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的夜晚神秘而安靜,還沒聽見士兵們回來的聲音,若離司馬小娟甄珠兒心裡都不安起來。小侍從端來了飯菜,就是簡簡單單的土豆饅頭鹹菜,外加手抓羊肉。
若離從來不吃羊肉,這時候也擔心鮑天麟,沒有胃口,只是吃了幾口土豆饅頭,喝了幾口水就忐忑不安的躺在了木板搭成的牀板上,像個烙餅似得翻來覆去。
“若離 ,你睡了嗎?”門外就傳來司馬小娟人造的粗厚聲音和敲門聲。
若離抹黑點上油燈,下了牀打開門,本來她也想去司馬小娟的屋子裡坐一會兒,可是看到那些個侍從們都站在不遠處,兵器盔甲的,不想讓自己緊張,只好在黑暗中等着消息、
一打開門司馬小娟就走了進來,神秘兮兮的往外看了看關上門。轉身對若離說:“若離姑娘,怎麼辦怎麼辦,我實在太緊張了,心口上像是堵了什麼東西,你呢,心慌不慌?”
“慌,怎麼會不慌。”若離跟着捂着胸口:“可是我們有什麼辦法,也不知道戰場在哪裡,估計離這裡很遠,一點廝殺的聲音都聽不見。”
“是啊,若離姑娘,你說要是他們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們可怎麼辦?”司馬小娟幾乎哭着說:“我們可剛剛來。”
“三長兩短的不至於,鮑天麟司馬翼司馬羽都那麼厲害。”若離安慰了一句隨即皺起眉頭:“不過還沒看見一脈,黎全根黎寶根,聽說他們都在這裡。”
“是啊,就是沒看見我姐夫和一脈。”司馬小娟這纔想起來,更加的緊張:“若離姑娘,他們不會有事兒吧?”
“應該不會。”若離肯定的說:“他們都那麼厲害。”
“若離姑娘,你看誰都厲害。”司馬小娟看着若離:“就是我們不厲害,需要保護。”
“我想這其實也就是鮑天麟想我們放心罷了,軍營裡會有什麼危險呢,都是些官兵。”若離看着窗外,黑乎乎的,幾個小侍從佩戴着鋼刀來來回回的走,放下窗簾:“真正有危險的是鮑天麟他們。”
兩人心不在焉的說來說去,無非是一些擔心。
“回來了回來了。”一直到了後半夜,終於傳來整齊的震耳步伐。司馬小娟幾乎是跳了起來拉起窗簾,果然看見不遠處的軍帳外都掛起了燈籠,從大門處進來一隊隊的士兵。
司馬小娟將臉貼在窗戶上看着外面,給若離講解着:“若離姑娘,官兵後面還有傷員。官兵這麼多啊,有幾萬吧,都走了一個時辰了,出去的時候也麼見這麼多啊?也看不清天麟哥哥,大哥二哥星雲哥哥在哪裡。”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若離再次捂着胸口出了口氣:“我還以爲今晚不回來了,看來是打了勝仗,士兵都回來了,主帥一定好好地。”
“但願吧,別人都好說,都會保護自己,就是星雲哥哥,有點讓人擔心。”司馬小娟一直看到所有人都進來,各自盡到各自的陣營,這纔回過頭擔心地說:“我還是沒看見星雲哥哥他們。”
“不會有事兒的。”若離輕輕笑了笑:“既然沒有什麼大的傷殘,。主帥一般沒什麼危險。”
“若離姑娘,一般情況下都是主帥先打的。”司馬小娟又貼在了窗戶上,外面升起了炊煙。
“小娟,星雲雖然沒有功夫輕功卻是極好的,所謂的打得過便打打不過就跑,他那麼聰明,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若離輕撫着她的肩膀:“反正他們已經回來了,我們先睡吧,放心吧,星雲吉人自有天相。”
司馬小娟心神不寧的回去,怎麼也不能安睡,便坐在窗前盯着外面,剛纔燈火輝煌的軍帳暗了下來 ,沉寂一片,只有幾個寂寥的巡夜士兵來來回回的走着。
“司馬,司馬。醒來沒有。”她迷迷糊糊地不知什麼時候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就閉上了眼睛,聽到外面傳來蓋星雲的喊聲這才猛然驚醒,跳也似的打開門,見蓋星雲遠遠的站着看着她傻笑,眼裡頓時冒着淚花,低頭問了句:“昨晚沒事兒吧?”
