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漠北孤影燕留芳》

見有人來觀看,風浩凡只將這路劍法使個完整,然後朝那梅花樹下的丫頭問道:“你也懂劍法嗎?”那小姑娘並不答話,擡頭看着身邊的女子道:“師傅,我要回答他嗎?”那女子笑盈盈道:“你們倒是一對好玩伴,怎麼還要來問我?”那小姑娘笑道:“你這小孩劍法卻是好看,只是沒我師傅的輕靈多變。”一旁的男子也笑道:“這小孩的劍法肯定是欣兒教的,看來這些年她這欣兒姑姑做的極是稱職。”遂問風浩凡:“你的姑姑可還在霽莊?”風浩凡道:“我自小從未見過你們,你怎知道我家在霽莊。”那男子笑道:“你未認識我時,我便認識了你,我還知道你的武功都是你那欣兒姑姑傳你,你爹爹叫風天晴,你母親叫絨月,你自己叫風浩凡。”

風浩凡見這男子說的一絲不差,心中再無疑惑,說道:“兩位前輩請隨我去莊上。”然後看了一眼那小姑娘,做個鬼臉轉身給他們帶路。

剛到莊上,幾人便要進去,那門口卻站着一個老婦擋住,只道:“你三人是那裡來的,到風梅嶺霽莊做何?”那男子回道:“在下林蕭,是貴莊主早年的朋友,還請通報一聲。”那老婦又問:“這女子和這丫頭卻是那裡來的,難道也是莊主的朋友?”林蕭緊道:“這女子乃是我的好友,這丫頭是她在漠北收的一個徒弟。”那老婦碎道:“我家莊主還以爲你死在了漠北,早給你立個墳頭,刻了墓碑,你卻好端端的回來了,倒是寡了我家莊主的一片好意。”林蕭一聽,心中怒然,這老婦卻是個找茬的,心想若無人指示,這老婦也不敢前來刁難,只好說罷:“今日既然莊上不歡迎在下,林蕭這就回了湖北,日後貴莊有事,只來巫山杜鵑峰通知一聲,林蕭必定前來相助。”那老婦也不挽留,自言自語道:“天下間的男子都是一般見異思遷,紅花過後還有餘芳,這人影一換便是淒涼。”林蕭聽過,心裡似有波動,但就是不知爲何波動,只好離開了風梅嶺,風浩凡看着那離去的人影,一個小姑娘紅衫翩翩,輕盈的如燕子一般,跟在兩人身後,一蹦一跳的消失。

只待三人離開,風浩凡道:“欣兒姑姑莫要生氣,凡兒以後再也不帶生人來莊上了。”心下想來幾年裡從爲見過欣兒姑姑今天這般生氣,這般冰冷,只想莫非這叫林蕭的不是好人。再想那紅衫小姑娘莫非是被抓來的,再想她還有個師傅,定是不怕林蕭了。

風天晴夫婦聽見有人說話,便出來一瞧,只見欣兒眼角溼潤,似是剛纔流過眼淚,在看風浩凡站在原地出神,似是憂心忡忡,又搖搖頭,擡眼一看是父母,只道:“剛纔有個叫林蕭的壞人來過,欣兒姑姑生氣的很。”

絨月一聽,心知是林蕭來了風梅嶺,再問:“那林蕭人呢?”風浩凡道:“他們剛剛離開,欣兒姑姑不讓他們三人進來。”只聽風浩凡說林蕭還帶着一個女子和丫頭,絨月心中頓然明白,莫不是林蕭多年不見,早已喜歡了別人,還生下一個小孩。怪不得欣兒生氣傷心,遂勸了欣兒,世間好男子多的是,只是尚未有機緣遇到。欣兒苦笑道:“我早不記得還有個林蕭這人了,只是風迷了眼睛。”

絨月見欣兒不再難過,便攜着她入了莊上。

過的幾日,忽聽欣兒要帶風浩凡去巫山杜鵑峰,欣兒說是莫要讓林蕭負了自己,再負了凡兒,他曾經答應要傳凡兒一門武功,如今凡兒《琉璃心經》已經練得幾年,需要學些旁技傍身。絨月和風天晴也想林蕭是答應過教凡兒武功,莫要讓自己等人的誤會耽擱了凡兒的前途,便送了兩人出了風梅嶺。

一路上衆人只瞧一個老嫗帶着一個是十三四歲的孩子,並不眨眼,行過幾日,都相安無事。次日天亮,二人拿了行囊,正欲離開小鎮,眼瞧那街口處也行來一高一矮的身影,風浩凡叫道:“欣兒姑姑,看那女子和小姑娘。”欣兒看去果然是那日和林蕭一起的女子領着那丫頭,只道:“凡兒專心趕路,莫要理會旁人。”四人相向而行,走過去那小姑娘朝凡兒吐了吐舌頭,凡兒欲要說話,怕欣兒不高興,便住口回了一個笑臉。

