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急促的敲門聲將李遂驚醒!報務員將情報部關於第二行動大隊全體人員犧牲的電報交給了李遂,李遂一看,他的頭腦當時就嗡地一聲炸了!整個第二行動大隊十四名精銳的戰士啊!還有那個村上的二十多口子,一下子被敵人全部殺害!這是誰幹的?電報裡沒說,他立即命令電報員:“發一封電報回去,問問看,到底是誰幹的?”
報務員舉手敬禮,轉身就出去了。李遂回到房間裡,看到塔麗已經起牀,他一頭倒在牀上,塔麗問:“老李,是怎麼啦?”
李遂胸悶,不願意說話,但他知道塔麗也是個好妻子,即使自己心裡窩火,也不能拿她出氣,就答了一句:“第二行動大隊出事了。”
塔麗聽到此話,渾身一震!忙問:“出了什麼大事?”
李遂只好耐着性子說:“都被敵人殺害了!十幾名戰士啊!”
塔麗知道這個時候李遂心裡難過,她又想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她立即跑到電訊處,找到綿儂,拿到了那份電報,等她看完電報的內容時,她頓時也呆在了那裡。
李遂靠在牀上,他的思緒在翻滾!十天前,他還跟敏姬約好,兩個月後將她接回來,想到她肚子裡的孩子,他還要給敏姬蓋房子,還要找個理由將房子蓋在自己的家附近,這樣,自己纔能有較多的機會去看她。想到敏姬那美麗笑容,李遂的心碎了!
李遂覺得自己還是要將悲痛放一放,這事還得去向特委彙報一下。他強忍着悲痛,從牀上爬了起來,簡單地洗漱一下,就奔往刀鬆海的住處。
李遂將坦蓋爾大隊被敵人襲擊的事向刀鬆海做了彙報;最後說:“到現在,我們還不知道是誰做的案,也不知道敵人是怎麼找到他們駐地的?這是我最擔心的!”
刀鬆海聽完彙報後,拿起一根菸,點燃後猛吸幾口,噴出來的煙霧遮住了他那緊鎖的眉頭,他咳嗽了幾下,又猛地將菸頭扔在地上,說:“不管是誰做的案,一定要查清楚,將他們殲滅,給坦蓋爾大隊報仇!”說完,他堅毅地站了起來,用腳踩住菸頭,狠狠地扭了幾下腳踝,將那個還在冒煙的大半截煙碾得粉碎!
巴魯阿是最心焦、最着急,也是最忙碌的人!自從他聽到坦蓋爾大隊被襲擊並且全部犧牲的消息後,一刻也沒有休息。他在等待有關坦蓋爾大隊進一步的消息,同時,也在等待司令部的訓令。他知道,這次一個大隊全軍覆沒,他是要負責任的!但首先,他必須找到造成這次慘劇的元兇。
他立即通過穆凱迪在警察系統內尋找,結果令巴魯阿很吃驚!因爲警察系統內的人也在尋找殺人兇手,當時,這些警察還以爲是黑幫之間的火拼。穆凱迪雖然不知道是誰幹的,但他肯定不是警察系統內的人乾的。
警察系統內只有羅茲、阿杜知道這是查羅乾的,被擊斃的也肯定是解放軍的武工隊。但他們都選擇了沉默,儘管擊斃解放軍是有利於社會治安,但他們畢竟還殺了二十多個平民,這是法律所不允許的。
巴魯阿開始納悶!這一帶也沒有其他土匪之類的武裝,即使有,也沒有哪支土匪膽敢來惹解放軍。因爲既得不到什麼利益,還冒着巨大的風險,這是逐利的土匪最忌諱的事。要說一般的護莊隊也沒有這個能力全殲第二行動大隊。那到底是誰幹的呢?他想不出來還能有誰有這麼大的能力襲擊行動隊。
在穆凱迪否決了是警察系統乾的以後,李遂也在思考這到底是誰幹的,他首先想到是查羅。但查羅僅僅只有兩個保鏢,還在加爾各答被打死了一個,他在哪裡有這個能力來襲擊行動隊呢?他上次襲擊武工隊是那兩個保鏢潛入了武工隊,並且是利用開歡迎會的機會投毒才得手;這次,行動隊的人員全部犧牲,沒有發現內部有敵人的間諜。這就令李遂百思不得其解了!
李遂最憂心的是,敵人這次是怎麼找到第二行動大隊的?這個原因不找出來,那麼就意味着,敵人還可能會以同樣的手段找到第一行動大隊。他又給巴魯阿下達了死命令,必須儘快找到兇手,必須儘快找到原因。
一個早晨,巴魯阿接到李遂幾道命令,要他查出兇手。他立即向阿薩姆腹地的所有解放軍系統內的情報員、莊園下達了查清這次襲擊肇事者的命令。
德庫在莊園裡也接到了巴魯阿的命令,他才知道解放軍第二行動大隊的駐地被襲擊的事。他跟坦蓋爾接觸過兩次,對坦蓋爾的印象很好,覺得坦蓋爾是個堅定的革命主義者。現在,自己卻跟坦蓋爾陰陽兩隔。他在家裡給坦蓋爾燒了幾注香,禱告坦蓋爾早日升上天堂。
緊接着,德庫開始向幾個自己下屬的情報員佈置任務,要在德庫鎮周圍打聽相關的消息。
這一天,德庫本人也馬不停蹄,到附近的各個莊園、警署去了解情況,整整跑了一天,直到深夜纔回到家裡,他剛躺在牀上,就聽到樓下有急促的敲門聲。他急忙披衣下樓,一打開門,就看到有幾支槍口對着他的腦袋,他嚇了一跳,連忙說:“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別開槍!”
