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激化

站在正院上房的廊廡底下,蕭士及發現裡面的屋裡居然不是黑黢黢地,而是還有燈光的樣子,有些驚訝。

他想了想,拔出隨身的匕首,輕輕從門縫插進去,將門閂往旁邊撥開。

這種事,他從軍以前做過不少次,不過在自己家裡還是第一次做,頗有些新奇的感覺。

門閂悄沒聲息地往旁邊撥開。

蕭士及將門推開一條縫,側身擠了進去,然後趕緊關上門。

上房的左側有門通往內室,從那低垂的門簾裡,隱隱透出一線光芒。

難道霜兒還沒有睡?

蕭士及暗暗想着,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大概已經是子夜時分了。

從那門裡進去,他看見知數和知釵兩個人蜷着身子睡在隔間的炕上,應該是在值夜。

這兩個丫鬟是杜恆霜的心腹丫鬟,也不是嘴快的人。不過他作爲領軍大將,在大軍回城之前偷跑回來,還是應該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便走過去,出手如風,將那兩個丫鬟都點了睡穴,讓她們昏睡不醒。

知數和知釵在睡夢中嘟噥兩聲,睡得更熟了。

蕭士及微微一笑,擡頭看了看裡間的月洞門,更是熱血沸騰起來。

走到門邊,看到從裡面透出來的亮光,蕭士及心口有些疼,又有些癢,還夾雜着難以言說的激動和狂喜,他伸手撂開簾子。

屋裡南窗底下的羅漢牀上,杜恆霜托腮側坐在燈下,怔怔地不知在想什麼。

蕭士及扶着簾子的手顫抖起來,低聲道:“……霜兒,我回來了。”

杜恆霜全身一震,差一點碰翻炕桌上的燈盞。

“霜兒……”蕭士及說着,放下簾子。又順手將月洞門關好,立在門邊看着她笑。

杜恆霜緩緩回頭,看見蕭士及站在門簾邊上。還以爲自己看花了眼睛,忙用手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去,果然是蕭士及,心頭頓時百感交集,想起他問都不問自己一聲,就自作主張給了穆夜來十萬兩銀子,如今卻又沒事人一樣站在自己面前,真不知道要說他什麼好了。就顫顫地說了一聲,“……你還知道回來……”說着站了起來,往他跟前走過去。

下午從京兆尹府離開的時候,安子常就跟她說過。說蕭士及今晚深夜就到了長安城外十里處的悅來客棧。她心亂如麻,有些睡不着,但是並沒指望過蕭士及會連夜趕回來……

蕭士及看着她笑,正要舉步走過去,突然聞到自己身上的那股香粉味兒。又止住腳步,擔心被杜恆霜聞到又要問七問八跟他鬧,就道:“你別過來,我身上髒,要先去沐浴更衣。”說着。快步往浴房奔去。

杜恆霜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氣,在屋裡立了半晌,待聽見蕭士及在浴房裡面沐浴的嘩嘩水聲,才忙找了他換洗的衣裳,捧着來到浴房,道:“水不熱了,要不要我去旁邊屋子喚人燒水?”

蕭士及從浴盆裡站起來,搖搖頭道:“不用了。我是偷着跑回來的,不能讓別人知道。若是陛下知道我深夜翻城牆進城,肯定要給我個下馬威的。”

杜恆霜也知道厲害,就不再多嘴,過去試了試浴盆裡面的水,還好,還是溫水。

蕭士及一把抓住她的手,笑着道:“這水不冷。你不知道,我在江南經常是直接跳到江水裡面游泳,那水比這水可涼多了。”

杜恆霜看着他更加輪廓清晰的眉眼,說話間沉穩練達,出征之前還殘留的一點跳脫飛揚之氣似乎都被這一場征戰給洗刷得乾乾淨淨,比以前成熟穩重多了。

杜恆霜正感嘆間,就發現蕭士及拽着她的手,往下直拖,硬是蓋在他的劍拔弩張之上,笑着道:“我想死你了,它也想死你了……”

杜恆霜:“……”

好吧,她剛纔是想多了,他在她面前時不時露出來的憊懶無賴的樣子好像並沒有改變。——也許只有在她面前,他依然還會露出這股少年般的飛揚跳脫之氣吧……

“霜兒,給我……給我吧……我想死你了……在江南這麼長時間,我從來沒有碰過女人……”蕭士及說着,已經從浴盆裡跨了出來,將杜恆霜打橫抱起,往浴房一邊的竹榻上走過去。

竹榻上鋪着兩層褥子,每天都有人更換,總是乾乾爽爽的。

將杜恆霜放了下來,蕭士及開始脫她的衣裳。

杜恆霜用手捂住胸口,有些不情願,道:“……你累了,先去歇着吧。咱們是夫妻,來日方長。”

