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那你小子可真是幸運的可以了,怎麼不是我啊,我看你這面相,保證沒我天賦好...”
“你少說兩句,別嚇着人師弟!”
“嘿嘿,是是~”那調侃我的道士摸摸後腦勺,旋即撇撇四周,沒看見啥人,這才貼到我耳畔說。
“小子,這事兒不大不小,可也算是個門派秘聞了,跟你說了,可不許跟外人講,不然讓掌門大人知道,非打斷我的腿不可!”
“沒問題!”我趕緊點點頭。
“既然你還沒正式進過宗門,那幾位師伯的身份你應該也不瞭解吧。我這麼跟你說,我們全真派上一代兩位掌門人,分別道號太初、正元。正元掌門,本名天嶽,他有三個孩子,老大就是我們掌門大人,天福壽,二女兒,就是青蓮師姑,叫天珈綺。三師伯,叫天仲,道號正虹。正元師祖本就學識淵博,家教有方。所以三兄妹感情特別好,走到哪兒都形影不離,從來沒爭吵過。旁的門派遇到這樣的關係,總會暗地裡爭奪權勢,掌門繼承的全力,可他們沒有,正虹師伯更是曾公開笑說他擔當不起全真派掌門的衆人,這種擔子,也只有他大哥挑的起來。足以見他們兄弟感情之深厚。”
“而那個正德,也不是正淵掌門的親兒子,他是撿來的。那年地震,羅漢峰坍塌壓死了一戶人家,只有一個小孩倖存下來。那年兵荒馬亂的,其他人連自己家都照顧不好,所以這小孩也就沒人收養。他也精明的很,小小年紀就知道整日跪在我們道館求餐食,正淵掌門看他可憐,就將他抱養回來收作乾兒子,他就是正德。”
“你說剛纔看到正淵師伯發火了是吧?很兇很可怕對不對?其實他以前不這樣的,正淵師伯,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就算對我們這樣的外門小徒弟,說話也軟聲細語的。只不過後來...”
說到這他跺了跺腳下的地:“小子,你知道我們腳底下踩的是什麼嗎?”
這句話頓時讓我錯愕了,擦,踩的當然是山啊,還能是黃金不成?
“錯啦!我們踩的是凶煞,是隨時都可能爆發的危險災厄!”
“告訴你,很多年前的古代,天下出現一個大妖,妖氣沖天,禍害黎明百姓,攪動天地風雨,沒有人奈何的了它。當年我們道教出了位很了不得的道長,以畢生之力加法器寶塔鎮壓了這隻大妖,將其魂魄封於齊雲山,其肉身,就以道教至高之劍,七星龍淵,鎮壓在我們終南山下。”
寶塔、齊雲山??那不就是鎖妖塔??他說的是當年逍遙子說過,鎮壓在鎖妖塔下那個混世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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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我沒聽錯吧,七星龍淵??
我下意識瞥了眼自己腰側。
道士卻沒在注意到我還彆着把劍,繼續說道:“說回正德吧,你別看這小子現在看起來內斂、弱小,遭人欺負可憐的很。當年被正淵掌門帶回來時,他可嬌氣的不得了!我們每日苦練道法悟道,他卻偏偏要玩那琴棋書畫不好好修煉。”
“而且很自負,明明因爲山崩壓壞了經絡,對修道而言,簡直就是個廢人,卻偏偏不服氣,小小年紀,就曾揚言要在我們全真派當人上人,做下一任門派掌門。旁人說這話我們會感覺他有志向,可他那樣懶惰的人,再加上他的特殊身份,所以那時候的他在門派裡,就很不討人喜歡。”
“有次正陰師伯實在看不下去,就教訓了他一頓讓他別再動那些虛無的念頭,好好修道。這小子卻叫囂着,說要做出響天動地的大事來證明自己的實力,讓正陰師伯後悔。我們原本是沒拿這話當一回事的,可是後來...”
“唉...”他搖搖頭,沮喪的嘆了口氣。
“那年時逢狩獵季,萬妖肆虐對我們道門發動總攻!幾隻妖族部落首領聯手以生命的代價鬆動了七星龍淵的封印,自此終南山劃做了禁區,我們全體道士都遷移出了這裡,唯獨剩下正元掌門,留下維持七星龍淵的封印,等待正一派那邊派人來支援。可是你知道當時,正德這混賬做了什麼事兒嗎?”
“他闖進了禁區!而且因此讓幾隻還未完全消逝的妖魂上了身!當時正元世祖正在專心壓制七星龍淵,根本沒意料到會出這差錯。雖然憑他的道行這幾隻妖魂根本不足爲懼,可是爲了維持七星龍淵的鎮壓不讓妖魔出世害了其他人,正元師祖,當時硬是沒還手沒有逃,被生生打死在了裡面,唉...”
以身衛道?雖然沒見過其本人,但在心裡,我已經爲這位正氣凌然的道長肅然起敬。
“我們知道這事兒的時候,已經晚了。幾隻妖魂藉着正德之手,拔掉了鎮壓陣法的七星龍淵劍,沒了七星龍淵劍,就像沒了寶塔的鎖妖塔,整個封印都會奔毀掉的!混世大妖當時突破了終南山下九十九層陣封沖天而出!全真派千年基業,差點因此而毀於一旦...哎......”
咕嘟~
我下意識吞了口口水。
“後來呢?”
“後來?後來還好,正一派的太初師祖和幾位師伯及時趕了過來,跟正元師祖同輩的清風師祖、魚璣子仙姑都還沒隱世。而且這混世妖魔鎮壓在這裡的畢竟只是肉身,壓在山下過千年了,妖氣散失過半都有餘。幾位師伯聯手出馬,拼盡全力也是重新將他鎮壓了下去,可是因此,也付出了十分慘重的代價...”
