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寒潭之水，應該就是鄧禪破境至尊的契機所在了！”
李永年輕輕點頭，嘴角不由微微勾起。
鬼仙不同於正常的仙道修士。
二者根本就不是同一套修煉體系，連日常吸收煉化的靈力都大不相同。
相應的，仙道中的許多增益靈丹，對鬼仙一脈來說並無太大的作用。
這一點，倒是與李永年的情況有些類似。
功法不同，傳承有異。
很多對於正經仙人來說可以助他們突破晉級的無上寶藥，在李永年與鄧禪這裡，卻是與“廢丹”無疑。
所以，李永年手中所有的【完美品質破境丹】，對於鄧禪這個鬼仙來說也是沒有什麼用。
之前李永年還在擔心，鄧禪若是到了巔峰太乙金仙境時，該怎麼才能讓她快速破境，晉級到大羅金仙境，好成爲他身邊的得力保鏢。
現在好了。
只需要一些淨醫潭內的寒潭之水，這個問題差不多就能完美解決了。
簡單實惠，還不費吹灰之力。
片刻之後。
鄧禪將體內的靈力完全煉化，元神虛體已然凝如實質，與真身幾乎沒有太大的差異。
從入定之中醒來，鄧禪滿面感激地躬身向李永年道謝，同時探聲打聽道：
“敢問永年老祖，這陰靈寶液，您是從何處所得？”
雖然這樣直接詢問，顯得有些不太禮貌，甚至是有些冒犯，但是鄧禪實在是有些控制不住。
剛纔只是那一拳頭大小的陰靈寶液，就讓她的元神凝實了三分之一，鬼力修爲也提升了近乎一成左右。
功效實在是太驚人了。
鄧禪有預感，如果她能再煉化十團剛纔那樣的陰靈寶液，她的鬼仙之體就能徹底轉虛爲實，她的修爲境界也必能達到巔峰太乙鬼仙境的圓滿境界。
運氣好的話，說不過她還能借機一舉破境，直接晉級到大羅至尊境！
這是她破境晉級的機緣與契機所在，既然遇到了，自然是不能錯過。
而且。
剛剛李永年也說了，這不過就是一團寒潭之水罷了。
聽他言語之間，語氣輕鬆，似毫不在意，好像是根本就沒有把這陰靈寶液給當回事兒。
如此，鄧禪纔敢大着膽子這般直接詢問。
“陰靈寶液？”
李永年一愣，隨即恍然。
這應該是鬼仙一脈，對液化的靈力之力所特有的稱呼。
可惜。
那部名爲【后土養神訣】的鬼修秘典，只有真身不存，元神無依的亡仙才能接觸修行。
李永年並沒有詳細瞭解過，也沒有太多的興趣去修習。
所以對於鬼仙一脈的些許常識，李永年也是所知不多。
否則的話，他也不會直到現在才察覺到淨醫潭內的寒潭之水，會對鄧禪有這麼大的輔助作用。
不過，若是讓鄧禪知道。
她口中所言的這種珍貴無比的【陰靈寶液】，只不過是醫聖山用來洗滌陽炎杵的寒潭之水，不知她會做何感想？
嘖嘖。
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好，否則，李永年擔心鄧禪會有什麼心理陰影。
“當然，如果永年老祖不方便說，就當晚輩沒有問過，是晚輩有些孟浪了！”
見李永年好半天沒有回話，鄧禪的心中一緊，連忙出聲道歉。
雖然李永年的年齡可能要比她小得多，而且又是剛剛飛昇仙界不久的新仙。
但是在李永年的跟前，鄧禪還是習慣於以晚輩自居。
畢竟，李永年可是德庸帝尊的親傳，是孔昔老祖的小師弟。
輩份在那放着，縱是她師尊來了，也得稱李永年爲一句“永年老祖”，更別說是她了。
鄧禪有些緊張地擡頭看着李永年，唯恐自己剛纔一時激動的逾越之舉，會引來永年老祖的不滿。
畢竟，她現在可是寄人籬下，是永年老祖的隨身護衛，可不敢隨意冒犯李永年。
“無妨。”
李永年這纔回過神來，微微擺手道：
“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剛剛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有些走神罷了，跟你沒關係。”
說着，李永年再次隔空搖一招手。
刷！
瞬時之間，就從淨醫潭內再次挪移召喚來了一些寒潭之水。
這一次的水量，是之前的十倍，足有一個水桶那麼多，憑空浮現在鄧禪的身前。
“我剛纔說了，這種寒潭之水，在我們醫聖山並不算是什麼稀罕物，只是潭水存放的位置有些特殊，鄧禪長老不便親自過去。”
李永年輕聲解說了一句，直言道：
“這樣好了，以後鄧禪長老若是需要，可以隨時跟蘇漁，或是前山的趙士朗招呼一聲。”
