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好可愛啊,讓我抱抱抱抱……來來,姑姑抱……”
“姐你怎麼搶我的份?我是爸爸唉,當然是我先抱……”遲御不知何時竄了出來,先遲敏一步從護士手中抱過了小孩子,那麼小,那麼柔軟,他都不知道那力該使在何處,以致於雙手如托盤般拖着,不知所措。
“看你看你,還爸爸呢,連抱個孩子都不會抱,我說了吧,以前我生小約瑟夫的時候,讓你免費練習一下你都不肯,現在這哪像是抱啊,你當他是東西託着啊?”遲敏沒有抱到一臉的不服氣。
岑憶嶺 愛憐得站在遲御邊上看着,臉上一直帶着柔和寵愛的笑。
“你才東西呢?”遲御不成遲敏的笑話,手裡託着嬰兒,轉向護士問:“我老婆呢?她怎樣了?”
“遲總您放心吧?遲夫人很好,只是還要在產房觀察兩小時才能出來,她現在應該睡着了……”
“我……我能去看她嗎?”
“請您稍等,到時候會叫你進去的……”護士笑着答。
“護士,這男孩女孩啊?”遲仲伯也不知道何時推着輪椅出來,望着遲御手裡的嬰兒問道。
“遲老董事長,是個曾孫女兒……”護士微笑得望着他說道。
“啊?是個小蘇婧啊?天哪,那我得好好看看,遲御你好福氣,你天生跌在花裡的命,快讓我抱抱抱抱……”遲敏一聽是個女孩,更是高興得要去搶奪遲御手裡的寶貝,想當初,她和約瑟夫還爲沒能生到個女兒而鬱悶了好一陣子。
遲御卻不肯讓:“幹什麼?這是我女兒,我還沒抱夠呢……”
“啊呀別搶別搶,小心孩子啊……來,讓奶奶也抱抱……”岑 憶嶺望着遲御懷裡的小傢伙,小心翼翼得從他手裡接過,“啊呀,真是漂亮啊,長大後,一定像你媽媽一樣,是個大美女……”
“媽,你爲什麼不說像我?人家不是都說了女孩長得像爸爸嗎?那她應該像我,像我也漂亮的 ……”遲御一臉燦爛的笑。
“你得瑟吧你……”遲敏在一邊撇嘴。
“沒事,你生個小約瑟夫,也會像你的,你彆着急……”
“你有看到他哪兒像我了?他現在整個是他爸老約瑟夫的翻版,還得意洋洋得擡起他的肥臀,對我說‘媽咪你看,這屁屁像你吧?’我纔不要像個不重要位置呢……”
“這你錯了吧,這哪是不重要?這是最最重要的地方好吧?”
“要像也像處可以看得到的地方啊……”遲敏說着,卻忽然看到坐在一邊,一直沉默不語的遲仲伯,緊蹙着眉頭在那兒掐指算着,遲敏忙閉了嘴,捅了身邊的遲御一下,示意讓他看爺爺,那是什麼表現?
遲御一看到遲仲伯的表情,不禁也皺起了眉頭,忽又想到了蘇婧之前說的話‘爺爺可能喜歡男孩吧?’
他當時怎麼回答的?說爺爺都喜歡的?那現在呢?是什麼表情?
他直截了當:“爺爺?您那是什麼表情?不會不喜歡女孩吧?”
遲御的話讓遲敏和岑憶嶺均轉過頭,看到遲仲伯斂着臉,坐在那裡一聲不吭,遲敏和岑憶嶺不禁對望了眼,臉上盡露擔憂表情。
不管怎樣,老人家可能還是喜歡男孩多點吧?
“我知道了!”
遲御剛想要說什麼,遲仲伯突然間拍了下大腿,喝了聲。
“知道什麼?爺爺您不要這麼大呼小叫的……我們心臟承受不起!”遲御一副怕怕的表情,卻遭來遲仲伯的白眼。
“就叫遲瑾萱……”他像是下了大決心似的,一拍板,一錘定音了,隨後又瞪着邊上三個目瞪口呆的人哼哼出聲,“都是什麼表情?”
遲御一下子反應過來:“爺爺,您剛纔那麼深沉,您不會就是在想這事兒吧?您還真把我們嚇死啦?”
“不想正經事想什麼?這麼多廢話……”他轉身岑憶嶺,“來來,給我抱抱,剛纔誰說我不喜歡女孩的?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誰還講究重男輕女的思想?真是迂腐……”
遲仲伯接過岑憶嶺手裡的小寶貝:“喲,長得可真像她媽媽啊,長大後一定是個大美女!”
“都說了像我,是存心想氣我還是咋?”遲御在一邊囁嚅道。
“都說男孩撐起一片天,現在的社會哪,男孩女孩各撐起半邊天,是男是女,對於我來說,都一樣……而且啊,憶嶺,你有沒有覺得,女孩要更貼心啊?”遲仲伯愛憐得望着懷中的小傢伙,伸手撫上她細膩柔滑得肌膚。
“爺爺,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是說我沒有遲敏孝順您是不?”
“這還用說嘛?這是擺明了的事實,你有敏敏孝順的三分之一就已經不錯了?!還頂撞我,一點沒有尊老愛幼的概念,也都不知道書是怎麼讀的,比小約瑟夫還不如!”