剛走過不遠,便看到七八個人從四面冒出,將那女子和小姑娘圍住,風浩凡緊道:“姑姑,那小姑娘有麻煩了。”欣兒回頭一看,那小姑娘藏在那女子身後,周圍八個黑衣人早已站定,路人皆嚇得逃命,生怕被殃及無辜。

欣兒欲要不管,再想情愛之事不能勉強,林蕭負她,她卻不能負了林蕭,隨和凡兒藏在一邊,看那羣黑衣人來路如何。

只聽一個男子道:“南宮伊人,快將這女娃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們海沙幫以多欺少。”那女子道:“你們海沙幫一路從漠北追到湖北,卻是執着的很,想拿我徒弟,先問問我手中的劍答不答應。”話還未完,那身後一個黑影便要來抓那小姑娘,南宮一人回身一劍便砍了那人四根手指,只聽那人影躺在地上哇哇大叫。其他人見南宮一人出劍甚快,雖不敢冒進,但卻是圍的嚴嚴實實。那南宮伊人道:“你們海沙幫的幫主鬼烏鴉爲何不來,卻讓你們這些手下來送死,莫不是被林蕭打死了不成。”一男子道:“託林閣主那一掌,我家幫主胸口正好癢癢,只是一點力道都沒有。”這時天空中響起了烏鴉的叫聲,轉眼便停了,南宮伊人叫道:“鬼烏鴉,你可真是命大,既然來了,何必躲藏。”說完從一旁的小巷子裡穿出一個鬼影。站定一瞧,那人滿臉芝麻坑,膚色黝黑,身形和一般女子無二,瞧那面容,卻是噁心的很。

那鬼影說道:“前幾日,你有那林蕭做保鏢,我們海沙幫打他不過,只得在杜鵑峰下等了你十日,本來昨日要離開,可是天要助我海沙幫成事,聽那下山採藥的弟子說是“師傅今日要送人離開”,想必就是要送你離開。畢竟這裡不是你們水仙閣的靈慧峰,你肯定住不了一輩子,今日便要你和這小姑娘都跟我們走,等到了沙漠裡,你這南宮美人便做了我的小妾如何?”

南宮伊人如何聽得這般輕浮的話語,立時便砍去一劍,那鬼烏鴉身形真如鬼魅,眼瞧劍到了脖頸,卻是不見了人影,再瞧卻在身後抓着那小姑娘,猥瑣道:“丫頭莫怕,叔叔帶你吃好東西,這女子不是好人,看叔叔再擒住她。”

說完便近在南宮伊人身前,出手來抓,南宮伊人急忙揮出兩劍,跳在一旁,二人蓄勢後又打再一起,眼瞧南宮伊人不敵那鬼烏鴉。風浩凡見那小姑娘被擒,急道:“姑姑快救她,莫要讓壞人傷了她。”欣兒也欲去救,但見那鬼烏鴉武功路數全然不安章法,心下不知能否打過,讓風浩凡呆在一旁莫要出來,自己跳出去解圍。

欣兒見二人正在酣鬥,趕緊悄悄的點了兩個黑衣人的穴道,將那小姑娘救下,其他幾人眼見又冒出一個幫手,再瞧那點穴的功夫,心知必然是個高手,只叫道:“幫主,那姑娘被人救走了。”

鬼烏鴉一聽,抽身一看,那小姑娘在一個老婦手中,南宮伊人趕緊退了回來,瞧見是欣兒救了人,連道:“謝謝前輩相救。”鬼烏鴉道:“是那派的前輩,今日是我海沙幫的事,還請前輩莫要阻攔,來日海沙幫必定登門重謝。”

欣兒心想,這鬼烏鴉身形急快,必然以此得名,今日必要讓他在身法上輸上一籌,才肯罷休。自己雖然也練成混沌殘影步,但也恐怕比這鬼烏鴉快不了多少,再一想,便道:“我乃江湖上歸隱已久的老婦一個,門派不提也罷,老身瞧得鬼幫主身法不錯,定是成名之技,今日不如賣給老婦一個面子,與我的徒兒比試一下腳力,如若在二十招之內能超過我的徒兒,今日之事老婦不再多管,倘若我的徒兒僥倖贏了,還請鬼幫主今日莫要再尋這二人的麻煩。

那鬼烏鴉剛去給兩個手下去解穴道,一出手,就知這穴道並非普通點穴的手法,再試了幾下還不能解開,心想這老婦定是隱士高手,莫要得罪,哪知欣兒用的點穴手法都是從蒼松子送給她的《活力內經》上學到的。

欣兒喚出了凡兒,鬼烏鴉一瞧是個十幾歲的小子便不在意,心道:“莫要小瞧我鬼烏鴉,這十幾歲的孩童也能讓我用二十招取勝,真是太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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