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均緊張的動作一下便引起阿文的注意,他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下便看到喬以恩小腿上的傷!
他面色一沉,緊張道:“均哥,她被毒蛇咬了!毒已經發作,腿也開始腫了!”
來之前老大並沒有說有人被毒蛇咬,所以他沒有準備治毒的藥,現在情況危急,他該怎麼跟老大說呢?
“該死!”杜均怒吼一聲!
他竟然現在才發現她被蛇咬了!真是太該死了!
阿文以爲杜均在怪他,有些委屈地垂下眉稍喃喃道:“均哥,我……”
他的聲音在見到杜均接下來的動作之後,戛然而止!
他怎麼也想不到,他家堂堂老大竟然不惜低頭用嘴去替那姑娘吸小腿上被毒蛇咬傷地方的毒!
他真的想象不出,以他家老大冷漠的性子,到底要有怎樣的感情才能如此放下身份卻替一個姑娘做這樣的事?
他的眼睛瞪得圓圓地,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一幕完全忘了反應。
整個機艙內一下變得安靜極了!
原本在被抽血的杜秋正閉目養神,卻被這詭異的安靜所影響,她緩緩地打開雙眼朝後面看去。
當她看到身後那一幕時,明顯跟阿文一樣被震驚了!
她嘴巴微張,雙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杜均的動作。
自他們上飛機以來,那姑娘便被杜均護在懷裡,直到現在她也沒有真正看清她的臉,只隱隱看到她的額頭破了很大一個洞流了很多血。
此時見杜均不惜低身替她吸小腿上的蛇毒,心裡震驚的同時,也羨慕極了!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她卻總有一股熟悉的感覺。
她盯着她露出的半截小臉,微微有些失神。
她的命真好,竟可得像杜均這麼優秀的男人如此對待,只怕是別的女人幾輩子都修不爲的福分。
她微微縮了縮眼睛,輕輕地轉開頭不再看他們。就算羨慕也沒有,面對這種虐單身汪的事,她只能選擇視而不見。因爲繼續看下去,那纔是一種折磨!
杜均將喬以恩小腿傷口表面黑色的毒血吸盡之後,盯着那傷口,見流出來的血漸漸恢復顏色才停下動作。
他眸子一沉,擡頭看一眼前方的駕駛員冷聲道:“加速開回別墅!”
他說着,收回目光,低頭看向身旁的人兒。
爲什麼總是讓她經歷這麼多痛苦的磨難呢?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替她承受一切。
“均哥,漱一下口吧!”阿文遞過來一瓶礦泉水。
杜均沒有回頭,只是緩緩地伸手接過來。
他仰面喝一大口水,漱過口又吐出來,再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跡,然後伸手將喬以恩的頭擡起放到膝蓋上,儘量讓她睡得舒服些。
整個機艙徹底安靜下來,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沒過多久,便到杜均口中的半山腰別墅。
他直接將喬以恩抱進主臥室,身後跟進來的郝醫生很快開始給她做全身檢查。
因爲始終沒有放下心,他一直守在旁邊,焦急地等待着。
郝醫生知道這個病人的重要性,自是一點兒也不敢馬虎,檢查得很仔細。
然而杜均卻是一臉焦急,見到收起聽診器便急忙問道:“她怎麼樣?”
他的聲音格外冷冽,就像臘月的寒風一樣。
他雙眼瞪得大大,死死地盯着郝醫生,彷彿只要他說一句她情況不妙之類的話,他便要將他吃掉一樣。
郝醫生有些被他的模樣嚇到,極力地鎮定之後,顫聲道:“杜先生,喬小姐大腦受硬物撞擊導致暫時昏迷……”
“她什麼時候可以醒來?”杜均死死地盯着他,冷聲打斷道。
“這個……”郝醫生有些爲難。
“不要跟我說什麼‘可能’、‘大概’之類的話,我最討厭一切不確切的答案!”杜均雙眼微眯,語氣裡充滿警告。
郝醫生做私人醫生這麼久以來,從未遇到過這麼霸道可怕的主,這令他不禁伸手擦了一把冷汗。
“杜先生,喬小姐今晚應……應該就會醒過來。”
“應該?”杜均冷聲反問?
“這……”郝醫生嚇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保證。
昏迷的人什麼時候醒來,這個還真的不好給出確切的答覆,但他診斷出的結果,確實是今晚會醒過來。怕就怕到時候這姑娘萬一沒醒來,他打下包票的話就是自打臉了。
他用求救似的眼神看向一旁的阿文,希望他能幫自己說兩句話。
阿文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家老大的性子,他對自己極其在意的人就是這樣,根本就沒有辦法做到心平氣和。
但郝醫生也是儘自己職責而已,確實不該爲難他。
他想了想,朝杜均說道:“均哥,你先聽郝醫生把話說完,喬小姐腿上的傷也不能久等。”
知道自家老大此刻只在意這位喬小姐,他只得拿她做文章。
果然,杜均聽了他的話,便看一眼喬以恩的腿,眉鋒一皺冷聲道:“快點替她處理腿上的傷!”