遲仲伯瞪着遲御,把心底的所有的不快全都宣泄出來。
“遲總,您可以進去了……”護士出來說道,遲御忙開溜。
“唉護士護士,我們能進去嗎?”遲仲伯在護士進去前問道。
“對不起,遲老董事長,現在不能……”
“爺爺,不要急,一會兒會出來的,我們先去休息室等着……”遲敏在一邊說道。
“是啊爸,我們去那邊,唉敏敏,小約瑟夫還沒醒嗎?”岑憶嶺問道。
“我去看看……”
三個人抱着小寶貝一起朝休息室而去。
蘇婧還躺在產臺上,此刻正閉着眼睛,臉色蒼白,一臉的疲憊,額邊的發還粘着溼溼的汗水,頸間也有汗水的痕跡。
遲御站在那裡,剎那間看到她的樣子,心裡忍不住疼痛起來,還是捨不得她受到一點點的傷害,哪怕是爲了他們的女兒,他也會心疼。
坐在牀邊,看到她露出在被子外的蒼白的手指,他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指尖冰涼,絲毫沒有任何溫度,但他灼熱的手掌包圍住的時候,還是感覺到了她的手顫動了下,他擡眼望向她,她正甦醒過來。
看到他的第一眼,蘇婧很勉強得想扯起一抹笑,卻只是微微動了下脣角,而眼角的淚,一下子滾落下來。
“怎麼了?”遲御一下子慌了手腳,“是不是很痛?哪兒痛?婧兒?跟我說,哪兒痛?我去叫醫生好嗎?”他說着就要站起身,卻被蘇婧拖住。
對着他輕搖了下頭:“不……不是的……”
他確定了她不是身體上的不舒服,又坐回了位置,伸手輕撫上她仍然蒼白沒有血色的臉頰,眉頭蹙
得跟什麼似的:“辛苦你了寶貝!”
而蘇婧的淚卻更洶涌了。
“怎麼了親愛的?是不是生得很辛苦?那麼長時間,可把我急壞了……”
而他卻想不到,她流着淚,對着他說了句:“爲什麼是女孩?”
他怔了下,頓時反應過來,她曾說過,爺爺和媽媽一定更喜歡男孩。遲御因爲她的想法而笑出聲,低下頭,在她的脣上印上一吻:“傻瓜,男孩女孩,不是都一樣麼?只要是我們生的,爺爺和媽媽都一樣喜歡……”
“你騙我,再怎樣,爺爺也一定更喜歡男孩!”
“你看,你迂腐了吧?現在的社會,不是男人撐起一片天,而是男人女人各半片天,所以,男孩女孩都一樣,而且,女孩更貼心……”
“你不要安慰我了……”蘇婧不理會遲御的話,扯起被單繼續嗚咽。
“唉這話可不是我說的,這話可是東承遲老董事長的原話,他還罵我迂腐呢……”他扯掉她的被單,一本正經說道。
“真的啊?”蘇婧似乎還是不相信。
“當然是真的,騙人是小狗……”他作發誓狀,蘇婧撲哧笑出聲來。
遲御看到她笑了,也綻開會心的笑,細心得爲她拭去發間的汗,輕輕吻在她的眉心:“老婆,辛苦了,謝謝你……”
蘇婧閉上眼,重又掉下淚,離久,她才啞着聲音開口:“只是……我一直想要男孩的……”
“還真是重男輕女!”他颳了她鼻子一下,卻是滿臉滿眼的寵溺,“對了,爺爺名字都取好了,叫遲瑾萱……”
“爺爺他……真的喜歡嗎?”蘇婧仍然猶疑得問着。
“一會出去,你自己去問,他啊,抱着就不肯撒手了,害得我想抱也抱不成……”
蘇婧終於被遲御的話逗笑。
在產房內呆了兩個小時,遲御陪了蘇婧兩個小時,多半的時間,她都睡着了,可能是實在太累了,以致於返回到病房的時候,她倒像是有了一點點精神,看到遲仲伯和岑憶嶺臉上大大的笑容,蘇婧也纔像是迂了口氣。
“我說……她怎麼就長這樣?”遲御盯着小寶貝好一會兒,突然皺眉說道。
“什麼長這樣?比你小時候好看多了……”遲仲伯一下子瞪向他,就知道他不會說好話。
“啊?不是吧?”遲御驚愕,長成那樣,也能變得他現在這麼帥?
“小孩子都這樣啦,小約瑟夫出世的時候,你難道沒看到?”遲敏推開他,摸了下小寶貝的身下,還很乾燥。
良久之後。
“爺爺,您看,您就取個大名字,我就取個小名吧……”遲御望着小牀裡的安靜睡着的人兒,那種感覺很像蘇婧睡着的時候,很安靜,不吵不鬧。
遲仲伯一直抱了好久,直到蘇婧回到病房,他才肯撒手讓小人兒睡在小牀裡。
“呀,御你要取小名啊?也像我們小約瑟夫一樣得了,就叫小萱萱吧?”遲敏忙說道。
“俗!”遲御一個字冷哼出聲,然後又轉回去望小牀上的人兒,眼神溫柔似滴出水來,“小名叫幸福,我和蘇婧,我們,一起,會永遠幸福……”他轉過頭,望向牀上的蘇婧,對着她綻開無比燦爛的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