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束笑了笑,並沒有把他的目光收在眼裡,在她心裡,季雨軒永遠是一個不會喜歡女人的同性戀者。正因爲這樣,她會敢如此毫無顧忌地跟他偶爾住上一段時間。
這些天爲了防止騰原的粉絲來騷擾,她一直住在這裡。
直到第五天,candy接了個通告,她才離開。經過那次驚嚇,candy也病了好幾天,整個人瘦了不少,好在精神不錯。
“有人說,騰原被綁架是真的。”candy突然道,她的消息向來靈通,“他被綁架的日子就是我和你被粉絲攻擊的那天,好像有人想要救我們,但因爲時間來不及,所以靈機一動綁架了騰原,讓粉絲們儘快放了我們!”
“這些……你怎麼知道?”盈束的眼皮跳了跳,問。
“騰原的粉絲那麼多,發生了這種事自然是瞞不過他們的。網上雖然清除了,但私下裡還會議論。你覺得能幫我們的會是誰?老闆嗎?他怎麼知道我們會有危險?”
那天,她只打電話給過漠成風。他的反應是直接掛掉電話。
而且,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綁架一個人,並且找到陷害她們的粉絲,讓他們回頭來放人的,整個H市怕只有漠成風有這個能力。
應該是她多想了吧。
她沒能說出這個名字,將他埋入心底。
上完通告,季雨軒約了見面。她去到季雨軒的住處,再看到他時,一臉的遲疑。
“能不能……幫我個忙?”
她看向季雨軒,他少有這麼遲疑過。
“騰原失蹤了,而且已經好幾天,我查來查去才知道,他被漠成風那邊的人扣着。”
“怎麼會……”某些答案躍然腦際,她卻不敢承認。
季雨軒垂了頭,“那天騰原的粉絲找你的麻煩,漠成風知道了,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騰原,拘禁了他,並利用他的微博發佈消息,讓粉絲馬上停止瘋狂行動,否則騰原不保。”
“你……怎麼知道?”漠成風會幫她,讓她極爲意外。他當時掛電話時那般冷然絕情。
“因爲……那天打電話讓我去找你的是漠成風身邊的玄鐵,而那條微博,很多粉絲都看到,這些事一分析就能得到答案。”
竟然是玄鐵!
玄鐵一向只聽漠成風的指示,那麼這也意味着,季雨軒的猜測是正確的。
現在想想,綁架騰原讓粉絲們……
“我知道騰原是有意針對你,纔會假稱和你有關係,他的用意也正是想激怒自己的粉絲,讓人來懲罰你。對此,我感到很抱歉,但他現在在漠成風手上……生死未卜。”
這麼多年的感情,讓他無法眼睜睜地看着騰原被整死或是出意外。
“我這些天一直努力想和漠成風取得聯繫,但都被他拒絕了。而且,也沒有查到騰原在哪裡。”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是不會來找她的。
盈束知道孰輕孰重,沒有多說什麼,點頭答應幫忙。她也想去見見漠成風。
她去了漠森國際。
和從前一樣,直接上了漠成風的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空着,一個人都沒有,她走進去,等他。
她走的是特別通道,而且樓下的人也沒有阻攔,所以才能如此順利。
不久,她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還是那般沉穩。
在開門聲響起的那一刻,她回了頭。漠成風出現在眼前,在看到她時,眉頭壓了一壓。
“漠成風。”她輕呼。
漠成風淡着一張臉,沒給她任何表情,而是越過她走向自己的辦公桌,在那裡按了一個鍵,“以後沒有預約的人不能讓進辦公室來,任何人都沒有特權!”
這話是說給秘書聽的,也是說給她聽的。盈束的臉青白不定,強自撐着纔沒有變得更難看。
他終於結束了電話,擡身,“什麼事?”
袖下的指頭捏了又捏,她想起了來意,“我想知道,那天是不是你幫的我,還有,騰原是你拘禁的嗎?”
“騰原的確在我手上。”他忽略了她前面的問題,回答了後面的。
“爲什麼要抓他?”她想從他嘴裡得到答案,想知道他還是關心她的。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他卻是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低頭去處理公務。眼前的盈束,被他完全忽視掉。盈束苦苦地笑了起來,“漠成風,即使你和秦藍煙已經結婚,我們相處這麼多年,總還有兄妹之情吧。”
叭!
他的掌忽然一落,拍在了桌上,臉色極爲難看。
“我和你從來就不是兄妹!”他不客氣地道。這話,說得盈束的臉再一次泛起了白。
連兄妹情都沒有了,她算他的什麼?用過丟掉的女人?
