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天麟換個角度只見若離臉色緋紅嘴脣乾裂,眼睛緊緊地閉着,還沒近身,就感覺一股熱浪。
這股熱浪在寒冷的屋子裡格外的讓人心焦,鮑天麟顧不得理會甄一脈的排斥,伸手在她額頭試了一下,燙手,又把了把脈,眉頭皺了皺。
轉過臉對緊張地繃着防備表情的的甄一脈說;“一脈,早上還好好好的這是怎麼了?不只是受了風寒還氣急攻心?”
甄一脈一雙大眼睛茫然地看着,領子上的鈕釦開了,顯出細細的脖子。
看甄一脈的樣子鮑天麟知道問不出什麼,只好問:“你是要扶她起來做什麼?”甄一脈指了指裡間,鮑天麟彎下腰輕輕抱起若離。
若離呼出的氣息很燥熱,撲在鮑天麟臉上,他心裡微微的有點難受,低頭看去一排細細長長的睫毛,眼睛無意中看向她的胸部,軟乎乎顫微微地。
他的心跟着顫起來伴隨着的是熱血上涌,直至頭部。
身體的某一部分開始悸動,受到了傳染般緋色染上臉龐。
裡間的炕已經鋪好,枕頭擺放的端端正正,鮑天麟小心翼翼的將若離放在熱熱的炕上,蓋上被子。
“一脈,不要插大門,我過去找點藥丸。”鮑天麟站起身子,見甄一脈跟在身後,對他說了句“病得很重,如果不吃藥很難好起來。”
匆匆出了大門進了自家院子,見鮑天角站在黑夜裡默默地看着漆黑的天空,拉了拉他的衣袖:“大哥,你進來一下。”
鮑天角隨着弟弟進了屋子,腳剛剛踏進門檻,鮑天麟就急促地說:“大哥,金若離病了,很嚴重,給我一顆百消丸。”
“天麟,百消丸可是藥中極品,母后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幫我們找來四顆,要留在我們危難之時用,用在她身上豈不可惜了。”鮑天角看弟弟焦急的樣子,慎重地說“要不讓春枝幫她扎個針?”
“大哥春枝的針只能打通筋脈,治不了風寒。”鮑天麟急促地說:‘我只要一顆,剩下的三顆都給你留着。“
鮑天角還想說什麼,見鮑天麟態度堅決,伸手從懷裡拿出一隻細長脖瓷瓶,從裡面倒出一粒暗紅色的藥丸,散發出異香。
鮑天麟迫不及待的拿過藥丸,飛也似的到了若離房間,顧不上對閃着一雙大眼睛疑問的甄一脈說話,抱起若離的頭;“一脈,拿水來。”
“一脈去將院門插好,我今晚就睡這裡,你和金若離一起,我去外面。”將藥丸衝進若離咽喉,鮑天麟轉過身子對甄一脈說,不等甄一脈有所反應,返身出去坐在外面的抗沿上“一脈,這種藥藥性很大,我是怕晚上哪裡不好需要及時觀察。”
甄一脈沒說話走出去插好門,鮑天麟手裡的藥丸他也有,但是隻有一顆,是爺爺用珍貴的兵書從外夷醫者手裡換來的,留着有生命危險時救命用,不能隨便拿出來,他知道這種藥的藥效,會在很短的時間內醫治好幾乎所有的病,包括刀劍傷,可是這種藥藥性太大,沒有一點功底很難接受。
甄一脈乖乖地坐在若離身邊,看着她紅紅的臉越來越紅,不一會彷彿冒出了蒸汽。
他伸手在她臉上摸了摸,溼漉漉的,又摸了摸她的手心,也是蒸汽。剛要將她扶起來,輸點真氣,鮑天麟的腳步傳來。
“一脈,她怎樣了?”鮑天麟掀開粉色門簾走了進來,神色很緊張。
甄一脈忽閃着兩隻大眼睛,坐在炕上。
鮑天麟近前,忽明忽暗的油燈下,若離的臉上全是水珠,嘴脣微微翕動,眼皮輕輕顫抖,呼吸有點急促。
鮑天麟彎下腰嘴巴附在若離耳邊輕輕叫了聲:“金若離,金若離,醒醒。”若離輕微的應了聲,便沒了反應。
鮑天麟拉起若離的一條胳膊,把了把脈,嘴裡微微唸叨着:“腹內平緩氣均勻,應該沒事了,一脈只要她沒有大的動靜,不要管她,你睡吧,有事喊我。”
甄一脈點了點頭,等鮑天麟出去,扶起若離。
雞叫頭遍若離照例睜開眼睛,搖了搖頭,一點都不疼了,摸索着點上燈,甄一脈捲曲着身子躺在身邊。
伸手搖了搖頭:“一脈,起來了,雞叫了。”“姑姑,我噓噓過了。”甄一脈緊閉着眼睛含糊不清地說。
“什麼時候?”若離想了想,擡腳下了炕“別說胡話了,這雞剛叫,你什麼時候去的?”
“姑姑,我纔剛睡下,一直摸到你頭不燒了,你也睡吧天還早。”甄一脈非常小聲的說完眼睛都沒睜。
若離這纔想起昨天病得那麼重,她站在地上想了想,隱隱中鮑天麟給她喂藥。
搖了搖頭,擡了擡胳膊踢了踢腿,一起安好,渾身上下輕鬆自如。
真是好藥啊!昨天她都覺得過不去了,她的這個病她自己知道,就是每到生理週期肚子就疼的要死,更不要說在雪地裡坐了一夜還走了那麼長時間的路,就算是扛過去了也得好幾天。
輕輕吹滅燈,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她不習慣在裡間睡,炕太熱嗓子疼。
天還沒亮,屋裡很黑,她摸着牆走了出去,摸到炕,拉了拉被子躺了上去。
鮑天麟耳朵靈,若離說話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聽若離走了出來,心提到了嗓子眼裡,手心緊張出了汗。
若離一步一步的走到炕前,用手摸到炕沿,摸到枕頭被子,腳輕輕一擡躺了上來,鮑天麟屏住呼吸微微挪了挪身子。
感覺枕頭放的不是位置,若離拽了拽枕頭,好像被人拉着,她使了點勁,又很輕易的拉了過來。
被子也不是位置,屋子很冷,她又將被子拉過來往日一樣緊緊裹在身上。
然後將枕頭往脖子下面一拉,往炕角滾去,她睡覺有個習慣,就是愛睡炕的一邊,而且是靠牆的一邊。
鮑天麟一直往邊上挪,若離一直往邊上靠,實在是沒地方可挪了,只好伸手將她擋住,小聲道:“不要擠了,再擠進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