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氣氛漸漸僵化起來,而墨一鳴彷彿被時五抓住了心底的秘密,正不安的坐在那裡,雙眼中的目光在閃爍不斷。
“那這麼說,他是要等誰呢?”
看了一眼不安的墨一鳴,王博衝着時五笑嘻嘻的問道。
“他等誰我上哪知道啊,我又不會算。”
時五伸手搓了搓鼻子,甕聲甕氣的道。
王博汕笑一下,當場啞火。倒是沈三千,似乎從中抓住了一些重要的東西。
“如果按五哥所說的話,那我們豈不是最有希望進入失落之城嗎?”
“嗯?”
時五斜着目光,透過後視鏡看向沈三千,隨後燦然一笑。
“是啊,孺子可教也。”
“如果這麼說,我又有個疑問了,那爲什麼他不自己來呢?”
王博稍微往沈三千的方向挪了一點,與墨一鳴拉開距離,然後對着前座的時五緩緩問道。
“大概是因爲人多眼雜吧,跟着我們,相對安全一些。如果於意真的要走上不歸路,那這裡也絕對有他的人手。”
雙手交叉在一起,時五眯着眼睛看向窗外,緩聲答道。
聽聞時五的分析,坐在一邊掙扎不安的墨一鳴,突然嘆了口氣,微微顫抖的身子也放鬆下來。目光看向時五,嚴肅的問道。
“罷了罷了,有些事情,我一個人終究是完不成的。你叫時五,我想知道你的全名叫什麼。還有你和時默生是什麼關係?”
聽聞墨一鳴最後一句話,本來嘴角蕩起笑容的時五,瞬間收斂了神情。眉頭也微微皺起。
這話也把沈三千勾起了興趣,畢竟來到這裡這麼久,他只知道,大家都喊時五時五的,而他也只叫五哥。而時五的真正名字是什麼,他到現在也全然不知。
不僅是時五,就連坐在一旁默默玩着手機的時月,在聽聞此話後,也擡起水靈清澈的眼眸,正透過後視鏡,看向墨一鳴。
“你是怎麼知道時默生的?”
時五目光犀利,眼裡滿滿的探究之意。
聽到這個名字,沈三千還在心裡默默重複了兩遍。不知爲何,總感覺這個名字有些怪怪的,可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你先說。”
墨一鳴的目光毫不示弱,異常堅定的看向時五,與他直直對視。
僵持一會兒,時五嘆了口氣。
“我在武校排名第五,我是時姓,所以他們都叫我時五。本名嘛,已經好久沒人叫了。不過你這麼好奇告訴你也行,我的大名叫做時不換。”
“噗嗤。”
時五剛一說完,就聽到後座不知誰發出了這樣的聲音。頓時讓他一陣火大,頭髮跟跟倒立,直接轉過頭去,大聲吼道。
“誰啊,笑個屁啊!”
剛轉過頭去,就見坐在中間的王博,正用書包緊緊捂住臉部,肩膀正在抖個不停。
看到這裡,本來沒有任何笑意的沈三千,也被他給感染了。無奈只能咬住嘴脣,一臉滑稽的模樣。
微笑,可能是一種疾病,會傳染。再加上此時炸毛的時五,讓現場的氣氛頓時一鬆。
就見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時月,也忍不住用玉手輕捂嘴脣,臉上揚起明媚的笑意。
只聽車門打開後又被關上,接着,兩個人影被丟了出來。
“老王,我恨你。”
沈三千站在車門前,欲哭無淚的對着王博說道。
“沒事兒沒事兒,我還有後招,給你這個。”
王博笑嘻嘻的說道。同時從兜裡拿出一副藍牙耳機,取出一支遞給沈三千。
“這是什麼?”
接過王博遞過來的耳機,沈三千不解的問道。
“這是我的後手,不想聽聽他們接下來的談話嗎?帶上耳機就知道啦。走,咱們一邊聽,一邊瞧瞧這嵐山。”
將耳機帶上,王博深深吸了一口空氣,然後感嘆的說道。
“還是大山的空氣好哇,聞着都舒服。”
將耳機戴上,頓時,車裡的談話聲,便透過耳機傳入耳朵裡。
“厲害了老王,你什麼時候佈下的?”
