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翼面對蔡小姐,還有一點點的難爲情,畢竟被一個女子這樣追着,有點難看。
蔡小姐卻沒有這樣的想法,從第一眼看到司馬翼到現在,她一心一意想要得到司馬翼的認可。不管是第一年還是這兩年,她雖然只是一個鄉村小小姐。卻因爲蔡老爺沒兒子,只有兩個女兒,小的還小又體弱多病 還是庶出,蔡老爺重男輕女思想不嚴重,所以將她的婚宴大事交給她自己做主,只是有一點必須的入贅。
這就是蔡小姐三年多來,只是毫不忌諱的表示對司馬翼的愛意,誰都看明白,卻不明說的原因,她是想讓司馬翼自己說出來,並來提親,這樣以後就不會說是她死乞白賴的倒追。
還有一個她不着急很有把握的原因就是,司馬翼司馬羽是雙生子,司馬翼就是入贅,司馬家還有一個司馬羽傳宗接代。這些年她通過各種方式監視觀察司馬翼,沒有發現他有別的目標,也就是他沒有定親更沒有託人保媒。
所以第一次真的踏進司馬家不大卻乾淨利落的小院子,她的心情是喜悅的,她帶着花兒玲兒進了司馬翼的屋子,很自然大方得體的坐下。
作爲女主人,司馬小嬋忙端茶盤:“蔡小姐,請喝茶。”。司馬小娟就跟在後面偷偷地笑,她雖然剛剛滿十歲,卻對這位一直對大哥有意思的蔡小姐很有好感。知道她以後說不定會是自己家的成員,所以笑容裡帶着一點點的討好。
蔡小姐笑着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見司馬翼司馬羽擠眉弄眼,輕輕放下茶碗。
司馬翼不明說,她暫時也不打算挑明,但是她的心裡是沒有底的,司馬翼在她眼裡。是天上有地上無的絕品男子,現在不比以前,他有時間去鎮上。接觸的人多了,難免會有人惦記。
所以她希望能有一點點的暗示或者承諾。
她發現司馬翼司馬羽對鮑天麟若離有一種默然的順從,所以對若離說話也帶着一種恭敬。
“若離姑娘,今年的麥子長勢還不錯,說不定一年的口糧就夠了。”
若離昨天還在麥地周圍轉了一圈,第一年遭了水災,麥子顆粒無收,接下來的一年。麥子長勢喜人,產量卻並不高,粗略估算下來。畝產才一百多斤。
她隱隱記得以前好像有報道說麥子畝產已經達到了千斤的。
她沒有學過生物學,也沒研究過糧食的種植問題,甚至以前從來沒和種糧收糧這樣的大事掛過鉤,但是畝產一百多斤,也實在是太少了。
聽蔡小姐說起麥子的長勢。不由得嘆息一聲:“長勢好有什麼用,畝產也太低了。我們每年用在這片地裡那麼人力物力,種子,肥料,有點不划算。”
蔡小姐從小生長在山村裡,知道山裡土地貧瘠。莊稼只要種在地裡基本上就是自生自滅,靠天。若離他們門前這些已經算是高產量了,因爲每年他們都會引水澆灌。閒來無事也會除除草,加之地就在門前,十幾個人的土肥也全都上在了地裡。
便笑着說:“若離姑娘,你們的收成算是好的了,我們家那麼多的地。有的一個山間田壟還不到你們一畝的收成,這山裡種什麼都不成。就是土豆豆子一個瘋長,可惜都不能當糧吃。”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常婆婆說每年土豆頂半年的糧食,還有多餘的豆子,原來這裡的土地適合它們生長。
見蔡小姐說話間眼睛不時地飄向司馬翼,若離很識趣的告訴:“蔡小姐,你先坐着,我鍋裡還燉着肉,我去看看。”
司馬小嬋見狀也很識趣的跟着說:“蔡小姐,你先坐着,我和小娟去打點水來,等會在我家吃飯。”
司馬羽跟着說:“我去劈點柴。”
蔡小姐笑眯眯的看着若離司馬小嬋司馬小娟一個個的跨出門檻。
“小羽,不是還要劈柴嗎?”司馬翼心裡有點慌,他想讓司馬羽陪着他。
司馬羽狡黠地一笑:“哪裡還有啊,都用完了。”
司馬翼無奈的看着司馬羽也走了出去,蔡小姐看到院子的一角堆着一堆劈柴。
司馬羽出去了,花兒玲兒相視一眼,花兒小聲說:“小姐,我們出去看看,聽說小娟姑娘養着好看的魚兒。”
“就在院子裡。”司馬翼知道人都在給他找機會,便說:“那隻大瓷盆裡,小娟剛剛端出去曬太陽的。”
花兒玲兒裝模作樣的出了屋子,圍着大瓷盆轉了一圈,就跑出院子,順手關上大門。她們要看看司馬羽在哪裡。