蕭士及一見她就心眼俱開,又加上好久沒有近過女色,還有剛纔被穆夜來身上的催情香粉刺激過,哪裡忍得住?一把抓住她的手推開,笑道:“乖,別鬧了,咱們好好弄一次。”

……

好久沒有做過,蕭士及這一次來得又快又猛,很快就“繳械”了。

杜恆霜悠悠地嘆了一口氣,無奈地偏過頭去。她知道自己是他的妻子,這是她應該做的本份,就算她不情願,看在蕭士及出征這麼久不近女色的份上,她也不能拒絕。

蕭士及從杜恆霜身上下來,躺在她身邊,托起她的頭,讓她枕在他的胳膊上,一手撫摸着她柔嫩的肩膀,一手在她胸上緩緩揉捏,意猶未盡地道:“……霜兒,你真是好。”他這麼久的思念,終於得到了些許的補償。

杜恆霜握住他的手,不動聲色地想將他在她胸上“肆虐”的手推開。

可是蕭士及的力氣那麼大,她根本就推不開他,用了用勁,依然沒有效果,只好放棄這個企圖,道:“不早了,你快去睡一會吧。”

蕭士及剛做了一次,精神抖擻起來,他從竹榻上起身,將杜恆霜又抱起來,笑着道:“你陪我去睡。”說着,抱着她走出浴房。來到裡屋他們倆的千工拔步牀上。

兩人頭並頭一起躺下。

蕭士及拉開一牀薄被,將兩人*的身子蓋起來。

杜恆霜就隨口問道:“你去悅來客棧做什麼了?”

蕭士及也不瞞她,笑着道:“去見太子了。——當然。太子是喬裝過的,沒人知道他是太子。”

杜恆霜“哦”了一聲。閉上眼睛假寐。

蕭士及想着剛纔在悅來客棧的事情,忍不住笑道:“……太子真是可樂,居然說穆夜來是我的寵妾。嘖嘖,她連我的妾都不是呢,就成‘寵妾’了,真是笑死我了。這些人可真能想!”

杜恆霜睜開眼睛,仔細打量蕭士及一眼。微微含笑道:“難道不是嗎?——大家可都這麼認爲呢!”

蕭士及聽了,更加得意,暗忖要向杜恆霜炫耀一把,就側過身子。用一隻手捏住她精緻的下頜,逗她道:“雖然你夫君很招人喜歡,但是他只喜歡你一個人。高興吧?——還不快來討好你夫君,不然你夫君可要去找別人咯……”他很想看見杜恆霜爲他吃醋,然後大發嬌嗔的樣子。以前覺得杜恆霜小心眼兒愛吃醋。總是麻煩。現在卻覺得,只有在杜恆霜吃醋的時候,他才能感覺到她是在乎他的……

杜恆霜翻他一個白眼,懶洋洋地道:“誰稀罕你,你跟誰過去……好走不送。”說完閉上眼睛。輕嗔薄怒的樣子看呆了蕭士及的眼睛。

蕭士及甩甩頭,覺得杜恆霜的反應有些奇怪,好像不覺得他的玩笑話很好笑,真的生氣了一樣,馬上改口道:“我只是說笑而已。我只要你,不會要別人的,我發誓!”說完又絞盡腦汁趕緊邀功,好打消杜恆霜的疑慮,就急切地道:“穆夜來今天跟着太子去見我,還親口說要給我做妾,我都沒答應她!——真的沒有答應!”

杜恆霜的火氣騰地一下子燒起來了,她大怒着一把推開蕭士及,拿薄被裹住自己的身子,怒道:“你說什麼?你今兒見過穆夜來了?!”

蕭士及暗道一聲不好,他好像不該說出來,就忙嬉皮笑臉地轉移話題,道:“見到也沒啥。她小姑娘不懂事,被太子和太子妃利用了。”

“那你是真的見她了?是單獨見她一個人,還是跟太子一起見的?”杜恆霜深吸一口氣,一雙眼睛定定地盯着蕭士及,問得很仔細。

“呃,這有什麼好說的?”蕭士及聽出來杜恆霜的怒意,知道不妥,不肯再火上澆油。

“你說啊!”杜恆霜惱了,伸出一隻雪白的胳膊,一下子擰住蕭士及的耳朵。

蕭士及忙哄她道:“好了好了,我說我說我全說,你快把胳膊縮到被子裡去,晚上天冷,你仔細着涼啊……”