德庫定了定神,這纔看到眼前有三個人,都穿着解放軍的軍裝,但都帶着面罩,只露出兩隻眼睛。他被槍口逼着後退,直到退到客廳,他問:“請問你們是哪一路的好漢?”
這時,一個年輕的聲音說:“我們是解放軍武工隊!你老老實實地按照我的說去做,我就不傷害你的性命!你膽敢違抗,就殺你全家!我們解放軍對你們這些地主老財是絕不會手軟的!”
德庫馬上就鎮靜下來了,他知道這肯定不是解放軍。這附近幾支武工隊都知道他,再說,武工隊要攻打莊園都要上報的,巴魯阿怎麼可能會讓他們來攻打自己的莊園?德庫馬上就想到了坦蓋爾大隊被襲擊的事,他知道很有可能就是這夥人所爲。他連忙堆出笑容,說:“哦,你們是解放軍啊!我一定照辦!一定照辦!你說。”
那人還是用槍指着他,說:“你跟我們到財務室去一趟!”
德庫馬上就明白了!他們是要來搶劫財物的。幾個月前,附近曾發生過一起這樣的案件,當時情報部也還調查過,沒有查出來是誰幹的。看來那也是他們所爲,便說:“好的,我一定照你說的辦!”說着,就在兩支槍頂着腰眼的情況下,走出了大門。
那人朝另外一名壯漢一擺頭,那壯漢就守在大門口。那年輕人就跟另一個同夥押着德庫來到財務室。
各位看官都知道了,這夥人就是查羅匪幫。查羅帶着受傷的四人和七個死屍在天亮前就回到了戈特拉家附近的一片樹林中。他看到有四人要治傷,這七人要撫卹,都需要一大筆錢。他決定趁今晚警察們的注意力都在行動隊的襲擊案上,再撈它一筆,將撫卹和遺體同時送到家屬的手中。
查羅就根據戈特拉的建議,選擇了德庫莊園。天一黑下來,查羅就帶着剩餘的十三個人夜闖德庫莊園。在雷瓦、戈特拉翻過院牆後,很快就制服了兩個大門的崗哨。緊接着就將護莊隊堵在了宿舍裡,並且繳了械。
德庫莊園護莊隊的骨幹都是從解放軍戰士中“招募”過來的,護莊隊的訓練也抓得很緊,爲什麼就這樣輕易地就被查羅攻破了呢?
其他莊園的護莊隊是爲了防備解放軍和土匪。而德庫莊園則不存在防着解放軍;並且,這一帶還很少見到土匪。這樣,護莊隊對外的防備就鬆懈了很多。再說,查羅這夥人在封堵護莊隊的過程中,一再喊着:“我們是解放軍武工隊的!就是爲你們這些窮人打天下的。”看到他們確實是穿着解放軍的軍裝;這樣,那些護莊隊更沒有人反抗了。這才讓查羅輕易地得手。
查羅要求德庫將莊園的賬本拿出來,他看了看,賬戶上只有十萬盧比,就說:“把這個賬戶上的錢給我開二十張支票,每張五千盧比。”查羅還在保險櫃裡找到五千多盧比的現金,當然毫不猶豫地將其揣在了懷裡。
做完這一切,查羅看到德庫還算老實,也很配合!他看了看手錶,已經是凌晨一點了,就說:“好,你很配合我們武工隊,今天,我就留你一條命。”說完,就對其他人一揮手,大聲地說:“我們走!”
護莊隊的宿舍已經被奎達等人鎖上,查羅根本就沒有防備這個老地主,在他的印象中,這些人都是膽小怕事的。所以,根本就沒有管他,隨即帶着那幫土匪騎着馬就朝鎮子外面跑去。
德庫好不容易看到了他們,哪能讓他們就這樣跑掉?查羅他們剛一走,他便立即跑到馬廄裡,拿出四個棉花做的馬蹄套子將一匹馬的四蹄套着,騎着馬就追出了莊園。德庫根據前面馬蹄的聲音,一直遠遠地在後面跟着。
幾個小時後,天空中已經發白。這時,德庫馬的馬蹄套已經破損了,馬在跑動中發出了輕微的馬蹄聲。德庫知道匪巢離這裡也不遠了,他就不敢再跟了。他看了看這個地方,記住了哈維這個地名,就回轉到德庫莊園,立即將這個情報上報給了巴魯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