屋子裡沒了人,司馬翼一改往日的拘謹,撩起長泡優雅的坐在蔡小姐對面。
剛纔他經過強烈的思想鬥爭,覺得還是給這個蔡小姐一個承諾。
已經三年多了,身份還是流放之人,看鮑天麟的意思並不想很快的擺脫這個身份。糧食雖然還不夠自給自足,卻也差不了多少,鎮上的飯館錢不少賺,用高坪鎮居民的話來說,全鎮人的錢幾乎都被回頭看飯館賺遍了。
可是每隔一個月,鮑天麟就會將盈利的一半拿走,說是用在修路擴展經營上,誰也不敢問,就是若離也不敢過問,餘下的那一半盈利,發完每個人的工錢,也就所剩無幾了。
所以他當務之急是要讓身份固定下來,先擺脫一點鮑天麟鮑天角的監視,可是鮑天麟明明看到蔡小姐對他的意思,並不發話。鮑天角都沒考慮終身大事,他自然不敢提。
就在剛纔,他忽然靈機一動,他不敢去提,蔡玉梨蔡小姐可以去提,她可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
沒有若離在,想明白了,心裡安然下來,他沒了剛纔的不自然,擺出以前的大將風度,棱角越發分明的臉上展開一絲溫柔的笑意:“蔡小姐,你喝茶。”
蔡小姐這幾年來都是找遍各種藉口,也只能是眼睛飛轉在司馬翼臉上,雖然她比一般的農家女大氣一點,卻終歸是個女子,也算是個見過世面的,就算對司馬翼一見傾心,傾心不已,也還要保持矜持。
今天面對面的看到司馬羽刀刻般英俊的臉上帶着柔和的笑意,猶如門前那棵蒼翠的杏樹上開出了嬌豔的花兒,即孤傲有溫暖。
‘ 不由得滿臉緋紅,聽話的端起茶碗,將只有茶葉的茶象徵性的喝了一口。
司馬翼看到蔡小姐的窘樣,微微一笑:“蔡小姐,司馬翼這三年多來承蒙關照,感謝不已。小姐的心思在下明白,只是在下從祖父起就是田家的僕從, 雖然被流放,祖父有言,尊卑規矩不可亂,所以我和小姐的事情須得田角,田麟點頭才行。田角還沒考慮成家立業,在下也不敢提。”
說完剛剛設計的臺詞,見蔡小姐已經露出激動地神情,他忽然覺得自信滿滿。這個溫柔的小小姐,以後就是他立足此地的籌碼,他可以藉着她,在此地安營紮寨,讓鮑天角鮑天麟好好看看,他毫無野心安於現狀,也可以靜靜的等着,看甄一脈這個小鬼頭什麼時候才亮出兵符,看詭計多算的蓋星雨什麼時候才露出狐狸尾巴。
在他臨走之前和爺爺的最後一次交談中,一致認爲三義軍的秘密,是老謀深算的靜安王出賣的。
蔡玉梨小姐由剛纔的滿臉緋紅變成滿臉通紅,以前她雖然已經下定決定非司馬翼不嫁,但是司馬翼的態度曖昧不清,現在她知道了司馬翼不知對她不滿意,而是有所顧忌。
便滿心歡悅的說:“奴家還以爲司馬公子對小女子不甚滿意,原來公子是有隱情的,既然公子不敢對田公子提起,那麼小女子願意求爹找人來提起,只是有一點,你也知道我家只有兩個女子,妹妹有病也是庶出,蔡家的家業是要靠我傳承的,所以要委屈公子入贅。”
這一點司馬翼是想到的,卻還是心裡很不舒服,他可是堂堂鎮安王嫡出長孫,是世襲繼承人,淪落到入贅小地主家,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以大局之中,該放下身價就的放下,但是條件是要講的:“這個我考慮一下,雖然我和小羽是雙生子,但是怎麼着我是長子,入贅倒也罷了,但是以後第一個男孩必須姓司馬。”
這個問題蔡老爺已經對蔡小姐有明確的指示,第一個男孩一定要姓蔡。招女婿進門就是爲了給蔡家傳宗接代。
司馬翼說的話也很有道理,蔡小姐略顯爲難,司馬翼本來對倒插門心有餘悸,見她面露難色,慢慢說:“如果蔡小姐覺得爲難的話,那就請小姐另擇佳婿。”
三年來魂牽夢繞的司馬翼終於有所表示,蔡小姐那裡敢輕易推辭,她忙說:“司馬公子,只要你對小女子真的有意,小女子一定說服爹,第一個男孩跟司馬姓。”
司馬翼微微一笑,他爺爺鎮安王妻妾結隊,爹也妻妾成羣,卻對滴親子孫另眼相待。這個蔡玉梨和他成親之後就是他的髮妻,嫡親血脈啊。他心裡暗暗說:不只是第一個,就是第幾個都是我司馬家的,只要是我司馬的血脈,豈能改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