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絲毫不起眼的馬車趁亂離開暹羅城,去往南詔,沒有引起絲毫注意。
秋葉鈺澗大約一刻鐘後就回來了,臉色陰冷的可以滴出水來,伺候他多年的絃樂從未見過流出如此盛怒之色,忙讓一個人等退了下去,站在一旁小心伺候。
“我走之後,有什麼可疑之人進出?”聲音很低,似在壓抑着怒火,雙手放在圈椅扶手上,白袍自然垂落,眉眼一片肅殺之色。
“沒有,屬下沒有看見可疑之人。”
“恐怕從你眼皮底下過,你也未必能察覺出來。他先假裝受傷,隨後又讓馬受驚,打消了我的疑慮,讓我全身心去救馬車,最後又假裝逃離引我去追,這一環環一扣扣算的好,很好!”秋葉鈺澗只冷笑,不見喜怒。
“咔嚓”手中的扶手斷裂,秋葉鈺澗站起身整了整衣袍,隨即走出房門部署,絃樂回味過來立即跟上去。
雲欽諾仔細控制自己的呼吸,抱着昏迷中的玉傾歡閉眼聆聽外面的動靜,算了算時辰叫車伕停車,給了銀子吩咐車伕繼續前走。車伕掂了掂手裡的銀子,就算永遠不會暹羅城也不愁吃喝。
“好嘞。”車伕也不問原因,收好銀子駕馬離去,心情好的直唱曲。
雲欽諾則抱着玉傾歡朝相反的方向追去,這一幕卻正好讓藏身在樹後面方便的一男人看見,正納悶:這不是景王爺麼?他怎麼會在這裡?
等到了暹羅城,一聽秋葉鈺澗和雲欽諾兩人爲了爭一女子額大打出手,頓時腦中浮現窩在懷中那一側臉,雖只是一個簡單的側臉,卻也能瞧出驚人之美。
男人搓搓手,聽說秋葉鈺澗還在暹羅城,便打聽了住處,正好碰到絃樂。
絃樂一聽他有云欽諾和玉傾歡的消息,又見他眼底的貪婪,淡淡道。“跟我來,我帶你去見公子。”頓了頓又道:“你最好說的都是實話,不然……”
男人臉一白,忙不迭點頭。“這位大爺放心,我說的的確是實話,大大的實話。”
絃樂看他一眼,轉身離去,男人趕緊跟上,見秋葉鈺澗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
一身潔白如雪的男子披着溼漉漉的長髮,三分慵懶的躺在椅子上,神色帶着疲倦,袍子略散露出了微敞開的胸口,肌膚如月,那張面容更是如女子那般……若說這是一男子,打死也不會相信。
這分明就是個水靈靈的大美人嘛!
“看什麼!”絃樂低喝,秋葉鈺澗緩緩睜眼,男人嚇得一個哆嗦,忙收了色眯眯的神色低頭。
“公子,這個人說他見過夫人和景王爺的蹤跡。”
秋葉鈺澗精神一震,男人被他銳利的雙眼給嚇得雙腿發軟,結結巴巴道。“小的,小的在來暹羅城的路上,突然肚子有些不舒服,然後,然後想去解手…就,就看見景王爺抱着一個女子,那女子長得真是國色天香……”
一道銳利的視線射來,男人打個激靈。“她躺在景王爺懷中似睡着了,景王爺摟着她下了馬車,給車伕很大一筆銀子,讓車伕繼續駕車,然後他就往西去了。”
“往西……”秋葉鈺澗找不到雲欽諾的行蹤,一來是他武功高強,很難留下一些蛛絲馬跡,二來他毫無頭緒的亂串,根本就沒有章法可言,讓人無從下手。
“帶下去領賞。”
男人一喜,搓手跟跟絃樂下去領賞,秋葉鈺澗腦中回憶西邊大大小小的關卡,立即動身帶着身邊精銳人馬去往西邊,留下弦樂在暹羅城密切注視一舉一動。
“這次要是在看管不周,也你也不用跟着我了。”臨走時的那句話讓絃樂猶如置身冰窖中,等秋葉鈺澗一走立即着手安排部署,暹羅城城主收了秋葉鈺澗的好處,自是配合。
站在城樓上,絃樂看城門守衛正在檢查每一位進出人員,一輛馬車都被他們檢查的格外仔細。猛然之間,她想起了人羣之中漸漸遠去的那輛,絲毫不起眼的馬車。
那個時候,景王爺就趁亂逃走……
難怪公子會說看管不周,原是自己的疏忽才導致景王爺有機可乘,心中悔恨的恨不得自己狠狠扇兩個耳光,看一眼身邊的城主,雙眼似要吃人了那般。“城主,每一個人都不好放過,每一個人都要細細盤查。”
“是。”城主點頭,匆匆下去吩咐。
天高皇帝遠,暹羅城遠的可以說連皇上都懶得管,可又因爲是南詔和東楚結匯之地,所以派了不少的重兵看管,這暹羅城主也是皇上安排的人!
這暹羅城可謂是小半個王爺,不,比那王爺還要逍遙自在。這裡人爲了打點關係,給了他送了不少的好禮,他又手握重兵,美色,金錢,權利一樣都不缺!
他是早先秋葉鈺澗安排入宮當職,也是秋葉鈺澗暗助波瀾讓他來到暹羅城,做了這城主。
南詔,碧螺城,李家溝村。
“聽說了麼李家老三的兒子回來了,還帶了一個傻子兒媳婦呢。”
“聽說了聽說了,這出去了十多年,一回來差點都不認識了呢。”
“我還聽說,在外面掙了不少銀子,回來時不但坐着馬車不說,還穿着綾羅綢緞呢!”
“是嗎?咦,那不是李拐的媳婦麼?遇到啥好事了,笑的嘴巴都歪了。”
“看她手上那的是什麼?銀子!!”
一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子扭着腰身過來,掂了掂手中的影子揣入懷中,迎面就看見幾個婦人過來,臉色一變。
“李拐家的,你拿來的銀子,莫不是偷的還是搶的?”其中一人笑問。
李拐媳婦‘呸’一口,拍拍胸口放銀子的地方,眉開眼笑道。“我剛纔正給我那口子送飯去,遇到了李老三那兒媳婦,說要吃我的飯,我一想不就是飯麼,便給她了,反正鍋裡還有的是。哪成想,這李老三這兒子出手闊綽,爲了感激我便給了我銀子。”
“哇,竟然有這麼好的事?”
夫人們面面相覷都有點不相信,李拐家的掩嘴笑的快懷。“李老三兒子還說了,他們成親沒在村裡置辦,沒有宴請父老鄉親,所以打算今晚上擺酒席,也算是補過,讓全村的人都去呢!”
“真的?”
“這李老三的兒子出息大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