“他們會及時把相應的潭水，也就是你口中【陰靈寶液】送到這無憂苑來。”
李永年當然也可以像是剛纔那樣，直接隔空召喚挪移，又或者是直接裝個幾百上千斤放在儲物法寶之中，可供鄧禪隨時取用。
但是他卻並不想這麼做。
太過容易得到的東西，別人就會變得不那麼珍惜，變得有些理所當然。
況且，那化穢潭水一但離開寒潭超過一定時限，其內所蘊含着的陰煞之力也會隨之消散不存，縱是儲物法寶也凝聚不住。
除非鄧禪能夠一次性地全部吸收煉化，否則，就算是送來再多，也是浪費。
還有，把打取寒潭水的任務交給蘇漁與趙士朗，李永年也是有着自己的算計與考量。
就當是讓這兩位門人弟子，提前與鄧禪這位未來的鬼仙至尊拉好關係，混個臉熟。
以後，哪怕是千年之期過去，人走人情在，在外面若是遇到了，也算是有個照應。
“這麼多……？！”
鄧禪雙目圓睜，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浮現在眼前的這一大團晶瑩剔透，靈力外泄的【陰靈寶液】，呼吸都驟然變得有些急促。
現在，她開始有些相信永年老祖所說的話了。
這【陰靈寶液】在醫聖山，或許真的不是什麼珍貴之物。
否則，永年老祖也不可能隨手就能取出這麼多來。
這麼大一團，怕是得有一千滴以上了吧？！
若是她能夠全部吸收煉化，就算是不能直接破境到大羅鬼仙境，也肯定能夠將自憶的身體完全凝實，甚至重朔金身都不是沒有可能啊！
“多謝永年老祖！”
“這份人情與恩德，晚輩銘記於心，晚輩願再續千年時光，守護在前輩身邊以報恩德！”
鄧禪再次躬身向李永年道謝。
同時，主動提議要增加護衛時間，而且一加就是一千年。
她算是看出來了，如果說永年老祖是她的貴人與福星的話，那麼這醫聖山就是她的機緣福地啊。
如果可能的話，別說是增加一千年，就算是再加上三千年、五千年，只要【陰靈寶液】管夠，她也是甘之如飴。
李永年聞言，不由啞聲失笑，微微搖頭道：
“不必了。”
“留你千年，夏宮主就已是萬分不捨了，若是再增加一千年，我怕夏宮主會直接過來與我理論。”
“況且，這寒潭之水，於我醫聖山來說，尋常無比，值不得讓鄧禪長老如此付出。”
“若是鄧禪長老實在過意不去，那就當是我醫聖山與你結了一個善緣，日後在外，鄧禪長老若是遇到我醫聖山門徒遇險，適當地伸手幫襯一二就好了。”
鄧禪畢竟是紫薇宮的長老。
之前李永年爲了結因果，強留她一千來充當護衛，就已經算是極限。
若是再多留一千年，鄧禪本人或許不會有什麼意見，但是夏憶雪，還有紫薇宮的那些長老、老祖，怕是會心有不愉。
況且。
千年之後，醫聖山的至尊必然不會還是隻有孔昔老祖一位，也許就再用不着外來的至尊過來借力庇佑了。
李永年可不想因爲一時之快，而與夏憶雪那個吉祥物，還有紫薇宮結下什麼仇怨或是間隙。
“這……晚輩謹記！”
鄧禪躬身應是，心裡面多少有些失望。
她還想要在醫聖山再多白嫖一千年呢，沒想到竟直接被永年老祖給拒絕了。
是因爲她的修爲太低，根本就入不了永年老祖的眼嗎？
想到了這種可能，鄧禪不由深吸了口氣。
自從見識到了李永年擁有揮劍斬殺巔峰至尊的能力之後，她就已然意識到。
永年老祖留她下來，其實並不是爲了護衛，而是要藉機給她一個償還救之恩與授道因果的機會。
人家根本就不需要護衛。
或者說是，人家根本就不需要至尊境之下的護衛留在身邊，沒什麼用。
所以，現在聽到李永年拒絕自己續約的請求，鄧禪自然就聯想到了自身的實力上面。
“終歸結底，還是我的實力太過弱小，根本就幫不上什麼忙啊。”
“說是護衛，其實就是一個擺設，真有危機降臨的時候，反倒是我被永年老祖庇佑的機會比較多一些。”
鄧禪用力握拳，心中自語道：
“如果我能在千年之內，將修爲境界提升巔峰至尊，甚至於混元帝尊境的話，也許永年老祖就不會拒絕我了。”
“所以，想要留在醫聖山，留在永年老祖的身邊，充當一個合格的隨身護衛。”
“那麼，接下來可就一刻也不能再偷懶懈怠了啊！”
鄧禪在心裡給自己鼓勁兒。
之後意念一動，伸手就將漂浮在身前的這上千滴【陰靈寶液】聚攏於身前。
而後，小嘴微張，默默運轉鬼修法門。
刷！
一股吸力傳來，瞬間就將所有的【陰靈寶液】全都吸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