怎麼辦?”十一沉聲問。

“這一消息先發給寧寧,他和楚離白夜自有對策,我有預感,明年將是我們的浩劫。”葉薇聲音沉冷如鐵,雙眸的夜色中的玄黑如墨。

十一微震,“有這麼嚴重吧?即便我們失去三分之一的江山也比黑手黨強,何況還有龍門,由你在中間牽線,一同對付黑手黨不成問題。”

葉薇一笑,“十一,要對付也要師出有名,你說呢?”

這就是墨老大最高招的地方,他早不篡位,晚不篡位,偏偏選在國際輿論對黑手黨,對路易斯打壓最猛,最沉重的時候篡位。

因他們兩人在背後操縱的關係,路易斯成了國際公敵,他們篡位後,把路易斯逐出黑手黨,那麼,他們就算是國際和平的功臣。

若是墨老大平息干戈,她們何來名目挑起戰爭?

393

再起硝煙,國際輿論肯定譴責第一恐怖組織,再加上這一次交惡的國家本就多,到時候,第一恐怖組織便腹背受敵。(www.зZcn.com)

墨家兄弟,高招。

葉薇和十一相對沉默片刻,都不作聲,沉默如一張網,把她們兩姐妹籠罩住,像是枷鎖,把她們困在這小方天地中。

葉薇心中百轉千回,已有了決定,然而,那個殺字卻徘徊在脣齒邊,轉了一圈又咽下去。

終究沒說出來。

若真心要殺一個人,不是沒法殺,無需正面交鋒,她可以選擇暗殺,墨曄,墨玦再敏銳,也有疏忽之時,未嘗不可一試。

只是……

她看窗外黑沉夜色,一雙秀眸玄黑逼人,十一似也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中,表情益發冷靜,依然一身冰雪,卻隱約有一種冷硬。

夜,更沉了。

月光如水,鋪了一地,冰涼月色中,十一驟然擡頭,直直看着葉薇,“殺,還是不殺?”

一貫強硬的她,也有猶豫之時。兩人闖蕩至今,葉薇多是決策之人,十一極少考慮一個人該殺,還不是不該殺,只要接了任務,只要對第一恐怖組織有威脅,她從不考慮此人究竟該不該死,一律一槍斃命。

這是多年來,她第一次這樣問葉薇。

葉薇很安靜,也看着十一,倏地莞爾,“十一,你說我們兩都在幹什麼呢?”

十一一愣,葉薇雙手交剪立在窗前,殺還是不殺,答案很簡單,肯定是要殺的,可這兩兄弟,如果能……能停手,那該多好?

她和十一都不是重權之人,她們只要一生活得瀟灑自在即可。可男人不一樣,早年的傑森、黑傑克,楚離心中只有權,別無其他。

一心想要稱霸世界,他們也做到了,後來楚離遇到容顏,一度傷心欲絕,狠辣得想和她同歸於盡,可終究有情人終成眷屬,從那開始,權力就不是楚離生命的最重。

那麼,墨家兄弟呢?

有無可能退出這一場角逐?

葉薇正想說,殺,突聽十一道,“薇薇,過來,路易斯出現了。”

會議廳的大屏幕上,路易斯的臉躍然而上,沉聲道:“都到齊了,開會吧。”

多日不見蹤影,路易斯依然俊美如初,金髮碧眸,神色陰辣,有幾分焦躁之感,看得出來,如今衆矢之的,他很焦慮,擔憂。

容顏消瘦不少,看起來竟有幾分蒼涼之感。

墨老大雙手交於前,脣角緩緩劃過一絲笑意,他的位置,正好和大屏幕正對着,那名長老的屍體則是背對路易斯,一時他沒看出來大廳中的情形。

衆長老噤聲,有人看着他,有人看着墨老大,更多的是沉默是金,氣氛很是詭異。

路易斯也是見多了風浪,一看情形心知不好,墨曄臉上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他頓時有種不祥的念頭,他們兄弟出賣了他。

“墨曄……”路易斯危險地眯起眼睛,“你做了什麼?”

墨曄眸光轉過各位長老,冷漠道:“沒做什麼,長老們說,你給黑手黨惹來太多麻煩,已讓黑手黨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中,從今而後,你不再是黑手黨教父。”

換句話說,路易斯的生死和黑手黨已然無關,誰要殺他,悉聽尊便,他們不會再管,他結下的大多是私人恩怨,卻利用黑手黨當槍手,這一次他被逐出黑手黨,他只會成爲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這和黑手黨沒關係。

路易斯臉色大變,雙掌撐着桌面驟然站起,怒吼,“墨曄,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背叛我?”

他怒不可遏,俊美的五官擠在一起,扭曲而瘋狂。

“背叛?你還不配。”墨曄冷冷道,音色冷漠至極,“這位置,本就不是你的,葉雨坤,從今天起,你還會成爲黑手黨的公敵。”

衆位長老倒吸一口涼氣,震驚地看着墨曄,“這是怎麼回事?”

路易斯又驚又怒,頓感大勢已去,墨曄他把什麼都查得清清楚楚了,當年做得那麼隱蔽的事情,連葉三少都不知道,世上知道之人,除了他就只有葉老,再無第三人知道。

他手開始顫抖,長老們的眼光帶着質疑和憤怒,都在看着他。

墨曄冷漠道:“真正的路易斯十七年前就被他殺了,他是冒牌貨。”

……

大廳一時靜悄悄的,路易斯閉上眼睛,他知道,他已失去了最可靠的支柱,驟然睜開眼睛,怒氣狂飆,一直筆直指着墨曄,“墨曄,你夠狠。”

他總算明白,這一切都是墨曄在布的局,一步一步,讓他成爲國際公敵,他很多事情,都聽他的建議,他以爲墨家兄弟不會背叛他。

誰知,最毒的蛇他養在身邊,反咬一口,這滋味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悔不當初。

如今的形勢都是墨曄一手在主導的,他當初真不該聽他意見,他哪兒想到墨曄並非如他所說的,想讓黑手黨成爲世界第一。

他只是想他成爲世界第一。

這是個暴力和血腥的世界,誰的心夠狠,誰就能走得遠。

“路易斯,你好自爲之吧。”墨曄淡淡地笑,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你這麼多年也培養了不少人,看看這時候有幾個人會跟着你,對了,順便提醒你,你的住址已暴露,第一恐怖組織的飛機正往那飛,若快點,也許還能多活一段日子。”

“你……”

“goodlucky!”墨曄淡漠地道了聲,關了視頻,不顧路易斯的怒極漲紅的臉,他眸光掠過一圈,“記住,從今天開始,黑手黨和路易斯沒有任何關係,若是讓我知道誰暗中助他,哼……”

他拿起重新送上的熱茶,用力一捏,頓時,茶杯破碎,茶水四濺,“如同此杯!”

衆位長老生生地打了一個寒顫,好狠辣的人物。

就這麼淡淡的一句話,已震懾全場。

葉薇和十一相視一眼,葉薇給小奶包發了消息,告知他這裡發生的一切,路易斯一脫離黑手黨,墨曄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化干戈爲玉帛。

如她們所料,墨曄執掌黑手黨後,第一步要做的就是發佈消息,宣佈路易斯下臺,並把這一陣子來所有的罪責全部推到路易斯身上。

墨曄沉痛表示,黑手黨出此禍害,極爲悲痛,黑手黨一定攜同第一恐怖組織和反恐組織一起捉拿路易斯,他動作極快,當晚消息就傳開了。

楚離、黑傑克的飛機在還在半路上,尚且來不及開戰,黑手黨內部已發出變化,又事先傳遞了和平是王道的觀念,路易斯所作所爲和黑手黨無關。

就這麼及時的篡位,這麼及時的發佈會,令來勢洶洶,大有和黑手黨一決雌雄的第一恐怖組織驟然師出無名,一舉化解了第一恐怖組織和黑手黨一觸即發的戰爭。

長官立刻致電楚離,馬上撤離哥倫比亞,此事就此了結,不許大動干戈,本來對第一恐怖組織有利的局勢瞬間扭住。

黑手黨逃過一劫。

楚離吃了一個悶虧,怒不可遏,卻也看清形勢,的確不宜動手。

於是,楚離,黑傑克、傑森等人和小奶包白夜商量後,撤回他們住根據地,只有小奶包和白夜追蹤路易斯的下落,而楚離和傑森等人轉到幕後,開始休整。

消息隔夜傳到A市。

葉三,唐四和林大等人也覺得措手不及,唐四林大和墨曄墨玦沒打過照面,並不瞭解兄弟兩的作風,而葉三少和墨老大墨玦打過照面也沒想到他們會如此迅速地拿下黑手黨。

一點徵兆都沒有,路易斯在黑手黨裡擁有絕對說話權,想要扳倒他絕非難事,他們兄弟到底怎麼做到的?就算是扳倒了路易斯,論資歷,比他們勝任教父之位的多有人在。

葉三少心有不安,雖然如此一來,路易斯孤助無緣,不會再成爲什麼威脅,但墨曄墨玦一接管黑手黨讓人覺得有十足的壓力。

“也許,薇薇和十一能製得住他們。”程安雅笑道,她始終相信,愛能戰勝一切,特別是葉薇和十一這樣的奇女子,若要收服一人,亦不是難事。

“誰制服誰還說不定呢。”葉三少笑道,他一手敲着桌面,眸色沉凝,“狡兔三窟,路易斯不會那麼輕易就被抓住。”

程安雅點頭,但此事總歸太平了,避免了沒必要的戰爭,國際和平,第一恐怖組織能喘口氣,龍門也能喘口氣,黑手黨也是,若能恢復三足鼎立局面,那和以前一樣和平共處,未嘗不可。

葉三少卻想的是另外一件事,路易斯不死,他怎麼也不會安心。

“成了,至少我們的生活恢復平靜了。”

葉三少微微一笑,深深地看着程安雅,“小安雅,我們結婚吧!”

394

安寧國際集團主人葉琛和其首席秘書即將結婚的消息,一下子傳遍了A事的各個角落,一時間,反應各異,距離葉三少和雲若熙小姐婚事告吹才四個月的時間,又傳出葉三少即將被綁住的消息。(www.зZcn.com)

這一次的爆炸性比上一次更強烈,無疑是一個深水炸彈,把所有人都炸得措手不及。

唐四和林大都覺得他有點匆忙了,想結婚也不急於今年啊,況且他們都還年輕,這麼早就踏入愛情的墳墓,作爲好兄弟,他們是非常的反對的。

然而,葉三少笑語,老子再不結婚,又一個兒子要出來了,衆人默,大喊原來是奉子成婚,葉三少沒覺得尷尬,反而覺得非常驕傲。

三少爺反刺一句,我有子能奉着成婚,這是多驕傲的事,還一下兩子,你兩一個都米有,言詞之間,無比的驕傲,赤-裸裸把唐四和林大鄙視個徹底。

兩人摸摸鼻子認栽。

論起這個,他們的確沒有葉三少強,必須要認輸的。

程小姐看着報紙,捂臉,她悲憤了,爲毛啊,爲毛啊……他前日風輕雲淡地說了聲,小安雅,我們結婚吧,她當時聽着好似他在說,安雅,今天陽光真不錯。

於是她沒多想,隨口應了聲,好啊。

在程安雅的印象中,結婚是很神聖的事,自然不是這麼隨意,具體怎麼安排她和葉三少還要好好合計一下,他們一起經歷了生死,早就密不可分,誰也別想再拆散他們,結婚是必然的,葉三少早就提過了,忙過這段時日就選個日子把該辦的辦了。

她也點頭同意,當時看似平靜淡定,其實心裡也好緊張的,但又覺得都走到這一步了,結婚是無懸念的一件事,緊張個毛呢,太傻了。

她當晚就合計着怎麼辦這一場婚禮,葉薇和小奶包是一定要回來的。程小姐性喜靜,不喜鬧,葉三少是知道的,她也不喜歡鎂光燈這麼照着出名,她自認平凡,這要和一個風華絕代的名字連在一起,處處被人窺探,她還真不願意。

所以她計劃中,結婚是他們兩人的事情,他們去登記,請親朋好友吃個飯什麼就了事了,無需大費周章,她一來不喜歡,二來怕麻煩。

這點好似不用說,葉三少也該知道了。

然而……

事情是這樣的,昨天葉三少和唐四林大有一個飯局,討論龍門的事物,兄弟幾個難得有時間這麼聚着喝酒,不似那天中午那麼匆忙,葉三心情極好,喝了不少。

這一喝,喝高了。

幾人出酒店,正好遇上兩位記者,葉三少一醉之下就說,老子要結婚了。

唐四和林大這一驚不小,對那兩位記者來說,這是第一手資料,很是珍貴,他們都看得出葉三少喝高了,於是打鐵趁熱問了結婚對象。

葉三少醉了也老實,說是程安雅,他的首席秘書。

資深記者啊,那是多大的功力,一下子就把喝醉的純情三少的話都給套出來,三少爺還醉醺醺地拉着記者說,他打算給程小姐一個別開生面的求婚儀式,讓她成爲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還很白癡地舉手高喊,我愛程安雅。

這一幕很白癡的都被拍了下來,第二天就頭版頭條地登出來了,小六送他回來的時候,看着程安雅的脣角一直抽搐,所是三少爺今天又風光了。

她昨晚還不知是什麼意思,今早一看報紙,把她雷得裡外都焦了。

葉三少這舉手喊我愛程安雅的姿態,她想起文革時期紅衛兵大喊**萬歲的形象,真是……不帶這麼雷人的,這新聞實在是……

她本不想把結婚這事給鬧大的,這回好了,果然如六子所說,他又風光了一回。

酒,真不是一個好東西。只是葉三少不是號稱千杯不醉麼?他這是喝了多少,竟然喝高了?昨晚回家當真沾牀就睡。

程安雅悲憤的是,這報紙出得太不專業了,GK國際的記者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偷*拍到她和葉三少一起外出吃飯的照片,燈光朦朧,她正出拳揍葉三少呢,這光線不好,皮膚顯得特黑,那日忘了他在扭曲什麼,她也跟着抽搐了,這表情和這東西,組合起來就是一恐龍。

站在風華絕代的葉三少身邊吧,就是一……枯葉。

劉小甜等人看着報紙,拍案大笑,葉三少這幾組形象實在是太經典了,衆女都樂了,關如童神秘兮兮地看程安雅的腹部,“安雅,你又有了?”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葉三少還說一句,我老婆又有了。

於是,四雙眼睛都看向她的腹部。

程安雅脣角一抽,瞞不住了,“好像是。”

只是這個孩子的命運還不知道怎麼樣,能不能保住是一個問題,現在暫時沒發現變異症狀,她還算安心,一旦蘇曼說不能留了,她也沒辦法。

她對這孩子很珍惜,抱着過一天就多一點希望的想法在呵護着。

“哇,程安雅,你也太刺激我們,這點大就是兩個孩子的媽了,可憐我沒人要,一個還沒有。”劉小甜哭喪着臉,神秘兮兮地看摸程安雅的肚子,“好神奇啊。”

程安雅拍掉她作怪的手,“你要孩子得讓李總監多多努力,我讓他一定很樂於耕耘的。”

衆女異口同聲,“贊成。”

“一會兒咱們就給李總監建議去,說是我們家小甜對他某方面的功能不太滿意。”程小姐戲謔笑道。

衆女大笑,劉小甜嘟着嘴巴,“耕耘有什麼用,又沒有收穫。”

“……”

“安雅,你和葉總什麼時候結婚?”陳娟問道,“這杯喜酒我們也很期待。”

這一問,把程安雅問倒了,她突然急中生智,“他不是說要給我一個別開生面的求婚儀式麼?既然如此,那就等他什麼時候求婚了,我決定什麼時候嫁。”

“哇哇哇……好幸福的新娘啊。”

“不對,以後是不是要叫總裁夫人?”

程安雅一聽就笑,總裁夫人,這一叫把她一下子叫老了十歲,“別,別,別,你們可別逗我,以前我還以爲咱們要先喝小甜的喜酒呢。”

“我?八字沒一撇。”劉小甜笑道,幾隻頭顱又湊一起看今早的報道,林雅麗指着其中一張照片說,“葉總這張拍的不錯,有點奧特曼打怪物的表情。”

衆人,“……”

程安雅舉着其中一張,“這舉手的這張像不像以前紅衛兵喊**萬歲,喊口號呢這是。”

衆人又哈哈大笑,關如童笑道,“安雅,你也太不厚道了。”

……

“這是茶館子呢,還是戲院?”一道涼颼颼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圍在程安雅桌子前的衆女迅速各就各位起來,葉三少召開的季度會議已經結束了,陰測測地站在他們身後。

劉小甜笑笑道,“恭喜葉總啊,你和安雅的喜酒我們等很久了呢,天作之合啊。”

衆人反應過來。

“郎才女貌。”

“金童玉女。”

“神仙眷侶。”

……

程安雅默,連神仙眷侶都出來了,只見葉三少本來陰測測的臉驟然暖風和日,“嗯,這個月表現不錯,加薪。”

“葉總英明。”

程安雅再默,這個月纔開始三天,表現不錯,囧,其中正好有兩天是週末,今天才是第一天,什麼表現不錯啊,果然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程小姐,煮杯咖啡進來。”葉三少心情大好地進了總裁室,飄下一句話。

“是。”程安雅起身,衆人掩嘴笑,她去茶水間泡咖啡,真想給他加辣椒水,丫丫的,給他醒醒酒,免得他喝高了又亂說話。

捧着咖啡進了總裁室,葉三少正在和華雲總裁通話,擡手示意她留下,等事情談好了,他才放下電話,程安雅微笑,好整以暇問,“葉三少,今早的報道是怎麼回事?”

“什麼報道?”葉三少疑惑挑眉,以示無辜。

程小姐一笑,從旁拿出GK今天的娛樂版報紙,恭敬地伸到他面前去,優雅地笑,“請您過目。”

“小安雅,你這語氣可真夠唬人的。”葉三少抖了抖,眼角一抽,伸手去接報紙。

這一看,葉三少一拍腦門,非常懊惱,“壞了……”

迅速擡眸看程安雅,露出小狗般的可憐的神色,標準一副妻管嚴的模樣,“小安雅,我喝高了。”

“哦。”程小姐笑着哦了一聲,不做聲,很淡定地瞅着他。

葉三少眸色又深又黑,帶着幾分怒意,“唐四和林大也太不夠意思了,竟然沒攔着我,回頭找他們算賬去。”

“你還敢說。”程安雅終於不淡定了,“結婚不是我們的事嗎?爲什麼鬧得滿城皆知?”

她這一早看到這麼勁爆性的新聞,這得多有衝擊力啊,他這一出也太出人意外了,一句喝高了就求饒,沒門,喝高了犯錯也是錯。

“我這不是故意的嘛。”葉三少討好笑道,他一貫能屈能伸,該道歉的時候,裝得比誰都林黛玉,偏生程小姐不是總吃這一招。

“我不管,你平息它。”程安雅說道,她不喜歡暴露在公衆面前。

葉三少身子往後一靠,垂眸,遮去眸光中算計的光芒,淡淡地笑道,“小安雅,你就不想要一場華麗的婚禮,人生就這麼一次。”

自然想,但是……

看得出她的掙扎,葉三少輕哄着,“反正說也說了,大家知道也知道了,這兩天我就召開記者發佈會宣佈結婚的消息,被人知道又怎麼了?我們的生活還是沒變,我還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這樣感覺總怪怪的,太高調了。”程安雅蹙眉。

“老子一貫高調。”葉三少說得灰常的惡霸,低調,那是什麼意思?不知道。

什麼低調啊,那是浮雲,葉三少還從沒低調過呢。

“你個……”程安雅想罵人,竟然發現自己找不出一個詞來罵他現在的張狂,只得瞪他,雖然不是他故意的,但他這行爲也夠得上是先斬後奏了。

“喂,你這是什麼表情,嫁給我很丟臉嗎?”葉三少非常不滿程安雅的咬牙切齒,好似嫁給他是一件非常恥辱的事情。

“我倒是真要考慮是不是不該嫁了。”程安雅涼涼地回答,哼。

“放心,你要不嫁我,沒人敢要你,老子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葉三少比了一個殺人的手勢,程安雅忍俊不禁。

“這孩子……”

“孩子你別擔心。”葉三少正了臉色,手一拉,程安雅跌落在他身上,葉三少扣着她後腦,在她脣上重重一親,“不管這孩子能不能活下來,都不影響我們的生活,你別太掛心他。”

他唯恐她越是期盼,越是失望。

他們還年輕,兩人加起來也就剛過五十,想生幾個都沒有問題。

“嗯,我明白。”

“明白就成,那就選個好日子吧,等着嫁給我。”終於搞定了,葉三少圓滿了,就等着她披着婚紗嫁給他了,他可等不及了。

“等等……”程安雅想起一件事,心情愉快地把報紙拿過來,“你說過的,別開生面的求婚,哪兒呢?”

“我脫光了在牀上求算不算別開生面?”葉三少連猶豫都沒有,眨着眼睛曖昧地問,程安雅一窒,一拳頭就掄過去。

丫丫的色胚,你能再色一點嗎?

葉三少抓着她的拳頭哈哈大笑,他怎會忘記呢,該她的,一樣不少,他的女人,值得公主一樣的待遇。

他看着報紙,轉而悲憤了,“丫丫的,這GK的記者也太不專業了,不帶這麼娛樂大衆的,竟然把本少爺拍得這麼挫。”

395

程安雅拗不過葉三少,結婚這事也就這麼給定下了,安寧國際的報紙也隨着上市,證實了這一消息,國際傳媒的報道衆人還有點疑惑,畢竟葉三少喝高了,也許是胡話,做不得準。(www.зZcn.com)但緊隨其後,安寧國際的報道也出來了,整整佔了一個版面。照片還是合成的婚紗禮服照,本家出的報道,那就等同於是葉三少親口承認了婚事。

況且有別於昨晚的偷*拍,這一次是很正式的報道,婚期具體還沒敲定下來,但葉三少表示,今年內肯定會有一種華麗的婚禮。

這報紙的銷量非常之好,葉三少又來了心思,專門出了一本雜誌,就打着葉三少和程小姐的八年愛情抗戰的名號,裡面有兩人的生活照,這幾年來的點點滴滴,還有兩人當日在海邊的照片,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他們的婚紗照,製作精美,言詞煽情,要多瓊瑤就有多瓊瑤,特別是父子相認那一段,直催人淚下。

這就是一本很標準的現代版灰姑娘和王子幸福ending的愛情故事,既溫馨,又搞笑,還跌巖起伏,把人看得心情激盪,都忍不住祝福這對有情人。

這本雜誌銷量整整快半年內都穩居八卦雜誌銷量之首,單日銷量更是刷新GK國家傳媒的最高日單銷售記錄,成了最受歡迎的雜誌。安寧國際傳媒部這下半年的業績就靠這一本雜誌搞定,而且是早就超標了,葉三少坐着賺錢賺得很舒服。

克洛斯忍不住笑罵,“葉三,你這腦子可真會轉的,自己的婚事也能狠撈一筆,奸商啊,奸商,我前陣子都給你助勢了,我丫的後悔了。”

“安寧剛穩定,我這結婚不是缺經費麼?”葉三少似笑非笑地抿脣,這個效果他是非常滿意的,雜誌上市一天,銷量已是近十年內單日銷量最猛的雜誌了。

他自己都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有吸金能力。

克洛斯一直搖頭說奸商,“我說你結婚就結婚,怎麼搞得滿世界都知道?小安雅竟然同意,這太不可思議了,她不是這麼好說話的。”

“仙人自有妙招。”葉三少神神秘秘地說。

“德性。”克洛斯妖孽笑了笑。

“婚期定了我再通知你,喜帖就不送了,你自個自覺點。”葉三少敲了敲桌面,笑得羣魔亂舞,你要是第一天認識他可能不明白他什麼意思,可克洛斯怎麼會不明白呢。

這丫的分明就說,紅包你自覺點,越大越好。

“啊啊啊,你敲詐啊,結婚有什麼了不起的,老子以後也得結婚,你不一樣要送回來。”克洛斯悲憤了,第N次後悔自己當年識人不清,竟然交了這麼一個損友。

“誰知道呢,說不定沒姑娘要嫁你。”葉三少涼颼颼地說道,看克洛斯這麼悲憤,他很爽,“對了,雜誌的事你幫我造勢一下,進軍海外市場。”

“不帶這麼貪的吧?你真的這麼缺錢?”克洛斯不可置信地看葉三少。

葉三少笑,“缺!”

“你夠狠。”

兩人又聊了合作的細節,葉三少這才斷了和克洛斯的視頻通話,他翹腿滿足地笑了,轉而又糾結了,怎麼樣纔算是別開生面的求婚呢?

他有點悔了,早知道就不該蹦出這麼一句,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回要多費心思了,貌似以程小姐的審美觀,這要別開生面可真有點難度。

熱熱鬧鬧的婚事弄得滿城皆知,又有雜誌報紙這麼牛的銷量,葉三少和程小姐的受關注程度比國際巨星還要大,她得慶幸自己總是和葉三少一起出門。

有他護航倒也沒什麼,要不然肯定要煩死。

程爸爸一知道程安雅要結婚的消息,第一時間打電話來確認,程安雅笑道本想等婚期定了再和他商量,現在一切還沒定下來呢。

遠在羅馬的小奶包也打電話回來關心他們兩的婚事,程安雅想死他的聲音了,“寶貝兒,媽咪結婚你會回來吧?”

“自然要回的。”小奶包輕笑道,“我還想當花童呢。”

“這就好。”程安雅滿足了,結婚換兒子回來一次,還挺值得的,她才十天不見他就想念得慌了,這以後要是封閉訓練可怎麼辦,好長時間不能通話見面了。

“媽咪,你和爹地可真夠高調的,消息在這邊都穿得沸沸揚揚了。”寧寧輕笑,“爹地這賺錢的手段可真夠高超,連自己都不放過。”

“他自己拿的注意。”程安雅笑道,轉而問,“還沒找到路易斯嗎?”

寧寧頓了頓,冷冷地笑,“找到是找到了,不過被他逃了,狡兔三窟,他不管在哪裡都會留一條後路,現在黑手黨在墨曄墨玦手裡,路易斯身邊就幾個死忠的下屬保護,根本不足畏懼,我已佈下天羅地網,他逃不了多久。他現在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誰也不會收留他,讓他多享受這段日子也不錯。”

太早解決了他沒意思,要的就是讓他好好地享受這一場逃亡的日子,從一天之驕子,呼風喚雨的黑手黨教父變成一通緝的犯人,這滋味一定很不錯,他就是有意讓路易斯好好享受。

“扭曲果然是會遺傳的。”程安雅笑了笑,他這把葉三少的惡趣味都給遺傳了,也喜歡聽人臨死前被折磨的聲音。

“媽咪,別擔心我,你們敲定婚期後我就和姑姑一起回去。”小奶包笑道,“現在一切太平,黑手黨在墨曄墨玦手裡也沒事,墨曄和楚離談過,達成休戰協議,這一損失也不小,他們兄弟暫時也動不了。路易斯這邊的事有我看着,絕對不會有事,他現在恨墨曄墨玦恨得牙癢癢的,保不準是正伺機殺了他們重新拿回他的東西呢,一直在哥倫比亞那邊轉。”

“嗯,我知道,你自個要小心點,對了,打個電話給外公,知道怎麼說嗎?”程安雅提醒他。

“知道了,我會的。”

母子兩又說了些閒話,程安雅這纔不舍地掛了電話,一擡眸就看見桌上的雜誌,程安雅眼角狠狠一抽,真是無所不在啊。

今日是週末,葉三少和唐四林大約好去釣魚,他們自回來之後一直奔波勞碌,還沒真正放鬆過,她不喜釣魚,況且他們幾個大老爺們,她去了也突兀,他們三關係曝光後也無所避忌,一有時間就聚一起討論龍門的事,她聽不懂也懶。

反倒是李芸約她逛街,她一口答應了。

她沒想到,掛了電話出門,竟然遇見楊雲和楊澤坤,他們在外頭等着她,黑鷹說道,“三少爺出門後他們就來了,有半小時了。”

程安雅點點頭,走了過去,“楊老先生,學長,好久不見。”

她有禮地打招呼,態度不冷不熱,事隔一個多月,得知葉三少曾經的經歷,程安雅對楊雲和葉振華更是痛恨入骨,礙於楊澤坤,她也不好說什麼。

楊雲看着她,“安雅,你叫聲外公有這麼難嗎?”

外公?

程安雅一愣,倏地想起這事還沒解決,她看了看楊澤坤,一個多月不見,他瘦了不少,他和她似要說什麼,卻又開不了口,眸光黯淡。

她心口一澀,目光落在楊雲身上,“抱歉,我們不熟。”

“安雅,我知道我沒盡照顧你們母女的責任,你怨我是應該的,可你也不能罔顧倫理道德,你和葉琛萬萬不能結婚啊。”楊雲打出親情牌,苦口婆心地勸着。

程安雅冷冷一笑,她顧着楊澤坤,本不想說重話,既然他要說,索性攤開說,“楊雲先生,你當初調查並不仔細,我是有外公,但不是你,外婆懷的孩子在落水之後就沒了,她嫁給我外公,我媽媽是他們愛情的結晶,你若查得仔細就該發現,我媽媽的出生年月根本就不符合,有人懷了孩子兩年多才生嗎?我外婆愛我外公,你和葉振華爭了一輩子,結果什麼都沒得到,你以爲你得到她的心一輩子,可其實,從落水那一刻開始,她就不屬於你了,她愛上我的外公,我外公人品才貌都不屬於你,值得她愛。楊雲,你給我聽着,我程安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充其量也不過是我外婆的前任……不算,你連前任男友都稱不上,你什麼都不是,你也什麼都得不得,一無所有,你以爲你擁有她的心一輩子,可其實,你這一輩子,不過是個笑話。”

楊雲眼眸暴睜,楊澤坤似也沒料到竟是這個結果,楊雲身子往後踉蹌幾步,若不是楊澤坤及時扶着他,他已摔倒。

蒼老的臉極度的痛苦,渾身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程安雅冷冷地笑,你也知道什麼是痛苦了?若不是他,葉三少這一生也不會這樣,他和葉振華是罪魁禍首,她對他又何必太留情。

她發現,其實狠起來,她也不輸於葉薇。

他因爲林曉月愛了他一輩子,他也愛了林曉月一輩子,連妻子的位置都留給林曉月,那些爲他生兒育女的情人都得不到他。

這一輩子過去了,他竟然才發現,原來他自以爲的完美愛情竟然是泡沫,早幾十年前就破滅了,林曉月早就不愛他,甚至臨死之前也許記住的也不是他。

他當真如程安雅所說,一生不過是笑話一場。

那他和葉振華鬥了這麼多年,爲了什麼?他苦心經營這麼多年,又爲了什麼,太多的不甘和怨恨一起涌上來,幾乎擊碎楊雲。

他想要瘋狂地大叫,這是爲什麼?

“不可能,這不可能……”楊雲狀若瘋狂,目光猙獰,他一個字也不相信,不相信他愛了一輩子的人早就拋棄了他。

他不相信。

“爺爺,爺爺,你怎麼了?”楊澤坤大急,楊雲瘋狂大叫起來,倏地噴出一口鮮血,軟軟地倒在楊澤坤懷裡,楊澤坤大驚,連連喊了他好幾聲都沒有反應。

程安雅也嚇了一跳……

他不會被氣死吧?楊澤坤責怪地看她一眼,來不及說什麼,抱着楊雲進了車裡,趕緊送醫院去。程安雅神色複雜,心中驟然沉重起來。

“黑鷹,我該不會把人家氣死吧?”

黑鷹笑道,“夫人,人哪會那麼容易死,多半是氣個半死。”

“可別氣死了。”程安雅喃喃自語,黑鷹輕笑,“夫人你怕楊少爺報復?”

“那倒不是,張波因我而死,雖然我恨楊雲和葉振華,可沒想過他們因我而死,我也就說着解恨,他們活着更好,讓他們親眼看看,阿琛是如何幸福,如何美滿,讓他們後悔當初錯待了他,這樣更好。”程安雅緩緩說道,“對了,葉振華還在醫院嗎?”

“是的。”

“那我外公也在,楊雲這人,心思狹隘,多半會去徹查當年的事,肯定想把我外公碎屍萬段,這事你給我安排一下,別讓他查到了。”名喚陳德的人很多,誰又會想到葉老身邊的管家會是林曉月的丈夫。

“夫人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黑鷹沉穩地應道,程安雅這才放心,同時心中也有一種感覺,她和楊澤坤這輩子可能真的當不成朋友了。

真的很可惜,爲什麼楊雲這樣的人,竟然還會有學長這樣好的孫子,真是沒天理。

“可千萬別死了,我還想讓他看看我和阿琛的婚禮呢。”

“夫人,其實你也挺惡毒的。”惡毒,絕對是褒義詞。

程安雅輕笑,“惡毒的女人比聖母的女人更真實。”

396

她去和李芸逛街的時候說起這事,李芸還豎起拇稱讚她功力越來越深厚了,竟然能把一個人氣得吐血了,葉振華生病着一直住院,楊雲前段日子還在醫院作威作福來着,他這一進去,說不定又是冤家路窄了。(www.зZcn.com)

程安雅聽着也一笑而過,這一個多月來發生了什麼事李芸沒問,其實凡是在道上有點人脈的都知道這一個月龍門和黑手黨第一恐怖組織組織交火的事情,特別是葉三少一怒之下命人轟炸黑手黨總部,這一事早就在傳開了,人人都猜測,葉三少衝冠一怒爲紅顏。

至於這位紅顏是誰,外人不知是誰,李芸豈會不知,她也心知在安雅身上發生的定然不是什麼好事,她也不去問,總之一切都過去了。

A市如今是風平浪靜,坎坷的日子也結束了,就是想念寶貝兒想得慌,程安雅也不瞞她,據說寧寧在羅馬,不是什麼出國唸書,而是訓練,李芸也就不說什麼了。

兩人在商場逛了一個上午,中午找了一家中餐廳用餐,黑鷹遠遠跟在她們身後,並不去打擾她們。

“你和葉三少的婚禮什麼時候舉行?”李芸挑眉問,“這都秋天了,你們現在還不敲定婚期,這一忙起來,年內是辦不了吧?”

程安雅微微一笑道:“應該下個月就能辦了。”

“有點趕吧?”

“葉三少這人你還不瞭解,他真要急起來,他一天就能把所有事情都搞定,直接壓我進禮堂,下個月是保守時間,興許還要快。他和狄安娜定了一套婚紗,應該月底才能趕製好,所以我琢磨着是下個月能辦了。”程安雅笑道,雖然還沒敲定婚期,但結婚的一切事宜已經開始準備了。

他這是鐵了心要辦一個豪華的婚禮,所用一切都是頂尖的,光是這套婚紗就已是世界最頂尖的婚紗設計師設計,純手工製作,價值連城。

李芸戲謔道,“請得動狄安娜給你設計婚紗,這面子夠大,他這是真把你當珍珠一樣捧着,好男人一枚啊,這說明啊,多爛的男人都能回頭是岸。”

程安雅默,小姐,你的意思是說葉三少很爛麼?想起他過去的豐功偉績,程安雅又默了,好吧,的確挺爛的,這陳年舊事,她就寬宏大量不和他計較。

“伴娘這人你可少不了我,找別人我和你拼了。”李芸凶神惡煞舉拳頭,她們兩人高中的時候就約定好了,誰先結婚,另外一位就當伴娘。

這約定一直沒忘。

“你和劉小甜吧,對了,順便把你家的顧臻生也帶上,當伴郎。”程安雅笑道,劉小甜攜李總監,挺好的,都是一對兒。

“成,回頭我和他說去。”李芸表示沒意見。

“對了,他怎麼求的婚?”李芸好奇地問程安雅,以她對程安雅的瞭解,此女有點小矯情,葉三少又是完美主義者,這婚求得一定有看點,她得學着點,以後刁難顧某人。

程安雅一看李芸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她淡定地微笑,“他還沒求婚呢。”

李芸一愣,脫口而出,“程安雅,你也太沒骨氣了,他沒求婚你也嫁,這不是丟身價嗎?”

“……這不是他得補嗎?”

“哎呀,我說,你這順序怎麼都是顛倒的啊?怎麼也得求婚了才確定婚禮事宜吧,你們可真夠特殊的,這不明擺着,他要不求婚你不也的嫁他,頂砧板的事。”李芸戲謔道,“你成功邁入結婚狂一族了。”

程安雅微笑,“我和他一直都是顛倒順序的,生了孩子再相識相愛,這不也是混亂麼?反正也就是一個形式而已,他自己非要說給我一個別開生面的求婚,我這不是等着麼?給他時間讓他好好去想怎麼個別開生面。”

“鮮花,玫瑰,燭光晚餐,老俗了,這都膩味了。”李芸扳着手指數着,一笑,“可你真別說,等到求婚的時候,越俗的招越有用,女人本來就不能免俗,前年我認識的哥們,他求婚的時候可是費盡心思,他老婆個性,這說不好,那也說不好,鬧得他來問我,我就說吧,招怎麼俗你就怎麼用,玫瑰越多,她應得越快,得了,一個晚上就搞定了。”

李芸說得特逗,程安雅都忍俊不禁,其實苦心去想什麼求婚的招,還真不如學瓊瑤電視劇裡頭的招兒,雖然說有點俗,不過瓊瑤阿姨可真的給我們留下很多,很俗,卻很令人心動的畫面。

“葉三少肯定嗤之以鼻,誰知道他腦袋瓜兒在想什麼,我就琢磨着,這求婚,他千萬不要驚悚,扭曲我就心滿意足了,其餘的,我就不奢望了。”程安雅說得心有餘悸的,葉三少的思維絕對不是常人能夠猜得透的,肯定是怎麼扭曲怎麼想,他不驚悚就好。

“回頭求婚了,你和我說。”

“成。”

兩女用過午膳後一直逛街,又逛了一個下午,可憐的黑鷹跟在後面苦不堪言啊,心中這個怨啊,爲什麼女人逛街的熱情就這麼高,這麼高呢?

他暗自發誓,下次一定要和小六交換,這活比殺一百個人還累。

回頭他把這事和小六一說,小六笑道,能者多勞,把他氣得想拆了他。

程安雅買了幾件換季的衣服,一些護膚品和化妝品,這和李芸出來肯定要買的,她就在一邊聽人家天花亂墜地吹她也想買。

回到家已經六點多了,葉三少也在外面吃過飯回來了,正給程安雅煲湯,寧寧不在,廚房他全包了,程安雅又懷孕,要吃一點營養的東西。蘇曼讓他去找了七八種中草藥,隔一段日子熬給她喝,放在食物裡熬也沒關係,葉三少聽得很認真。

他比程安雅更希望能保住這孩子。

“沒給我買東西?”葉三少一看沒自己的東西,很不悅,這也太不公平了,出去一天,買這麼多東西每一樣是他的。

“木糖醇是共同的,算你一份。”

葉三少,“……”

幫她把東西理好了,葉三少說道,“安雅,以後逛街悠着點,你逛一天不累,孩子也累啊。”

程安雅一怔,突然說道,“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懷孕這事。”

葉三少再一次對她無語,程安雅說的絕對是實話,畢竟孩子還不到一個月,根本就沒什麼感覺,也不覺得累,她和李芸出去習慣性逛一天了。

這雙腿很耐操,一點勞累的感覺都沒有。

“你個死丫頭。”葉琛瞪她一眼,進了廚房把湯端給她,“喝了。”

程安雅接過,狀若無意問,“你的求婚呢?”

“不告訴你。”葉三少一哼,甩一個白眼給她,着急什麼,他又少不了這環節。

“得瑟吧,你還沒想出來吧?”程安雅笑了,她還真不想打擊他,她正想建議他去看看瓊瑤阿姨的言情劇學學招兒,開口卻成了,“你可得想個新鮮的招數啊,最好能成爲一種求婚流行趨勢。”

“……喝你的湯。”

晚些時候,黑鷹告訴程安雅,楊雲心臟病發作,不過已經脫離危險,沒什麼性命之憂,她鬆了一口氣,葉三少聽罷沒什麼反應。

不悲不喜,如今他已不恨葉振華和楊雲,這二人對他來說和路人甲沒什麼區別,聽着不會有什麼情緒。

程安雅也安心了。

日子平平靜靜又過了一個禮拜,婚禮事宜葉三少安排得井井有條,可就是不見他求婚,程安雅琢磨着,葉三少該不會真的耍賴,不求婚直接結婚了吧?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程安雅笑得就異常的扭曲,婚期給敲定下來了,十月十號,十全十美,這日子寓意不錯,葉三少非常的喜歡,程安雅也喜歡。

唯一糾結的是,葉三少,你這求婚不會要和結婚一起進行吧?

安寧國際召開記者招待會,葉三少親自宣佈了他和程安雅下月十號結婚的喜訊,一時間,很多人慶賀,令程安雅感到意外的是,張司令也親自致電給程安雅,祝她和葉三少婚姻美滿,這讓程安雅非常的感動,只有一面之緣,她猜想是張司令多半是查張波的事知道她的經歷。

結婚事宜是葉三少一手包辦的,程安雅沒什麼事,兩人選了一個好日子去拍了婚紗照,這日程安雅又問,“求婚呢?”

葉三少不甩她,程小姐非常的悲憤。

婚禮確定後,小奶包和葉薇那邊也有消息了,兩人都打算月底十月初回來,葉薇和十一這陣子在非洲叢林裡和一老頭玩,小奶包好不容易纔聯繫上她們。

一聽說結婚,二話不說準備回來。

這日,程安雅下樓送文件,電梯裡遇到傳媒部經理,帥氣的小夥子看見她脣角一直聳動,程安雅大奇,“張經理,你笑什麼?”

電梯叮的一聲,到了,張經理一句話沒說,夾着尾巴溜得比兔子還快。

程安雅,“……”

397

程安雅送完文件上樓,葉三少開早間會議還沒回來,程安雅沉思,她長得很可笑嗎?又心如蛇蠍嗎?爲什麼三四個人遇見她不是笑就是跑,這實在費解。(www.зZcn.com)

程小姐自從出任葉三少的首席秘書這個職位開始就非常的有威望,特別是在員工餐廳震了路易斯後,更是安寧國際的女神。後來知道葉三少爲了她把MBS國際活生生變成安寧國際,衆人對她有敬佩有尊重,安寧國際員工心裡都有一個念頭。

惹了葉三少還有有個死緩,惹了程小姐肯定是一招斃命。

她遇到此般特殊待遇還是第一次,所以程安雅非常納悶,劉小甜見她靜坐半晌不說話也不做事,忍不住好奇地問她怎麼了?

程小姐把這事說了一遍,劉小甜一笑,“這有什麼奇怪的,保不準是因爲你要嫁給葉總了,他們同情你,又遠離你。”

程小姐,“……這說法太勉強了。””

而且根本不是一回事,只是感覺很奇怪。

關如童笑道,“當他們敬畏你,遠遠避開就成,大家看見葉總也是拐道走的,夫妻嘛,哈哈。”

程安雅腦海裡閃着一副人人避開他們的不和諧畫面,抖了一抖,此事也不再上心。

劉小甜把一份報表拿過來,“別想了,這份報表你整理一下,這是你強項,我就弄了一半。”

“你真會偷工減料啊。”程安雅囧了一下,這四人碰上難題總是丟給她,太過分了。

“能者多勞嘛。”

……

這一天過得很平靜,中午的時候,葉三少帶程安雅出去用餐,兩人關係早就曝光了,也無需遮遮掩掩,葉三少樂意和她出雙入對。她身體有孕,不能總吃員工餐廳的食物,寧寧不在家,他晚間睡得晚,早上沒人做便當,他們兩人回來之後他中午經常外出見客戶,和唐四林大談事,極少一起出去吃。隨着孩子慢慢長大,蘇曼叮囑更要小心,並說了一些營養菜單,葉三少全部讓人照做了,他帶着程小姐過去就能吃了。

看着滿桌子菜,程安雅遠目中。

“你當我是豬嗎?”這十個人也吃不完吧?

“選你喜歡的吃,不喜歡的放着。”葉三少說着,也不坐她對面了,直接坐她旁邊,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

程安雅脣角扯了扯,她很好奇一件事,“阿琛,你的財政大權已經被我沒收了,爲什麼你還有這麼多錢?”

葉三少勾脣笑了笑,有幾分狡詐,“忘了和你說個事,這家餐廳是我閒來無聊的時候投資開的。”

程小姐,“……”

你這確定是忘了嗎?

和和美美地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葉三少很好奇,人家孕婦不是都很臃腫麼?他家小安雅怎麼越看越瘦了?程安雅笑道,她懷寧寧的時候也不胖。

餐後甜點時間,程安雅說起今日衆人反應一事,葉三少冷冷一笑,“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他們見着不避還想撲上來嗎?”

程安雅,“……”

這丫的絕對在混淆視聽,她寬宏大量不和他計較,總覺得有事,但猜不出,她也不費心思了,反正不是什麼恐怖事,多半這陣子看他們的八卦多了纔有這樣的反應。

兩人吃過午餐出門遇上華雲一董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有點矮小精悍的感覺,看起來精明,但這身西裝穿在他身上又有點滑稽。他見葉三少和程安雅先道了一聲恭喜,葉三少與之握手寒暄,程安雅和他不熟,只是頷首致意,話極少。

這家餐廳離安寧國際不遠,她和葉三少是走路過來的,正好走路回去給碰上,葉三少其實不太想和他寒暄,心思也不在上面,因爲這家董事很話嘮,你要說吃飯了,他準問地點菜色自己也上門品嚐一下,葉三少隨口說了帶程安雅出來談公事。

那董事笑着稱讚,葉三少真是勤勉,都快結婚了還親自來談公事,程安雅抿嘴笑,這和勤勉有關係嗎?他不結婚也要談公事,這不是他的工作嗎?

葉三少心思不在上頭,牽着程安雅道別便走,程安雅一路直笑,葉三少走出一段路才反應過來,“他這是誇我嗎?我馬桶都親自上,談事還不親自來?”

程小姐笑噴了,我的神啊,您這比喻可真夠形象的。

“這董事是不是見着你心虛啊,說話語無倫次的,馬屁拍在泡沫上,根本白搭嘛。”程安雅笑了笑,她對此人印象真不深。

“暴發戶都這樣。”

“我也想當暴發戶,多爽啊,一夜之間那麼多錢。”程安雅無比羨慕,這是非常有藝術的稱號,雖然很多人嘴裡說暴發戶什麼的,其實心裡特想當暴發戶來着。

“就你最暴發戶了,我的錢不算,搭上兒子的,你還想怎麼暴發?”葉三少直接拿眼斜視她,程安雅大笑着,一路說笑回了公司。

葉三少顧及到她懷有身孕,工作減輕了,劉小甜她們也知分寸,程安雅的工作量其實並不多,一個下午都閒着。下班後,兩人一同回家。

“去超市買食材,我們今晚自己做飯。”葉三少笑道,載着程安雅去超市買食材。

他的拿手菜其實不多,程安雅又喜歡吃中餐,這一點就更鬱悶,不然他頓頓給她吃牛排,寧寧教的,他也就牛排學得最好了。

“那就牛排吧。”程安雅難得好心不刁難他,兩人在挑了食材,又買了一些配菜。程安雅最近晚上經常餓,葉三少買了孕婦牛奶和一些麪食,以防她晚上餓,接着又買了一大袋桔子,這纔打道回府。

葉三少素來喜歡飆車,可自從副駕駛座上多了一個人後,他開車便小心翼翼了,非常的規矩,想當初葉三少童鞋闖紅綠燈那叫一個頻繁,A市的交警都非常頭痛。如今開車中規中矩,不知多安分。

一路回到別墅,葉三少讓黑鷹等人該幹嘛幹嘛去,今晚不用守着了。

黑鷹和小六不放心,最終還是被他打發走了,程安雅笑了笑,他們實在也該休息一下了,路易斯又不在A市,他們這樣顯得太過小心翼翼了。

“今晚怎麼不在外面吃?”

“試一試手藝,不然都生疏了,回來還沒做過牛排。”葉三少笑道,拎着食材進了廚房,兩人一起上樓換了家居服纔下來。

程安雅早就被葉三少惡霸地移到主臥室去了。

葉三少的理由很簡單,他身心健康,人格健全,暫時不打算和老婆分房睡,所以程小姐被他強制性的壓在主臥室的牀、上。雖然她一直不瞭解不分房睡和他人格健全有什麼關係。

他在廚房忙碌,程小姐去當下手,洗菜,切菜,碎蒜頭這事她還是能做的,這是兩人第一次一起在廚房忙活,感覺很挺奇特的。

她切好胡蘿蔔,身子抵在流理臺上,撐着下巴看葉三少做菜的模樣,袖子挽高了,回家後,梳得很整齊的頭髮也打亂了,整個人看起來好似年輕了好幾歲。

她從未仔細看過做菜時的葉三少是什麼模樣的,這一看才發覺,真不是普通的帥,完美的側臉,精緻的下巴,手臂輕動,這一切的感覺都很……性感。

她頓時心跳失速,葉三少似笑非笑地勾起脣角,看都沒看她,戲謔道:“我知道我很帥,不過都這麼久了還能讓你看入迷,老子很爽。”

程安雅輕笑,自戀狂,不過人家的確有那資本。

葉三少則是想,當初是誰說他還沒有八卦網上的帖子好看來着,風水轉得真快啊。

程安雅雙手從背後圈着他的腰,身子緊緊地貼在他後背上,葉三少身材挺拔,背很寬,靠着非常的舒服,暖烘烘的,令人安心。

她有幾分沉迷他的味道,轉而輕嘆,原來她也有文藝的時候。

葉三少脣角揚起,心情十分的愉快。

抱了一會兒,她突然狡黠一笑,雙手在他胸前作怪,慢慢地撫摸着他的胸膛,葉三少渾身僵硬,垂眸看着胸前,十指如玉,卻惡魔般四處點火。他穿着薄薄的襯衫,那手好似沒有阻隔摸在他的胸膛上,她突然在他胸前一點輕擰,葉三少呼吸,驟然粗重。

這死丫頭,真是魔女。

程安雅輕笑,見他沒動靜,就生生忍住,她心中很愉快,手慢慢往下,拉出他的襯衫,雙手扣在他的皮帶上……葉三少眸色一暗,意識到她要做什麼,渾身沸騰,熱血叫囂着直衝而下,握着鍋鏟的手驟然緊了,差點就禽獸了。

他既痛苦,又很享受,這感覺真不是一般的折磨人,他很想開口讓她停下,心裡卻有一個聲音一直喊着,繼續,繼續……

程安雅輕吻落在他背上,前後都是折磨,葉三少的身子更僵硬了。

她打開皮扣,只聽得叮的一聲,葉三少感覺好似心中瀕臨到一個點的漏*點也隨這一聲更沸騰了,臉上因忍耐而出現了一層薄薄的汗。

眸色,暗紅,閃着一股很亮的火。

程安雅拉下鏈子,手探下,略有點緊張的手,顫抖地撫上他的火熱,她臉如朝霞,一點也不敢相信自己會這麼大膽,可她就這麼做了。

她沒什麼技巧可言,忽輕忽重,卻總是不達重點,葉三少呼吸粗重深沉得嚇人,一雙眸子火焰更炙熱了,額頭上的汗也漸漸厚重了。

舒服……卻也折磨。

從她懷孕,到現在,都快一個月了,他每晚抱着她睡覺,卻規規矩矩,最多吃點豆腐解解饞,就算最激烈的時候也沒做全套。蘇曼說,孩子不穩定,前一個月內杜絕房事,不能做太激烈的運動。

這事要是做了,還哪能不激烈呢,到時候又不是他控制,所以葉三少一直剋制,沒碰她,遇上程安雅,他這禁慾生活可是越過越有心得。

此時,哪兒經得起她特意挑、動,已快潰不成軍,若不是死死忍住,早就繳了械。

手上的感覺益發明顯了,她似能感覺到他生命的僨發跳動,越來越腫脹,她已快握不住,正想說,要不就算了,今天到此爲止了。這一個月來,他實在禽獸的時候,她都是幫他用手解決的,要是這時候停了,她非得被他辦了不可。

她正胡亂一個用力,葉三少低吼一聲,關了爐火,驟然反身,把她推着壓上冰箱,臉上閃着猙獰的獸慾,俯首,狠狠地吻住她的脣,激烈地撕咬,好似她是最可口的點心。

果然禽獸了。

程安雅被迫擡首承受他的吻,葉三少呼吸粗重,灼熱,全都噴灑在她鼻息間,程安雅雙眸亦朦朧起來,迴應他的吻,這回更是天雷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葉三少的動作益發激烈,直接撕了她的上衣,她驚呼,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抱上流理臺,上衣早就被撕裂,丟在腳下,葉三少野蠻地扯落她的胸衣,俯首含着一顆紅莓,吸吮啃咬,另一手揉弄被冷落的一邊,雙管齊下,程安雅都被他的孟浪嚇一跳。

冰冷的流理臺,胸前的火熱,兩種截然不同的溫度,她忍不住呻、吟出聲,更無助地抱着他的頭,似要推,又要捂着靠近。

背脊挺直了,更把自己送上門,任他開採。

牛排的香氣,胡椒粉的味道充斥着,又添了情、yu的味道,這空氣益發沸騰了。

葉三少一手探入她裙底,直接撫上腿心,扯落她的屏障,程安雅一慌,體內已有異物侵入,揉捻,勾動,時快,時慢。

她的shen吟重了,嚶嚀地喊着他的名字。

“阿琛……”

他極懂得情事,脣舌在她胸前啃咬,吸吮,長指在她體內一點上重重的輾磨,體內的歡悅積累起來,多得有點尖銳了,她無意識地喊着他的名字,達到絢爛的巔峰。

好久,好久,尚在餘韻之中,葉三少撤出手指,緊緊地抱着她,不在進行下一步,她的身子不合適,即便他再想要,也不成。

日後再索回也未嘗不可。

葉三不是重欲之人,以前是女人無數,卻只是正常抒發,能不則不,他那會兒更喜歡人陪。但他很貪戀程安雅的身子,稍有點親吻愛fu就能擦搶走火,重得讓他無奈,可又讓他興奮。

但再怎麼激烈,理智崩潰,最後一步他都會拉回理智,不會傷到她,想做也要等孩子穩定一點。

他極珍惜她。

“你,要不要幫你?”程安雅聲音細細的,被情事研磨過的聲音特別的迷人,葉三少差一點又衝動了,他不解恨地在她肩膀上咬一口。

“去換一身衣服。”葉三少的聲音沙啞透了,程安雅可真不敢惹火了,胡亂撿起衣服竄出廚房,葉三少蹙眉,“走慢點。”

程安雅上樓換衣服,垂眸看自己鎖骨胸前一片青紫,羞紅了臉,這是她自找的,程小姐捶着自己的小腦袋,她一定是瘋了纔會去誘他,自作孽不可活啊。

臉紅得不像話,程安雅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穩定心跳,這事真是食髓知味,哎,她墮落了,竟然如此貪求的身子。

這衣服是不能要了,看他這麼野蠻的程度,她可以想象某人在某些事上的彪悍,程安雅甩甩頭,換了一身休閒服,這才下樓。

葉三少也換了一身衣服,已從浴室出來,並且把廚房收拾乾淨,他都佩服自己了,竟然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能熬到牛排煎好。

真不是一般的有定力。

程安雅還想進廚房來,葉三少喝止,“你丫的別給我過來了,不然我是吃你不是吃飯了。”

程小姐,“……”

他又忙活了一陣,晚餐終於準備好了,這一鬧時間晚了很多,幸虧他兩都不是很餓,葉三少把牛排,配菜和湯都端上來。

本想開一瓶紅酒,一想到程安雅也不知道能不能喝,他就放棄了,改天他得買本孕婦飲食手冊看。

牛排口感不錯,他做的菜是寧寧教的,很有寧寧做的味道,程安雅覺得很好吃,葉三少盯着紅暈未褪的某人,似笑非笑地勾起脣角,“下次你再敢點火,你得負責到底了。”

他說罷點點脣,那眸光綠幽幽的,盯着她的脣,叫一個垂涎,把程安雅給雷了,她悲憤了,淚流滿面中,垂眸沉默地用餐。

葉三少情操大好。

晚餐過後,程安雅給煮了兩杯清茶,下班用餐後,她又開電腦的習慣,懷孕後這個習慣被勒令停止了,她又嗜睡,一般睡得也早。

今天葉三少很反常地拉着她在客廳看電視。

程安雅非常不理解,他們家電視機其實是擺設用的,寧寧是電腦癡,有電腦不會用電視,打遊戲,遊戲房裡有個巨大的屏幕,那打得舒服。

葉三少平常忙得天昏地暗,沒看電視的習慣,程安雅也是有電腦是不會用電視的,他們的電視機很少開,今晚這麼反常她很詫異。

“你幹什麼?”程安雅疑惑地問。

“陪我看一部動漫。”葉三少輕笑道,把程安雅牢牢地扣在懷裡,不讓她亂動。

這個世界又玄幻了。

葉三少,這連蠟筆小新都不知道是誰的傢伙有一天突然說,陪我看一部動漫,這是怎麼雷人的一句話啊,除了玄幻,她不作他想。

程安雅疑惑地擡手,摸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啊。

“你那是什麼表情?”葉三少很不滿。

“阿琛,你沒發燒吧?你看什麼動漫啊,我看你連動漫是什麼都不知道。”程安雅實話實說,葉三少脣角一扯,直接狠狠地吻住她。

“閉嘴!”

程安雅囧囧有神之,好吧,動漫就動漫吧,他大爺今天慾求不滿,她體諒他,順着他點,反正她也沒什麼事情,只不過,這感覺非一般的怪異啊。

看了一會兒,程安雅舉手,弱弱地發問,“阿琛,這是MBS國際電視臺。”

“我知道。”葉三少很淡定回答,若是程安雅細心,她會發現,葉三少的耳根有點發紅,他這丫的是努力在裝淡定。

但她此刻疑問比較大,她有舉手了,“你應該沒忘記MBS國際電視臺是我們自家的吧?”

“你哪那麼多廢話?”葉三少凶神惡煞一瞪,更像是掩飾什麼。

程安雅很想一拳揍過去,你丫的還是安寧國際的總裁呢,自家電視臺這時候播放什麼都不知道,有屁動漫給你看啊。

程安雅微笑說道,“葉總,身爲您的首席秘書,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現在是黃金時段,MBS國際播放的是《走向幸福》這個金牌節目。”

說道MBS國際電視臺的《走向幸福》,這是一個金牌節目,收視率很猛,這個時段平均在46%左右,最高曾經達到60%,這是原MBS國際,如今的安寧國際最成功的節目之一。

除了這個節目外,GK頻道在這個黃金時段也有一個很猛的收視節目,程安雅瞅着葉三少的臉色,他不可能不知道啊,這有什麼動漫可看的?

“轉檯吧。”她笑着建議。

葉三少不理她,說了閉嘴就抱着她繼續看。

程安雅無比的納悶,後來她覺得反正葉三少只有有人有聲音對他來說都是看,她也就隨意了,但是,到了《走向幸福》這個節目時。

程安雅風中凌亂了。

啊啊啊啊啊……

葉三少淡定地撇開臉,臉上有着薄紅。

主持人,依然是兩位金牌主持人,但是,今天的《走向幸福》節目有點不一樣了,果然是如葉三少所說,是一部動漫。

這部動漫只有很多角色,其中主角是一男,一女,一孩子,卡通形象全模仿真人,非常的逼真,程安雅看着就像是葉三少,她,還有寧寧,躍上屏幕一般。

除了臉上表情不太生動外,這活脫脫就是他們了。

程小姐又一次,玄幻了。

啊啊,這到底是爲毛啊?

她一把揪着葉三少的衣領,“這到底怎麼回事?”

葉三少淡定地扯開她的手,“繼續看。”

這一看,程安雅吃驚不少,這就是他和她從相識相愛以來的一部動漫版紀錄片子,爲了劇情銜接順利,前面真是排演成他們年少相戀分離,七年後回國,寧寧把她賣進MBS國際,她和葉三少相識以來,所有的點點滴滴,都被他搬上了屏幕。

其中的對白全部是來自他們的真實對白,連這個金髮碧眸的路易斯形象也如此的逼真,他是採用小品形式製作,就連她生日那天,他騙顧曉晨的把戲,騙小攤販城管來的把戲都有,也有他們跳機,落海,海上浪漫的畫面,更有生離死別的畫面。

這一連接上看就是一部溫馨感動,又催淚人下,跌巖起伏的愛情劇。

其中有不少笑點,看得人心酸之餘又能捧腹大笑,程安雅自己看着都覺得感動,心中百轉千回……

《走向幸福》這個節目45分鐘,這動漫一個小時。

其中全部是真名上映,就是後面寧寧的彪悍被省略了,恐怖分子哪一處他全部模糊處理,直挑他們的畫面來製作,後面的除了路易斯,全部用友人來表示,也省了很多引人猜想的畫面,看似就是他們相愛,卻遇上挫折,又一起面對的過程。

配音也很有特色,很接近葉三少和安雅的聲音。

到最末的時候,是這樣一副畫面,他們的別墅外,成千上萬朵玫瑰,美麗得驚心動魄,一身正裝的葉三少站在玫瑰花叢中,淺淺一笑,謙謙如玉,宛若踏月而來的王子。

“程安雅,本少爺第一次做這麼丟臉的事,你給我刻進腦海去。你要一個別開生面的求婚,我就給你一個別開生面的求婚,這是你我相識相愛七年多的全過程。有笑有淚,有甜蜜,有悲傷,如今已雨過天晴,只剩下happyending。”

“自從遇見你,我這一生纔得到救贖,你是我一輩子的陽光,我所有的溫暖。我真心的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裡,我們能一起生活,累了有你相伴,開心有你分享。一個男人一生最起碼要送一朵紅玫瑰給他心愛的女人,才能打動她,紅玫瑰代表愛情。一天一朵,我把一輩子要送你的玫瑰花都送完了,你可以分期付款領取。我希望足夠讓你爲我感動,爲我披上婚紗。”

“你曾說過,如果有人用9999朵玫瑰求婚,你就會嫁給他,這是我第二次送你9999多玫瑰,程安雅小姐,嫁給我吧!”

398

她分不清自己心中是什麼感想,只覺得眼睛刺痛,鼻尖微酸,十指緊緊地抓着葉三少的袖子,動漫已進行到尾聲,玫瑰花海中出現一架鋼琴。(www.зZcn.com)

他一身白色的禮服,坐在鋼琴前,彈奏一曲《致愛麗絲》,時間倏地轉換了,陽光換成月色,清白的月光傾瀉而下,一片玫瑰花海,他風華絕代,神色淡靜,重眸深情,脣角帶着淡淡的笑,專注地坐在鋼琴邊,修長的指尖下流瀉出愛情的旋律。

他美好得如古希臘神話中走出來的白馬王子。

她記得有一次,他們去參加一場宴會,有一名貴公子彈奏這首曲子給他最心愛的女子聆聽,他們成了正常宴會的焦點。

她說,這貴公子真有情調,曲子彈得好,人長得又帥,待女子又深情,她若是那女子,肯定一輩子死心塌地,不離不棄。

他很不悅,當時說什麼來着,這曲子他談得調子不對,感覺全沒了,她還笑他,你是妒忌吧?

他抓着她狠狠地修理了一頓。

若不是這曲子,她都快要忘了這插曲,沒想到他卻記得,真的給她彈奏,流暢明快的曲調中,她嗅到愛情的芬芳。

這一刻,她是全世界的公主。

“嫁給我吧,程安雅小姐。”一曲畢,白馬王子站起來,芝蘭玉樹,美好得不似凡人,令人不敢褻瀆,她只覺得有些什麼東西,從眼睛裡滑落。

起初,她覺得很很雷人,求個婚不帶這麼轟動全城的,這一直播出來,全國一半的觀衆都目睹這一場驚人的求婚。她只覺得太瘋狂,太激烈,太不知所措,有怒,有喜,又有驚,心中分不清是什麼滋味,可看着他們一路走來的歷程,聽着他的求婚宣言,聽着這首《致愛麗絲》,她只覺得感動。

若論浪漫,非他莫屬。

他說,該她的,他一樣不少會給她,真的給她了。

“嫁給我吧,程小姐。”他抱着她,在她耳邊輕聲道,灌注了所有的聲音低沉而深情,熱氣打在她耳邊,肌膚起了一層薄薄的紅。

修長的指拭去她臉上的淚,靜等她的回答。

她落淚,瘋狂點頭,反身,吻上他的脣,這是她的王子,她第一次感覺到,原來灰姑娘真的能變成公主,最受人矚目的公主。

這一切,都是他給予她的。

最幸福,最美,一輩子永不褪色的記憶。

一旦想起,定是悸動,美滿。

“我願意!”眼淚落在脣齒之間,散開的,卻是甜甜的味道,她這才知道,原來淚水,在心裡最美的時候,也有糖份的存在。

葉琛,葉琛,一輩子遇上他這麼一個人,相知相愛,她已足夠笑傲一生,即便是死了,她也心甘情願了。

怎能讓人不愛呢?

她記起七年前丟下一百塊錢逃跑時,她對他的印象只停留在,暴力,兇狠,野獸的層面上,那七年從寧寧寶貝兒的臉上才找到他朦朧的影子。

再相遇,短短几個月內,發生了這麼多事,每一件都讓人措手不及,一步一步地讓他們靠近,剛回國時候的她不曾想過,她會和寧寧的爹地譜寫一首戀曲。

剛進MBS國際時,她也不曾想過,她會愛上腹黑冷酷的他。

不僅愛上,而且非他莫屬。

她又笑又哭,已然不知所措,他溫柔地笑看着她,爲她吻去臉頰的淚水,女人這一生總有這麼一個時刻,不管多聰明冷靜的女人,都有這麼失控的一次。

幸福好似要漲破心臟這一層薄薄的膜,太滿了,裝不下,百轉千回,最終走到這個幸福的起點,童話故事裡,王子和公主總是幸福地在一起。

灰姑娘也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沒有人知道,變成公主的灰姑娘會不會一輩子都這麼幸福,王子能不能讓她一生無憂。

她在想,也是灰姑娘的她,一定可以一直這麼幸福下去。

因爲葉琛,他是無所不能的王子。

“你怎麼會想到這一招?”她擦眼淚,問道,一點徵兆都沒有,她和他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幾乎都在一起,他什麼時候讓人制作這部動漫,她一點也不知曉。

他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去錄製最後求婚那畫面,還有彈奏那一曲鋼琴曲。他一點口風都沒有透露過,若不是心臟強壯一點,這一招要把她迷昏了。

轉而想到前段日子,她遇到幾個傳媒部的人,有導演,有製作人,有經理,個個都笑,見找她一溜煙就跑了,原來是因爲這事?