我瞪圓了眼珠子:“什麼代價?”
這道士臉色一板,壓低聲音道:“一,七星龍淵被崩碎,半截劍刃留在終南山,劍柄和部分劍身,卻被一些圖謀不軌,借支援爲名進入的陰陽人給乘亂透了出去;”
“二,所有師伯都受了重傷,正淵師伯的左手更被妖魔整個吃掉了。更嚴重的是,青蓮師姑,自此下落不明。我們當時找遍了整個終南山和方圓百里,更曾傾巢出動圍剿妖族,逼問她的下落,可是找了三年,三年,都了無音訊,到現在,我們連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當時我腦門虛汗就嘩啦啦往下淌,趕緊把裹着劍鞘的七星龍淵往懷裡收了收。擦,要是被他們發現他們道教鎮派的七星龍淵現在就在我手上,要回去是小,要是誤會點什麼擱這弄死我,估計我下到陰間都得哭暈過去。
這道士板着臉揉揉腦袋,苦澀說:“後來,幾乎我們全派的人,以正虹師伯爲首,都極力聲討正德。雖然我們道教規避殺戮,倡導以德報怨,但正德這罪行擱哪裡那都免不了死罪一條!”
“但正淵掌門卻實在是太善良,他以正德年齡尚幼不懂事爲名,一直護着他。與此經常跟正虹師伯發生摩擦,甚至有幾次直接大打出手,正淵師伯的暴脾氣,就是在當時那種衆叛親離的情況下磨出來的,就算正淵師伯刻意留手沒傷害到正虹師伯,卻也徹底,寒了他這兄弟的心。”
“幾個月後他就退出了終南山,化作隱世雲遊四海,在暗地尋找着青蓮道姑,一找,找了近八年。八年未果後,又逢狩獵季妖族動亂,當時正虹師伯正好在天齊山一帶,就趕去支援鎖妖塔那片了,之後迫於太安師伯的挽留,就乾脆,留在了正一派...”
聽完這話,我腦袋猛然轟鳴了一聲,下意識挑眉詫異道。
“那正虹,不、不會就是現在的逍遙子吧?”
“當然啊。”小道士也挑起眉毛:“正虹師伯當年從全真出去的時候,是斬發割袍斷了根的,一斷跟正淵師伯的兄弟關係,二斷與全真派的關係。正虹的道號他自然不能用了,但他也不想真的在正一派再排個字號,所以就乾脆用雲遊四野時的道號入了正一。他輩分大,這也沒啥,畢竟現在他也可算是我們道教最老的一派了...”
小道士自顧自說着,完全沒注意到我此時的表情已經變得相當古怪。
我整個腦袋裡都亂糟糟的,打死我也沒想到,正淵,居然是逍遙子的大哥!那個跟師父見面就掐的死老頭,居然曾有過這麼一段刻骨銘心的傷心事。
當時的我只想着逍遙子跟正淵的關係,卻完全忽略了青蓮道姑這個人。那時候完全沒有想到,她於我乃至我身邊一干人的命運,早就在命運安排下,緊緊的,牽連在了一起...
這是後話,當時跟小道士聊的正歡,修羅煞卻板着臉從迷障陣裡走了出來,一出來就衝我狂使眼色。
我撇了下,原來是正德出來了。
正德一出現,小道士立馬不耐煩的瞥過了眼,我卻笑問道:“正德師兄,你剛纔不是比我們先走了一步嗎,怎麼現在纔出來?”
“哦,幫師伯做了點事...”
他輕描淡寫的敷衍過去,過了會兒,就先我們一步下山了。
“你們剛纔在聊什麼?”
“沒啥...閒了再說,現在怎麼辦?”
修羅煞帶我遠離開那兩個道士,皺眉道:“先把嘯博找回來吧...你沒看這個正德心事重重的?最遲今晚,他們一定有大動作!”
“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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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煞變回自己的模樣,看着木屋的方向說:“既然有大動作,我們就先別動他,免得打草驚蛇。相反,也許我們可以利用他,知道邪魔教,到底想幹什麼。他們要做的事,就肯定與我們仙人脫不了關係。”
點了點腦袋錶示認同,我就跟他匆忙下山,去找嘯博了。之後,就一直在河畔靜靜等待...
一直等到天色漆黑約九時許,我們終於在河畔對岸,看到了古波的身影。依舊是一個人,賊眉鼠眼的打量四周之後,就悄悄進了正德的房屋。
現在這形勢有點小特殊,對面有古波在,我不敢釋放小鬼過去竊聽,不然馬上就會被古波發現。所以我們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去偷聽他們的談話。
“你太重了,手腳把握不住分寸,先呆這兒給我們把風。”
脫掉鞋子,我跟修羅煞躡手躡腳,就向橋頭走去,可就在這時候。
“等等,有人!”
嘯博突然緊張的叫了聲,讓我立時就緊張的竄了回去。
是魔童嗎??是魔童嗎!!?
心裡無比緊張的想着,我衝嘯博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當看清那從山腰,飛縱而下,輕盈的落在正德木屋旁邊的灰袍之人時,我整個人,卻都懵住了。
怎麼是她,那、那個火車上遇到的老道士!?
我還以爲是自己眼花了,可是揉揉眼,不管我怎麼看,他的確是那個老道士無疑!而且,他來這兒的目的似乎跟我們一樣,一落地就脫掉了鞋子,飛身扒住山壁的縫隙,像壁虎一樣,躡手躡腳的,像木屋的房頂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