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襲純白色衣衫,一雙桃花眼被刻意的襯托起,梅花紅的眼影點綴的恰到好處,光是一雙眼,就能博彩了。
離妃瞅了冥燿身後的清音一眼,一身普普通通的丫鬟服,渾身溼透,狼狽不堪。只是,一名如此普通的女子,竟渾身透着一股靈氣,不知道,那散亂的發下,究竟藏着怎樣一張臉。
清音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看這架勢,應該是哪位妃子纔是。
“大膽,看見離妃娘娘還不下跪,”一旁的丫鬟上前一步,直指清音。
女子慌忙跪下,本就受凍的身子,抖的更加厲害,“奴,奴婢,參見離妃娘娘……”。
離妃並沒有搭理,只是望着對面的冥燿,“燿王爺,怎麼搞得如此狼狽啊?”
男子依舊不語,擡起腿輕踹了地上的清音一下。
一時收不住,女子的身子向旁邊倒了一下,又迅速的跪起。
見她不起來,冥燿又加重力道踹了一腳,這下清音早有防備,只是伸出一手擺了擺。
這王爺真是的,想害死自己麼?
見冥燿不理睬,離妃面色難看的睬了地上的女子一眼,忽地,便發現了她身旁的那瓣荷葉。
“你,誰給你的膽子,竟敢採本宮的火離?”離妃怒不可遏,一把聲音尖細的傳開。
火離?清音望了旁邊的荷葉一眼,不會是這吧?
“你可知道這火離可是皇上特地爲本宮栽種的,一個月才長一片葉,你,你竟敢……,來人,給我掌嘴,”離妃睨視了地上的女子一眼,揮了揮衣袖。
“是,娘娘,”身後的幾名丫鬟上前,將袖子捋了起來。
“娘娘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清音不得不低下頭,這不是在現代,況且,皇帝如此兇殘,她的女人自然也是惹不得。
幾人並不理睬,一名嬤嬤擡起女子的下巴,揚起了手。
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樣的屈辱。清音剛想閉上眼,便見一旁的冥燿上前一步,抓住了嬤嬤的手。
清音扯了扯他的袍角,“小王爺......”。
男子一把甩開嬤嬤的手,抓起清音就走,兩人的身上,均是冰冰涼。
“你,你......”,離妃望着二人的背影,狠狠跺了跺腳,“反了”。
“喂,小王爺,慢點......”,清音一手被拖着,另一手緊抓住男子的手腕,“奴婢跑不動了”。
這下好了,得罪了離妃,以後日子更難混了。
跑了一段路,冥燿這才放開女子的手,自顧自的回了屋。
清音只得小心的跟上,琉璃瓦的屋檐,經過雨水的洗刷後,被分成一道道,順着縫隙,傾斜而下。
層次的檐角,微挑向外,急急的細流彙集至一處,形成一簾旖旎的水幕。
女子只顧着發呆,直到一名公公跑到她身前,才反應了過來。
“你,叫什麼名字?
“我......清音。”女子一愣,站着不敢動彈。
“新來的吧,來,今天福公公啊,給你個好差事”,福公公在前方帶着路,一邊催促着,“你倒是快點啊”。
“是”,清音乖乖的跟在身後,一身溼衣還未換下。
走過花園,廊腰蔓回,終於,在一處寢宮前歇下了腳步。
殿前,站着另外一名丫鬟,見到二人過來,唯唯諾諾的上前,“福公公”。
“嗯,”福公公指了指身邊的清音,“你們兩個,去將皇上的寢宮清掃乾淨,記住,千萬別打擾到皇上。”
“是,”葉丫頭扯過清音的袖子,示意她進去。
女子跟在身後,屋內,一室的明皇,空氣中,飄散着一種不知名的香味。很濃,又很膩。
殿中央,一張同色的牀榻,明皇的帳簾垂延而下,反射出一種奢靡。
葉丫頭湊過腦袋,在清音耳畔輕語,“等下,你跟着我做就行了,千萬不要發出任何聲響”。
女子懵懂的點了點頭,放輕了腳步。
踩在綿軟的地毯上,屋內,暖意洋洋,冷熱匯聚,清音只覺鼻子一酸,“哈秋......”。
葉丫頭回過頭,雙眸寫滿了懼意。
以手掩住嘴角,清音不安的瞅了瞅周邊。
見許久沒有動靜,葉丫頭才上前,大着膽子掀開了帳簾。
牀榻上,冥帝雙眸緊閉,身上的寢衣在鎖骨處散開,腰間,以明皇的帶子扣上。下半身,蓋着一牀輕柔的天蠶被。
男子的發張揚的散在身下,是誰說,男人,在吃飯同睡覺的時候,會顯出他們最溫柔的一面。
至少,清音在他的身上,沒有看出來。