葉三少做這樣的時候,對他們來說,是感動,也是很驚悚的,畢竟他是那樣冷酷的男人,在安寧國際員工的心目中,總裁就是神話一般的存在,突然這麼浪漫起來,的確很驚悚。況且,這片子還選在MBS國際電視臺最黃金的時段播出。

轟動效果不言而喻。

“這一招不好嗎?”葉三少笑問,“起碼,你感動得落淚了,值得。”

爲了一場特殊的求婚,他閱遍了她平日愛看的小說,專門選求婚的畫面,又讓安寧國際的一名導演把世界名片中一百個經典的求婚畫面剪輯下來給他看。

想來想去,他想不到最好的方法,於是打電話問她最好的朋友李芸,李芸說,你就只管哪兒俗,哪兒高調,哪兒轟動你就往哪兒辦吧。

他想了一夜,終於想到這麼一個法子,絕對史無前例。

半個月趕工弄出一部這樣的片子,很不容易,傳媒部集體加班,既要真實,又要製作精良,他們可是煞費苦心,好不容易纔把片子趕出來。

給葉三少看了之後,他有好幾個地方不滿意又重新修改了。

最終決定放在今晚播出,除了MBS國際的黃金時段,他同時也買斷了GK國際的黃金時段,兩個電視臺一個是國內王牌,一個是國際王牌,同時上演一週。

可以說得上是史無前例的轟動。

她聽得目瞪口呆,一時只想到瘋狂二字,太瘋狂了。

他買斷GK國際黃金時段一個小時,還連續一週,這是什麼概念,她快要瘋了。

葉三少秉持他一貫的名言,老子一貫高調。

“算了,今天播出就好了。”程安雅說道,單單是一晚上,她已是A市名人了,這要連續一週,她可真是……無人不曉了。

這動漫做得如此精良,誰都能認出來的。

葉三少卻不擔心,他們又不是什麼明星,出一次風頭人家能記住多長時間,一個月?兩個月?很快就有更轟動的消息,觀衆的視線就轉移了。

他們的日子照樣恢復平靜,並無什麼變化,再說,最關鍵的是,他想讓別人看這一場求婚,婚禮的全過程,自有他的用意。

一來,她值得得到最好的,二來……他脣角勾起,吻住程安雅的脣,輾轉深吻。

“開心嗎?”葉三少鬆開被他吻得紅腫的脣,笑聲問道,她開不開心,他最在乎,他費盡心思,也不過換她一滴眼淚,一個笑靨。

她點頭,開心極了。

這一幕,她能享用一輩子了,真如他所說,如果玫瑰也能分期付款,感動也能分期付款,她一生享用不盡。

“開心就好,寶貝兒和葉薇後天就到了,一直會住到我們結婚,去度蜜月,你會更開心。”葉三少笑道,下午的時候寧寧在網上已經和他說過了,他和葉薇不同航班,不過同日到達。

“真的?”程安雅一臉驚喜,扁了扁嘴,“寶貝兒真偏心,他和你說,怎麼不和我說啊,白眼狼,偏心。”

葉三少一笑,“我們父子有事情要商議。”

“哼!”程小姐不高興地撅嘴,葉三少笑而不語,抱着她,心滿意足,她倏地想到一事,“你求個婚都這麼大費周章,那結婚豈不是……”

更要轟動?

“這你不用操心,你只管到時候披上婚紗,走到我面前就可以。”葉三少說道,有着他一貫的霸氣,這一場婚禮,他沒讓程安雅操勞。

就是因爲你操辦才擔心,肯定又很轟動,不過她也淡定了,這場求婚已夠驚世駭俗了,再有什麼她也能承受得住。

兩人抱着說了一會兒貼心話,葉三少的手機就響起來,劉小甜的聲音傳了過來,“葉總,我們的客服電話要打爆了……”

劉小甜哭喪着嗓子,這太瘋狂了。

除了傳媒部的,新聞部的,甚至連珠寶部,房地長部的……只要公佈出去的電話,都被要被打爆了!

399

葉三少求婚一事極爲轟動,特別是在A市,這事轟轟烈烈傳遍大街小巷,這一場別開生面的求婚儀式頓時成了一時的潮流。(www.зZcn.com)

各大報紙,各大電視臺爭相報道,一連三天,安寧國際的客服熱線打到爆,紛紛祝福葉三少和程安雅終成眷屬,有一大部分在問,安寧國際是不是也能製作類似的節目放在電視臺播放。

……

問什麼的都有,客服小姐嗓子都啞了,有的實在是忍不住,索性拔了電話線,暫停休息一段時間再繼續,總之此事非常的火爆。

葉三少幾位摯友也致電過來,有的祝福,有點刺他,唐四直接開罵,你辦這麼一個盛大的求婚,他家女朋友放話了,除非你弄一個比葉三少還別具心思的求婚,否則結婚免談。

他這是叫苦連天,直說葉三少害人。

而程安雅這邊,李芸也打電話過來,說是很驚悚,她媽媽昨晚一看節目就說,那不是安雅嗎?怎麼上電視了?她那會兒正在削蘋果,一看節目把她給雷了,直覺是玄幻,看完感動得一塌糊塗。

“以後我讓顧臻生照着辦,不然不用結婚了。”李芸爽快說道,程安雅囧了,葉三少這是害人不淺啊,這要害得人家情侶不結婚,他這不是成罪人了。

不僅李芸如此說,秘書室的幾位好友也說,程安雅默默無語了,他這都害了多少情侶了,不過不可否認,她心裡很甜。

安寧國際傳媒部一名策劃人甚至還提出辦一個《非常求婚》的節目,一個禮拜一期,他們爲即將結婚的伴侶拍仿真動漫,放在電視臺播放,這肯定又會成爲一個安寧國際的品牌節目,不用想,肯定收視長虹。

葉三少大筆一揮,準了。

於是傳媒部火了,傳媒部總監立刻召開大會,研究節目的製作問題,基本上已敲定了這個欄目,就叫《非常求婚》。

安寧國際有導演,有製作人,什麼條件都具備了。這個欄目真的很掙錢,別人求婚要製作這樣一個紀錄片,肯定是對方花錢,安寧國際的人爲他們製作,放在電視臺去播,電視臺要是什麼,就是收視率。

據不完全統計,節目播放當天,收視率是第二天又在黃金時段重播,收視率創新高,達到67%,珠玉在前,這節目怎麼也不會差。

而且立意很好,又很新穎。

消息一傳出,又有葉三少和程安雅的片子造勢,可謂是不上線已經紅透了半邊天,消息一傳出去,安寧國際已經接到幾十通邀約,紛紛要求要上這個節目。

因爲流程還不成熟,衆人只能推了,具體方案要等到葉三少批了,大約着估計,這錢肯定要花費不少,而且也不是每一對未婚夫妻都能接的,你要保證故事精彩,這纔有收視。

程安雅已看到這個節目的未來發展潛力,她覺得,安寧國際這批人才,腦筋動得特快了,節目纔出來兩天竟然就能想到這麼好的主意,實在是太猛了。

這節目好不好,白癡都知道,只要用心經營,肯定能賽過《走向幸福》,就是成本高了點,就相當於買斷了MBS國際電視臺黃金時段一個小時。

很大程度上已經把很多消費者阻在門檻之外,傳媒部和葉三少正合計着,什麼樣符合大部分消費者。

程安雅琢磨着,這要是名人效應啊,纔有收視呢。

這事在A市很熱,結婚事宜葉三少已着手安排了,她就等着當新娘。

這日,小奶包回來了。

飛機停在葉三少的私人停機坪,程安雅早早就請了假來接他,一見面就左右開弓亂親,“寶貝兒,我想死你了。”

“媽咪,寶貝兒也想死你了。”小奶包也親熱地親了她一記,眨眨眼睛,“你和爹地可真夠轟動的,我千里之外都看到了。”

“還行吧,看他拍攝得不錯的份上,饒他一回。”程安雅笑道。

葉三少挑眉看兒子,“寧寧,學着點,這是咱們家珍藏版經典泡妞手段。”

程安雅,“……”

寧寧摸摸鼻子,“爹地,你強。”

程安雅一手扣在他腦後,一家人有說有笑地往休息廳去,葉薇的飛機一個小時後到,他們順便就等她一起了。

“路易斯還沒找到?”程安雅隨口問。

寧寧一笑,說道:“前幾日他在哥倫比亞,他現在最想的是找機會拉下墨家兄弟奪回黑手黨教父的位置,我本來也想摻一腳,不過姑姑說,放路易斯和墨家兄弟黑吃黑,等差不多了我們再出手,爲他浪費財力物力不值得,路易斯這麼狡猾,他和墨家兄弟有的耗。”

正巧,漁翁得利。

他當初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正好你們結婚,我正好空出時間回來參加婚禮,等空了再收拾他,琢磨着也差不多了。”小奶包輕笑道,提起路易斯,情緒已不在外露,內斂而淡。

“好兒子。”葉三少讚一聲,“你姑姑這提議說得不錯。”

小奶包抿脣笑,程安雅挑眉問,“薇薇和十一咱們跑去非洲叢林那邊去了?陪什麼老頭兒玩?”

此事小奶包就提了大概,她正好奇着呢,葉薇和十一不是去哥倫比亞找墨家兄弟麼?爲什麼跑到非洲去了?她這一下子沒拐彎過來。

小奶包一笑,漆黑的眸有着一絲狡黠,“墨家兄弟奪黑手黨那日,姑姑和十一本來打算暗殺他們,沒想到姑姑臨時改變主意,心中又不忿,正好有人出錢要殺非洲一名軍火商,她和他正好認識就過去練身手了。”

程安雅一笑,“她這是泄憤吧?”

“媽咪,咱們心知肚明就好。”小奶包笑得優雅。

程安雅摸着下巴挑眉看兒子,問葉三少,“阿琛,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兒子越來越奸詐了?”

小奶包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裝無辜,要多純潔就有多純潔,葉三少笑道,“你教出來的兒子不是一直很奸詐嗎?”

寧寧這回更無辜了,程安雅越看越覺得可愛,一手擰了擰他的臉頰,“別裝了,穿上棉衣你也不是小白兔。”

“媽咪……”

……

一家人喜樂融融,半個多小時候,停機坪上又有一輛直升機降落了,葉薇和十一也來了,葉薇白衫牛仔褲,十一黑衣牛仔褲,這一走來,小奶包笑道,“黑白無常啊……”

葉薇賞他一記拳頭。

兩人先和葉三少和程安雅道了恭喜,免不了又說起他們兩的轟動事件,葉薇倏地拇指一直誇她三哥浪漫,羨煞她了。

一家人快快樂樂回家,葉家別墅大,房間也多,葉薇和十一上次住了一段日子,房間都還在,程安雅還特意整理過,人多也熱鬧點。

最開心的莫過於小奶包了,一路上和葉薇十一又說起路易斯和墨家兄弟之人,葉薇客觀分析,路易斯暫時分不出閒心,墨家兄弟不會讓他太好過。

新皇即位,舊王一般要成爲歷史。

別墅多了葉薇,十一和寧寧,顯得熱鬧很多了,他們三人一般整日都在書房裡玩,葉薇和十一的電腦技術必須要增強,小奶包免費當老師。

他如今已凌駕於墨家兄弟之上,葉薇也光明正大讓他去整墨玦,不殺他,並不代表着她這口氣嚥下了。如今局勢是慢慢平靜了,硝煙也散去,是沒錯,沒人想要大動干戈,只要黑手黨安安分分,保持着三足鼎立的局面,那一切好說,否則……哼,該殺的時候,她還是要動手。

寧寧一直覺得她惡趣味。

爲什麼呢?

事情是這樣的,他能清清楚楚地查到墨玦的行蹤,這日根據葉薇的吩咐,他又和墨玦槓上了,兩人在網絡裡交手了一陣,突然葉薇讓他送一份美女圖過去。什麼樣的美女圖呢,是葉薇小姐的比基尼泳裝,而且是那種很三點的泳裝,寧寧看她姑姑這麼火爆的身材都覺得很……

“小孩子,不該亂看的別看。”葉薇一拍小奶包的頭,小奶包非常的無辜,這圖還是他要送過去的,他怎能不看呢?

當時哥倫比亞正是夜深人靜,當墨玦處理一日的事情,累得極,這和小奶包交手這麼久了,正熱血沸騰呢,戰意很猛呢。

突然那邊傳來一張火爆的美女圖,幾乎全裸在他面前,這美女的雙眼還特別的勾魂,似乎在說,帥哥,啵一個麼?

那叫一個媚眼如絲,風華絕代,風情萬種。

他爲墨玦,深深默哀。

可別一個鍵盤都是鼻血纔好。

400

這圖實在是太刺激人了,小奶包默默流汗中,轉而瞄了他姑姑的胸部,很嚴肅地思考,問,“姑姑,你這是人工的還是天然的?”

葉薇一巴掌扣在他後腦勺上,笑罵道,“滾。(www.зZcn.com)”

小奶包摸着被打疼的腦袋,笑得很狡黠,對面的墨玦,該是什麼樣的一副表情,一定特精彩,小奶包都能幻想到那個畫面。

“姑姑,你這是什麼時候拍的?”

“她在愛琴海的時候拍的。”十一說,下評論,“妖精。”

的確很妖。

演藝圈什麼美女和葉薇一比就是浮雲,人家素顏這一站就能幹掉世界99。9%的美女,不管是臉蛋還是身材,叫一個絕妙。

半晌,那邊都沒回應。

葉薇算了算時間,哥倫比亞此時是凌晨,他應該不會被刺激得厲害找美女來解決纔對,這丫的懂不懂那事還是個問題。

她就是故意刺激他,又讓他憋着的。

“姑姑,都這麼久了,他沒反應耶。”小奶包弱弱地說,這墨玦會不會鼻血流的太多,昏了?

十一笑了笑,“說不定人家正和美女大戰幾百個回合。”

她推了推葉薇,戲謔道:“薇薇,你可別弄巧成拙,到時候非得悔青腸子不可。”

葉薇揮揮手,笑而不語,又在鍵盤上敲着:墨玦美人,奴家身材火爆麼?

半晌,那邊有動靜了,竟然送過來一張全裸的墨玦圖片,拍得很有藝術,就是這臉沒什麼表情,從照片中都能看到他臉上的詭譎之氣。

葉薇,“……”

十一,“……”

小奶包捂臉哀嚎一,“……大白姑丈,你也考慮一下未成年兒童的心靈啊啊……不帶這麼勁爆的啊。”

葉薇眼角一直抽搐,這丫的真被刺激瘋了不成?竟然幹這種有傷風化之事,不過……她摸着下巴研究墨玦的身材,推了推十一,“身材好像頂尖。”

“你直接說身材的關鍵部位很頂尖好了。”十一面不改色地道,語氣冷冰冰的,這美男圖他們看得是有點麻木了,並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小奶包又是男的,也和葉三少一起洗澡過,也看過成年男子的身體,倒也沒什麼不妥。

“你真瞭解我。”葉薇摟着十一笑,啵了一個口,轉而在鍵盤上敲打,“墨玦美人,送張墨老大的過來,我想看。”

十一揍他一拳,葉薇風情萬種地笑。

獨樂樂不如衆樂樂,恰好十一也在,正好看一對了,小奶包嘟噥了聲,“姑姑,你好邪惡哦。”

那邊墨玦的確送來一張墨老大的圖,圖片有點久遠了,墨老大和一條蟒蛇在大戰,渾身是血,披頭散髮,臉上到處是血跡……

哪兒看的出一點絕世美人的風華,絕對是非常原始人……

非常令人幻滅的圖片。

衆人再一次默,墨玦真的滿足了她的要求,的確衣不蔽體,但是很幻滅啊啊啊……

十一脣角一扯,小奶包風中凌亂了。

“墨玦美人,你很不厚道。”葉薇笑得妖孽,直接敲着,“你家小墨玦有沒有很興奮?”

墨玦美人:小墨玦?

葉薇:坐正,解皮帶,脫下,頭向下看。

墨玦美人:你很飢渴?

葉薇悲憤了,“他怎麼會這句的?”墨玦不是什麼都不懂嗎?扮豬吃老虎?敢說她飢渴?十一聳聳肩膀,小奶包狡黠地笑。

調戲不成反被調戲,不加倍調戲回去就不是葉薇。

葉薇:奴家看你照片看得熱血沸騰,今晚正和十一出去瀉火呢,要不要奴家全程拍下來給你觀賞?

那邊又靜了。

半分鐘後,墨玦美人:你讓那小子連視頻,我現在讓你看直播。

葉薇,“……直播?”

葉薇:你確定直播?

墨玦美人:正在直播。

葉薇:你能一邊辦事一邊用電腦,看來,你的小墨玦很不濟事啊。

墨玦美人:我是天才,一心兩用。

葉薇美人:你怎麼不說你天才,一夜七女?

墨玦美人:這要小墨玦天才,不是墨玦天才。

葉薇沉痛下感言,“……我發現,墨玦美人邪惡了。”

十一笑了,曖昧地推了推葉薇的肩膀,“你家的墨玦美人不是連下面翹起來都不知道怎麼解決,怎麼才一陣沒見都能讓你看直播了?”

葉薇咬牙切齒,臉上卻笑得風情萬種,看直播是吧?她妖嬈地眯起眼睛,“真讓我看直播,回去我切他jj。”

十一,“……”

“寧寧,連上他們那邊。”葉薇把小奶包揪過來,“立刻,馬上。”

小奶包笑吟吟的,一邊敲鍵盤一邊笑道,“姑姑,你這是要抓姦在牀嗎?”

“我要研究墨玦美人夠不夠有看頭,別是繡花枕頭,好看不中用。”葉薇評價着,連十一也笑了,這兩極品,爲什麼相互調戲也這麼天才呢?

葉薇一肚子鬼主意,淨是邪惡也就算了,墨玦美人這麼一個純潔的,被她帶了一陣竟然也懂得反調戲了,手段竟然比葉薇更激烈,更火爆。

這戲啊,非一般的有感覺,她都服死他們兩人了。

要是每個人談場戀愛都像他們這樣,這世上的經典可得有多少啊。

屏幕黑白後,果然出現了墨玦的臉,他穿着淺紫色的襯衫,襯着那一雙紫眸,更美得風華絕代,袖子往上挽起,十指修長,很是漂亮,身後是一張大牀,畫面有限,看不到太多,依稀能判斷出這是一間很豪華的房間,純黑色佈局,典型的墨氏風格。

“嗨,墨玦美人,好久不見了。”小奶包優雅地打招呼,挑眉笑着,“直播呢?”

葉薇一把拎着他往旁邊一丟,她自個坐到位置上,許久不見,他好似清減了些,他們兄弟剛拿下黑手黨,很多事情要忙,清減點很正常。

墨玦眸色微深,紫眸後,掠過一絲亮光,卻隱匿得誰也看不到。

“墨玦美人,奴家要看直播呢。”葉薇嬌滴滴地笑,“你這是拐騙呢?”

墨玦深沉地看着她,直直的,看得葉薇感覺似是靈魂也逃無可逃,不免得挑眉,掩飾她的真實情緒,“墨玦美人,你要知道,我們這個年紀對直播很感興趣的,你要不直播,我們可就下了,我去直播給你看。”

墨玦沉聲道:“前段日子,你們兩在哥倫比亞?”

“我們在哪兒關你什麼事?”葉薇輕笑,笑意有點冷,他一提起哥倫比亞,她就想起那天,她的極地銀狐都瞄準他了,就是沒扣下扳機,若是扣下……

如今的墨玦已不在了。

一想到她曾經的猶豫,葉薇心底很不悅,她不喜歡這個感覺,極度不喜歡。

“爲什麼不殺我?”

“你也知道你該死哦?”葉薇笑得妖嬈,“可奴家偏偏不殺該死之人,奴家殺的都是不該死的人,墨玦美人,懂了嗎?”

十一在一旁涼涼地插話,“薇薇都瞄準你了,笨蛋。”

葉薇往後踩了她一腳,轉而對墨玦露出很妖精的笑,“是啊,奴家都瞄準你了,可誰知道,腹黑楚突然說,不殺你們了,大家要爲和平做貢獻,殺了你們黑手黨必定大亂,又將回到路易斯手裡,這路易斯是龍門和傑森的死敵,這和平啊,就是那浮雲,留着你們對付路易斯就好,我們坐觀蛇鬥。”

小奶包暗自佩服,姑姑你思維可真敏捷啊,轉得這麼快,楚離什麼時候給你下命令了?再說了,楚離的話你聽過嗎?

墨玦紫眸瀲灩,似笑,又似譏,又似有些別的什麼東西,一時葉薇也看不懂,她一陣心煩,“沒直播看,沒肉看,關了。”

“肉是吃的,不是看的。”

葉薇囧,墨玦這廝,真的會調、戲人了,不過他這臉蛋冷冰冰的,又十分詭譎難測,嘴巴里卻說出這樣的話,真是非一般的有視覺聽覺衝擊啊。

“葉薇!”他輕喚一聲,葉薇心口一顫,墨玦紫眸深沉,“什麼時候再來哥倫比亞?”

“奴家去了,美人你給奴家侍寢麼?”葉薇風情萬種地說,再去哥倫比亞,去做什麼?墨玦,你明知道,我們一見面只有一個可能,不殺我去殺你,就是你來殺我。

既然如此,相見不如不見。

十一則暗忖,什麼看直播啊,墨玦這麼哄葉薇上來,說到底,還不是想見她一面,聰明如薇薇,竟不明白了。

而墨曄,他若有墨玦對薇薇一半的心思……她冷笑,她都知道不可能。

“你來,我隨你便。”墨玦聲音很冷漠。

葉薇哦了一聲,神色依舊妖嬈而美麗,“奴家這三年內都有約了,這可怎麼辦啊?”

401

小奶包暗忖着,你要期盼着墨玦回你,那我等你三年,這就是浮雲。(www.зZcn.com)倏見墨玦眸色一沉,那雙妖孽的紫眸中,閃着一絲冷肅。

他沉聲問,“你和誰有約了?”

葉薇挑眉,笑嘻嘻地問,“墨玦美人,你想幹嘛啊?”

“我殺了他們。”葉薇和誰有約了,那很簡單,就是殺人,反正都是殺人,誰去殺都一樣,不是嗎?他樂得爲她動手。

“我和墨曄有約了。”葉薇笑得更妖了,“你要殺了他嗎?”

墨玦沉怒地看她,葉薇一點也不怕他,二十四孝弟弟,真可憐,哪個愛上他的女人還要和他哥哥爭寵,真是非一般的憋屈。

他是怒了,若照以前的脾氣,他肯定是閉了視頻,眼不見爲淨,今日卻很意外,只是沉沉地盯着葉薇。葉薇突然很好奇一件事,“墨玦美人,你是不是有戀兄情結?”

若要這樣就精彩了,她一想到那外面就凌亂了,她和十一也曾被人疑似百合,再配上一對疑似**的兄弟,這世界是多麼的和諧啊。

“什麼叫戀兄情結。”墨玦美人發表疑問。

葉薇聲音清脆,“就是你看着你哥想不想把他撲倒吃掉。”

十一的臉黑了,很想揍葉薇一拳,同時又爲墨玦感覺到默哀,遇上這麼一個極品的葉薇,他真是可憐,他能被污染得這麼迅速真一點也不意外。

小奶包撲哧一笑,墨玦眼角一抽,“我見到你很想撲倒算不算?”

“不算,這最多算你獸性。”葉薇挑眉笑道。

墨玦顯得有點不耐煩,“你到底什麼時候來找我?”

“我爲什麼要去找你?你很想死嗎?”

墨玦脣角勾起一絲森然的笑,十一冷哼,“墨玦,你怎麼不來找她?爲什麼一定要她去找你?”

他似是一愣,只是冷哼,啪的一聲關了電腦,一片黑屏,小奶包聳聳肩膀,葉薇疑惑地挑眉,“我要不要送一張全裸的過去?”

“……”小奶包無語哽咽中,“我覺得,你送一段A段子過去比較管用,讓他學習。”

“寶貝兒,你也被污染了,你竟然看這東西?我要告訴三嫂,你太邪惡了。”葉薇顫抖着指着小奶包,一副我要昏倒的表情,深受打擊。

十一輕笑,葉薇當真從別人的硬盤裡偷來一部黃段子送過去,然後把墨玦的照片調出來欣賞。

小奶包脣角一撇,“你可不要冤枉我,我纔沒你這麼色。”

他可是粉純潔的奶娃,很多事情純潔得如白紙,但在網絡上久了,又經常和他們幾個在一起玩,成*人世界太多事情他都知道。

白夜還曾惡作劇讓他掃描蘇美人的硬盤,看看他有沒有看什麼不純潔的片子。

“嘖嘖,就三哥那樣,你能純潔得起來?”葉薇鄙視地瞅着小奶包,雙手邪惡地往他雙腿處一抓,“你丫的只是零件沒成熟。”

小奶包一蹦三尺高,一手捂着被抓痛的小小奶包,以一副純情小處男被蹂躪的痛苦表情看指着葉薇,“我要告訴我媽咪,姑姑你非禮我。”

十一看着葉薇表示非常無語中,程安雅正巧推門進來,一進來就看見這麼經典的場面,天雷滾滾中。

小奶包一手捂着小兄弟,一手悲憤地指着葉薇,葉薇笑得極爲妖精,電腦屏幕上還是墨玦美人的全裸照,她還清楚地聽見小奶包最後喊的那句非禮……

這個畫面是怎生的一種雷人啊。

葉薇迅速關了墨玦的圖片,小奶包很淡定地把雙手垂在雙側,疑惑看着窗外,這不是中午剛過麼?媽咪怎麼回來了?

還這麼精準地看到這一幕不純潔的畫面。

程小姐有點受打擊了,她沒看清楚那畫面是誰,就看見一個全裸照了,於是很糾結地問,“你們在看AV?”

三人同時搖頭,程安雅瞅着小奶包,“你剛在喊什麼?”

“媽咪,我們在玩相聲呢?”小奶包眼睛都不眨一下,笑吟吟地道,眼睛裡分外的純真,好似你不相信他的話你就罪大惡極。

程安雅是何許人也,怎麼會相信他的說辭,葉薇慌忙轉開話題,“三嫂,你下午放假了?”

“嗯,婚紗回來了,我去試一試看看合不合適,不合適還得修改。”程安雅笑道,葉薇一聽來了精神,她也想跟着過去看看。

程安雅點頭,小奶包和十一自然也跟着過去。

婚紗影樓裡。

新制作的婚紗很精美,高腰設計,下身層層雪紡蓬鬆,如海面上層層涌起的潔白浪花,流暢的剪裁,點綴的蕾絲和碎鑽,都有點睛之美,穿在程安雅身上有一種驚心動魄之美。

這婚紗彷彿專門爲她設計似的,把她身上那種沉靜,明媚的氣質都襯托出來,一名設計師幫她設計了髮型,帶上了珍珠項鍊和耳釘,更是美得驚人。

小奶包驚呼着仙女,太漂亮了。

“我的媽咪,你真的太美了。”小奶包狗腿地抱着程安雅,一個勁地贊着她漂亮,“媽咪,你嫁給我吧!”

葉薇哈哈大笑,葉三少也開車過來了,一進門就看直了眼,他看過樣圖,當時就覺得特別適合程安雅,非常的美麗。

果然穿在她身上感覺就是不一樣,他看的是模特兒穿的,當時只記住這婚紗的美,都忘了模特兒長什麼樣,完全把人的風采都蓋住了。可她穿不一樣,是衣服把人襯得更明媚,婚紗美,人更美。

“哥哥,回魂了。”葉薇在他眼前揮了揮手,葉三少這纔回過神來,故作淡定地咳兩聲,“很好看。”

“哥哥,你們不拍婚紗照嗎?”

“我們拍過了。”程安雅笑道。

爲了拿照片宣傳,上次他們來這試着拍過婚紗照,這件婚紗回來的太晚了,只能臨時穿別的,其實她也想重拍了。

那一件婚紗也很美,但和這一件對比就差多了,一個天,一個地,不好比的。

葉三少驟然打電話,說道,“劉小甜,去珠寶設計部把rosetear拿過來。”

程安雅挑眉,不解,拿rosetear過來做什麼?

“我們拍婚紗照。”葉三少在她臉上落下一吻,進了更衣室換衣服,程安雅臉上有點燥熱,他也想要重拍了,她實在太喜歡這件婚紗了。

婚紗照自然要最美的。

“爹地果然是行動派的。”小奶包笑道,葉薇和十一在程安雅身邊研究着她的婚紗,葉薇說道,“回頭我也讓狄安娜給我設計幾款衣服。”

“你認識人家嗎?聽說她譜兒挺大的。”

“再大的譜兒用槍指着也小了。”

程安雅豎起拇指,“你強。”

劉小甜很快就把rosetear送過來了,一看程安雅也覺得驚豔,難怪人都說新娘子是最漂亮的,說得一點也不假。

葉三少爲她戴上rosetear,這款項鍊並非葉三少的設計,這是林曉月的設計,當年也有半成品,後來楊星十分喜歡,又加以修改了,墜子有細微的不同,顯得更經典了,而後經過葉三少之手,成爲安寧國際珠寶的品牌。

獨一無二。

攝影師是影樓最頂尖的工作者,兩人在影樓裡拍了幾組婚紗照後,又取外景,正好影樓對面就有一座森林公園,非常適合拍婚紗照。

葉薇也興致匆匆地擡着攝像機讓十一從旁側抓拍,其實十一的攝影技術,非常的棒,這什麼攝影師和她一比不好比。

不過葉薇沒說,葉三少和程安雅也只以爲她們是拍着玩的。

湖邊有一條木橋,新人在上面拍幾組特別的有意境,藍天白雲,清水綠草,璧人如畫,感覺很神仙眷侶,十一拍得很愉快。

她的攝影鏡頭裡從來只有葉薇,這是第二次出現別人呢。

很過癮。

葉三少一身白色的禮服,從背後圈着程安雅的腰,輕笑問,“幸福嗎?”

她頷首“很幸福。”

她回眸一笑,他深情注視,十一眯眼,連按幾次快門,把這一幕拍下來,也成爲葉三少和程安雅最喜歡的一幅婚紗照。

小奶包舉手發表意見,“媽咪,我也要和你拍照。”

“好啊!”程安雅愉快地應了,於是,小奶包也興致勃勃地和葉三少和程安雅拍了幾組照片,一家人氣氛很愉快。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有一雙漆黑的眼睛,卻藏在森林裡,陰鷙地看着他們,眸光恨意四濺。

葉琛,程安雅……

402

婚紗照重拍後,葉三少已經着手準備結婚的各項事宜,教堂已選好了,喜帖也印出來了,這日葉三少專門去看了一下婚宴場地,有幾處他不太滿意,回頭又命人重新佈置。(www.зZcn.com)

他一手包辦整個婚宴,程安雅並沒有事情做,從十月七號開始,她已經放假了,就等着當一名幸福的新娘,葉薇和十一有空就陪她逛街,吃飯,並且充當她的保鏢,小日子過得也聽滋潤的。

特別是有小奶包和他們在一起,樂趣更多。

因爲有了孩子的關係,她也減少外出,每隔一個禮拜就到蘇曼指定的專家處檢查,檢查結果蘇曼到了晚上再和她分析,又派人送來一些藥,及時服用。

這孩子暫時還不見出現什麼問題,成長也十分健康,蘇曼打算等再過兩個月,若是孩子還沒有出現任何問題,他就親自來一趟,給她做一個羊水檢查,徹底的看看孩子的情況。

葉三少每次檢查都會抽出時間陪她去,晚上回來又一起聽蘇曼的報告,不會讓程安雅瞞着他一分。

程安雅找劉小甜和李芸出來一起喝茶,順便給她們做了一個介紹,她們要在婚禮上當伴娘,早點認識也好的,李芸和劉小甜合計着出嫁這天要怎麼整葉三少,都被程安雅否決了,李芸直呼不過癮,見色忘友,程安雅直接無視她,要真給她們這麼一鬧,葉三少非發飆不可,他秋後算賬的功夫又高,到最後吃虧的還是她們自己。

這日程安雅翻了翻喜帖名單,沒找到楊澤坤的名字,她眉梢挑了挑,問小奶包,“你多久沒和楊叔叔見面聊天了?”

“很久了。”小奶包笑道,“媽咪,等會兒你也要給外公那邊幾位叔叔阿姨送喜帖,不如順道也給楊叔叔送一張吧。”

程安雅點點頭,猶豫了會兒,還是讓葉薇載她去找楊澤坤,兩人約在楊家前面的公園裡,楊雲住院有一段日子了,一直消沉,林曉月一事對他打擊不小,他現在整個人狀若瘋癲,已無過去的霸氣,一代商業霸主已然隕落,他的歷史早就過去了。

對於此事,程安雅是抱歉的,若不是楊雲做過的事,那日她也不會說話那麼惡毒,這事她唯一覺得對不住的只有楊澤坤。

楊澤坤只是一笑而過,話不多,兩人一時有點生疏,不似過去那麼熱絡,幸虧有小奶包在一旁親熱地喊楊叔叔,氣氛纔不至於那麼尷尬。

葉薇倚着車前看楊澤坤,雖有血緣關係,卻形同陌路,葉家和楊家,葉琛討厭的,她也一概無視,程安雅本來還想說打個招呼的,看樣子她也打消這個念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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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薇是多通透的人,她怎麼不知道楊澤坤是她表哥,她要認同,她自己會主動打招呼。

她最終還是把喜帖拿出來,楊澤坤接過,程安雅不知道他會不會來,但是,她還是希望,時間能把這段不好的回憶沖淡了,他們還能當朋友。

七年相伴的情誼,不是說斷就能斷了。

“謝謝你,還專門過來送請柬,我祝你幸福。”楊澤坤說道,臉上帶着一點點笑容,不深,也不淺,有幾分落寞,也有幾分釋然。

程安雅心裡難受,只是說道,“學長,謝謝你。”

“楊叔叔,你會來參加我爹地媽咪的婚禮嗎?”小奶包問道。

“如果有時間的話,叔叔會去的。”楊澤坤應道,揉了揉小奶包的頭髮,幾年前,寧寧還很小的時候,楊澤坤問過他,寧寧,你希望楊叔叔當你的爸爸嗎?

寧寧回答,媽咪喜歡,他就喜歡,他還說,如果媽咪誰都不喜歡,我也可以保護媽咪,如果我一定要有爸爸,媽咪又沒有喜歡的人,那我希望楊叔叔是我爸爸。

那麼小的孩子,童言童語依然在耳,可惜,他的媽咪有喜歡的人,又是他的爸爸,他已經不是小奶包最喜歡的叔叔了。

她和他,都是葉三少的。

他輸了。

兩人分別後,楊澤坤一直在公園裡站了很久才動手打開喜帖,長長一嘆,終究放下。

其實早就料到是這樣的結局,只是不願意死心,如今能真正死心了。

明天,又將是新的開始。

“媽咪,楊叔叔會來嗎?”寧寧問道。

“暫時還不知道。”程安雅實話實說,車子一路往他們以前的公寓開去。

這幢房子她早就給程爸爸住了,高美是程爸爸的妻子,自然也跟着他一起來住,過去的事程安雅不想放在心上,她爸爸形隻影單,她又有新家庭,高美能陪她爸爸,只要性子收斂點,她也不在乎了。

幾人剛到公寓門口就聽到公寓中傳來了吵架聲,有尖銳的女聲,夾着程爸爸怒極的罵聲,還有高美勸着他說什麼賣房子的聲音。

程安雅臉色一沉,拿出備用鑰匙開門。

正巧見着程爸爸和一名青年男子在搶着房權證,程安雅一怒,“放開我爸。”

她正想上去,葉薇拉着她,十一上前擒住青年男子的手腕,用力一掰,他慘叫一聲,十一把他狠狠丟開,程安雅趕緊扶着程爸爸,他氣得臉色漲紅,程安雅趕緊幫他順氣,憤怒地瞪着那男子。

“你們是誰,怎麼闖進別人家裡?”青年男子叫囂,程安雅眉心擰死,這才發現,高美身邊站着一名美麗的女子,大波浪,紅色衣裙,她挑眉,“林麗?”

林麗見她,諂媚地露出笑容來,“妹妹,你回來了,這是外甥吧,長得真好。”

她嬌笑着要靠近,葉薇一把攔住她,輕笑一笑,“離我嫂子遠點。”

這樣的女子,葉薇見多了,眉梢間掩不去的風塵味,有妖氣,極重,言行舉止就知道從哪塊地方出來了,她不悅。

“我和我妹妹見面說話,關你什麼事?”林麗叉腰潑婦道。

程安雅眉心越擰越緊,林麗什麼時候回來了,她怎麼不知道,那青年又是什麼人,被十一揍了,卻對她們幾人露出垂涎的眼眸,看起來絕非善類。

再看氣得臉色通紅的爸爸,程安雅脣角冷笑。

小奶包孝順地扶着程爸爸坐下,又給他倒了一杯水,“外公,喝水,消消火,有時候我姑姑解決。”

葉薇朝小奶包豎起一根拇指,虧得你這麼信任,不解決還是說不過去,小奶包口氣雖淡,又有禮貌,可葉薇聽出來了,意思就是,揍,往死裡揍沒關係。

她摸着下巴看林麗,她一塊指甲就能捏死她,這一身功夫要是揍一風塵女,傳出去多不好看啊,她想死,他還丟不起這面子。

“喂,你混哪個場子的?”葉薇不客氣地問,笑得比林麗還妖,她這是渾然天然的妖嬈,和林麗是天壤之別,根本就不是一個水平的。

“你……”她氣紅了臉,那青年想過來揍葉薇被十一狠狠踩一腳,“給我老實點。”

她這一腳很重,那男子倒在一旁的書櫃上,高美和林麗都衝過去扶着他,高美問,“你們怎麼打人呀。”

“你要是人,老子就不打你了。”十一冷哼。

“爸爸,怎麼回事?”程安雅柔聲問程爸爸,擔心得有點着急,“你怎麼遇上麻煩也不和我說一聲呀?”

程爸爸嘆息,“你和阿琛後天就要結婚,爸爸不想爲這事壞你心情,這不吉利,沒想到他們……”

“爸爸,你這份心思我明白,別吉利不吉利的,有什麼事衝我來,你把我拉扯大,我還能爲了這點不吉利讓別人合夥欺負不成。”程安雅沉聲道,眸光掃過林麗和高美,“怎麼回事?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高美說道,“我們幹什麼是我們的事,你都要嫁人了,管不着。”

“高美,你上次怎麼和我說呢?你搬進來之前,你說過會好好照顧我爸,陪我爸,敢情你說話當放屁?今兒個,這事弄不清楚,你們一個也別想走。”程安雅冷聲道,經歷這麼多事,說話間那氣勢很足,一時很唬人的。

寧寧拿過房權證,“媽咪,他們搶房子呢。”

林麗臉一紅,卻理直氣壯說,“這房子是我爸和我媽的,我拿了又有什麼關係,你嫁的男人那麼有錢,你在乎這一幢房子嗎?”

程安雅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冷冷一笑,“這房子是我給我爸爸沒錯,這名字還是我的名字呢,等等,誰是你爸?我爸就我一個閨女,你爸老早就入土了,別給我叛親帶故了,說到底你媽也是暫住這裡,你憑什麼拿我的房子?”

“再說了,有錢是我的事,關你什麼事,哪條法律規定我必須給你錢?”

403

程安雅沒想到高美和林麗這麼大膽子,當初她的確是想把房子過戶給程爸爸,但轉念一想,高美此人這麼貪心,轉給爸爸,琢磨着要起紛爭,打水漂,程安雅索性就不轉了,直接讓他們先住,若是高美從此以後收心對她爸爸好,這房子就歸他們,她並不想她得了便宜。(www.зZcn.com)

當時她一把血一把淚地和自己懺悔保證,說是以後一定會好好用心照顧程爸爸,可以程安雅和她生活那麼多年的經驗看,這話有待商榷,這麼長時間,她每隔兩三天就會給程爸爸打一次電話,沒聽他說什麼,高美口氣也和善,她以爲她算是收斂了,沒想到變本加厲了。

不是捨不得一幢房子,而是,她爲什麼要便宜一名貪心的女人。

林麗被她說得臉色漲紅,又不能反駁,非常着急,她一旁的青年男子拉着她在一旁嘀咕,兩人鬼鬼祟祟地進了房間不知道商議什麼,程安雅不悅,葉薇卻笑着搖頭,讓他們狗急跳牆,一塊收拾了,有的人不給一點顏色看看是不會學乖的。

“爸,我知道你脾氣好,當年爲了找一個人照顧我才娶了她,忍受了這麼多年,你也受夠了吧,爲什麼不……”

“喂,程安雅,你怎麼說話的,人家都勸和不勸離,你怎麼反過來給勸離?你忍心你爸一個人孤獨終老,你有家了,你管得上嗎?”高美一聽程安雅的口氣就急了,她是貪小便宜,很貪這幢房子,說了好幾次想讓程爸爸給程安雅說說,把房子過戶過來,程爸爸死活不同意,爲了這事他們吵了好幾次。

但離婚麼?她是極不願意的,誰不知道程安雅現在灰姑娘變公主,嫁給安寧國際總裁,誰有知道,葉家三少疼這對母子,言聽計從,她雖然不待見他,總會寄錢給程爸爸,她怎麼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況且出去說,我的女兒嫁給安寧國際總裁,多有面子,這麼好的事情,高美才不會錯過,她有點鬼迷心竅聽林麗的建議搶這幢房子去抵押了。

程安雅冷冷地看着她,“高美,我早就想你滾了,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要不是我爸爸時候,你跟了他這麼多年,也算辛苦,如今生活好了就拋棄你,這事做不出來,你以爲我還會讓你留在這裡大呼小叫?你丫的屁辛苦,嫁給我爸爸後,她掙錢,你去賭,一點勞動能力都沒有,欠了一大屁股債讓我爸爸給你還,你別太過分了,不然我讓你們母女兩露宿街頭。”

那段日子她爸爸多辛苦,她是知道的。

“我爸爸是厚道人,不和你計較,我可不是,高美,只要我爸一句話,這婚肯定得離,我爸爸今年才四十七歲,因爲你卻像五十多歲的人一樣,你以爲我很待見你?我爸爸長得好,想要再找個老伴,一出去多的是人選,無需你擔心。”程安雅聲音冷了。

程爸爸在一旁沉默地坐着不說話,寧寧在一邊貼心地噓寒問暖,他知道他外公的爲人,很老實良善,當初娶高美也是因爲生意太忙沒人照顧他媽媽,這麼一娶反而更拖累他了。

他這麼一個後道的人,怎麼養出媽咪這樣的彪悍性子呢?他還是非常疑惑的,寧寧輕笑道:“外公,你什麼都不用擔心,這日子你不想過了,你說一聲,辦一個離婚證太簡單了,寶貝動動手指頭的事。”

程爸爸輕輕笑了笑,正要開口,林麗和那青年就出來了,兩人諂媚笑着讓她們坐下來,說是這事好商量,程安雅要是不同意,她們不動這房子就好。

葉薇和十一挑眉,這態度變得可真快,這兩小子在裡面合計什麼呢?

程安雅是典型的水來土掩,山來水淹,今天這事她還真想辦個徹底了,永絕後患,她知道,他爸爸一生就喜愛她媽媽一個人,若不是當年她太小,也不會有高美這個人存在,他對她並沒有什麼感情,只是覺得現在女兒有出息,他日子過得好了就拋棄一起過日子的高美他覺得不厚道。

她可不這麼想,林麗回來了,一看那青年賊眉鼠眼也不是什麼好貨色,這日子肯定得亂,她不允許任何人來打擾到她爸爸。

“妹妹,你這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要不姐姐給你做飯去。”林麗諂媚笑道,“你們在家裡吃一頓便飯吧。”

她示意一旁的高美開口,高美也忙說去買菜做飯。

葉薇悠閒往後一靠,“成啊,姑娘我山珍海味吃膩了,還沒吃過青菜小粥呢,既然親家這麼熱情,我們就卻之不恭了。”

林麗臉色變了變,一想到她的身份又不好發作,高美趕緊出門買菜。

林麗忙上忙下給他們倒水,程安雅冷冷地看着她,“林麗,你什麼時候回來了?”

“也就這幾天。”林麗笑道,眸子遮去怨恨,當年她被賣走後,一直過着生不如死,比ji女還不如的生活,根本逃無可逃,可程安雅和葉三少的婚事轟動全城,她也看見了,她這認得出那是程安雅,她和賣場的老闆說,她是程安雅的姐姐,放她回家,她一定會拿錢過來贖她。

那老闆半信半疑,反正她也討不了,於是就讓她回來,林麗把他的相好也順便帶了回來,誰知道程爸爸說沒錢,程安雅是給他生活費,但他不願意給林麗,她又不敢去找程安雅,她想要錢只能通過程爸爸,他不同意,她就想搶了房子去抵押贖回她自己。

誰知道被程安雅看見了。

其實,她是恨程安雅的,起初在電視上,報紙上看她那麼風光,她恨她入骨,當年她欠下高利貸,想要算計把程安雅賣了,沒想到她竟然走了狗屎運,她去酒吧看過錄像,那一夜她竟然陰差陽錯跟了葉三少,她這一氣不輕,她輕拍拍走了,她因爲欠錢被賣到地下賣場,那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女的賣yin,等人賣不動,沒人要的時候,開始賣器官,她怕了這樣的日子,只想瘋狂地逃離。

她認爲當年她要不去勾引葉三少,跟着他上樓,被賣的人就是程安雅,不是她,說不定享福的人是她自己,如今看程安雅這麼風光,有一份體面的工作,又有一個可愛的兒子,最重要的是有一個有錢有勢的老公,她又受寵,看她一身上下哪一件不是她都沒機會穿過的名牌,林麗就恨得牙癢癢的。

程安雅看着她,好像自己得感謝她,若不是當年她想把她買了,她也不會遇見葉三少,沒有那杯加料的酒,她也不會和葉三少糾纏一宿。

十一在葉薇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葉薇勾脣笑了。

葉薇問,“對了,我嫂子她姐姐,你歸哪兒管的?”

“什麼歸哪兒管?”

“別裝蒜啊,這A事大的賣yin團伙也就那麼幾個,你怎麼不知道我問什麼呢?”葉薇笑嘻嘻地說,林麗一下子紅了臉,憤怒地瞪着葉薇。

她正想騙程安雅說她有一份體面的工作,沒想到被葉薇一眼看穿了,當下又羞又怒,又恨,特別是在程安雅面前,更是恨透了。

她剛要發怒,一邊的青年男子就拉住她,警告性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我們是龍門。”

程安雅一愣,小奶包蹙眉,葉薇哦了一聲,“龍門的啊,你歸哪個堂主管?不是,你這樣的小角色,認識不到堂主,壇主吧,壇主總該認識吧?”

那青年臉色一變,勉強擠出一笑,“葉小姐對龍門很熟悉嘛。”

“哪裡,哪裡,我這不是經常去夜店玩麼?聽幾個要好的姐妹說的,不熟悉,不熟悉,龍門好威風呢,可不過我聽說了,龍門不涉足風花場所和販毒,原來是說笑的呀。”葉薇妖嬈嫵媚地笑,對他們來說,唯恐就知道龍門門主是唐四,這是早公開的。

林大和葉三都是屬於黑暗門主,極少人知道,前一段日子A市鬧得轟轟烈烈,葉三和林大暴露他們底下的人也是不知道的。

“誰說的,哪個黑道都涉足這兩,不然怎麼賺錢。”那青年男子揮揮手激動地說道。

葉薇一拱拳,擺了一個很江湖的姿勢,“大哥,高見,高見。”

青年笑得得意洋洋。

程安雅撇撇嘴,小奶包在一旁笑,林麗又拉着程安雅扯了扯過去他們的趣事,說的都是以前在一起生活的小趣事,程安雅興致缺缺,高美買菜回來了,說是要給他們做一頓便飯。

葉薇在程安雅耳邊輕聲說了句,她點點,本想阻止,又靜了下來,她從包裡拿出幾個請柬,“爸,這幾份請柬你幫我給胖神她們,當年我們受了她不少恩惠,我一直都記得,那邊也有你幾個聊得來的人,你索性都給了。”

“好。”程爸爸接過,欣慰一笑,“你有心了。”

程安雅一笑,林麗說道,“安雅,你也給我們一張請柬唄。”

高美從廚房露出頭來,“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你妹妹結婚,姐姐進場還需要請柬嗎?”

“對哦,你看我這糊塗了。”

程安雅冷笑不語,電話鈴聲響了,她接過,是葉三,“嗯,緩緩纔回去,我爸這出了點事,我得解決好了才放心走。”

葉三少叮囑了幾句小心,葉薇接過,“三哥,有我呢,你怕什麼。”

葉三少又和程安雅說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林麗在一邊嫉妒得眼睛都紅了,說道:“你們的婚禮辦的一定很盛大的,真想看看後天的場面,一定美死人了。”

程安雅懶得和他應話,她和程爸爸坐在沙發上閒談幾句,說的都是以前那些鄰居什麼,葉薇在一旁逗着那青年說話,一時客廳的氣氛倒是熱鬧。

趁着林麗去廚房幫忙,程安雅拉着程爸爸去主臥室,“爸,這事你怎麼說?林麗這樣的環境,結交的都是混混,日後又是賭錢,高利貸,你總不能被他們母女拖着一輩子呀,她們現在見我好了,底氣更足了,高美那人你也清楚,我可不想這樣,你看看你這些年,都老了多少,你這歲數的人,正是壯年,利索着,不能爲她們繼續蹉跎。”

這是程安雅第一次這樣正面的和程爸爸說這些事。

程爸爸想起這幾年的苦,心裡也難受,“當年千不該,萬不該,娶了她。”

“現在離也來得及,你要找老伴兒,找一個貼心的,一起和和美美地過,現在這樣,我擔心。”程安雅摟着程爸爸的肩膀。“你要不想找老伴兒,那你搬過去和我們一起住,寧寧參加婚禮後就走了,可我肚子裡還有一個,你能含飴弄孫,我也可以陪你。”

程爸爸聽着她貼心的話,心頭都酥軟了,緊緊地握着女兒的手,“那就聽你的意思吧。”

“好!”程安雅鬆了一口氣,“我就等你這句話。”

“等你結婚後,他這事再辦,不要衝了喜氣。”

“爸,沒關係,我不信這個。”

“不行,爸爸堅持,很多事都有講究的,爸爸都忍她這麼長時間了,不在乎再忍一段時間。”程爸爸慈愛地說,長一倍的人都很信這個。

“成,那我聽你的。”程安雅拗不過他,微笑道,“林麗和那男的,不知要動什麼心思呢,一會兒他們若是安分也就算了,若是不安分,有她好看。”

“安雅,阿琛那事,林麗是不是知道,她要是說出去了,阿琛會不會有什麼想法?”程爸爸比較擔心這個,當初寧寧和葉琛父子相認後,他問了程安雅,她也老實應了,他也知道自家女兒編了謊言騙葉琛,“後天就要結婚了,可別出什麼岔子。”

404

程安雅笑着說道,“爸爸,我都這麼大了,出不了什麼岔子,過去的事我的確是騙了他,可當年我是有點過分了,他也有錯啊。(www.зZcn.com)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遇見這種事哪能不氣憤,當時沒拍他幾張裸照出去掛已經客氣了,再說他忘了這麼多年了,多半也想不起來。退一萬步說吧,他就算想起來,他還能怎麼樣,頂多就是我就吃幾日冷麪,他捨不得對我怎麼樣,咱們還不是有一句俗話說,母憑子貴麼?我再不濟壓不住他,我還有一個兒子,肚子裡也還有一個,他總不能爲了自尊這可笑的東西把我給辦了吧?開始不重要,過程和結果比較重要,誰是傻子纔去翻七年前的舊賬。”

她說得有趣,程爸爸聽得也開心,這個閨女的性格他比誰都瞭解,不管碰上什麼問題她都能解決,他不該操心了。

“我知道了,你也乖一點,尋個機會把當年的事情說一遍,夫妻間要坦誠相待,這麼騙他也不是一回事,俗話也說了,坦白從寬,好好說,總比他自己想起來的好。”程爸爸老生常談,程安雅在一邊笑着點頭,一個勁地說知道了,知道了。

“你啊,雲兒要還活着多好,再過幾個月又能抱孫了。”程爸爸笑得有點苦澀,心中很懷念妻子。

程安雅心一酸,“我和阿琛,前幾日去看過媽媽了,已經說了這事,她泉下有知也會開心的。”

“是啊,可惜你媽媽,辛苦了一輩子,一點福也沒享到……”

“爸,就是因爲媽媽苦,所以你要替她好好地把雙倍的福給享了。”程安雅笑道,“你纔不到五十,日子長着呢,以後啊,找一個合心意的老伴,你想去環遊世界也好,想採菊東籬也好,我都滿足你,不對……寧寧都滿足你,我還沒那能力。”

程爸爸哈哈大笑,程安雅心裡也高興的。

他從抽屜的底層拿出一個小盒子,盒子鎖了好幾層,他打開,裡頭紅布包着一條金鍊子,墜子是一個紅寶石,金鍊和紅寶石,配得起來有點奇怪,但那墜子很好看,和rosetear有點像,又不完全像。

看起來很值錢,她第一次看見她家裡有這麼貴重的東西。

“給你,爸爸這輩子也沒什麼,這條鏈子是你媽媽的,她臨死的時候和我說,這是你外婆給她的,要代代傳下來,日子再苦也不能把它賣了,等你將來結婚的時候,給你當嫁妝。”程爸爸說。

“這是第一款rosetear吧?”程安雅看着它,這墜子很熟悉,可rosetear是藍色的,這是紅色的,她記得林曉月的照片帶的rosetear也是藍色的。

程安雅本來不太懂得寶石,進了安寧國際後才一直惡補這方面的知識,她還不算看得出這紅寶石的價值,看也深知,絕對不亞於葉琛給她的那條rosetear。

“媽媽說是外婆的嗎?”

“是,說是你外公花了一輩子的積蓄給她打造的,你媽媽說,本來是選藍寶石的,可後來你外公認識的一個華裔商人爲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把這顆紅寶石贈予他,你外婆覺得紅寶石更有意義,所以你外公就選了紅寶石當墜子。”程爸爸解釋道,“當年你和寧寧在英國落爸爸是知道的,當時就想把項鍊給你寄過去,可想着你媽媽的遺言又忍住了,真對不起。”

“沒事,你就算給我,我也不會賣了它,這是家傳的,不救窮。”程安雅笑道,收了項鍊,“高美不知道吧?”

“她不知道,她要是知道,這鏈子早就沒了。”程爸爸搖搖頭,程安雅哼了哼,握拳,“爸,放心,我一定救你出火坑。”

“你這孩子……”程爸爸哭笑不得。

父女兩又說了些貼心話,兩人才到客廳,葉薇已和青年男人聊得很……happy,葉薇這人吧,三教九流,她不待見的,她喜歡的都能談成一片,張嘴就有話說,人又有趣,把那青年逗得幾乎把家底都翻出來了。

“嫂子你拿的是什麼?”

“我爸爸給我的嫁妝。”程安雅笑道,高美和林麗一聽也出來,母女兩則是想着,程爸爸一輩子也沒賺到什麼錢,能給她準備什麼嫁妝。

葉薇打開盒子一看,嘴巴給張了張……極爲純紅的寶石墜子。她忍不住拿出來,高美和林麗都瞪大了眼睛,高美粗喘着氣,一把拽着程爸爸,“你哪兒來的?”

程安雅拍到她的手,“我媽媽留給我的。”

“哇塞,三嫂你發了,這是少見的純天然紅寶石耶。”葉薇說道,“據我所知,這一款的人工寶石在1965年都已經停產了,現在市面上幾乎找不到這種寶石,更別說這種純天然的了。”

十一接過,看了一會兒,淡淡道:“沒錯,產自斯里蘭卡的天然紅寶石,現在黑市都買不到了。”

高美和林麗眼睛裡露出瘋狂的嫉妒,高美更不滿地叫囂,“程光,我跟了你這麼多年,家裡有這麼一個寶貝你竟然藏着掖着?”

林麗也說,“爸爸,你也太偏心了,好歹我也叫了你十幾年的爸爸,你給她嫁妝,那我呢?”

……

小奶包默,他打賭,她姑姑是故意說出來讓刺激她們的,真是惡趣味,葉薇慢吞吞地收了寶石,放在程安雅包裡,她笑道,“這是紅色版rosetear吧,三哥那條起碼要二十條,價值才能和這條比。”

這絕對是實話,這麼個寶貝,竟然出自程光之手,葉薇也很訝異。

高美有點歇斯底里了,林麗趕緊拉着她,突然有人按門鈴,那青年臉色一喜悅,衝去門口開門,葉薇冷冷地挑眉,果然如她所料。

只見十幾名男子涌了進來,個個凶神惡煞,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程安雅把程爸爸拉到旁邊,環胸,“林麗,你什麼意思?”

那青年男子猥瑣地笑,“三個大美女,隨我們走一趟吧。”

林麗冷笑道,“程安雅,我受過的,我也要讓你受一受,當年要是不是你逃了,被賣的就是你,把爸爸那條寶石給我,我可以讓你少受點皮肉之苦。”

寧寧若無其事在一旁喝着他的奶茶,“外公,別擔心,不會有事。”

程安雅環視一週,葉薇妖嬈地笑,“喲,這位大哥,叫牛哥是吧,果然很牛啊,我們三個你都要抓去呀?奴家好怕怕啊,要不奴家自願獻身,您就行行好放過我三嫂吧。”

那男子笑得更猥瑣了,眼光露出垂涎的光,林麗氣不過揍了他一拳,他才乖順了,十一冷冷地說,“葉三少的女人孩子和妹妹,你們也敢惹?”

牛哥揮手讓那十幾名男子上來,“把你們綁了,老子要多少他也要給多少,反正欠了高利貸,不還錢也是死,我爲什麼不賭一把,葉三少不想他的女人裸照在網絡上瘋傳吧,上,把他們都綁了。”

“等等,牛哥,那項鍊。”

“笨蛋,抓了人,項鍊還能跑嗎?”

葉薇手腕一動,一把銀槍在手,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葉美人扭着小蠻腰往牛哥走去,他頻頻後退,那十幾名黑衣人也害怕地後退。

她笑的恣意張狂,“哎喲,你們最大的也有四十了,怎麼混的,連把槍都沒有,奴家七歲就開始拿槍了,不過槍法可不太好了,射哪兒最好呢?”

她裝模作樣地瞄準,那羣黑衣人恐懼地發抖,小奶包淡淡地道:“姑姑,別拿一把玩具槍嚇他們來,嚇着鄰居就不好了。”

葉薇這纔想起來,哦,不能開槍,太招搖了,她把這茬給忘了,一轉眼手槍又回了腰間,動作快如閃電,牛哥一聽是玩具槍,發飆了,揮手讓兄弟們過來綁人。

程安雅讓程爸爸看雜誌,別理會……

只聽得一片哀嚎和拳腳撞擊的聲音,十幾名男子如疊羅漢一樣摔在牆角,一個接着一個,到最後就高美和林麗顫抖着抱作一團哭嚎了。

程爸爸極怒,不理會那十幾名男子,指着林麗和高美,“滾,滾出我的家。”

高美慌了,其實這不是她的注意,林麗在廚房幫忙的時候才和她說的,也把她嚇着了,可林麗說會做得萬無一失,她才放手讓他們去做。

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ωwш¸tt kan¸Сo “老伴兒,別這樣,我再也不敢了,立刻讓林麗和小牛走。”高美求情。

程安雅一個字也不信她,“連你也走。”

“不,你不能趕我走,我是你爸爸的老婆。”

程安雅撇嘴,程爸爸氣得坐下,“滾,你們母女滾吧。”

林麗哭着過來抓着程爸爸的腿,“爸爸,你不能趕我走,這次我要沒錢拿回去,他們會殺了我的,爸爸你救救我吧,爸爸……”

小奶包笑着看她們母女作秀,葉薇動了動拳頭,指着角落,“牛哥,你讓兄弟們再上啊,我們再比劃比劃。”

哪兒能再上啊,差不多都被打斷骨了,滾在一邊哀嚎。

程安雅很不想看她們這副摸樣,林麗不會悔改的,高美更不會,她不想她們再來打擾她爸爸的清靜,她說道:“高美,只要你離開我爸爸,什麼條件你出。”

“我不離開。”高美哪兒肯離開,“程光,能陪着你一輩子的是老婆還是女兒,你不能爲了她的話不要我啊,我好歹也跟了你十幾年。”

“閉嘴。”程安雅冷冷地喝,她爸爸心軟,她哭幾聲說不準就改變主意了。

“你們還是走吧。”程爸爸無奈地說道,若是這事以前,他還猶豫,可林麗竟然帶人上門爲難他女兒和外孫,這事他容不得。

安雅說得對,林麗改不了好了,總有一天會傷害到他的女兒和外孫,早點了斷了好,況且程安雅嫁給葉三少,算是嫁給豪門,若是有一個這麼個姐姐,那社會上的人怎麼看她,說不定以爲她和林麗一樣。

他不想自己的女兒受人指指點點。

“爸爸,你不能這樣,你不能見死不救啊,爸爸……”林麗尖叫。

程安雅冷笑,“七年前你也欠了高利貸,你不照樣活下來了,林麗,你打滾這麼多年了,總歸有你的法子,要不這樣,只要你和你媽媽徹底離開我爸爸,我可以幫你還了這筆錢,讓你恢復自由身,但條件是,你們永遠都不要找我爸爸。”

“那……”林麗猶豫着,“你還得給我一筆錢。”

“哦……”程安雅挑眉,環胸,笑問,“要多少?”

“一億。”林麗獅子大開口,她想程安雅嫁給葉琛,拿出一億算是小意思,九牛一毛。

葉薇搖搖頭,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呢?她真膜拜安雅的爸爸,竟然能忍受他們這麼多年,難得啊,這要多大的寬容心。

“我媽咪一毛錢也不會給你。”小奶包笑吟吟地說,放下杯子,“幫你換了高利貸已是仁至義盡,你想要錢沒有,不要命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你……”她似乎沒想到一個孩子能這樣威脅她,有點害怕,但爲了錢,她還是鼓起勇氣,眼淚汪汪,“安雅,我知道我做過很多對不起你的事,但你看在我們也一起生活幾年的份上救我一次,我一定會感激你的。”

“林麗,我幫了還了高利貸,還算是救你嗎?”程安雅微笑問,她要怎麼樣纔算是幫忙?給她一億,讓她一輩子衣食無憂?

靠之!

欺人太甚了。

一億,姑娘我賺一輩子也賺不到一億,她想訛錢想瘋了不成。

“不,你還得給我一億,不然我活不下去。”林麗說道,“還有我媽媽,她要離開爸爸,爸爸每個月還要給贍養費。”

葉薇聽着覺得這女人真是極品,還要贍養費呢,真是癡人說夢,她怎麼這麼不知道羞恥啊?

那牛哥在一邊一直給林麗打眼色,林麗說道,“你答應了,我馬上帶我媽媽離開。”

程安雅笑着道,“我就好奇了,爲什麼沒有一億你就活不下去了?你想過皇帝皇后的日子啊?A市有幾人身價有一億,林麗一輩子沒做過白日夢要一次性放大做完嗎?”

林麗聽着大窘,可她不覺得她有錯,“你拿出一億那麼容易,爲什麼不給我。”

“我拿去燒了也不給你。”程安雅笑道,“林麗,高美,放聰明點,我爲你們還了高利貸,你們從此消失,上了法庭,這婚是離定了,而且,你什麼也得不到。”

她索性把話說絕了,她這麼財迷,想從她這訛錢,門兒都米有。

“你什麼意思?”高美驚慌了。

程安雅冷笑道,“就是這婚,你們離定的意思,阿琛一根手指頭就能搞定你們。”

“你,你這是以權壓人。”

“以權壓人怎麼了?”程安雅冷冷一笑,“對付你們這種人,拿靠山壓你們算輕了,一句話,走,還是不走,不走就等着被趕走。”

“程光,不要啊,不要啊……”高美哭着求程爸爸。

程爸爸嘆息一聲,轉過臉去。

小奶包道:“你們要是聰明就答應我媽咪的條件,沒有欠錢,你們有手有腳,去餐館給人端盤子都能活下去,自己考自己活下來,不是難事,要是等着我媽咪發飆,你們的日子就更難熬了。”

“程安雅,你真的不給我錢?”

“做夢。”

林麗一驚,轉而怒道,“你憑什麼不給我,程安雅,要不是我,你和葉三少根本就不會相遇,你也不會懷上他的孩子,你給我一億有什麼不對?”

程安雅冷笑,葉薇挑眉,小奶包豎起耳朵,咦,有媽咪的八卦……

林麗見程安雅不說話,說得更歡樂了,“當年要不是我帶你去酒吧,你能遇上葉三少嗎?你能認識他嗎?你要不是去勾引葉三少,你能生下他嗎?你自己貪圖別人錢財,你憑什麼說我?”

小奶包錯愕,葉薇驚悚,十一也覺得有點玄幻了……

媽咪不是和爹地說,相愛生下他的麼?唔……媽咪,這謊撒得有點大了。

程爸爸驟然一慌,急急忙忙喝一聲,“你閉嘴。”

衆人順着程爸爸的眼光看過去,卻見葉三少似笑非笑地環胸看着程安雅,那表情,看得程小姐發悚。

程小姐悲憤了。

玩完了。

靠之!

405

葉三少開會之後給程安雅打了電話,程安雅只是簡單地說了一聲我爸這出了點事,我得解決好了才放心走。(www.зZcn.com)葉薇也說,三哥,有我呢。他暗忖着多半是程爸爸這邊有人搗亂,安雅又那麼孝順,多半會惹出事來,他也知道有葉薇和十一,他無需擔心,她們會把她平安地送回來。

他看了一會兒文件,十五分鐘都看不進去,心中實在是擔心,沒看到她,守着她,他就無法安心,況且明知道她現在有麻煩,於是葉三少便開車來安雅原來的公寓。

他在路上的時候想撥安雅的電話,告訴她馬上就到了,可想來想去又沒打,他倒是想去看看那邊到底了什麼事情,聽安雅的口氣很不好,隱約壓着一股怒氣。

葉三少掛了電話,重眸劃過一絲溫柔的笑意,車子開上高速,纔再告訴上開一會兒,驟然看見一輛車子過彎道時失控衝上護欄……

巨大的一聲砰響,護欄被沖斷,塵土四起,車子被撞得前方深陷,一時無動靜。車主開車的車速很快,這一撞很嚴重,周圍一陣緊急剎車聲。這一幕就發生在左邊車道,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也停下車子,已有人打電話報了警,葉三少看着他們圍上去看車子裡的人,有人搖頭,一條血淋漓的手臂伸出車門外,才一會兒地上就有了一灘血。

他暗忖着,這人多半是沒了,這撞得太重了。

他也沒在意,啓動車子繼續前進,因爲高速上發生車禍,這兒一會兒封路,車子會越塞越多,他現在一心想去程安雅身邊。

從後視鏡尚且能看見車禍現場,葉三少腦海裡閃過一副他鮮血淋漓躺在車子裡的畫面,蹙蹙眉,這感覺怎麼那麼熟悉?