郝醫生輕輕地籲一口氣,感激地看一眼阿文,急忙從旁邊的醫藥架上取出藥品開始替喬以恩處理小腿上的傷。
整個過程杜均都陪在旁邊,雙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
郝醫生在他的注視下,本就緊張極了,他還時不時出聲提醒他“輕點兒”、“小心點兒”,更是將他弄得整個神經都繃得緊緊地。
好不容易處理好,這纔敢看向身旁霸氣側漏的男人。
“杜、杜先生,喬小姐小腿上被毒舌咬傷,好在之前你們替她清過一次毒,如今給她上了藥,再打幾次消炎藥水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他說着頓了頓,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說:“至於她額頭上的傷,發現太晚導致失血過多,身體十分虛弱。不過好在後面又及時給她輸了血,情況自是穩定下來了。
但是,她目前她還沒有醒過來,我也不好判斷有沒有其它方面的影響。所以要等她醒來後,再給她做一次全方面的檢查才能確定……”
他這番話說得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惱這個可怕的男人,就將他爆揍一頓!
可即便他說得如此小心翼翼,卻還是不能令杜均滿意。
他轉過頭,冷酷地盯着他:“什麼是其它方面的影響?把話說清楚些!”
他的聲音一如之前一樣,冰冷到極點。
郝醫生聽他這麼一問,被他冰冷的聲音震得頭皮都涼颼颼的。
他輕輕地吞嚥一下口水,盯着他小心翼翼地說:“杜先生,我方纔替喬小姐檢查的時候,發現她頭上不止有額頭上這個傷口。在她後腦勺還有一個腫塊,那裡雖然沒有出血,但肯定是有被撞到。
人體大腦是一個神奇的存在,如今喬小姐還昏迷不醒不能否認跟後腦勺這個腫塊有關。至於會不會產生什麼短暫性失憶或是其它什麼後遺症,確實要等她醒過來才能確認。”
郝醫生能感覺得到杜均的目光變得越來越森冷,但他作爲醫生,只是在正常的解釋病人的現狀,如果這樣他還要發怒,那他真的沒有辦法了。
感覺到身邊那股子寒氣一點一點上升,最後又慢慢地被壓抑下去,郝醫生的緊張感也跟着慢慢降下去。
他盯着杜均低聲說道:“杜先生,請讓喬小姐在安靜的環境下休息,她今夜會醒來的。”
他說着頓了頓,又接着小心翼翼地道:“如果沒有其它吩咐,那我就先離開了?”
沒有得到回覆,他還是低頭站在那裡,沒有動作。
杜均沒有開口說話,整個思緒還停留在郝醫生方纔所說的那句“會不會產生短暫性失憶或其它後遺症”上。
他沒有說話,一旁的阿文卻突然開口說道:“郝醫生,你先替杜先生清理一下背後的傷。至於今晚,你也不用離開,直接在這裡住下。”
他話裡的意思很清楚明白,杜均這麼緊張喬以恩,她人都沒有醒過來,這郝醫生肯定是不能離開的。
他說着,轉頭看向杜均,低聲道:“均哥,先讓郝醫生替他清理一下背後的傷吧?”
之前是擔心喬小姐,現在既然情況已經穩定下來,總該要聽聽勸治治傷吧?
好在這回杜均沒有拒絕,而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郝醫生知道,今夜這喬小姐不醒來,自己說什麼也不能離開的,所以也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他方纔跟在杜均身後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他背後的傷明顯發炎,可他卻完全不當一回事,這令作爲醫生的他都有些看不下去。
郝醫生安靜地替他清理了背後的傷,又叮囑他不能這麼不能那樣才離開房間。阿文也識趣地離開,一時之間整間臥室裡便只剩下他跟喬以恩兩個人。
灰色系的大牀上,喬以恩就像個洋娃娃一樣安靜地躺在那裡。
她整個人安靜極了,就連她那雙長長的睫毛也一動也不顫動一下。
他伸手輕輕地替她撩開額前那縷吹到眉間的發,靜靜地盯着她的臉發起呆。
回想起自昨夜與她相遇以來發生的點點滴滴,就好像一場夢一樣!
如果他不出現,她就能不遭這番罪,那他情願永遠都不再出現在她面前。
然而,永遠都不見她,他當真捨得嗎?
房間門被輕輕地敲響,他目光一沉,倏地回頭看向門口,視線停留在門上頓了一會兒,才悠悠開口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