這名男子即使在睡夢中,猶帶着讓人不敢靠前的危險感,每接近一步,便有着被焚燒般的窒息。
葉丫頭指了指牀榻外側,清音這才注意到,錦被下呈現出一個人性。
女子擡起牀尾處的雙腿,以眼示意着呆愣在一旁的清音。
錦被下,露出一雙女子精緻的小腳,清音擡起她的上半身,兩人將她擡下了牀榻。
手下忽地一滑,“砰”的砸在地上,裹在身上的錦被,也在這一瞬打開了。
“啊......&39;,清音慢掩起雙脣,不敢再看一下。
裸露在外的女子,身上,佈滿了深淺不一的梅紅印記,雙目圓睜着,顯然,是被活活嚇死的。周邊,瀰漫着一股歡愛後的氣息。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一旁的葉丫頭忙跪了下去,前額重重的砸在地面上,聲音中,明顯帶着強忍的哭腔。
清音轉過身子,正對上男子睜開的雙眸。
冥帝半坐而起,眸中,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逐漸,半眯起來。
女子這才反應過來,視線自他身上滑落,定在牀榻上,一抹嫣紅處。那,代表着女子最原始的純潔。
清音腳一軟,跟着跪了下去,“皇,皇上饒命”。
心裡一急,連說話也抖了幾分。
冥帝並不言語,斜睨了地上的女子一眼,“擡下去吧”。
“是”,葉丫頭如獲釋重的喘了口氣,見清音還呆在一旁,忙扯了扯她的衣角,遞了個眼色過來。
真是不要命了。
清音猶在混沌中,被女子一扯,方收回神,“你說什麼?”
葉丫頭驚愕的張了張嘴,見一旁的冥帝並未怪罪,忙站起身擡起了女子的腳。
清音一時驚覺,自是不敢多言,將被角遮住女子的面容,強忍着懼怕,擡起了她的上半身。
身後,男子的目光如蟄伏的毒蛇般,死死獵住她的背影,嘴角,魅惑的勾起。
一遠離寢宮,葉丫頭便叨嘮了起來,“差點被你嚇死,也真是怪了,今天皇上的性子好的出奇呢”。
清音只顧着搬動,一雙眼緊瞅着上方,腦海裡,盡是女子慘狀的面容。
“你是第一次,今後就會習慣了”。葉丫頭便未加以責怪,熟稔的在前方帶着路。
“今後?”清音收回神,滿面不解。
“對啊,天天清晨都是如此,除非皇上不招寢”。女子不以爲然,繼續走着。
“爲什麼?”
“這就無人知曉了,我們只管收拾便是,被嚇到的又豈止你一人,驚了皇上,都不知道斬了多少人了”。葉丫頭嘆息,要不是自己天生膽子大,早就下去陪葬了。
清音不禁乍舌,看來,在這真正是舉步維艱呢。
不知道閱兒在哪,不會和自己一樣,到了異時空吧?
女子低下眸,昨日,還是花季佳人,今日,卻將成爲一壟黃土。
兩人將屍體擡入後院,便有一旁的公公上來接收。葉丫頭拉着清音的手快步離開了,“快走,省得沾染上晦氣”。
“你不怕麼?”待回到園內,清音才拉住葉丫頭,“我走不動了”。
女子瞅了四周一眼,見無人這纔在一旁坐了下來,“誰會不怕,久了就慣了,況且,這活即輕鬆月俸又高”。
這還輕鬆?清音環視一眼,這就是御花園呢。
“你是哪個院的丫鬟?”
“我?’女子指了指自己,“我是小王爺身邊的”。
“小王爺,”葉丫頭冥思想了想,忽地伸出手在她額上點了一下,“你說的是燿王爺吧?”
清音不明所以,摸了摸額角,“我只聽過大祭司叫他小王爺”。
“哎呀,”葉丫頭嘆息着搖了搖頭,“這燿王爺脾氣可怪着呢,最不喜被稱作小王爺了,你自己可要小心着”。
清音一驚,怪不得喚他小王爺時,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哦,我得回去了”,女子站起身,剛纔是被半途找來的,說不準回去得捱罵呢。
“好,”葉丫頭跟着站起身,朝着另一邊走去。
清音拐了幾個彎,才找到了冥燿的寢宮,這王爺不是應該有自己的府邸麼?怎麼會在皇宮中呢。
纔想着,一腳便已跨了進去。
“砰”的一聲,一隻白玉茶杯摔在了清音面前,濺在她未乾的衣裙上。
“啊,”女子慣性的退後幾步,擡眸,便望見冥燿一臉怒意。
“小......燿王爺,”清音忙蹲下身子,將地上的碎片揀起。
男子卻是上前,一腳將碎片踢開。
清音僵持着雙手,擡頭見冥燿已走向了一旁的案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