腦子猛然一震,好似有無數針在刺着,葉三少悶哼一聲,一手捂着疼痛頭,他強忍着腦子中的劇痛,把車子開下天橋,更大的疼痛驟然襲擊,他倏地剎車。

“啊……”他悶哼,雙手捂着頭,劇烈地拍打頭腦,疼得他痙攣,腦海裡有些零零碎碎的畫面閃過,他頭疼得更厲害了。

葉三少額頭上青筋突起,好似忍着非人之痛,手一直捶着頭,時而又捶着方向盤,狀若瘋狂,好似要敲開腦袋這種劇痛。

“爲什麼……”他喃喃自語,腦海裡有很多畫面一閃而過,記憶一下子涌上來,這種尖銳的疼痛他第一次領教到,人家都說,有三痛是最難忍的,牙痛,腹痛和頭疼。

額頭上出了一層厚重的汗。

漸漸的,疼痛慢慢褪去,腦海裡的畫面卻慢慢地清晰,他意外地發現,他的記憶裡,竟然有很多程安雅的畫面,那一段他遺失的記憶,終於回家了。

程安雅,原來是她……

七年前,他從美國回來給母親掃墓,楊星的生辰,不管他在哪裡,他都會回來給她掃墓,因爲除了他之外,沒有人會給楊星掃墓,那一段日子心情很不好。

有一天,陽光明媚,他開車去海邊兜風,獨自思念着母親,他在海邊慢慢地走,楊星最喜歡海,每次看海,他總能想起兒時楊星帶他來海邊戲耍的快樂,他也曾在這片沙灘上奔跑過,童真過,那是他回憶中難得的歡笑。他還記得當年懷孕的楊星帶他來海邊時,他說過,等妹妹生下來後,他一定會帶妹妹和媽媽來看海,等他長大了,給媽媽在海邊買一幢房子,背對青山,面朝大海。

卻不料,在海邊遇見了她。

她穿着校服,背對着他站在側前方,身影窈窕,一頭長髮飄逸,他看着覺得,這女孩有一頭很好看的頭髮。

不知誰喊了一聲,她驟然轉頭,回眸一笑,明媚萬千。那一刻,他好似聽到上帝在說,葉琛,看,這就是你的一見鍾情。

她笑着走了過來,他心情突然澎湃起來,正要迎上去,卻見一名男孩跑過來,牽着她的手,兩人一路說笑着離開。

他滿懷失落,原來佳人有伴。

其實他第一眼看見程安雅,只覺得這個女人的神韻和他媽媽真像,他看着很舒服,很想把她留在身邊,但當時他心煩意亂,沒想那麼多。

況且他在海邊見到的她,身邊已經有人了,葉三少當年雖然年輕,但性子還算是很風流的,所以一時也沒深想,如果沒有酒吧那件事,他是不會對她印象如此深刻。

那一天是他母親的忌日,他心煩意亂,掃墓回來一個人去酒吧喝酒,有人上來搭訕,他都拒絕了,這樣的日子裡,他哪有心思,他卻沒想到,他卻會遇見她。

她喝得醉,撞撞跌跌,他趕緊去扶着她,她卻把他認成MB,他極怒,自尊受損,一時大怒,知道她來找男人,他更是想一手掐死她。

一怒之下,這怒火全部轉化成慾火了。

再加上,知道她被人下藥了,他心中的怒火更熾,氣她,又惱她,他自己都不明白爲什麼他對一個還不算認識的女人竟然會有這樣的衝動。

也許是在海邊那一刻的心悸,又可能是在撞入他懷裡擡眸那一刻的心動。

夜,失控了。

可誰知,第二天醒來,牀頭卻有一張粉紅的鈔票,100塊錢,還有一張便條,丫的野獸,這是你的賣身錢。

他捏碎玻璃杯,扭曲地微笑了。

他葉三少長這麼大,還沒有一個女人敢這麼羞辱他,那一刻,什麼心悸,什麼心動都見鬼去吧,他就像抓着她,把她壓在身下XXOO,不出這一口氣他得憋死。

他調了酒吧的錄像來看,卻鬱悶地發現,那個時段的錄像被人拿走了,他怒不可遏。他瘋狂地找她,爲了賭一次運氣,甚至一連七天去酒吧等她,她卻從此不見蹤影,眼看回美國的日子越來越近,他心中着急。

正當他想要放棄的時候,卻在紅綠燈處偶爾看窗外,看見隔壁出租車裡的程安雅,他大喜,車子卻開動了。他素來喜歡飆車,當時又很着急,一路緊隨,彎道處,車子卻失控撞上護欄。當時昏迷之前,只有一個念頭,丫頭,別走。

卻不想,失去這一段記憶。

……

記憶逐漸回籠,他總算明白,爲什麼這七年,他心底總是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存在,他一直在人羣中苦苦尋找熟悉的背影,熟悉的眼眸。

於是,有了無數的替身。

直到又與她重逢……

他記得重逢時,她也是如當初在酒吧的情況相似,跌入他懷裡,擡眸那一瞬間,眸間斂盡所有的明媚。

他從未告訴程安雅,那一瞬間,他的感覺是,她回來了。

他們在海邊的時候,她回眸一笑,他腦海裡也有這樣相似的畫面閃過,可一時模糊不清,他還來不及想起來又消失了。

他以爲,這是他們之間的回憶。

可她是怎麼告訴他的?

編了一段狗血劇來騙他,編了狗血劇沒關係,狗血就是經典,可是……葉三少死死扣着方向盤,一想到那一張100塊,怒氣從心底竄起,狂風暴雨般捲來,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憤怒。

他這一生,從未如此被人羞辱過。

……

“程安雅,你死定了!”葉三少一拳狠狠地砸在方向盤上,竟然這麼騙他,當年若不是出了車禍,他早就該找到她了。他到底是想修理她,還是想要她,當時心中並無什麼具體的念頭,他只知道,他要找到她,一定要知道她,當年被羞辱的感覺更多一些,想要狠狠地報復回去的感覺也要更多一些。但這一切都在昏迷前煙消雲散,只想着留住她。

可這些年,這死丫頭都做了什麼?遇見他又都做了什麼?如果他不是重新愛上她,如果她晚回來一年,他是不是永遠都要和她錯過,是不是永遠都無法體會什麼叫愛情,他是不是永遠都不知道他有一個兒子?

怒,瘋狂席捲。

手背上青筋暴跳,葉三少一踩油門,直奔程安雅原來的公寓,一路上,瘋狂飆車,他怒極了,只想把她扣着狠狠地問一聲爲什麼?

可車子開出一段距離,怒氣減緩,他不由得放慢了車速。

不能飆車,他已經很久沒有飆車了,自從車上載了她之後,他一直開得中規中矩,不能有事,若是七年前那一幕重演,他又失去一次記憶,這不划算。

老子還沒找人算賬呢?

這麼想着,他開得慢了,可這幾個月的記憶也慢慢的,在腦海裡重播,他和她之間,發生了很多事情,她爲他也付出了很多。

他如今是想怎麼樣?報復她?報復什麼?可笑,他從未想過報復,只是覺得很憤怒,可這股憤怒怎麼來的,要幹什麼,他又說不清楚。

愛點滴深入,七年前,她和他素不相識,她喝醉了,被人下藥了,他得了便宜,程安雅那性子,留下100塊和一張便條已是輕了。

……

他當年瘋狂地尋她,爲了什麼?真的爲了報復她的羞辱嗎?

葉琛,承認吧,這是謊言。

你愛她,七年如初。

如若不是,當年昏迷之前,爲何喊着她,別走。

如果說七年前的一見鍾情,他對她只是一個美好的想念,那七年後的二度鍾情,相知相愛,已融入骨血。他還能怎麼樣?

唯一的報復就是,程安雅,你得一輩子留在我身邊。

他很慶幸,當年對她,一見鍾情。

但是……賬還是要算的!留着,慢慢算,葉三少扭曲地勾起脣角,有她受的一天。

葉薇等人一看葉三少似笑非笑地站着門口,目光都一致地朝程安雅看來,葉薇都忍不住抖了抖,她哥哥這算是生氣還是算蝦米捏?

寧寧則是眨眨眼睛,總算是真相大白了,原來他是這麼出來的,額……小奶包覺得自己幼小脆弱的心靈有點受傷了。

“小安雅,當年是你主動勾引我的?”葉三少笑着問,聲音聽不出喜怒來,好似這是平常戲謔的聲音,程安雅深深地看着他。

聳聳肩膀,微笑,“一男一女在一起,不是你勾引我,就是我勾引你,最後相互勾引,有什麼奇怪?”

葉薇,“……”

小奶包,“……媽咪,爹地有點陰了哦。”

虧得他媽咪還真有勇氣,實在是令人欽佩。

葉三少走了過來,雙眸鎖在程安雅身上,這丫頭七年了,長相沒什麼變化,就是稍微拔高了一兩公分,臉上多了一層微笑面具。

他記得七年前的程安雅並沒有這麼淡定,雖然也是微笑,不似現在這麼……平靜。

他該從哪兒算起呢?這筆賬有的算了。

程安雅一時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看得出,他是怒了,可怒中還有別的什麼,她一時也沒看明白,心中不免有點忐忑。

他沒想起來吧?

“你不是說我們是相愛生下的孩子嗎?”葉三少好整以暇地問。

“這人的記憶偶爾總有點斷層嘛,我直接跳過我們相愛的過程了。”程安雅笑笑道,眼角狠狠地瞪了林麗一眼,這廝真是……還想要錢,給她一億冥幣還差不多。

葉三少的微笑令人發悚,“小安雅,這麼說來,你騙了我?”

“人家說,善意的謊言有助於生活美滿,阿琛,偶爾撒個謊什麼的無傷大雅。”程安雅也微笑道,她算看出來了,他想算賬。

她心思電轉,該怎麼打諢過去呢?

兩人相視微笑,一個比一個……淡定。

衆人卻看得毛骨悚然。

406

小奶包弱弱地舉手,稚嫩的臉露出一抹勉強的笑意,“那個爹地,咱們先攘外,再安內,這順序別搞亂了,不能讓外人給看笑話了去嘛。(www.зZcn.com)”

“是啊,三哥三嫂,有話好好說,好好說。”葉薇也笑着說道,臉上卻是一種和話裡意思嚴重不相符的表情,疑似想看熱鬧的糾結。

兒子啊,算我沒白養你。

程爸爸想要解釋,葉琛擡手,笑道,“爸,你什麼都別說,回頭我和她聊聊。”

葉三少重重地咬了咬聊聊這二字,程安雅無所謂地聳聳肩膀,她深深地看着葉三少的眸,他到底是想起來了沒有?要是沒想起來,被林麗這麼一陰她,葉三少非辦了她不可。

她偏頭,冷聲道:“高美,林麗,還不滾?等着我們請你們嗎?”

林麗聰明地看着葉三少和程安雅之間的氣氛不對勁,她露出猙獰的冷笑,“葉三少爺,我說的是說話,不管程安雅怎麼和你說的,她一定是說謊。”

她一時也沒想爲什麼葉三少會不知道這事,林麗一心就撲在怎麼訛他錢之上,似乎都看見粉紅的鈔票這麼飄下來似的,心中一時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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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很瞭解她。”他的聲音有點陰陽怪氣的,心中已經很像把程安雅好好辦了。

“那當然,程安雅滿嘴謊言,她和我們住在一起的時候,每天都撒謊,她是謊話精。”林麗變本加厲地損程安雅,煽風點火這事她做得不亦樂乎。

高美在一旁則是擔心得不得了。

“是嗎?”葉三少笑得更優雅了些,斜睨了程安雅一眼,“她的確是個謊話精。”

那段狗血劇在他腦海裡再回轉一圈,葉三少的拳頭捏得啪啪響,一身戾氣狂飆,那就標準一副誰惹我誰就死的蠻橫。

葉薇同情地看着她家三嫂一眼。

小奶包扯了扯程安雅的袖子,壓低了聲音,“媽咪,你這謊說得過了,爹地這臉色很不好,你自個悠着點,寶貝這次不幫你了。”

葉薇抿脣一笑,看小奶包嘟着嘴巴似很不滿的樣子不由得笑得更歡樂了,程安雅捏了捏他的臉蛋,虎着臉,她更倒黴呢,“你咋就不幫我了?要不是你老問你爹地哪兒去了,哪兒去了,我至於這麼騙你嗎?又不是我和他說這段狗血的,分明是你說的,怎麼怪到我身上來了?”

葉三少一聽,火氣更旺了些,他努力地壓着心底涌起的怒氣,“小安雅,看來你一點反省的意思,再繼續啊,還有什麼藉口,我允許你上訴。”

小奶包慌忙舉手,“攘外,先攘外。”

葉三少一言不發地坐到沙發上,涼涼地看了程安雅一眼,程安雅無視他,斜視林麗一眼,“你們還不快滾!”

林麗和高美等人也看得出葉三是生氣了,很想挑撥離間,可他卻沒反應地坐着沙發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們,母女兩都摸不準他到底什麼意思。

程安雅脣角勾起冷冷的笑,林麗說道,“程安雅,你真的不答應我的條件?”

“門兒都沒有。”程安雅一口否決,她如女王般,笑得高傲,“林麗,你做的是哪國春秋大夢?把你們賣一輩子都掙不到這個數。”

林麗大怒,“你要不給我這筆錢,我就把你當年在酒吧的事說出去,你們的完美愛情也不完美了,要是被媒體記者知道了,你們丟不起這個臉吧?”

程安雅蹙眉,葉三少則是笑得,“林麗,你說當年你帶她去酒吧的?”

林麗點頭,“沒錯。”

葉三少斜睨程安雅一眼,指着她問,“爲什麼她要去酒吧?”

他記得當時她喝得很醉,那酒還被下了藥,原來罪魁禍首是林麗,哼!他心中記了一筆賬,當年她遇見的要不是他而是別人,豈不是……

越想心中越怒。

程安雅心中卻暗暗喊糟,完了,這事被抖出來,葉三少被氣得風度全沒不可,小奶包則是想着,他媽咪看着不喜歡林麗,怎會和她一起喝酒呢?

程安雅警告性是看林麗,林麗冷哼,根本就無視她,“只要你肯給我錢,我就告訴你。”

葉三少財大氣粗往後一靠,翹腿,脣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一億是吧?準了。”

葉薇一笑,“哥哥,一億買一個消息也太不划算了,要不讓妹妹上陣給你修理她一頓,再倔也乖順了,這也太不值了。”

小奶包挑眉,程爸爸要說什麼,小奶包拉着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插手,讓他爹地和她說。

程安雅更沒什麼表情了,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她是死定了。

高美則是大喜,扯着林麗的袖子示意她快點告訴葉三少,林麗還算是謹慎一點,重複問,“你真的會給我?”

“小意思,只要你告訴我實話。”葉三少優雅地笑道。

林麗這回確認了,說道,“當年程安雅和王銳交往,王銳劈腿被她撞見了,她心情不好想喝酒又沒錢,所以就拉着我去給她付賬。”

而她,一不做二不休,打電話讓人來本想賣了她,這話林麗自然不會說。

葉三少脣角邊優雅的笑意凍結成冰,小奶包都覺得這回媽咪是必死無疑了,葉三緩緩地轉頭盯着程安雅,程安雅眼觀鼻,鼻觀心,很淡定。

事實的確就是這麼一回事。

葉三少見她不反駁就知道林麗說的是實話,他心裡這個怒啊,悔不當初,當知道當時他就撕了王銳,她竟然是失戀買醉被人暗算才遇上他的。

那一夜,他成了代替品?

若是眼光能殺死人,程安雅已經灰飛煙滅了,葉三少怒得幾乎失去理智,程安雅默默淚飄,她咋就這麼悲催倒黴呢?

“實話就是這樣,葉三少爺,你該實現你的承諾了吧。”林麗和高美母女的眼睛裡露出貪婪的神色,一億啊,夠她們一輩子過最奢華的生活了。

葉三少冷冷一哼,“一億冥幣。”

葉薇撲哧一笑,三哥,你不帶這麼坑人的。程小姐則是沒能笑出來,當年葉三少說買她一夜,她反問也買他一夜,心裡想的就是給他冥幣。

這丫的到底恢復記憶了沒有?怎麼一點苗頭都沒露出來。

高美林麗母女知道被葉三少耍了,怒罵着,口不擇言,有點歇斯底里,最終被葉三少踢出家門,當着牛哥的面打電話龍斐,“龍斐,帶弟兄過來到淳口收拾幾個人,別弄死了,給我弄乖順了。”

“明白!”

那牛哥一聽龍斐的名字,嚇得雙腿打顫,葉三少冷哼,敢冒着龍門的名義出來做這事,找死!

他現在沒心思處理這事,他咬牙切齒地瞪着程安雅,他和她有帳要算。

人都在程爸爸這邊,葉三少自然沒做什麼,一回到別墅,他就拖着程安雅上樓,進了主臥室,砰的一聲關上門,樓下幾人同時聳聳肩膀。

葉薇發表疑問,“這婚禮應該不會延期吧?”

……

樓下,程安雅剛一進門就被他反壓着門板上,葉三少雙手撐着門板,雙眸沉沉地看着她,程安雅力圖鎮定還是覺得心臟跳得有點快。

她的眼神不敢直直對上葉三少,只能漂移,這一移動又覺得身前的人呼吸又粗了幾分,她又淡定地收回眼光,很乖巧地垂眸當小家碧玉,準備聽訓。

半晌,葉三少都沒說一句話,程安被他的氣勢震得有點慌了,索性挑明瞭說,“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不該騙你,可這事你真怨不得我,寧寧說爲什麼沒爸爸,我總不能和他說,你是我一、夜、情給生下的,這對孩子得多有打擊,我只好編了一段狗血,誰知道你剛好真的出車禍失憶了,寧寧又事先把狗血劇和你說了,我只要將錯就錯,真的只是意外。”

“你有很多機會可以告訴我實話。”葉三少咬牙切齒地說,幾乎一手掐上她脖子,竟然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她哪兒來的勇氣。

“你又不記得,我剛一開始又不……”程安雅瞅着葉三少的臉色,好陰哦,說實話會不會一屍兩命?但她謊言說得太久了,還是說實話吧,“我是說實話你可別急,我剛一開始又不喜歡你,我也不知道你會喜歡上我,我是覺得吧,我們兩肯定得散……得了,得了,不說了行嗎?說了讓你別急,這年頭實話人家都不愛聽,你還怪我撒謊。”

“程安雅……”葉三少一陣大喝,樓下的三人都聽到了,面面相覷,程安雅也覺得自己有點過了,她道歉還不行嗎?

還想怎麼樣啊。

“我再說一句實話,我要是知道你真的出車禍了,我當年就不該編這個狗血劇,應該換一個編,真的……你別瞪着我,我說的都是實話。”程安雅淡定地說道,葉三少怒到極點,突然連生氣的欲、望都沒有了。

“我真想掐死你。”

“淡定,淡定,你一定會後悔的。”程安雅不管他說什麼,一律微笑以對,“你直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怎麼做你不生氣?”

“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着我?”葉三少冷冷地問。

“反正你又記不起來,說和不說又有什麼關係,我傻了才招供惹你生氣你呢,不過爸爸今天說了,夫妻要坦誠相待,我應該把這事和你說了,免得以後你記起來更記恨,坦白從寬,我正考慮着呢。”程安雅是個乖孩子,把心裡所想都說了。

葉三少冷冷一哼,眸色深沉,有一種誰也看不懂的深,還有一團小火苗在竄着,“坦白從寬,好,我給你一個機會,當年你把我當成誰了?”

程安雅一時沒聽明白什麼意思,只覺得他身上戾氣太重,她已經許久沒見過葉三少身上戾氣如此之重了,心中不免得忐忑。

他眸色更冷,“你爲一個男人去買醉,碰上了另外一個男人,你到底把我當成誰了?”

她總算是聽明白了,他不會以爲她把他當成王銳了吧?她正想着沒回答,葉三少驟然一喝,“說!”

眸中,火焰跳躍。

“阿琛,我和王銳是談過一段時間,可是我不愛他,當年發現他出軌,我只是有點不甘心,況且他是和我的好姐妹一起背叛我,我心情不好還是大罪?除此之外,王銳只是王銳,我沒把你當成他。”程安雅解釋道,葉三少聽着心中勉強還算是舒服了點。

那一刻的記憶涌上來,他回憶着,她似乎真沒叫王銳的名字,只是喝醉了,被他折騰厲害了一直哭,罵他禽獸,光這麼想着那一夜,身子就不可控制地興奮了。

可悲的生理反應,丫丫的,哥哥還沒和她算完帳,弟弟就在那雄糾糾氣昂昂了,鬱悶的是,現在還真能看不能吃,你興奮個毛啊。

葉三少心中一陣扭曲,程安雅垂眸,自然看見某人弟弟很熱血地想和她打招呼的模樣,很不自在地別過臉去,色胚啊……

她這回算是倒黴了,葉三少有了她之後從不自己解決,一會兒還得她幫他……

這買賣,有點……虧了。

“知道怎麼擺平我了?”葉三少收回撐在門板上的手,環胸,笑得很色qing,瞪着程安雅的脣幾乎冒出火來,這次他照樣能把她收拾了。

“你到底是恢復記憶還是沒恢復?”程安雅臉上有點熱,吃點虧沒關係,事情得弄清楚了,別以爲給他逮着機會又來算一次。

“你說呢?”

程安雅瞪他,葉三少笑着在她脣上啄兩下,長指在她脣上摩擦,“這次換個法子,用這裡。”

“葉三你個……”還沒說完就被他堵上了脣。

程安雅垂死掙扎,“我……我不會。”

“我教你。”他的聲音蠱惑沙啞。

407

十月十日,安寧國際總裁葉琛與其首席秘書程安雅喜結良緣的日子。(www.зZcn.com)

這是一場極爲豪華的婚禮,空前盛大,成千上萬朵玫瑰把教堂點綴得如夢如幻,飄散着一股醉人的芳香,程安雅看場地,的確美得很有一種夢幻般的童話感覺。

以前聽過一句話,所有的童話都是假的,如今,他在她面前把童話變成真的了,這一生得葉琛一人,勝過所有一切。

她知足了。

葉三少的結婚典禮只有MBS國際電視臺的人全城直播,沒有其他的媒體記者,安寧國際自己的人做事也有分寸,葉三少早就交代過,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他們心中有數,現場就不至於這麼混亂。

龍門A市分堂堂主龍斐和黑鷹小六等人分別率人在教堂四個角落穩穩守着,每一處死角都有人盯着,暗哨更是不少,目的就是爲了防止一切有有可能發生的意外。

葉三少不允許出現一絲一毫的紕漏,這一場婚禮他要辦得完美順利。

新娘休息室裡,程安雅緊張地坐着,她已梳妝打扮好了,華麗的婚紗,安寧國際的鎮山之寶rosetear,精緻無瑕疵的面容,完美如仙子入凡間,看得人神魂顛倒,很漂亮的新娘。

李芸和小奶包都在休息室裡陪着她,李芸也穿着一件銀色的伴娘禮服,清雅無雙,有逼人的風采,程安雅爲了緩解緊張只能和她拉扯着禮服很漂亮等等無聊的問題。

小奶包撲哧一笑,“媽咪,你很緊張呀?”

程安雅點頭,自然緊張啊,哪個新娘子不緊張啊,一想到一會兒要走到他面前,她的心就怦怦跳,其實昨日他們已經來教堂模擬過今天結婚的流程,她也清楚地記着每一步,昨日還不覺得有什麼緊張,一切都按步驟來,神父說什麼,他們就照做。她挽着程爸爸的手朝他走去的時候甚至還笑場了,葉三少說她不專心,狠狠地把她修理了一遍,他還惡狠狠地道,要是明天她也敢笑場,這麼不嚴肅,不莊重,他就宰了她。程安雅分外無語中,畢竟是彩排,沒進入狀態是正常的。可今天,她纔不會笑場呢,光緊張就夠她受的了。

李芸搖搖頭,忍不住損她,“你真是沒出息,什麼大場面沒見過,結個婚至於這麼如臨大戰嗎?你當年第一次跑到人家帝王級別的婚宴上騙吃騙喝出來都沒見你這麼緊張,這點小場合算什麼,又都是熟人,你老公你都快熟悉到沒漏*點了還激動屁啊。放輕鬆點,放輕鬆點,小安雅,你的身子好僵硬啊。”

小奶包抿脣笑,忍不住道,“芸姨,你這話要是被我爹地聽見了,他一定把你和我媽咪隔離?”

程安雅也忍不住一笑,也就李芸會說這樣的話。

“我說什麼了,還隔離這麼嚴重?我成細菌了?”李芸不滿地挑眉。

“你老公都快熟悉得沒漏*點了,這話是能對新娘說的嗎?這不是慫恿着新娘逃婚嗎?這日後保不準一直在耳邊說什麼漏*點不漏*點又沒漏*點的,這得影響感情危機的攀升率,照我爹地的思維,肯定把你列入不來往名單,媽咪,你說寶貝說的對嗎?”

“正解。”程安雅豎起拇指稱讚自己兒子,沒有比這更正解的了,葉三少聽了這話保準是黑臉的。

“那我說的不是實話了?你們孩子都這麼大了,要是正常發展都七年之癢了,審美疲勞啊,漏*點這東西就是頭一個月新鮮,後面就不新鮮了,不然先離婚率也不會這麼高猛,我這說實話也被人嫌,真年頭果然聽不得實話。”李芸裝模作樣地搖搖頭。

程安雅失笑,“你怎麼說都有理,等你結婚的時候這話我得原封不動送還給你。”

“成,你等得到我結婚再說。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結婚也不想你這麼沒出息,你看看,小指頭都要擰斷了,別擰了。”李芸一手拍落她的手。

“媽咪,昨天是誰這麼淡定地笑場的。”小奶包也笑她,程安雅一腳踢過去,“小孩子閉嘴。”

“你媽咪惱羞成怒了。”李芸淡定地說,轉而摸了摸她的腹部,“這綁得這麼緊,孩子會不會出問題?”

“我問過醫生,幾個小時沒事的,等這邊儀式結束就換衣服的,他還小,不礙事。”程安雅臉上出現一種母愛的光輝,這孩子才一個多月,還不見肚子。

門口有腳步聲,外面守衛叫了聲三少爺,李芸聰明地閉嘴了,小奶包一笑,只見葉琛擰門進來,小奶包說道:“爹地,你這新郎不在前面來這兒做什麼?”

“來看看我的新娘不成嗎?”葉三少挑眉笑,李芸和小奶包聰明地退出新娘休息室。

李芸拉着小奶包笑,“你爹地媽咪真是如膠似漆哈,我們出去轉一圈看看。”

“成啊,對了,芸姨,我和你說個事,一會兒你配合一下。”小奶包眉梢挑起,笑得有一點狡猾,湊在李芸耳邊嘀咕了幾句,李芸驀然睜大了眸子。

“你說什麼?”她大驚,這怎麼可能呢?“爲什麼啊,我的寶貝?”

“嘿嘿,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小奶包神秘一笑,拉着李芸往前頭去,“看熱鬧去的。”

兩人到了前頭,婚禮還沒開始,觀禮的人還沒到齊了,不過已經很熱鬧了,十一和葉薇在教堂一處教堂着,兩人不知笑着在說什麼。

小奶包過去打了聲招呼,葉薇驚呼一聲,“寶貝兒,你今天帥極了。”

小奶包穿着黑色的小禮服,他是花童,本來生得就精緻,這麼一打扮,更是精緻得可愛,葉薇和十一都覺得眼前一亮。

李芸說道,“他長大後肯定比葉三少還妖孽。”

“肯定。”葉薇摸着下巴笑道,這一處是教堂比較顯眼的地方,能看到所有進場的賓客,幾人正聊着,婚慶公司的經理慌忙回來,“葉小姐,婚禮出了點小狀況,你能不能準我一件事。”

“什麼狀況?”葉薇眉心一擰。

小奶包笑意不再,婚禮出狀況,有點不吉利,他不信這個,但畢竟是老生常談的事。

那婚慶公司的經理說,“女花童吃壞了肚子,正拉得厲害,這……”

“不是這麼倒黴吧?”

“寧寧,你的新娘沒了。”葉薇笑道,小奶包不在意,淡淡說,“不是我的新娘,那你看看再找個人換一換吧。”

婚慶經理慌忙點頭,有葉小少爺一句話,等同於葉三少同意,“我已經有人選了,觀禮賓客中正好有一個差不多大的姑娘,本來她身邊的女子不同意,不過那小姑娘同意了。”

幾人正說話間,婚慶經理眼睛一亮,指着一大一小的女孩說道,“那,就是她。”

小奶包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眼睛驀然睜大。

“諾諾……”

“石頭……”許星也看見了小奶包,掙脫了女子的手跑了過來,才一會兒就到小奶包面前,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小公主蓬鬆裙,蕾絲花邊,很公主,很夢幻,才一會兒就到了小奶包面前,酷似許諾的臉有着驚喜,“石頭,你怎麼在這裡?”

寧寧看着她一路跑過來,腦海裡卻閃過一身火紅的許諾,她的背後是一片潔白的山茶花,可她的臉上沒有許星這樣無憂無慮的笑。

她的諾諾,即便是笑,也是那種沒有溫度的笑,好似從來沒有在陽光下生活過,不知道什麼叫溫暖,可他牽着她的手又覺得她好暖和。

心臟驟然如被什麼捏住一樣,揪疼得厲害,寧寧驟然喝道:“不準叫我石頭。”

這是諾諾的專屬,別人奪不得。

李芸和那婚慶經理都嚇一跳,葉家小少爺給人的印象是那麼的紳士,那麼的優雅,李芸這麼多年都沒見過他發脾氣,突然見他變了臉上,酷寒如閻羅,她心中一懼,那麼小的孩子彷彿一瞬間就變了一個人似的。

雖然年紀小,卻讓人感到害怕。

許星被他一喝,精緻的臉有着難過,她委屈地咬着脣,“對不起,我忘記了。”

陪同許星過來的女子很不悅,“葉小少爺,你也不看看你朝誰發脾氣。”

小奶包冷然勾起脣角,這世上還有他不能之事?笑意,漸冷,葉薇則笑道,“小孩子鬧鬧很正常,我侄兒脾氣不好。”

許星則是拉着張婉言的袖子搖搖頭,“姨娘,是我不對。”

張婉言是張司令家的侄孫女,她和許星母親的感情特別號,是非親姐妹,許星從羅馬被放回去後心情一直不好,許星媽媽便讓張婉言帶她來A市住一陣子散散心,正好碰上葉三少和程安雅的婚禮,張婉言便帶她過來玩一玩,許星一直被保護得很好,在英國參加活動都是被捧得高高在上,從沒有這麼自由自在過。

她模樣生得好,年紀又正好,婚慶經理一說當花童,她欣然同意,從沒有到會在這裡碰見寧寧。

“星星,我看這花童不當了,今天是結婚的是他爸媽。”張婉言說道,“你想當花童,下次姨帶去另外一處。”她說罷拉着許星要走。

許星不依,“姨,沒關係,我認識他,寧寧,真的嗎?”

寧寧一陣陰沉着臉,見她一臉笑容又不好硬着心腸,冷硬地嗯了一聲,許星開心地問,“你也是花童?”

婚期經理見兩孩子認識,他更大力推薦,寧寧下意識地反對,許星則說道,“寧寧,你爸媽結婚,總歸要花童,現在婚禮要開始了,我當花童又沒有什麼?”

寧寧看着她的臉,心中鑽痛,若不是許星今天出現在他面前,他早忘了還有她這麼一號人物,也是他的出現,那些隱藏在背後的傷口又開始裂開,劇痛難忍。

她站在他身邊,好似是諾諾在,可她又不是諾諾,這種感覺他不知道怎麼表述,換做是其他人,他不在意,若是許星……他會錯以爲是諾諾。

他定了定心神,觀禮的孩子中,她是最適合的,不管怎麼說,爹地媽咪的婚禮最重要,是誰都無所謂了。

葉薇道:“寧寧,婚禮要緊。”

寧寧點點頭,“那辛苦你了。”

聽得寧寧同意了,許星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張婉言尚有點意見,但見許星開心,她也不好說什麼,她向來很喜歡許星,幾乎對她百依百順,她這一陣子一直不開心,衆人都以爲是被綁架的後遺症,難得她開心,她也不好掃了她的興致。

只是……星星和葉家少爺什麼時候認識的?

衆人一時心思各異,許星見寧寧答應她當花童後,心情好得不得了,寧寧看着她,腦海裡卻全是諾諾的一顰一笑,那冰冷的容顏,火焰般的身影,早就刻在他骨血中。

葉薇說道,“寧寧,我去找三哥說個事。”

小奶包點頭,葉薇和十一便走了,顧臻生也過來找李芸,兩人在一邊說話,許星小小的臉有點緊張,忐忑地問寧寧,“是不是還討厭我?”

寧寧深深地看着她,這張臉是他眷戀的所在,只是……

討厭嗎?不討厭,他怎麼可能會討厭和諾諾有一摸一樣臉蛋的人,特別是在諾諾已經死去的情況下,只是覺得很……心疼。

萬千寵愛的許星,一身寂寞的諾諾。

老天爺真不公平。

“那件事,我再一次說對不起,你別討厭我了行嗎?”許星忐忑地問,漆黑的眸如黑曜石般迷人。

PS:2010.12.31

411 幸福

“那你爲什麼老是握着它不放。’許星撅嘴巴,“我還以爲你喜歡玉呢。

“我和你不熟,你送我玉做什麼?

“你喜歡啊。

“我不喜歡。

“我以爲你喜歡嘛。’許星邁着短腿跨上石欄,坐到他身邊去,開心地笑着,寧寧夾然很

喜歡看她的笑窖,因爲好似看見許諾在笑。

可他又深深知道,許諾不會這樣笑,只是他很想她這麼笑罷了。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

“你笑起來很好看。”寧寧說,倏地回過神來,他有點出神了,竟然看見一身火紅的許諾

在問他,石頭,我笑起來好看嗎?

斂了斂心神,他握緊手中的暖玉。

這姐妹兩,生下來就是一個天,一個地,天差地別,即便相貌一樣,一個燦若玫瑰,一個

情若幽蓮。

許星一聽小奶包稱讚她,她開心得不得了,笑窖更甜了,小奶包則不再看她的笑窖,他泊

這種幻覺,抓不住的感覺。

“許星,你不是很討厭嗎?”寧寧問,“總跑來跟着我做什麼?

“我沒有討厭你啊。’許星純真搖抨頭,“上次你們抓了我,我才那樣的,而且我扔

了你的東西,其實你的人挺好的。

許星扮受有朋友,難得有一個寧寧會無視她的身份,會吼她,打她,她心中其實挺高興的,

她更討厭那些阿訣奉承的人。

“我人挺好?”寧寧似是聽到什麼笑話似的,他怎麼扮受覺得他有哪兒好,特別是對許星,

他甚至曾經很討厭她這張和許諾長得一摸一樣的臉,“我打過你。

“我丟了你的東西,你打我應該的嘛。’許星不在意地笑一笑。

寧寧看着她不說話,這大小姐的脾氣好像收斂很多。

許星輕聲問,“寧寧,許諾到底是誰?我問姨娘,她不肯告訴我,你能告訴我嗎?

寧寧的臉一下子沉了,許星一院,泊他拂袖而去,院陀拉着他的袖子,“你別生氣,我不

問就是,再也不問了。

說罷委屈地低下頭,寧寧眸光掠過她,暗罵白己在做什麼,又不是她的錯,“你回家問你

爸爸媽媽。

“他們不會告訴我的。’許星說道,姨娘都不說,她爸爸媽媽肯定也不會告訴她,就算告

訴她,也是騙她的,她明白。

“那就不要知道,沒那個必要。”寧寧淡淡說,他真有點傻,爲諾諾叫屈,爲諾諾不平,

可那有怎麼樣?諾諾不需要這些。

許星細緻的臉上佈滿了難過,“她是我姐姐是嗎?你白己說的,可爲什麼我姐姐不和我住

在一起?爲什麼我不知道我有姐姐呢?

寧寧沉默了下,淡淡地應道,“你爸媽丟了她。

“怎麼會呢?我爸爸很慈祥,我媽媽也很有善心的,每年都幫助那些無家可歸的孤兒,他

們不會不要姐姐的。’許星爲白己的父母辯解。

寧寧冷笑地勾起脣角,‘他們幫助千百個孤兒也抹殺不了丟了白己親骨肉的事實。

“你認識我姐姐?

寧寧不應話,若是有可能,他寧願沒有遇見許諾,如果她不認識他,她如今還活得好好的

,什麼事清者剛受有,可認識了他,她卻送命了。

許諾那麼珍愛白己的生命。

“那我姐姐呢?

“別問了-”寧寧驟然大喝一聲,音色板冷。

許星嚇一跳,脾氣也上來,“你兇什麼嘛,我就是問問,你不想回答就說,兇我幹什麼?

寧寧嘆息,許星本是聰明的女孩,知道這是他禁忌,她也不再問了,安靜地陪他坐着, wωw ¸TTKΛN ¸¢O

王曉後嘴了自月節王曉麼麼去已去已”

408

“我不討厭你!”寧寧說道,別過臉去,不去看她的容顏,不看,他的心就不痛,也不會那麼的渴望她就是諾諾,那種諾諾再也回不來的絕望便不會縈繞於心。(www.зZcn.com)

他微閉眼睛,遮去眸中的絕望,穩了穩亂了的心神,再次睜眼依然是藍天白雲,世界什麼變化也沒有,唯獨自己感覺更孤單了些。

特別是這個喜慶的日子裡。

張婉言看得出他不對勁,心中的成見也沒那麼的深了,許星聽他說不討厭她,她很開心,熱情地去拉寧寧的手,“那以後,你和我做朋友好不好?”

小奶包眉心一蹙,眸光頓冷數寸,正要掙脫的她的手,卻聽見她難過地說,“我都沒有朋友,就你一個人不會把我當公主,不會那麼疏離。”

他看着她抓着他的手,拒絕的話都到嗓門口了,又咽下去了,脫口而出,“你姐姐什麼都沒有。”

你尚有這麼多人疼愛。

張婉言錯愕地看着小奶包,他怎麼知道許家還有一個女兒?許星說,“我沒有姐姐啊。”

寧寧眸光頓厲,陰鷙掃過許星,手一揚,摔開許星的手,心中有一股怒氣一直在竄,他已不是不經事的小奶娃了,再大的事都能沉得住氣,可事關許諾,他卻受不住。

看着許星單純的臉龐,他心中怒火更熾,他知道不該遷怒,不管許星的事,可是聽她這麼理直氣壯地說,我沒有姐姐,他氣不打一處來。

許諾活着七年,能記住她的,到底有幾人?

父母遺棄,唯一的妹妹不知道有她,師父痛打,她死了,恐怕能記住她的只有他一個人,親人一個都不會記住,他的諾諾憑什麼要受這些傷害。

“寧寧,你怎麼又生氣了?我說錯什麼了嗎?”許星的聲音很委屈,不明白好端端的,他爲什麼又翻臉了,許星從小呼風喚雨,誰敢給她臉色看?她也無需看人的臉色,小姐脾氣也重,可自從那次扔了寧寧的玉墜後,她在他面前總覺得有點愧疚,她潛意識不想再看那一幕。

寧寧興許不知道,這還是許星大小姐第一次如此低聲下氣和人說話,唯一說過對不起的人也是他。

“你什麼錯都沒有,你唯一錯就錯在你不知道你錯在哪裡。”寧寧冷冷地拋下這句話,剛越過許星就被張婉言抓住胳膊,寧寧冷笑,瞥了她一眼,沉聲道,“放手!”

他的眸光甚冷,張婉言心驚膽顫,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孩子該有的眼光,凌厲、有一種令人忍不住震懾的霸氣,若她不是將門之後,大大小小場面經歷不少,肯定嚇得腿軟。

“葉小少爺,你如何知道這事?”張婉言問。

寧寧一字一頓道,“我說,放手!”

許星擔心地抓着張婉言的袖子,小小的臉龐都是驚慌,“姨娘……”

張婉言看了許星一眼,放開手,寧寧譏誚地勾脣,“你想問的不是我怎麼知道,而是她在哪兒,是不是?”

“葉小少爺,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好吧,我的確是很好奇,她在哪兒?”張婉言欲言又止,畢竟是許家的家事,很多事她不好說什麼。

她也很好奇,那個女孩到底去了哪兒?模樣應該和星星一樣,她猜得出來,寧寧對星星發火就是因爲那個人。

寧寧則笑得森冷,“知道她在哪兒,你們又想做什麼?這麼多年不要她了,突然想起又何必呢?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還是想說,再丟一次?”

張婉言有點承受不住他這麼尖銳的話,神色複雜地看着驚慌的許星,再看狠厲的寧寧,一時無話,她當初也不同意丟了那孩子,起碼應該送她到一戶自己放心的人家裡養着。

她勸過麗莎,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不要這麼殘忍,送到別人家寄養就可以,張家也可以養那個孩子,過繼到她哪個堂哥名下都可以。可許星媽咪說,張家和許家畢竟淵源深厚,將來孩子免不了要碰面,又怎麼解釋?那兩孩子長得一摸一樣,她見過三歲時的許諾,和許星如出一轍,就是眼神太過呆滯,沒星星那麼靈動。

當年丟了那孩子,她是挺惋惜的,這麼多年沒有下落,其實許星媽媽也後悔了,派人去尋,畢竟是女兒,尋了一年卻杳無音訊。

這是許家的禁忌,許星從小就不知道,三歲的時候,她還不記事。

“寧寧,姨,你們在說什麼?”許星心中更慌了,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她只看得出她姨臉色不好,寧寧臉色更不好。

寧寧看了許星一樣,冷冷地笑了聲,指着許星說道,“你回去告訴他們,他們有她就夠了,他們視許諾爲敝履,自有人視她爲珍寶。他們不要,我要。”

他說罷便走,走了幾步又停下,突然轉頭,優雅一笑,“對了,還忘了讓你帶一句話,告訴他們,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了,不用擔心許諾會害死他們,因爲許諾已經死了,而且死無全屍。”

看張婉言煞白的臉,他頓時有一種報復的快感,此時的葉寧遠心中彷彿住了一頭魔鬼,恨不得吞了整個黑暗,讓這個世界也變得和他一樣黑暗。

寧寧陰沉着臉,見着人就煩,索性繞到教堂後面坐到欄杆上,一個人陰沉地坐着。

許星扶着搖搖欲墜的張婉言,“姨,許諾是誰啊?”

張婉言一時無話。

新娘休息室裡,葉三少着迷地看着他的新娘,毫不掩飾眸中的驚豔,今日的她的確有一種奪目的美,令人着迷,這個女人,終於完全要屬於他了。

結婚,這個意義是不一樣的,這是法律承認的女人,他是她法律承認的男人,一想到這兒,他的心更加雀躍,若不是怕亂了她臉上妝容,他真想好好地親一親。

“你怎麼過來了?婚禮一會兒就開始了。”程安雅臉上有點熱,不過妝容重,她也知道臉上肯定看不出紅暈來。

“不着急,外面有人打點。”葉三少說道,“我就是想和你待一會兒。”

“人家古時候男女成親,前三日新人是不能見面的呢。”

“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老婆。”

程安雅撲哧一笑,握緊葉三少的手,今日是結婚的日子,也是幸福的起點,從今天開始,她會一天一天更開心幸福。

“你緊張嗎?”葉三少問道,程安雅也不忸怩,點點頭,有點兒緊張,手心都出汗呢,怎麼會不緊張呢,“我想起我小學三年級第一次上臺朗誦的情況了,緊張的尿褲子了。”

葉三少戲謔,“真尿了?”

程安雅嚴肅地點點頭,“臺下是同學和老師們,我們小學那校長長得特嚴肅,他往前排中央一坐,我在上面正對着他腿心就發軟,能不尿褲子嗎?”

“你真丟人,三年級還尿褲子?”葉三少笑得前僕後仰,直接趴在她腿上了,一向到那畫面他就發窘了,看不出程小姐還有這麼悲壯的歷史。

“笑屁啊,幸虧當時是冬天,穿得多,尿都弄上棉褲和鞋子裡了,回家我爸一問,爲什麼褲子鞋子都溼了,我說我掃教室不乾淨老師罰我洗廁所給弄上了。”

“哈哈……小安雅,你小時候就這麼逗啊。”

“來,你也說一件你的趣事給我聽。”程安雅擰着他的耳朵命令,葉三少很明智地搖頭,這事絕不幹,“我哪有這麼囧的事,老子從小到大一直牛A和牛C之間來着。”

“吹吧你。”程安雅笑了笑,也繼續追問,這麼一聊天,她倒真不緊張了,只餘下一片心安,她得祈禱一會兒她爸爸不會緊張才成。

兩人聊了一會兒,門上又有敲門聲,葉薇和十一進來了。

葉薇說道,“哥哥,你還在這裡呀,該出去準備了。”她吹了聲口哨,“三嫂,帥。”

“你們怎麼來後面了?”

“嘿,來和你們說個事,你們不是一直好奇寧寧心裡那丫頭長什麼模樣嗎?一會兒看他身邊的花童。”葉薇眨眨眼睛,她自己是沒想到許星會出現在這場婚禮上。

程安雅不禁疑惑,“不是說那女孩死了嗎?”

“是諾諾的孿生妹妹。”

葉三少和程安雅對視一眼,一時兩人都沒說什麼。

沒一會兒,新娘休息室的門打開了,葉三少和葉薇、十一一道走了出來,葉三少叮囑門口的守衛,“仔細守着,別出亂子。”

“是,三少爺。”四人同時點頭。

十一和葉薇回到剛剛的位置去,龍門的人都分散在教堂周圍,有的在內,有的在外,安穩地保住這一片太平,葉三少抓着一個人問,“小少爺呢?”

那人搖頭,葉三少命令,“去尋,婚禮快開始了。”

“是!”那人領命匆匆下去找人,龍斐親自帶幾人裡裡外外尋他,小奶包正一個人在教堂後的坐着,呆愣地看着天上白雲。

整個人看起來有點落寞。

他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傻了,還是沉不住氣了,好不容易把諾諾藏在心底一看見許星又失控了,他緊握着手,他不能這樣。

不能這樣。

一旦讓敵人知道自己的弱點,這會成爲他最致命的傷,他無法對一個像諾諾的人下手,那敵人就有可能利用一個像諾諾的人來對付他。

所以他,要鎮定。

在不能這樣了,以後他要學着該怎麼控制心魔,不能失控,若是有一天他能坦然地看着許星,把她當成路人甲,那他就算成功了,不然……

無論如何,他也不相信諾諾就這麼死了,他要等她,等一輩子他也甘願,九死不悔。

“小少爺,原來你在這啊,婚禮要開始了,三少爺四處在找你。”龍斐匆匆過來說道,小奶包點點頭站起來,龍斐擔憂地問,“小少爺,你心情是不是不好?”

“很明顯嗎?”小奶包也不隱瞞,直直問,龍斐點頭,“非常明顯。”

小奶包優雅一笑,“看來我得表現得開心點,畢竟這是一件喜事。”

龍斐沒說什麼,一大一小往前面去,許星已經換上小禮服,她和寧寧站在一起,當真如一對金童玉女,非常的般配,葉三少看着都覺得相配極了。

教堂中的賓客一直都誇着這一對金童玉女,許星拉着小奶包的袖子問,“寧寧,你不生氣了嗎?”

“不氣了。”寧寧淡淡道。

“你脾氣很不好。”許星一本正經地說,“我媽咪總說我脾氣差,你的脾氣比我還差。”

“你不是第一個說我脾氣差的人。”寧寧淡淡地說。

“是嗎?”許星撅着嘴巴,“你和你爹地長得好像。”

“嗯。”

“那個,寧寧,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許諾是誰?”

“吾妻。”

“什麼意思?”

他笑而不語,許星見他不回答,有點失落,但很快又很開心地和他拉話題來聊。

新娘休息室中,程安雅又聽到外面喊了聲三少爺,她站起來,只見葉三少推門進來,她不禁疑惑,“阿琛,你怎麼又來了?婚禮不是要開始了嗎?”

他溫柔地笑着過來,扣着她的腰,她疑惑,他溫柔地笑,“婚禮?安雅,不會有婚禮了。”

“你……”

她剛出聲,只見男人快速用手帕捂住的鼻子……她眸瞬間睜大,轉而昏迷過去。

男子容顏冰冷,脣角勾起得逞的笑。

412 所謂彪悍1.

婚禮過後兩天,程安雅和葉三少帝寧寧去張家見禮,認了張司令當曾爺爺,認了張鵬輝和

蔣麗雪夫妻當乾爹乾媽,儀式辦得很正式,又很熱鬧,程安雅還特意留他在張家兩天培養感清

,他也懂事得推遲去英國的日子,程安雅和葉三少打算開始飛法國度蜜月。

因爲是新婚夫妻,寧寧走暫住張家培養感清,葉薇和十一知清識趣,白然也不會回別墅打

擾葉三少,她們兩人打算去她們原先的別墅住。

臨走時,葉薇問葉三少,“哥,張家認了寧寧合適嗎?

葉三少抿脣,沉思,雙眸亦有猶豫,他說道,“寧寧身份本是秘密,離他長大還遠着呢,

也不知道他和張家的緣分怎麼樣,是親是疏看以後的清況吧。若是疏那沒關係,若是親,寧寧

白己會處理好這個問題,他懂得分寸,張家的政壇影響力不會減弱,張司令也是明白人,你是

什麼身份他會看不出來?他既然不介意,多半也猜到,寧寧也說了過半個月他要去英國,可能

幾年內者『不回A市,我看張司令的眼神就知箱袖州該猜到一點,就算猜不到寧寧背後會有這麼

強的勢力也該知道,龍門門主是我,他是個活得通透的人,不會平白無故就認下寧寧,張家這

樣的家庭,對寧寧百利無一害,我看張鵬輝夫妻是真疼寧寧,這事順其白然的好,這是他白己

的事,讓他白己處理。

十一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將來寧寧肯定是第一恐沛組織的人,第一恐沛組織的白道上的

影響力還是稍微弱了點,若有一個張家當真是黑白兩道橫着走了。

葉薇點頭,“既然如此,那就隨意他吧,我猜寧寧琢磨着會和張家好好培養感清的,這小

子估計呵呵,你生的,什麼心思你知道。

她索隆把話者『講明白了,葉三少和程安雅相視一笑,倒也沒說什麼,葉薇暖昧地眨眨眼睛

說道,“路易斯死了,你們也太平了,好好過這個蜜月吧,不過三哥,你只能看不能吃,這蜜

月算甜蜜口馬?

程安雅臉奮微窘,天底下也只有葉薇明目張膽說這話,幾人道別,葉薇夾然問,“三哥,

三嫂,你們明日走,我們不送了哦。

“成,別送了,我讓寧寧也別送了,對了,薇薇,寧寧半個月後走,你們呢?’程安雅問

道,“你和十一等着和寧寧一起走嗎?

十一搖頭,緩緩道:“我們在A市辦點事,過兩天就走,我們也回英國。

“那你們在那邊多幫我照看寧寧。’程安雅還是有點不放心,這一別不知道要什麼時候再

見兒子。

“三嫂,你別擔心啦,楚離和白夜把寧寧看成白家孩子,捨不得他太辛苦的,他和我們那

會兒不一樣,也不算封閉訓練,有時間他會給你電話,他不用我們照看者『能活着好好的,等着

看吧,幾年後葉家又一變態出來了。

葉三少和程安雅一笑,十一說道,“雕不用等幾年後了,明年肚子裡這個興許就與衆不

同。

程安雅摸着自己還沒有隆起的小腹,輕輕笑了,只要能平安生下,生個變態超人她也願意

,幾人說笑着分手,十一和葉薇上了車。

葉薇扭了扭白己累着的肩膀,“總算了結一樁心事了,三哥三嫂算是雨過天晴了吧?

路易斯一死,天下太平了。

“今晚動手嗎?’十一一邊開車一邊問,葉薇勾脣一笑,“白然,奴家多久扮受活動筋骨了

“你不是很久沒活動筋骨,者『被墨塊幫你活動筋骨了。

“十一,做人要厚道.

十一點頭,葉薇從車座後面拿過電腦,定位搜索目標位置,“環林大道3……號,麗柔酒

店。

“這名兒起得可真淑女。

葉薇抿脣妖媚笑,“奴家長得也很淑女。

“很淑女。

葉薇心滿意足地換上一張很淑女的人皮面具,十一看了一眼,淡淡說,“薇薇,上次你去

扮良家婦女才用這張面具。

“哎,腹黑楚怎麼老讓奴家做這種不厚道事。’葉薇裝模作樣喊了聲,又換了一張很名媛

的人皮面具,十一看了眼,笑了。

車子到了目的地,兩名風清萬種的大美女下車,麗柔酒店是A市的壩級胭店,今日是A市

某政要議員的壽宴,宴會辦得很熱鬧,整個會場戒備森嚴,有不少持槍保鏢在會場巡邏,搜查

可疑人物。

413

葉薇掛了電話,十一也摘了耳機,葉薇雙眸看着窗外,臉上帝着她素來妖燒的笑,掩蓋了

眸中真正的清緒,晚風從車窗吹進來,揚起一頭秀麗的長髮,飄逸地散在空氣中,手中的晶片

好似燙了火似的,灼燒手心,好似要印刻到骨頭上。

她自中板爲複雜,腦侮裡轉過方纔宴會所有的畫面,墨塊,你真不知那人是我麼?若是她

漫一秒鐘,身後的人就開槍了。

她必死無疑,他是對她太白信了,還是本就是想殺她?她發覺,她竟搞不明白墨塊的心思

,他本可以不說那是他的人,爲何又要告訴她?

時真,時假,一言一行都讓人猜測背後是什麼意思,她討厭去猜測人心。

特別是墨塊。

葉薇閉上眼睛,吹着風,催眠白己的記憶,把腦侮裡的畫面放漫一倍放映,到底她疏忽了

明巧個角落,竟不知道墨塊也在現場。

他肯定是在的,也肯定是認出她來了,並扮受有像他說的那樣,不知是她,那爲什麼扮受有阻

止服務員開槍,恐泊只有他白己知道。

她自思太亂,一時不能集中精神回放腦侮裡的畫面,只能作罷,這時候再放映知道他藏身

在哪個角落似乎也沒什麼意5.

知道又能怎麼樣?

已過去了。

“十一,我發現我從來扮夢懂討墨塊。’葉薇夾然笑道,疏離額邊凌亂的髮絲,她眯着眼睛

“你說人怎麼可仁劃圈得這麼真呢?”

她恐泊白己都不知道她想要表達什麼意思,但她知道,十一肯定知道白己在說什麼,她們

一向心有靈犀。

十一淡淡道:“你也假得特別真,那就別說墨塊了,薇薇,你敢說,他是大白的時候你不

是在算計他?我們都一樣。

“也對。’葉薇釋然一笑,轉麗扣趣說道,“這是不是叫誰的演技強,誰就勝利?”

“那就繼續了酬巴。’十一語氣一貫的冷冰冰,但透出幾分溫暖,“演到白己都覺得白己不

是在演戲,那就成功了。

她們年少訓練時,老巫婆曾經說過,最成功的面具人,臉上並無面具,這話她們一直牢記

在心,她們習暖了要以名種各樣的面貌適應不同的場合。

若有必要,即便是冷若冰霜如她,也能笑得如葉薇般風清萬種。

“很顯然,我還沒到那境界,他到了。’葉薇妖燒地笑,豔麗無雙的臉上劃過一絲苦澀,

很陝的就揚起一股優雅的霸氣,“那又如何,誰笑到最後還說不定。

這就是葉薇,世事不索於心的葉薇,不管什麼時候都這麼白信,患意,瀟灑,她有這樣的

資本,也有足夠狠的心腸,拿得起,放得下。

十一輕笑,“其實薇薇,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墨塊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特別搞笑,我以

後不能再聽你們的電話,不然我中途會笑場,虧得你這麼淡定。

葉薇勾脣,笑如玫瑰,“我那純潔如白紙一般的墨塊美人啊,沒了,你說他竟然和我開黃

腔?靠之,奴家當初那麼調戲他送上門他都不知道從哪兒下嘴,現在竟然開黃腔了?果然期盼

男人純潔,就是那浮雲。

十一忍俊不禁,“你怎麼不說你教得好。

“停,奴家可扮受教他,指不定他回去白己摸索的,他現在什麼身份?多的是人把女人送上

牀等他臨幸,該懂得早該懂了,再小懂就得鬧笑話了。’葉薇涼涼地說,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心裡卻有一股腦火,怎麼說墨塊美人也要她調教纔對。

“說晶片的事,你誇了侮口,別人家真拿到手你得兌現。’十一冷冷道,眸光斜晚一旁沉

思的葉薇,一想到他們兩的對白她都覺得很活寶。

“他怎麼可能拿到晶片?’葉薇一手伸出窗外,手中一運力,晶片化爲粉末,散在空氣中

,她笑着挑眉,“扮受把握我能那麼說,他哪兒找一塊晶片去?”

“你**.’十一淡淡地指出,專心開車,墨塊是強硬的主,薇薇也是強硬的主,這一碰

上,還真不知鹿死誰手,轉而想到白己和墨老大,十一冷冷一哼。

他們兩強硬,他們兩則是冰山,冰山和冰山相撞,那是雪崩,死無葬身之地,她暫時不打

算和墨老大有任何的牽扯。

他藏得太深了,他的心思她猜不到,也不想猜,唯一的方式就是沒有交集。

417 你信我嗎?

墨塊一直看着葉薇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眸色深沉,看不出什麼清緒,只有一片玄冷,似狠

非狠,似硬非硬,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

別墅的二樓,蓮花燈下,十一眼睛銳利又冷冰,似在責匡他傷害了葉薇,一言不地進了

別墅,只餘卜連化燈下一片微弱的光芒,一片空曠的沙灘上,這間別墅顯得特別的寂靜。

他脣角冷冷地勾起,整個人站在沙灘上,如最狠厲的魔,墨紫眸,一身慶氣,驟然拂袖

,冷然離開。

他身後的樹林中走出一個男人,身材高挺,緊身黑衣,臉卜覆着半截銀面,只看得見一雙

漆黑的眼睛和微彎的薄脣。銀面幾乎覆蓋半張臉,看不情樣貌,從那雙漆黑的眼睛中卻感覺出

他是一個板爲冷靜的人。他便是銀面,二年前的國際第三殺手,據說身手和她們不相上下,只

在伯仲之{司。

他看看別墅,又看看墨塊離去的方向,脣角輕勾,並未在沙灘上逗留很久,轉眼也消失了。侮灘上,狂風呼嘯,侮浪迭起,一切又歸於平靜。

這一夜很陝就過去了,風平浪靜,什麼聲音也沒有,葉薇和十一總以爲下半夜會生點什

麼,不會就這麼輕易的什麼事者剛受有,可是很奇匡的,什麼者剛受有生,她們兩人都覺得奇匡

她們瞭解銀面的仃事作風,一般不會如此平白無故地傻站在一個地方卻毫無動靜,葉薇和

十一研究不出什麼來,索隆收擡包袱,照計劃,她們得離開a市了。

“你說昨晚銀面爲什麼不動手?”去機場的路上,十一有點疑惑,手指在方向盤卜敲着,

“現在是什麼狀況?臨時改變主意了?

“我也不知道。’葉薇淡淡一笑,靠着車上休息,夾然手機震動,有信息過來,她打開,

眉心輕輕一擰,這是墨塊的號碼?她臉色沉冷,淡淡地道:“現在的全球通手機真***的太

好使了,全球都能找得到,我要小哭建議楚離用白家衛星傳信息?

“那隻能我們白家人傳,這東西還是好用的。’十一看她的臉上就知道是墨塊過來的,

不然葉薇不會這麼說,“看看吧,不會連看一條信息的勇氣者剛受有?

“說笑呢,我在猜墨塊美人會說什麼。’葉薇笑了笑,並不在意,眼睛看向窗外閃過的風

景,心中有點酸酸的疼和澀,回眸,打開。

薇薇,你信我口馬?

短短的六個字,好似沉重的錘子敲在葉薇堅硬的心上,素來堅硬的心臟有偏偏龜裂,葉薇

握着手機的手驀然抓緊,修長的指輕抖。

她腦侮中勾勒出墨塊打這幾個字時的表清,他是以葉麼心清在打的?會忐忑不安?會晾院

失措?會期待麼?還是無所謂,只是爲了確定一件事?

葉薇傻傻地看着這六個字很久,心口陣陣的疼,白從心臟懂得疼痛後,它似乎戀上這種感

覺,時而疼得她控制不住,她嘈限這種感覺,卻無叫佘何,總不能把它挖出來。

她素來討厭所有的失控。

葉薇想起昨晚在沙灘上的清景,墨塊的狠,閃避,腦侮裡亂檐檐的,什麼想法者剛受有,她

很想信他,卻知道,她不該信他。

她該信他什麼呢?他問得很籠統,信他這次來不是有意傷她,信他沒有和銀面打成協議?

不,這些她統統都不信,她明明知道,他是如何打算的,又如何信他?

十一見她臉上蒼白,擔隴問,“薇薇,怎麼了?他說什麼了?

“問我信不信他。

“信他什麼?

“這麼問,恐泊是問所有吧。’葉薇低着聲音,口氣有點生硬,掩不去眉間的譏俏,“你

說他可信麼?

十一啞口無言,她也納悶,爲何墨塊會問這樣的問題,擺明了這問題問得她都不好回

答,看葉薇的臉色,她真心疼。

“如果是墨譁問我,我肯定斬釘截鐵地說不信。’十一冷冷道。

她話音剛落,葉薇不信兩字已經傳了過去,她也不信墨塊,十一也瞧見她的動作,淡淡說

“你當真不信他?

“信和不信不重要,我們也不可能會在一起。’葉薇輕笑道,“你覺得墨家兄弟會放棄爭

奪第一的機會口馬?

“不會.

414

“爺爺,我也覺得他太嬌氣了。

寧寧虎着臉挨個瞪他們幾個幸災樂禍的,捏了捏白己手臂上的肥肉,其實也還好嘛,衆人

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不免得又是一陣大笑。

寧寧則暗忖着,要讓他們知道他的槍法很挺準了,還殺過人,保準會把他們集體嚇一跳,

他還是低調點,保持可愛優雅的形象比較好。

張蜿言看着寧寧心清有點複雜,這樣的他和婚禮那天的他完全不同,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

,她白己都搞不明白,一個孩子怎麼會變化怎麼大?

那天的他,冷厲,殘狠,陰寒,在張家的他,可愛,優雅,貼心。

她都弄不明白,哪一個纔是真正的他。

一家人正在說笑間,許星也像個小公主一樣跑過來了,張蜿言眉間掩不住的寵溺,“星星

,你怎麼也起這麼早了?”

“我在樓卜看寧寧起了,我也起來。’許星可愛地笑着,“寧寧,我們一起跑步吧。

寧寧搖搖頭,淡淡地拒絕,“我不跑了,

張家幾人都很敏感地感受到,好似每次許星一出現,寧寧便不似平時那麼可愛,好似臉上

總隔了一層什麼東西,雖然還是笑着,卻有一種淡淡的疏離。

“哎喲,小星層構起來了,怎麼不睡一會兒?’侶長司令一臉笑窖地拉過許星,張家的庭訓

是這樣的,男孩是根草,女孩是塊寶。

男孩怎麼嚴格者剛受關係,女孩一定要寵着寶貝着,很兩級的待遇,張家幾位大少爺幼年時

期者陰卜常的敵視白家的姐妹們,因爲待遇太不公平了。

“睡飽了。’許星笑眯眯地說,眼曰曰地看着寧寧想讓寧寧陪她跑步,寧寧拉着和二少,

三少,四少說遊戲的事。

許星不高興地嘟着小嘴巴,張司令看那邊幾個小子說得偷陝,這個悶悶不樂,他也納悶了

,小寧寧爲什麼不喜歡小星星呢?

星星雖然有點傲氣,但隆子算板好,很尊敬長輩,心地善良,小姑娘嘴曰構甜,特別討長

輩喜歡,張蜿言隱約知道爲什麼,但她不好說。

寧寧住張家這幾日,許星是有寧寧的地方就鑽,寧寧也沒脾氣,有問有答,不失禮,但

也不熱清,這和他對張家人的態度很不一樣。

張司令早就看出來他故意躲着許星了。

“小星星,你老跟着寧寧跑,是不是想泡他啊?’侶長四少正和寧寧說遊戲的事,夾然揚聲

問,寧寧就差沒一個一拳頭揍扁他。

許星可愛地肇眉,“什麼叫泡?”

“你這昊小子,說話文明一點。’侶長澤安忍不住給兒子一個爆慄。

弓長司令也瞪他。

“爸,疼啦,好,文明就是文明,許星小姐,請問,你是不是想當葉寧遠先生的新娘?”

張四少從善如流,換了一種文明用詞。

寧寧眸光淡淡的,看向別處,心中則是暗暗算計着,四叔,你死定了,看我怎麼玩死你,

寧寧寶則匕心裡轉過好幾個怎麼捉弄四少爺的主意,葫想越扭曲,葫想越腹黑。

“新娘是不是和寧寧一直在一塊?’許星眸光一亮,晾喜問。

“是啊。

許星還浩懂,並不懂得,但一聽說能一直在一起,她開心地拍手,“那好啊,好啊,那我

想了。

張司令見她可愛,哈哈大笑。

張二少也打趣問,“寧寧,有人和你表白,要不要這新娘。

“我有新娘了。

衆人大奇,張澤侮忍不住笑道,“寧寧,你爸媽真給你定下媳婦了?”

“我白己定下的,連嫁狀都收了。

張二少拍掌哈哈大笑,衆人大多以爲他說笑,張四少忍不住問,“那你的新娘呢?”

寧寧微笑,“我把她弄丟了。

418

傑森苗了一眼楚離的顏色,看着手上剝好的核桃,黑傑克剝好的一把核桃,他把他手上的

貢獻給十一,十一也不客氣地接過,有滋有味地吃,連謝謝者剛受有。

白夜淡定地坐着,從葉薇手中盜過幾個核桃也有滋有味地吃,葉薇看着方影,笑得和藹可

親,好似白雪公主她親媽,那一臉的笑窖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

楚離沉着臉瞪她,沉默不語,黑眸中醞釀一股風暴,一身慶氣狂瓤,他正要作,十一夾

然一敲桌面,問,“薇薇,你喜歡吃顏顏做的哪個慄?

“團圓啊。’葉薇吊兒郎當地回答,黑傑克工刻附和,輕笑道,“我也喜歡她做的團圓。

說着把剝好的核桃塞進葉薇嘴曰裡,示意她別去惹楚離了,腹黑楚這幾天特別的暴躁,誰

惹誰死,他們個個都情是腹黑楚的手段,論身手這些人中他肯定排不上前三,但論心計和狡猾

,他敢說第二,他們就沒人敢說第一。

葉薇一掌拍掉黑傑克的手,含糊抱怨了聲,“小鐵,我嘴兒裡還米吃完呢,噎着我找你算

賬。

白夜淡定地說了聲,“我喜歡顏顏做的白玉裴翠糕。

楚離一記厲眸掃過來,那雙黑眸中已經露出要殺人的表清,他們幾人已經熟透了,也不會

壓抑什麼清緒,在外人面前怎麼淡定怎麼隱忍,在家人面前誰有什麼清緒都不會隱藏。

比如葉薇就很明顯地表現出,老子很討厭方影,讓她滾,傑森這麼口貴火龍的竟然乖乖給十

一剝核桃,很情楚地表示,我站薇薇這邊。

白夜和黑傑克就更不用說了。

白夜則瀟灑地攤攤手,繼續搶葉薇手裡的核桃,黑傑克灰藍色的眸一掃,“小白,要吃白

己剝。

“你剝這麼多,薇薇也吃不完。”白夜危險地眯起眼睛,他板度地討厭小白這稱號,偏偏

有人就喜歡叫,白夜眸光落在傑森身上。

傑森工刻口貴火,“你瞪老子幹嘛,小鐵叫的,小白你別冤枉我行嗎?

十一一手甩過去,“肅靜.

傑森嗽嗽叫了兩聲又坐下來,繼續給十一剝,一邊很怨念地瞪白夜。

方影見楚離扮受有保護她,眸光掠過一絲哀傷,癡傻地看着楚離,楚離卻因爲白夜那一聲顏

顏心頭怒火正旺,方影眸光更加悽楚。

她強顏歡笑,“薇薇,十一,你們要喜歡,我去給你們做。

窖顏能做的,她也能做。

她和他們相處了十幾年,從小一塊長大,爲什麼他們都喜歡窖顏而不喜歡她?方影覺得有

點不甘心,明明誰都愛楚離。

葉薇妖孽地笑,“小影,我看你還是別了,做慄的人不一樣,味道也不一樣,再說了,我

何德何能讓你給我做慄啊,你不會忘記老子很討e?

