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紹清的手指微微一動，她其實也清楚她媽媽的時日不多。
李小白只是不願意面對現實，自欺欺人地想要從他的嘴裡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接着逃避。
他願意成爲她欺騙她自己的幫兇，能讓她遲些時日面對現實，他何樂而不爲呢？
言紹清淡淡道：“嗯，沒事的，只是常規檢查。慢慢就會好的。”
李小白緊蹙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些，她這纔有了勇氣下車，去看媽媽。
言紹清和她上了電梯，寬敞的電梯裡只有他們兩個，他伏在她的耳邊道：“這裡蠻好的，我們改天試試吧？”
李小白憎惡地瞪了他一眼，站到了電梯的另一側，這傢伙不知道她正在擔心媽媽嗎？居然這種時候開這種玩笑。
“言紹清，你是個低級趣味的人，你知道嗎？”
言紹清對她的厭惡絲毫不介意，長臂一伸，將她拉回了自己的身邊：“其實你很享受。”
李小白俏臉羞紅：“我纔不覺得很享受。”
言紹清俯身舔弄她的耳垂，小白的身子瞬間就繃緊了，他的脣移到了她的脣上。
他一隻手扣住她要掙扎的雙手，他的吻從輕柔變得極具佔有性。
李小白的舌頭一直躲閃着，她越躲閃，他就越去勾纏。
李紹東站在電梯門前，錯愕地看着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
“咳咳”李紹東重重地咳了好幾聲，言紹清才鬆開了她。
李小白狠狠踩了言紹清一腳，他皺皺眉頭，隨即恢復了一貫的淡定。
她面紅耳赤，低垂着頭，不敢多看哥哥一眼，好尷尬，好丟人，都怪這個討厭的言紹清，連什麼時候電梯門打開了，她也沒有察覺！
“來了。”李紹東客氣地和他打了個招呼。言紹清只是嗯了一聲。
李小白見他腳步有些不穩地走出了電梯，心裡暗爽了：言紹清，讓你丫的光天化日耍流氓。
李倫正坐在妻子的牀前，用沾了水的棉籤輕柔地在妻子乾裂的嘴脣上來回搽拭。
李媽媽躺在病牀上，斑白的頭髮
，消瘦憔悴的臉龐讓李小白覺得她越發蒼老了。
小白不覺間鼻子一酸，和她並肩而行的言紹清隨手整理領帶，手肘碰了她的胸一下。
言紹清又丫的佔她的便宜，她斜睨了他一眼，他挑挑眉毛，不解地瞥了她一眼。
小白心想這傢伙真會裝無辜，鼻子間的酸澀被惱怒代替，她沒有那麼想哭了。
她乖巧地立在了媽媽的牀邊，言紹清立在了她的身後。
李媽媽的目光繞過小白卻停留在了言紹清的身上，他面無表情地回望着她。
李紹東瞥見母親眼裡的失望，衝着李小白眨了兩下眼睛，她知道哥哥這是有話要單獨說的意思，只是她不知道哥哥要說什麼事？
李小白俯身在媽媽的額頭吻了一下，親暱地用臉頰蹭蹭母親已經凹陷的臉頰。
李母枯瘦的手摸着女兒的頭，輕笑：“小丫頭，嫁了人還像個小丫頭。”
李小白雙手託着自己的小臉，睜大了眼睛,左右搖擺着肩膀，撒嬌：“麻麻，人家就是小丫頭，可愛的小丫頭嘛!”
“呵呵。”李母再次輕笑出聲，刮刮她的鼻子道：“沒個正經。紹清，你要多包容她。”
言紹清嗯了一聲，目光淡淡地掃過李紹東，無意道：“紹東，可否答應去幫我買一杯咖啡？”
李紹東聞言眼裡一動，訝異地看了眼言紹清。言紹清言外之意是答應了他在電話裡的請求。
他感激地向着言紹清笑笑，但他的目光卻已經回到了李小白的身上。
李紹東:“爸爸，一個上午都沒有吃東西了，我剛好再去買點吃的。”
李倫一直不發一言，他的目光黏在了妻子的身上，相濡以沫三十年，他不想錯過和妻子相處的任何一個瞬間，他要安靜地陪伴着她。
李小白故意嗔怪地瞪了一眼言紹清：“這傢伙的嘴很叼。哥哥買的他不一定喜歡。我和哥哥一起去。”
“嗯。”李母欣慰地笑了，她眼角深濃的皺紋滿滿散開，讓李小白更覺得心疼。
她在母親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就和哥哥並肩出
門而去，見他們兩兄妹出了病房的門。
“紹清。我”李母顫抖着聲音，嘴角抽搐，強忍着的眼淚奪眶而出。
“你是不是怪我們狠心？”李倫見妻子已經泣不成聲，替妻子問出了她的話。
言紹清的嘴角微微一動，生硬道：“沒有。”
李母終於恢復了平靜：“對不起，孩子，我和你爸爸當年有太多的無奈。別怪我們。”
言紹清活了三十三年，生命中第一次面對這樣的人，面對一個渴望找回兒子的母親。
他向來淡定從容的臉上竟然有幾絲無措，他不知道該和李媽媽說些什麼？該怎麼面對她的愧疚？
李母擡起手，想要摸摸他的臉頰，怎奈言紹清直立着身子，沒有低頭和她親暱的意思？
李母擡起的手，在空中抖了幾下，就放回了病牀上。
李媽媽有氣無力道：“紹清，你坐呀!站久了，會累的。”
言紹清淡淡地哦了一聲，拉了放在角落裡的椅子，坐下。
李母渾濁疲憊的眼睛帶着濃重的失望，他刻意拉開了和她的距離，她伸手不可觸摸到他的距離。
李倫坐在了妻子的身邊，將手扣在她的手背上，在妻子的耳邊輕聲道：“給他些時間。”
李媽媽急切地想要向言紹清解釋當年拋棄他的來龍去脈：“紹清，你還不知道媽媽的名字吧？我叫李舒曼，我和你爸爸曾經都是警察，我們……”
李舒曼的話音未落，李小白就拎着外賣袋子，蹦跳着走了進來，言紹清暗暗鬆了一口氣。
李紹東拿着咖啡緊跟其後，他的視線在母親淚痕未乾的臉上稍稍停留，隨即就看向了一臉漠然的言紹清。
李紹東將手裡的咖啡遞給了他。言紹清接過，濃郁苦澀的味道襲來，黑咖啡，還真是合胃口。
李小白也將手裡的袋子，獻寶似地捧給父親：“老爸，你最愛的酥餅。”
李倫見妻子心疼地看向自己，接過了小白的袋子，慢慢吃了起來。
李小白和李紹東見父親開始吃東西，皆鬆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