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宋少南並不打算多說什麼，直接便將話題說到了重點上：“賀總那次說的話，我都聽進去了，但是你也知道民生工程這個項目是政府出資的，要求自然就要高很多。”
“是是是。”賀天宇趕緊點了點頭：“政府投資的肯定是，但是宋總請相信，雖然我們賀氏雖然是在業界內沒什麼大的作爲，但是我們在業界內的口碑還是很好的，我們賀氏……”
“賀總。”賀天宇的話還沒說完，宋少南就出聲打斷了他：“我知道賀氏的口碑還算不錯，但是你也知道，有些事情光是靠口頭上說，是沒有什麼信服力的，雖然我不懷疑賀總的能力，但是董事會那邊就……”
宋少南說到這裡，就點到爲止的停了下來，但是話裡面的意思卻非常的清楚了。
賀天宇自然很明顯，又趕緊點了點頭，一臉巴結的開口說：“宋總的意思我明白，我明白，不過，既然我敢這麼對宋總保證了，就代表我們賀氏還是有那個能力的，不知道宋總知道前段時間賀氏和興盛達成的那個合作不？前段時間新聞和媒體到處都有報道的，還在業界內掀起了一波動盪。”
這個合作，宋少南是聽到過的，甚至還記得很清楚。
因爲就是在這個事情剛出來的時候，莫老爺子就忽然去世，打破了他的計劃。
不過，他並不是在新聞媒體上，而是那一天剛到了公司，走過一樓大廳的時候，聽到幾個員工小聲討論的一句“沒想到賀氏那樣的三流公司竟然能攀上興盛那樣的大集團”，才知道的。
而賀氏也正是因爲這個合作，才快速發展起來的。
見宋少南瞭然的神色，賀天宇又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談起那個合作，整個人都有些得意：“宋總也知道興盛集團，那可是出了名的挑剔，尤其是在找合作伙伴上，更是慎重，甚至就連你們宋氏都……最後和我們賀氏合作了。”
賀天宇本來是想說“甚至就連你們宋氏都沒能得到”，可能是因爲想到有些不妥，便立馬改了口。
但是宋少南又怎麼聽不出來他話裡面的那個意思，他沒說話，只是在擡手揉了揉酸澀的不像話的眉眼之後，淡淡的出聲說了一句：“嗯，的確，那個合作宋氏沒能拿下來。”
不過，卻並不是賀天宇說的那樣，宋氏沒能得到，而是他拒絕了興盛，想從他宋氏得到好處，還不肯讓步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會答應？
一聽到親自承認，賀天宇臉上的笑容更大了，更有些得意洋洋了：“呵呵，說真的，雖然最後這個合作是落到了我們賀氏的頭上，但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甚至期間還……經歷了許多的波折，纔拿到這個合作的。”
宋少南本來是淡淡垂着眉眼的，並沒有去看賀天宇，在聽到他猛地頓了一下，他才擡起眼皮去看了一眼賀天宇的。
不過，隨即他就發現賀天宇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甚至在最後說完那句之後，就立刻閉上了嘴巴，一副不敢再多說的樣子。
宋少南本來沒覺得什麼，但是賀天宇這樣的表情，還是讓他一下子就察覺到了什麼，然後他就又轉開了視線，隨意的問了一句：“興盛集團那樣要求嚴格，應該讓賀總受了不少的磨難吧，不過，最後落定在賀氏，還真的是讓很多人都意外的。”
賀天宇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對宋少南的話說些什麼，只是在頓了一下之後，便看着宋少南說了一句：“宋總，賀氏是真的有誠意和宋氏合作的，各方面也都會盡全力的配合，不知道宋總是不是可以給賀氏這樣一個機會？”
宋少南眼神微微的閃了一下，並沒有回到賀天宇的話，而是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漫不經心的忽然說了一句：“賀總，不知道你們賀氏除了和興盛這樣的集團合作過之外，還有沒有和其他大公司合作過的經驗呢？我之前好像在哪裡聽到過，你們賀氏有和莫氏那個合作的意思，怎麼後來又沒有合作了呢？”
本來宋少南就是打算看看能不能從賀天宇的嘴裡探出點什麼，也並不真的確定能得到些什麼，甚至完全就沒料到，本來還算平穩的賀天宇，竟然在聽完他這句話之後，整個人都僵了一下，然後就像是避什麼一般，幾乎是極其慌亂的說了一句：“沒有，這是完全沒有的事情！賀氏從來就沒說過要和莫氏合作，也不會和莫氏有什麼合作。”
說完，根本不等宋少南的開口，又緊接着說了一句：“也不打算和莫氏有任何的合作！”
對賀天宇這有些過激的反應，宋少南愣了一下，然後就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我也只是好像聽到而已，可能是聽錯了”，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着賀天宇最後說了句：“我先回去和董事會溝通一下，到時候我讓秘書直接聯繫賀總。”
賀天宇似乎還有些沒從剛剛的慌亂裡面反應過來，在頓了一下之後，才趕緊跟着站了起來：“那我就等着宋總的好消息了，不過，一起吃頓飯吧？宋總您看，這都快到中午了。”
“不用了，我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改天合作了，有的是時間慢慢吃。”宋少南一邊說着，一邊就走到了包間的門口，拉開門，徑直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宋少南上了車子，並沒有立即發動離開，而是整個人在駕駛座上坐了大概十分鐘的樣子，然後才慢慢的發動了車子，開上了主路。
如果說以前他只是覺得事情可能有貓膩和隱情，那麼賀天宇今天的反應就讓他確定，當初那個合作的事情，百分之百是發生了什麼。
雖然之前賀天宇盡力隱藏了，但是他眼底的那一抹心虛和慌亂，卻騙不過他。
如果真的沒發生什麼的話，他爲什麼會心虛？而且還是在他隨口提出那個問題之後，就那麼慌亂的失去了平靜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