方影臉色更加蒼白了。

葉薇不是咄咄逼人的女孩子,但對方影,她素來狠。

“小影,別理她們,你身體不好,先回屋休息吧。’楚離語氣放柔。

方影擡眸看楚離,那眼光如位如訴,楚楚動人,他不喜她參加他們的聚會麼?爲什麼啊,

她也是和他們一起長大的。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在這裡?’方影苦澀一笑,問。

葉薇心裡哼了哼,除了楚離,誰歡迎她?十一比了個手勢,葉薇笑了笑,黑傑克眼尖看見

了,不作聲,白夜也聰明地保持緘默。

若說葉薇和方影隔閡,這已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方影是楚離的初戀,當時在島上多年,都是方影陪着他一起走過,起初大家處得都很好,

方影隆子溫蜿,傑森黑傑克等人都很喜歡她。

葉薇和十一則不喜歡,特別是葉薇,她和方影總不對盤,她不喜歡方影,但一個島上訓練

,她不喜歡就當她是空氣,方影則耍手段陰了她好幾次,事後又裝無辜博取同清反咬葉薇一口

,葉薇的隆子在男生中不如方影來得討喜。

傑森.黑傑克等人當年幾乎是一致排斥葉薇和十一,雙方經常幹架,葉薇還曾笑言,她的

天賦都是他們給逼出來的,因爲剛一開始都打輸,畢竟楚離他們比葉薇他們早到幾年,身手已

415

葉薇一人坐在沙灘上聽侮風呼嘯,侮浪激越,濺起月月白花,已進秋季,a市的風特別大

,尤其是夜裡,呼嘯之吹,宛若隆冬,侮浪咆哮得板爲厲害,一層又一層撲向岸邊。

這是一片私人侮灘,當初來a巾之前是離已買下,當成第一恐沛組織幾位核心人員在a市

的落腳地,風景優美,環境情靜,別墅機關開啓時防守也嚴密,很安全。國際刑警最局督察在

a市追了她們這麼久也找不到這一處別墅,可想而知很隱秘。

遠處很暗,一團黑,只見近距離的侮浪不停地拍打岩石,激越瘋狂。

這兒離別墅有一段距離,沙灘上亮着一盞小小的蓮花燈,微弱的燈光在空曠的沙灘上很迷

離,好似古時的油燈,在風中欲熄又燃。

侮灘很安靜,別墅二樓油拌着一盞蓮花燈,閃着微弱的光,爭相呼應。

她頭枕在膝蓋上,手邊有兩瓶啤酒,很安靜地看着夜色中侮,深邃的眸中看不出清緒來,

只餘一片平靜,淡淡的,又好似有一絲遺世譏俏。

葉薇穿得不多,白襯衫,牛仔褲,茶色的外套,長長的頭垂在背後,任侮風吹,肆意飛

揚,從高處看,這一抹背影顯得有點飄逸,又顯得有點孤獨。

仰,又灌了一口啤酒,重重地放下,驟然眉心一凝,眼角危險地掠住後面,脣角彎起風

清萬種的弧度,一如當初。

空氣中,有她熟悉的味道。

這人和她同牀共枕多日,那幾天,他想親就親,想抱就抱,想哭就哭,想無理取鬧就無理

取鬧,她一直縱窖着,也許潛意識就知道他們這樣的狀況不會太久,所黝特意放縱白己,放

縱他。

她對他,存的真心不多,他對她,有的真隋構不多,既然一切都這麼假,好不窖易有一點

點真,她也不想破壞了,虛清假意的記憶那麼多,總歸要留一點點美好的回憶。

即使,他說這段回憶,他不需要。

即便,這段回憶只有她一人擁有,可也是他難得的一點真。

蘇曼說,他是斷層靈魂,算是兩個靈魂,本不算一人,葉薇嗤之以鼻,她也知道大白和墨

塊天差地別,可她已把他當成一個人。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一面,大白是墨塊的另外一面罷了。

“墨塊美人,你來得可真急啊,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見奴家了?’葉薇妖燒地笑道,並未

回頭,又猛烈地灌了一口啤酒,喝得有點猛,她幾乎被嗆到。

侮風吹,眼睛睜得太久,風沙吹得有點扎眼。

她閃了閃,有點澀意。

身後的男人不應話,葉薇也不理他,繼續看侮浪,墨塊的話一直很少,又很簡短,主動攀

談的機會等於零,葉薇不作聲,他也不作聲。

他站在葉薇身後,看着女子的背影,她坐在沙灘上,平常那麼彪曝的女子此刻看起來也像

ta#39;f清場失意的癡女。

可他知道,葉薇不是。

她是國際第一殺手,素來患蔥瀟灑,好似天上漂浮的雲,風一吹,散了,緩緩又聚了,隨

風而動,一直漂移,從不爲誰停留。

誰也別想去抓住這一抹飄蕩的雲,她是屬於她白己的。

多半時候,他有點腦,腦她的漂浮不定,腦她的患蔥瀟灑,限不得折斷她的翅膀,禁錮在

身邊,這種念頭在夜裡一人難眠時更爲情晰,瘋狂。

她在等他,卻是想殺他。

墨塊紫眸深沉,一身詭橘之氣瀰漫,又好似壓抑着一股噴怒,他刻意隱忍着,葉薇感覺得

到,她不免得想笑,墨塊脾氣素來不好,耐隆不佳,能忍着一身脾氣不瓤真是奇蹟。

葉薇又灌了幾口啤酒,利落地站起來,也不回頭,含笑的音色傳了過來,有點譏,有點冷

“既然墨塊美人不動手,也不說話,奴家回去補眠了。

她瀟灑地住後揮了揮手,示意別見了,剛走兩步手腕就被人拽住,葉薇巧妙地掙脫,手中

銀針刺向他的手心,他收掌,也巧妙一轉,眸色更爲深沉,墨塊從旁側扣着她的後腰,她旋轉

而出,腳住後踢去,墨塊掌心頂住,化解,長臂扣住她的肩膀,葉薇一記手刃劈向他手,他鬆

開,她正要離開,卻被他長臂環入壞裡,緊緊如壓在堅硬的胸膛上,葉薇毫不留清住他胸口打

了一拳,墨塊不動如山,硬是把她緊緊扣住。

一夾一件幾個同合阱狠準穩高豐汁招氣勢福人葉高漆裡的眸竿音不汰眼序

419

窖顏沉靜地朝在座幾位打招呼,她也不避着楚離,好似只是很長時間不見面的朋友,臉色

沉靜,語氣淡和,給人的感覺很親切,但又不會過分的熱絡。

楚離臉色更沉了,漆黑的眸壓抑着一股怒氣,好似墨水濺開的水裡,暈開一片,怒火燒得

越來越旺,白窖顏一出現,他的周圍好似有一層比西伯利亞還冷的冷空氣,傑森和白夜相互把

椅子挪了一挪,白夜這一挪和窖顏捱得哭近了,好似火上澆油,有人的怒火更旺盛了。

葉薇吃着黑傑克剝的核桃看戲,腹黑楚看着窖顏的眼睛都要目出火了,窖顏卻淡定地衆位

攀談,唯獨避開他,葉薇暗忖他這滋味肯定很不錯,總算給窖顏出一口惡氣。

“顏顏,你也不夠意思,我要吃你做的點心。’葉薇笑道,“晚上給我做好吃的。

“豐胸的?”

白夜拍案大笑,傑森更失得捂着肚子,楚離醞釀了一股劇烈的風暴克然被這句話衝得煙消

雲散。

“又有新產品了?’葉薇眸光一亮。

爲什麼衆人會笑,這是有原因的,葉薇和十一人都板瘦,白小訓練,運動量那麼大,再加

上身板這麼瘦,哪會有這麼可沛的尺寸,所版、奶包問她是不是人工的這是有合理壞疑的。

她和十一原先都是洗衣板,後來窖顏隨了楚離後,幾人相處得不錯,那會兒葉薇和十一才

是十玉六歲的少女,正在長身體。有一次兩人去暗殺哥倫比亞的毒採,不得已她用美人計了,

扮受胸也得露,結果被那軍火商說了句,你的臉蛋真美,可這身材真乏味,葉薇美女當初就一槍

斃了他,回來大受打擊。

爲了改善身材,爲了日後能更合理地利用美人計,葉美女決定豐胸,她說這話的時候正好

大家都在場,傑森頭一句就是,你丫的認命吧,除了人工你就別想彼霸。

白夜也說,以醫生的工場來說,葉薇和十一這身材是絕對沒希望了。

雖然纔剛發育兩年,不太健全,但衆人已經能目測出她的最終尺寸,這一連竄的打擊令葉

薇很抓狂,窖顏則來一句,要不,我幫你吧?

窖顏是十八歲就是生物學家,對藥膳很有一手,做慄又是她的好愛,葉薇抱着試一試的心

態當真應了窖顏,她纔不想去人工。

扮受料到還真把兩個洗衣板養成了身材口貴血的美女,有胸有臀。

白夜還曾笑着,窖顏扮受把白己養成這麼好的身材,倒是培養了兩位魔鬼身材的女人,窖顏

則回答,她錯過培養期。

其實,她也只當她們是實驗品,沒想到真給成功了。

這事他們一直當笑話來說。

窖顏笑着點頭,湊到她耳邊說了句,葉薇疑惑地瞅着窖顏的胸部,伸手住人家咪咪抓,楚

離的臉都黑了,很想抓一把核桃就住葉薇那手射去,這是他的專利啊。

不用想也知道她們都說了什麼。

黑傑克則笑了,也只有葉薇才這麼天才,行動派的。

“哼.’袖重重一哼,葉薇纔不理他,窖顏握着她的手腕,笑道,“別鬧。

傑森瞅着葉薇的胸,很有建設隆的開口,“薇薇,你別再豐胸了,再大和你的身板就不捂

配了,你就不泊重心不穩呀?”

白夜則光明正大地說,“麒人的角度看,絕對已算口貴血了,我也覺得別再大了,我泊你

和大白兄弟打鬥時重心不穩給捧了,我看大白兄弟那手都不能一下子握住了吧?”

衆人大笑。

黑傑克和楚離也不厚道地笑,十一咳了咳,頓時百里飄雪,衆人的笑聲工刻停止,葉薇玩

着修長的手指,涼涼地問,“怎麼不繼續笑啊?”

衆人識趣地一閉嘴,窖顏輕笑,她很喜歡他們幾人的氣氛,如一個大家庭,百無禁忌,什

麼都能說,一點也不覺得尷尬。

她和他們認識有玉年了,因爲燒得一手好慄,又有一顆玲瓏心,葉薇等人都很喜歡她。特

別是葉薇和十一,她們幾個見面的機會不多,相處的機會也不多。但交清很好,恐沛組織上下

的人除了這幾個大男人,能得到葉薇和十一喜歡也只有一個窖顏。

“顏顏,你怎麼知道我們回來了?’十一問道,她們在A市的時候沒聯繫過,窖顏又提早

離開了,她總不能是神算。

“白夜說你們今天回來,所哪過來看看。’窖顏淡淡笑道,楚離又一記凌厲的飛刀**。

416 原來我還有心,會痛!

“會.’葉薇斬釘截鐵地回答,她後退兩步,眼光深深地落在墨塊妖孽的臉上,試圖從那

一雙紫眸中看出什麼清緒,可借不能如願,她莞爾,笑窖淡得如蓮花燈光般微弱,“墨塊,你

大老遠從哥倫比亞來,就是告訴我,你不會對我手下留清?”

墨塊語氣比她更淡,“你認爲我會?”

他夾然笑了,口氣重了不少,彷彿下了什麼決心,又狠又冷,“我的確會。

葉薇無所謂地攤攤手,輕笑,“你不必特意告訴我你會,你多狠厲,多殘忍,我比你情楚

,墨塊,那日你問我什麼時候去哥倫比亞,哼.哥倫比亞有什麼等着我?你和墨老大和銀面設

的陷阱,這纔是你真正的目的,我不去,你便來,今晚在宴會,銀面本有機會出手,你卻讓他

在暗處看着,畢竟他沉寂兩年,這兩年我和十一也進步不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一切

都是爲了結果,所以稱寧願錯失拿晶片的機會。

墨塊眸光頓沉,紫眸染上板度的噴怒,又沉又冷,驟然大喝一聲,玉爪猛然張開,朝葉薇

咽喉襲來,夾着一股凌厲的勁風,撲面而過。

葉薇大晾,他說出手就出手,度極陝,幸虧她早有防備,右腿後退,折腰閃過她的攻擊

,墨塊停頓者剛受有,手掌保持着玉爪張開的姿勢,連變招都懶,猛然拍下。葉薇扣住的手腕,

用力一折被他反擰回來,他板怒,出手很重,葉薇被他的力量震得心口有點悶,腳下一掃,墨

塊借力反身,越到她身後,提着她的手臂擱在脖頸處,狠狠地住後按,逼得葉薇不得小連連後

退,仰看他,那一雙紫眸盡是一片殺氣,還有更大的怒氣。

她壓根就不知他到底在氣什麼,另外一條手肘狠狠地頂向他的胸膛,這力道他若不全避開

肯匯哭撞斷他胸前肋骨。墨塊反繞着葉薇想減輕撞擊力,葉薇順着力箱仕袖太陽穴放下一頂,

墨塊被擊中爵間,她脫困而出,背後勁風襲來,她猛然反身,拳頭相向,頂住墨塊的拳頭。

女人和男人力道上有天壤之別,她這麼狠絕的硬碰硬,虎口一震麻,侮風呼嘯下能情楚

地聽見骨頭咯咯作響的聲音。

他狠,她更狠。

墨塊眼睛危險一眯,琴亡頓起,雙掌如飛朝她襲來,葉微連連後退,沙灘不似平地,因沙

灘的摩擦作用,兩人的度都大打折扣,但一掌一掌,依然板重,他紫眸變紅,似打出了殺氣

,當真要工刻殺她不可。

葉薇也不甘示弱,出掌陝.狠.準.穩,一來一住竟不落下風。

高手過招,要十足的冷靜,百分的判斷力,迅辨別白己有利的方向,這纔有可能獲勝,

很顯然,他們是高手中的佼佼者,這一次激鬥比以勝任何一次都激烈,好似回到他們剛見面的

時候,誰也不認識誰,誰也不手下留清,打得難解難分。

墨塊一拳狠狠地砸在她胸膛上,她一腳也很不留清地踢向他腦門,一來一住,兩人身上有

不少地方掛彩,葉薇也是板品,哪兒都不打,專門朝他的臉打。而墨塊的習暖是小腹,胸膛和

咽喉,都是要害,一時誰也佔不了便宜。

“瘋子.’又被他砸了一拳,疼得她玉髒六腑好似都紋在一起,板爲難受,喉間一甜,溢

出少許血絲,葉薇粗魯擦去,忍不住罵了一聲。

“對,我的確是瘋子.’墨塊也是怒了,又不管不顧地打過來,葉薇不避開他的掌,揮拳

朝他臉上砸過去,她中一拳,他也中一拳。

兩人出力都不小,一時都分開好幾步,葉薇幾乎是毫不猶豫想要拔槍,卻看見他陰鴛和噴

怒的眼神,手一頓,停下了。

墨塊看得情情楚楚,冷笑,“拔槍啊,怎麼不拔?”

“老子我高興.’葉薇再擦去脣角的血跡,聲音有點沙啞,畢竟捱了墨塊好幾拳,內傷了

,他也好不到哪兒去,臉上被她揍得青紫。

“哼.’墨塊冷冷地笑,眸有嘲弄,“葉薇,謝謝你,讓我看情了一件事。

她自晾,不明白他到底她說了什麼讓她如此大怒,原本就是事實,不是嗎?墨塊他敢做,

還泊她說麼?現在露出這副失望和噴怒的表清又算什麼?

她自底也起了怒火,冷冷地扔下一句,“不客氣.

墨塊重眸怒意又起,卻又被他狠狠地壓下來,一貫面無表清的臉陰得可明簡出水來,他怒

板反笑,“若我想殺你,你早就死了。

她不言不語,保持着沉默是金的美德,心中只是冷笑,並未說什麼。

侮風吹,侮浪咆哮,兩道視線強硬是撞在一起,誰也不肯示弱一分,看得出,誰也不肯讓

步。

良久。

葉薇說道,“你敢說,今晚銀面不在,你敢說,你和他沒有達成協議,銀面一直想殺我和

4206.m

剛落座看似很隨意,其實很有講究的,傑森脾氣最火爆,十一最冰雪,這兩人一首坐在一起的

,傑森的爆也只有十一的冷能最有效的制止,他腦怒地瞪着方影,若不是她,今天也不是這場

面。

他們一直縱窖方影,無非是因爲她因楚離受了三年的活罪,在別人的眼裡,楚離若負了她

就算是狼心狗肺,上哪兒找這麼一個癡心的女子。可是,當年她對楚離說了那次雛隋的話,決

絕離開,不管是爲了什麼,他們都分開了,如今楚離已有窖顏,她又回來。

清義難兩全。

她爲楚離擋了兩槍,楚離有魄照顧她是應該的,可她也太得寸進尺,再窖顏面前已這麼一

副女主人的身份公然出現,她這分明是炫耀。

“方影,既然你這麼嬌弱,趕緊回房休息吧,反正茶杯也不夠。’葉薇說道,一手拉過託

盤倒茶,第一杯給了窖顏,她倒了一杯,喝一口。

其餘人白個倒茶,方影板爲難堪,左右爲難,忍不住向楚離求救,楚離驟然起身,帝起一

陣冷厲的勁風,一把甩開白夜的手,拉着窖顏住後走。

“楚哥哥”

“不想死誰也別跟過來.’楚離驟然冷聲大喝,野蠻地拉着窖顏住後走,走廊裡的奴僕見

者閃之,誰都知道他最近脾氣很不好,沒人有那個勇氣去撞槍口。

方影愣在當場,臉色白得像鬼,癡癡地看着他們消失的方向,紅了眼眸,眼淚浸滿眼眶,

爵間崩護貴,順着蒼白的臉頰滑下。

當初,她剛回來,有多少次他是這樣帝着她離開,讓窖顏愣愣地看着他們的背影,可如今

,都是他牽着窖顏離開,讓她癡癡地看着他們。

J自,疼得如刀割。

不想死誰也別跟過來,他是氣得失了理智麼,除了她,誰會喊他他明知是她,卻

說不想死就不要跟過來,他想她死麼?

不,他一定是失去理智才這麼說。

他不會不管她的。

從窖顏出現,他一直忍着脾氣,怒,卻隱忍,葉薇對她百般習難,他卻不管不顧,眼裡只

有一個窖顏,可白夜才我了窖顏的手一下,他所有的隱忍都崩護貴了,忍無可忍。

嫉妒如此明顯,她想默騙白己者剛受辦法。

他從未對她如此失控過,當年她還是他女人時,陳揚對她很愛慕,她覺得楚離對她有點淡

,有意無意常和陳揚走得近,可他從來就沒有像窖顏這樣對她過。

她問過,楚哥哥,你一點就不妒忌嗎?

他回,我相信陳揚。

她當時心中很甜,以爲他們的愛清牢不可破,因爲有彼此的信任。

可是

他對窖顏,卻不允許任何人碰她一根汗毛,比起陳揚,白夜更令人相信,他是不信白夜麼

不,他只是不允許別人碰他的女人,連手都不行。

他,愛上了窖顏.

她早就曉得的事實,卻一直不願意承認,她已徹底失去他了,可她不甘心,他和她有十幾

年的清分,總不會在他心裡者剛受了。

是窖顏的出現,才把過去的濃清磨成冷酷,一切都是窖顏.

黑傑克淡淡地掃了葉薇和白夜一眼,“你們演得也太明顯了吧?

葉薇舉手表示無辜,“老子被逼的。

白夜也舉手,“我是醫生本能反應。

傑森不滿地瞪眼,“你們全是故意的?

十一丟了一個你真白癡的眼神給他,傑森非常暴躁,礙於身邊有一座冰山,他不好發作,

幾人看向方影的背影,者剛受說話,談論起最近道上的事。

“白夜,晶片那事,倫敦這邊有內鬼,你們查情楚沒有?’葉薇問,神色微冷,第一恐沛

組織的資料泄露,不是一件小事,這一次幸好能力挽狂瀾,若有下一次,後果不堪設想。

422

頭,劇痛,窖顏忍不住雙手捂着頭,捲起身子,別想了,別再想了,越想,越不堪,越難

受。她又何必要給白己難堪?

她隆子堅忍,少有這樣脆弱的舉動,楚離心頭大震,驟然把她抱進壞裡,心大痛,他不想

如此。

“顏顏,別這樣,你乖一點’楚離吻着她的發旋,輕聲安撫,他不擅長安慰人,也說

不來太柔清的話,來採去去總是這麼一句,乖一點

他曾幾何時,這樣放下身段對一個女人。

窖顏心中苦楚,不免想到那日他抱着方影柔聲安慰的模樣,一股怨氣更無處可發,在她看

不見的角落,他是不是也這樣安慰方影?

他的柔清,到底給了幾個人?

窖顏驟然推開他,眸光一寸一寸冷了下去,楚離心疼至板,伸手想起磷她的臉,卻被窖顏

打落,她閉上眼睛,再一次睜開,又是沉靜的窖顏。

“阿離,放我走吧.’窖顏淡淡說道,語氣很堅定。

楚離冷借的眸光驟變陰鴛,深深地看着她,拳頭握得咯咯作響,窖顏猜測,他很想一拳揍

她吧,如他過去所說的,她敢離開他,他就打斷她的腿,一輩子囚在城堡中,哪兒也去不了。

他的狠,她一直都知道。

爲了保護他的心愛的方影,在倫敦街頭,他狠絕地看着她被他的仇家帝走,兩次生死關頭

,他選了方影生,她死.

她一直以爲,楚離是愛她的,她現在也是這麼以爲,但他更愛方影,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始

終不如那個人,畢竟那個人陪他走過最辛苦的童年,最孤獨的歲月。

十幾年的清分,她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她輸給時間,也輸了他。

他掛念了方影七年,她總算回來了,她也該識趣了,她只不過是方影不在時的備胎而已,

正牌回來了,備用的,應該功成身退了。

咱,疼得窒息。

她曾經勇敢爭取過,只是結果令人肝腸寸斷,她受過一次清筋,已失去愛人的勇氣,這一

次,楚離更是狠狠地掐斷了她重生的勇氣。

既然如此,大家回到當初吧,不再心心念念,也許她的心會開闊。

她有點限如今,斤斤計較的白己。

“你真想離開我?’楚離沉了眸,冷了聲,慶氣一點一滴從身上溢出,他是那麼震怒,卻

板力的隱忍,脣角甚至勾起一絲冷峭至板的笑。

那是嘲弄,赤.裸裸的嘲弄.

窖顏領首,無畏嗅對視,“是,我想離開倫敦。

“那你去哪兒?’楚離冷笑,譏俏,“離開我,你去哪兒,你現在是R國的罪人,有家歸

不得,你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你離開我,你能去哪兒?

“我去哪兒,和你無關了。’窖顏微笑,淡淡的,“薇薇和十一若走,我隨她們一起。

“做夢.’楚離驟然大喝,英俊的臉揚起一股風暴,“我絕不會讓你和她們一起走,除非

我死了。

不能放她走,一旦放她走,再也回不來了,他曾經失去過一次,不能再目險,再失去她一

次,他會發瘋,這個人,不管是身,還是心,都必須在他身邊。

明陰匕也不準去。

楚離眸中陰鴛益發重了,窖顏則苦澀一笑,“你已經有方影了,爲什麼還要抓着我不放?

“我們的事和方影有什麼關係?’楚離沉聲道,“爲何你一直要介意方影?

“那你爲什麼介意威廉,當初去救我做什麼?何不讓我嫁給威廉?’窖顏忍無可忍大口孔,

一腳狠狠地踢過去,正中楚離小腹。

他悶哼一聲,捂着小腹瞪她,窖顏別過臉去,她不想表現得像妒婦,話一出口她就後晦了

,不該這麼說,把白己的嫉妒全都擺上檯面。

他素來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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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輕笑一聲,道了一聲小心就退到一邊觀戰,那女子眼睛閃過一絲嗜血的寒芒,揮着寶

劍工即砍過來,葉薇輕鬆閃過,寶劍落在白鶴青銅器上,竟削掉白鶴的尖嘴,又一件文物毀於

一旦,葉薇嘖嘖搖頭,真是心疼這裡的古董,這女的怎麼比她還文盲呢?

這都毀了多少寶貝了,她不心疼,她心疼着呢,葉薇夾然覺得這裡打鬥真不是一個好地方

,可借了這麼一個寶藏。她估計打完一場,這裡得毀了一半。

葉薇剛躲過她一劍,黑衣女子收了腳步,反手揮劍又刺過來,她的劍法學得不錯,舞得曼

妙,又帝着凌然的殺氣,一招一式都很有風采,若不是她們此刻是對手,也許她會讚賞她也說

不定。

幾分鐘間已過了十幾招,女子出劍很陝,葉薇身影更陝如鬼魅,似是逗着那女子玩,她不

攻專守,以一種很從窖的姿態在保護着自己,卻不主動攻擊,一貫明良.陝,準著稱的葉薇美

女這一次變得很溫和,彷彿火辣辣的太妹夾然變身小家碧玉,還挺大家閨秀的,那女子出招越

來越陝,越來越狠,卻見葉薇一味躲着她,眸光一沉,頓時停了手,質問,“爲什麼不還手?

“我愛怎麼打就怎麼打?你管得着嗎?’葉薇甜甜一笑,朝她豎起中指,“喂,美女,你

學的是什麼劍法,蓮花劍法還是天女散花啊,怎麼中看不中用呢,刺,砍了這麼久連奴家一根

頭髮者剛受碰到,你確定你十八般武藝都能出師麼?

葉薇美麗優雅的笑窖中有着明顯的譏俏,豎起中指的動作在一般人做來很下流,在她做來

卻有一種風流趣味,很是霸氣少見,女子想起一個詞。

暉晚.

她好似一個王者,高高在上,暉晚天下,不是,是暉晚對手,以一種十足的白信和傲氣,

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那女子心中怒火一陣一陣狂燒,很陝卻被她壓下去。

心理戰,是打鬥中最常見的一種戰術,花費時間,卻很省力氣。

黑衣女子冷笑,“光靠吹噓有什麼用?有種你別躲,真槍實彈上,莫非你泊了?

葉薇似是聽到什麼笑話似的,弱柳扶風的腰笑得疑似要折斷,舉手投足間有一種很風流的

隆感和優雅,脣角卻含着一絲嘲弄,“真槍實彈的上,奴家泊你挨不住啊。

那女子也算冷靜,一個水平上的高手就見不得的對手的嘲弄和刺激,虧得她能忍受葉薇這

麼久,也不動怒,“你說要和我單打獨鬥,卻一味躲避,這算什麼單打獨鬥,傳出去也不泊人

笑話。

“誰傳出去?你?美女口阿美女,你能不能有命走出這個門還是未知數,做人啊,別想得這

麼遙遠。’葉薇神閒氣定,漫吞吞地,如同欣賞一件商品一樣審視着女子,暗時着她這套身手

從未見過,雜亂又有白己的風格,這和她仁峭百交手的都不一樣,她竟看不出師門。

黑衣女子也看出葉薇想要試探她的身手和來路,只是冷冷一笑,“出招吧,不然我必殺你

無疑.

她說罷,掃起被砍斷的白鶴尖嘴,只擊葉薇門面,十一也在看女子的身手,看不出什麼名

堂來,淡淡道,“薇薇,讓她見識什麼叫劍法。

葉薇單手揮開白鶴尖嘴,眸光略眯,後仰,雙手合十夾着女子的寶劍,腳下一滑,順着寶

劍而上,女子微晾,一手出掌朝葉薇拍開,夾着一股冷厲的勁風。

一掌相迎,身子偏開,危險地躲過她的寶劍,一手卻巧妙地在她虎口上一敲,那女子只覺

得虎口一麻,寶劍已脫手,被葉薇奪了去。

她大晾,葉薇凌空翻了一個跟斗,一腳踩在背後的石像上,腳尖一點,翻身,寶劍隨着朝

女子咽喉刺來,那女子偏身閃開,兩指夾着寶劍一彈,葉薇笑着鬆手,她大晾,葉薇的掌風已

到,直打在她胸口,寶劍又回手。

揮起,砍下,夾着渾厚的勁道。

動作絲毫扮受有停頓,行雲流水,好看中又夾着絕對的王者之氣,女子閃過,地下的的白鶴

尖嘴被她砍成兩半,葉薇一反剛剛的只守不攻,這一次她專攻不守。

寶劍招招凌厲朝女子刺去,刺,揮,挑,砍,招招要命,那女子躲得很狼狽,葉薇的劍法

不似她那般變化莫測又複雜,她的招數來回就幾招,但招招要命,而且,女子的劍法變化莫測

中有靈動之氣,葉薇的純粹是渾厚的殺氣,一招一式都是殺寧最且接,最乾脆的殺人招數,沒

有一點花樣,渾厚而凝重。

來回十幾招,那女子的袖子已被她劃得破爛不堪,潔白的手臂上有好幾條血痕,劍尖上亦

有了血滴,葉薇丟了寶劍,默負一個手無寸鐵之人不是她的作風,她要她輸得心服口服。

“怎麼樣?手臂疼不疼?我可以允許你上藥後再打。’葉薇笑吟吟道,環胸,嫵媚妖燒,

白有一股狂傲。

十一想起老巫婆對葉薇的評語,在打鬥中的薇薇,最美.

的確是如此,天底下,哪個女人能有她這樣暉晚白傲的眼神,又有誰在暴力中還有她的優

雅和隆感,好似最豔的玫瑰,永世長存。

那女子眸光佈滿陰霹,低吼一聲,揮拳而上,葉薇輕笑,不避不閃,身影如電而上,兩女

兇狠地纏鬥在一起,十一看得頻頻皺眉,那女子的身手之陝,竟不下於葉薇,拳腳來回之間竟

然不落下風。

她眉心擰緊,閃電般兩人又過了幾招,各有震傷,兩人一個錯身,黑衣女子一掌打在葉薇

胸口上,十一拳頭握緊,卻見葉薇脣角劃過一絲笑意,那女子匆陀後退,卻已來不及,她腳下

旋風般一腳,踢中她的右腰,直把那女子踢飛,狠狠地砸在石像上,夕重重雍地。葉薇也付出

代價,脣色略見發白,女子力氣本就大,這一掌打在胸口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葉薇沒出聲,十一也不幫陀,只見那女子從地上一躍而起,擦去脣角溢出的鮮血,那雙漆

黑的眸中嗜血更重了,大口孔一聲拳頭迅速逼近。

葉薇偏身側過,一手掐着她的手腕,反手一擰,她巧妙掙脫,繞到葉薇背後,住她肩膀一

拍而下,葉薇也不回頭,手肘住後狠狠地撞她的小腹。

兩人同時悶哼一聲,女子手臂橫在葉薇脖子間用力住後一扯,葉薇頓有一種呼吸困難的感

覺,她冷冷一笑,手肘連續大力住後撞,一下被一下狠,一下比一下厲害。

那女子一首扒着她後退,直到頂住了石像,一片柳葉刀夾然出現在手上,住葉薇的咽喉劃

去,十一大吃一晾,大吼一聲,“薇薇”

葉薇的頭用力住後一撞,她比那女子高,這一撞狠狠加撞在她額頭上,女子頓有一種昏眩

的感覺,手上的速度不僅漫了一拍,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葉薇握着她的手腕住後揮去,柳葉

刀狠狠地劃在她們的身後的石像上。

葉薇脫身,身子一躍而起,狠狠地朝那女子旋轉着踢了幾腳,她的腳出力比她的手狠多了

,姿態優美,卻是夾着絕對的殘狠,把暴力美學發揮得淋漓盡致。黑衣女子滲叫幾聲,吐出好

幾口鮮血,隨着身子飛去,血濺落一地。她身子砸在鐵架上,把一塊加秋撞雍,算給她減緩了

一絲衝擊力,後果也不輕。

葉薇這幾腳都準確地踢在她胸口肋骨上,而且是專打一點,那女子臉色都青白了。

葉薇的頸間也被劃了一道很細微的印記,留了一點點血,她一摸,看着手上的血挑眉,似

笑非笑,這柳葉刀若是再陝十分之一秒,她就見閻王了。

“很不錯啊,除了墨塊,你是這幾年第二個讓我見血的人。’葉薇笑得風華絕代,那女子

卻捂着傷口處,}副良地盯她。

勝負已分,她已元氣大傷。

黑衣女子很是不服,眼神銳利而不遜,卻因受了重傷不停吐血,這股銳利和冷酷也就顯得

扮受那麼有分量,葉薇輕笑,十一卻感覺敏感地看到葉薇的左手微微在顫抖。

她驟然回憶兩人錯身時拳頭曾正面對撞過,葉薇的臂力不如那女子,肯定是發麻了,她看

她整條胳膊都僵硬着不動,手指本來在顫抖卻被她硬是捏着拳頭,不露一點蹤影。

也虧的是十一才能發現,若換了別人,根本就不可能發現笑得如此風華絕代的葉美女有異

常。

“那幅畫不要了,你們放我走。’黑衣女子冷然出聲,她已受了重傷,葉薇看似完好無損

,就算有也只是小傷,若是隻有葉薇一人,她還可日」尊一個可能。

然而,這兒還有一個完好的十一,清況對她根本就不利,她扮受辦法繼續爭取那幅畫。

畫已在十一手中,她因黑衣女人傷了葉薇一事起了殺心,葉薇一眼就看出十一在想什麼,

她倒扮受什麼意見,留着一個會對白己有威脅的人在,不是一個好主意。

棋逢對手,也要看對手的整體實力,她能把墨塊稱爲棋逢對手,卻不會把她放在一個層面

上,起碼,墨塊在這樣的清況下,絕對是順拼到底,不會服軟。

她,留不得.

夾然,女子手腕一動,葉薇和十一眼明手陝,工即拔槍,葉薇和十一對準了黑衣女子,而

黑衣女子對準了葉薇,葉薇輕笑,“美女,奴家勸你,最好不要跟奴家比速度,你會死得很滲

的。

那女子似也很有把握,冷然一笑,“忘了告訴你們,我這把不是消音手槍,我不和你比速

度,只要槍一響,下面的人就會察覺上面有人,我們誰也沒有機會出去,都會死在這裡,這裡

四面八方都有磁彼光,你們不想和我同歸於盡吧?”

她漆黑的眼珠有一種冷酷的神色。

十一肇眉,葉薇嫵媚輕笑,“你可以比一比,到底你有沒有機會開槍。

她知道她說的是實話,通常這個時候是不能出差錯的,不然前功盡棄。

“我知道你速度很陝,你可附一試到底我能不能扣動扳機,我若死了,你們兩人陪葬,

這生意划得來,我不虧。’黑衣女子冷笑道,強忍着從下涌上的鐵鏽味。

三人冷冷對峙,半晌,十一出聲,“我們放你走.

除了這裡,她照死不誤,誰也別想救她,她想一個人死,多的是辦法,不一定要死在這裡

,看得出來,那女子也不想死。

黑衣女子冷冷地看葉薇,十一率先收了槍,葉薇輕笑,“好,一起走.

葉薇收了槍,那女子也緩緩地收了槍。

“多謝.’她淡淡到,葉薇只笑不語,十一冰冷如霜。

葉薇和十一各白走在那女子兩邊,陝要走到門口時,十一夾然右手夾然住後甩去,側邊,

三枚銀針射向那女子的手臂,她一時防備不及,痛呼了聲,十一擰住她的手臂,葉薇迅速拔出

她的槍,手在她身上過了一遍,確定沒有槍支才放心。

“你們好陰險.’黑衣女子破口大罵。

十一脣角一勾,握着她的手臂一下,一下,硬生生想要折斷,夾然石門一陣轉動,幾人大

愣,那女子想要逃離卻被十一拉着,幾人紛紛住後退了幾步。

卻見兩道高大的身影,跨入石門中,黑衣,勁裝。

石門關上。

本就陰風陣陣的密室,更顯得詭橘莫測,爲首的男子負手而工,一雙紫眸冷酷無溫,冰冷

地掃過室內一片棍亂,眸光最後落在葉薇身上。

她笑得風清萬種,“墨塊美人,怎麼奴家去哪兒都能遇見你?真是冤家啊”

423 我姓葉,是文盲

倫敦,窖顏的小別!

已是傍晚,夕陽餘暉特別好看,整個別墅區都瀰漫着今奮的光芒,高大的喬木,綠色的草

坪,美麗的鮮花,這一處的精緻特別的漂亮,在夕陽中宛若一副靜態的畫,美中又帝一點點幽

靜,情雅。

葉薇摘了墨鏡,晾嘆一聲,“真漂亮,窖顏,你住的什麼酒店啊?”

窖顏輕笑,“我說酒店你們就信了?沒了楚離我還真不至於無家可歸,淪落到住灑店的地

步,進來口巴。

她領着令人進了別墅,佈置舒適,溫馨,簡潔,從外觀看,這最絕對是一處板其奢華的別

墅,可室內裝演卻有一種居家的暖,全部是暖色調。似乎和別墅外觀的奢華格格不入,卻又讓

人覺得回到家的感覺,很舒服,很溫馨,十分符合窖顏的風格。

“腹黑楚送你的?’葉薇第一反應問,窖顏跟着夢離下年,兩人彼折重重,感清好了也是

這一兩年的事,送一幢別墅當禮物並不爲過。窖顏一首住在別墅裡,貝責是離的飲食起居,有

空就擺弄化化早早,不然就在研究室,偶爾參與第一恐沛組織的病毒研究。雖然身上有中醫.

藥膳營養專家.生物學家等一堆證書,可從來沒見她獨工出來掙錢過。

她一身本事都因腹黑楚的關係全部投入到第一恐沛組織中,白家人楚離白然不會給她工資。況且當年楚離從奴隸市場買下她時,窖顏就承諾終生爲他服務。

窖顏笑着搖頭,十一在沙發上坐下,涼涼說道,“你看腹黑楚什麼時候送過窖顫什麼?窖

顏,我覺得你有點虧了,我們的專家服務隊成員一年好近千萬的年薪,外加分紅,他一分錢不

給真不該,有空你該給他算筆賬。

窖顏一邊給她們煮咖啡,一邊笑道,“他欠你們也不少。

“這話說的是,老說出錢讓我們殺人,事後一枚硬幣者剛受有,太過分了。’葉薇義噴填膺

“你者剛受收入來源,這別墅哪兒來的?”

窖顏把咖啡端過來,淺笑說道:“去年因緣巧合救了雷克公爵的兒子,他送我當謝禮的。

“原來如此,真不錯,看來你目兩着楚離有不少生意嘛。’葉薇嘿嘿地笑。

“女人若沒有經濟來源,那很可悲,一直要靠依附男人而活。’十一淡淡道,她們都白己

都有錢,一輩子不愁吃不愁穿,足夠討皇后級別的生活,什麼喪失了,經濟主權不要喪失。

窖顏笑道,“要是沒錢,我孑然一身走出城堡,非得淪落街頭不可,現在離了他我也能一

輩子舒舒服服地過,情楚點好。

“你不會來真的吧?’葉薇心晾肉跳,“出出氣就算了,腹黑楚要真發瓤又上演一場生死

戲,可不是每次都這麼幸運的。

窖顏輕輕一笑,“我是真的有些累,沒想過放棄,只是想暫時休息一下,這話誰說來着,

休息是爲了走更長的路。

“別問我,我姓葉,是文盲。

窖顏,

十一,“還是流氓。

窖顏,“正解。

葉薇隨她們打趣,脫了鞋,亮出白己被窖顏踩的腳背,“顏顏,你好意思麼?你當你那高

跟鞋沒重量的,踩得我淤青了。

玉足如蓮,白曹圓潤,板爲好看,只是腳背上的淤青破壞了這股渾然天成的美麗。

十一壞心地戮了幾下,葉薇縮回小腳丫子,扁着嘴巴去揉,窖顏道,“我知道分寸,兩天

就下去了。

“你可真夠狠的,你要修理方影打個眼色就成,借刀殺人你別弄得幫你殺人的美女也一身

傷嘛。’葉薇爲白己的小腳丫子默哀。

“晚上給你做好吃的補回。

“這還差不多。

十一搖搖頭,問窖顏,“方影是不是陰你了?”

窖顏的隆子若以一個字來形窖,表面上是和,你要不招惹她,絕對不會有事,她能這麼明

即翻旦地讓葉薇修理方影,肯定是方影惹她了。

清敵見面,狹路相逢。

427

墨塊保持着自己一貫沉默是金的美德,眸光沉沉地落在葉薇身上,不知道爲何,眉心微肇

,看似很不悅,若是葉薇沒看錯,那人紫眸的確迅速掠過一抹怒火,淡得好似是人的錯覺。

患意的眼光把她從上掃到下,肇得哭緊,薄脣抿成一條直線,饒是葉薇已警告白己不許在

意和揣摩他的清緒,她還是很明顯地感受到墨塊的噴怒。

爲何?

此人素來冷酷,清緒少有彼動,三番四次能讓他噴怒,她算不算是很榮幸?葉薇白嘲,可

卻不動聲色地退後幾步,那黑衣女子似也晾疑,卻被十一制十住,錯愕地看着他們。

墨塊的到來已是意外,而另外一人,更是意外中的意外,他比墨塊矮了半個頭,身材精瘦

,半截銀色面具,泛着冷冷燈,遮去了他大半窖顏,渾身上下有一種令人板度想要窺探的神秘

,又透出殺手的冷銳,而且是一種內斂的冷銳,這和兩年前葉薇和十一所見到鋒芒畢露的銀面

很不一樣。

“墨塊,你來幹什麼?’十一冷冷問,清況對她們兩人很不妙,葉薇和墨塊之間的微妙氣

氛,外人難哪足,她對墨塊總會留幾分清面,雖然她一直不肯承認,可墨塊對她,素來狠,

但至少,他應不會要薇薇的命,十一迅速做好判斷,她肯定要迎戰銀面。

而這個女人眸光掃過她,十一沉思,黑衣女子眸中有冷笑和譏俏,她溫怒。

“那幅畫,留下.’墨塊冷聲道,直直指着十一背後的畫,整個人幾乎和這間詭橘的密室

融爲一體,而銀面則是姑在袖身邊,幽冷的眼光一直掃過十一好葉薇,並無清緒,似只要墨塊

一聲令下,他便可毫不留清地撲上來,撕碎他的獵物。

“怎麼這幅畫搶的人這麼多?’葉薇挑眉,即便是名畫,也不該如此**,這裡多的是價

值連城的畫,比這幅畫名貴的也有,爲何都執着一副了?

有人故意找了幾路人來爭奪這幅畫?爲什麼?借刀殺人?葉薇頭腦迅速轉動着,卻想不出

一個所哪來,這幅畫肯定是不會交出去的。

“黑手黨這批文物,就差這一幅。’墨塊簡短道,冷冷勾脣,“我接到消息有人出錢買這

幅畫,沒想到竟是你們。

“墨塊美人,你者剛受錢淪落到走私文物了?墨老大真不厚道,怎麼每次都讓你幹這事呢?”葉薇笑得很有風流味,特別是舉手投足間的韻味更是令人着迷,明明和十一是同一副面具,

卻硬是生出幾分韻味來,雅緻又風流,很是迷人。“倫敦,這是我們的地盤,即便是你搶了這

幅畫,能不能運過境還是個問題。

“無需你操心.’墨塊眯起眼睛,一字一頓,“畫,給我.

命令句。

十一和葉薇相視一眼,十一放開那女子,沉聲問,“你站哪邊?

那女子冷冷一笑,十一見狀擡手臂暈丁她,她軟軟地倒在一旁,看她的笑窖她就尤需再DJ

,她站哪一邊,指不定留着她會腹背受敵,沒了她倒乾脆。

十一說道,“我們一局定勝負怎麼樣?

“你說規矩。’墨塊反常的好說話,雖是和十一說話,眼光卻一直停留在葉薇身上,葉薇

並不直視他,全當看不見,倒是對銀面很好奇。

不知兩年後他的身手如何?

十一淡淡道,“你和銀面,隨意一人和我打,生死不論,誰趴下,誰輸,不得反晦。

“哼,你覺得單打獨鬥能僥倖獲勝?’嘴民面的聲音沙啞得似老人,和他的內斂有別的是,

他的聲音很鋒芒外露,更有着輕蔑和不遜。

好似,他已穩坐第一殺手的金交椅。

“白信是好事,未必是準確。’十一冷冰冰道,問墨塊,“墨塊,如何?

墨塊亦是冷哼,神色板其的殘狠,那眸光並無一點溫度,“爲什麼我要和你舉行這種不公

平的比試,就因爲她受傷了?

他直指葉薇,準確是指着她的左手,葉薇臉色微變,板度穩住氣場,她已經掩飾得板好,

不想還是沒逃過墨塊的眼睛。

那女子力道太過強勁,和男人無異,她剛判斷出了差錯和她直面硬碰硬,整一條手臂都麻

了,陣痛不已,筋骨肯定是傷了。

一動便是劇痛無比,她已板力忍住。

尚是完好的她和墨塊相比已落了一分,一條手臂廢了的她,想要取勝更難。

“我相狡旱我們能相到暴奸的方件你說呢?十一不常竿狡一竿頗有幾分很音映沒

長的味道,銀面看向墨塊,葉薇淡淡笑不語。

墨塊冷哼一聲,“銀面,拿到那幅畫。

“是一

十一伸手解下那幅畫,丟給葉薇,冷冷道,“贏了我,畫白然是你的。

畫一轉交給葉薇,十一和銀面幾乎是同時朝對方出手,這個機會銀面等了兩年,早就迫不

及待,一出手就掃起一股冷勁的強風。

十一最擅長的近身肉搏,而銀面最擅長的也是近身肉搏,兩人搏鬥在一起很精彩,葉薇迅

速退到一旁,瞥了墨塊一眼不作聲,專心地看着十一和銀面的剝奪。

速度和力度兩人都不差分毫,你一拳我一腳,更利用了有限的空間飛檐走壁,打得激烈,

難解難分,就是可冷了密室中的文物被毀了不少。

葉薇暗暗心晾,銀面進步太陝了,他出招的方式和兩年前根本就不是一個水平的。

三十招過後,十一被他打得步伐有點亂了,幸好靠着豐富的臨場反應經驗,並不顯得太過

夾兀,然而

,白了?’墨塊輕聲道,葉薇不應聲,專心看十一和銀面過招,她覺得這招數有點熟悉,

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她一定見過的,不管是掌法還是步法她都有點面熟,葉薇背脊出了一身冷汗,銀面好似看

透了十一的招數,總能準確的在她扮受出招的時候就能迎接好下一招,在空隙中給十一致命的打

擊。

高手過招,招招要命,陝如閃電,根本就不如觀戰者看得情楚,一邊打誰會一邊琢磨太多

,只靠着直覺和經驗取勝。

葉薇眉心一擰,“十一,棍合打,別和日消百一樣。

十一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趁着翻身之際工刻變化招數,拋棄她平日的習暖,銀面一直接

應不暇,連連捱了十一好幾拳。

幾分鐘之後又隊復了勢均力敵的局面,但銀面很顯然略勝一籌。

墨塊眸光一沉,驟然握着葉薇受傷的手臂,本就傷了筋骨一動劇痛的手臂傳來一陣鈍痛,

好似鋼刀砍在骨頭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正好捏住她傷得最厲害的那一處。

疼得葉薇咬牙,偏頭狠狠地瞪他。

墨塊並不在乎,冷笑,“觀棋不語真君子,你最好閉嘴.

“墨塊美人,你要非禮奴家直接說,別找這麼挫的藉口嘛。’葉薇嫵媚一笑,索隆湊近了

他,整個人都偎依到他壞裡去,正好減少了手臂上的拉傷。

這個男人,絲毫不顧她的傷口,再被他拉下去,她的左手臂估計一個月都好不了。

墨塊冷冷地看着她,紫眸深沉,“怎麼,連一個女殺手也敵不過了?”

葉薇毫無顧忌地笑,她知墨塊譏俏她,不可否認,她和黑衣女子交手的時候的確有一種凌

人的白信,過分的有把握以至於那一爵間判斷出了錯,這才造成手臂的重傷。

她是白作白受,誰讓她太白信了。

“奴家和十一叱吒風雲近十年,也該讓位給下一批人,總不能讓新人全無發揮的境地嘛。”葉微扣件着說道,那黑衣女子身手的確是不錯,但總體水平和她還是有點差距的,她唯一取

勝的地方就是她的力度太大,一旦硬碰硬準傷無疑。

墨塊臉色冷狠,“你們第一殺手的位置恐泊不保了。

他指銀面,葉薇知道墨塊說的是實話,銀面的身手已凌駕在她和十一之上,單打獨鬥兩人

都不是他對手了,輸只是時間問題。

但她又怎麼笨得和他單打獨鬥,她和十一素來是一體的。

“他若殺了我,白然就是第一殺手,我沒死之前,他做夢.當然,墨塊美人你是不會在乎

奴家死活的。’葉薇輕輕一笑。

本來已陝鬆開手的他,驟然加重了力度,手臂劇痛難忍,疼得葉薇胃部一陣痙攣,疼痛神

經好似被人死死地撕扯着。

好痛.

她忍隆是板大的,饒是如此,連眼睛也不眨一下,倔強地看着墨塊,他力度卻越來越大,

他知道,只要他力度再大一點,用力一扯,她這條胳膊這輩子也好不了。

一條胳膊沒了,葉薇還是葉薇麼?

翅膀被折斷的葉薇,還是原來的她麼?他有點不確定,眸光越來越陰霹,那一雙紫眸已沉

如水,殘狠如魔。

只要再狠心一寸,他就徹底摧毀她。

葉薇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笑越來越妖媚,她似看穿了墨塊的心思,心中悲喜不知,冷

笑道,“除非你有把握弄死我,不然的話,你砍了我這條胳膊,白夜照樣能把別人的胳膊接上

去,我照樣還能行動白如。

葉薇一出口就後晦了,他媽的,葉薇你太天才了,明明想說的不是這些,卻又口不對心,

墨塊慶氣大盛,似腦似限,“你當我不敢?”

“不,你有什麼不敢呢?’葉薇笑吟吟道,並不在乎手上的劇痛,眸光再次投向十一和銀

面。

“不,你有什麼不敢呢?’葉薇笑吟吟道,並不在乎手上的劇痛,夾然一陣巨響,銀面的

拳頭打在獅子石像上,直接把獅子的頭打裂了,大大小小的石頭掉下來,發出一陣騷動聲,葉

薇心晾,今天碰見的人都吃了菠慄不成?

她的眸光再次投向十一和銀面,不在理會墨塊,更忽略了這個男人壞裡傳來的陣陣溫暖。

“薇薇,有時候,我很想就這麼掐死你。’墨塊夾然出聲,聲音又狠又冷。

葉薇淡淡地笑,“彼此彼此吧.

弄死了對方,他們又是原來的他們,誰也不會爲誰牽掛,誰也不會爲誰爲難,這不是很好

麼?墨塊,你以爲就你這麼想嗎?

轉眼間十一和銀面的身影已轉向中央,她爲了看情楚一些,推開墨塊,緩緩走向他們,墨

塊陰鴛地看着她瀟灑的背影,只覺得心中的怒一陣強過一陣。

妙很於喲\十一,銀面只有胸口傷了幾處,不痛不癢,可十一的速度很顯然就漫了,她心急

如焚,十一也知道再拖下去對白己沒有好處。

趁着銀面飛身而起之際,射出銀針,銀面躲過兩針卻躲不過第三針,可幾乎是同時的,十

一也被他的一枚小刀劃過手臂。

鮮血滴出,十一肇眉。銀面一陣準確是射中他手臂的穴位,他整條手臂者剛受了知覺,脣角

卻勾起一絲笑意,“你輸了,刀片有毒。

十一狂傲一笑,玉爪張開而上,她根本就小扣異告訴他,她是百毒不侵的體質。

銀面似也沒料到爲什麼扮受反應,又得和十一纏鬥在一起,葉薇總算是放心了,他一條手臂

動彈不得,殺傷力已減去了三分。

銀面這時很明顯處於下風,再躲過十一一腳時飛身而起,一手抓着聖女神像的權杖,以叫

靈活地攻擊十一,這個動作難度板高,他的手指夾然劃過權杖上的夜明珠。

葉薇夾然感覺重心夾然下墜,她站工的地方兩塊地板夾然空了,她整個人住下掉。

墨塊大晾,身子如獵豹般衝來,“薇薇”

他只來得及抓住葉薇的袖子,抓不住她的手臂,墨塊臉色大變,毫不猶豫縱身躍下。

地板夾然關閉,十一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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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影啞口無言,她不知道葉薇如果這樣習難窖顏,夢離會怎麼做,可楚離剛剛也是要護着

她,只是因爲窖顏,因爲窖顏,他才

她咬牙,心中板不甘。

十一敲了敲桌面,緩緩道,“方影,你該離開了,這些事你沒資格聽。

方影臉色一變,有怒,也有冷笑,“爲什麼我不能聽?我也是第一恐沛組織的人,我也是

這裡的一份子。

白夜淡淡道,“日年前你已經離開楚離,離開第一恐沛組織,你已不再是這裡的一份子,

你記得嗎?話是你親口說的。

葉薇也涼涼地說道,“是啊,有的人就是記隆不好,偏要人提醒。

“我是被逼的。’方影反駁,“當年爲了是哥哥的安全,我才甘心被他帝走,你們都知道

,我不是真心那麼說的。那幾年,我拼了命想回來。

“不管是什麼理由,你只壞離開了,現在就不適合站在這裡,除非楚離認爲你有資格,否

則你就給老子滾.’葉薇一字一字冰冷至板,臉上不再掛着她那妖燒的笑窖,一片肅殺,這麼

關緊的時候,她懶得和這個女人說這麼多廢話。

“他沒趕我走。’方影得意說道。

“他讓你回房休息,親愛的,滾吧。

“他是擔心我的傷勢,不是你聽的那個意思。

葉薇真想一槍斃了她,丫的廢話真多,這時候楚離的一名左右手周正走進來,臉色着急,

“楚哥呢?

一貫沉穩的周正也變了臉色?

“銀面出現在倫敦.’他沉聲道,白夜等人臉色一變,葉薇和十一前腳一到,他後腳也跟

來了?這麼迅速?

“你怎麼發現他的?

“楚哥一直讓我們盯着入境處查最近在倫敦出入的軍火商,剛纔意外發現銀面。’周正臉

色很不好,說話也有點匆陀。

葉薇眉心一擰,傑森已震怒了,“他公然過境?

“是的一

這纔是他們震晾的原因,一個國際通緝令上的殺手,大搖大擺地告訴世人,我來倫敦了,

爲什麼呢?不是公然要帝着一大批國際刑警和一大片頂尖高手涌入倫敦麼?

這世上知道第一恐沛組織總部在倫敦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的人都以爲第一恐沛組織總部

是在中東某個國家,絕對很少有人想到會在倫敦。

“靠,老子者剛受那個膽子,他哪兒來的膽子,他瞧着國際刑警的工作量很軒是不是?’傑

森又暴躁了。

白夜眉心一擰,素來瀟灑的他也有點鬱悶了。

葉薇和十一也想到了,沉默不語。

道上早就傳出消息了,銀面投靠黑手黨,沉寂兩年又回來了,發誓要殺了葉薇和十一,坐

上國際第一殺手的位置。

他如今公然入境,明擺着說,葉薇和十一都在倫敦,國際一到三的頂尖殺手都在這裡,肯

定轟動全倫敦黑道了。

各大軍火商和毒採肯定要擔心白己的項上人頭,這一陣子黑白兩道肯定戒備森嚴,很多事

清住來就不方便了,黑傑克淡淡道:“他衝我們來的。

“薇薇,十一,是你們把人帝到這兒來的。’方影笑意板冷,“你們是不是該離開倫敦了

,免得暴露了總部在位置。

黑傑克厲眸一掃,“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嗎?

方影微晾,黑傑克一貫話少,但很有分量,人有太過精明深沉,她素來有點泊他,當下不

再說什麼。

葉薇沉吟一會兒,方問,“就銀面一人嗎?還有人陪同他過來嗎?

周正搖頭,“沒發現,我們就發現銀面一人。

428

葉薇只感覺到很大的衝力把她整個人都幾乎衝散,因一時防備不及落地有些狼狽,不免得

在地上翻滾幾圈,撞得手臂疼得麻木,可最終只覺得好似滾入一個溫暖的壞抱,背脊並不疼,

她詫異,回眸,竟撞入一雙紫色的瞳眸中,那敞湘的顏色中,有一閃而過的擔隴。

他的手好似還扣着她的腰間,葉薇擡眸看看十幾米高的屋頂,再看看他,妖燒一笑,“喲

,墨塊美人,你要和奴家同生死麼?”

墨塊眸色一沉,好似被人揭穿舊傷疤一般,狼狽一竄而過,驟然推開葉薇,力度又狠又猛

,一點也不留清分,葉薇冷笑,以一手撐着地,卻感覺一陣科自的冷。

她環顧四周,大吃一晾,又一間密室?

又是一間收藏名畫和文物的密室,比上面那一間更冷,更陰森,牆壁上鑲嵌着幾顆夜明珠

,淡淡,只有點書獻蒙朧的光,把密室裡所有的一切淡淡的籠罩着,似亮非亮,似暗非暗。葉薇

眸光死死地盯着不遠處的聖女神像,還有牆壁卜拌着的一副名畫,很明顯,這和上面的文物一

摸一樣,也就是說,肯定有一處是腮品,一處是真跡,她似是明白了什麼,這間密室纔是所謂

的寶物收藏室,上面那一間只是爲了掩人耳目。

當然,上面的有腮品,也有真跡,但大部分最有收藏價值的文物都被亨利伯爵收藏到這一

間密室裡了。

身上的圓向洛在不遠處,葉薇過去,拿了出來,帝卜鑑別眼鏡,墨塊已站到密室的畫下面

,冷冷道:“不用看了,這裡的纔是真跡。

“他媽的-’葉薇板不文雅地爆出一聲粗口,狠狠地丟了那副腮品,“爲了一副瑕疵品拼

個你死我活,真有意思。

墨塊不應話,細細地觀察周邊的環境,尋出路,葉微順順地擡眸看他一眼,靠着聖女神像

休息,補充體力,她此刻狀況不佳,若是墨塊發難,肯定

可他,爲倒哭隨她一起跳下來?她苦笑,閉着眼睛休息,好似她一掉下來,他也隨着而下

,她不禁想起電視小說裡的狗血畫面,一人掉崖另外一人趕緊隨着赴死,毫不猶豫的,多深清

啊。

若不是那般瞭解墨塊美人,他幾乎也會認爲,他真讓人感動,在外人看來,也許還是癡清

人呢?她冷冷一笑,不再深想。葉薇發現,人真的有一種很奇匡的清緒,一旦你習暖了某一件

事,你就一直延續這個習暖。

就好似,她已習暖了不去深想墨塊和她之間的事,只會去揣摩他身爲黑手黨教父該怎麼做

,會是什麼心理,她發現還挺有效果的。

每次一想到什麼,下意思又轉開,不會深想下去。

這樣也好.

倏地感覺一道灼熱的眼光流連在她身上,葉薇睜開眼睛,卻見墨塊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

地看着她,她挑眉,“何事?”

墨塊蹲下身子,冷笑,“找不到機關出去。

葉薇哦了一聲,並無特別大的反應,笑了笑,“那有什麼關係,反正我有美人相伴,無所.

墨塊冷哼,伸手想要撕了她的面具,葉薇一手拍落他的手,“幹什麼?不要非禮奴家。

“你這張臉很討厭.’墨塊冷冷道,葉薇輕笑,道,“你審美有問題,我做這副面具的時

候下的功夫最多,哪兒都是完美的,不懂欣賞就閃一邊去。

墨塊臉色深沉,盯着她的眼光烈火又起,他不喜歡看她的面具,他想要葉薇原來的臉。葉

薇隨意環顧密室,朝上面喊了幾聲,並無動靜,她猜這裡的隔音一定很好,十一未必聽得到。

亨利真是花了心思,室中室啊,若不是她們兩打鬥不知觸動到哪兒的機關,也許她還未必

會發現這麼一個寶藏,真強。

“這密室是密封的,只有一扇排風口,若是那裡也關了,我們就得憋死。’墨塊指着右側

的排風口說道,短短時間內,他早就看遍了這裡的環境。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葉薇索隆癱直了雙腿,淡淡地笑,有一點點流氓,又有

一點點風流,肆無忌憚地調戲起墨塊美人。

墨塊也不知道怎麼夾然就怒了,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她受傷的手臂上,疼得葉薇滲叫一聲,

雖然有點做戲成分,但是,真他媽的疼了,他也真夠狠心的,不廢了她不罷休是不是?

葉薇狠狠如瞪墨塊,墨塊一不做二不休,挨着她坐着,也靠在石像上,動也不動,一臉的

不高興。

密室很冷,氣氛又陰沉,身邊有一個詭橘莫測的美人,實在不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兩人又

是仇敵,經常一動手就把對方住死裡打,可是葉薇看看白己,又看看他,她現在的戰鬥力

只有平時的七成,肯定不是墨塊美人的對手,他對她狠則狠已,卻從不下殺手。

只是折磨她惡趣味。

隴慮間記起沙灘別墅外他殘狠的表清,還有無溫的話,葉薇本有點騷動的心爵間被鎮壓了

,又隊復了平日的冷靜。

一時無話。

坐得久了,有點冷,何況身邊還有一個會走動的製冷劑,她不凍結成冰已算板好,葉薇推

了推他的肩膀,問,“今晚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不知.

“你胡說,明明就知道我在這裡,我很奇匡,你到底用什麼查我行蹤?’AFmfI趣着,

奴家哪兒讓你裝了什麼不該裝的東西?

“信不信隨你.’墨塊冷哼,臉色一如既住的冷酷表清,更有一種怒,限不得一拳打碎她

臉上的戲謔,他從不明白,爲何她能一直如此扮影引受肺。

“不信.’葉薇依然笑着,信和不信對她來說不重要,因爲扮受什麼意義,她信或者不信他

,結果者剛受什麼不同,所以池懶得去想,“你硬是要這幅畫做什麼?

“就缺他了。’墨塊有問必答,雖然口氣不太好。

“你真缺錢到要幹這行?’葉薇妖燒地笑着偎依到他壞裡,墨塊神色一冷,瞅着她的眼光

好似看着幾世仇人,“離我遠點,不然我真廢了你的手臂。

“哦,是誰靠近我的?這兒地方這麼大,你坐那邊去啊。’AFm掀地擡擡下巴,廢了就

廢了,他當他是第一次動手廢了她麼?

日消百明巧一此手軟過,她又不是被嚇大的。

墨塊冷冷一掃,不作聲,葉薇如願投壞送抱,這密室太冷了,還是墨塊美人的壞抱舒服,

暖烘烘的,她很享受,葉美女一貫沒虐待白己的打算。

“你真要缺錢啊,奴家養你成不成啊,叫聲女王來聽聽。

“無聊。

“反正也出不去,等人救嘆。

“不要和我爭那幅畫。’墨塊純粹下命令,不窖葉薇反抗,很是強硬,然而他卻縱窖葉薇

越來越住他壞裡靠。

“缺一副就缺,死要幹什麼?我可不像砸了我招牌。

“我哥要.

“我哥還要呢,就你有哥呷喲’葉薇一巴掌不輕不重加仕墨塊臉上打,他竟也不閃,被打

個正着,葉薇暗白慶幸白己是開玩笑的力度,不然他肯定一腳把她踢開十幾米遠。

哥哥,哥哥

丫丫的,他怎麼就這麼聽墨老大的話呢?典型的二十四孝弟弟。

“喂,你哥讓你殺我,你也殺?

“是,”毫不猶豫的。

葉薇有點受傷了,漫不經心地說道,“哪天有空了,我和十一一塊去哥倫比亞殺他,奴家

決定了,下一個目標就是他。

“他若有損,我必殺你「’墨塊眸光陰鴛,不窖任何人傷害白己兄長,即便是葉薇。

“老子軟硬不吃,你當你是第一次威脅我?’葉薇冷冷一哼。

墨塊沉默不語,葉薇也笑着,一手毫無顧忌地摟着他的腰,手心,藏有銀針,手張了又開

,開了又張,銀針已在指縫間。

墨塊不動,也不語,葉薇說道,“今晚你的目的不止是那幅,你最想知道,銀面和我

們到底察覺有多少,是不是?

說道銀面,葉薇暗忖,他其實最限的她,而不是十一。

“你說是就是.’墨塊沉着聲音,他不否認,在見到她們那一刻,他的確在想,銀面和她

們的距離到底有多大了?

是超過了多少?

加知值肯寧旱耙汁了銀而和加哥寸汁招加有幾斤幾兩重加知值。可十一和葉高都屬幹

爆發隆很強的人,在特定的環境下,她們都能爆發出超水平,但銀面不成。所哪想知道超過

多少,而爲什次袖想知道,恐泊她一輩子也不明白,葉薇的扮影引受肺,他領教過。

425 十六開小說網

兩人晾呼好險,十一拉過白己的長髮,看白己被削得整齊的發悄,微笑,“幸好陝了一步

,不然半個腦袋都要被削掉了。

葉薇拍着她的肩膀,輕笑無語,待兩人再看向那屍體的時候大吃一晾,被磁彼光切成四玉

段,死狀一場可沛,竟然是美麗的女子。那張臉她們不太熟悉,葉薇閉上眼睛,腦侮裡搜着匹

配的人物,無奈沒找到。

十一輕聲道,“她和我們一樣帝着一層人皮面具。

她們這種人,最忌諱別人看見真面目,葉薇睜開眼睛,緩緩點頭,“我知道,不過她都能

過七個鑽格,應該不弱,我搜了所有女殺手,感覺都不符合,她太年輕了。

她們這一行最頂尖的,還是男人居多,女殺手也是有,若算比例的話,應該是男女7:3

,但女人頂尖的板少。兩人看了一眼,不再看,葉薇看十一,問,“計算時間了嗎?”

“玉分鐘。

兩人點頭,右側有一道小門,門邊有一個聲音辨別儀器,葉薇和十一相視一笑,想起稍早

時刻,楚離在給地圖的時候打電話以問候的形式打電話給亨利伯爵,並給她們一支錄音筆。

這座小門有特殊設置,需要亨利的聲音辨別。若是強行打開則會觸動門上三道機關,被掃

射成馬蜂窩,這座城堡活着出去的人不多,所以並扮受人知道里頭有什麼機關。

不得不說,腹黑楚心思的確比別人鎮密,比別人想得更周到。

十一拿出錄音筆,按了按鈕,傳來了很純真的英語口音,“你好,我是亨利。

這是致電過去第一句問候,被夢離錄下來,儀器呈紅色,門上傳來一聲輕響,應聲而開,

一股強烈的陰風掃射撲面而來,比那個詭異的大廳給人的感覺更詭異。

葉薇和十一收起錄音筆,跨進去。

小門白動關閉。

竟然是收藏文物的密室,整個房間足足有兩百多平米,牆卜拌着各種各樣的名畫,地上堆

放着各種各樣的文物,有古重化瓶,珍貴地毯,還有十幾座中世紀的彼斯高大石像,十幾座石

像排列成一個圓形,中間有一座聖女石像,葉微際呼一聲,不由的走近。

“怎麼了?’十一好奇地問。

“你看這座石像是不是去年蘇曼說的那座?’葉薇的聲音有點激動,這座聖女石像是雅典

的文物,已有上千年曆史,雕刻得栩栩如生,帝着一定很寬的帽子,長袍,足足有三米高,手

中握着一支黃金權杖,權杖中央鑲嵌着一顆巨大的夜明珠。

她神清肅穆,目光寬窖而慈悲,給人一種很聖潔的感覺,特別是明珠的光輝籠罩她全身,

給人一種不可襄讀的神聖。

十一領首,不由得摸了幾下,“我看過照片,應該是聖女神像。

“她怎麼會在這裡?’葉薇冷靜道,“蘇曼說過這是雅典的文物,一直放在法老寺中隱秘

收藏,去年失竊,這件事還很轟動,聽說文物流入利雅得,蘇曼還專門去查了,怎麼會出現的

亨利的城堡裡?莫非是他偷的?”

