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黑了,身上更冷了,腳已經凍得失去了知覺,我從雪窩裡爬了出來,爬了一會兒,身上暖和了一點,就想站起來,可是腳是麻木的,站不穩,我坐在那裡把鞋子脫掉,還好我在潛伏前換了雙幹襪子又在鞋子裡墊了一層棉花——如果腳不能保持乾燥那就會連襪子都凍在一起,脫都脫不掉,然後拿出水壺倒了點酒在手裡使勁地擦着我可憐的腳,擦了一會兒,感覺好了一點,我又拿出一條幹襪子穿上,把剛纔脫下的襪子套上,又把鞋子裡的棉花換了,穿好鞋子,站了起來。
我直起身子,擡頭一望,立即臥倒在地,遠處月光下,有一個人影在活動。來了,我心裡說一句,拿出望遠鏡觀察着。
來人手裡拿着一把槍,走得很小心,像是個專業人士,移動動作雖然不快但沒有規律,走得也不是直線而且很注意周圍的環境。他向峽谷裡走了走,又退了回去,過了一會兒,又冒出來一羣人,我數了一下,一共十三個人還有兩匹馬,剛纔的那個人也在他們中間。他們穿着一身白,跟周圍的雪融合在一起,如果不是今天晚上天氣很好,月光把他們的影子投射在地上的話我是不會發現他們的。他們慢慢地走了過來,向峽谷深處走去,而我等他們走遠了,也爬起身來收拾收拾跟着他們的足跡向前走去,我沒有去牽我的馬,因爲騎着馬目標太大,跟着他們肯定會被發現。他們就這麼徒步走着,我也徒步跟着,而此時的風,越來越大了。
我小心翼翼,遠遠地吊着他們,跟着他們的足跡向前走着。我不敢跟得太近,因爲如果太近了被他們發現的機率太大,而我手裡除了一把蒙古彎刀和一把工兵鍬外沒有任何武器,所以只能遠遠地跟在他們後面。
風很大,雪很深,我就這麼深一腳淺一腳地走着,隨着距離邊境越來越遠,他們的動靜也越來越大,迎面吹來的風夾雜着他們的說話聲吹到我的耳朵裡,慢慢地,聲音越來越大,他們可能在前面休息了,我慢慢地接近,摸到了他們附近。他們圍坐在一個背風的地方,談論着什麼,他們說什麼我聽不清楚。
我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可是怎麼也想不出來,還在那裡觀察着。忽然,我感覺到有人在接近我,我也不知道這是爲什麼,反正這就是一種感覺,就像是有個人在你後面,離你很近,向你呼氣,你感覺到後頸發涼,頭皮發麻一樣,我猛地一翻身……
在離我二十多米的地方站着一個大漢,手裡拿着一把AK-7,槍口正指着我。
“不要動,寶貝兒,你趴在那裡在自慰嗎?”他用英語說。
我沒有動,因爲我知道如果我一旦有什麼舉動讓他產生誤會的話,他絕對會開槍的,面對一個久經沙場的僱傭兵,我並不認爲我在這麼短的距離內能夠躲開他手裡那把AK-7發射出來的子彈,而且在我轉頭的時候,眼睛的餘光看到那羣人已經都站起來向我這裡走來了。我想起來是哪裡不對勁了,剛纔坐在那裡的人少了一個!
我老實地舉起了雙手,站了起來。
對方用戲謔的眼光看着我,走了過來,一腳把我踹倒在地,我還是沒敢動,因爲他的槍口始終指向我而且他的同伴離我越來越近。
我爬了起來,他又是一腳踹來,這時,我雙手接住他踹過來的一隻腳,猛地向後一拉,那傢伙立即一個劈叉倒在雪地上跟着,我飛起一腳,趁他還沒反應過來一腳踹向他的後頸,把他踹趴下,然後撲上去,鎖住他的喉嚨,把他拉起來,拔出彎刀,架在了他的喉嚨上這時,那個傢伙已經被我踹暈了過去
“不要過來,再過來我殺死他!”我用英語說。
孃的,看來今天是死多活少啊,管他孃的,殺一個夠本,殺兩個還賺一個!
“不要過來!”我又用英語喊了一聲。
“尤,是你嗎?如果是你就請你把他放下吧!
聽到這個聲音,我一愣,是謝遼沙,原來他在這夥人裡!
跟隨行動
聽到這個聲音,我只好把人放開,然後把手裡的刀丟掉,舉起雙手站在那裡
“尤,你怎麼會在這裡?”
“謝遼沙,你現在是僱傭兵,你到這裡來我以爲你要搞破壞,所以我過來看看。噢,對了,你把你的衛星電話丟我那了。”說着,我把手伸進了懷裡
“別動!”邊上的一個一直用槍指着我的傢伙對我說。我只好又把手舉了起來。他們過來了一個人,搜了我的身,從我懷裡把衛星電話掏出來丟給了謝遼沙。
另外有兩個人過去扶起剛纔被我打暈的那個傢伙,抓起雪敷在他的頭上,又往他脖子裡塞了一點,想要把他救醒。
“哦,你就是謝遼沙說的那個中國同志?”聽了這活,我一愣,因爲他說的是一口字正腔圓的東北方言,說話的是他們之中個子最高的那個傢伙,足有一米九幾,“你可以叫我北極熊,曾經是謝遼沙的戰友。”
“是啊,北極熊是我的老上級”
“你好”我向他問好,命在別人手裡,還是小心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