蓋星雲看見司馬小娟臉上的淚珠,早已經癡癡呆呆的,只是看着傻笑。好半天才輕輕地搖了搖頭。
若離也是一夜沒睡,聽到外面的聲音,打開門看見兩位男女眉眼傳情的,沒看見鮑天麟司馬翼司馬羽,輕輕關上門。
外面又傳來號角聲,和昨天的不一樣,不是很嘹亮慷慨,而是有種愉快向前的節奏。
蓋星雲對着司馬小娟揮了揮手:“進去吧,要操練了。”
司馬小娟含着淚點了點頭,緊了一夜的心放鬆,進了屋子覺得頭昏腦漲,倒頭便睡去。
若離心裡又緊張起來,沒看見鮑天麟,司馬翼司馬羽,甚至沒看見甄一脈,她有點懷疑自己對甄一脈的關心,怎麼沒顧得上問甄一脈去了哪裡,心裡一直想的是鮑天麟,難道鮑天麟已經佔據了全部?
她又打開門筆直地邁着自我感覺很男人的步伐走到昨天的小侍從身旁問:“官爺,昨天是我們得了勝還是敵人勝了?怎麼看不見主帥?”
小侍從長着一張靈動的臉龐,聽若離問低頭答道::“長官,肯定是我們勝了。我們主帥戰無不勝。”
“他這麼厲害啊!”若離聽侍從誇鮑天麟心裡高興,仰起頭:“既然這麼厲害,怎麼不一舉將賊子殲滅呢,害得我們還要守在這裡。”
小侍從能被鮑天麟挑中保護若離三個,就是因爲他聰明伶俐,會察言觀色,而且武功也不差,他昨天已經能基本確定若離是個女子,而且是個妖嬈的女子,還是主帥看中的女子。
所以他很識趣的低下頭恭順地答:“回長官,我們主帥深謀遠慮,不想侵犯小小的瓦礫國,只想打擊他們的囂張氣焰。”
“可是如果人家不來侵犯,我們是不是要在這裡常駐。”
小侍從很有條理的回答:“長官,不會的,如果他們不再來侵犯,就要簽訂停戰契約,如果不簽訂,就是不停戰。”
“這樣啊,那你們主帥昨晚回來沒。”若離終於問了最想知道的, 她覺得鮑天麟昨晚一定沒回來,如果回來的話嗎,怎麼這也得來給他報個平安。
“沒有。”小侍從肯定的說::“主帥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兒。我們主帥總是出其不意的讓瓦礫國那些個賊子膽戰心驚。”
若離還想問下去,見小侍從頭越低越靠近腳面,再問的話估計就要挨着腳面了。
她慢慢地轉身,依然邁着剛纔自我感覺很男人的步伐回到屋子裡,
鮑天麟交代她好好的呆着,她還是好好的呆着,言多必有失 還是不要有失誤的好。
甄珠兒也是呆呆的坐在屋子裡,心裡並不比若離司馬小娟輕鬆,沒有直接回都城,而是跟着來到這裡最東邊的邊境,她最初心裡是喜悅的,來到這裡跟着鮑天麟一起回都城,對她來說是莫大的榮耀,外面的人可以知道她是被鮑天麟接了回去的。鮑天麟是鮑天角唯一的一母同胞的弟弟,兩人的感情深厚,這對於她以後在後宮的地位很有幫助。
可是現在她有點後悔,後悔沒經過深思熟慮,盲目的來到這裡,昨晚上她擔驚受怕了一整夜,她害怕鮑天麟兵敗,自己會被像妹妹一樣擄走,又擔心戰事不能結束,鮑天麟根本回不了都城,她又得在這裡呆上不知多少年。
還有一件事更讓她困擾,就是她已經變得跟一個村姑沒有多大的區別了。雖然纔來了不到一天時間,沿路的風景氣候她也看到了,這裡很乾燥很荒涼。
這要是這個樣子回到都城,以她已經不小的年紀和那些個嬌滴滴的長在城裡錦衣玉食僕婦成羣的小姐們爭寵。勝出的希望不大。
桌子上有一面鏡子,她傻傻的盯着鏡子裡滿臉紅斑的臉龐,已經點臃腫,眼裡也沒了往日的神采。眼前就出現了若離越來越明媚的臉龐。
她想了很長時間也沒想明白,明明是她從來沒幹過什麼重活,也沒爲生計東奔西走,很長時間她都是養尊處優的,尤其是這些年來,若離將她所有的日用品都給她帶了回來,她也只是在剛來的那一年做做飯洗洗衣服,以後都是甄貝兒再做。
這兩年甄貝兒走了,若離也不來招惹她,換下來的衣服,也很少自己洗 ,隨心每隔幾天就會回來,將衣服拿過去洗了,至於做飯,基本上也就是若離走的時候都做好了。
而且鮑天角做了皇上以後,她就一直跟着若離家鎮上的來回跑,什麼活也沒幹過。
爲什麼她會如此的村婦樣子,若離會這樣的光豔。
“一定有什麼秘方。”她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個答案讓她心裡一陣狂喜 ,她立刻站了起來,走到門口猶豫起來,這些年來和若離的關係很是緊張,這兩年雖然沒有什麼大的衝突,卻也因爲她自恃以後是皇妃, 不屑與她親密。
一定得想個什麼辦法讓她將密方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