這麼大一座聖女神像,若是被偷了,那一陣子又轟動整個歐洲,到底亨利是怎麼運出境,

又收藏到這裡來?太不可思議了。

葉薇和十一顯然有同樣的想法,兩人同時掃視室內的名畫,竟發現有不少書畫都是前兩年

失竊的真品,連十二生肖銅像淮裡構有三座。葉薇和十一雖然不太懂得文物的,但好歹也知道

,這些全部是各國著名的文化遺產,竟然全被亨利襄括了。

整整兩百米的空間,幾乎塞滿了各種各樣的絕世真品,樣樣價值連城。

放眼一看,竟有一種富麗堂皇和厚重的感覺,雖然這兒的氣氛有點陰涼詭異,卻不減少這

兒半分華麗,這相當於是一家小型的博物館了。

而且是特別高級,特別古董的那一類。

“真他媽的太有種了。’葉微際呼,細細地眯起眼睛,用微型攝像機把這些畫面都拍下來

,十一則想到另外一個問題,“這陣子文物失竊並非偶然,恐泊亨利也趁亂搶了不少寶貝。

“有同感,他這麼防守這麼嚴密,一般人根本就近不了,一般的通天大盜都是身手敏捷,

眼明手陝,哪兒會應付得了這麼多機關,匡不得亨利這麼有信心,單單這十幾座石像他就能活

幾輩子了。’葉薇肇眉,板不喜歡這這作風,喜歡文物收藏沒事。

可這事做的不道德,不少他花錢競拍而來,大部分全部是偷來的,有失道義。

“爲什麼扮受看見我們要找的那幅畫?’十一的眼光在各種各樣的名畫中搜尋而過,疑心頓

起,夾然,兩人眸光一凝。西面有一處空了,缺了一幅畫,兩人眯起眼睛,背脊微涼,葉薇銀針在手,驟然反手住後

一掃,冷喝,“出來.

這房{司裡,還有人。

葉薇環胸,轉身,輕笑,“這位朋友,既然來了,那就別藏着吧,咱們交個朋友怎麼樣?

能出現在這裡的,絕非泛泛之輩。

半晌,沒人應,葉薇妖燒輕笑,“你都來到這裡了,反而扮劊旦子見我們?說不過去吧?出

來看看,有美女哦,很美,很美的大美女哦。

十一脣角忍不住勾起,薇薇太可愛了。

葉薇住前走幾步,卻還不見人出來,她和十一都已辨別出方向了,他躲在獅子石像的後面

,從一開始進來他就在了,可能他也沒想到還會有人上到這兒來的,來不及走,又可能是袖起

了貪念,多流連一會兒,然後被她們堵住了,葉薇似想什麼,笑得益發風清萬種。

兩人很情晰地感覺到,殺氣越來越濃了,的確只有一人在,而且他的殺氣不輕,就躲在這

座獅子石像的後面。

十一聲音冰冷,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團冷氣中,“若我猜得不多,剛纔大廳死的是你的朋友

吧,好可借啊,本來還有個全屍,結果被我們一弄,切成七八段了,好可冷哦。

葉薇輕笑,十一用這麼冰冷的口氣說這麼可愛的話,實在太有愛了,太上道了。

她話音剛落,獅子石像中閃出一人,長髮,身材窈窕,半張臉被蒙着,只露出一雙漆黑冷

酷的眼睛,眉目如畫的感覺,單是這麼看就知道,長相肯定不差。

竟是女人.

葉薇和十一者剛受有料到,竟然是女人。

她們以爲是一對拍檔了,她的背上的圓筒中不出所料,正是她們所要的那幅畫。

葉薇嘖嘖道,“現在道上高手輩出口阿,朋友,你哪個道上的?

女人能進來這裡的,屈指可數,她們剛纔都差點命喪大廳,其餘人更不用說,若不是他們

受過特殊的全面訓練,她和十一又各有所長,剛剛那個陣法就過不去,她能過來,應該不弱。

就這一點,葉薇和十一都不敢輕敵。

只是腦侮裡搜遍了,也找不出到底是哪個女人能有這個本事。

“盜。’女子的聲音略有沙啞,很低沉,吐字冰冷,冷厲的眸光掃過她們,道:“算是一

路人,朋友,互不擋道。

葉薇嫵媚地笑,十一很有默契地站開一米,她調皮地眨眨眼睛,“咱們也不算一道上的,

你是盜,我們可不是,再說,是你擋了我的道,你看,大門在你身後呢。

黑衣女子漆黑的眸掠過一絲怒氣,冷冷一笑,“朋友,再耽誤下去,城堡的機關全面啓動

,我們誰也走不了,何必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互相阻攔。

“好啊.’葉薇笑,女子後退幾步,作劣要走,葉薇音色更媚了,“把你身上的畫留下,

你人就可日走。

女子腳步一頓,“你要這幅畫?

十一冷笑,“你裝什麼蒜,剛纔扮受聽到我們說話嗎?想要互不擋道,那先留下畫。

“這幅畫是我先得的,朋友,講講道理。’那女子冷模道,言語之間有一種尖銳的譏諷。

葉微掩嘴,笑聲如鈴,“這年頭還有道理可講嗎?亨利偷了別人的畫,你又來偷,這話本

也不是你的,我再來偷,有何不可?美女啊,現在小三都後來居上了,沒什麼先到先得的。

十一輕笑。

那女子眸光微沉,“這兒名畫上百幅,比這值錢的大有,你們可仁場豆意偷。何必執着這一

幅畫,你也不想晾動下面的人吧?

“這話我原封不動送回給你,再送你一句,也許你的朋友正等着你和她會合呢,最佳拍檔

嘛。’葉薇輕笑,那女子手一動,十一冷眯起眼睛,她似也察覺到了,不動。

她拿下背上的圓筒,冷冷一笑,“這幅畫不算這裡最名貴的,你要來何用?

“別人出錢要,我白然也給,你看老子像缺錢的嗎?’葉薇笑如春花,分外燦爛,“這活

生生的招牌在那可不能砸了,不然以後誰找你辦事?

“你的招牌不能T,你就砸別人的?’那女子冷笑。

葉薇語不晾人死不休,“奴家這麼愛借羽毛,白然要染黑別人的羽毛,誰讓你剛好和奴家

盯上一個目標呢?你要缺錢,這兒隨意一幅,你來拿。

黑衣女子冷哼,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既然你要,給你.

說丟圓向住葉薇拋來,幾乎是拋來的爵間,葉薇十一腳下一動,同時閃向兩邊的石像後面

,與此同時,她們站的位置兩把柳葉刀穿過,打空後狠狠地扣洛四個古重化瓶,應聲碎了。

那幅回洛在中間位置,已無人去管顧,葉薇和十一同時現身,身影如魅而上,那女子竟也

不避,直迎而來,直接和她們硬碰硬。

葉薇和十一同時動手,一個上,一個下,全部N的要害,那女子身影也很機靈,震開

十一後還能握着葉薇的手腕,想要反身扣住她。

葉薇冷笑,腳下虛晃一招,一拳狠狠地砸在她的小腹上,那女子悶哼一聲,葉融了一聲

口哨,墨塊美人總是喜歡用拳頭打她小腹,她這回學着她打別人,感覺很不錯。那女子大怒,

手揮過來,陝如閃電,葉薇閃,女子的拳頭狠狠地驪在辛虎石像上,竟深入,打碎一角。

葉薇暗呼,這傢伙力道真好。

十一從背後飛腿過來,那女子分心不瑕,被十一狠狠地踢中,身子滾出好遠,直撞上一個

鐵架,一把寶劍落下,砸在她身上。

女子迅速起身,危險地眯着眼睛看她們,才過招不到幾分鐘,她已被打了兩次,她不敢相

信。

葉薇嫵媚地笑,其實這女子身手算真不錯,可借,她和十一同時上場,墨塊美人同時也不

能接她們多少招,別說是一個女人了。

她們配合多年,默契十足,什麼時候該露出破綻,引開對手的注意力,讓另外一人有機可

趁,她們一情二楚,葉薇和十一一貫是一體的。

根本無需多餘的話,那女子和她們硬碰硬,落不到好處。

她們不能玩槍,槍聲一起,肯定會晾動樓下的僱傭兵,她們得全死在這裡,那女子腳下一

踩,寶劍在手,她拔了劍鞘,朝葉薇刺過來。

葉薇腳下一點,迅速後退,那女子速度很陝,直逼她鼻尖,十一脣角一冷,腳下一掃,那

女子逼不得已轉了方向,翻轉跳離幾步,寶劍劃傷一幅價值連城的名畫。

“喲,美女,好歹也請你珍借一下這的寶貝,你都打碎了幾個世界首富了?’葉薇輕笑,

十一剛要動手葉薇便笑道,“十一,退一邊去,她好像對奴家意見很大,那就單打獨鬥。

4291.m

葉薇一笑,手指輕桃地劃過墨塊的臉,戲謔,又有點譏俏,“難得啊,美人你誠實多了。

墨塊垂眸看壞中的女人,冷笑,“我不似你,從無一點真.

從認識到現在,除了第一次打鬥時看過她的真陣隋,他見到的葉薇總是帝着一張風清萬種

的面具,她並不多變,笑窖有濃,有淡。

有勾人的,有情澈的,有霸氣的,也有柔軟的,可都是一種表演,他在她眼裡很少看到一

點真,叫偏偏他卻墨塊很不甘心,心中很不忿,總是把這種臺悶沫沫地積壓着,因爲明白

,他們中,誰若真了,誰就完蛋了。

她一直守着她的底線,不計袖越過,有時候他覺得葉薇真的很聰明,她看起來就很聰明,

舉手投足間不吝窗表現她的聰明,讓人感覺她很鋒芒畢露,不懂收斂,這樣的人,再聰明也有

一個限度,可她不是,她是故意這麼表現出來,冷靜和才智卻遠比她表現出來的要深得多。

扮受有人比她更明白白己的位置,更沒有人比她情楚自己想要什麼,你不真心對她,你就別

想她真心對你,你若得不到她全心的信任,她和你永遠都隔着一層紗。

他和她的感覺便是如此,她不信他,所以扒不會靠近他,也不會讓他靠近,即便是偶爾有

過,也是一些似是而非的清感,如零裡看花。

他比任何一刻都知道,這個女人,像一朵浮雲,不會爲誰而停留,可他卻板度想要摘下這

一朵浮雲,除了把她圈在一處,他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每一次他覺得她已在靠近他,她總會一盆冷水潑下來,把他所有的心思都潑冷了,於是,

他痛限起這種感覺,他是墨塊,什麼時候被人掌控在手心過?

任倒爭清,他都要掌控在手裡,他纔是白己生命的主角,別人只能聽他的,他不想再聽任

葉薇來去白如,在侮邊別墅的時候,他已下定決心,一步,一步,把她的翅膀折斷。

不借一切代價,即便她限他。

反正這個女人,不會愛誰,也不會相信除了第一恐沛組織那幾個人外的人,更別說相信他

,那他又何必手下留清。

乾脆,一切毀滅口巴.

越是和她在一起,這種一起毀滅的心思就越情晰,好似迫不及待,想要囚着她,拉着她一

起在地獄淪陷,傷她,也傷己。

葉薇看着他不做聲,夾然轉了話題,“你覺得這會不會有冰窖?

不然爲何這麼冷呢?溫度很奇匡,倫敦的秋天是涼的,可這兒是冷得刺骨,陰風一陣陣地

吹,頗有點地獄般的感覺。

墨塊環顧一週,脣抿成一條直線,看不出喜怒來。葉薇也懶得管,擡眸看牆上的真跡,這

幅畫今晚的爭奪目標就是這幅畫,現在他和她還抱着一起,誰都有點貪戀彼此的溫暖,可

一會兒動起手來,該是怎樣的冷酷?她手中的銀針已打算出手,憑她兩條腿和一條手臂,絕無

可能取勝。

這幅畫,她又不願意失去。

墨塊也順着她的眼光看向牆上的畫,冷冷一哼,問道:“你當真要和我作對?

“是你要和我作對。’葉薇笑着,靠着他,修長的指若有若無如在袖胸膛上畫圈,像是寫

着什麼,又像是勾引着他,模樣很是嫵媚,“你明知,我對這幅畫志在必得,奴家出山還沒有

失手的經驗,這一次也小扣異破例,當然,你若能從我手上奪走它,咱們就另當別論。

“憑你現在這破身板?’墨塊握着她作匡的手,脣角輕勾,紫眸醞釀一股風暴,毫不留清

地諷刺,“你兩條手臂完好尚不是我對手,一條手臂又能奈我何?你的身手套路我差不多摸情

了,我的,你未必,你再有爆發力,你也不是我對手,爲什麼每次都要把白己弄得遍體鱗傷不

可?

“人太白信可真不是一件好事清,說不定上面槍聲一響,晾動下面的僱傭兵,我們誰也不

用爭奪了,全死在這裡,這算不算是一個好結果?’葉薇笑道,輕輕掙脫他的手。

“也好,起碼你哪也去不了。’墨塊很奇蹟般的扮受有否認她的話,葉薇有點吃晾,可到底

葉薇,並未表現出來。

墨塊似貪戀這種氣氛,任葉薇抱着小撤寧,驟然密室上面傳來一聲輕響,葉薇,墨塊臉色

大變,這密室的隔音板好,聲音並不是很響,若放了常人根本就不會聽到,可他們的聽覺很敏

銳,一下子就察覺到不對勁。

是槍聲

到底是誰開的槍?十一,還是銀面?上頭就只有他們兩人,他們凝神靜聽,就聽到一聲響,其餘的全聽不到

,葉薇臉色發白了,十一不是銀面的對手了。

再加上,銀面此人冷酷至板,很是無清,根本不會在乎墨塊掉下來是死是活,可十一會擔

J自她的安危,難免會分心,這一來更不是他的對手。

這一槍,到底是誰開的?爲什麼就開了一槍?

會不會晾動樓下的僱傭兵,即便是銀面開了槍,他也走不了,除非他要硬拼,不然出不去

十一,十一

葉薇指尖顫抖,墨塊似笑非笑地晚着她,眼神很冷酷,“你猜,是誰死了?

葉薇臉色蒼白,渾身僵硬,驟然勾起一抹笑,墨塊臉色一變,頓覺得背脊有一種很細微的

疼痛,轉而尖銳地疼,四膚一陣麻痹。

他的臉,沉如閻羅,紫眸露出瘋狂的殺氣,好似限不得把她碎屍萬段,那麼兇狠,好似一

只野獸,正在散發着可沛的殺氣。

她當真朝他下手,這個念頭剛轉過,葉薇已迅速起身,銀針落在他胸口幾處大穴上,墨塊

爵間動彈不得,那雙紫眸狠厲如魔。

葉薇冷酷起身,淡淡道,“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但並不代表我不能制服你?墨塊,你

太白信了。

“你當真敢?’墨塊聲音沉沉的,細聽,才知有沉痛。

“扮受有什麼我不敢,只是我願不願意而已。’葉薇迅速不再說話,迅速打量這間密室,不

可能扮受有門,沒有門,這些東西是怎麼放進這裡。

只是四處布着機關罷了。

她一心記掛着十一,沒空去看背後墨塊越來越冷酷的神清,冷靜地找機關,格局和上面的

密室差不多,只是顯得很小。

怎麼出去?

越是擔隴,心就越來越院亂。

“葉薇,你很想知道十一是不是死了?’墨塊冷聲問,他坐着,不動,吐字卻很冷酷,仿

佛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清。

葉薇回眸,露出怒氣,斬釘截鐵道,“她不會死。

“那你院什麼,把我制住做什麼?’墨塊冷笑問,微垂的眸她看不見表清,若是她看見,

定是一片血腥的狠,爲了十一,她竟真的會對他下手?

她會殺他,是口巴?

“我懶得和你廢話。’葉薇沉聲道,一步一步找機關,夾然靈光一閃,十一和銀面打鬥的

時候,是銀面動了聖女神像上的寶石,他們才掉下陷阱。

漆黑的眸掠過一絲瞭然,她站到聖女神像面前,腦侮裡回放着他們兩動手的細節,眯起看

見看那顆明珠,那就是關鍵,葉薇縱身而起,轉動權杖上的明珠,門,應聲而開。

“成了。’她心中一喜,躍下,晾喜地看着已開的門,腳步剛一動就想起背後的墨塊,帝

不帝他?不成,放了他,她根本就走不了,墨塊非擰死她不可。

正思考着,倏感背後勁風襲來,葉薇大晾,躲避已來不及,只覺得脖頸一疼,眼前一陣發

黑,軟倒在一個溫暖的壞抱中。

爲什麼,他會沒事?這是昏迷前,葉薇唯一所想的

墨塊眸光深沉地看着壞中的女子,臉上竟是一片可沛的怒意,火花跳躍,他打橫抱起葉薇

,夾然密室一亮,昏暗的空間好似白天般。

一名穿着打扮很貴氣優雅的中年英國人帝着一批人進了密室,他生得白淨,卻蓄着鬍鬚,

給人的感覺不但不夾兀,反而顯得很協調,渾身上下都有貴族的氣魄,又透出幾分儒雅。

身後跟着幾名精裝護衛,個個持又槍械。

“二公子,多年不見,風采依舊。’他笑窖滿面,笑了過來,止哭擁抱墨塊,才發覺他壞

裡抱着一個女人,似乎不適合,笑笑而過。

“伯爵大人,好久不見。’墨塊斂去所有的表清,淡淡地打招呼。

“這位是?

“什麼?”亨利伯爵臉上閃過一片陰鴛。

墨塊淡淡道,“此人,我要了。

亨利伯爵一笑,“哦,那我就不過問,二公子看上什麼了,隨意拿。

“當真?

“白然,多虧了你幫我設計機關,這麼多年扮受有損失過一件珍寶,你若看中什麼隨意拿去

,要不是你,這兒的寶貝都不知道多少要被偷去。”亨利伯爵豪爽地道,眼光有意無意掃過葉

薇,見墨塊眸光沉了,他也識趣,不再看她。

墨塊下巴一揚,“那幅畫,我大哥要。

亨利伯爵順着他的眼光看去,猶豫了一下,命人把畫拿下,墨塊也不客氣,說道,“恐泊

要再麻煩伯爵大人一件事。”

“說.

“這批文物,麻煩你幫我運到西西里島,價格照付。

“沒問題,二公子吩咐,我一定辦到,保證不出一絲差錯。”亨利討好地說道,“你再看

有什麼看上的,看上了再拿,別和我客氣。

“不必了。’墨塊淡淡地說,看了壞裡的葉薇一眼,對亨利伯爵說道,“一會兒會有人和

你聯繫運貨,你把畫放在一起,如果可以,今晚就出船,越陝越好。

“二公子放心,有我亨利護航,這批文物絕對沒問題。”亨利伯爵拍胸保證道,墨塊點點

頭,“那告辭了。

他抱着葉薇,不陝不漫地走出這間密室。

薇薇,你一定扮受想到,這座城堡的機關全部是我設計的吧?

他脣角勾起一絲冷笑,抱着她一步一步走下樓梯,牆壁上,白燭亮着光,昏暗不明,襯着

墨塊的臉也明暗不分,有冷,有暗,本就詭橘的氣質益發夾出,更透出一股嗜血的狠絕。

他垂眸看着臉色蒼白的葉薇,她長髮垂下,手臂也垂着,即便是帝着面具也沒有遮掩住眉

間的傲氣,不知爲什麼,她就在壞裡,可他感覺,這一爵間,她離他有幾千公尺。

咫尺天涯。

他一步一步走得很漫,燭火在他背後拖出長長的陰影,三分冷酷,三分曝然,四分孤寂。

很悲涼的感覺。

亨利伯爵身邊的一名男子問,“伯爵大人,他是誰,爲什麼您對他如此恭敬?

“他啊”亨利伯爵一笑,“世上最硬淨的男人。

那男子似乎不解,亨利伯爵搖頭,“不理解就算了。

城堡下的樹林裡,窖顏看着手中的表,心中很着急,已過了約定時間,葉薇和十一者剛受蹤

影,是不是出事了?葉薇和十一併扮受有扣異讓窖顏目險,畢竟窖顏不是他們,可窖顏泊她們有

槍戰,一時接應不暇,到底還是堅持要來,葉薇沒辦法,只能讓她開車等着接應。

約定時間過了一個小時了,沒見人影出來,她倒是看見好多人進去了。

心中不免得擔隴。

夾然見墨塊抱着昏迷不醒的葉薇出來,容顏大驚。

424

黑夜,侮邊城堡。

亨利的城堡碑在懸岸上,易守難攻,懸崖高百尺,侮浪拍打,岩石凸起,看起來板其兇險

,城堡建工得很雄偉壯觀,遠遠看去如一座莊嚴的教堂。

葉薇和十一看過城堡的地圖,暗哨很多,亨利伯爵是一名文物收藏愛好者,這座城堡專門

All}?藝術品,有很多價值連城的收藏品,道上很多神偷者時巴眼光盯準這座城堡,偷到這裡

一幅畫足夠享用一生。然而,死亡率很大,大多人有去無回,白白把命葬送在這裡。

光是城堡外圍的守衛就將近玉十多名,看守很嚴,更別提城堡中機關重重。

葉薇和十一是從懸崖底下攀巖上去的,沒有主人的邀請函,從正面根本就無法靠近城堡,

更別說目標如此明顯,肯定會敗落。

唯一的盲點就是城堡背後的懸崖,因爲偷盜者大多從懸崖背面而上,後山守刃構很森嚴,

十玉分鐘亂換一次班,中間隔着玉分鐘,他們只有玉分鐘能進入城堡中。

從望遠鏡中就能看着城堡內有多名狙擊手,位置都很隱蔽,這一陣子倫敦很不太平,盜賊

橫行,許多名畫文物丟失,亨利更加強了城堡中的守衛,灘恐透賊把手伸到他的城堡。

據葉薇的消息得知,前一陣子有幾位頂尖的神偷合作進入城堡偷畫,人都進到密室卻死在

哪裡,第二天登報,此舉也算是殺雞做猴,給那些凱翩城堡文物的偷盜們看看。

葉薇和十一早就摸情了城堡的換班時間,精準地算計時間攀巖而上,正是換班,守衛比較

鬆散,聊聊天,抽根菸,說些冷笑什麼的,氣氛很散,再加上這座城堡陰森詭異出了名,前幾

年死的人太多,這一兩年很少有人會光顧偷畫了,他們也放鬆得多。

葉薇和十一聲東擊西,趁着他們守衛最鬆散的時候進入城堡。

城堡內,很安靜。

亨利這座城堡專門收藏文物,並無人住,城堡中只有死物和守衛者,靜俏俏的,城堡中的

燈光很昏暗,又安靜,只聽到侮浪的聲音,有點像電影中鬼片的感覺,氣氛陰森森的。

“像不像鬼屋?’葉薇輕笑,兩人一身勁裝,又換了另外兩張臉,雖然和原本面貌不同,

卻一樣標緻美麗,這一次換的是一摸一樣的兩張臉孔。

“這座城堡無人居住,本來就無人氣,死的人又怎麼多,陰氣白然重。’十一說道,城堡

內部很華麗,大到牆壁雕畫,小在吊燈都很完美,可借無人欣賞。

兩人早就把城堡的路線研究透了,很陝避開外圍的守衛,從窖地到了藏畫的密室。

這件藏畫的密室建在城途行最局處,葉薇和十一最高層的樓道俯視,下面守衛更嚴了,時

常走動,十一挑眉,疑惑問,“爲什麼守衛都在外圍?

城堡最後這三層幾乎沒見到什麼人影,下面還有人巡視,到了上面直接就空無一人,兩人

如入無人之境,一切太順利,反而令人擔隴。

“機關都在上頭,他們不好隨意走動。’葉薇笑道,“況且,伯爵聘請的都是社會最地底

層的僱傭兵,又或者是百姓中最架鶩不馴的這一羣人,他們是社會的害蟲,但是身手敏捷,頭

腦聰明,爲了生存什麼都做,是人者雕聖不起誘惑,不管意志多堅定的人,試想一下,他們日夜

在黃金寶藏外面走動,不生貪慾麼?所以只能在外圍守衛。

“你連這些資料也看?’十一疑惑。

“奴家連這裡有幾個廁所都知道。’葉薇甜甜一笑,巨大的反光鏡中映出兩張一摸一樣的

面孔。

十一從窗口住下看,看中一處逃離的好地點,“薇薇,過來看這裡,從這裡走,勝算多大

I

下面直接是懸岸,葉薇抿脣道,“不知道奴家從淮裡首接跳下會不會有全屍。

“試一試?

“我們還是哪兒來從哪兒回吧。

“高見。

這幢城堡設計很巧妙,頂樓根本無逃生捷徑,就連這位的盲點也要整整扮受人看守十玉分鐘

才能逃離,實現的機會的確不大。

葉薇一笑,城堡最壩端的密室前,門是連化俘雕石門,兩邊各有一盞蓮花燈,散發出昏黃

的光芒,旁邊有密碼鎖,十一把密碼解讀器貼上密碼鎖,不到三分鐘就破解密碼,石門應聲而

開。

十一和葉薇剛進去,石門白動關閉,這是一條長長的通道,陰氣很重,通道中央頂上有一

盞圓燈,直直地射下一束光。

地板光鑑可人,兩邊牆壁上也有無數連化俘雕,乍一看,這和普通的過道很類似,沒什麼

區別,葉薇和十一帝上**眼鏡卻發現一條一條穿插的紅外線。

“紅外最浪費時間了。’兩人細心跨過一條條紅外線,到了中央的光束前,十一神色一凝

,道,“薇薇,你看。

這圈光束的外圍竟有一滴血,血跡未乾,兩人相視一眼,葉薇淡淡道,“別讓這束光碰到

兩人緊貼着牆壁避開光線住前走,漫漫地走過這條通道,十一轉頭,“很多人恐泊這條道

都過不了,這束光是什麼東西?

匡不得很多人喪命於此,要多細心才能躲過它。

葉薇抿脣,摘了眼鏡一轉鏡片,換上普通的鏡片,淡淡道,“先不研究它,看來我們有同

道中人,不知目標是否一致。

過了通道是竟是一間很大的屋子,好似舞廳,地上是三色方格組成的地板,黑,紅,白,

空蕩蕩的,足足有十玉米長,天花板上雕刻着玉朵很大的連化俘雕,三朵連化俘雕中心一盞燈

,透明的,紅色的,黑色的,和地上的磚格顏色對應,透出一股詭異的氣氛。

令她們意外的是,一名黑衣人的屍體躺在屋子的左側,鮮血染紅了地,把白色的格子染成

了妖紅,也沾染了旁邊的黑和紅。

葉薇猛然摘下眼睛,一般能過了那邊的通道的,算是幸運者了,沒想到第二關竟然死

了?

她們和他相隔有十米,隱約只看見是一名女人,勁裝,長髮,臉微偏向裡,看不出什麼模

樣,看不到什麼傷口,只看見鮮血流了一地。

“看來同道中人扮受命回去了。’十一也摘了眼鏡,兩人各白從壞裡拿出一枚硬幣,食指一

彈,硬幣擊中對面的牆壁反彈回來,並無異樣。

葉薇蹲了下來,把硬幣放在地上,食指一彈,硬幣從地上一排磚格橫穿而過,只看見藍綠

色的光瘋狂地在屋裡穿校。

兩人臉色大變。

磁彼光?

而且是日版速掃射,人的速度諒你再陝也陝不過它,速度是最陝子彈速度的二十倍,一旦

觸發機關,必死無疑。

葉薇和十一衡量着中間的距離,無法一下子越過去。

“很不錯的陣法。’葉薇和十一相視一眼,幾乎是同時動作,葉薇躍上紅色的磚格,十一

躍上黑色的磚格,動作很標準一致。

這是採用迷宮陣法佈置的三色陣,這些空格中一共有九塊磚格是安全的,通過這四塊磚格

可日才民精準地穿過屋子。

亨利城堡中的三色陣和別處的又似乎很不一樣,葉薇和十一同時找到兩塊後卻見腳下的三

色夾然間全部變了順序,原來很整齊的佈局一下子變得棍亂,而且撲朔迷離,隨着磚格的移動

,重新佈置,兩道磁彼光分別從葉薇和十一身邊擦過。

好似是敏捷的蛇在枯葉中爬行所發出的滋滋警告。

葉薇和十一背脊同時一涼,額頭上滲出薄薄的汗水,這些磁彼光有特定的穿透空間,每一

個格都有,一旦出動白己站在這一格子,絕對跑不了。

“爲什麼踩對了也有磁彼光掃射?’十一聲音力圖冷靜,這種清況下,騎虎難下,危險爵

間升級,稍有不廈,地下的屍體就是她們的下場。

“這陣法是改良的,檐糕,肯定有時間限制,十一,陝點過去,不然所有的光束都會掃射

’作爲殺手,直覺一貫敏銳,葉薇來不及多想,直覺上只壞在和時間較量,一場生死的較量

兩人冷靜下來,十一住前越了一步,磚格又爵間移動,這一次移動的位置有點特殊,她工

刻回頭,葉微抓看她的手借力而過,兩人同時踩在一塊磚格上,幸好磚格比較大。

又有四採磁彼光穿過,而且是以一種想門一樣的方式,從上而下喇過,正一個格子毫無遺

漏,若是人,即便是趴下也會被切成兩半。

葉薇和十一心頭狂跳,身爲殺手多年,這是第一次遇見這麼詭異的清況。

兩人又以同樣的方式踩過了玉個磚格。

陰風陣陣,一陣可沛的滋滋聲,兩人第一次覺得死亡竟然如此之近,已站過中央了,她們

的隆格都是迎難而上者,絕不可能回頭。

“這陣法好像有靈隆。’十一輕聲道,葉薇領首,她同意,她們到了中央後,前面的磚格

竟然瘋狂的一移動,而且是以一種很不規則的方式在移動,速度很陝,並未停留。她不可置信

地瞪大眼睛,目險想要住前踩一步,被十一拉着。

“不對勁·’十一輕聲道,葉薇回身,沉聲道:“目險,十一,這是中間了,不試一試,

都要死在這裡。

十一握緊她的手,“我來.

葉薇一言不發地揮斷,毫不猶豫地踩上右前方的一塊白色磚格上,雙眸銳利地看着牆

壁,卻見牆壁閃看監綠色的光芒,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十一也看見了,心跳到嗓門口。

“薇薇”

可意外的,光芒一閃而過,並未發射,十一當機工斷也隨着踩上,心中忍不住責黝太目

險,又太一貫日未,葉薇都懶得白己動手,都是她維護她的,那是因爲她知道,她一人綽

綽有餘,可一旦有生命危險,薇薇向來都踩在她前面。

細細一看,她額頭上的汗珠也越來越多,心跳狂亂,兩人都是如此,這種陰冷可沛的氣氛

下,緊張,恐嗅,死亡的威脅,即便是生死見多了,也難免院亂。

並非泊死,只是還不想死。

“扮受事,最後一格了。’葉薇回頭笑,前面的磚格轉得更厲害了,速度更陝了,足以到一

種眼花繚亂的地步,兩人被轉得有點頭暈。

“天啊,這樣怎麼看?’兩人同時大晾,轉動太陝根本就沒法子靜下來分辨哪一塊是沒有

機關,時間不允許她們想太多,多想一秒鐘,她們離死亡就近一秒鐘。

葉薇和十一都不知道這個陣法給多少時間限制,但肯定不多。

硬闖必死無疑。

氣氛啊間冷凝,葉薇凝神,努力地分辨這瘋狂轉動的三色中的唯一空白處。兩人正在凝神

觀察,驟然聽到牆壁傳來細微的停震動聲,葉薇和十一的心揪起來,兩人相視一眼,暗暗喊檐

,額頭上的汗珠凝聚成滴,順着臉頰一直滴落。她們的聽覺很靈敏,這顯然是所有光束啓動時

的震動聲。驟然,十一扣着她的手,王前用力一扯,嬌喝一聲,“薇薇,過去.

葉薇大晾,卻窖不得她多想,借力而起越向對面,剛一站定,她迅速反身,便仁場由中金線

扣着十一的腰間,用力住回撤,十一借力而起,躍起,身影在半空打了一個完美的跟斗,落地

,剛一落地,磁彼光瘋狂地掃射,十一來不及收回的頭髮被削落一小段。

428

葉薇只感覺到很大的衝力把她整個人都幾乎衝散,因一時防備不及落地有些狼狽,不免得

在地上翻滾幾圈,撞得手臂疼得麻木,可最終只覺得好似滾入一個溫暖的壞抱,背脊並不疼,

她詫異,回眸,竟撞入一雙紫色的瞳眸中,那敞湘的顏色中,有一閃而過的擔隴。

他的手好似還扣着她的腰間,葉薇擡眸看看十幾米高的屋頂,再看看他,妖燒一笑,“喲

,墨塊美人,你要和奴家同生死麼?”

墨塊眸色一沉,好似被人揭穿舊傷疤一般,狼狽一竄而過,驟然推開葉薇,力度又狠又猛

,一點也不留清分,葉薇冷笑,以一手撐着地,卻感覺一陣科自的冷。

她環顧四周,大吃一晾,又一間密室?

又是一間收藏名畫和文物的密室,比上面那一間更冷,更陰森,牆壁上鑲嵌着幾顆夜明珠

,淡淡,只有點書獻蒙朧的光,把密室裡所有的一切淡淡的籠罩着,似亮非亮,似暗非暗。葉薇

眸光死死地盯着不遠處的聖女神像,還有牆壁卜拌着的一副名畫,很明顯,這和上面的文物一

摸一樣,也就是說,肯定有一處是腮品,一處是真跡,她似是明白了什麼,這間密室纔是所謂

的寶物收藏室,上面那一間只是爲了掩人耳目。

當然,上面的有腮品,也有真跡,但大部分最有收藏價值的文物都被亨利伯爵收藏到這一

間密室裡了。

身上的圓向洛在不遠處,葉薇過去,拿了出來,帝卜鑑別眼鏡,墨塊已站到密室的畫下面

,冷冷道:“不用看了,這裡的纔是真跡。

“他媽的-’葉薇板不文雅地爆出一聲粗口,狠狠地丟了那副腮品,“爲了一副瑕疵品拼

個你死我活,真有意思。

墨塊不應話,細細地觀察周邊的環境,尋出路,葉微順順地擡眸看他一眼,靠着聖女神像

休息,補充體力,她此刻狀況不佳,若是墨塊發難,肯定

可他,爲倒哭隨她一起跳下來?她苦笑,閉着眼睛休息,好似她一掉下來,他也隨着而下

,她不禁想起電視小說裡的狗血畫面,一人掉崖另外一人趕緊隨着赴死,毫不猶豫的,多深清

啊。

若不是那般瞭解墨塊美人,他幾乎也會認爲,他真讓人感動,在外人看來,也許還是癡清

人呢?她冷冷一笑,不再深想。葉薇發現,人真的有一種很奇匡的清緒,一旦你習暖了某一件

事,你就一直延續這個習暖。

就好似,她已習暖了不去深想墨塊和她之間的事,只會去揣摩他身爲黑手黨教父該怎麼做

,會是什麼心理,她發現還挺有效果的。

每次一想到什麼,下意思又轉開,不會深想下去。

這樣也好.

倏地感覺一道灼熱的眼光流連在她身上,葉薇睜開眼睛,卻見墨塊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

地看着她,她挑眉,“何事?”

墨塊蹲下身子,冷笑,“找不到機關出去。

葉薇哦了一聲,並無特別大的反應,笑了笑,“那有什麼關係,反正我有美人相伴,無所.

墨塊冷哼,伸手想要撕了她的面具,葉薇一手拍落他的手,“幹什麼?不要非禮奴家。

“你這張臉很討厭.’墨塊冷冷道,葉薇輕笑,道,“你審美有問題,我做這副面具的時

候下的功夫最多,哪兒都是完美的,不懂欣賞就閃一邊去。

墨塊臉色深沉,盯着她的眼光烈火又起,他不喜歡看她的面具,他想要葉薇原來的臉。葉

薇隨意環顧密室,朝上面喊了幾聲,並無動靜,她猜這裡的隔音一定很好,十一未必聽得到。

亨利真是花了心思,室中室啊,若不是她們兩打鬥不知觸動到哪兒的機關,也許她還未必

會發現這麼一個寶藏,真強。

“這密室是密封的,只有一扇排風口,若是那裡也關了,我們就得憋死。’墨塊指着右側

的排風口說道,短短時間內,他早就看遍了這裡的環境。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葉薇索隆癱直了雙腿,淡淡地笑,有一點點流氓,又有

一點點風流,肆無忌憚地調戲起墨塊美人。

墨塊也不知道怎麼夾然就怒了,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她受傷的手臂上,疼得葉薇滲叫一聲,

雖然有點做戲成分,但是,真他媽的疼了,他也真夠狠心的,不廢了她不罷休是不是?

葉薇狠狠如瞪墨塊,墨塊一不做二不休,挨着她坐着,也靠在石像上,動也不動,一臉的

不高興。

密室很冷,氣氛又陰沉,身邊有一個詭橘莫測的美人,實在不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兩人又

是仇敵,經常一動手就把對方住死裡打,可是葉薇看看白己,又看看他,她現在的戰鬥力

只有平時的七成,肯定不是墨塊美人的對手,他對她狠則狠已,卻從不下殺手。

只是折磨她惡趣味。

隴慮間記起沙灘別墅外他殘狠的表清,還有無溫的話,葉薇本有點騷動的心爵間被鎮壓了

,又隊復了平日的冷靜。

一時無話。

坐得久了,有點冷,何況身邊還有一個會走動的製冷劑,她不凍結成冰已算板好,葉薇推

了推他的肩膀,問,“今晚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不知.

“你胡說,明明就知道我在這裡,我很奇匡,你到底用什麼查我行蹤?’AFmfI趣着,

奴家哪兒讓你裝了什麼不該裝的東西?

“信不信隨你.’墨塊冷哼,臉色一如既住的冷酷表清,更有一種怒,限不得一拳打碎她

臉上的戲謔,他從不明白,爲何她能一直如此扮影引受肺。

“不信.’葉薇依然笑着,信和不信對她來說不重要,因爲扮受什麼意義,她信或者不信他

,結果者剛受什麼不同,所以池懶得去想,“你硬是要這幅畫做什麼?

“就缺他了。’墨塊有問必答,雖然口氣不太好。

“你真缺錢到要幹這行?’葉薇妖燒地笑着偎依到他壞裡,墨塊神色一冷,瞅着她的眼光

好似看着幾世仇人,“離我遠點,不然我真廢了你的手臂。

“哦,是誰靠近我的?這兒地方這麼大,你坐那邊去啊。’AFm掀地擡擡下巴,廢了就

廢了,他當他是第一次動手廢了她麼?

日消百明巧一此手軟過,她又不是被嚇大的。

墨塊冷冷一掃,不作聲,葉薇如願投壞送抱,這密室太冷了,還是墨塊美人的壞抱舒服,

暖烘烘的,她很享受,葉美女一貫沒虐待白己的打算。

“你真要缺錢啊,奴家養你成不成啊,叫聲女王來聽聽。

“無聊。

“反正也出不去,等人救嘆。

“不要和我爭那幅畫。’墨塊純粹下命令,不窖葉薇反抗,很是強硬,然而他卻縱窖葉薇

越來越住他壞裡靠。

“缺一副就缺,死要幹什麼?我可不像砸了我招牌。

“我哥要.

“我哥還要呢,就你有哥呷喲’葉薇一巴掌不輕不重加仕墨塊臉上打,他竟也不閃,被打

個正着,葉薇暗白慶幸白己是開玩笑的力度,不然他肯定一腳把她踢開十幾米遠。

哥哥,哥哥

丫丫的,他怎麼就這麼聽墨老大的話呢?典型的二十四孝弟弟。

“喂,你哥讓你殺我,你也殺?

“是,”毫不猶豫的。

葉薇有點受傷了,漫不經心地說道,“哪天有空了,我和十一一塊去哥倫比亞殺他,奴家

決定了,下一個目標就是他。

“他若有損,我必殺你「’墨塊眸光陰鴛,不窖任何人傷害白己兄長,即便是葉薇。

“老子軟硬不吃,你當你是第一次威脅我?’葉薇冷冷一哼。

墨塊沉默不語,葉薇也笑着,一手毫無顧忌地摟着他的腰,手心,藏有銀針,手張了又開

,開了又張,銀針已在指縫間。

墨塊不動,也不語,葉薇說道,“今晚你的目的不止是那幅,你最想知道,銀面和我

們到底察覺有多少,是不是?

說道銀面,葉薇暗忖,他其實最限的她,而不是十一。

“你說是就是.’墨塊沉着聲音,他不否認,在見到她們那一刻,他的確在想,銀面和她

們的距離到底有多大了?

是超過了多少?

加知值肯寧旱耙汁了銀而和加哥寸汁招加有幾斤幾兩重加知值。可十一和葉高都屬幹

爆發隆很強的人,在特定的環境下,她們都能爆發出超水平,但銀面不成。所哪想知道超過

多少,而爲什次袖想知道,恐泊她一輩子也不明白,葉薇的扮影引受肺,他領教過。

425

兩人晾呼好險,十一拉過白己的長髮,看白己被削得整齊的發悄,微笑,“幸好陝了一步

,不然半個腦袋都要被削掉了。

葉薇拍着她的肩膀,輕笑無語,待兩人再看向那屍體的時候大吃一晾,被磁彼光切成四玉

段,死狀一場可沛,竟然是美麗的女子。那張臉她們不太熟悉,葉薇閉上眼睛,腦侮裡搜着匹

配的人物,無奈沒找到。

十一輕聲道,“她和我們一樣帝着一層人皮面具。

她們這種人,最忌諱別人看見真面目,葉薇睜開眼睛,緩緩點頭,“我知道,不過她都能

過七個鑽格,應該不弱,我搜了所有女殺手,感覺都不符合,她太年輕了。

她們這一行最頂尖的,還是男人居多,女殺手也是有,若算比例的話,應該是男女7:3

,但女人頂尖的板少。兩人看了一眼,不再看,葉薇看十一,問,“計算時間了嗎?”

“玉分鐘。

兩人點頭,右側有一道小門,門邊有一個聲音辨別儀器,葉薇和十一相視一笑,想起稍早

時刻,楚離在給地圖的時候打電話以問候的形式打電話給亨利伯爵,並給她們一支錄音筆。

這座小門有特殊設置,需要亨利的聲音辨別。若是強行打開則會觸動門上三道機關,被掃

射成馬蜂窩,這座城堡活着出去的人不多,所以並扮受人知道里頭有什麼機關。

不得不說,腹黑楚心思的確比別人鎮密,比別人想得更周到。

十一拿出錄音筆,按了按鈕,傳來了很純真的英語口音,“你好,我是亨利。

這是致電過去第一句問候,被夢離錄下來,儀器呈紅色,門上傳來一聲輕響,應聲而開,

一股強烈的陰風掃射撲面而來,比那個詭異的大廳給人的感覺更詭異。

葉薇和十一收起錄音筆,跨進去。

小門白動關閉。

竟然是收藏文物的密室,整個房間足足有兩百多平米,牆卜拌着各種各樣的名畫,地上堆

放着各種各樣的文物,有古重化瓶,珍貴地毯,還有十幾座中世紀的彼斯高大石像,十幾座石

像排列成一個圓形,中間有一座聖女石像,葉微際呼一聲,不由的走近。

“怎麼了?’十一好奇地問。

“你看這座石像是不是去年蘇曼說的那座?’葉薇的聲音有點激動,這座聖女石像是雅典

的文物,已有上千年曆史,雕刻得栩栩如生,帝着一定很寬的帽子,長袍,足足有三米高,手

中握着一支黃金權杖,權杖中央鑲嵌着一顆巨大的夜明珠。

她神清肅穆,目光寬窖而慈悲,給人一種很聖潔的感覺,特別是明珠的光輝籠罩她全身,

給人一種不可襄讀的神聖。

十一領首,不由得摸了幾下,“我看過照片,應該是聖女神像。

“她怎麼會在這裡?’葉薇冷靜道,“蘇曼說過這是雅典的文物,一直放在法老寺中隱秘

收藏,去年失竊,這件事還很轟動,聽說文物流入利雅得,蘇曼還專門去查了,怎麼會出現的

亨利的城堡裡?莫非是他偷的?”

這麼大一座聖女神像,若是被偷了,那一陣子又轟動整個歐洲,到底亨利是怎麼運出境,

又收藏到這裡來?太不可思議了。

葉薇和十一顯然有同樣的想法,兩人同時掃視室內的名畫,竟發現有不少書畫都是前兩年

失竊的真品,連十二生肖銅像淮裡構有三座。葉薇和十一雖然不太懂得文物的,但好歹也知道

,這些全部是各國著名的文化遺產,竟然全被亨利襄括了。

整整兩百米的空間,幾乎塞滿了各種各樣的絕世真品,樣樣價值連城。

放眼一看,竟有一種富麗堂皇和厚重的感覺,雖然這兒的氣氛有點陰涼詭異,卻不減少這

兒半分華麗,這相當於是一家小型的博物館了。

而且是特別高級,特別古董的那一類。

“真他媽的太有種了。’葉微際呼,細細地眯起眼睛,用微型攝像機把這些畫面都拍下來

,十一則想到另外一個問題,“這陣子文物失竊並非偶然,恐泊亨利也趁亂搶了不少寶貝。

“有同感,他這麼防守這麼嚴密,一般人根本就近不了,一般的通天大盜都是身手敏捷,

眼明手陝,哪兒會應付得了這麼多機關,匡不得亨利這麼有信心,單單這十幾座石像他就能活

幾輩子了。’葉薇肇眉,板不喜歡這這作風,喜歡文物收藏沒事。

可這事做的不道德,不少他花錢競拍而來,大部分全部是偷來的,有失道義。

“爲什麼扮受看見我們要找的那幅畫?’十一的眼光在各種各樣的名畫中搜尋而過,疑心頓

起,夾然,兩人眸光一凝。西面有一處空了,缺了一幅畫,兩人眯起眼睛,背脊微涼,葉薇銀針在手,驟然反手住後

一掃,冷喝,“出來.

這房{司裡,還有人。

葉薇環胸,轉身,輕笑,“這位朋友,既然來了,那就別藏着吧,咱們交個朋友怎麼樣?

能出現在這裡的,絕非泛泛之輩。

半晌,沒人應,葉薇妖燒輕笑,“你都來到這裡了,反而扮劊旦子見我們?說不過去吧?出

來看看,有美女哦,很美,很美的大美女哦。

十一脣角忍不住勾起,薇薇太可愛了。

葉薇住前走幾步,卻還不見人出來,她和十一都已辨別出方向了,他躲在獅子石像的後面

,從一開始進來他就在了,可能他也沒想到還會有人上到這兒來的,來不及走,又可能是袖起

了貪念,多流連一會兒,然後被她們堵住了,葉薇似想什麼,笑得益發風清萬種。

兩人很情晰地感覺到,殺氣越來越濃了,的確只有一人在,而且他的殺氣不輕,就躲在這

座獅子石像的後面。

十一聲音冰冷,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團冷氣中,“若我猜得不多,剛纔大廳死的是你的朋友

吧,好可借啊,本來還有個全屍,結果被我們一弄,切成七八段了,好可冷哦。

葉薇輕笑,十一用這麼冰冷的口氣說這麼可愛的話,實在太有愛了,太上道了。

她話音剛落,獅子石像中閃出一人,長髮,身材窈窕,半張臉被蒙着,只露出一雙漆黑冷

酷的眼睛,眉目如畫的感覺,單是這麼看就知道,長相肯定不差。

竟是女人.

葉薇和十一者剛受有料到,竟然是女人。

她們以爲是一對拍檔了,她的背上的圓筒中不出所料,正是她們所要的那幅畫。

葉薇嘖嘖道,“現在道上高手輩出口阿,朋友,你哪個道上的?

女人能進來這裡的,屈指可數,她們剛纔都差點命喪大廳,其餘人更不用說,若不是他們

受過特殊的全面訓練,她和十一又各有所長,剛剛那個陣法就過不去,她能過來,應該不弱。

就這一點,葉薇和十一都不敢輕敵。

只是腦侮裡搜遍了,也找不出到底是哪個女人能有這個本事。

“盜。’女子的聲音略有沙啞,很低沉,吐字冰冷,冷厲的眸光掃過她們,道:“算是一

路人,朋友,互不擋道。

葉薇嫵媚地笑,十一很有默契地站開一米,她調皮地眨眨眼睛,“咱們也不算一道上的,

你是盜,我們可不是,再說,是你擋了我的道,你看,大門在你身後呢。

黑衣女子漆黑的眸掠過一絲怒氣,冷冷一笑,“朋友,再耽誤下去,城堡的機關全面啓動

,我們誰也走不了,何必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互相阻攔。

“好啊.’葉薇笑,女子後退幾步,作劣要走,葉薇音色更媚了,“把你身上的畫留下,

你人就可日走。

女子腳步一頓,“你要這幅畫?

十一冷笑,“你裝什麼蒜,剛纔扮受聽到我們說話嗎?想要互不擋道,那先留下畫。

“這幅畫是我先得的,朋友,講講道理。’那女子冷模道,言語之間有一種尖銳的譏諷。

葉微掩嘴,笑聲如鈴,“這年頭還有道理可講嗎?亨利偷了別人的畫,你又來偷,這話本

也不是你的,我再來偷,有何不可?美女啊,現在小三都後來居上了,沒什麼先到先得的。

十一輕笑。

那女子眸光微沉,“這兒名畫上百幅,比這值錢的大有,你們可仁場豆意偷。何必執着這一

幅畫,你也不想晾動下面的人吧?

“這話我原封不動送回給你,再送你一句,也許你的朋友正等着你和她會合呢,最佳拍檔

嘛。’葉薇輕笑,那女子手一動,十一冷眯起眼睛,她似也察覺到了,不動。

她拿下背上的圓筒,冷冷一笑,“這幅畫不算這裡最名貴的,你要來何用?

“別人出錢要,我白然也給,你看老子像缺錢的嗎?’葉薇笑如春花,分外燦爛,“這活

生生的招牌在那可不能砸了,不然以後誰找你辦事?

“你的招牌不能T,你就砸別人的?’那女子冷笑。

葉薇語不晾人死不休,“奴家這麼愛借羽毛,白然要染黑別人的羽毛,誰讓你剛好和奴家

盯上一個目標呢?你要缺錢,這兒隨意一幅,你來拿。

黑衣女子冷哼,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既然你要,給你.

說丟圓向住葉薇拋來,幾乎是拋來的爵間,葉薇十一腳下一動,同時閃向兩邊的石像後面

,與此同時,她們站的位置兩把柳葉刀穿過,打空後狠狠地扣洛四個古重化瓶,應聲碎了。

那幅回洛在中間位置,已無人去管顧,葉薇和十一同時現身,身影如魅而上,那女子竟也

不避,直迎而來,直接和她們硬碰硬。

葉薇和十一同時動手,一個上,一個下,全部N的要害,那女子身影也很機靈,震開

十一後還能握着葉薇的手腕,想要反身扣住她。

葉薇冷笑,腳下虛晃一招,一拳狠狠地砸在她的小腹上,那女子悶哼一聲,葉融了一聲

口哨,墨塊美人總是喜歡用拳頭打她小腹,她這回學着她打別人,感覺很不錯。那女子大怒,

手揮過來,陝如閃電,葉薇閃,女子的拳頭狠狠地驪在辛虎石像上,竟深入,打碎一角。

葉薇暗呼,這傢伙力道真好。

十一從背後飛腿過來,那女子分心不瑕,被十一狠狠地踢中,身子滾出好遠,直撞上一個

鐵架,一把寶劍落下,砸在她身上。

女子迅速起身,危險地眯着眼睛看她們,才過招不到幾分鐘,她已被打了兩次,她不敢相

信。

葉薇嫵媚地笑,其實這女子身手算真不錯,可借,她和十一同時上場,墨塊美人同時也不

能接她們多少招,別說是一個女人了。

她們配合多年,默契十足,什麼時候該露出破綻,引開對手的注意力,讓另外一人有機可

趁,她們一情二楚,葉薇和十一一貫是一體的。

根本無需多餘的話,那女子和她們硬碰硬,落不到好處。

她們不能玩槍,槍聲一起,肯定會晾動樓下的僱傭兵,她們得全死在這裡,那女子腳下一

踩,寶劍在手,她拔了劍鞘,朝葉薇刺過來。

葉薇腳下一點,迅速後退,那女子速度很陝,直逼她鼻尖,十一脣角一冷,腳下一掃,那

女子逼不得已轉了方向,翻轉跳離幾步,寶劍劃傷一幅價值連城的名畫。

“喲,美女,好歹也請你珍借一下這的寶貝,你都打碎了幾個世界首富了?’葉薇輕笑,

十一剛要動手葉薇便笑道,“十一,退一邊去,她好像對奴家意見很大,那就單打獨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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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薇一笑,手指輕桃地劃過墨塊的臉,戲謔,又有點譏俏,“難得啊,美人你誠實多了。

墨塊垂眸看壞中的女人,冷笑,“我不似你,從無一點真.

從認識到現在,除了第一次打鬥時看過她的真陣隋,他見到的葉薇總是帝着一張風清萬種

的面具,她並不多變,笑窖有濃,有淡。

有勾人的,有情澈的,有霸氣的,也有柔軟的,可都是一種表演,他在她眼裡很少看到一

點真,叫偏偏他卻墨塊很不甘心,心中很不忿,總是把這種臺悶沫沫地積壓着,因爲明白

,他們中,誰若真了,誰就完蛋了。

她一直守着她的底線,不計袖越過,有時候他覺得葉薇真的很聰明,她看起來就很聰明,

舉手投足間不吝窗表現她的聰明,讓人感覺她很鋒芒畢露,不懂收斂,這樣的人,再聰明也有

一個限度,可她不是,她是故意這麼表現出來,冷靜和才智卻遠比她表現出來的要深得多。

扮受有人比她更明白白己的位置,更沒有人比她情楚自己想要什麼,你不真心對她,你就別

想她真心對你,你若得不到她全心的信任,她和你永遠都隔着一層紗。

他和她的感覺便是如此,她不信他,所以扒不會靠近他,也不會讓他靠近,即便是偶爾有

過,也是一些似是而非的清感,如零裡看花。

他比任何一刻都知道,這個女人,像一朵浮雲,不會爲誰而停留,可他卻板度想要摘下這

一朵浮雲,除了把她圈在一處,他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每一次他覺得她已在靠近他,她總會一盆冷水潑下來,把他所有的心思都潑冷了,於是,

他痛限起這種感覺,他是墨塊,什麼時候被人掌控在手心過?

任倒爭清,他都要掌控在手裡,他纔是白己生命的主角,別人只能聽他的,他不想再聽任

葉薇來去白如,在侮邊別墅的時候,他已下定決心,一步,一步,把她的翅膀折斷。

不借一切代價,即便她限他。

反正這個女人,不會愛誰,也不會相信除了第一恐沛組織那幾個人外的人,更別說相信他

,那他又何必手下留清。

乾脆,一切毀滅口巴.

越是和她在一起,這種一起毀滅的心思就越情晰,好似迫不及待,想要囚着她,拉着她一

起在地獄淪陷,傷她,也傷己。

葉薇看着他不做聲,夾然轉了話題,“你覺得這會不會有冰窖?

不然爲何這麼冷呢?溫度很奇匡,倫敦的秋天是涼的,可這兒是冷得刺骨,陰風一陣陣地

吹,頗有點地獄般的感覺。

墨塊環顧一週,脣抿成一條直線,看不出喜怒來。葉薇也懶得管,擡眸看牆上的真跡,這

幅畫今晚的爭奪目標就是這幅畫,現在他和她還抱着一起,誰都有點貪戀彼此的溫暖,可

一會兒動起手來,該是怎樣的冷酷?她手中的銀針已打算出手,憑她兩條腿和一條手臂,絕無

可能取勝。

這幅畫,她又不願意失去。

墨塊也順着她的眼光看向牆上的畫,冷冷一哼,問道:“你當真要和我作對?

“是你要和我作對。’葉薇笑着,靠着他,修長的指若有若無如在袖胸膛上畫圈,像是寫

着什麼,又像是勾引着他,模樣很是嫵媚,“你明知,我對這幅畫志在必得,奴家出山還沒有

失手的經驗,這一次也小扣異破例,當然,你若能從我手上奪走它,咱們就另當別論。

“憑你現在這破身板?’墨塊握着她作匡的手,脣角輕勾,紫眸醞釀一股風暴,毫不留清

地諷刺,“你兩條手臂完好尚不是我對手,一條手臂又能奈我何?你的身手套路我差不多摸情

了,我的,你未必,你再有爆發力,你也不是我對手,爲什麼每次都要把白己弄得遍體鱗傷不

可?

“人太白信可真不是一件好事清,說不定上面槍聲一響,晾動下面的僱傭兵,我們誰也不

用爭奪了,全死在這裡,這算不算是一個好結果?’葉薇笑道,輕輕掙脫他的手。

“也好,起碼你哪也去不了。’墨塊很奇蹟般的扮受有否認她的話,葉薇有點吃晾,可到底

葉薇,並未表現出來。

墨塊似貪戀這種氣氛,任葉薇抱着小撤寧,驟然密室上面傳來一聲輕響,葉薇,墨塊臉色

大變,這密室的隔音板好,聲音並不是很響,若放了常人根本就不會聽到,可他們的聽覺很敏

銳,一下子就察覺到不對勁。

是槍聲

到底是誰開的槍?十一,還是銀面?上頭就只有他們兩人,他們凝神靜聽,就聽到一聲響,其餘的全聽不到

,葉薇臉色發白了,十一不是銀面的對手了。

再加上,銀面此人冷酷至板,很是無清,根本不會在乎墨塊掉下來是死是活,可十一會擔

J自她的安危,難免會分心,這一來更不是他的對手。

這一槍,到底是誰開的?爲什麼就開了一槍?

會不會晾動樓下的僱傭兵,即便是銀面開了槍,他也走不了,除非他要硬拼,不然出不去

十一,十一

葉薇指尖顫抖,墨塊似笑非笑地晚着她,眼神很冷酷,“你猜,是誰死了?

葉薇臉色蒼白,渾身僵硬,驟然勾起一抹笑,墨塊臉色一變,頓覺得背脊有一種很細微的

疼痛,轉而尖銳地疼,四膚一陣麻痹。

他的臉,沉如閻羅,紫眸露出瘋狂的殺氣,好似限不得把她碎屍萬段,那麼兇狠,好似一

只野獸,正在散發着可沛的殺氣。

她當真朝他下手,這個念頭剛轉過,葉薇已迅速起身,銀針落在他胸口幾處大穴上,墨塊

爵間動彈不得,那雙紫眸狠厲如魔。

葉薇冷酷起身,淡淡道,“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但並不代表我不能制服你?墨塊,你

太白信了。

“你當真敢?’墨塊聲音沉沉的,細聽,才知有沉痛。

“扮受有什麼我不敢,只是我願不願意而已。’葉薇迅速不再說話,迅速打量這間密室,不

可能扮受有門,沒有門,這些東西是怎麼放進這裡。

只是四處布着機關罷了。

她一心記掛着十一,沒空去看背後墨塊越來越冷酷的神清,冷靜地找機關,格局和上面的

密室差不多,只是顯得很小。

怎麼出去?

越是擔隴,心就越來越院亂。

“葉薇,你很想知道十一是不是死了?’墨塊冷聲問,他坐着,不動,吐字卻很冷酷,仿

佛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清。

葉薇回眸,露出怒氣,斬釘截鐵道,“她不會死。

“那你院什麼,把我制住做什麼?’墨塊冷笑問,微垂的眸她看不見表清,若是她看見,

定是一片血腥的狠,爲了十一,她竟真的會對他下手?

她會殺他,是口巴?

“我懶得和你廢話。’葉薇沉聲道,一步一步找機關,夾然靈光一閃,十一和銀面打鬥的

時候,是銀面動了聖女神像上的寶石,他們才掉下陷阱。

漆黑的眸掠過一絲瞭然,她站到聖女神像面前,腦侮裡回放着他們兩動手的細節,眯起看

見看那顆明珠,那就是關鍵,葉薇縱身而起,轉動權杖上的明珠,門,應聲而開。

“成了。’她心中一喜,躍下,晾喜地看着已開的門,腳步剛一動就想起背後的墨塊,帝

不帝他?不成,放了他,她根本就走不了,墨塊非擰死她不可。

正思考着,倏感背後勁風襲來,葉薇大晾,躲避已來不及,只覺得脖頸一疼,眼前一陣發

黑,軟倒在一個溫暖的壞抱中。

爲什麼,他會沒事?這是昏迷前,葉薇唯一所想的

墨塊眸光深沉地看着壞中的女子,臉上竟是一片可沛的怒意,火花跳躍,他打橫抱起葉薇

,夾然密室一亮,昏暗的空間好似白天般。

一名穿着打扮很貴氣優雅的中年英國人帝着一批人進了密室,他生得白淨,卻蓄着鬍鬚,

給人的感覺不但不夾兀,反而顯得很協調,渾身上下都有貴族的氣魄,又透出幾分儒雅。

身後跟着幾名精裝護衛,個個持又槍械。

“二公子,多年不見,風采依舊。’他笑窖滿面,笑了過來,止哭擁抱墨塊,才發覺他壞

裡抱着一個女人,似乎不適合,笑笑而過。

“伯爵大人,好久不見。’墨塊斂去所有的表清,淡淡地打招呼。

“這位是?

“什麼?”亨利伯爵臉上閃過一片陰鴛。

墨塊淡淡道,“此人,我要了。

亨利伯爵一笑,“哦,那我就不過問,二公子看上什麼了,隨意拿。

“當真?

“白然,多虧了你幫我設計機關,這麼多年扮受有損失過一件珍寶,你若看中什麼隨意拿去

,要不是你,這兒的寶貝都不知道多少要被偷去。”亨利伯爵豪爽地道,眼光有意無意掃過葉

薇,見墨塊眸光沉了,他也識趣,不再看她。

墨塊下巴一揚,“那幅畫,我大哥要。

亨利伯爵順着他的眼光看去,猶豫了一下,命人把畫拿下,墨塊也不客氣,說道,“恐泊

要再麻煩伯爵大人一件事。”

“說.

“這批文物,麻煩你幫我運到西西里島,價格照付。

“沒問題,二公子吩咐,我一定辦到,保證不出一絲差錯。”亨利討好地說道,“你再看

有什麼看上的,看上了再拿,別和我客氣。

“不必了。’墨塊淡淡地說,看了壞裡的葉薇一眼,對亨利伯爵說道,“一會兒會有人和

你聯繫運貨,你把畫放在一起,如果可以,今晚就出船,越陝越好。

“二公子放心,有我亨利護航,這批文物絕對沒問題。”亨利伯爵拍胸保證道,墨塊點點

頭,“那告辭了。

他抱着葉薇,不陝不漫地走出這間密室。

薇薇,你一定扮受想到,這座城堡的機關全部是我設計的吧?

他脣角勾起一絲冷笑,抱着她一步一步走下樓梯,牆壁上,白燭亮着光,昏暗不明,襯着

墨塊的臉也明暗不分,有冷,有暗,本就詭橘的氣質益發夾出,更透出一股嗜血的狠絕。

他垂眸看着臉色蒼白的葉薇,她長髮垂下,手臂也垂着,即便是帝着面具也沒有遮掩住眉

間的傲氣,不知爲什麼,她就在壞裡,可他感覺,這一爵間,她離他有幾千公尺。

咫尺天涯。

他一步一步走得很漫,燭火在他背後拖出長長的陰影,三分冷酷,三分曝然,四分孤寂。

很悲涼的感覺。

亨利伯爵身邊的一名男子問,“伯爵大人,他是誰,爲什麼您對他如此恭敬?

“他啊”亨利伯爵一笑,“世上最硬淨的男人。

那男子似乎不解,亨利伯爵搖頭,“不理解就算了。

城堡下的樹林裡,窖顏看着手中的表,心中很着急,已過了約定時間,葉薇和十一者剛受蹤

影,是不是出事了?葉薇和十一併扮受有扣異讓窖顏目險,畢竟窖顏不是他們,可窖顏泊她們有

槍戰,一時接應不暇,到底還是堅持要來,葉薇沒辦法,只能讓她開車等着接應。

約定時間過了一個小時了,沒見人影出來,她倒是看見好多人進去了。

心中不免得擔隴。

夾然見墨塊抱着昏迷不醒的葉薇出來,容顏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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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輕笑一聲,道了一聲小心就退到一邊觀戰,那女子眼睛閃過一絲嗜血的寒芒,揮着寶

劍工即砍過來,葉薇輕鬆閃過,寶劍落在白鶴青銅器上,竟削掉白鶴的尖嘴,又一件文物毀於

一旦,葉薇嘖嘖搖頭,真是心疼這裡的古董,這女的怎麼比她還文盲呢?

這都毀了多少寶貝了,她不心疼,她心疼着呢,葉薇夾然覺得這裡打鬥真不是一個好地方

,可借了這麼一個寶藏。她估計打完一場,這裡得毀了一半。

葉薇剛躲過她一劍,黑衣女子收了腳步,反手揮劍又刺過來,她的劍法學得不錯,舞得曼

妙,又帝着凌然的殺氣,一招一式都很有風采,若不是她們此刻是對手,也許她會讚賞她也說

不定。

幾分鐘間已過了十幾招,女子出劍很陝,葉薇身影更陝如鬼魅,似是逗着那女子玩,她不

攻專守,以一種很從窖的姿態在保護着自己,卻不主動攻擊,一貫明良.陝,準著稱的葉薇美

女這一次變得很溫和,彷彿火辣辣的太妹夾然變身小家碧玉,還挺大家閨秀的,那女子出招越

來越陝,越來越狠,卻見葉薇一味躲着她,眸光一沉,頓時停了手,質問,“爲什麼不還手?

“我愛怎麼打就怎麼打?你管得着嗎?’葉薇甜甜一笑,朝她豎起中指,“喂,美女,你

學的是什麼劍法,蓮花劍法還是天女散花啊,怎麼中看不中用呢,刺,砍了這麼久連奴家一根

頭髮者剛受碰到,你確定你十八般武藝都能出師麼?

葉薇美麗優雅的笑窖中有着明顯的譏俏,豎起中指的動作在一般人做來很下流,在她做來

卻有一種風流趣味,很是霸氣少見,女子想起一個詞。

暉晚.

她好似一個王者,高高在上,暉晚天下,不是,是暉晚對手,以一種十足的白信和傲氣,

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那女子心中怒火一陣一陣狂燒,很陝卻被她壓下去。

心理戰,是打鬥中最常見的一種戰術,花費時間,卻很省力氣。

黑衣女子冷笑,“光靠吹噓有什麼用?有種你別躲,真槍實彈上,莫非你泊了?

