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森看着吳隊長,沉默了片刻便低沉的回道:“在現在這個時候,不着急眼前的案子,而去懷疑子棽,這樣理智麼?”
吳隊長也坦言對慕森說道:“抱歉,我現在沒有辦法不去懷疑他。我想問你,如果他不是你的朋友,他不是莫子棽,在現在這樣的時刻,你會不會懷疑他?l忽然出現殺了這兩個人,而偏偏這個時候莫子棽他又不知所蹤。”
慕森聽後馬上打斷了吳隊長說道:“他並沒有不知所蹤,他就在家裡。我出來之前,在和他一起吃飯。他本說要和我一起來的,是我把他留在了家裡。這一點,我絕對可以證明,他不存在作案時間。要知道,從我們住的地方趕到這裡,分別帶走林珊和鄧國盛,再利用假火警驅散教堂人羣,最後給他們釘上十字架再割喉,這是需要時間的。而我在家的時候,子棽也在家,他怎麼才能分身來到這裡計劃殺人?”
吳隊長雖然對慕森這樣的答覆有些啞口無言,但他還是苦笑了一下說道:“慕森,我現在真的也想再問問l問的那句話了,你這樣袒護莫子棽,如果有朝一日你發現他真的就是l,你不會後悔嗎?你不會痛苦嗎?”
“不會。選擇是我自己做的,更何況,我相信他。我也沒有理由不相信他。他就在我眼前,你讓我怎麼懷疑他跑到這裡來殺人?”慕森語氣堅定的說着。
吳隊長似乎有些失望,他嘆着氣指着十字架上的兩具屍體說道:“這兩個人就算該死,也不應該由他來殺。慕森,你在警界是神話一樣的存在,這些年我沒少聽說你那些破案奇蹟。可你今天爲什麼會這樣感情用事?!你能不能清醒一些?你自己都肯定不了的事情,憑什麼讓我們都信?你相信他,只是因爲他是莫子棽!”
“不是!”慕森堅決的說着,然後指着教堂的時鐘說道:“你看,時間被定格在了六點五十五分上。這是達利那副畫裡的最後一個時間。我一直在想,這個時間意味着什麼。現在看來。它意味着l出手的時間。六點五十五分,我還在路上,子棽他怎麼可能趕到這裡來殺人?吳隊長,現在需要清醒的是你不是我。你聽信l的挑撥,一再懷疑子棽。這樣下去,只能亂了你自己的思路。你將永遠被l牽着鼻子走,也永遠沒有辦法抓到他。”
吳隊長看着牆上的鐘,也安靜了下來。這最後一個時間也應驗了。如果這真的是殺人時間,那莫子棽就不可能辦得到了。可是,也有故意將時鐘調整到這個時間的可能啊。死亡時間的預估不會精準到每分每秒,所以林珊和鄧國盛真正的死亡時間是不是在莫子棽沒辦法辦到的情況下,還不得而知。只是,現在慕森本身就能爲莫子棽作證,這讓吳隊長也確實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了。
氣氛就這樣僵硬了片刻,吳隊長才嘆了口氣說:“算了,就當我剛剛有些激動了吧。可我還是要勸你一句,慕森。完全閉上眼睛的去相信一個人,最後多半不會有什麼好結果。親兄弟尚且如此,何況你們只是朋友。”說着,吳隊長擡眼看了看十字架上早已慘死的鄧國盛。這個男人就是個典型的例子,都說血濃於水,他何以如此嫉恨自己的哥哥,以至於最後落得個這樣的下場?不僅如此,他還殘害了三個幼小的生命。
慕森沒有就這個話題再接話,而是圍着十字架轉了兩圈說道:“這倒是很符合l的作案手法,割喉方式快準狠。根本就沒有絲毫猶豫。他甚至沒給死者說多餘話的機會,這就是殺人魔與殺人犯的區別。一般殺人犯在殺人之前通常會喋喋不休,或抱怨,或發泄。或情緒激動。而殺人魔則完全不會這樣,他們的情緒不會有任何起伏。殺人,就只是殺了一個人而已。不過鄧國盛死的可能會更加痛苦一些,四淺一深的傷口明顯是要拖延死亡時間,從而使鄧國盛能充分體會死亡的痛苦和恐懼。”
“l他自己就是個變態殺人魔,你說他到底爲什麼要這樣做呢?”吳隊長想不明白。l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公然在警察眼皮底下殺人,這樣是很危險的。他這樣鋌而走險,就爲了殺死一個自己的同類?
慕森這時冷冷的回道:“他這是在‘幫’我殺人,從那一次他殺害陳軍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他在殺我覺得該死的人。也就是那些該被判處死刑的人。”
“可是林珊不會被判處死刑啊,他爲什麼連她也殺了?”吳隊長此刻實在是太憤怒了,他無法理解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個人該不該死要由一個無法無天的殺人魔來決定了。
倒是慕森,他很能理解的說道:“也許在l的眼裡,林珊比鄧國盛更該死。她作爲母親,愚昧的癡迷着自己錯誤的愛情,她沒有保護自己的孩子,甚至都沒有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試圖去做些什麼。直到最後,她還是選擇了不報警,以荒唐的形式希望孩子能上天堂得解脫。她到最後想的仍然是那個男人的聲譽問題,而不是自己的骨肉。按理說,她也算是在該死的那個行列裡吧。”
吳隊長不能贊同的說道:“慕森,我發現你的想法越來越貼近那個殺人狂了。不管林珊該不該死,l他這樣殘忍的殺人就是在觸犯法律。這絕對沒有任何一點兒可以被理解的可能性。我也已經通知警方了,他們馬上就到,你趁現在清淨,趕緊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吧!那行血字會不會留有證據?”
慕森有些無奈的笑了下說:“如果這都會留下證據,那他早就被抓了。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爲了對應當初給我的線索。那幾幅名畫裡的線索,如今都對上了。這對於他來說,就已經算是圓滿了。”
吳隊長用厭惡的表情看了一眼十字架上的鄧國盛,再次嘆了口氣說:“真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這麼多可怕的到沒人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