沈三千眼睛一亮,笑嘻嘻的問着王博。
“你好好跟着我,能學到很多東西喲。”
眨眨眼睛,王博一臉高深莫測的說道。
此時車裡的氣氛,又安靜了下來。時五叼着一根未點燃的香菸,片刻後問道。
“墨一鳴,你想要的,我已經回答你了。”
“這麼說,時默生是你的父親了?”
墨一鳴挑着眉毛說道,眼裡閃過一道流光。
“嗯。”
時五半眯着眼睛,重重的嗯了一聲。
“既然如此,那你一定知道魔方吧。畢竟當初提議,把它放入失落之城,你父親也是贊同者呢。”
墨一鳴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徐徐說道。
“魔方?那是什麼東西?”
聽罷墨一鳴的話,時五是一臉驚訝,不解的問道。
“你的父親沒告訴你嗎?”
墨一鳴眉毛一挑,有些不敢置信。目光正緊緊看向時五的面容。
“有些事情,老爸並不跟我說。我也不知道魔方是什麼東西。”
時五很是坦然的講道,聲音裡一片平靜。
“那你們這次來,不是尋找魔方的嗎?”
此時的墨一鳴是一頭霧水,對着時五不解的問道。
“不是,我們來找金酒樽,並不是你所說的那個魔方。”
略微思索,時五沉吟道。
“你所說的那個魔方,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雙手握住方向盤,時五靜靜聽着墨一鳴的下文。
墨一鳴突然一笑,笑容有些悲涼。
“魔方里裝的東西,叫魔能。說起這魔能,還得追溯到四十年前的那場覆滅戰中。”
話音剛落,墨一鳴低下頭顱,雙眼看向自己的腳尖,目光有些遊離。
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時五並沒有催促,只是靜靜的等待着。
嚥了口唾沫,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墨一鳴張口緩緩敘述道。聲音裡,竟然有着絲絲的顫音。
“覆滅戰,那一場戰爭,恐怕給所有人的心,都留下了深深的創傷吧。
整個人類世界的精英強者所組成的三玄道盟。除去未出手的天一道,其餘人全部參戰。最後甚至不惜以生命爲代價發動禁術,才堪堪打碎歐陽家的美夢。
那場戰鬥,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而歐陽家的殘部竟然在那麼多人的圍攻之下,安然逃脫了。
縱觀整個人類世界,竟然沒有人能與他們抗衡,甚至聯合都討不到半分好處。這場戰鬥,整個三玄道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聲音裡充滿着顫音,眼神中是深深的恐懼。墨一鳴呆呆的坐在那裡,身體卻忍不住的抖動。彷彿是經歷過那場戰爭的恐怖,讓他回想起來,都感到深深的害怕。
“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詳細?四十年前我都沒有出生,我的父親還很年輕。你,更不可能知道詳細情況了吧?”
時五看到墨一鳴的狀態,懷疑的問道。
不僅是時五,就連時月,也是充滿好奇。靈動的目光,正在墨一鳴的身上不停的打量。很是不解他此刻的樣子。
“法陣可以通過佈置來擊殺或防禦,但你們可能不知道,法陣,還可以記錄一些東西,讓現場還原化,並且一切栩栩如生,歷歷在目。”
輕吸一口氣,平復下心情。墨一鳴接着敘述道。
“透過法陣,我看到了那場覆滅戰,不過只有幾個片段而已。但那已經夠了。
歐陽家,憑藉着那個詭異的外域魔像,再加上那一絲魔能,這魔能還並不是全部。
因爲在發動那場覆滅戰之前,我的二爺爺曾經把魔能偷了出來。但誰知道,還是有一絲殘餘,留在了魔像之內。
但就是這一絲殘餘,再配上魔像。竟然可以輕易屠戮這些人類的強者,彷彿如踩螞蟻一樣,竟然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要不是魔能耗盡,魔像無法啓動,我們能打敗歐陽家嗎?可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我二爺爺將魔能偷出來的話,恐怕那場戰鬥的結果,還未可知呢。”
話音停下,墨一鳴雙手緊緊攥在一起,瞪圓的眼睛裡,有着深深的害怕。
坐在駕駛位的時五,也是一臉凝重之色,半眯着眼睛,靜靜的看向前方被藍色光膜保護在內的嵐山,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