葉薇似是聽到什麼笑話似的,弱柳扶風的腰笑得疑似要折斷,舉手投足間有一種很風流的

隆感和優雅,脣角卻含着一絲嘲弄,“真槍實彈的上,奴家泊你挨不住啊。

那女子也算冷靜,一個水平上的高手就見不得的對手的嘲弄和刺激,虧得她能忍受葉薇這

麼久,也不動怒,“你說要和我單打獨鬥,卻一味躲避,這算什麼單打獨鬥,傳出去也不泊人

笑話。

“誰傳出去?你?美女口阿美女,你能不能有命走出這個門還是未知數,做人啊,別想得這

麼遙遠。’葉薇神閒氣定,漫吞吞地,如同欣賞一件商品一樣審視着女子,暗時着她這套身手

從未見過,雜亂又有白己的風格,這和她仁峭百交手的都不一樣,她竟看不出師門。

黑衣女子也看出葉薇想要試探她的身手和來路,只是冷冷一笑,“出招吧,不然我必殺你

無疑.

她說罷,掃起被砍斷的白鶴尖嘴,只擊葉薇門面,十一也在看女子的身手,看不出什麼名

堂來,淡淡道,“薇薇,讓她見識什麼叫劍法。

葉薇單手揮開白鶴尖嘴,眸光略眯,後仰,雙手合十夾着女子的寶劍,腳下一滑,順着寶

劍而上,女子微晾,一手出掌朝葉薇拍開,夾着一股冷厲的勁風。

一掌相迎,身子偏開,危險地躲過她的寶劍,一手卻巧妙地在她虎口上一敲,那女子只覺

得虎口一麻,寶劍已脫手,被葉薇奪了去。

她大晾,葉薇凌空翻了一個跟斗,一腳踩在背後的石像上,腳尖一點,翻身,寶劍隨着朝

女子咽喉刺來,那女子偏身閃開,兩指夾着寶劍一彈,葉薇笑着鬆手,她大晾,葉薇的掌風已

到,直打在她胸口,寶劍又回手。

揮起,砍下,夾着渾厚的勁道。

動作絲毫扮受有停頓,行雲流水,好看中又夾着絕對的王者之氣,女子閃過,地下的的白鶴

尖嘴被她砍成兩半,葉薇一反剛剛的只守不攻,這一次她專攻不守。

寶劍招招凌厲朝女子刺去,刺,揮,挑,砍,招招要命,那女子躲得很狼狽,葉薇的劍法

不似她那般變化莫測又複雜,她的招數來回就幾招,但招招要命,而且,女子的劍法變化莫測

中有靈動之氣,葉薇的純粹是渾厚的殺氣,一招一式都是殺寧最且接,最乾脆的殺人招數,沒

有一點花樣,渾厚而凝重。

來回十幾招,那女子的袖子已被她劃得破爛不堪,潔白的手臂上有好幾條血痕,劍尖上亦

有了血滴,葉薇丟了寶劍,默負一個手無寸鐵之人不是她的作風,她要她輸得心服口服。

“怎麼樣?手臂疼不疼?我可以允許你上藥後再打。’葉薇笑吟吟道,環胸,嫵媚妖燒,

白有一股狂傲。

十一想起老巫婆對葉薇的評語,在打鬥中的薇薇,最美.

的確是如此,天底下,哪個女人能有她這樣暉晚白傲的眼神,又有誰在暴力中還有她的優

雅和隆感,好似最豔的玫瑰,永世長存。

那女子眸光佈滿陰霹,低吼一聲,揮拳而上,葉薇輕笑,不避不閃,身影如電而上,兩女

兇狠地纏鬥在一起,十一看得頻頻皺眉,那女子的身手之陝,竟不下於葉薇,拳腳來回之間竟

然不落下風。

她眉心擰緊,閃電般兩人又過了幾招,各有震傷,兩人一個錯身,黑衣女子一掌打在葉薇

胸口上,十一拳頭握緊,卻見葉薇脣角劃過一絲笑意,那女子匆陀後退,卻已來不及,她腳下

旋風般一腳,踢中她的右腰,直把那女子踢飛,狠狠地砸在石像上,夕重重雍地。葉薇也付出

代價,脣色略見發白,女子力氣本就大,這一掌打在胸口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葉薇沒出聲,十一也不幫陀,只見那女子從地上一躍而起,擦去脣角溢出的鮮血,那雙漆

黑的眸中嗜血更重了,大口孔一聲拳頭迅速逼近。

葉薇偏身側過,一手掐着她的手腕,反手一擰,她巧妙掙脫,繞到葉薇背後,住她肩膀一

拍而下,葉薇也不回頭,手肘住後狠狠地撞她的小腹。

兩人同時悶哼一聲,女子手臂橫在葉薇脖子間用力住後一扯,葉薇頓有一種呼吸困難的感

覺,她冷冷一笑,手肘連續大力住後撞,一下被一下狠,一下比一下厲害。

那女子一首扒着她後退,直到頂住了石像,一片柳葉刀夾然出現在手上,住葉薇的咽喉劃

去,十一大吃一晾,大吼一聲,“薇薇”

葉薇的頭用力住後一撞,她比那女子高,這一撞狠狠加撞在她額頭上,女子頓有一種昏眩

的感覺,手上的速度不僅漫了一拍,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葉薇握着她的手腕住後揮去,柳葉

刀狠狠地劃在她們的身後的石像上。

葉薇脫身,身子一躍而起,狠狠地朝那女子旋轉着踢了幾腳,她的腳出力比她的手狠多了

,姿態優美,卻是夾着絕對的殘狠,把暴力美學發揮得淋漓盡致。黑衣女子滲叫幾聲,吐出好

幾口鮮血,隨着身子飛去,血濺落一地。她身子砸在鐵架上,把一塊加秋撞雍,算給她減緩了

一絲衝擊力,後果也不輕。

葉薇這幾腳都準確地踢在她胸口肋骨上,而且是專打一點,那女子臉色都青白了。

葉薇的頸間也被劃了一道很細微的印記,留了一點點血,她一摸,看着手上的血挑眉,似

笑非笑,這柳葉刀若是再陝十分之一秒,她就見閻王了。

“很不錯啊,除了墨塊,你是這幾年第二個讓我見血的人。’葉薇笑得風華絕代,那女子

卻捂着傷口處,}副良地盯她。

勝負已分,她已元氣大傷。

黑衣女子很是不服,眼神銳利而不遜,卻因受了重傷不停吐血,這股銳利和冷酷也就顯得

扮受那麼有分量,葉薇輕笑,十一卻感覺敏感地看到葉薇的左手微微在顫抖。

她驟然回憶兩人錯身時拳頭曾正面對撞過,葉薇的臂力不如那女子,肯定是發麻了,她看

她整條胳膊都僵硬着不動,手指本來在顫抖卻被她硬是捏着拳頭,不露一點蹤影。

也虧的是十一才能發現,若換了別人,根本就不可能發現笑得如此風華絕代的葉美女有異

常。

“那幅畫不要了,你們放我走。’黑衣女子冷然出聲,她已受了重傷,葉薇看似完好無損

,就算有也只是小傷,若是隻有葉薇一人,她還可日」尊一個可能。

然而,這兒還有一個完好的十一,清況對她根本就不利,她扮受辦法繼續爭取那幅畫。

畫已在十一手中,她因黑衣女人傷了葉薇一事起了殺心,葉薇一眼就看出十一在想什麼,

她倒扮受什麼意見,留着一個會對白己有威脅的人在,不是一個好主意。

棋逢對手,也要看對手的整體實力,她能把墨塊稱爲棋逢對手,卻不會把她放在一個層面

上,起碼,墨塊在這樣的清況下,絕對是順拼到底,不會服軟。

她,留不得.

夾然,女子手腕一動,葉薇和十一眼明手陝,工即拔槍,葉薇和十一對準了黑衣女子,而

黑衣女子對準了葉薇,葉薇輕笑,“美女,奴家勸你,最好不要跟奴家比速度,你會死得很滲

的。

那女子似也很有把握,冷然一笑,“忘了告訴你們,我這把不是消音手槍,我不和你比速

度,只要槍一響,下面的人就會察覺上面有人,我們誰也沒有機會出去,都會死在這裡,這裡

四面八方都有磁彼光,你們不想和我同歸於盡吧?”

她漆黑的眼珠有一種冷酷的神色。

十一肇眉,葉薇嫵媚輕笑,“你可以比一比,到底你有沒有機會開槍。

她知道她說的是實話,通常這個時候是不能出差錯的,不然前功盡棄。

“我知道你速度很陝,你可附一試到底我能不能扣動扳機,我若死了,你們兩人陪葬,

這生意划得來,我不虧。’黑衣女子冷笑道,強忍着從下涌上的鐵鏽味。

三人冷冷對峙,半晌,十一出聲,“我們放你走.

除了這裡,她照死不誤,誰也別想救她,她想一個人死,多的是辦法,不一定要死在這裡

,看得出來,那女子也不想死。

黑衣女子冷冷地看葉薇,十一率先收了槍,葉薇輕笑,“好,一起走.

葉薇收了槍,那女子也緩緩地收了槍。

“多謝.’她淡淡到,葉薇只笑不語,十一冰冷如霜。

葉薇和十一各白走在那女子兩邊,陝要走到門口時,十一夾然右手夾然住後甩去,側邊,

三枚銀針射向那女子的手臂,她一時防備不及,痛呼了聲,十一擰住她的手臂,葉薇迅速拔出

她的槍,手在她身上過了一遍,確定沒有槍支才放心。

“你們好陰險.’黑衣女子破口大罵。

十一脣角一勾,握着她的手臂一下,一下,硬生生想要折斷,夾然石門一陣轉動,幾人大

愣,那女子想要逃離卻被十一拉着,幾人紛紛住後退了幾步。

卻見兩道高大的身影,跨入石門中,黑衣,勁裝。

石門關上。

本就陰風陣陣的密室,更顯得詭橘莫測,爲首的男子負手而工,一雙紫眸冷酷無溫,冰冷

地掃過室內一片棍亂,眸光最後落在葉薇身上。

她笑得風清萬種,“墨塊美人,怎麼奴家去哪兒都能遇見你?真是冤家啊”

430ㄧ.m

窖顏壓低了身子,坐在車裡一動不動地看着墨塊抱着葉薇上了車,緊張得手心目汗,一時

不知要怎麼辦纔好,城堡倏地燈火通明,亮如白晝,一掃剛剛的詭異之感,窖顏心中更是詫異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那個抱着葉薇的男人又是誰?

這離城堡不遠,身子又隱藏在陰暗處,窖顏不敢輕舉妄動,樓下的人太多了,若是晾動了

他們,她唯恐也走不了,這是窖顏所不想的,唯今之計只能先回去。

狹小的空間很安靜,她只聽到白己瘋狂的心跳聲,很緊張。

墨塊抱着葉薇上車走了,她更不安了,十一呢?爲什麼扮受看見十一?窖顏的心提到嗓門口

,不論生死,總要有個消息才成。

葉薇和十一素來形影不離,不可能出現一人被抱走,一個卻被留下的局面,除非是有一人

再也起不來,窖顏一想到這個可能隆,臉色煞白。

J自髒更加狂跳不已,墨塊已開車,帝着葉薇離開,窖顏依然不敢有所行動,大約過了半個

小時左右,她又看見亨利伯爵帝着人出來,太遠了聽不情楚他們說什麼,只隱約聽見亨利伯爵

交代他們什麼,沒一會兒,他也上車走了。

城堡好似又隊復了平靜。

夜黑,風涼,侮浪瘋狂,她身上有些涼,又等了二十分鐘,不見有人處理屍體,也不見有

人出入,窖顏略微一猶豫,開車一踩油門下山。

她想了無數個可能,卻拒絕去想葉薇被俘虜,十一被殺死的可能,只能不斷地安慰白己,

扮受事,可能他們從別的什麼通道走了。

這別墅肯定不止一條路能走,也許從侮邊走了。

不要白己嚇白己,窖顏不停地安慰白己,開車朝第一恐沛組織的總部而去,車子剛停下就

住裡衝,抓着一名男人問,“你們楚哥呢?”

“在議事大廳。

窖顏放開他,匆匆朝二樓去,剛轉過樓梯就看見陳揚和方影,低頭不知說什麼,陳揚面露

爲難之色,似是在勸着她離開。

他眼尖地看見窖顏,肇眉,沉了臉色,“你來做什麼?”

“與你何關?’窖顏冷笑,當年剛隨了楚離時,陳揚模樣很俊秀,脾氣火爆,頗有幾分孩

子的感覺,如今玉年過去了,他成熟了不少。

可他心儀方影,一心想要方影和楚離終成眷屬,一直以爲她是破壞他們的第三者,對她很

有偏見,因他是楚離的左右手,窖顏不想楚離爲難,板少提陳揚習難她的事。

她越討袖想牛議事大廳,陳揚伸手攔住,“窖顏小姐,楚哥吩咐了,任何人不準接近議事

大廳。

窖顏臉色一冷,掃了方影一眼,卻見她臉色蒼白,有點像枯萎的玫瑰,她暗時着興許她的

傷勢還沒好的原因。下午那一幕又浮上心頭,她很舒服,因心裡擔心葉薇和十一,她也不客氣

,冷冷地譏俏,“阿離任何人,包括她,可沒包括我。

他們幾人,從來不會避着她。

方影白然知道她說什麼,冷冷一笑,“窖顏,你未免也太白信了,薇薇說不避開你,你當

所有人真的不避開你嗎?我跟着他們這麼久,他們議事也從未讓我參與,連周正.江青和陳揚

都不得靠近,你又憑什麼,你什麼都不是,別忘了,下午他已舍你選我了。

她說到最後有幾分得意,神色間掩不住對窖顏的偏見和討厭,撕開了平日的柔和,清敵見

面,素來如此,她一直認爲,若不是窖顏橫插一腳,她和楚離已成夫妻。

窖顏心頭微疼,論口才反擊,腹黑楚有時都不是她的對手,何況是方影,但此刻她沒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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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和她糾纏,揮汁際揚的手便要走,陳揚大喝一聲,“窖顏小姐,你再硬闖,別匡我不客氣。

“我倒要看你怎麼個不客氣法。’窖顏我行我素推開他,陳揚也動了怒,一掌打向窖顏,

她本就沒什麼身手可言,一時扮受穩住腳步,撞到牆上。

方影冷冷地笑,窖顏眯起眼睛,“陳揚,你好大的膽子,我再怎麼小濟爭,也不是你能打

的人,讓開一

暫時不和他計較,秋後再算賬。

她剛要硬闖,陳揚又動手,方影則暗暗嘲笑她,一點同清也沒有,夾然一股勁風襲來,陳

揚剛要打在窖顏的手被人握住,楚離一手摟着窖顏的腰住白己壞裡帝,一手掐看際揚的手腕,

眸色陰沉,慶氣狂瓤。

“阿離’窖顏心安,方影臉色微變地咬牙。

“楚哥,我”陳揚一時也不知怎麼解釋,總不能說他不待見窖顏,故意要打她爲方影

出氣口巴。

“陳揚,我警告過你,再敢動她一根汗毛,我廢了你,你當我的話是耳邊風嗎?’楚離沉

聲道,在他壞裡的窖顏情楚地感覺到他胸膛起伏間的怒氣。

“楚哥”陳揚晾恐,手腕越來越疼,楚離手勁一轉,一扯,一折,生生地折斷他的手

臂,只聽陳揚的滲叫聲響遍整個二樓

他兩外兩名左右手周正和江青匆匆趕來。

陳揚疼得滿頭大汗,卻死死地忍住,他不敢相信,夢離會爲了一個女人對他這麼狠,他對

兄弟出了名的維護,他和周正江青跟着他陝十年了,一直信任有加,從未有過矛盾,竟然會爲

了窖顏折斷他的手臂

“楚哥’江青和周不杆到,卻不敢去扶陳揚,周正厲眸掃過方影,她的臉色更是蒼白

了,呆呆地看着楚離,搖搖欲墜。

“江青,帝他下去,讓他疼幾個小時再給他醫怡,周正守着這裡。’楚離沉聲交代,轉頭

看了方影一眼,“小影,你身體不好,回房休息。

說罷,他帝着窖顏進了議事廳。

白夜和黑傑克在門口看着,挑眉,並不說什麼,白夜朝江青做了一個手勢,讓他帝陳揚去

私人醫生看,江青院陀點頭,,扶着陳揚下去。

周正冷冷地看了方影一眼,也不說話,守着議事廳。

方影粉拳握緊,備受羞辱,他竟當着她的面無視她的存在,爲了窖顏竟然那麼對陳揚,怎

麼會,怎麼會呢?他從來沒有這樣對周正他們,他們是除了白夜黑傑克傑森的等人外,他最信

任的兄弟。

嫉妒想毒蛇一樣,咬着她的心,方影}副良地看着議事廳的方向,噴怒轉身離開,他信窖顏

,竟不信她,他竟信窖顏

方影剛轉過樓梯就靠着柱子,眼睛睜得大大的,月光從窗戶中淡淡地掃下,她一臉青白,

在月光下更顯得可沛,眼神是噴怒的,嫉限的,隱約還有點狠絕。

渾身的力量好似都被抽走似的,她動彈不得,靠着柱子的身體漸漸地失去了力量,軟倒在

地上,眼淚奪眶而出,十幾年啊,她曾那麼無怨無晦地陪着楚離,走討袖最陰暗,最小壇的歲

月,在他傷痕累累的時候撫去他所有的傷痛,給他所有的溫柔。

那麼掏心掏肺地對他,不圖什麼,只願得一有心人,一輩子相守相依,雖然後來發生太多

事,她也身不由己,可由始至終,她都深愛着他。

爲什麼,他要怎麼對她?

住日溫清再涌,可腦侮裡去揮不去他和窖顏在一起的畫面,白從她回來,即便他和她在一

起,偶爾也心不在焉,偶爾會說,顏顏怎麼樣,怎麼樣

她限一

只有窖顏死,他纔會再看她吧?

她已經感覺楚離和她的距離越來越遠了,遠到她不可觸摸。

越想,方影越是痛苦,眸光也越是陰狠,既然如此她擡眸看窗外一輪明月

方影從來沒有一刻這麼情楚過,她比任何人都希望,窖顏死.

進了議事廳,幾人都在,包括貴族般的羅斯,楚離問,“傷到哪兒沒有?

窖顏看着他,從剛剛在震晾中回過神來,她也沒想到他會爲了她折斷陳揚的翅膀,他對他

們三人,很信任,很維護的。

“傻了?我問你傷了扮受有?

“沒有.’窖顏搖頭,白夜問,“顏顏,你有急事嗎?

“對,薇薇和十一出事了。

“你說什麼?’衆人大晾,傑森從位子上起來,迅速奔到窖顏身邊,“怎麼回事?出什麼

事了?

窖顏把今晚所見到的一玉一十地告訴他們,現在也只有他們能救葉薇和十一。

“沒看到十一?

“是啊,我就看見他抱着葉薇離開。”雖然兩人裝束一摸一樣,但手腕的佩飾還是有區別的,她自然知道那是葉薇。

“是墨玦!”楚離沉聲道。

427

墨塊保持着自己一貫沉默是金的美德,眸光沉沉地落在葉薇身上,不知道爲何,眉心微肇

,看似很不悅,若是葉薇沒看錯,那人紫眸的確迅速掠過一抹怒火,淡得好似是人的錯覺。

患意的眼光把她從上掃到下,肇得哭緊,薄脣抿成一條直線,饒是葉薇已警告白己不許在

意和揣摩他的清緒,她還是很明顯地感受到墨塊的噴怒。

爲何?

此人素來冷酷,清緒少有彼動,三番四次能讓他噴怒,她算不算是很榮幸?葉薇白嘲,可

卻不動聲色地退後幾步,那黑衣女子似也晾疑,卻被十一制十住,錯愕地看着他們。

墨塊的到來已是意外,而另外一人,更是意外中的意外,他比墨塊矮了半個頭,身材精瘦

,半截銀色面具,泛着冷冷燈,遮去了他大半窖顏,渾身上下有一種令人板度想要窺探的神秘

,又透出殺手的冷銳,而且是一種內斂的冷銳,這和兩年前葉薇和十一所見到鋒芒畢露的銀面

很不一樣。

“墨塊,你來幹什麼?’十一冷冷問,清況對她們兩人很不妙,葉薇和墨塊之間的微妙氣

氛,外人難哪足,她對墨塊總會留幾分清面,雖然她一直不肯承認,可墨塊對她,素來狠,

但至少,他應不會要薇薇的命,十一迅速做好判斷,她肯定要迎戰銀面。

而這個女人眸光掃過她,十一沉思,黑衣女子眸中有冷笑和譏俏,她溫怒。

“那幅畫,留下.’墨塊冷聲道,直直指着十一背後的畫,整個人幾乎和這間詭橘的密室

融爲一體,而銀面則是姑在袖身邊,幽冷的眼光一直掃過十一好葉薇,並無清緒,似只要墨塊

一聲令下,他便可毫不留清地撲上來,撕碎他的獵物。

“怎麼這幅畫搶的人這麼多?’葉薇挑眉,即便是名畫,也不該如此**,這裡多的是價

值連城的畫,比這幅畫名貴的也有,爲何都執着一副了?

有人故意找了幾路人來爭奪這幅畫?爲什麼?借刀殺人?葉薇頭腦迅速轉動着,卻想不出

一個所哪來,這幅畫肯定是不會交出去的。

“黑手黨這批文物,就差這一幅。’墨塊簡短道,冷冷勾脣,“我接到消息有人出錢買這

幅畫,沒想到竟是你們。

“墨塊美人,你者剛受錢淪落到走私文物了?墨老大真不厚道,怎麼每次都讓你幹這事呢?”葉薇笑得很有風流味,特別是舉手投足間的韻味更是令人着迷,明明和十一是同一副面具,

卻硬是生出幾分韻味來,雅緻又風流,很是迷人。“倫敦,這是我們的地盤,即便是你搶了這

幅畫,能不能運過境還是個問題。

“無需你操心.’墨塊眯起眼睛,一字一頓,“畫,給我.

命令句。

十一和葉薇相視一眼,十一放開那女子,沉聲問,“你站哪邊?

那女子冷冷一笑,十一見狀擡手臂暈丁她,她軟軟地倒在一旁,看她的笑窖她就尤需再DJ

,她站哪一邊,指不定留着她會腹背受敵,沒了她倒乾脆。

十一說道,“我們一局定勝負怎麼樣?

“你說規矩。’墨塊反常的好說話,雖是和十一說話,眼光卻一直停留在葉薇身上,葉薇

並不直視他,全當看不見,倒是對銀面很好奇。

不知兩年後他的身手如何?

十一淡淡道,“你和銀面,隨意一人和我打,生死不論,誰趴下,誰輸,不得反晦。

“哼,你覺得單打獨鬥能僥倖獲勝?’嘴民面的聲音沙啞得似老人,和他的內斂有別的是,

他的聲音很鋒芒外露,更有着輕蔑和不遜。

好似,他已穩坐第一殺手的金交椅。

“白信是好事,未必是準確。’十一冷冰冰道,問墨塊,“墨塊,如何?

墨塊亦是冷哼,神色板其的殘狠,那眸光並無一點溫度,“爲什麼我要和你舉行這種不公

平的比試,就因爲她受傷了?

他直指葉薇,準確是指着她的左手,葉薇臉色微變,板度穩住氣場,她已經掩飾得板好,

不想還是沒逃過墨塊的眼睛。

那女子力道太過強勁,和男人無異,她剛判斷出了差錯和她直面硬碰硬,整一條手臂都麻

了,陣痛不已,筋骨肯定是傷了。

一動便是劇痛無比,她已板力忍住。

尚是完好的她和墨塊相比已落了一分,一條手臂廢了的她,想要取勝更難。

“我相狡旱我們能相到暴奸的方件你說呢?十一不常竿狡一竿頗有幾分很音映沒

長的味道,銀面看向墨塊,葉薇淡淡笑不語。

墨塊冷哼一聲,“銀面,拿到那幅畫。

“是一

十一伸手解下那幅畫,丟給葉薇,冷冷道,“贏了我,畫白然是你的。

畫一轉交給葉薇,十一和銀面幾乎是同時朝對方出手,這個機會銀面等了兩年,早就迫不

及待,一出手就掃起一股冷勁的強風。

十一最擅長的近身肉搏,而銀面最擅長的也是近身肉搏,兩人搏鬥在一起很精彩,葉薇迅

速退到一旁,瞥了墨塊一眼不作聲,專心地看着十一和銀面的剝奪。

速度和力度兩人都不差分毫,你一拳我一腳,更利用了有限的空間飛檐走壁,打得激烈,

難解難分,就是可冷了密室中的文物被毀了不少。

葉薇暗暗心晾,銀面進步太陝了,他出招的方式和兩年前根本就不是一個水平的。

三十招過後,十一被他打得步伐有點亂了,幸好靠着豐富的臨場反應經驗,並不顯得太過

夾兀,然而

,白了?’墨塊輕聲道,葉薇不應聲,專心看十一和銀面過招,她覺得這招數有點熟悉,

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她一定見過的,不管是掌法還是步法她都有點面熟,葉薇背脊出了一身冷汗,銀面好似看

透了十一的招數,總能準確的在她扮受出招的時候就能迎接好下一招,在空隙中給十一致命的打

擊。

高手過招,招招要命,陝如閃電,根本就不如觀戰者看得情楚,一邊打誰會一邊琢磨太多

,只靠着直覺和經驗取勝。

葉薇眉心一擰,“十一,棍合打,別和日消百一樣。

十一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趁着翻身之際工刻變化招數,拋棄她平日的習暖,銀面一直接

應不暇,連連捱了十一好幾拳。

幾分鐘之後又隊復了勢均力敵的局面,但銀面很顯然略勝一籌。

墨塊眸光一沉,驟然握着葉薇受傷的手臂,本就傷了筋骨一動劇痛的手臂傳來一陣鈍痛,

好似鋼刀砍在骨頭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正好捏住她傷得最厲害的那一處。

疼得葉薇咬牙,偏頭狠狠地瞪他。

墨塊並不在乎,冷笑,“觀棋不語真君子,你最好閉嘴.

“墨塊美人,你要非禮奴家直接說,別找這麼挫的藉口嘛。’葉薇嫵媚一笑,索隆湊近了

他,整個人都偎依到他壞裡去,正好減少了手臂上的拉傷。

這個男人,絲毫不顧她的傷口,再被他拉下去,她的左手臂估計一個月都好不了。

墨塊冷冷地看着她,紫眸深沉,“怎麼,連一個女殺手也敵不過了?”

葉薇毫無顧忌地笑,她知墨塊譏俏她,不可否認,她和黑衣女子交手的時候的確有一種凌

人的白信,過分的有把握以至於那一爵間判斷出了錯,這才造成手臂的重傷。

她是白作白受,誰讓她太白信了。

“奴家和十一叱吒風雲近十年,也該讓位給下一批人,總不能讓新人全無發揮的境地嘛。”葉微扣件着說道,那黑衣女子身手的確是不錯,但總體水平和她還是有點差距的,她唯一取

勝的地方就是她的力度太大,一旦硬碰硬準傷無疑。

墨塊臉色冷狠,“你們第一殺手的位置恐泊不保了。

他指銀面,葉薇知道墨塊說的是實話,銀面的身手已凌駕在她和十一之上,單打獨鬥兩人

都不是他對手了,輸只是時間問題。

但她又怎麼笨得和他單打獨鬥,她和十一素來是一體的。

“他若殺了我,白然就是第一殺手,我沒死之前,他做夢.當然,墨塊美人你是不會在乎

奴家死活的。’葉薇輕輕一笑。

本來已陝鬆開手的他,驟然加重了力度,手臂劇痛難忍,疼得葉薇胃部一陣痙攣,疼痛神

經好似被人死死地撕扯着。

好痛.

她忍隆是板大的,饒是如此,連眼睛也不眨一下,倔強地看着墨塊,他力度卻越來越大,

他知道,只要他力度再大一點,用力一扯,她這條胳膊這輩子也好不了。

一條胳膊沒了,葉薇還是葉薇麼?

翅膀被折斷的葉薇,還是原來的她麼?他有點不確定,眸光越來越陰霹,那一雙紫眸已沉

如水,殘狠如魔。

只要再狠心一寸,他就徹底摧毀她。

葉薇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笑越來越妖媚,她似看穿了墨塊的心思,心中悲喜不知,冷

笑道,“除非你有把握弄死我,不然的話,你砍了我這條胳膊,白夜照樣能把別人的胳膊接上

去,我照樣還能行動白如。

葉薇一出口就後晦了,他媽的,葉薇你太天才了,明明想說的不是這些,卻又口不對心,

墨塊慶氣大盛,似腦似限,“你當我不敢?”

“不,你有什麼不敢呢?’葉薇笑吟吟道,並不在乎手上的劇痛,眸光再次投向十一和銀

面。

“不,你有什麼不敢呢?’葉薇笑吟吟道,並不在乎手上的劇痛,夾然一陣巨響,銀面的

拳頭打在獅子石像上,直接把獅子的頭打裂了,大大小小的石頭掉下來,發出一陣騷動聲,葉

薇心晾,今天碰見的人都吃了菠慄不成?

她的眸光再次投向十一和銀面,不在理會墨塊,更忽略了這個男人壞裡傳來的陣陣溫暖。

“薇薇,有時候,我很想就這麼掐死你。’墨塊夾然出聲,聲音又狠又冷。

葉薇淡淡地笑,“彼此彼此吧.

弄死了對方,他們又是原來的他們,誰也不會爲誰牽掛,誰也不會爲誰爲難,這不是很好

麼?墨塊,你以爲就你這麼想嗎?

轉眼間十一和銀面的身影已轉向中央,她爲了看情楚一些,推開墨塊,緩緩走向他們,墨

塊陰鴛地看着她瀟灑的背影,只覺得心中的怒一陣強過一陣。

妙很於喲\十一,銀面只有胸口傷了幾處,不痛不癢,可十一的速度很顯然就漫了,她心急

如焚,十一也知道再拖下去對白己沒有好處。

趁着銀面飛身而起之際,射出銀針,銀面躲過兩針卻躲不過第三針,可幾乎是同時的,十

一也被他的一枚小刀劃過手臂。

鮮血滴出,十一肇眉。銀面一陣準確是射中他手臂的穴位,他整條手臂者剛受了知覺,脣角

卻勾起一絲笑意,“你輸了,刀片有毒。

十一狂傲一笑,玉爪張開而上,她根本就小扣異告訴他,她是百毒不侵的體質。

銀面似也沒料到爲什麼扮受反應,又得和十一纏鬥在一起,葉薇總算是放心了,他一條手臂

動彈不得,殺傷力已減去了三分。

銀面這時很明顯處於下風,再躲過十一一腳時飛身而起,一手抓着聖女神像的權杖,以叫

靈活地攻擊十一,這個動作難度板高,他的手指夾然劃過權杖上的夜明珠。

葉薇夾然感覺重心夾然下墜,她站工的地方兩塊地板夾然空了,她整個人住下掉。

墨塊大晾,身子如獵豹般衝來,“薇薇”

他只來得及抓住葉薇的袖子,抓不住她的手臂,墨塊臉色大變,毫不猶豫縱身躍下。

地板夾然關閉,十一大驚!

431

楚離和衆人簡單地商議後,由羅斯去查亨利伯爵,因爲他本就是英國的貴族,沒有人知道

他是第一恐沛組織的人,他來查比較窖易。楚離直覺這事和亨利伯爵肯定脫不了關係,黑傑克

去查最近出境的文物古董,傑森和白夜去查墨塊葉薇和十一的行蹤,夢離坐鎮總部指揮。

歷來不管發生什麼事,除了窖顏被威廉王子扶持那件事外,楚離總是幕後之人,這一次幾

乎出動第一恐沛組織所有的精英去查葉薇和十一的下落,衆人都明白,亨利和墨塊.文物只是

線索,最重要的是要查她們兩人的下落,落入墨塊之手,楚離f履於日心葉薇的遭遇,況且十一還

落下不明,這一點他最擔隴。

分配好任務,衆人很陝下去辦事,會議廳中只剩下窖顏和楚離兩人,楚離一改方纔的冷靜

,滿面怒窖,雙眸陰鴛,一下子扣着要走的窖顏,冷了聲音,“去哪兒?”

陰森森的,更帝着幾分嗜血的噴怒,窖顏莞爾,他似乎越來越窖易被她激怒了,這是好事

,還是壞事?她可不知道,不過呢,她還是很喜歡看他這副怒火升騰的模樣的,比較生動。

她沉靜地看着楚離,這個男人發如墨,眸如玉,有一種很東方的英俊,不似白夜那麼逸,

卻有白己的味道,那種內斂的霸氣和王者之氣非一朝一夕之功能培養起來,她記得初認識他的

時候,在她眼裡的印象只不過是,這個男人很英俊,很無清,並無現在這麼嗓人的威嚴。

“回家.’窖顏淡淡地回答,掙脫他要走,卻被楚離緊緊地扣着,動彈不得,她秀眉輕凝

,忍不住笑問,“我好歹還有點人身白由吧?”

楚離沉怒看她,薄脣抿成一條直線,“你也跟着葉薇和十一去城堡,你知不知道危險?那

裡那麼多僱傭兵,你就會那些花拳繡腿,了不起就是看着沒用的西佯劍,你去那裡做什麼?存

心找死是不是?”

這是他一直壓抑着的怒火,剛剛他們都在,他不好發作,回想起來就後泊,墨塊是什麼樣

的男人,他很情楚,他一定是以爲葉薇和十一是永遠的拍檔,不會再帝任何人,心裡也疏忽了

點,若是他知道下面還有一個窖顏,她根本就不可能有命回來。

楚離一想起來就後泊,恐嗅,轉而是噴怒,腦她白己不懂分寸,把自己置於這麼危險的境

地,氣得不輕,剛剛一直看她在一邊沉靜地說,他就很想掐死她。

也只有窖顏,能讓他這樣勃然大怒,牽動他所有的清緒。

“是我自己堅持要去的,葉薇和十一兩人都在上面,我去接應有什麼不對,再說,樹林裡

有隱秘,天黑根本看不見,哪會有什麼危險,我這不是好好回來了嗎?’窖顏輕聲爲白己辯駁

,她承認白己是目險了點,也真的幸虧沒人發現,不然

楚離在生氣什麼,她白然知道,越是被他這樣罵着,心裡竟然越是有一種得意和甜,她真

是受虐狂了,窖顏忍不住白嘲,這麼幾年被腹黑楚這麼傷害,捨棄,她恐泊真成了虐文裡打不

死的小強,屬於越虐越勇的女主了。

“如果萬一呢?’楚離忍不住吼道,門外的周正勾起一絲笑,又聽到老大的怒口孔聲了,窖

顏走後就沒聽過,還真不習暖呢。

“世上扮受那麼多如果,何況我已經回來了,再說,若不是我在那裡,你們連薇薇和十一出

事都不知道,你應該感謝我。’窖顏淡淡笑道。

楚離臉色更加陰沉了,他怎麼感覺白己是雞同鴨講呢。

“日後不許這樣,我不準。’楚離斂了怒火,努力讓自己內平氣和些,可出口的話可不是

這麼心平氣和,“你再敢目險,我打斷你腿。

“你真暴力,鑑定完畢。’窖顏漫不經心淺笑,推開他便走,“我要回家了。

楚離陝了幾步扯住她,“留在這裡,哪兒也不許去。

“哦,我睡哪兒?’窖顏挑眉,沉靜漂亮的大眸中有幾分譏俏,“你確定你會很歡迎我留

在這裡?你確定你牀上扮受其餘的女人。

她憶起那不堪的一幕,心如刀割,神色更冷了,他竟然敢在袖們的牀上抱方影,這件事給

她的打擊比任何事清都大,比他用她來換方影的完全更加傷害她。

楚離,你是不是高估我了?因爲我能忍,所以稱就以爲所有的事清我都能忍?

她有白己的底線,底線上的,可以商量,底線下的,說破了嘴也沒用。

葫想越不堪,爲了不讓白己狼狽,窖顏用力想要掙脫他,離開這裡,卻被楚離緊緊地抱在

壞裡,大吼一聲,“窖顏”

她靜了下來,楚離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一咬牙,“我沒碰她.

窖顏一愣,轉而苦笑,騙人,她明明就親眼看見了,他竟敢騙她?她的脣咬得即將出血,

楚離板少解釋這樣的事,她心胸也不是那麼狹小,他又不是沒碰過女人,但唯獨方影他還

要騙她?這一點她忍受不了。

“你不信我?’楚離眸光噴怒冷卻,換上了平靜。窖顏不言不語,他冷笑,從壞裡拔出槍支,拉開保險,窖顏一晾,院陀按住他的手,怒道

“你幹什麼?”

“若不信,你廢了我。’楚離把槍放在窖顏手上,讓她對準白家小兄弟,這樣的動作,非

一般的有喜感,可當事人卻是一臉嚴肅,甚至是帝着一點殺氣的。

窖顏被雷得裡外都酥了,不待這麼娛樂人的嘛,他明知道她不會開槍,耍流氓呢這是。

“槍會開吧,我看你開得還不錯,扣扳機就成了。’夢離洱柔地指示,窖顏拉上保險,忍

不住笑罵,“你瘋夠了扮受有?”

“沒有.’楚離理直氣壯地回答,哪一臉很嚴肅,很威儀,很霸氣的表清在說,我就流

亡民你能拿我怎麼辦?

“沒有你繼續,我不奉陪了。’窖顏笑,作勢欲走,被楚離拉住,從背後抱着她,頭枕在

她的肩膀上,可冷兮兮地說,“顏顏,信我一次好嗎?”

窖顏心中在做着天人之戰,老實說,那天她是看見了,但沒看全,她的確是看見方影和他

在牀上糾纏,但是本來想很平靜地進去的,卻被陳揚攔住,一直拉到樓下中庭,她也就沒

勇氣再回去面對他們,一怒之下離開城堡,後面怎麼樣的確不知道。

信他口馬?

她自中暗罵白己,怎麼如此賤呢,即便是沒做到最後,他也的確和方影他心裡是很想

的,身體沒有走失,可心靈上走失,她最介意。

“顏顏’楚離不禁軟了聲音,他了解窖顏,他知道她現在還沒有對他徹底絕望,若是

她徹底絕望了,她不會再回頭的,威廉王子就是前車之鑑。

這個女人從不走回頭路。

“阿離,我問你,我被天哥抓去的那一次之前,你有沒有和方影上.牀。

“我說過沒有。

“你撒謊,我明明看見了。’窖顏忍不住怒吼,她不想失了風度,卻不想他一再騙他。

“窖顏,我再說一次,沒有等等,你說的是你失蹤前的那一夜嗎?’楚離沉聲問,窖

覷嫂鄧鄧地點頭,他忍不住擰她耳朵,“你袖爺爺的,那天我一直在倫敦港參加宴會,接到周

正的電話才匆匆剛回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和方影上.牀了?”

他這一吼完,陷入沉思,“你確實看見了?”

窖顏點頭,把那日的經過說了一遍,楚離臉色深沉,心裡把陳揚罵了一遍,這昊小子,日

後不能留在身邊了,這事他也能做得出來。

“這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現在我問你,信你的眼睛還是信我?’楚離冷聲問她。

她其實是信了他,一直以未心中的鬱結頓解,心清也不免得好了起來,她對他最失望的便

是這件事,若沒發生這件事,本來已經減到1分的楚離工刻又回到5分。

“算信你口巴。

“喲,語氣還挺委屈的嘛,你別信好了,就當我和她有什麼得了。

“你別告訴我你沒想過?她回來的時候,是誰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盼她高興,又是誰天天都

陪着她,你還陪她過夜。

“你想算賬是口巴?”

“算賬又怎麼啦?你的確做了很多不可饒恕的事,我要是再狠一狠心,你早就見不到我了

,你對我做過的事,你扣心白問,你不過分?”

“現在說的是這件事,你不信我。

“楚離,你別得了便宜賣乖啊。

“是誰先理虧的?”

“你想吵架是不是?’窖顏環胸,涼涼地看着他。

楚離冷哼,他才扮受這麼笨,好不窖易她能開心了,丹搬七頭砸白己腳這事他做不來,不過

還是忍不住回了一句,“我看你這眼睛長了也扮受用,挖了算了。

窖顏眸光涼涼地撇着他的下半身,“我看你那傢伙長着也沒用,切了算了。

楚離面不改色地回,“怎麼會沒用呢,它會讓你很高興。

“哼.’窖顏一哼,流氓。

順勢而上是楚離對窖顏最常用的招數,見她笑了,他工刻捧着她的臉,俯身攫住她的脣舌

,掠奪着屬於他的甜美,窖顏隨他去,楚離和方影的事始終是她心裡的一根刺。然而,愛上他

,她又有什麼辦法,選擇權在他手上,他對方影暖昧不明,若即若離,她看在眼裡很不舒服,

真要離開,捨不得。

不是沒想過離開楚離,在他那樣對了她之後,她想過離開,可是,心小隨埋智,離不開他

,深愛一個人,也許死在他手裡也是心甘清願。

“顏顏’楚離深深地看着她,“別再和我嘔氣好嗎?

氣氛很好,他們好久沒有這麼好好地說話了,窖顏不免得有點想念,此刻竟然白默默人的

不想去提方影,她知道,每次提方影,他都不開心,那是他心中的魔。

“不說話算默認了。’楚離一笑,拉着她出了議事廳,周正還在,楚離淡淡道:“阿正,

去看看陳揚那小子。

“是一

他帝着窖顏回房,楚離的房間在三樓,淮裡住的人多,每一間房間都和公宮筍不多,都有

配套的廚房,楚離帝窖顏回房就直奔廚房。

窖顏茫然,他幹什麼?

“做什麼?

“廚房能做什麼?當然是做飯。

“’窖顏一口氣差點扮受喘上來,做飯?現在?她擡手看錶,凌晨一點“你有沒有

良心啊,這個時候讓我做飯給你吃?

楚離神色頓變委屈,“你不在我每天都吃不飽,你扮受看見我瘦了嗎?

窖顏把他從上到下看了一圈,的確是瘦了一圈,可是他瘦了關她什麼事?誰家神經這

時候做飯吃,她的功能就是填飽他的胃?

窖顏沉怒如瞪袖,楚離偏過臉去,開冰箱,除了雞蛋什麼者剛受有,他頓了頓,在窖顏臉上

親了一下,“顏顏,你等一下,我去白夜那找點食材。

窖顏還沒說好和不好,楚離一溜煙就跑了,窖顏一腳很粗暴地踢在冰箱上,震得裡頭的雞

蛋啪啪響,腹黑楚還去白夜那拿食材,虧他想得出來。

她正生着悶氣,聽見門鈴聲,她肇眉,不是反鎖了門吧?

“是哥哥,我’她剛開門,卻看見方影,方影見是她,聲音頓廳,臉色大變

432

“你怎麼會在這裡?’方影的聲音是顫抖的,好似見了鬼,本就嬌弱的身體竟給人一種陝

要昏死過去的感覺,楚楚可冷,眸光卻似怨毒般的紅。

窖顏所有的好心清都被破壞了,淡淡道:“好像我一直都在住這裡,倒是你,這麼晚了,

有事口馬?”

她擺出一副主人的身份,這一層的東面幾乎是都是楚離的地盤,若無急事,一般周正和江

青都不會上來打擾他們,這方影未免太不識趣了。

“我在楚哥哥,麻煩你讓一下。’方影冷冷道,眸光含}鼠

“他不在。’窖顏微笑道,“你天天找他不下四玉次,應該沒什麼急事,若是不介意的話

,明天再來吧,方影,你一天到晚這麼找楚離,小累碼?他都說了你身體不好回房休息,還是

說你不想好了?”

“我要找楚哥哥。’方影重複道,嘴脣發白,不信窖顏說辭。

窖顏冷笑,“我說了不在。

她的口氣有點冷了,冷淡地看着方影,在她眼裡,這個女人起初溫蜿如水,而如今,她卻

起不了一點點同清,方影給她的感覺,很檐糕,她不介意有人和她一起爭取楚離,可她討厭別

人下作的手段,更討厭她把楚離當初一件物品搬,時刻要霸佔着。

時時刻刻要楚離陪着,不懂分寸,不懂做人扮受關係,不懂看人臉奮構扮受關係,可基本的人

清世故都不懂她就覺得這人很煩,何況她那樣的出身,看多了,懂多了,不可能不懂這一切,

她只是想霸佔楚離。

可那是女朋友或者老婆的權力,不是她的。

“窖顏,你都走了,爲什麼不走得乾脆一點,爲什麼還要回來?’方影失控地吼着,眸光

喊着怨毒,限不得撕碎眼前的女人。

她深深地嫉妒着窖顏,嫉妒這個已陝得到是離全部心思的女人,他爲了窖顏已對她說了嚴

厲的話,甚至更絕清地傷害陳揚,從未有過一個人能讓楚離這樣,她有感覺,若是她傷害了窖

顏,楚離會不會殺了她?

方影冷冷地笑,有悲哀又有諷刺。

窖顏環胸,冷然道:“你無權干涉我走還是不走,方影,沒人能逼我走,若有一天我走了

,也不是嗅你,可是我白己光宋瀟灑地離開,現在,我做什麼和你無關。

“怎麼會無關,若不是你”

“哼,對了,我倒是想起一件很精彩的舊事,方影,不介意爲我解惑吧,我被天哥抓去那

天,你和誰在這間房裡作秀呢?’窖顏不待她說罷,冷笑着問,這件事整整困擾了近一年的時

間,也就是從那件事開始,她對楚禺漸漸失望,一次比一次傷心,一直冷模以對,兩人漸漸坑

離,天天吵架。

“你說什麼?’方影臉色一變,腳步一個踉蹌,眸中並無院亂,她倒是鎮定,可一爵間的

躲避,扮受逃過窖顏的眼睛。

“聽小懂就算了,當是我那天眼花了,看錯人,也聽錯聲音了,本來我還想找楚離求證一

下,我看”

“不要.’方影聲音頓時尖銳起來,窖顏冷冷地笑,怎麼瓦解一個人的防線,她恐泊要比

方影更上一層樓,方影神色已見院亂,心中又生出一股殺氣,楚離不在,她要殺了窖顏易如反

掌,可她小想是離當真限她一輩子,這是她板不願意看見的場面。

這裡,已呆不下去了,窖顏已擺明了再待着她就要求證這件事,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是

不是問過楚離了?她害泊再留下,楚離回來,窖顏讓他們兩人對峙,真想一旦揭發,他會發現

她的不堪,對她失望,她不想這個樣子,一想起袖眼裡的厭惡,她如被人狠狠地捶了一拳。

“窖顏,你不要得意,最終他還是會離開你的。’方影丟下這句話,冷笑着走了。

窖顏冷哼,砰一聲關上房門。

扮受一會兒,楚離便回來了,果然帝着他搜刮的食材,一股腦兒衝進廚房,窖顏本還有點興

致給他做飯,現在一點興趣者剛受有了。

“方影來找過你。’窖顏淡淡說道,虧得白己音色能如此冷靜,沒有彼動,有時候她真覺

得白己還真是忍者神龜。

“哦,什麼事?’楚離反應不大。

“不知道,你白己去問她。’窖顏腦怒轉身,進了臥室,啪一聲關上,揹着門不斷地喘氣

,她氣什麼呢?真是

“顏顏,我肚子餓。’楚離敲門,可冷兮兮地喊道。

“白己做,我累了,想睡覺。’窖顏反鎖了門,開燈,驟然一愣

她一下子以爲走錯了地方。

地毯,窗簾,掛畫,全部換了地毯是她最喜歡的歐式地毯,窗簾是她喜歡的梅右奮,

連牆上的畫也換上了她喜歡的風格,擺設再也找不到方影的影子。

她自中大震,這個房間,素來的格調夾然變了一個樣子,她還真是有點不習暖,但是

J自中卻如此雀躍,她想,那日無意中說這話,他是聽見去了吧。

她想,那天她語氣中的怨限他是聽出來了,楚離他忽略她的心聲到底有多久了,可她也該

反省白己,她又曾經說過什麼了嗎?

什麼者剛受有,方影帝給她的負面清緒,她一直深深如壓在心底,什麼都不曾流露過,楚離

本來就不琢磨她的心思,又很陀碌,他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怎知她自思。

她**着脣,幾乎是喜板而位,那時知道方影的事,臥室裡有太多她的影子,她開始討厭起

這件臥室,在這裡睡不好,心清一度很煩躁,焦慮。

如今全扮受了。

“顏顏,你還有哪兒不喜歡,告訴我,我改。”門外,他的聲音很低沉。

她輕笑,不說話,半晌,“很好了。

法國,普羅旺斯。

葉三少和程安雅蜜月在法國逍遙似神仙,穿校在普羅旺斯每一個角落,新婚蜜月,兩人的

J自清都很好,十月天的普羅旺斯美得像人間天堂。

葉三少有一處小城堡在普羅旺斯的南部,今年的薰衣早化期特別的長,到了十月天依然處

處可見一片紫色的花侮,芬芳,濃郁,花侮在燦爛的眼光下美得如夢如幻,程安雅第一次見到

這麼美麗的花田。而且還是天天見到,小城堡的北邊能看見著名的薰衣早化田,她特別喜歡午

後,風輕輕吹,紫色花侮如紫色的浪花涌動,那種美麗,她簡直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即便是哪兒都不去,天天在城堡中,她也能感受着一份舒適,甜美,還有愜意。

她想在這一片花田裡奔跑,卻被葉三少禁止,他擔心她的身體和孩子,從不讓她瘋狂,她

只能靜靜地欣賞,若是能穿着一件紫色的佯裝在這片花侮裡奔跑,享受這樣的陝樂,一定是一

件很美麗的事清。

這期間,葉三少幾乎帝她走遍了法國每一處有名的景點,每一天都有不同的晾喜,但程安

雅最喜歡普羅旺斯,這兒真的太美了。

除了一大片紫色的花田,街道的兩邊有成排,成排高大的法國梧桐,很多清侶都喜歡在梧

桐樹下漫步,風輕吹過,葉子翩翩起舞,是下了一陣黃金的雨。

地上鋪上一層淡淡的金,到了傍晚,更是美麗,夕陽下的法國梧桐更展現出它非凡的美麗

,幾乎把它的風采融合在夕陽中,美得板致。

程安雅說道,“一生能來一次普羅旺斯,已經無憾了。

她不是第一次來法國,不過這是第一次來普羅旺斯這個美麗的人間天堂,當年葉三少在這

裡購置城堡就是看中這裡的美景

雖然她愛A市,但不得不承認,普羅旺斯是她見過最美麗的地方。

即便一個月都在這裡度蜜月,她也願意。

葉三少只是笑,道,“你若喜歡,以後常來。

程安雅笑着應好,葉三少笑看扣趣,“女人喜歡法國,大多喜歡,ing,這是

時尚的國家,走在國際最前沿,法國的服裝,香水,珠寶是她們最喜歡,最羨慕的東西,你倒

好,喜歡這片寧靜。

“這些我又不需要。’程安雅淡淡地笑,“要是永遠能在這樣的人間天堂生活該多好啊。

“當真那麼喜歡?”

“白然啊,你不喜歡?’程安雅疑惑問,不喜歡他怎麼選普羅旺斯當第一站?

“老實說,對我來說,A市纔是人間天堂。’葉三少笑道。

“這不一樣。’程安雅笑道,有些是夢幻中的美好,有些是現實中的美好,這是不一樣的

,普羅旺斯屬於前者,A市屬於後者。

425 十六開

兩人晾呼好險,十一拉過白己的長,看白己被削得整齊的悄,微笑,“幸好陝了一步

,不然半個腦袋都要被削掉了。(.)

葉薇拍着她的肩膀,輕笑無語,待兩人再看向那屍體的時候大吃一晾,被磁彼光切成四玉

段,死狀一場可沛,竟然是美麗的女子。那張臉她們不太熟悉,葉薇閉上眼睛,腦侮裡搜着匹

配的人物,無奈沒找到。

十一輕聲道,“她和我們一樣帝着一層人皮面具。

她們這種人,最忌諱別人看見真面目,葉薇睜開眼睛,緩緩點頭,“我知道,不過她都能

過七個鑽格,應該不弱,我搜了所有女殺手,感覺都不符合,她太年輕了。

她們這一行最頂尖的,還是男人居多,女殺手也是有,若算比例的話,應該是男女7:3

,但女人頂尖的板少。兩人看了一眼,不再看,葉薇看十一,問,“計算時間了嗎?”

“玉分鐘。

兩人點頭,右側有一道小門,門邊有一個聲音辨別儀器,葉薇和十一相視一笑,想起稍早

時刻,楚離在給地圖的時候打電話以問候的形式打電話給亨利伯爵,並給她們一支錄音筆。

這座小門有特殊設置,需要亨利的聲音辨別。若是強行打開則會觸動門上三道機關,被掃

射成馬蜂窩,這座城堡活着出去的人不多,所以並扮受人知道里頭有什麼機關。

不得不說,腹黑楚心思的確比別人鎮密,比別人想得更周到。

十一拿出錄音筆,按了按鈕,傳來了很純真的英語口音,“你好,我是亨利。

這是致電過去第一句問候,被夢離錄下來,儀器呈紅色,門上傳來一聲輕響,應聲而開,

一股強烈的陰風掃射撲面而來,比那個詭異的大廳給人的感覺更詭異。

葉薇和十一收起錄音筆,跨進去。

小門白動關閉。

竟然是收藏文物的密室,整個房間足足有兩百多平米,牆卜拌着各種各樣的名畫,地上堆

放着各種各樣的文物,有古重化瓶,珍貴地毯,還有十幾座中世紀的彼斯高大石像,十幾座石

像排列成一個圓形,中間有一座聖女石像,葉微際呼一聲,不由的走近。

“怎麼了?’十一好奇地問。

“你看這座石像是不是去年蘇曼說的那座?’葉薇的聲音有點激動,這座聖女石像是雅典

的文物,已有上千年曆史,雕刻得栩栩如生,帝着一定很寬的帽子,長袍,足足有三米高,手

中握着一支黃金權杖,權杖中央鑲嵌着一顆巨大的夜明珠。

她神清肅穆,目光寬窖而慈悲,給人一種很聖潔的感覺,特別是明珠的光輝籠罩她全身,

給人一種不可襄讀的神聖。

十一領,不由得摸了幾下,“我看過照片,應該是聖女神像。

“她怎麼會在這裡?’葉薇冷靜道,“蘇曼說過這是雅典的文物,一直放在法老寺中隱秘

收藏,去年失竊,這件事還很轟動,聽說文物流入利雅得,蘇曼還專門去查了,怎麼會出現的

亨利的城堡裡?莫非是他偷的?”

這麼大一座聖女神像,若是被偷了,那一陣子又轟動整個歐洲,到底亨利是怎麼運出境,

又收藏到這裡來?太不可思議了。(8度吧手機站WPC)

葉薇和十一顯然有同樣的想法,兩人同時掃視室內的名畫,竟現有不少書畫都是前兩年

失竊的真品,連十二生肖銅像淮裡構有三座。葉薇和十一雖然不太懂得文物的,但好歹也知道

,這些全部是各國著名的文化遺產,竟然全被亨利襄括了。

整整兩百米的空間,幾乎塞滿了各種各樣的絕世真品,樣樣價值連城。

放眼一看,竟有一種富麗堂皇和厚重的感覺,雖然這兒的氣氛有點陰涼詭異,卻不減少這

兒半分華麗,這相當於是一家小型的博物館了。

而且是特別高級,特別古董的那一類。

“真***太有種了。’葉微際呼,細細地眯起眼睛,用微型攝像機把這些畫面都拍下來

,十一則想到另外一個問題,“這陣子文物失竊並非偶然,恐泊亨利也趁亂搶了不少寶貝。

“有同感,他這麼防守這麼嚴密,一般人根本就近不了,一般的通天大盜都是身手敏捷,

眼明手陝,哪兒會應付得了這麼多機關,匡不得亨利這麼有信心,單單這十幾座石像他就能活

幾輩子了。’葉薇肇眉,板不喜歡這這作風,喜歡文物收藏沒事。

可這事做的不道德,不少他花錢競拍而來,大部分全部是偷來的,有失道義。

“爲什麼扮受看見我們要找的那幅畫?’十一的眼光在各種各樣的名畫中搜尋而過,疑心頓

起,夾然,兩人眸光一凝。西面有一處空了,缺了一幅畫,兩人眯起眼睛,背脊微涼,葉薇銀針在手,驟然反手住後

一掃,冷喝,“出來.

這房{司裡,還有人。

葉薇環胸,轉身,輕笑,“這位朋友,既然來了,那就別藏着吧,咱們交個朋友怎麼樣?

能出現在這裡的,絕非泛泛之輩。

半晌,沒人應,葉薇妖燒輕笑,“你都來到這裡了,反而扮劊旦子見我們?說不過去吧?出

來看看,有美女哦,很美,很美的大美女哦。

十一脣角忍不住勾起,薇薇太可愛了。

葉薇住前走幾步,卻還不見人出來,她和十一都已辨別出方向了,他躲在獅子石像的後面

,從一開始進來他就在了,可能他也沒想到還會有人上到這兒來的,來不及走,又可能是袖起

了貪念,多流連一會兒,然後被她們堵住了,葉薇似想什麼,笑得益風清萬種。

兩人很情晰地感覺到,殺氣越來越濃了,的確只有一人在,而且他的殺氣不輕,就躲在這

座獅子石像的後面。

十一聲音冰冷,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團冷氣中,“若我猜得不多,剛纔大廳死的是你的朋友

吧,好可借啊,本來還有個全屍,結果被我們一弄,切成七八段了,好可冷哦。

葉薇輕笑,十一用這麼冰冷的口氣說這麼可愛的話,實在太有愛了,太上道了。

她話音剛落,獅子石像中閃出一人,長,身材窈窕,半張臉被蒙着,只露出一雙漆黑冷

酷的眼睛,眉目如畫的感覺,單是這麼看就知道,長相肯定不差。

竟是女人.

葉薇和十一者剛受有料到,竟然是女人。

她們以爲是一對拍檔了,她的背上的圓筒中不出所料,正是她們所要的那幅畫。

葉薇嘖嘖道,“現在道上高手輩出口阿,朋友,你哪個道上的?

女人能進來這裡的,屈指可數,她們剛纔都差點命喪大廳,其餘人更不用說,若不是他們

受過特殊的全面訓練,她和十一又各有所長,剛剛那個陣法就過不去,她能過來,應該不弱。

就這一點,葉薇和十一都不敢輕敵。

只是腦侮裡搜遍了,也找不出到底是哪個女人能有這個本事。

“盜。’女子的聲音略有沙啞,很低沉,吐字冰冷,冷厲的眸光掃過她們,道:“算是一

路人,朋友,互不擋道。

葉薇嫵媚地笑,十一很有默契地站開一米,她調皮地眨眨眼睛,“咱們也不算一道上的,

你是盜,我們可不是,再說,是你擋了我的道,你看,大門在你身後呢。

黑衣女子漆黑的眸掠過一絲怒氣,冷冷一笑,“朋友,再耽誤下去,城堡的機關全面啓動

,我們誰也走不了,何必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互相阻攔。

“好啊.’葉薇笑,女子後退幾步,作劣要走,葉薇音色更媚了,“把你身上的畫留下,

你人就可日走。

女子腳步一頓,“你要這幅畫?

十一冷笑,“你裝什麼蒜,剛纔扮受聽到我們說話嗎?想要互不擋道,那先留下畫。

“這幅畫是我先得的,朋友,講講道理。’那女子冷模道,言語之間有一種尖銳的譏諷。

葉微掩嘴,笑聲如鈴,“這年頭還有道理可講嗎?亨利偷了別人的畫,你又來偷,這話本

也不是你的,我再來偷,有何不可?美女啊,現在小三都後來居上了,沒什麼先到先得的。

十一輕笑。

那女子眸光微沉,“這兒名畫上百幅,比這值錢的大有,你們可仁場豆意偷。何必執着這一

幅畫,你也不想晾動下面的人吧?

“這話我原封不動送回給你,再送你一句,也許你的朋友正等着你和她會合呢,最佳拍檔

嘛。’葉薇輕笑,那女子手一動,十一冷眯起眼睛,她似也察覺到了,不動。

她拿下背上的圓筒,冷冷一笑,“這幅畫不算這裡最名貴的,你要來何用?

“別人出錢要,我白然也給,你看老子像缺錢的嗎?’葉薇笑如春花,分外燦爛,“這活

生生的招牌在那可不能砸了,不然以後誰找你辦事?

“你的招牌不能T,你就砸別人的?’那女子冷笑。

葉薇語不晾人死不休,“奴家這麼愛借羽毛,白然要染黑別人的羽毛,誰讓你剛好和奴家

盯上一個目標呢?你要缺錢,這兒隨意一幅,你來拿。

黑衣女子冷哼,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既然你要,給你.

說丟圓向住葉薇拋來,幾乎是拋來的爵間,葉薇十一腳下一動,同時閃向兩邊的石像後面

,與此同時,她們站的位置兩把柳葉刀穿過,打空後狠狠地扣洛四個古重化瓶,應聲碎了。

www ¤ttКan ¤¢ ○ 那幅回洛在中間位置,已無人去管顧,葉薇和十一同時現身,身影如魅而上,那女子竟也

不避,直迎而來,直接和她們硬碰硬。

葉薇和十一同時動手,一個上,一個下,全部n的要害,那女子身影也很機靈,震開

十一後還能握着葉薇的手腕,想要反身扣住她。

葉薇冷笑,腳下虛晃一招,一拳狠狠地砸在她的小腹上,那女子悶哼一聲,葉融了一聲

口哨,墨塊美人總是喜歡用拳頭打她小腹,她這回學着她打別人,感覺很不錯。那女子大怒,

手揮過來,陝如閃電,葉薇閃,女子的拳頭狠狠地驪在辛虎石像上,竟深入,打碎一角。

葉薇暗呼,這傢伙力道真好。

十一從背後飛腿過來,那女子分心不瑕,被十一狠狠地踢中,身子滾出好遠,直撞上一個

鐵架,一把寶劍落下,砸在她身上。

女子迅起身,危險地眯着眼睛看她們,才過招不到幾分鐘,她已被打了兩次,她不敢相

信。

葉薇嫵媚地笑,其實這女子身手算真不錯,可借,她和十一同時上場,墨塊美人同時也不

能接她們多少招,別說是一個女人了。

她們配合多年,默契十足,什麼時候該露出破綻,引開對手的注意力,讓另外一人有機可

趁,她們一情二楚,葉薇和十一一貫是一體的。

根本無需多餘的話,那女子和她們硬碰硬,落不到好處。

她們不能玩槍,槍聲一起,肯定會晾動樓下的僱傭兵,她們得全死在這裡,那女子腳下一

踩,寶劍在手,她拔了劍鞘,朝葉薇刺過來。

葉薇腳下一點,迅後退,那女子度很陝,直逼她鼻尖,十一脣角一冷,腳下一掃,那

女子逼不得已轉了方向,翻轉跳離幾步,寶劍劃傷一幅價值連城的名畫。

“喲,美女,好歹也請你珍借一下這的寶貝,你都打碎了幾個世界富了?’葉薇輕笑,

十一剛要動手葉薇便笑道,“十一,退一邊去,她好像對奴家意見很大,那就單打獨鬥。

433

釀製香檳的葡萄在這個季節已在收穫了,法國的香檳很有名,釀製的葡萄,號稱全世界之

最,頗具盛名,程安雅早前就聽說了,葉三少在南部也有一片葡兩戶園,安寧國際名下並無涉

及香檳.閹淘胭等製作,這片葡兩園是葉三少看中而買下,白釀香檳.閹淘胭專門供給龍門旗

下的生意所用。龍門在法國有一家跨國公司,主要經營閹淘胭.紅酒等各種酒業。

她早就好奇,正好是葡萄收穫的季節,離城堡又不遠,程安雅的身體不適合連續幾日都到

處跑,這一天算休閒時光,葉三少便帝她去葡萄園。

幾千畝的葡萄園,一望無際,只嗅得陣陣情甜的香氣,採摘葡萄的工人很多,有當地的法

國人,也有遊居的各國人,葡兩園很熱鬧,大多人都會說法語,一片歡樂。

葉三少說,這些人大多是過着居無定所的生活,他們喜歡四處旅遊,一邊做事,一邊享受

生活,雖情貧,但很陝樂,歐洲很多人都日月玄樣的方式生活。

很有樂趣,是真不懂得享受捧活育術的人。比起規規矩矩朝九晚玉的上班者,他們活得更

開心。

“你的意思是說,我很死板了?’程安雅忍不住笑道,她也是朝九晚玉的生活嘛,這不能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她覺得人選擇的生活方式不一樣,但一樣開心。

“老婆,不泊,我也死板。’葉三少很淡定地接口,摘了一顆葡萄住她嘴裡塞。

“輕點啊,笨蛋。’程安雅一下子防備不及一咬,面露喜色,“好甜哦。

“這兒盛產葡萄,而且是最好的,保證你吃到膩。’葉三少笑道,程安雅細細地看這一竄

竄葡萄,她發現葡萄的竄兒很均勻,很少有參差不齊的清況。

她剪了一竄,淘氣地丟進不遠處工人的籃子人,那是一名中年婦女,印第安人,面朝微笑

地說了一句話,她不知道什麼意思,也沒問葉三少,以同樣的姿勢回以澎笑。

“寶則匕要在就好了,他最喜歡葡萄了。’程安雅剪葡萄的樂趣維持不到三分鐘,直接摘

大個子的葡萄住嘴曰裡送,仁峭百在家買葡萄,她發現越小的越甜,這兒的正好相反,小的優點

酸酸澀澀的味道,反而是大的,又結實又硬實,味道超級好。

“你把兒子養得真奇匡,淨喜歡甜食。’葉三少想起兒子的口味,不敢恭維,小寶貝兒比

較偏愛水果和蛋糕巧克力這些東西,其餘的他就沒見過他愛吃什麼。

“你不懂啦。’程安雅隨手揮了揮,小扣異和這位不瞭解寶貝兒心思的爹地溝通。

“說來聽聽。’葉三少笑着,他很喜歡現在這樣的氣氛,最原自動魄的時候,面臨死亡的

時候哪會想到有一天他們能這樣享受這樣,能這樣隨心所欲的聊天。

平靜得他都覺得奢侈,這樣的幸福來之不易,他從小做夢都曾想擁有的,一旦真的擁有了

,又很泊失去,所日便加珍借。

哭何沉,眼前人是他最心心念唸的,即便什麼都不做,就這樣拉着她的葡兩園裡,看她一

臉笑意,淘氣地摘葡萄來吃都覺得很幸福。

“我們在倫敦的時候,樓下就是一家蛋糕甜品店,小孩子大多都喜歡這些東西,那時候孩

子吃着表清多辛福啊,小寶則匕經常羨慕地看着別人,可能那時候孩子的辛福表清讓他很幸福

,那時候又不經常吃,當你太想要又得不到的時候,這東西的感覺是最美好的,我記得後來他

白己一天吃三個大蛋糕,吃到吐。’程安雅淡淡地說道,正因爲有過去那段經歷,小奶包對甜

食清有獨鍾。

“’葉三少不發表任何意見,聽着有些心疼,又不知道怎麼說,忍不住擰着程安雅的

耳朵,程安雅痛呼,手上一把葡萄住他砸去,笑罵,“很痛啊,擰我做什麼?”

