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和深淵的面積遠比玩家們想象的小，最少康拉德·瓦西萊夫斯基中尉是這麼想的，這裡太小了。
當他帶着自己的幾個下屬通過逆向召喚法陣抵達深淵的時候，停歇了許久的血戰已經再次開打了，或者說最少雙方明面上的實力再次勢均力敵了起來。
因爲下位面的特性，當奧斯曼帝國的法師們捅了簍子後，這裡受到混沌侵蝕程度和速度遠比主物質界快得多，如果不是這裡的‘原住民’個體實力比較強，恐怕早就徹底淪陷了。
最早完蛋的是深淵，小部分倖存的惡魔隨着血戰戰場上收縮防線的魔鬼軍團一起逃進了地獄，然後新的血戰雙方在漫長的戰線上不斷戰鬥，只不過這一次地獄和惡魔聯手也沒能佔據優勢。
它們唯一的戰果就是混沌入侵千年之後，兩個物種都還沒絕種，仗打到這個份上，無論是魔鬼還是惡魔都早就沒精力去主物質位面活動了，以至於幾代人之後，主物質位面除了那些長壽種族之外，已經沒有下位面的傳說。
這是何等的憋屈，何等的可悲，尤其是惡魔一族，現在全族加在一起已經不足十五萬人口了。
做
爲少數幾個倖存至今的惡魔王子，巴菲門特看着自己眼前這些失敗的‘投資品’。
天知道當初和主物質位面取得聯繫的時候，牛頭人之王巴菲門特有多激動，祂一度以爲凡間還有自己的信仰在流傳，祂不惜血本的使用本源力量穿透混沌的阻隔，給了那個祈禱者超量的回饋，只期待對方能早日成事，在主物質界把自己的信仰發揚光大。
結果後來都發生了些個啥？巴菲門特坐在自己簡陋的石頭椅子上，寬闊的後背佝僂着，有力的手掌握在自己的犄角上，低頭不語。
“巴菲門特大人，那些基斯里夫人今天又收復了一層深淵。”一個牛頭惡魔小心翼翼的站在巴菲門特前面彙報着，不知道是不是巴菲門特的錯覺，祂總覺得在地獄這片土地和魔鬼們相處久了，自己手下這些惡魔們都變得開始有組織有秩序了。
基斯里夫人，基斯里夫人，巴菲門特感覺自己要是有羞恥心這種東西的話，可能早就羞愧而死了，好在惡魔沒有羞恥心，所以祂還能好端端的坐在這，等着人類收復惡魔的故土，期待自己有一天能重回故土。
想到人類，巴菲門特就又想起了自己那幾個失敗的‘投資品’。
康拉德和自己的幾個追隨者小心翼翼的站在門口，他不知道今天那位惡魔王子傳訊自己有什麼事，但是考慮到最近戰況，以及毛子那邊的風聲，可能是好事。
沒錯，肯定是好事！
“康拉德，我之前待你不薄吧？”儘管巴菲門特對這幾個人類信徒有諸多不爽之處，但是祂還是和聲細語的同對方交流，這對於一個四米多高的牛頭巨獸來說真的不算容易。
“當然，巴菲門特大人，您一直是我的指路明燈。”康拉德直視着對方通紅的眼睛，毫無恭敬之意。
幾十萬毛聯邦玩家在地獄陣營那邊服役，用軍功換血脈，換職業，換裝備，短短兩年多時間，就造就了一大批中堅階層，爲地獄陣營攻城略地，惡魔陣營早就望眼欲穿了。
但是毛聯邦死死的卡住了那個能和主物質位面聯通的傳送門，除非經過他們的防線，不然任何魔鬼和惡魔都無法進入物質界。
地獄的魔鬼們順勢和毛聯邦人簽訂了僱傭協議，反正他們僱傭其他魔鬼的時候也習慣用合同的方式來確定雙方的關係，而合同裡第一條就是任何毛聯邦玩家不得爲惡魔陣營提供服務。
所以康拉德確定，自己就是惡魔陣營那一小撮人類合作者中最值得投資的，哪怕他之前從遠南逃離到下位面讓自己的僱主賠了一大筆，但是現在不是有機會翻盤了麼？
“我支付一大筆代價，讓你們從那些基斯里夫人那回歸你們的世界，你們要回到人類的世界，宣揚我的信仰。”牛頭人之王巴菲門特有氣無力的靠在椅子上：“作爲回報，我會回饋給你足夠的報酬，你同意麼？”
如果說巴菲門特從地獄的魔鬼那學到了什麼，那就是別和這些膽大妄爲的人類談信仰，一千年過去了，人心不古，現在的人類不好騙了，必須得付出實打實的利益才能籠絡住合作者的心。
大部分時候，你甚至得提前預付一部分款項，他們才幹活，巴菲門特對此只能感慨還是以前的日子好過，那時候沒有混沌，人類又好騙，守在冥河上就能收穫不少純潔的靈魂，哪像現在，惡魔不如狗。
“當然，我已經期待這一天很久了，巴菲門特大人！”康拉德回頭看了一眼幾個和他一起奮戰到現在的邊防軍同伴，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他終於有機會帶自己的夥計們回去了。
當初如果他早知道下位面已經是毛聯邦的天下，康拉德一定不會那麼冒失的走過傳送陣，這一年他們過得日子太慘了。
那幫毛聯邦的混蛋知道了他們的存在之後，每天都有玩家過來挑釁，他們可不像新華夏那幫混蛋一樣多少還要點臉，這幫毛子在摸清楚他們的邊防軍的嫡系後，整整殺了他們十六次，而且隨後每次有新的輪換玩家抵達，都會先找他們開刀。
康拉德不得不帶着自己的手下遠遠避開這幫毛子，遊走在惡魔防區的邊緣，不斷和混沌邪魔血戰。
他感覺自己從一個坑，跌進了一個更大的坑。
好在，終於能回家了，康拉德相信憑他們現在的勢力，回到舊大陸之後一定能有所作爲。
等等，康拉德突然愣住了，剛纔那個牛頭佬說的什麼？走基斯里夫人的通道回到主物質界？
“巴菲門特大人！我想我們在細節上還有待商榷......”不等康拉德說完，牛頭人之王就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把這些賠錢貨傳送走了，祂這次又賠了一大筆才把打通關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