無比諷刺。
她最後只輕輕點了頭,“好,那麻煩把騰原交出來吧。你不想麻煩,我更不想,所以不想拿過去我們倆那點事讓人嚼舌根。”
“學會威脅人了?”他的表情緩下來,似笑非笑。
“沒辦法。”除了這點,她沒有可以說服他的底牌。
甚至連這點,都未必能威脅到他。
“你忘了嗎?正是這個騰原害得你差點沒了命。”漠成風不客氣地指出來。
“所以是你救了我?”
他沒接話,好一會兒才道:“好,我同意,放了騰原。”
即使被她逼,他都不肯說出救了她的事。盈束閉了嘴,從他的辦公室裡走出去,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內心裡,卻空落落的。這個地方,從此以後,她再也不能踏足了。
第二天一早,季雨軒果然接到了騰原。他除了精神差點外沒有什麼不對勁,被季雨軒送回了日本。
“爲什麼不趁這個機會跟他和好,勸他留下,慢慢解決你們之間的矛盾?”盈束覺得奇怪。
季雨軒苦笑起來,“不是每個人都是你,只守着一個人過一生。我不能告訴你太多,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我和他已經分手了,不可能重來。”
“狠心的傢伙。”她開了句玩笑,卻在內心裡羨慕季雨軒。他看得開,能夠放棄,原意重新來過。她卻永遠做不到這麼撒脫,即使知道漠成風再次拋棄了自己都無法去找別的男人。
“對於騰原所做的事,還是要說聲對不起,同時,謝謝。”季雨軒再一次真誠地表態。盈束客氣地搖頭,“沒有什
麼對不起的,相較你爲我做過的,我這麼做其實根本不算什麼,而且我也沒有傷到。”
“束束。”他呼她的名字,“我想,誰跟你過日子一定很舒服。”
“可惜了,不是你。”
“要不我們一起過算了?”
“算了吧。”盈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兩個不一樣。”她指的是他的同性戀。季雨軒苦笑了起來,“其實,有些事情嘗試過後會上癮。”
盈束沒有多想,以爲他單純地對自己同性戀的事情表態,只是安慰,“放心吧,你可以繼續開展你的愛情,你母親那裡,我會把這個女朋友裝到底的。”
“裝……”他吐出這個字,一臉的苦笑,卻沒有了再解釋的想法。
“季雨軒,我件事情我還是想知道。”盈束突兀地轉移了話題。
“什麼?”季雨軒問。
盈束垂了眸子,“他爲什麼要救我?”
“或許,你可以再去問問。”
季雨軒的眸光越來越晦暗,卻還是給了她想要的答案。相處這麼久,其實季雨軒一直明白盈束的心思,所以每每她沒有開口,他就給出了答案。
正因爲如此,她纔會格外喜歡和他在一起。
她沉思了許久,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
……
車裡,玄鐵接了一個電話,遲疑了片刻去看漠成風:“大小姐堅持要見您。”
漠成風揉着眉,一臉的疲憊,並沒有因爲他的話而改變表情,只淡淡開口,“該見的已經見過,告訴她沒有這個必要。”
玄鐵依言迴應。
盈束沒有再吭聲。
車子,駛向漠宅。
進入別墅區後,還要行車五分鐘才能到達漠宅門口。半路上,卻突然探出一個身子來。
光線昏暗,司機差點撞上去,他及時踩剎車,那人離車子不足一米。
“大小姐?”司機喘氣的當口,玄鐵已經出聲。
車外,的確站着盈束。
她一身波西米亞風的長裙,更顯得身子纖瘦卻極長。她伸着雙手擋在車前,車子停了卻沒有動,顯然也是被嚇壞了的。
和季雨軒分開後,她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聽他的建議,再來找他。
“大小姐有事嗎?”下車的是玄鐵。
盈束的目光刺透車窗,去尋找漠成風,“我找漠成風。”車窗塗了膜,看不見裡面的情形,她還是精準地捕捉到了漠成風的位置。她的目光裡一片堅定,是他不下車就不罷休的意思。
玄鐵極爲無奈,“大小姐應該清楚,大哥已經結婚了,您這樣糾纏對誰都不好。”
“我只想問他一個問題。”
“想問什麼,我幫你轉達。”
“不,我要親自問他。”
玄鐵眯了眼,他沒想到幾年不見的盈束依然這麼固執。
“大小姐,有許多事情問和不問結果都一樣,更何況,大哥是不會見你的。”他試圖勸退她。
盈束錯身,就去拉門。
“大小姐!”玄鐵急了,來阻止她。
門,卻從裡面被推開,漠成風的臉龐顯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