“不告訴你。’葉三少冷哼,擺明了我就不告訴你,若當年她不是溜得陝,他已找到她,

他們母子也許就不會在異國他鄉吃這麼苦。

當初他已建工龍門,養十個家者剛受問題,可借她走了,他又失憶了,當初要不是那一場車

禍,他失去記憶,哪的執着也可能很陝找到她,她和寧寧同樣不會受苦。

說來說去,都是陰差陽錯,不過他小扣異告訴她,他已經隊復記憶了。

“不說就不說,不稀罕。’程安雅笑道,迎面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女童,穿着一件簡樸的紫

色裙子,有模有樣地剪葡萄,動作姿勢很熟練,不似新手,臉上帝着笑窖,仰頭和她的母親不

知說什麼,眯着眼睛,看起來特別的幸福。

程安雅問葉三少,“這麼小的孩子也來剪葡萄?她不用上學嗎?”

葉三少一笑,“今天不用上學。

那小姑娘見她看着她,甜甜地笑着朝她說一句法語,程安雅不知道什麼意思,葉三少笑着

翻譯,“她說你很漂亮。

“哇,這小孩太有審美眼光了。葉三少,

見過白戀的,沒見過這麼白戀的。

程安雅哈哈大笑,摘了一顆葡萄住小姑娘嘴裡送,也用英語說了句,“你也很漂亮。

小姑娘聽得懂英語,道了聲謝謝,程安雅很開心。

拎着葡兩園出了葡兩園,程安雅走了有點累,脫了黔坐在斜坡上,曬着她漂亮的小腳丫子

,一邊吃葡萄,一邊看下面陀碌的人,隨意和葉三少聊天,看來來住住送葡萄的卡車。

“給我一顆。

“你沒手摘啊?’程安雅鄙視他一眼。

“你餵我。

“’程安雅臉一紅,摘了一顆丟給他,葉三少笑着避開,最後還是妥協摘了一顆給他

,葉三少笑着結果住她嘴裡送,程安雅還沒反應過來,葉三少的脣就過來了,攫住她的脣。

葡萄一人一半,甜甜的味道在嘴曰裡散開,他不滿足地捲住她的舌尖吸吮,掠奪她的甜美

,越吻越激烈,越吻越狠。

流氓啊.她就知道結果會這樣。

葉三少覺得小炳,乾脆側着身體壓着她吻,順勢把她壓仕早坪上,更放肆地吻,雙手不滿

足地伸進她的衣服內,肆意撫摸着她的肌膚,葉三少更加大膽地把手覆在她的柔軟上,清動之

時,用力地揉弄,吻沿着她的脖子一路吻下,激動知識忍不住輕**。

“嗯’程安雅忍不住輕吟,不遠處有一陣陣笑聲,她夾然晾醒,一手拍掉葉三少作匡

的手,光天化日之下,他不要臉,她還要。

“老婆’葉三少委屈地喊了一聲,野獸頓時化身小綿羊,程安雅大窘,不由得看向下

面,倒閹淘的工人們都看得情情是是,個個都在笑,她白然知道這不是嘲笑,只是一種戲謔,

但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你發清也要看地點啊。’程安雅一腳踩了過去,藉着他手起來,整理白己微亂的衣裳,

再敢來我廢了你。

“誰發清了?天底下哪一個新郎比我更可冷,度蜜月者剛受老婆抱。’葉三少索隆耍賴地躺

在地上,又翻了個身子,不滿地躺在程安雅腿上,鬱悶用手指頭戮着她的小腹,“都是你,都

是你”

程安雅,

葉三少這鬱悶還真不是一點點的,蜜月度成這樣真是很憋屈的,程安雅想起昨晚他又抱着

她胡來,結果白己難受得去衝冷水,很鬱悶地給蘇曼打電話問什麼時候能行房事,她在一邊聽

着差點扮受一腳踢死他。

她者隋匕想到蘇美人聽到這句話的臉是多麼的精彩,她都能感覺到辦曼頓了一會兒才很淡定

地回答他的問題,前兩個月裡絕對不成。

他這一聽就軟得和柿子一樣,瞅着她的小腹好似要把這未成形的小東西給挖出來。

若是尋常壞孕,也許前三個月小心點還能成,只要不太激烈,可她這一胎實在不穩定,她

可不要一時之歡害了孩子。

只有這隻扮受白制力的色豬才時刻想着那事,真是有時候手真的很癢,很想扁他。

“成了,成了,生了孩子再補償你。

“不成,過了兩個月我再問問蘇曼。’葉三少很堅持,想一想他認識她到現在纔有兩次肉

肉吃,真是不甘心啊

“’程安雅忍了再忍,沒忍住,一拳驪在袖的俊臉上,“你別丟人行嗎?

在她心中,蘇美人是多麼純潔的一人,估計都要被這色豬帝壞了。

“有什麼丟人的,男歡女愛天經地義,你以爲你從石頭裡蹦出來的?’葉三少斜眼掃她,

禁慾對一個生活健康,身體健康,生命力旺盛的男人來說,那是要折壽的。

“老婆,這麼忍着,很窖易犯錯誤的。

程安雅徹底被他打敗了。

捂臉,淚流滿面中

她怎麼就愛上這麼一個色豬了,真是眼光有問題。

她開始覺得送寧寧離開家去英國是很不確,很明智,很神武的決定了,起碼他不會和葉三小

不色了,你會更擔心。

程安雅,

中午本來要在城堡吃,誰知安寧國際法國分部的總經理送來一輛車,葉三少自清大好,決

定帝程安雅出去吃,那模樣叫一個意氣風發。

程安雅無語地看着這颱風騷的法拉利,很正點的顏色,大紅,還是那種最亮的,最美的紅

色,設計新潮,隆能特優,據葉三少說,這輛車是他一早就定下的,車一到總經理就送過來了

她看着這風騷拉風的跑車,只想起一句話,其物如人,說得果然不假,一樣的風騷,一樣

的拉風,看他的意氣風發,她又覺得心清也特別的好。

跑車奔跑的普羅旺斯寬大的公路上,在一片葡萄和薰衣早的甜美香氣中,兩人笑聲欣悅。

葉三少帝程安雅去一家很有名的法國餐館,他仁峭百在法國出差,若是時間足夠,大多都在

南部住,這一帝他很熟悉,這家餐館的法國慄很地道,他非常喜歡。

但很陝的,杯具就出現了,葉三少開始很後晦帝程安雅來這家餐館。

兩人正用餐,一邊聊一些項碎的事,夾然聽到一聲喜悅的尖叫,程安雅還沒來得及看情楚

是何方人物,就看見眼前飄過一抹紅奮,一名金髮褐眸的美女已大膽地坐到葉三少腿上,摟着

他的脖子在袖臉頰兩邊左右開弓,在她即將吻上他的脣時,葉三少才反應過來趕緊拉開距離。

程安雅似笑非笑地勾起脣角,幸好這美女不是法國美女,說的是英語,她聽得懂,這親愛

的,寶貝叫得她的心者隨覓抖了。

葉三少自裡一陣哀嚎,老天,不帝這麼玩我的啊。

紅裙美女穿得板少,露出背後一大片潔白的肌膚,程安雅客觀地打了個分數,100分,

肌膚完美無瑕,側臉更是完美無瑕,身材

很魔鬼

葉三少自潮旦戰地看着對面的程小姐,臉上的笑窖實在是扭曲,非常的糾結,一看程小姐

那招牌的微笑,他心裡更糾結了,他今天出門前怎麼扮受看黃曆呢?

“親愛的,你怎麼這麼久不來找我?’金髮美女撒嬌着說,‘呢峭百你來法國都會讓我陪你

呢,我想死你了。

美女湊上白己隆感的脣,葉三少限不得有個地洞能鑽進去。

“麗莎,麗莎,你先起來”

老子死定了一

爲葉三默哀.…

4266.m

十一輕笑一聲,道了一聲小心就退到一邊觀戰,那女子眼睛閃過一絲嗜血的寒芒,揮着寶

劍工即砍過來,葉薇輕鬆閃過,寶劍落在白鶴青銅器上,竟削掉白鶴的尖嘴,又一件文物毀於

一旦,葉薇嘖嘖搖頭,真是心疼這裡的古董,這女的怎麼比她還文盲呢?

這都毀了多少寶貝了,她不心疼,她心疼着呢,葉薇夾然覺得這裡打鬥真不是一個好地方

,可借了這麼一個寶藏。她估計打完一場,這裡得毀了一半。

葉薇剛躲過她一劍,黑衣女子收了腳步,反手揮劍又刺過來,她的劍法學得不錯,舞得曼

妙,又帝着凌然的殺氣,一招一式都很有風采,若不是她們此刻是對手,也許她會讚賞她也說

不定。

幾分鐘間已過了十幾招,女子出劍很陝,葉薇身影更陝如鬼魅,似是逗着那女子玩,她不

攻專守,以一種很從窖的姿態在保護着自己,卻不主動攻擊,一貫明良.陝,準著稱的葉薇美

女這一次變得很溫和,彷彿火辣辣的太妹夾然變身小家碧玉,還挺大家閨秀的,那女子出招越

來越陝,越來越狠,卻見葉薇一味躲着她,眸光一沉,頓時停了手,質問,“爲什麼不還手?

“我愛怎麼打就怎麼打?你管得着嗎?’葉薇甜甜一笑,朝她豎起中指,“喂,美女,你

學的是什麼劍法,蓮花劍法還是天女散花啊,怎麼中看不中用呢,刺,砍了這麼久連奴家一根

頭髮者剛受碰到,你確定你十八般武藝都能出師麼?

葉薇美麗優雅的笑窖中有着明顯的譏俏,豎起中指的動作在一般人做來很下流,在她做來

卻有一種風流趣味,很是霸氣少見,女子想起一個詞。

暉晚.

她好似一個王者,高高在上,暉晚天下,不是,是暉晚對手,以一種十足的白信和傲氣,

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那女子心中怒火一陣一陣狂燒,很陝卻被她壓下去。

心理戰,是打鬥中最常見的一種戰術,花費時間,卻很省力氣。

黑衣女子冷笑,“光靠吹噓有什麼用?有種你別躲,真槍實彈上,莫非你泊了?

葉薇似是聽到什麼笑話似的,弱柳扶風的腰笑得疑似要折斷,舉手投足間有一種很風流的

隆感和優雅,脣角卻含着一絲嘲弄,“真槍實彈的上,奴家泊你挨不住啊。

那女子也算冷靜,一個水平上的高手就見不得的對手的嘲弄和刺激,虧得她能忍受葉薇這

麼久,也不動怒,“你說要和我單打獨鬥,卻一味躲避,這算什麼單打獨鬥,傳出去也不泊人

笑話。

“誰傳出去?你?美女口阿美女,你能不能有命走出這個門還是未知數,做人啊,別想得這

麼遙遠。’葉薇神閒氣定,漫吞吞地,如同欣賞一件商品一樣審視着女子,暗時着她這套身手

從未見過,雜亂又有白己的風格,這和她仁峭百交手的都不一樣,她竟看不出師門。

黑衣女子也看出葉薇想要試探她的身手和來路,只是冷冷一笑,“出招吧,不然我必殺你

無疑.

她說罷,掃起被砍斷的白鶴尖嘴,只擊葉薇門面,十一也在看女子的身手,看不出什麼名

堂來,淡淡道,“薇薇,讓她見識什麼叫劍法。

葉薇單手揮開白鶴尖嘴,眸光略眯,後仰,雙手合十夾着女子的寶劍,腳下一滑,順着寶

劍而上,女子微晾,一手出掌朝葉薇拍開,夾着一股冷厲的勁風。

一掌相迎,身子偏開,危險地躲過她的寶劍,一手卻巧妙地在她虎口上一敲,那女子只覺

得虎口一麻,寶劍已脫手,被葉薇奪了去。

她大晾,葉薇凌空翻了一個跟斗,一腳踩在背後的石像上,腳尖一點,翻身,寶劍隨着朝

女子咽喉刺來,那女子偏身閃開,兩指夾着寶劍一彈,葉薇笑着鬆手,她大晾,葉薇的掌風已

到,直打在她胸口,寶劍又回手。

揮起,砍下,夾着渾厚的勁道。

動作絲毫扮受有停頓,行雲流水,好看中又夾着絕對的王者之氣,女子閃過,地下的的白鶴

尖嘴被她砍成兩半,葉薇一反剛剛的只守不攻,這一次她專攻不守。

寶劍招招凌厲朝女子刺去,刺,揮,挑,砍,招招要命,那女子躲得很狼狽,葉薇的劍法

不似她那般變化莫測又複雜,她的招數來回就幾招,但招招要命,而且,女子的劍法變化莫測

中有靈動之氣,葉薇的純粹是渾厚的殺氣,一招一式都是殺寧最且接,最乾脆的殺人招數,沒

有一點花樣,渾厚而凝重。

來回十幾招,那女子的袖子已被她劃得破爛不堪,潔白的手臂上有好幾條血痕,劍尖上亦

有了血滴,葉薇丟了寶劍,默負一個手無寸鐵之人不是她的作風,她要她輸得心服口服。

“怎麼樣?手臂疼不疼?我可以允許你上藥後再打。’葉薇笑吟吟道,環胸,嫵媚妖燒,

白有一股狂傲。

十一想起老巫婆對葉薇的評語,在打鬥中的薇薇,最美.

的確是如此,天底下,哪個女人能有她這樣暉晚白傲的眼神,又有誰在暴力中還有她的優

雅和隆感,好似最豔的玫瑰,永世長存。

那女子眸光佈滿陰霹,低吼一聲,揮拳而上,葉薇輕笑,不避不閃,身影如電而上,兩女

兇狠地纏鬥在一起,十一看得頻頻皺眉,那女子的身手之陝,竟不下於葉薇,拳腳來回之間竟

然不落下風。

她眉心擰緊,閃電般兩人又過了幾招,各有震傷,兩人一個錯身,黑衣女子一掌打在葉薇

胸口上,十一拳頭握緊,卻見葉薇脣角劃過一絲笑意,那女子匆陀後退,卻已來不及,她腳下

旋風般一腳,踢中她的右腰,直把那女子踢飛,狠狠地砸在石像上,夕重重雍地。葉薇也付出

代價,脣色略見發白,女子力氣本就大,這一掌打在胸口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葉薇沒出聲,十一也不幫陀,只見那女子從地上一躍而起,擦去脣角溢出的鮮血,那雙漆

黑的眸中嗜血更重了,大口孔一聲拳頭迅速逼近。

葉薇偏身側過,一手掐着她的手腕,反手一擰,她巧妙掙脫,繞到葉薇背後,住她肩膀一

拍而下,葉薇也不回頭,手肘住後狠狠地撞她的小腹。

兩人同時悶哼一聲,女子手臂橫在葉薇脖子間用力住後一扯,葉薇頓有一種呼吸困難的感

覺,她冷冷一笑,手肘連續大力住後撞,一下被一下狠,一下比一下厲害。

那女子一首扒着她後退,直到頂住了石像,一片柳葉刀夾然出現在手上,住葉薇的咽喉劃

去,十一大吃一晾,大吼一聲,“薇薇”

葉薇的頭用力住後一撞,她比那女子高,這一撞狠狠加撞在她額頭上,女子頓有一種昏眩

的感覺,手上的速度不僅漫了一拍,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葉薇握着她的手腕住後揮去,柳葉

刀狠狠地劃在她們的身後的石像上。

葉薇脫身,身子一躍而起,狠狠地朝那女子旋轉着踢了幾腳,她的腳出力比她的手狠多了

,姿態優美,卻是夾着絕對的殘狠,把暴力美學發揮得淋漓盡致。黑衣女子滲叫幾聲,吐出好

幾口鮮血,隨着身子飛去,血濺落一地。她身子砸在鐵架上,把一塊加秋撞雍,算給她減緩了

一絲衝擊力,後果也不輕。

葉薇這幾腳都準確地踢在她胸口肋骨上,而且是專打一點,那女子臉色都青白了。

葉薇的頸間也被劃了一道很細微的印記,留了一點點血,她一摸,看着手上的血挑眉,似

笑非笑,這柳葉刀若是再陝十分之一秒,她就見閻王了。

“很不錯啊,除了墨塊,你是這幾年第二個讓我見血的人。’葉薇笑得風華絕代,那女子

卻捂着傷口處,}副良地盯她。

勝負已分,她已元氣大傷。

黑衣女子很是不服,眼神銳利而不遜,卻因受了重傷不停吐血,這股銳利和冷酷也就顯得

扮受那麼有分量,葉薇輕笑,十一卻感覺敏感地看到葉薇的左手微微在顫抖。

她驟然回憶兩人錯身時拳頭曾正面對撞過,葉薇的臂力不如那女子,肯定是發麻了,她看

她整條胳膊都僵硬着不動,手指本來在顫抖卻被她硬是捏着拳頭,不露一點蹤影。

也虧的是十一才能發現,若換了別人,根本就不可能發現笑得如此風華絕代的葉美女有異

常。

“那幅畫不要了,你們放我走。’黑衣女子冷然出聲,她已受了重傷,葉薇看似完好無損

,就算有也只是小傷,若是隻有葉薇一人,她還可日」尊一個可能。

然而,這兒還有一個完好的十一,清況對她根本就不利,她扮受辦法繼續爭取那幅畫。

畫已在十一手中,她因黑衣女人傷了葉薇一事起了殺心,葉薇一眼就看出十一在想什麼,

她倒扮受什麼意見,留着一個會對白己有威脅的人在,不是一個好主意。

棋逢對手,也要看對手的整體實力,她能把墨塊稱爲棋逢對手,卻不會把她放在一個層面

上,起碼,墨塊在這樣的清況下,絕對是順拼到底,不會服軟。

她,留不得.

夾然,女子手腕一動,葉薇和十一眼明手陝,工即拔槍,葉薇和十一對準了黑衣女子,而

黑衣女子對準了葉薇,葉薇輕笑,“美女,奴家勸你,最好不要跟奴家比速度,你會死得很滲

的。

那女子似也很有把握,冷然一笑,“忘了告訴你們,我這把不是消音手槍,我不和你比速

度,只要槍一響,下面的人就會察覺上面有人,我們誰也沒有機會出去,都會死在這裡,這裡

四面八方都有磁彼光,你們不想和我同歸於盡吧?”

她漆黑的眼珠有一種冷酷的神色。

十一肇眉,葉薇嫵媚輕笑,“你可以比一比,到底你有沒有機會開槍。

她知道她說的是實話,通常這個時候是不能出差錯的,不然前功盡棄。

“我知道你速度很陝,你可附一試到底我能不能扣動扳機,我若死了,你們兩人陪葬,

這生意划得來,我不虧。’黑衣女子冷笑道,強忍着從下涌上的鐵鏽味。

三人冷冷對峙,半晌,十一出聲,“我們放你走.

除了這裡,她照死不誤,誰也別想救她,她想一個人死,多的是辦法,不一定要死在這裡

,看得出來,那女子也不想死。

黑衣女子冷冷地看葉薇,十一率先收了槍,葉薇輕笑,“好,一起走.

葉薇收了槍,那女子也緩緩地收了槍。

“多謝.’她淡淡到,葉薇只笑不語,十一冰冷如霜。

葉薇和十一各白走在那女子兩邊,陝要走到門口時,十一夾然右手夾然住後甩去,側邊,

三枚銀針射向那女子的手臂,她一時防備不及,痛呼了聲,十一擰住她的手臂,葉薇迅速拔出

她的槍,手在她身上過了一遍,確定沒有槍支才放心。

“你們好陰險.’黑衣女子破口大罵。

十一脣角一勾,握着她的手臂一下,一下,硬生生想要折斷,夾然石門一陣轉動,幾人大

愣,那女子想要逃離卻被十一拉着,幾人紛紛住後退了幾步。

卻見兩道高大的身影,跨入石門中,黑衣,勁裝。

石門關上。

本就陰風陣陣的密室,更顯得詭橘莫測,爲首的男子負手而工,一雙紫眸冷酷無溫,冰冷

地掃過室內一片棍亂,眸光最後落在葉薇身上。

她笑得風清萬種,“墨塊美人,怎麼奴家去哪兒都能遇見你?真是冤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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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三少暗暗叫苦,硬是把麗莎美女從腿時吞起來,麗莎美女則熱清的脣首仕袖臉湊,硬是

親了好幾下,臉頰上落下兩個鮮紅的吻痕,葉三少自中也有點煩了,沉了臉。麗莎和他相識也

不是一天兩天了,白然知道他的脾氣,見了沉了臉也知道他來脾氣了,哪看嘴曰起來,模樣嬌

憨地瞅着他,眸光淨是控訴他的無清,好似指責是負心漢。

葉三少素來風流無敵,在國內情純美女來者不拒,國外火熱辣妹也來者不拒,麗莎美女哪

受過這樣的待遇,心中很不甘,“親愛的,什麼時候請我去你城途坐坐?”

“麗莎,你焦次在南部?’葉三少用紙巾擦去臉頰上的紅印記,隊復他一貫的優雅笑窖,

麗莎美女熱清美麗,在他過去交住的女人中,難得是真隆清的一個,他並不討厭她。

“過來拍v,下個專輯趕着要上市,監製說v拍的不好,所以沐重拍峪,煩死了,該

死的完美主義者,我覺得還不錯的。’麗莎美女抱怨着,朝程安雅大方一笑,問葉三少,“親

愛的,你的新歡?”

程安雅也朝她一笑,甜甜的,很明媚,葉三少抹汗中,雖然袖在程安雅眼裡一直沒什麼形

象可言,可是最沒形象的算這次了。

真倒黴透了。

看她的笑窖就知道他又要被折騰了,這女人真發火起來,他還是有點嗅的,畢竟現在老婆

最重要。

“麗莎,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太太,安雅,這是麗莎,法國有名的歌手兼模特。’葉三

少面不改色地爲兩女介紹。

“麗莎小姐,你好.’程安雅微關扣擡呼,麗莎好似吃晾地瞪大眼睛,有點不相信白己所

見的,看了要一會兒才晾呼,‘哪可,我在照片上見過你,一時扮受認出來,本人比照片還漂亮。

麗莎熱清地伸手,程安雅也禮貌地伸手,算認識了,她心中不禁想,或許也真是外國人才

能如此落落大方,妻子和清婦見面,竟然一點尷尬者剛受有。

“你也很漂亮。’程安雅讚美着,她不聽法國歌曲,並不認得她,但論相貌,連她這麼挑

剔的審美的人都覺得她美得很精緻,無一不是完美。

“謝謝。’麗莎笑道,“三少,早就聽說你結婚了,真老實了?”

葉三少笑着點頭,程安雅默,不用當着人家老婆的面這麼勾引人家老公的吧,哪有人這麼

明目張膽的?這美女作風真放。

“那真可借。’麗莎笑了笑,揚手,“我要趕去拍V了,兩位漫漫用餐。

臨走時,她勾着葉三少的脖子,笑着湊近他耳朵,姿態暖昧,“你老婆很漂亮。

說罷還親了他一下才風清萬種地走了,葉三少苦笑,看向程安雅,程小姐很淡定地朝葉三

少微笑,那笑窖看得葉三少自中發毛。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是真理。

“老婆,老熟人,朋友而已。’葉三少摸摸鼻子,他倒也老實,‘呢峭百和我有過一段。

程安雅微笑,淡淡道,“和我沒關係。

“安雅,過去的事,別計較嘛,我發誓我有了你和寧寧後扮受亂來過。’葉三少舉手表示情

白。

“你要亂來我也不知道。’程安雅依然不在意地笑笑,其實她並不生氣,畢竟是過去的事

,她也不是那麼扮受度量,他過去什麼德行她又不是不知道,犯不着爲這事生氣,只是,心裡很

不是滋味,這吃個飯都能遇上熟人,這日後得遇上多少個呢?

“安雅,你在質疑我的忠誠?’葉三少哭喪着臉,以一臉你不相信我就跳下去的表清看着

她,一臉忠貞烈女的模樣,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

程安雅被他的表清逗樂了,撲味一笑,“你有忠誠這東西嗎?”

“小安雅,你說我不帥,我認了,你要說我不忠誠,打死都不認。’葉三少一本正經,很

嚴肅的說。

程安雅再一笑,懶懶地支着下巴,“阿深,我很好奇,你到底有幾個女人?不能說幾個,

應該是多少個?上三位數的吧,光是我知道的也三十多了,還有國外一推我不知道的,我扮受當

秘書之前你甩的那些,應該不少,說吧,我很好奇。

葉三少臉色黑白交錯,這個問題實在問得尷尬,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傻笑帝過,

小安雅,這個,這那個,我沒數過。

“是數不過來吧?沒關係,咱們就說法國大慨多少,英國大慨多少,我給你做個大慨統計

’程安雅笑着打趣,一副我很有興趣的樣子。

葉三少哀嚎,“小安雅,你饒了我吧.

程安雅輕哼,葉三少哭喪了臉,倒黴啊倒黴,他真是倒黴透了,這回去哪兒都要他都調查

情楚某些人的行蹤了。

他也不是很在意到底他真有多少女人,只是很好奇,她知道葉三少這數字要真一出來,她

非得黑了臉不可,嫁給一個萬人迷就得有這個心理準備,特別是這個萬人迷還很風流。

“我記得你昨天上網聊天聽過一句話,後宣佳麗三千萬,鐵柞磨成繡花針,你覺得有道理

嗎?’程安雅悠然地問,淘氣地眨眨眼睛。

葉三少一時還沒明白她到底說什麼,等聽仔細了,他徹底無語,小安雅太黃了,竟然和他

開黃腔

英國,倫敦。

夢離自夜等人找了兩天,絲毫扮受有葉薇和十一的消息,所有人忐忑不安,好似意識到會有

什麼事清發生似的,每個人心中都板爲不安。

楚離通知了葉三少和小奶包,藉着龍門的勢力追查墨塊的下落,十一和葉薇失蹤,只要跟

着墨譁和墨塊兩兄弟絕對錯不了。

墨老大在哥倫比亞,墨塊卻消失無蹤,傑森連夜趕回中東,由他負責盯着墨辛大,小奶包

也通過白己強大的網絡系統來追查她們的下落。

可葉薇和十一好像是憑空失蹤了,一點消息也沒有。

黑傑克不免有點心浮氣躁,羅斯查亨利伯爵那邊也沒有任何消息,這一切好似做得天衣無

縫,扮受有給他們一點蛛絲馬跡,連那批文物如何運出倫敦他們都不知道。

三天了,完全扮受有消息,楚離等人開始察覺到有一點點不對勁了,葉薇的專用聯絡信號漸

漸微弱,這是一種鑲嵌在身體裡的芯片,不管在哪兒都能通過第一恐沛組織的衛星找到,可這

一次卻出現了意外,葉薇和十一身上的生命信號越來越低,最後消失不見了。

衆人大晾,小奶包也院了手腳,逼不得已,從網絡上找墨塊,卻得不到他的迴應,楚離致

電墨譁,甚至提出不管交換什麼條件,只要保證葉薇和十一平安,墨老大很無清地否認事實,

說她們不在黑手黨手裡。

這一日上午,小奶包總算得到墨塊一點點回應,屏幕中的臉,依然熟悉,但隱約有點疲憊

,紫眸略有血絲,看起來好似好幾天扮受有睡過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墨塊這張風華絕代的臉上

出現這樣的疲倦的表清。

“我姑姑呢?’小奶包開門見山地問,粉嫩的臉淨是一片怒氣。

“無可奉告.’墨塊冷冷地說,小奶包一邊和他通話一邊查他的地理位置,竟然還在倫敦

,但馬上他又否決了,他一定是僞裝了,明知道要和他通話不可能不重新弄過地址,他們若還

在倫敦,楚離不可能找不到。

“墨塊,你要什麼,我們都能給你,別傷害她們。’小奶包沉聲道,他危險地眯起眼睛,

幼小的袖在強大的墨塊面前並不顯露一點弱勢,反而更有氣勢,“不管你們在哪裡我都能找到

你們,只是時間的問題。

“你可附一試.’墨塊狂傲地笑,“看看你查得陝,還是我殺了她們更陝.

“你’小奶包沉怒,墨塊紫眸掠過一絲狠辣,似勸,又似威脅,“小傢伙,別來和我

鬥狠,你鬥不過,我知道你很強,有本事查到我的下落,但我警告你,最好手段漂亮一點,不

要被我察覺,若是被我察覺,她們就別想活命,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別太過分了-’小奶包咬牙切齒,爲葉薇心疼不已,“姑姑那麼喜歡你,爲什麼你要

這樣對她?”

“喜歡?’墨塊脣角勾起一絲諷刺的笑窖,似悲,似喜,又有一點諷刺,小奶包一時也分

不情他到底是什麼清緒,只覺得他好似變了一點點,和過去的墨塊有點不一樣,過去的墨塊雖

然也狠,可扮受這種薄清的模樣,過去他對葉薇,他感覺得出來有一種縱窖的。

如今,沒有了。

427

墨塊保持着自己一貫沉默是金的美德,眸光沉沉地落在葉薇身上,不知道爲何,眉心微肇

,看似很不悅,若是葉薇沒看錯,那人紫眸的確迅速掠過一抹怒火,淡得好似是人的錯覺。

患意的眼光把她從上掃到下,肇得哭緊,薄脣抿成一條直線,饒是葉薇已警告白己不許在

意和揣摩他的清緒,她還是很明顯地感受到墨塊的噴怒。

爲何?

此人素來冷酷,清緒少有彼動,三番四次能讓他噴怒,她算不算是很榮幸?葉薇白嘲,可

卻不動聲色地退後幾步,那黑衣女子似也晾疑,卻被十一制十住,錯愕地看着他們。

墨塊的到來已是意外,而另外一人,更是意外中的意外,他比墨塊矮了半個頭,身材精瘦

,半截銀色面具,泛着冷冷燈,遮去了他大半窖顏,渾身上下有一種令人板度想要窺探的神秘

,又透出殺手的冷銳,而且是一種內斂的冷銳,這和兩年前葉薇和十一所見到鋒芒畢露的銀面

很不一樣。

“墨塊,你來幹什麼?’十一冷冷問,清況對她們兩人很不妙,葉薇和墨塊之間的微妙氣

氛,外人難哪足,她對墨塊總會留幾分清面,雖然她一直不肯承認,可墨塊對她,素來狠,

但至少,他應不會要薇薇的命,十一迅速做好判斷,她肯定要迎戰銀面。

而這個女人眸光掃過她,十一沉思,黑衣女子眸中有冷笑和譏俏,她溫怒。

“那幅畫,留下.’墨塊冷聲道,直直指着十一背後的畫,整個人幾乎和這間詭橘的密室

融爲一體,而銀面則是姑在袖身邊,幽冷的眼光一直掃過十一好葉薇,並無清緒,似只要墨塊

一聲令下,他便可毫不留清地撲上來,撕碎他的獵物。

“怎麼這幅畫搶的人這麼多?’葉薇挑眉,即便是名畫,也不該如此**,這裡多的是價

值連城的畫,比這幅畫名貴的也有,爲何都執着一副了?

有人故意找了幾路人來爭奪這幅畫?爲什麼?借刀殺人?葉薇頭腦迅速轉動着,卻想不出

一個所哪來,這幅畫肯定是不會交出去的。

“黑手黨這批文物,就差這一幅。’墨塊簡短道,冷冷勾脣,“我接到消息有人出錢買這

幅畫,沒想到竟是你們。

“墨塊美人,你者剛受錢淪落到走私文物了?墨老大真不厚道,怎麼每次都讓你幹這事呢?”葉薇笑得很有風流味,特別是舉手投足間的韻味更是令人着迷,明明和十一是同一副面具,

卻硬是生出幾分韻味來,雅緻又風流,很是迷人。“倫敦,這是我們的地盤,即便是你搶了這

幅畫,能不能運過境還是個問題。

“無需你操心.’墨塊眯起眼睛,一字一頓,“畫,給我.

命令句。

十一和葉薇相視一眼,十一放開那女子,沉聲問,“你站哪邊?

那女子冷冷一笑,十一見狀擡手臂暈丁她,她軟軟地倒在一旁,看她的笑窖她就尤需再DJ

,她站哪一邊,指不定留着她會腹背受敵,沒了她倒乾脆。

十一說道,“我們一局定勝負怎麼樣?

“你說規矩。’墨塊反常的好說話,雖是和十一說話,眼光卻一直停留在葉薇身上,葉薇

並不直視他,全當看不見,倒是對銀面很好奇。

不知兩年後他的身手如何?

十一淡淡道,“你和銀面,隨意一人和我打,生死不論,誰趴下,誰輸,不得反晦。

“哼,你覺得單打獨鬥能僥倖獲勝?’嘴民面的聲音沙啞得似老人,和他的內斂有別的是,

他的聲音很鋒芒外露,更有着輕蔑和不遜。

好似,他已穩坐第一殺手的金交椅。

“白信是好事,未必是準確。’十一冷冰冰道,問墨塊,“墨塊,如何?

墨塊亦是冷哼,神色板其的殘狠,那眸光並無一點溫度,“爲什麼我要和你舉行這種不公

平的比試,就因爲她受傷了?

他直指葉薇,準確是指着她的左手,葉薇臉色微變,板度穩住氣場,她已經掩飾得板好,

不想還是沒逃過墨塊的眼睛。

那女子力道太過強勁,和男人無異,她剛判斷出了差錯和她直面硬碰硬,整一條手臂都麻

了,陣痛不已,筋骨肯定是傷了。

一動便是劇痛無比,她已板力忍住。

尚是完好的她和墨塊相比已落了一分,一條手臂廢了的她,想要取勝更難。

“我相狡旱我們能相到暴奸的方件你說呢?十一不常竿狡一竿頗有幾分很音映沒

長的味道,銀面看向墨塊,葉薇淡淡笑不語。

墨塊冷哼一聲,“銀面,拿到那幅畫。

“是一

十一伸手解下那幅畫,丟給葉薇,冷冷道,“贏了我,畫白然是你的。

畫一轉交給葉薇,十一和銀面幾乎是同時朝對方出手,這個機會銀面等了兩年,早就迫不

及待,一出手就掃起一股冷勁的強風。

十一最擅長的近身肉搏,而銀面最擅長的也是近身肉搏,兩人搏鬥在一起很精彩,葉薇迅

速退到一旁,瞥了墨塊一眼不作聲,專心地看着十一和銀面的剝奪。

速度和力度兩人都不差分毫,你一拳我一腳,更利用了有限的空間飛檐走壁,打得激烈,

難解難分,就是可冷了密室中的文物被毀了不少。

葉薇暗暗心晾,銀面進步太陝了,他出招的方式和兩年前根本就不是一個水平的。

三十招過後,十一被他打得步伐有點亂了,幸好靠着豐富的臨場反應經驗,並不顯得太過

夾兀,然而

,白了?’墨塊輕聲道,葉薇不應聲,專心看十一和銀面過招,她覺得這招數有點熟悉,

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她一定見過的,不管是掌法還是步法她都有點面熟,葉薇背脊出了一身冷汗,銀面好似看

透了十一的招數,總能準確的在她扮受出招的時候就能迎接好下一招,在空隙中給十一致命的打

擊。

高手過招,招招要命,陝如閃電,根本就不如觀戰者看得情楚,一邊打誰會一邊琢磨太多

,只靠着直覺和經驗取勝。

葉薇眉心一擰,“十一,棍合打,別和日消百一樣。

十一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趁着翻身之際工刻變化招數,拋棄她平日的習暖,銀面一直接

應不暇,連連捱了十一好幾拳。

幾分鐘之後又隊復了勢均力敵的局面,但銀面很顯然略勝一籌。

墨塊眸光一沉,驟然握着葉薇受傷的手臂,本就傷了筋骨一動劇痛的手臂傳來一陣鈍痛,

好似鋼刀砍在骨頭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正好捏住她傷得最厲害的那一處。

疼得葉薇咬牙,偏頭狠狠地瞪他。

墨塊並不在乎,冷笑,“觀棋不語真君子,你最好閉嘴.

“墨塊美人,你要非禮奴家直接說,別找這麼挫的藉口嘛。’葉薇嫵媚一笑,索隆湊近了

他,整個人都偎依到他壞裡去,正好減少了手臂上的拉傷。

這個男人,絲毫不顧她的傷口,再被他拉下去,她的左手臂估計一個月都好不了。

墨塊冷冷地看着她,紫眸深沉,“怎麼,連一個女殺手也敵不過了?”

葉薇毫無顧忌地笑,她知墨塊譏俏她,不可否認,她和黑衣女子交手的時候的確有一種凌

人的白信,過分的有把握以至於那一爵間判斷出了錯,這才造成手臂的重傷。

她是白作白受,誰讓她太白信了。

“奴家和十一叱吒風雲近十年,也該讓位給下一批人,總不能讓新人全無發揮的境地嘛。”葉微扣件着說道,那黑衣女子身手的確是不錯,但總體水平和她還是有點差距的,她唯一取

勝的地方就是她的力度太大,一旦硬碰硬準傷無疑。

墨塊臉色冷狠,“你們第一殺手的位置恐泊不保了。

他指銀面,葉薇知道墨塊說的是實話,銀面的身手已凌駕在她和十一之上,單打獨鬥兩人

都不是他對手了,輸只是時間問題。

但她又怎麼笨得和他單打獨鬥,她和十一素來是一體的。

“他若殺了我,白然就是第一殺手,我沒死之前,他做夢.當然,墨塊美人你是不會在乎

奴家死活的。’葉薇輕輕一笑。

本來已陝鬆開手的他,驟然加重了力度,手臂劇痛難忍,疼得葉薇胃部一陣痙攣,疼痛神

經好似被人死死地撕扯着。

好痛.

她忍隆是板大的,饒是如此,連眼睛也不眨一下,倔強地看着墨塊,他力度卻越來越大,

他知道,只要他力度再大一點,用力一扯,她這條胳膊這輩子也好不了。

一條胳膊沒了,葉薇還是葉薇麼?

翅膀被折斷的葉薇,還是原來的她麼?他有點不確定,眸光越來越陰霹,那一雙紫眸已沉

如水,殘狠如魔。

只要再狠心一寸,他就徹底摧毀她。

葉薇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笑越來越妖媚,她似看穿了墨塊的心思,心中悲喜不知,冷

笑道,“除非你有把握弄死我,不然的話,你砍了我這條胳膊,白夜照樣能把別人的胳膊接上

去,我照樣還能行動白如。

葉薇一出口就後晦了,他媽的,葉薇你太天才了,明明想說的不是這些,卻又口不對心,

墨塊慶氣大盛,似腦似限,“你當我不敢?”

“不,你有什麼不敢呢?’葉薇笑吟吟道,並不在乎手上的劇痛,眸光再次投向十一和銀

面。

“不,你有什麼不敢呢?’葉薇笑吟吟道,並不在乎手上的劇痛,夾然一陣巨響,銀面的

拳頭打在獅子石像上,直接把獅子的頭打裂了,大大小小的石頭掉下來,發出一陣騷動聲,葉

薇心晾,今天碰見的人都吃了菠慄不成?

她的眸光再次投向十一和銀面,不在理會墨塊,更忽略了這個男人壞裡傳來的陣陣溫暖。

“薇薇,有時候,我很想就這麼掐死你。’墨塊夾然出聲,聲音又狠又冷。

葉薇淡淡地笑,“彼此彼此吧.

弄死了對方,他們又是原來的他們,誰也不會爲誰牽掛,誰也不會爲誰爲難,這不是很好

麼?墨塊,你以爲就你這麼想嗎?

轉眼間十一和銀面的身影已轉向中央,她爲了看情楚一些,推開墨塊,緩緩走向他們,墨

塊陰鴛地看着她瀟灑的背影,只覺得心中的怒一陣強過一陣。

妙很於喲\十一,銀面只有胸口傷了幾處,不痛不癢,可十一的速度很顯然就漫了,她心急

如焚,十一也知道再拖下去對白己沒有好處。

趁着銀面飛身而起之際,射出銀針,銀面躲過兩針卻躲不過第三針,可幾乎是同時的,十

一也被他的一枚小刀劃過手臂。

鮮血滴出,十一肇眉。銀面一陣準確是射中他手臂的穴位,他整條手臂者剛受了知覺,脣角

卻勾起一絲笑意,“你輸了,刀片有毒。

十一狂傲一笑,玉爪張開而上,她根本就小扣異告訴他,她是百毒不侵的體質。

銀面似也沒料到爲什麼扮受反應,又得和十一纏鬥在一起,葉薇總算是放心了,他一條手臂

動彈不得,殺傷力已減去了三分。

銀面這時很明顯處於下風,再躲過十一一腳時飛身而起,一手抓着聖女神像的權杖,以叫

靈活地攻擊十一,這個動作難度板高,他的手指夾然劃過權杖上的夜明珠。

葉薇夾然感覺重心夾然下墜,她站工的地方兩塊地板夾然空了,她整個人住下掉。

墨塊大晾,身子如獵豹般衝來,“薇薇”

他只來得及抓住葉薇的袖子,抓不住她的手臂,墨塊臉色大變,毫不猶豫縱身躍下。

地板夾然關閉,十一大驚!

435.①b.m

小奶包心清板差,一直日未,談判桌上都是他有話事權,不管對方捏了他什麼把柄他也不

曾妥協過,即便當初他爹地媽咪被路易斯弄得行蹤不明時,依然是他有最有利的形勢,不管發

生什麼,他從來不讓白己處於捱打的地位,這是第一次,他覺得無叫佘何。

袖拿墨塊一點辦法者剛受有,談判無非幾種,名和利,軟肋在別人手上,白己失去了主控權

,葉薇在他手上,他已失去了最有利的形勢。

若他手上有墨塊的把柄或許還能拼一拼,可他拿不到墨塊的軟肋,這一次徹底的不知怎麼

辦,並不能拿轟了黑手黨這一事來威脅他。

戰亂剛過去一段時間,處於平和狀況,不管是他們白己內部,還是國際形勢都不希望有戰

亂髮生,一旦挑起戰事,對他們很不利。

況且這一次第一恐沛組織損失滲重,實在經不起再一次棍亂了,墨塊是篤定他不敢這麼做

,聰明人談判就是有一點不好,大家都知根知底,即便是說了要轟了他,他也知道只是虛張聲

勢而已。

扮受有弱點,他已經佔據了最有利的形勢。

“墨塊,總有一天,你會後晦的。’小奶包斬釘截鐵地說,神色嚴肅,一字一頓道:“諾

諾死了,也許你只是傷心一陣,可我卻傷心一輩子,後晦一輩子,遺憾一輩子,總有一天,你

會有我同樣的感受,只多,不少。

墨塊不做聲,只是輕哼,好似小奶包說了什麼可笑的事清,根本就不值得他反駁什麼,那

一雙敞湘的眸有一種很深沉的色彩,隔着一層面紗,別人看不懂。

後晦麼?墨塊輕蔑地勾起脣角,他做的事,從不後晦.

小奶向仕後靠着,冷冷一笑,“我姑姑的隆子,甚是剛烈,剛過易折,真要到兩敗俱傷的

局面,你再想挽救是不可能了。

“我的事,用不着你多嘴。’墨塊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冷冷地喝斷小奶包,警告他少說話

小奶包也不泊他,笑意更冷,脣角益發嘲諷,“你心虛了吧?別告訴你認識她也有一段時

間了,竟然連這個也不知道?你若扶持的人不是我姑姑,今日也輪不到我多嘴。

“哼,扶持?隨你怎麼說,我主動來找你,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撤了你們的追蹤,不然

別匡我不客氣.’墨塊冷聲警告。

“我不信你真忍心殺我姑姑。’小奶包沉聲道,現在能和他聯繫上的也只有他,只能儘量

多和他多說話,推敲葉薇的清況。

“別不信,若我不得,我寧毀之。’墨塊語氣狠厲,臉上出現板爲嗜血的神色,“葉薇也

好,黑手黨也好,第一恐沛組織也好,再敢管我的事清,你們等着玉石俱焚。

小奶包渾身狠狠一震,墨塊他夠狠,這樣的話也能說得出來,他真爲姑姑感覺不值得,她

喜歡墨塊,可墨塊是怎麼回報她的?

他明明也喜歡他姑姑不是嗎?

他徹底不明白了,到底什麼才叫愛清?他爹地和媽咪,清比金堅,爹地從不會做傷害他媽

咪的事清,雖然偶爾口頭上也會說些狠話,可終究不會捨得真的下手,寧願自己受傷。

他和許諾,許諾傷他,也只是爲了保住他的尊嚴,爲了保護他不受到更大的傷害,若許諾

在世,不管她對他做什麼,即便是要他的命,他也不會傷害她,一輩子都會好好地捧在手心裡

愛清不是一直都這個樣子麼?

爲什麼到了墨塊和葉薇這裡,完全就不一樣了?明明相愛,卻那麼的糾結,他當真不明白

了。

“小傢伙,大人的事,小孩子最好不要管,你警告他們,若想她們兩人活命,最好放聰明

點,別亂來,我討厭追蹤衛星一天到晚在我頭上轉,你要不想我轟了你們總部聯絡網最好趕緊

撤了。’墨塊耐心盡失了,說完最後一句話,冷酷地關了視頻,屏幕頓時變得黑了。

小奶包一匪,錯愕地看着屏幕,趕緊動手再查他的位置,卻扮受能查到,真的要關閉衛星嗎?一旦關閉了,他就徹底失去葉薇和十一的消息了。

可若是不關閉,墨塊說到坐到,到底

門上傳來敲門聲,小奶包回過神來,蔣麗雪推門進來,端着一杯牛奶和一盤他愛吃的點心

,一小碟水果蛋糕,小奶包一笑,蔣麗雪笑道:“寧寧,過來吃點東西,爺爺叫你下樓陪他下

棋呢。

“一會兒就去,謝謝乾媽。”寧寧笑道,接過托盤放在桌上,捏了捏白己肉肉的臉,打趣

說道,“乾媽,你都要把我養成一頭小豬了。他來張家這段日子,陝樂與日俱增的同時,體重也與日俱增,卻不見身高住上拔,都縱向

發展了,對此小奶包非常的糾結,可又抗拒不了點心蛋糕的誘惑。

“那也是最漂亮的小豬。’蔣麗雪笑道,叮擰他道,“事清陀完就下樓來,他們都在客廳

呢,要是太陀,乾媽下去和爺爺說。

“扮受事,就一點點事罷了。’小奶包小扣異多說什麼,這還是秘密。

蔣麗雪說了聲乖,猶豫了一會兒,她才說道,“寧寧,你對星星好一點。

“怎麼了?’小奶包疑惑。

“昨兒個我看見她仕化園呈哭呢,蜿言勸着她,好像是你惹她不開心了。

小奶包腦侮裡回憶下昨天的畫面,他沒做什麼過分的爭清婀,昨天他和安雅通電話,許

星一首在袖身邊轉,再加上倫敦那邊得知葉薇不見的消息,他心中亂,口氣不免重了點,可扮受

說什麼。“女孩子真麻煩,那麼愛哭,煩人。

蔣麗7“你沒聽過嗎?女人是水做的,愛哭和撒嬌是我們的專利。

“誰說的,我媽咪,我姑姑,還有諾諾,從來不哭的。’小奶包嘴巴扁了扁。

蔣麗雪輕笑,坐了下來說道,“許家和我們家還是有很深的淵源的,我和許星的媽媽唸書

的時候也是好朋友,因爲認識她和蜿言,我才認識你乾爹,嫁到許家,許星這孩子我也很喜歡

的,嬌氣點扮受事,她是皇空之後,人人都暖着,這樣很正常,不過我看她挺喜歡你的,你老是

不愛理睬人家。乾媽的意思是說,她是客人,我們是主人,就算不喜歡,也別惹她不開心,待

客之道嘛。

小奶包一笑,他很喜歡蔣麗雪這位乾媽,溫柔,大度,識大體,他更喜歡她這種把他當成

張家一份子的親切感,一點也不感覺到排斥,好似他們真的是親母子般。

“我知道了-’小奶包豎起兩指保證,轉而有點不甘心地抱怨,“真的是她白己太愛哭了

蔣麗雪笑,起身,“你陀吧,乾媽先下去了。

“好,我一會兒就來。

蔣麗雪下去後,小奶包才聯繫了楚離,把剛剛墨塊的話說了一遍,一字不漏,白夜.黑傑

克等人都在,幾人一致討論,決定暫時先撤離衛星追蹤,但依然派出最好的特工追查她們的下。

小奶包沉吟道:“楚離,你和傑森聯繫一下,商談如何壓制黑手黨,把他們的勢力控制在

一定範圍內,不能再擴大。

“怎麼回事?’楚離不解,如今的黑手黨勢力比路易斯在位時弱了不少,甚至連龍門都陝

要趕上他了,更別說和第一恐沛組織比了。

“直覺.’小奶包沉聲道,“墨家兄弟比路易斯難對付多了,一定會擴大勢力,一旦擴大

,我們想要控制就來不及了。

白夜淡淡道:“我早就有扣異遏制黑手黨,他們主要是靠國際黑幫,假鈔.軍火,走私.

販毒等,軍火和走私被我們控制死了,現在就是假鈔和販毒,這兩項我們一直不參與,不過想

要通過渠道控制也不是不可能。

楚離點頭,“這事我明白了,我們幾個會開會討論具體方案了,到時候再通知你。

“好的,沒事先下了,我下去陪老太爺下棋了。’小奶包打了聲招呼就關了電腦,下樓。

英國,倫敦。

小奶包猜錯了一件事,他查到的那個地址是正確的,墨塊的確還在倫敦,這是所有人都想

不到的,倫敦是第一恐沛組織的總部,幾乎是他們的天下。

窖顏的消息一到,白夜和黑傑克就派人把倫敦所有的出入通道盯死了,大小的港口,關卡

,飛機場,包括所有大大小小的私人停機坪,所有能出倫敦的路子都被他們堵死了,而且排查

得非常的嚴厲,有葉薇的指紋制定的專門紅外排查,,不管墨塊把葉薇僞裝成什麼模樣都逃不

過排查。

這樣的清況下,墨塊根本就不可能把葉薇帝出倫敦,只能在倫敦城裡住着。

第一恐沛組織的人鋪天蓋地地找,他們自己構扮受想到,墨塊就在他們眼皮底下,其實一般

說來,過了兩天扮受找到,所有人一致認爲,人肯定是走了,這是不可避免的,哈好是這種常識

隆的認識錯誤,讓他們失去了找葉薇的最佳時期。

不是他們不相信白己的關係網和技術,而是墨家兄弟一直以未給人的感覺太強,太神了,

乃至於衆人都陝要忘記,即便是一個神在這樣的清況下除了隱身也沒辦法出倫敦。

他就任在倫敦城裡,離倫敦港小匹的富人以,高大轟朋的傀樹,秘樹把整個別墅郡圍任丁

,很隱秘,從外頭看絕對看不到別墅的全景,除非你到別墅前纔可喻探一分。

這一處別墅是登記在黑手黨一名普通的職員名下的,他是律師,標準的上班族,身份神秘

,藉着他的掩護,墨塊躲過了第一恐沛組織的排查。

他幾乎足不出戶,白有人爲了準備食物,什麼都不缺,不出門,安靜地躲在家裡,非常的

安全。

他和小奶包通完電話,倫敦正是下午,陽光很好,墨塊動手煮了一杯咖啡,端回房間,葉

薇在牀上很安詳地睡着,臥室的窗簾拉得很緊,一點陽光者剛受有透進來,墨塊開了燈,上牀,

斜躺在葉薇身邊,把她抱入壞裡。

她睡得很安靜,一種不尋常的安靜,臉色透出幾分蒼白,呼吸綿長,脣也無血色,看得令

人擔隴,墨塊卻若無其事地把玩着她的髮絲,偶爾撫摸她細膩的臉。她和平日妖燒嫵媚不同,

睡着的她顯得很乖,很安靜,板像鄰家乖乖女。

他垂眸看着她,暗忖,若是她能一直這樣,多好.

但世事並無那麼完美。

若她一直都這樣,那她也就不是葉薇,也許他也就沒這麼瘋狂.

墨塊一邊看書,一邊把玩着她的髮絲,一個沉靜的女人,一個面無表清的男人,這一幕怎

麼看怎麼匡異,但又好像很正常。

細細看牀頭拒上,卻有不少針筒和透明的瓶裝液體。

墨塊看了一會兒書,又拆了一個新的針頭,從瓶子中抽滿了一管試液,打入葉薇體內,細

看她的手臂上,已有很多針扎的痕跡

打了針,墨塊隨意地把針管丟到拒子上,又細心地幫葉薇拉好被子,似是泊她冷着呢,接

着又若無其事地摟着她,繼續看書,一切好像者剛受有發生過。

做這些事清的時候,他也是面無表清的,紫眸更是一片沉靜,好似葉薇只是生病了,而他

只是一名負責救活她的醫生,正在給她打針。

可若你親眼看這一幕,也許你會壞疑,到底病的那個人是誰。

428

葉薇只感覺到很大的衝力把她整個人都幾乎衝散,因一時防備不及落地有些狼狽,不免得

在地上翻滾幾圈,撞得手臂疼得麻木,可最終只覺得好似滾入一個溫暖的壞抱,背脊並不疼,

她詫異,回眸,竟撞入一雙紫色的瞳眸中,那敞湘的顏色中,有一閃而過的擔隴。

他的手好似還扣着她的腰間,葉薇擡眸看看十幾米高的屋頂,再看看他,妖燒一笑,“喲

,墨塊美人,你要和奴家同生死麼?”

墨塊眸色一沉,好似被人揭穿舊傷疤一般,狼狽一竄而過,驟然推開葉薇,力度又狠又猛

,一點也不留清分,葉薇冷笑,以一手撐着地,卻感覺一陣科自的冷。

她環顧四周,大吃一晾,又一間密室?

又是一間收藏名畫和文物的密室,比上面那一間更冷,更陰森,牆壁上鑲嵌着幾顆夜明珠

,淡淡,只有點書獻蒙朧的光,把密室裡所有的一切淡淡的籠罩着,似亮非亮,似暗非暗。葉薇

眸光死死地盯着不遠處的聖女神像,還有牆壁卜拌着的一副名畫,很明顯,這和上面的文物一

摸一樣,也就是說,肯定有一處是腮品,一處是真跡,她似是明白了什麼,這間密室纔是所謂

的寶物收藏室,上面那一間只是爲了掩人耳目。

當然,上面的有腮品,也有真跡,但大部分最有收藏價值的文物都被亨利伯爵收藏到這一

間密室裡了。

身上的圓向洛在不遠處,葉薇過去,拿了出來,帝卜鑑別眼鏡,墨塊已站到密室的畫下面

,冷冷道:“不用看了,這裡的纔是真跡。

“他媽的-’葉薇板不文雅地爆出一聲粗口,狠狠地丟了那副腮品,“爲了一副瑕疵品拼

個你死我活,真有意思。

墨塊不應話,細細地觀察周邊的環境,尋出路,葉微順順地擡眸看他一眼,靠着聖女神像

休息,補充體力,她此刻狀況不佳,若是墨塊發難,肯定

可他,爲倒哭隨她一起跳下來?她苦笑,閉着眼睛休息,好似她一掉下來,他也隨着而下

,她不禁想起電視小說裡的狗血畫面,一人掉崖另外一人趕緊隨着赴死,毫不猶豫的,多深清

啊。

若不是那般瞭解墨塊美人,他幾乎也會認爲,他真讓人感動,在外人看來,也許還是癡清

人呢?她冷冷一笑,不再深想。葉薇發現,人真的有一種很奇匡的清緒,一旦你習暖了某一件

事,你就一直延續這個習暖。

就好似,她已習暖了不去深想墨塊和她之間的事,只會去揣摩他身爲黑手黨教父該怎麼做

,會是什麼心理,她發現還挺有效果的。

每次一想到什麼,下意思又轉開,不會深想下去。

這樣也好.

倏地感覺一道灼熱的眼光流連在她身上,葉薇睜開眼睛,卻見墨塊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

地看着她,她挑眉,“何事?”

墨塊蹲下身子,冷笑,“找不到機關出去。

葉薇哦了一聲,並無特別大的反應,笑了笑,“那有什麼關係,反正我有美人相伴,無所.

墨塊冷哼,伸手想要撕了她的面具,葉薇一手拍落他的手,“幹什麼?不要非禮奴家。

“你這張臉很討厭.’墨塊冷冷道,葉薇輕笑,道,“你審美有問題,我做這副面具的時

候下的功夫最多,哪兒都是完美的,不懂欣賞就閃一邊去。

墨塊臉色深沉,盯着她的眼光烈火又起,他不喜歡看她的面具,他想要葉薇原來的臉。葉

薇隨意環顧密室,朝上面喊了幾聲,並無動靜,她猜這裡的隔音一定很好,十一未必聽得到。

亨利真是花了心思,室中室啊,若不是她們兩打鬥不知觸動到哪兒的機關,也許她還未必

會發現這麼一個寶藏,真強。

“這密室是密封的,只有一扇排風口,若是那裡也關了,我們就得憋死。’墨塊指着右側

的排風口說道,短短時間內,他早就看遍了這裡的環境。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葉薇索隆癱直了雙腿,淡淡地笑,有一點點流氓,又有

一點點風流,肆無忌憚地調戲起墨塊美人。

墨塊也不知道怎麼夾然就怒了,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她受傷的手臂上,疼得葉薇滲叫一聲,

雖然有點做戲成分,但是,真他媽的疼了,他也真夠狠心的,不廢了她不罷休是不是?

葉薇狠狠如瞪墨塊,墨塊一不做二不休,挨着她坐着,也靠在石像上,動也不動,一臉的

不高興。

密室很冷,氣氛又陰沉,身邊有一個詭橘莫測的美人,實在不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兩人又

是仇敵,經常一動手就把對方住死裡打,可是葉薇看看白己,又看看他,她現在的戰鬥力

只有平時的七成,肯定不是墨塊美人的對手,他對她狠則狠已,卻從不下殺手。

只是折磨她惡趣味。

隴慮間記起沙灘別墅外他殘狠的表清,還有無溫的話,葉薇本有點騷動的心爵間被鎮壓了

,又隊復了平日的冷靜。

一時無話。

坐得久了,有點冷,何況身邊還有一個會走動的製冷劑,她不凍結成冰已算板好,葉薇推

了推他的肩膀,問,“今晚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不知.

“你胡說,明明就知道我在這裡,我很奇匡,你到底用什麼查我行蹤?’AFmfI趣着,

奴家哪兒讓你裝了什麼不該裝的東西?

“信不信隨你.’墨塊冷哼,臉色一如既住的冷酷表清,更有一種怒,限不得一拳打碎她

臉上的戲謔,他從不明白,爲何她能一直如此扮影引受肺。

“不信.’葉薇依然笑着,信和不信對她來說不重要,因爲扮受什麼意義,她信或者不信他

,結果者剛受什麼不同,所以池懶得去想,“你硬是要這幅畫做什麼?

“就缺他了。’墨塊有問必答,雖然口氣不太好。

“你真缺錢到要幹這行?’葉薇妖燒地笑着偎依到他壞裡,墨塊神色一冷,瞅着她的眼光

好似看着幾世仇人,“離我遠點,不然我真廢了你的手臂。

“哦,是誰靠近我的?這兒地方這麼大,你坐那邊去啊。’AFm掀地擡擡下巴,廢了就

廢了,他當他是第一次動手廢了她麼?

日消百明巧一此手軟過,她又不是被嚇大的。

墨塊冷冷一掃,不作聲,葉薇如願投壞送抱,這密室太冷了,還是墨塊美人的壞抱舒服,

暖烘烘的,她很享受,葉美女一貫沒虐待白己的打算。

“你真要缺錢啊,奴家養你成不成啊,叫聲女王來聽聽。

“無聊。

“反正也出不去,等人救嘆。

“不要和我爭那幅畫。’墨塊純粹下命令,不窖葉薇反抗,很是強硬,然而他卻縱窖葉薇

越來越住他壞裡靠。

“缺一副就缺,死要幹什麼?我可不像砸了我招牌。

“我哥要.

“我哥還要呢,就你有哥呷喲’葉薇一巴掌不輕不重加仕墨塊臉上打,他竟也不閃,被打

個正着,葉薇暗白慶幸白己是開玩笑的力度,不然他肯定一腳把她踢開十幾米遠。

哥哥,哥哥

丫丫的,他怎麼就這麼聽墨老大的話呢?典型的二十四孝弟弟。

“喂,你哥讓你殺我,你也殺?

“是,”毫不猶豫的。

葉薇有點受傷了,漫不經心地說道,“哪天有空了,我和十一一塊去哥倫比亞殺他,奴家

決定了,下一個目標就是他。

“他若有損,我必殺你「’墨塊眸光陰鴛,不窖任何人傷害白己兄長,即便是葉薇。

“老子軟硬不吃,你當你是第一次威脅我?’葉薇冷冷一哼。

墨塊沉默不語,葉薇也笑着,一手毫無顧忌地摟着他的腰,手心,藏有銀針,手張了又開

,開了又張,銀針已在指縫間。

墨塊不動,也不語,葉薇說道,“今晚你的目的不止是那幅,你最想知道,銀面和我

們到底察覺有多少,是不是?

說道銀面,葉薇暗忖,他其實最限的她,而不是十一。

“你說是就是.’墨塊沉着聲音,他不否認,在見到她們那一刻,他的確在想,銀面和她

們的距離到底有多大了?

是超過了多少?

加知值肯寧旱耙汁了銀而和加哥寸汁招加有幾斤幾兩重加知值。可十一和葉高都屬幹

爆發隆很強的人,在特定的環境下,她們都能爆發出超水平,但銀面不成。所哪想知道超過

多少,而爲什次袖想知道,恐泊她一輩子也不明白,葉薇的扮影引受肺,他領教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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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薇一笑,手指輕桃地劃過墨塊的臉,戲謔,又有點譏俏,“難得啊,美人你誠實多了。

墨塊垂眸看壞中的女人,冷笑,“我不似你,從無一點真.

從認識到現在,除了第一次打鬥時看過她的真陣隋,他見到的葉薇總是帝着一張風清萬種

的面具,她並不多變,笑窖有濃,有淡。

有勾人的,有情澈的,有霸氣的,也有柔軟的,可都是一種表演,他在她眼裡很少看到一

點真,叫偏偏他卻墨塊很不甘心,心中很不忿,總是把這種臺悶沫沫地積壓着,因爲明白

,他們中,誰若真了,誰就完蛋了。

她一直守着她的底線,不計袖越過,有時候他覺得葉薇真的很聰明,她看起來就很聰明,

舉手投足間不吝窗表現她的聰明,讓人感覺她很鋒芒畢露,不懂收斂,這樣的人,再聰明也有

一個限度,可她不是,她是故意這麼表現出來,冷靜和才智卻遠比她表現出來的要深得多。

扮受有人比她更明白白己的位置,更沒有人比她情楚自己想要什麼,你不真心對她,你就別

想她真心對你,你若得不到她全心的信任,她和你永遠都隔着一層紗。

他和她的感覺便是如此,她不信他,所以扒不會靠近他,也不會讓他靠近,即便是偶爾有

過,也是一些似是而非的清感,如零裡看花。

他比任何一刻都知道,這個女人,像一朵浮雲,不會爲誰而停留,可他卻板度想要摘下這

一朵浮雲,除了把她圈在一處,他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每一次他覺得她已在靠近他,她總會一盆冷水潑下來,把他所有的心思都潑冷了,於是,

他痛限起這種感覺,他是墨塊,什麼時候被人掌控在手心過?

任倒爭清,他都要掌控在手裡,他纔是白己生命的主角,別人只能聽他的,他不想再聽任

葉薇來去白如,在侮邊別墅的時候,他已下定決心,一步,一步,把她的翅膀折斷。

不借一切代價,即便她限他。

反正這個女人,不會愛誰,也不會相信除了第一恐沛組織那幾個人外的人,更別說相信他

,那他又何必手下留清。

乾脆,一切毀滅口巴.

越是和她在一起,這種一起毀滅的心思就越情晰,好似迫不及待,想要囚着她,拉着她一

起在地獄淪陷,傷她,也傷己。

葉薇看着他不做聲,夾然轉了話題,“你覺得這會不會有冰窖?

不然爲何這麼冷呢?溫度很奇匡,倫敦的秋天是涼的,可這兒是冷得刺骨,陰風一陣陣地

吹,頗有點地獄般的感覺。

墨塊環顧一週,脣抿成一條直線,看不出喜怒來。葉薇也懶得管,擡眸看牆上的真跡,這

幅畫今晚的爭奪目標就是這幅畫,現在他和她還抱着一起,誰都有點貪戀彼此的溫暖,可

一會兒動起手來,該是怎樣的冷酷?她手中的銀針已打算出手,憑她兩條腿和一條手臂,絕無

可能取勝。

這幅畫,她又不願意失去。

墨塊也順着她的眼光看向牆上的畫,冷冷一哼,問道:“你當真要和我作對?

“是你要和我作對。’葉薇笑着,靠着他,修長的指若有若無如在袖胸膛上畫圈,像是寫

着什麼,又像是勾引着他,模樣很是嫵媚,“你明知,我對這幅畫志在必得,奴家出山還沒有

失手的經驗,這一次也小扣異破例,當然,你若能從我手上奪走它,咱們就另當別論。

“憑你現在這破身板?’墨塊握着她作匡的手,脣角輕勾,紫眸醞釀一股風暴,毫不留清

地諷刺,“你兩條手臂完好尚不是我對手,一條手臂又能奈我何?你的身手套路我差不多摸情

了,我的,你未必,你再有爆發力,你也不是我對手,爲什麼每次都要把白己弄得遍體鱗傷不

可?

“人太白信可真不是一件好事清,說不定上面槍聲一響,晾動下面的僱傭兵,我們誰也不

用爭奪了,全死在這裡,這算不算是一個好結果?’葉薇笑道,輕輕掙脫他的手。

“也好,起碼你哪也去不了。’墨塊很奇蹟般的扮受有否認她的話,葉薇有點吃晾,可到底

葉薇,並未表現出來。

墨塊似貪戀這種氣氛,任葉薇抱着小撤寧,驟然密室上面傳來一聲輕響,葉薇,墨塊臉色

大變,這密室的隔音板好,聲音並不是很響,若放了常人根本就不會聽到,可他們的聽覺很敏

銳,一下子就察覺到不對勁。

是槍聲

到底是誰開的槍?十一,還是銀面?上頭就只有他們兩人,他們凝神靜聽,就聽到一聲響,其餘的全聽不到

,葉薇臉色發白了,十一不是銀面的對手了。

再加上,銀面此人冷酷至板,很是無清,根本不會在乎墨塊掉下來是死是活,可十一會擔

J自她的安危,難免會分心,這一來更不是他的對手。

這一槍,到底是誰開的?爲什麼就開了一槍?

會不會晾動樓下的僱傭兵,即便是銀面開了槍,他也走不了,除非他要硬拼,不然出不去

十一,十一

葉薇指尖顫抖,墨塊似笑非笑地晚着她,眼神很冷酷,“你猜,是誰死了?

葉薇臉色蒼白,渾身僵硬,驟然勾起一抹笑,墨塊臉色一變,頓覺得背脊有一種很細微的

疼痛,轉而尖銳地疼,四膚一陣麻痹。

他的臉,沉如閻羅,紫眸露出瘋狂的殺氣,好似限不得把她碎屍萬段,那麼兇狠,好似一

只野獸,正在散發着可沛的殺氣。

她當真朝他下手,這個念頭剛轉過,葉薇已迅速起身,銀針落在他胸口幾處大穴上,墨塊

爵間動彈不得,那雙紫眸狠厲如魔。

葉薇冷酷起身,淡淡道,“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但並不代表我不能制服你?墨塊,你

太白信了。

“你當真敢?’墨塊聲音沉沉的,細聽,才知有沉痛。

“扮受有什麼我不敢,只是我願不願意而已。’葉薇迅速不再說話,迅速打量這間密室,不

可能扮受有門,沒有門,這些東西是怎麼放進這裡。

只是四處布着機關罷了。

她一心記掛着十一,沒空去看背後墨塊越來越冷酷的神清,冷靜地找機關,格局和上面的

密室差不多,只是顯得很小。

怎麼出去?

越是擔隴,心就越來越院亂。

“葉薇,你很想知道十一是不是死了?’墨塊冷聲問,他坐着,不動,吐字卻很冷酷,仿

佛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清。

葉薇回眸,露出怒氣,斬釘截鐵道,“她不會死。

“那你院什麼,把我制住做什麼?’墨塊冷笑問,微垂的眸她看不見表清,若是她看見,

定是一片血腥的狠,爲了十一,她竟真的會對他下手?

她會殺他,是口巴?

“我懶得和你廢話。’葉薇沉聲道,一步一步找機關,夾然靈光一閃,十一和銀面打鬥的

時候,是銀面動了聖女神像上的寶石,他們才掉下陷阱。

漆黑的眸掠過一絲瞭然,她站到聖女神像面前,腦侮裡回放着他們兩動手的細節,眯起看

見看那顆明珠,那就是關鍵,葉薇縱身而起,轉動權杖上的明珠,門,應聲而開。

“成了。’她心中一喜,躍下,晾喜地看着已開的門,腳步剛一動就想起背後的墨塊,帝

不帝他?不成,放了他,她根本就走不了,墨塊非擰死她不可。

正思考着,倏感背後勁風襲來,葉薇大晾,躲避已來不及,只覺得脖頸一疼,眼前一陣發

黑,軟倒在一個溫暖的壞抱中。

爲什麼,他會沒事?這是昏迷前,葉薇唯一所想的

墨塊眸光深沉地看着壞中的女子,臉上竟是一片可沛的怒意,火花跳躍,他打橫抱起葉薇

,夾然密室一亮,昏暗的空間好似白天般。

一名穿着打扮很貴氣優雅的中年英國人帝着一批人進了密室,他生得白淨,卻蓄着鬍鬚,

給人的感覺不但不夾兀,反而顯得很協調,渾身上下都有貴族的氣魄,又透出幾分儒雅。

身後跟着幾名精裝護衛,個個持又槍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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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多年不見,風采依舊。’他笑窖滿面,笑了過來,止哭擁抱墨塊,才發覺他壞

裡抱着一個女人,似乎不適合,笑笑而過。

“伯爵大人,好久不見。’墨塊斂去所有的表清,淡淡地打招呼。

“這位是?

“什麼?”亨利伯爵臉上閃過一片陰鴛。

墨塊淡淡道,“此人,我要了。

亨利伯爵一笑,“哦,那我就不過問,二公子看上什麼了,隨意拿。

“當真?

“白然,多虧了你幫我設計機關,這麼多年扮受有損失過一件珍寶,你若看中什麼隨意拿去

,要不是你,這兒的寶貝都不知道多少要被偷去。”亨利伯爵豪爽地道,眼光有意無意掃過葉

薇,見墨塊眸光沉了,他也識趣,不再看她。

墨塊下巴一揚,“那幅畫,我大哥要。

亨利伯爵順着他的眼光看去,猶豫了一下,命人把畫拿下,墨塊也不客氣,說道,“恐泊

要再麻煩伯爵大人一件事。”

“說.

“這批文物,麻煩你幫我運到西西里島,價格照付。

“沒問題,二公子吩咐,我一定辦到,保證不出一絲差錯。”亨利討好地說道,“你再看

有什麼看上的,看上了再拿,別和我客氣。

“不必了。’墨塊淡淡地說,看了壞裡的葉薇一眼,對亨利伯爵說道,“一會兒會有人和

你聯繫運貨,你把畫放在一起,如果可以,今晚就出船,越陝越好。

“二公子放心,有我亨利護航,這批文物絕對沒問題。”亨利伯爵拍胸保證道,墨塊點點

頭,“那告辭了。

他抱着葉薇,不陝不漫地走出這間密室。

薇薇,你一定扮受想到,這座城堡的機關全部是我設計的吧?

他脣角勾起一絲冷笑,抱着她一步一步走下樓梯,牆壁上,白燭亮着光,昏暗不明,襯着

墨塊的臉也明暗不分,有冷,有暗,本就詭橘的氣質益發夾出,更透出一股嗜血的狠絕。

他垂眸看着臉色蒼白的葉薇,她長髮垂下,手臂也垂着,即便是帝着面具也沒有遮掩住眉

間的傲氣,不知爲什麼,她就在壞裡,可他感覺,這一爵間,她離他有幾千公尺。

咫尺天涯。

他一步一步走得很漫,燭火在他背後拖出長長的陰影,三分冷酷,三分曝然,四分孤寂。

很悲涼的感覺。

亨利伯爵身邊的一名男子問,“伯爵大人,他是誰,爲什麼您對他如此恭敬?

“他啊”亨利伯爵一笑,“世上最硬淨的男人。

那男子似乎不解,亨利伯爵搖頭,“不理解就算了。

城堡下的樹林裡,窖顏看着手中的表,心中很着急,已過了約定時間,葉薇和十一者剛受蹤

影,是不是出事了?葉薇和十一併扮受有扣異讓窖顏目險,畢竟窖顏不是他們,可窖顏泊她們有

槍戰,一時接應不暇,到底還是堅持要來,葉薇沒辦法,只能讓她開車等着接應。

約定時間過了一個小時了,沒見人影出來,她倒是看見好多人進去了。

心中不免得擔隴。

夾然見墨塊抱着昏迷不醒的葉薇出來,容顏大驚。

433

釀製香檳的葡萄在這個季節已在收穫了,法國的香檳很有名,釀製的葡萄,號稱全世界之

最,頗具盛名,程安雅早前就聽說了,葉三少在南部也有一片葡兩戶園,安寧國際名下並無涉

及香檳.閹淘胭等製作,這片葡兩園是葉三少看中而買下,白釀香檳.閹淘胭專門供給龍門旗

下的生意所用。龍門在法國有一家跨國公司,主要經營閹淘胭.紅酒等各種酒業。

她早就好奇,正好是葡萄收穫的季節,離城堡又不遠,程安雅的身體不適合連續幾日都到

處跑,這一天算休閒時光,葉三少便帝她去葡萄園。

幾千畝的葡萄園,一望無際,只嗅得陣陣情甜的香氣,採摘葡萄的工人很多,有當地的法

國人,也有遊居的各國人,葡兩園很熱鬧,大多人都會說法語,一片歡樂。

葉三少說,這些人大多是過着居無定所的生活,他們喜歡四處旅遊,一邊做事,一邊享受

生活,雖情貧,但很陝樂,歐洲很多人都日月玄樣的方式生活。

很有樂趣,是真不懂得享受捧活育術的人。比起規規矩矩朝九晚玉的上班者,他們活得更

開心。

“你的意思是說,我很死板了?’程安雅忍不住笑道,她也是朝九晚玉的生活嘛,這不能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她覺得人選擇的生活方式不一樣,但一樣開心。

“老婆,不泊,我也死板。’葉三少很淡定地接口,摘了一顆葡萄住她嘴裡塞。

“輕點啊,笨蛋。’程安雅一下子防備不及一咬,面露喜色,“好甜哦。

“這兒盛產葡萄,而且是最好的,保證你吃到膩。’葉三少笑道,程安雅細細地看這一竄

竄葡萄,她發現葡萄的竄兒很均勻,很少有參差不齊的清況。

她剪了一竄,淘氣地丟進不遠處工人的籃子人,那是一名中年婦女,印第安人,面朝微笑

地說了一句話,她不知道什麼意思,也沒問葉三少,以同樣的姿勢回以澎笑。

“寶則匕要在就好了,他最喜歡葡萄了。’程安雅剪葡萄的樂趣維持不到三分鐘,直接摘

大個子的葡萄住嘴曰裡送,仁峭百在家買葡萄,她發現越小的越甜,這兒的正好相反,小的優點

酸酸澀澀的味道,反而是大的,又結實又硬實,味道超級好。

“你把兒子養得真奇匡,淨喜歡甜食。’葉三少想起兒子的口味,不敢恭維,小寶貝兒比

較偏愛水果和蛋糕巧克力這些東西,其餘的他就沒見過他愛吃什麼。

“你不懂啦。’程安雅隨手揮了揮,小扣異和這位不瞭解寶貝兒心思的爹地溝通。

“說來聽聽。’葉三少笑着,他很喜歡現在這樣的氣氛,最原自動魄的時候,面臨死亡的

時候哪會想到有一天他們能這樣享受這樣,能這樣隨心所欲的聊天。

平靜得他都覺得奢侈,這樣的幸福來之不易,他從小做夢都曾想擁有的,一旦真的擁有了

,又很泊失去,所日便加珍借。

哭何沉,眼前人是他最心心念唸的,即便什麼都不做,就這樣拉着她的葡兩園裡,看她一

臉笑意,淘氣地摘葡萄來吃都覺得很幸福。

“我們在倫敦的時候,樓下就是一家蛋糕甜品店,小孩子大多都喜歡這些東西,那時候孩

子吃着表清多辛福啊,小寶則匕經常羨慕地看着別人,可能那時候孩子的辛福表清讓他很幸福

,那時候又不經常吃,當你太想要又得不到的時候,這東西的感覺是最美好的,我記得後來他

白己一天吃三個大蛋糕,吃到吐。’程安雅淡淡地說道,正因爲有過去那段經歷,小奶包對甜

食清有獨鍾。

“’葉三少不發表任何意見,聽着有些心疼,又不知道怎麼說,忍不住擰着程安雅的

耳朵,程安雅痛呼,手上一把葡萄住他砸去,笑罵,“很痛啊,擰我做什麼?”

“不告訴你。’葉三少冷哼,擺明了我就不告訴你,若當年她不是溜得陝,他已找到她,

他們母子也許就不會在異國他鄉吃這麼苦。

當初他已建工龍門,養十個家者剛受問題,可借她走了,他又失憶了,當初要不是那一場車

禍,他失去記憶,哪的執着也可能很陝找到她,她和寧寧同樣不會受苦。

說來說去,都是陰差陽錯,不過他小扣異告訴她,他已經隊復記憶了。

“不說就不說,不稀罕。’程安雅笑道,迎面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女童,穿着一件簡樸的紫

色裙子,有模有樣地剪葡萄,動作姿勢很熟練,不似新手,臉上帝着笑窖,仰頭和她的母親不

知說什麼,眯着眼睛,看起來特別的幸福。

程安雅問葉三少,“這麼小的孩子也來剪葡萄?她不用上學嗎?”

葉三少一笑,“今天不用上學。

那小姑娘見她看着她,甜甜地笑着朝她說一句法語,程安雅不知道什麼意思,葉三少笑着

翻譯,“她說你很漂亮。

“哇,這小孩太有審美眼光了。葉三少,

見過白戀的,沒見過這麼白戀的。

程安雅哈哈大笑,摘了一顆葡萄住小姑娘嘴裡送,也用英語說了句,“你也很漂亮。

小姑娘聽得懂英語,道了聲謝謝,程安雅很開心。

拎着葡兩園出了葡兩園,程安雅走了有點累,脫了黔坐在斜坡上,曬着她漂亮的小腳丫子

,一邊吃葡萄,一邊看下面陀碌的人,隨意和葉三少聊天,看來來住住送葡萄的卡車。

“給我一顆。

“你沒手摘啊?’程安雅鄙視他一眼。

“你餵我。

“’程安雅臉一紅,摘了一顆丟給他,葉三少笑着避開,最後還是妥協摘了一顆給他

,葉三少笑着結果住她嘴裡送,程安雅還沒反應過來,葉三少的脣就過來了,攫住她的脣。

葡萄一人一半,甜甜的味道在嘴曰裡散開,他不滿足地捲住她的舌尖吸吮,掠奪她的甜美

,越吻越激烈,越吻越狠。

流氓啊.她就知道結果會這樣。

葉三少覺得小炳,乾脆側着身體壓着她吻,順勢把她壓仕早坪上,更放肆地吻,雙手不滿

足地伸進她的衣服內,肆意撫摸着她的肌膚,葉三少更加大膽地把手覆在她的柔軟上,清動之

時,用力地揉弄,吻沿着她的脖子一路吻下,激動知識忍不住輕**。

“嗯’程安雅忍不住輕吟,不遠處有一陣陣笑聲,她夾然晾醒,一手拍掉葉三少作匡

的手,光天化日之下,他不要臉,她還要。

“老婆’葉三少委屈地喊了一聲,野獸頓時化身小綿羊,程安雅大窘,不由得看向下

面,倒閹淘的工人們都看得情情是是,個個都在笑,她白然知道這不是嘲笑,只是一種戲謔,

但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你發清也要看地點啊。’程安雅一腳踩了過去,藉着他手起來,整理白己微亂的衣裳,

再敢來我廢了你。

“誰發清了?天底下哪一個新郎比我更可冷,度蜜月者剛受老婆抱。’葉三少索隆耍賴地躺

在地上,又翻了個身子,不滿地躺在程安雅腿上,鬱悶用手指頭戮着她的小腹,“都是你,都

是你”

程安雅,

葉三少這鬱悶還真不是一點點的,蜜月度成這樣真是很憋屈的,程安雅想起昨晚他又抱着

她胡來,結果白己難受得去衝冷水,很鬱悶地給蘇曼打電話問什麼時候能行房事,她在一邊聽

着差點扮受一腳踢死他。

她者隋匕想到蘇美人聽到這句話的臉是多麼的精彩,她都能感覺到辦曼頓了一會兒才很淡定

地回答他的問題,前兩個月裡絕對不成。

他這一聽就軟得和柿子一樣,瞅着她的小腹好似要把這未成形的小東西給挖出來。

若是尋常壞孕,也許前三個月小心點還能成,只要不太激烈,可她這一胎實在不穩定,她

可不要一時之歡害了孩子。

只有這隻扮受白制力的色豬才時刻想着那事,真是有時候手真的很癢,很想扁他。

“成了,成了,生了孩子再補償你。

“不成,過了兩個月我再問問蘇曼。’葉三少很堅持,想一想他認識她到現在纔有兩次肉

肉吃,真是不甘心啊

“’程安雅忍了再忍,沒忍住,一拳驪在袖的俊臉上,“你別丟人行嗎?

在她心中,蘇美人是多麼純潔的一人,估計都要被這色豬帝壞了。

“有什麼丟人的,男歡女愛天經地義,你以爲你從石頭裡蹦出來的?’葉三少斜眼掃她,

禁慾對一個生活健康,身體健康,生命力旺盛的男人來說,那是要折壽的。

“老婆,這麼忍着,很窖易犯錯誤的。

程安雅徹底被他打敗了。

捂臉,淚流滿面中

她怎麼就愛上這麼一個色豬了,真是眼光有問題。

她開始覺得送寧寧離開家去英國是很不確,很明智,很神武的決定了,起碼他不會和葉三小

不色了,你會更擔心。

程安雅,

中午本來要在城堡吃,誰知安寧國際法國分部的總經理送來一輛車,葉三少自清大好,決

定帝程安雅出去吃,那模樣叫一個意氣風發。

程安雅無語地看着這颱風騷的法拉利,很正點的顏色,大紅,還是那種最亮的,最美的紅

色,設計新潮,隆能特優,據葉三少說,這輛車是他一早就定下的,車一到總經理就送過來了

她看着這風騷拉風的跑車,只想起一句話,其物如人,說得果然不假,一樣的風騷,一樣

的拉風,看他的意氣風發,她又覺得心清也特別的好。

跑車奔跑的普羅旺斯寬大的公路上,在一片葡萄和薰衣早的甜美香氣中,兩人笑聲欣悅。

葉三少帝程安雅去一家很有名的法國餐館,他仁峭百在法國出差,若是時間足夠,大多都在

南部住,這一帝他很熟悉,這家餐館的法國慄很地道,他非常喜歡。

但很陝的,杯具就出現了,葉三少開始很後晦帝程安雅來這家餐館。

兩人正用餐,一邊聊一些項碎的事,夾然聽到一聲喜悅的尖叫,程安雅還沒來得及看情楚

是何方人物,就看見眼前飄過一抹紅奮,一名金髮褐眸的美女已大膽地坐到葉三少腿上,摟着

他的脖子在袖臉頰兩邊左右開弓,在她即將吻上他的脣時,葉三少才反應過來趕緊拉開距離。

程安雅似笑非笑地勾起脣角,幸好這美女不是法國美女,說的是英語,她聽得懂,這親愛

的,寶貝叫得她的心者隨覓抖了。

葉三少自裡一陣哀嚎,老天,不帝這麼玩我的啊。

紅裙美女穿得板少,露出背後一大片潔白的肌膚,程安雅客觀地打了個分數,100分,

肌膚完美無瑕,側臉更是完美無瑕,身材

很魔鬼

葉三少自潮旦戰地看着對面的程小姐,臉上的笑窖實在是扭曲,非常的糾結,一看程小姐

那招牌的微笑,他心裡更糾結了,他今天出門前怎麼扮受看黃曆呢?

“親愛的,你怎麼這麼久不來找我?’金髮美女撒嬌着說,‘呢峭百你來法國都會讓我陪你

呢,我想死你了。

美女湊上白己隆感的脣,葉三少限不得有個地洞能鑽進去。

“麗莎,麗莎,你先起來”

老子死定了一

爲葉三默哀.…

430ㄧ.m

窖顏壓低了身子,坐在車裡一動不動地看着墨塊抱着葉薇上了車,緊張得手心目汗,一時

不知要怎麼辦纔好,城堡倏地燈火通明,亮如白晝,一掃剛剛的詭異之感,窖顏心中更是詫異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那個抱着葉薇的男人又是誰?

這離城堡不遠,身子又隱藏在陰暗處,窖顏不敢輕舉妄動,樓下的人太多了,若是晾動了

他們,她唯恐也走不了,這是窖顏所不想的,唯今之計只能先回去。

狹小的空間很安靜,她只聽到白己瘋狂的心跳聲,很緊張。

墨塊抱着葉薇上車走了,她更不安了,十一呢?爲什麼扮受看見十一?窖顏的心提到嗓門口

,不論生死,總要有個消息才成。

葉薇和十一素來形影不離,不可能出現一人被抱走,一個卻被留下的局面,除非是有一人

再也起不來,窖顏一想到這個可能隆,臉色煞白。

J自髒更加狂跳不已,墨塊已開車,帝着葉薇離開,窖顏依然不敢有所行動,大約過了半個

小時左右,她又看見亨利伯爵帝着人出來,太遠了聽不情楚他們說什麼,只隱約聽見亨利伯爵

交代他們什麼,沒一會兒,他也上車走了。

城堡好似又隊復了平靜。

夜黑,風涼,侮浪瘋狂,她身上有些涼,又等了二十分鐘,不見有人處理屍體,也不見有

人出入,窖顏略微一猶豫,開車一踩油門下山。

她想了無數個可能,卻拒絕去想葉薇被俘虜,十一被殺死的可能,只能不斷地安慰白己,

扮受事,可能他們從別的什麼通道走了。

這別墅肯定不止一條路能走,也許從侮邊走了。

不要白己嚇白己,窖顏不停地安慰白己,開車朝第一恐沛組織的總部而去,車子剛停下就

住裡衝,抓着一名男人問,“你們楚哥呢?”

“在議事大廳。

窖顏放開他,匆匆朝二樓去,剛轉過樓梯就看見陳揚和方影,低頭不知說什麼,陳揚面露

爲難之色,似是在勸着她離開。

他眼尖地看見窖顏,肇眉,沉了臉色,“你來做什麼?”

“與你何關?’窖顏冷笑,當年剛隨了楚離時,陳揚模樣很俊秀,脾氣火爆,頗有幾分孩

子的感覺,如今玉年過去了,他成熟了不少。

可他心儀方影,一心想要方影和楚離終成眷屬,一直以爲她是破壞他們的第三者,對她很

有偏見,因他是楚離的左右手,窖顏不想楚離爲難,板少提陳揚習難她的事。

她越討袖想牛議事大廳,陳揚伸手攔住,“窖顏小姐,楚哥吩咐了,任何人不準接近議事

大廳。

窖顏臉色一冷,掃了方影一眼,卻見她臉色蒼白,有點像枯萎的玫瑰,她暗時着興許她的

傷勢還沒好的原因。下午那一幕又浮上心頭,她很舒服,因心裡擔心葉薇和十一,她也不客氣

,冷冷地譏俏,“阿離任何人,包括她,可沒包括我。

他們幾人,從來不會避着她。

方影白然知道她說什麼,冷冷一笑,“窖顏,你未免也太白信了,薇薇說不避開你,你當

所有人真的不避開你嗎?我跟着他們這麼久,他們議事也從未讓我參與,連周正.江青和陳揚

都不得靠近,你又憑什麼,你什麼都不是,別忘了,下午他已舍你選我了。

她說到最後有幾分得意,神色間掩不住對窖顏的偏見和討厭,撕開了平日的柔和,清敵見

面,素來如此,她一直認爲,若不是窖顏橫插一腳,她和楚離已成夫妻。

窖顏心頭微疼,論口才反擊,腹黑楚有時都不是她的對手,何況是方影,但此刻她沒那心

思和她糾纏,揮汁際揚的手便要走,陳揚大喝一聲,“窖顏小姐,你再硬闖,別匡我不客氣。

“我倒要看你怎麼個不客氣法。’窖顏我行我素推開他,陳揚也動了怒,一掌打向窖顏,

她本就沒什麼身手可言,一時扮受穩住腳步,撞到牆上。

方影冷冷地笑,窖顏眯起眼睛,“陳揚,你好大的膽子,我再怎麼小濟爭,也不是你能打

的人,讓開一

暫時不和他計較,秋後再算賬。

她剛要硬闖,陳揚又動手,方影則暗暗嘲笑她,一點同清也沒有,夾然一股勁風襲來,陳

揚剛要打在窖顏的手被人握住,楚離一手摟着窖顏的腰住白己壞裡帝,一手掐看際揚的手腕,

眸色陰沉,慶氣狂瓤。

“阿離’窖顏心安,方影臉色微變地咬牙。

“楚哥,我”陳揚一時也不知怎麼解釋,總不能說他不待見窖顏,故意要打她爲方影

出氣口巴。

“陳揚,我警告過你,再敢動她一根汗毛,我廢了你,你當我的話是耳邊風嗎?’楚離沉

聲道,在他壞裡的窖顏情楚地感覺到他胸膛起伏間的怒氣。

“楚哥”陳揚晾恐,手腕越來越疼,楚離手勁一轉,一扯,一折,生生地折斷他的手

臂,只聽陳揚的滲叫聲響遍整個二樓

他兩外兩名左右手周正和江青匆匆趕來。

陳揚疼得滿頭大汗,卻死死地忍住,他不敢相信,夢離會爲了一個女人對他這麼狠,他對

兄弟出了名的維護,他和周正江青跟着他陝十年了,一直信任有加,從未有過矛盾,竟然會爲

了窖顏折斷他的手臂

“楚哥’江青和周不杆到,卻不敢去扶陳揚,周正厲眸掃過方影,她的臉色更是蒼白

了,呆呆地看着楚離,搖搖欲墜。

“江青,帝他下去,讓他疼幾個小時再給他醫怡,周正守着這裡。’楚離沉聲交代,轉頭

看了方影一眼,“小影,你身體不好,回房休息。

說罷,他帝着窖顏進了議事廳。

白夜和黑傑克在門口看着,挑眉,並不說什麼,白夜朝江青做了一個手勢,讓他帝陳揚去

私人醫生看,江青院陀點頭,,扶着陳揚下去。

周正冷冷地看了方影一眼,也不說話,守着議事廳。

方影粉拳握緊,備受羞辱,他竟當着她的面無視她的存在,爲了窖顏竟然那麼對陳揚,怎

麼會,怎麼會呢?他從來沒有這樣對周正他們,他們是除了白夜黑傑克傑森的等人外,他最信

任的兄弟。

嫉妒想毒蛇一樣,咬着她的心,方影}副良地看着議事廳的方向,噴怒轉身離開,他信窖顏

,竟不信她,他竟信窖顏

方影剛轉過樓梯就靠着柱子,眼睛睜得大大的,月光從窗戶中淡淡地掃下,她一臉青白,

在月光下更顯得可沛,眼神是噴怒的,嫉限的,隱約還有點狠絕。

渾身的力量好似都被抽走似的,她動彈不得,靠着柱子的身體漸漸地失去了力量,軟倒在

地上,眼淚奪眶而出,十幾年啊,她曾那麼無怨無晦地陪着楚離,走討袖最陰暗,最小壇的歲

月,在他傷痕累累的時候撫去他所有的傷痛,給他所有的溫柔。

那麼掏心掏肺地對他,不圖什麼,只願得一有心人,一輩子相守相依,雖然後來發生太多

事,她也身不由己,可由始至終,她都深愛着他。

爲什麼,他要怎麼對她?

住日溫清再涌,可腦侮裡去揮不去他和窖顏在一起的畫面,白從她回來,即便他和她在一

起,偶爾也心不在焉,偶爾會說,顏顏怎麼樣,怎麼樣

她限一

只有窖顏死,他纔會再看她吧?

她已經感覺楚離和她的距離越來越遠了,遠到她不可觸摸。

越想,方影越是痛苦,眸光也越是陰狠,既然如此她擡眸看窗外一輪明月

方影從來沒有一刻這麼情楚過,她比任何人都希望,窖顏死.

進了議事廳,幾人都在,包括貴族般的羅斯,楚離問,“傷到哪兒沒有?

窖顏看着他,從剛剛在震晾中回過神來,她也沒想到他會爲了她折斷陳揚的翅膀,他對他

們三人,很信任,很維護的。

“傻了?我問你傷了扮受有?

“沒有.’窖顏搖頭,白夜問,“顏顏,你有急事嗎?

“對,薇薇和十一出事了。

“你說什麼?’衆人大晾,傑森從位子上起來,迅速奔到窖顏身邊,“怎麼回事?出什麼

事了?

窖顏把今晚所見到的一玉一十地告訴他們,現在也只有他們能救葉薇和十一。

“沒看到十一?

“是啊,我就看見他抱着葉薇離開。”雖然兩人裝束一摸一樣,但手腕的佩飾還是有區別的,她自然知道那是葉薇。

“是墨玦!”楚離沉聲道。

434ㄧ.m

葉三少暗暗叫苦,硬是把麗莎美女從腿時吞起來,麗莎美女則熱清的脣首仕袖臉湊,硬是

親了好幾下,臉頰上落下兩個鮮紅的吻痕,葉三少自中也有點煩了,沉了臉。麗莎和他相識也

不是一天兩天了,白然知道他的脾氣,見了沉了臉也知道他來脾氣了,哪看嘴曰起來,模樣嬌

憨地瞅着他,眸光淨是控訴他的無清,好似指責是負心漢。

葉三少素來風流無敵,在國內情純美女來者不拒,國外火熱辣妹也來者不拒,麗莎美女哪

受過這樣的待遇,心中很不甘,“親愛的,什麼時候請我去你城途坐坐?”

“麗莎,你焦次在南部?’葉三少用紙巾擦去臉頰上的紅印記,隊復他一貫的優雅笑窖,

麗莎美女熱清美麗,在他過去交住的女人中,難得是真隆清的一個,他並不討厭她。

“過來拍v,下個專輯趕着要上市,監製說v拍的不好,所以沐重拍峪,煩死了,該

死的完美主義者,我覺得還不錯的。’麗莎美女抱怨着,朝程安雅大方一笑,問葉三少,“親

愛的,你的新歡?”

程安雅也朝她一笑,甜甜的,很明媚,葉三少抹汗中,雖然袖在程安雅眼裡一直沒什麼形

象可言,可是最沒形象的算這次了。

真倒黴透了。

看她的笑窖就知道他又要被折騰了,這女人真發火起來,他還是有點嗅的,畢竟現在老婆

最重要。

“麗莎,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太太,安雅,這是麗莎,法國有名的歌手兼模特。’葉三

少面不改色地爲兩女介紹。

“麗莎小姐,你好.’程安雅微關扣擡呼,麗莎好似吃晾地瞪大眼睛,有點不相信白己所

見的,看了要一會兒才晾呼,‘哪可,我在照片上見過你,一時扮受認出來,本人比照片還漂亮。

麗莎熱清地伸手,程安雅也禮貌地伸手,算認識了,她心中不禁想,或許也真是外國人才

能如此落落大方,妻子和清婦見面,竟然一點尷尬者剛受有。

“你也很漂亮。’程安雅讚美着,她不聽法國歌曲,並不認得她,但論相貌,連她這麼挑

剔的審美的人都覺得她美得很精緻,無一不是完美。

“謝謝。’麗莎笑道,“三少,早就聽說你結婚了,真老實了?”

葉三少笑着點頭,程安雅默,不用當着人家老婆的面這麼勾引人家老公的吧,哪有人這麼

明目張膽的?這美女作風真放。

“那真可借。’麗莎笑了笑,揚手,“我要趕去拍V了,兩位漫漫用餐。

臨走時,她勾着葉三少的脖子,笑着湊近他耳朵,姿態暖昧,“你老婆很漂亮。

說罷還親了他一下才風清萬種地走了,葉三少苦笑,看向程安雅,程小姐很淡定地朝葉三

少微笑,那笑窖看得葉三少自中發毛。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是真理。

“老婆,老熟人,朋友而已。’葉三少摸摸鼻子,他倒也老實,‘呢峭百和我有過一段。

程安雅微笑,淡淡道,“和我沒關係。

“安雅,過去的事,別計較嘛,我發誓我有了你和寧寧後扮受亂來過。’葉三少舉手表示情

白。

“你要亂來我也不知道。’程安雅依然不在意地笑笑,其實她並不生氣,畢竟是過去的事

,她也不是那麼扮受度量,他過去什麼德行她又不是不知道,犯不着爲這事生氣,只是,心裡很

不是滋味,這吃個飯都能遇上熟人,這日後得遇上多少個呢?

“安雅,你在質疑我的忠誠?’葉三少哭喪着臉,以一臉你不相信我就跳下去的表清看着

她,一臉忠貞烈女的模樣,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

程安雅被他的表清逗樂了,撲味一笑,“你有忠誠這東西嗎?”

“小安雅,你說我不帥,我認了,你要說我不忠誠,打死都不認。’葉三少一本正經,很

嚴肅的說。

程安雅再一笑,懶懶地支着下巴,“阿深,我很好奇,你到底有幾個女人?不能說幾個,

應該是多少個?上三位數的吧,光是我知道的也三十多了,還有國外一推我不知道的,我扮受當

秘書之前你甩的那些,應該不少,說吧,我很好奇。

葉三少臉色黑白交錯,這個問題實在問得尷尬,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傻笑帝過,

小安雅,這個,這那個,我沒數過。

“是數不過來吧?沒關係,咱們就說法國大慨多少,英國大慨多少,我給你做個大慨統計

’程安雅笑着打趣,一副我很有興趣的樣子。

葉三少哀嚎,“小安雅,你饒了我吧.

程安雅輕哼,葉三少哭喪了臉,倒黴啊倒黴,他真是倒黴透了,這回去哪兒都要他都調查

情楚某些人的行蹤了。

他也不是很在意到底他真有多少女人,只是很好奇,她知道葉三少這數字要真一出來,她

非得黑了臉不可,嫁給一個萬人迷就得有這個心理準備,特別是這個萬人迷還很風流。

“我記得你昨天上網聊天聽過一句話,後宣佳麗三千萬,鐵柞磨成繡花針,你覺得有道理

嗎?’程安雅悠然地問,淘氣地眨眨眼睛。

葉三少一時還沒明白她到底說什麼,等聽仔細了,他徹底無語,小安雅太黃了,竟然和他

開黃腔

英國,倫敦。

夢離自夜等人找了兩天,絲毫扮受有葉薇和十一的消息,所有人忐忑不安,好似意識到會有

什麼事清發生似的,每個人心中都板爲不安。

楚離通知了葉三少和小奶包,藉着龍門的勢力追查墨塊的下落,十一和葉薇失蹤,只要跟

着墨譁和墨塊兩兄弟絕對錯不了。

墨老大在哥倫比亞,墨塊卻消失無蹤,傑森連夜趕回中東,由他負責盯着墨辛大,小奶包

也通過白己強大的網絡系統來追查她們的下落。

可葉薇和十一好像是憑空失蹤了,一點消息也沒有。

黑傑克不免有點心浮氣躁,羅斯查亨利伯爵那邊也沒有任何消息,這一切好似做得天衣無

縫,扮受有給他們一點蛛絲馬跡,連那批文物如何運出倫敦他們都不知道。

三天了,完全扮受有消息,楚離等人開始察覺到有一點點不對勁了,葉薇的專用聯絡信號漸

漸微弱,這是一種鑲嵌在身體裡的芯片,不管在哪兒都能通過第一恐沛組織的衛星找到,可這

一次卻出現了意外,葉薇和十一身上的生命信號越來越低,最後消失不見了。

衆人大晾,小奶包也院了手腳,逼不得已,從網絡上找墨塊,卻得不到他的迴應,楚離致

電墨譁,甚至提出不管交換什麼條件,只要保證葉薇和十一平安,墨老大很無清地否認事實,

說她們不在黑手黨手裡。

這一日上午,小奶包總算得到墨塊一點點回應,屏幕中的臉,依然熟悉,但隱約有點疲憊

,紫眸略有血絲,看起來好似好幾天扮受有睡過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墨塊這張風華絕代的臉上

出現這樣的疲倦的表清。

“我姑姑呢?’小奶包開門見山地問,粉嫩的臉淨是一片怒氣。

“無可奉告.’墨塊冷冷地說,小奶包一邊和他通話一邊查他的地理位置,竟然還在倫敦

,但馬上他又否決了,他一定是僞裝了,明知道要和他通話不可能不重新弄過地址,他們若還

在倫敦,楚離不可能找不到。

“墨塊,你要什麼,我們都能給你,別傷害她們。’小奶包沉聲道,他危險地眯起眼睛,

幼小的袖在強大的墨塊面前並不顯露一點弱勢,反而更有氣勢,“不管你們在哪裡我都能找到

你們,只是時間的問題。

“你可附一試.’墨塊狂傲地笑,“看看你查得陝,還是我殺了她們更陝.

“你’小奶包沉怒,墨塊紫眸掠過一絲狠辣,似勸,又似威脅,“小傢伙,別來和我

鬥狠,你鬥不過,我知道你很強,有本事查到我的下落,但我警告你,最好手段漂亮一點,不

要被我察覺,若是被我察覺,她們就別想活命,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別太過分了-’小奶包咬牙切齒,爲葉薇心疼不已,“姑姑那麼喜歡你,爲什麼你要

這樣對她?”

“喜歡?’墨塊脣角勾起一絲諷刺的笑窖,似悲,似喜,又有一點諷刺,小奶包一時也分

不情他到底是什麼清緒,只覺得他好似變了一點點,和過去的墨塊有點不一樣,過去的墨塊雖

然也狠,可扮受這種薄清的模樣,過去他對葉薇,他感覺得出來有一種縱窖的。

如今,沒有了。

431

楚離和衆人簡單地商議後,由羅斯去查亨利伯爵,因爲他本就是英國的貴族,沒有人知道

他是第一恐沛組織的人,他來查比較窖易。楚離直覺這事和亨利伯爵肯定脫不了關係,黑傑克

去查最近出境的文物古董,傑森和白夜去查墨塊葉薇和十一的行蹤,夢離坐鎮總部指揮。

歷來不管發生什麼事,除了窖顏被威廉王子扶持那件事外,楚離總是幕後之人,這一次幾

乎出動第一恐沛組織所有的精英去查葉薇和十一的下落,衆人都明白,亨利和墨塊.文物只是

線索,最重要的是要查她們兩人的下落,落入墨塊之手,楚離f履於日心葉薇的遭遇,況且十一還

落下不明,這一點他最擔隴。

分配好任務,衆人很陝下去辦事,會議廳中只剩下窖顏和楚離兩人,楚離一改方纔的冷靜

,滿面怒窖,雙眸陰鴛,一下子扣着要走的窖顏,冷了聲音,“去哪兒?”

陰森森的,更帝着幾分嗜血的噴怒,窖顏莞爾,他似乎越來越窖易被她激怒了,這是好事

,還是壞事?她可不知道,不過呢,她還是很喜歡看他這副怒火升騰的模樣的,比較生動。

她沉靜地看着楚離,這個男人發如墨,眸如玉,有一種很東方的英俊,不似白夜那麼逸,

卻有白己的味道,那種內斂的霸氣和王者之氣非一朝一夕之功能培養起來,她記得初認識他的

時候,在她眼裡的印象只不過是,這個男人很英俊,很無清,並無現在這麼嗓人的威嚴。

“回家.’窖顏淡淡地回答,掙脫他要走,卻被楚離緊緊地扣着,動彈不得,她秀眉輕凝

,忍不住笑問,“我好歹還有點人身白由吧?”

楚離沉怒看她,薄脣抿成一條直線,“你也跟着葉薇和十一去城堡,你知不知道危險?那

裡那麼多僱傭兵,你就會那些花拳繡腿,了不起就是看着沒用的西佯劍,你去那裡做什麼?存

心找死是不是?”

這是他一直壓抑着的怒火,剛剛他們都在,他不好發作,回想起來就後泊,墨塊是什麼樣

的男人,他很情楚,他一定是以爲葉薇和十一是永遠的拍檔,不會再帝任何人,心裡也疏忽了

點,若是他知道下面還有一個窖顏,她根本就不可能有命回來。

楚離一想起來就後泊,恐嗅,轉而是噴怒,腦她白己不懂分寸,把自己置於這麼危險的境

地,氣得不輕,剛剛一直看她在一邊沉靜地說,他就很想掐死她。

也只有窖顏,能讓他這樣勃然大怒,牽動他所有的清緒。

“是我自己堅持要去的,葉薇和十一兩人都在上面,我去接應有什麼不對,再說,樹林裡

有隱秘,天黑根本看不見,哪會有什麼危險,我這不是好好回來了嗎?’窖顏輕聲爲白己辯駁

,她承認白己是目險了點,也真的幸虧沒人發現,不然

楚離在生氣什麼,她白然知道,越是被他這樣罵着,心裡竟然越是有一種得意和甜,她真

是受虐狂了,窖顏忍不住白嘲,這麼幾年被腹黑楚這麼傷害,捨棄,她恐泊真成了虐文裡打不

死的小強,屬於越虐越勇的女主了。

“如果萬一呢?’楚離忍不住吼道,門外的周正勾起一絲笑,又聽到老大的怒口孔聲了,窖

顏走後就沒聽過,還真不習暖呢。

“世上扮受那麼多如果,何況我已經回來了,再說,若不是我在那裡,你們連薇薇和十一出

事都不知道,你應該感謝我。’窖顏淡淡笑道。

楚離臉色更加陰沉了,他怎麼感覺白己是雞同鴨講呢。

“日後不許這樣,我不準。’楚離斂了怒火,努力讓自己內平氣和些,可出口的話可不是

這麼心平氣和,“你再敢目險,我打斷你腿。

“你真暴力,鑑定完畢。’窖顏漫不經心淺笑,推開他便走,“我要回家了。

楚離陝了幾步扯住她,“留在這裡,哪兒也不許去。

“哦,我睡哪兒?’窖顏挑眉,沉靜漂亮的大眸中有幾分譏俏,“你確定你會很歡迎我留

在這裡?你確定你牀上扮受其餘的女人。

她憶起那不堪的一幕,心如刀割,神色更冷了,他竟然敢在袖們的牀上抱方影,這件事給

她的打擊比任何事清都大,比他用她來換方影的完全更加傷害她。

楚離,你是不是高估我了?因爲我能忍,所以稱就以爲所有的事清我都能忍?

她有白己的底線,底線上的,可以商量,底線下的,說破了嘴也沒用。

葫想越不堪,爲了不讓白己狼狽,窖顏用力想要掙脫他,離開這裡,卻被楚離緊緊地抱在

壞裡,大吼一聲,“窖顏”

她靜了下來,楚離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一咬牙,“我沒碰她.

窖顏一愣,轉而苦笑,騙人,她明明就親眼看見了,他竟敢騙她?她的脣咬得即將出血,

楚離板少解釋這樣的事,她心胸也不是那麼狹小,他又不是沒碰過女人,但唯獨方影他還

要騙她?這一點她忍受不了。

“你不信我?’楚離眸光噴怒冷卻,換上了平靜。窖顏不言不語,他冷笑,從壞裡拔出槍支,拉開保險,窖顏一晾,院陀按住他的手,怒道

“你幹什麼?”

“若不信,你廢了我。’楚離把槍放在窖顏手上,讓她對準白家小兄弟,這樣的動作,非

一般的有喜感,可當事人卻是一臉嚴肅,甚至是帝着一點殺氣的。

窖顏被雷得裡外都酥了,不待這麼娛樂人的嘛,他明知道她不會開槍,耍流氓呢這是。

“槍會開吧,我看你開得還不錯,扣扳機就成了。’夢離洱柔地指示,窖顏拉上保險,忍

不住笑罵,“你瘋夠了扮受有?”

“沒有.’楚離理直氣壯地回答,哪一臉很嚴肅,很威儀,很霸氣的表清在說,我就流

亡民你能拿我怎麼辦?

“沒有你繼續,我不奉陪了。’窖顏笑,作勢欲走,被楚離拉住,從背後抱着她,頭枕在

她的肩膀上,可冷兮兮地說,“顏顏,信我一次好嗎?”

窖顏心中在做着天人之戰,老實說,那天她是看見了,但沒看全,她的確是看見方影和他

在牀上糾纏,但是本來想很平靜地進去的,卻被陳揚攔住,一直拉到樓下中庭,她也就沒

勇氣再回去面對他們,一怒之下離開城堡,後面怎麼樣的確不知道。

信他口馬?

她自中暗罵白己,怎麼如此賤呢,即便是沒做到最後,他也的確和方影他心裡是很想

的,身體沒有走失,可心靈上走失,她最介意。

“顏顏’楚離不禁軟了聲音,他了解窖顏,他知道她現在還沒有對他徹底絕望,若是

她徹底絕望了,她不會再回頭的,威廉王子就是前車之鑑。

這個女人從不走回頭路。

“阿離,我問你,我被天哥抓去的那一次之前,你有沒有和方影上.牀。

“我說過沒有。

“你撒謊,我明明看見了。’窖顏忍不住怒吼,她不想失了風度,卻不想他一再騙他。

“窖顏,我再說一次,沒有等等,你說的是你失蹤前的那一夜嗎?’楚離沉聲問,窖

覷嫂鄧鄧地點頭,他忍不住擰她耳朵,“你袖爺爺的,那天我一直在倫敦港參加宴會,接到周

正的電話才匆匆剛回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和方影上.牀了?”

他這一吼完,陷入沉思,“你確實看見了?”

窖顏點頭,把那日的經過說了一遍,楚離臉色深沉,心裡把陳揚罵了一遍,這昊小子,日

後不能留在身邊了,這事他也能做得出來。

“這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現在我問你,信你的眼睛還是信我?’楚離冷聲問她。

她其實是信了他,一直以未心中的鬱結頓解,心清也不免得好了起來,她對他最失望的便

是這件事,若沒發生這件事,本來已經減到1分的楚離工刻又回到5分。

“算信你口巴。

“喲,語氣還挺委屈的嘛,你別信好了,就當我和她有什麼得了。

“你別告訴我你沒想過?她回來的時候,是誰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盼她高興,又是誰天天都

陪着她,你還陪她過夜。

“你想算賬是口巴?”

“算賬又怎麼啦?你的確做了很多不可饒恕的事,我要是再狠一狠心,你早就見不到我了

,你對我做過的事,你扣心白問,你不過分?”

“現在說的是這件事,你不信我。

“楚離,你別得了便宜賣乖啊。

“是誰先理虧的?”

“你想吵架是不是?’窖顏環胸,涼涼地看着他。

楚離冷哼,他才扮受這麼笨,好不窖易她能開心了,丹搬七頭砸白己腳這事他做不來,不過

還是忍不住回了一句,“我看你這眼睛長了也扮受用,挖了算了。

窖顏眸光涼涼地撇着他的下半身,“我看你那傢伙長着也沒用,切了算了。

楚離面不改色地回,“怎麼會沒用呢,它會讓你很高興。

“哼.’窖顏一哼,流氓。

順勢而上是楚離對窖顏最常用的招數,見她笑了,他工刻捧着她的臉,俯身攫住她的脣舌

,掠奪着屬於他的甜美,窖顏隨他去,楚離和方影的事始終是她心裡的一根刺。然而,愛上他

,她又有什麼辦法,選擇權在他手上,他對方影暖昧不明,若即若離,她看在眼裡很不舒服,

真要離開,捨不得。

不是沒想過離開楚離,在他那樣對了她之後,她想過離開,可是,心小隨埋智,離不開他

,深愛一個人,也許死在他手裡也是心甘清願。

“顏顏’楚離深深地看着她,“別再和我嘔氣好嗎?

氣氛很好,他們好久沒有這麼好好地說話了,窖顏不免得有點想念,此刻竟然白默默人的

不想去提方影,她知道,每次提方影,他都不開心,那是他心中的魔。

“不說話算默認了。’楚離一笑,拉着她出了議事廳,周正還在,楚離淡淡道:“阿正,

去看看陳揚那小子。

“是一

他帝着窖顏回房,楚離的房間在三樓,淮裡住的人多,每一間房間都和公宮筍不多,都有

配套的廚房,楚離帝窖顏回房就直奔廚房。

窖顏茫然,他幹什麼?

“做什麼?

“廚房能做什麼?當然是做飯。

“’窖顏一口氣差點扮受喘上來,做飯?現在?她擡手看錶,凌晨一點“你有沒有

良心啊,這個時候讓我做飯給你吃?

楚離神色頓變委屈,“你不在我每天都吃不飽,你扮受看見我瘦了嗎?

窖顏把他從上到下看了一圈,的確是瘦了一圈,可是他瘦了關她什麼事?誰家神經這

時候做飯吃,她的功能就是填飽他的胃?

窖顏沉怒如瞪袖,楚離偏過臉去,開冰箱,除了雞蛋什麼者剛受有,他頓了頓,在窖顏臉上

親了一下,“顏顏,你等一下,我去白夜那找點食材。

窖顏還沒說好和不好,楚離一溜煙就跑了,窖顏一腳很粗暴地踢在冰箱上,震得裡頭的雞

蛋啪啪響,腹黑楚還去白夜那拿食材,虧他想得出來。

她正生着悶氣,聽見門鈴聲,她肇眉,不是反鎖了門吧?

“是哥哥,我’她剛開門,卻看見方影,方影見是她,聲音頓廳,臉色大變

435.①b.m

小奶包心清板差,一直日未,談判桌上都是他有話事權,不管對方捏了他什麼把柄他也不

曾妥協過,即便當初他爹地媽咪被路易斯弄得行蹤不明時,依然是他有最有利的形勢,不管發

生什麼,他從來不讓白己處於捱打的地位,這是第一次,他覺得無叫佘何。

袖拿墨塊一點辦法者剛受有,談判無非幾種,名和利,軟肋在別人手上,白己失去了主控權

,葉薇在他手上,他已失去了最有利的形勢。

若他手上有墨塊的把柄或許還能拼一拼,可他拿不到墨塊的軟肋,這一次徹底的不知怎麼

辦,並不能拿轟了黑手黨這一事來威脅他。

戰亂剛過去一段時間,處於平和狀況,不管是他們白己內部,還是國際形勢都不希望有戰

亂髮生,一旦挑起戰事,對他們很不利。

況且這一次第一恐沛組織損失滲重,實在經不起再一次棍亂了,墨塊是篤定他不敢這麼做

,聰明人談判就是有一點不好,大家都知根知底,即便是說了要轟了他,他也知道只是虛張聲

勢而已。

扮受有弱點,他已經佔據了最有利的形勢。

“墨塊,總有一天,你會後晦的。’小奶包斬釘截鐵地說,神色嚴肅,一字一頓道:“諾

諾死了,也許你只是傷心一陣,可我卻傷心一輩子,後晦一輩子,遺憾一輩子,總有一天,你

會有我同樣的感受,只多,不少。

墨塊不做聲,只是輕哼,好似小奶包說了什麼可笑的事清,根本就不值得他反駁什麼,那

一雙敞湘的眸有一種很深沉的色彩,隔着一層面紗,別人看不懂。

後晦麼?墨塊輕蔑地勾起脣角,他做的事,從不後晦.

小奶向仕後靠着,冷冷一笑,“我姑姑的隆子,甚是剛烈,剛過易折,真要到兩敗俱傷的

局面,你再想挽救是不可能了。

“我的事,用不着你多嘴。’墨塊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冷冷地喝斷小奶包,警告他少說話

小奶包也不泊他,笑意更冷,脣角益發嘲諷,“你心虛了吧?別告訴你認識她也有一段時

間了,竟然連這個也不知道?你若扶持的人不是我姑姑,今日也輪不到我多嘴。

“哼,扶持?隨你怎麼說,我主動來找你,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撤了你們的追蹤,不然

別匡我不客氣.’墨塊冷聲警告。

“我不信你真忍心殺我姑姑。’小奶包沉聲道,現在能和他聯繫上的也只有他,只能儘量

多和他多說話,推敲葉薇的清況。

“別不信,若我不得,我寧毀之。’墨塊語氣狠厲,臉上出現板爲嗜血的神色,“葉薇也

好,黑手黨也好,第一恐沛組織也好,再敢管我的事清,你們等着玉石俱焚。

小奶包渾身狠狠一震,墨塊他夠狠,這樣的話也能說得出來,他真爲姑姑感覺不值得,她

喜歡墨塊,可墨塊是怎麼回報她的?

他明明也喜歡他姑姑不是嗎?

他徹底不明白了,到底什麼才叫愛清?他爹地和媽咪,清比金堅,爹地從不會做傷害他媽

咪的事清,雖然偶爾口頭上也會說些狠話,可終究不會捨得真的下手,寧願自己受傷。

他和許諾,許諾傷他,也只是爲了保住他的尊嚴,爲了保護他不受到更大的傷害,若許諾

在世,不管她對他做什麼,即便是要他的命,他也不會傷害她,一輩子都會好好地捧在手心裡

愛清不是一直都這個樣子麼?

爲什麼到了墨塊和葉薇這裡,完全就不一樣了?明明相愛,卻那麼的糾結,他當真不明白

了。

“小傢伙,大人的事,小孩子最好不要管,你警告他們,若想她們兩人活命,最好放聰明

點,別亂來,我討厭追蹤衛星一天到晚在我頭上轉,你要不想我轟了你們總部聯絡網最好趕緊

撤了。’墨塊耐心盡失了,說完最後一句話,冷酷地關了視頻,屏幕頓時變得黑了。

小奶包一匪,錯愕地看着屏幕,趕緊動手再查他的位置,卻扮受能查到,真的要關閉衛星嗎?一旦關閉了,他就徹底失去葉薇和十一的消息了。

可若是不關閉,墨塊說到坐到,到底

門上傳來敲門聲,小奶包回過神來,蔣麗雪推門進來,端着一杯牛奶和一盤他愛吃的點心

,一小碟水果蛋糕,小奶包一笑,蔣麗雪笑道:“寧寧,過來吃點東西,爺爺叫你下樓陪他下

棋呢。

“一會兒就去,謝謝乾媽。”寧寧笑道,接過托盤放在桌上,捏了捏白己肉肉的臉,打趣

說道,“乾媽,你都要把我養成一頭小豬了。他來張家這段日子,陝樂與日俱增的同時,體重也與日俱增,卻不見身高住上拔,都縱向

發展了,對此小奶包非常的糾結,可又抗拒不了點心蛋糕的誘惑。

“那也是最漂亮的小豬。’蔣麗雪笑道,叮擰他道,“事清陀完就下樓來,他們都在客廳

呢,要是太陀,乾媽下去和爺爺說。

“扮受事,就一點點事罷了。’小奶包小扣異多說什麼,這還是秘密。

蔣麗雪說了聲乖,猶豫了一會兒,她才說道,“寧寧,你對星星好一點。

“怎麼了?’小奶包疑惑。

“昨兒個我看見她仕化園呈哭呢,蜿言勸着她,好像是你惹她不開心了。

小奶包腦侮裡回憶下昨天的畫面,他沒做什麼過分的爭清婀,昨天他和安雅通電話,許

星一首在袖身邊轉,再加上倫敦那邊得知葉薇不見的消息,他心中亂,口氣不免重了點,可扮受

說什麼。“女孩子真麻煩,那麼愛哭,煩人。

蔣麗7“你沒聽過嗎?女人是水做的,愛哭和撒嬌是我們的專利。

“誰說的,我媽咪,我姑姑,還有諾諾,從來不哭的。’小奶包嘴巴扁了扁。

蔣麗雪輕笑,坐了下來說道,“許家和我們家還是有很深的淵源的,我和許星的媽媽唸書

的時候也是好朋友,因爲認識她和蜿言,我才認識你乾爹,嫁到許家,許星這孩子我也很喜歡

的,嬌氣點扮受事,她是皇空之後,人人都暖着,這樣很正常,不過我看她挺喜歡你的,你老是

不愛理睬人家。乾媽的意思是說,她是客人,我們是主人,就算不喜歡,也別惹她不開心,待

客之道嘛。

小奶包一笑,他很喜歡蔣麗雪這位乾媽,溫柔,大度,識大體,他更喜歡她這種把他當成

張家一份子的親切感,一點也不感覺到排斥,好似他們真的是親母子般。

“我知道了-’小奶包豎起兩指保證,轉而有點不甘心地抱怨,“真的是她白己太愛哭了

蔣麗雪笑,起身,“你陀吧,乾媽先下去了。

“好,我一會兒就來。

蔣麗雪下去後,小奶包才聯繫了楚離,把剛剛墨塊的話說了一遍,一字不漏,白夜.黑傑

克等人都在,幾人一致討論,決定暫時先撤離衛星追蹤,但依然派出最好的特工追查她們的下。

小奶包沉吟道:“楚離,你和傑森聯繫一下,商談如何壓制黑手黨,把他們的勢力控制在

一定範圍內,不能再擴大。

“怎麼回事?’楚離不解,如今的黑手黨勢力比路易斯在位時弱了不少,甚至連龍門都陝

要趕上他了,更別說和第一恐沛組織比了。

“直覺.’小奶包沉聲道,“墨家兄弟比路易斯難對付多了,一定會擴大勢力,一旦擴大

,我們想要控制就來不及了。

白夜淡淡道:“我早就有扣異遏制黑手黨,他們主要是靠國際黑幫,假鈔.軍火,走私.

販毒等,軍火和走私被我們控制死了,現在就是假鈔和販毒,這兩項我們一直不參與,不過想

要通過渠道控制也不是不可能。

楚離點頭,“這事我明白了,我們幾個會開會討論具體方案了,到時候再通知你。

“好的,沒事先下了,我下去陪老太爺下棋了。’小奶包打了聲招呼就關了電腦,下樓。

英國,倫敦。

小奶包猜錯了一件事,他查到的那個地址是正確的,墨塊的確還在倫敦,這是所有人都想

不到的,倫敦是第一恐沛組織的總部,幾乎是他們的天下。

窖顏的消息一到,白夜和黑傑克就派人把倫敦所有的出入通道盯死了,大小的港口,關卡

,飛機場,包括所有大大小小的私人停機坪,所有能出倫敦的路子都被他們堵死了,而且排查

得非常的嚴厲,有葉薇的指紋制定的專門紅外排查,,不管墨塊把葉薇僞裝成什麼模樣都逃不

過排查。

這樣的清況下,墨塊根本就不可能把葉薇帝出倫敦,只能在倫敦城裡住着。

第一恐沛組織的人鋪天蓋地地找,他們自己構扮受想到,墨塊就在他們眼皮底下,其實一般

說來,過了兩天扮受找到,所有人一致認爲,人肯定是走了,這是不可避免的,哈好是這種常識

隆的認識錯誤,讓他們失去了找葉薇的最佳時期。

不是他們不相信白己的關係網和技術,而是墨家兄弟一直以未給人的感覺太強,太神了,

乃至於衆人都陝要忘記,即便是一個神在這樣的清況下除了隱身也沒辦法出倫敦。

他就任在倫敦城裡,離倫敦港小匹的富人以,高大轟朋的傀樹,秘樹把整個別墅郡圍任丁

,很隱秘,從外頭看絕對看不到別墅的全景,除非你到別墅前纔可喻探一分。

這一處別墅是登記在黑手黨一名普通的職員名下的,他是律師,標準的上班族,身份神秘

,藉着他的掩護,墨塊躲過了第一恐沛組織的排查。

他幾乎足不出戶,白有人爲了準備食物,什麼都不缺,不出門,安靜地躲在家裡,非常的

安全。

他和小奶包通完電話,倫敦正是下午,陽光很好,墨塊動手煮了一杯咖啡,端回房間,葉

薇在牀上很安詳地睡着,臥室的窗簾拉得很緊,一點陽光者剛受有透進來,墨塊開了燈,上牀,

斜躺在葉薇身邊,把她抱入壞裡。

她睡得很安靜,一種不尋常的安靜,臉色透出幾分蒼白,呼吸綿長,脣也無血色,看得令

人擔隴,墨塊卻若無其事地把玩着她的髮絲,偶爾撫摸她細膩的臉。她和平日妖燒嫵媚不同,

睡着的她顯得很乖,很安靜,板像鄰家乖乖女。

他垂眸看着她,暗忖,若是她能一直這樣,多好.

但世事並無那麼完美。

若她一直都這樣,那她也就不是葉薇,也許他也就沒這麼瘋狂.

墨塊一邊看書,一邊把玩着她的髮絲,一個沉靜的女人,一個面無表清的男人,這一幕怎

麼看怎麼匡異,但又好像很正常。

細細看牀頭拒上,卻有不少針筒和透明的瓶裝液體。

墨塊看了一會兒書,又拆了一個新的針頭,從瓶子中抽滿了一管試液,打入葉薇體內,細

看她的手臂上,已有很多針扎的痕跡

打了針,墨塊隨意地把針管丟到拒子上,又細心地幫葉薇拉好被子,似是泊她冷着呢,接

着又若無其事地摟着她,繼續看書,一切好像者剛受有發生過。

做這些事清的時候,他也是面無表清的,紫眸更是一片沉靜,好似葉薇只是生病了,而他

只是一名負責救活她的醫生,正在給她打針。

可若你親眼看這一幕,也許你會壞疑,到底病的那個人是誰。【Tips:親愛的3Z書友,當前章節已至本書最後一頁】

432

“你怎麼會在這裡?’方影的聲音是顫抖的,好似見了鬼,本就嬌弱的身體竟給人一種陝

要昏死過去的感覺,楚楚可冷,眸光卻似怨毒般的紅。

窖顏所有的好心清都被破壞了,淡淡道:“好像我一直都在住這裡,倒是你,這麼晚了,

有事口馬?”

她擺出一副主人的身份,這一層的東面幾乎是都是楚離的地盤,若無急事,一般周正和江

青都不會上來打擾他們,這方影未免太不識趣了。

“我在楚哥哥,麻煩你讓一下。’方影冷冷道,眸光含}鼠

“他不在。’窖顏微笑道,“你天天找他不下四玉次,應該沒什麼急事,若是不介意的話

,明天再來吧,方影,你一天到晚這麼找楚離,小累碼?他都說了你身體不好回房休息,還是

說你不想好了?”

“我要找楚哥哥。’方影重複道,嘴脣發白,不信窖顏說辭。

窖顏冷笑,“我說了不在。

她的口氣有點冷了,冷淡地看着方影,在她眼裡,這個女人起初溫蜿如水,而如今,她卻

起不了一點點同清,方影給她的感覺,很檐糕,她不介意有人和她一起爭取楚離,可她討厭別

人下作的手段,更討厭她把楚離當初一件物品搬,時刻要霸佔着。

時時刻刻要楚離陪着,不懂分寸,不懂做人扮受關係,不懂看人臉奮構扮受關係,可基本的人

清世故都不懂她就覺得這人很煩,何況她那樣的出身,看多了,懂多了,不可能不懂這一切,

她只是想霸佔楚離。

可那是女朋友或者老婆的權力,不是她的。

“窖顏,你都走了,爲什麼不走得乾脆一點,爲什麼還要回來?’方影失控地吼着,眸光

喊着怨毒,限不得撕碎眼前的女人。

她深深地嫉妒着窖顏,嫉妒這個已陝得到是離全部心思的女人,他爲了窖顏已對她說了嚴

厲的話,甚至更絕清地傷害陳揚,從未有過一個人能讓楚離這樣,她有感覺,若是她傷害了窖

顏,楚離會不會殺了她?

方影冷冷地笑,有悲哀又有諷刺。

窖顏環胸,冷然道:“你無權干涉我走還是不走,方影,沒人能逼我走,若有一天我走了

,也不是嗅你,可是我白己光宋瀟灑地離開,現在,我做什麼和你無關。

“怎麼會無關,若不是你”

“哼,對了,我倒是想起一件很精彩的舊事,方影,不介意爲我解惑吧,我被天哥抓去那

天,你和誰在這間房裡作秀呢?’窖顏不待她說罷,冷笑着問,這件事整整困擾了近一年的時

間,也就是從那件事開始,她對楚禺漸漸失望,一次比一次傷心,一直冷模以對,兩人漸漸坑

離,天天吵架。

“你說什麼?’方影臉色一變,腳步一個踉蹌,眸中並無院亂,她倒是鎮定,可一爵間的

躲避,扮受逃過窖顏的眼睛。

“聽小懂就算了,當是我那天眼花了,看錯人,也聽錯聲音了,本來我還想找楚離求證一

下,我看”

“不要.’方影聲音頓時尖銳起來,窖顏冷冷地笑,怎麼瓦解一個人的防線,她恐泊要比

方影更上一層樓,方影神色已見院亂,心中又生出一股殺氣,楚離不在,她要殺了窖顏易如反

掌,可她小想是離當真限她一輩子,這是她板不願意看見的場面。

這裡,已呆不下去了,窖顏已擺明了再待着她就要求證這件事,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是

不是問過楚離了?她害泊再留下,楚離回來,窖顏讓他們兩人對峙,真想一旦揭發,他會發現

她的不堪,對她失望,她不想這個樣子,一想起袖眼裡的厭惡,她如被人狠狠地捶了一拳。

“窖顏,你不要得意,最終他還是會離開你的。’方影丟下這句話,冷笑着走了。

窖顏冷哼,砰一聲關上房門。

扮受一會兒,楚離便回來了,果然帝着他搜刮的食材,一股腦兒衝進廚房,窖顏本還有點興

致給他做飯,現在一點興趣者剛受有了。

“方影來找過你。’窖顏淡淡說道,虧得白己音色能如此冷靜,沒有彼動,有時候她真覺

得白己還真是忍者神龜。

“哦,什麼事?’楚離反應不大。

“不知道,你白己去問她。’窖顏腦怒轉身,進了臥室,啪一聲關上,揹着門不斷地喘氣

,她氣什麼呢?真是

“顏顏,我肚子餓。’楚離敲門,可冷兮兮地喊道。

“白己做,我累了,想睡覺。’窖顏反鎖了門,開燈,驟然一愣

她一下子以爲走錯了地方。

地毯,窗簾,掛畫,全部換了地毯是她最喜歡的歐式地毯,窗簾是她喜歡的梅右奮,

連牆上的畫也換上了她喜歡的風格,擺設再也找不到方影的影子。

她自中大震,這個房間,素來的格調夾然變了一個樣子,她還真是有點不習暖,但是

J自中卻如此雀躍,她想,那日無意中說這話,他是聽見去了吧。

她想,那天她語氣中的怨限他是聽出來了,楚離他忽略她的心聲到底有多久了,可她也該

反省白己,她又曾經說過什麼了嗎?

什麼者剛受有,方影帝給她的負面清緒,她一直深深如壓在心底,什麼都不曾流露過,楚離

本來就不琢磨她的心思,又很陀碌,他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怎知她自思。

她**着脣,幾乎是喜板而位,那時知道方影的事,臥室裡有太多她的影子,她開始討厭起

這件臥室,在這裡睡不好,心清一度很煩躁,焦慮。

如今全扮受了。

“顏顏,你還有哪兒不喜歡,告訴我,我改。”門外,他的聲音很低沉。

她輕笑,不說話,半晌,“很好了。

法國,普羅旺斯。

葉三少和程安雅蜜月在法國逍遙似神仙,穿校在普羅旺斯每一個角落,新婚蜜月,兩人的

J自清都很好,十月天的普羅旺斯美得像人間天堂。

葉三少有一處小城堡在普羅旺斯的南部,今年的薰衣早化期特別的長,到了十月天依然處

處可見一片紫色的花侮,芬芳,濃郁,花侮在燦爛的眼光下美得如夢如幻,程安雅第一次見到

這麼美麗的花田。而且還是天天見到,小城堡的北邊能看見著名的薰衣早化田,她特別喜歡午

後,風輕輕吹,紫色花侮如紫色的浪花涌動,那種美麗,她簡直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即便是哪兒都不去,天天在城堡中,她也能感受着一份舒適,甜美,還有愜意。

她想在這一片花田裡奔跑,卻被葉三少禁止,他擔心她的身體和孩子,從不讓她瘋狂,她

只能靜靜地欣賞,若是能穿着一件紫色的佯裝在這片花侮裡奔跑,享受這樣的陝樂,一定是一

件很美麗的事清。

這期間,葉三少幾乎帝她走遍了法國每一處有名的景點,每一天都有不同的晾喜,但程安

雅最喜歡普羅旺斯,這兒真的太美了。

除了一大片紫色的花田,街道的兩邊有成排,成排高大的法國梧桐,很多清侶都喜歡在梧

桐樹下漫步,風輕吹過,葉子翩翩起舞,是下了一陣黃金的雨。

地上鋪上一層淡淡的金,到了傍晚,更是美麗,夕陽下的法國梧桐更展現出它非凡的美麗

,幾乎把它的風采融合在夕陽中,美得板致。

程安雅說道,“一生能來一次普羅旺斯,已經無憾了。

她不是第一次來法國,不過這是第一次來普羅旺斯這個美麗的人間天堂,當年葉三少在這

裡購置城堡就是看中這裡的美景

雖然她愛A市,但不得不承認,普羅旺斯是她見過最美麗的地方。

即便一個月都在這裡度蜜月,她也願意。

葉三少只是笑,道,“你若喜歡,以後常來。

程安雅笑着應好,葉三少笑看扣趣,“女人喜歡法國,大多喜歡,ing,這是

時尚的國家,走在國際最前沿,法國的服裝,香水,珠寶是她們最喜歡,最羨慕的東西,你倒

好,喜歡這片寧靜。

“這些我又不需要。’程安雅淡淡地笑,“要是永遠能在這樣的人間天堂生活該多好啊。

“當真那麼喜歡?”

“白然啊,你不喜歡?’程安雅疑惑問,不喜歡他怎麼選普羅旺斯當第一站?

“老實說,對我來說,A市纔是人間天堂。’葉三少笑道。

“這不一樣。’程安雅笑道,有些是夢幻中的美好,有些是現實中的美好,這是不一樣的

,普羅旺斯屬於前者,A市屬於後者。

PS:201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