杜恆霜瞪了他一眼。

蕭士及只好撓了撓頭,道:”……呃,是在太子旁邊的屋子裡。不過我一進去,看見只有她一個人,就馬上走了。你看,我晚上到悅來客棧,見了太子,然後又騎馬趕回長安,總歸只有多少時辰,根本就沒有跟她說什麼話。”

“哼,沒有說話?那她親口說要給你做妾,是不是就是那時候說的?”杜恆霜豈能讓他輕易過關,像審賊一樣審着他。

說話間,蕭士及只看見杜恆霜的前胸在昏暗的燈光下白得耀眼,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聲音都變得低沉了,“我這不是沒答應嘛!”暗忖女人就是喜歡在雞毛蒜皮上做功夫,抓不住重點……

杜恆霜卻越想越灰心,別過頭,道:“她還是小姑娘不懂事?你知道她今年多少歲了嗎?她不懂事,卻知道追着別人的男人跑,還哭着喊着要做妾,你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小姑娘?還有,你照顧她,就連她姨娘都照顧到了。十萬兩銀子,給一個小妾填補私房。十萬兩銀子送出去,人人都說你柱國侯的新歡是穆夜來,你還好意思說別人誤會你?!要說你對她沒意思,別說別人不信,就連我都不信!”

蕭士及聽了這番話,很不是滋味兒,沉下臉來,道:“別人不信我,我無所謂。怎麼連你都不信我?!”

“我憑什麼信你?十萬兩銀子難道是小數目?你幫穆夜來排憂解難,把手伸到穆侯府,管人家妻妾相爭的閒事。還要她過好了你才覺得好。你能說你不是把她的位置放在我和孩子前面!這麼痛快就給銀子,你有沒有想過你的銀子也是這個家的?!有我和孩子的一半!”杜恆霜終於將心底積蓄已久的怨氣發作出來。

本來按大齊的規矩和律例,婦人家和離。只能帶走自己的嫁妝,夫家的財產是一文錢都不能分的。丈夫的產業。就只能是丈夫自個兒的,跟妻子毫無關係。就連孩子,也不一定有繼承權。因爲在一個父權和夫權大過天的時代,女人和孩子的地位都是極爲卑微的。就像皇帝的皇位,是給孩子繼承,但是在皇帝在世的時候,他的皇子卻不能覬覦他的帝位。如果對帝位有想法,就是不孝,就是僭越。

雖然皇子肯定會對帝位有想法,但是明晃晃地表現出來。就是皇子的不對。

杜恆霜的這種蕭士及的產業有她和孩子的一半的想法,是從諸素素那裡來的。第一次聽的時候,她覺得很是新奇,但是之後越想越有道理,因此對蕭士及的做法更加不滿。

蕭士及聽着杜恆霜抱怨的話。漸漸沉默下來。他不想吵架,等杜恆霜說完了,他抱着後腦勺靠在牀板壁上,淡淡地道:“我在信上說了,這是爲了還她的救命之恩。你追着這個不放,是不是在你心裡,你男人的命,連十萬兩銀子都不值?”

杜恆霜見蕭士及完全沒有明白她的話,不由氣結道道:“我是爲了銀子?我有說過不許你給銀子嗎?我只是說,在你給銀子之前,是不是應該跟我商量一下?我要真是爲了銀子,我就不會把那十萬兩銀子給她送過去!——說一千道一萬,在你心裡,你女人孩子又算什麼?不過是高興了哄哄的玩意兒,說過的話跟耳旁風一樣,說過就忘!”

蕭士及一口悶氣憋在胸口,道:“我不是給你寫信了嗎?你還要怎樣?要知道你這樣鬧,下次我就不跟你說了,直接給了你也不會吵了。”

杜恆霜氣得從被子裡伸出腳,踹了蕭士及的腿一下,“還有下次?!”

蕭士及見杜恆霜氣得臉色雪白,也怕氣壞了她,知道她從小嬌生慣養,受不得一丁點氣,到底是自己寵着長大的,也捨不得她爲個不相干的人氣成這樣,就坐過去將她擁在懷裡,哄她道:“不會了,再不會了。再有下次,你就剁手,行不?”說着,還把手伸進她的被子裡,往她身上摸了摸。

“拿開拿開!你的手在幹什麼呢?!”杜恆霜在被子拍打着蕭士及的手。

蕭士及不想再提穆夜來,笑着道:“好了,咱們這麼久沒見,爲了不相關的人吵架不值得。來,*苦短,咱們再弄一次。”說着,一把掀開杜恆霜的被子,將她整個人抱過來,要翻身壓上去。

杜恆霜氣在頭上,百般掙扎着不肯俯就。

蕭士及身下硬得難受,怎麼弄也不能入港,一時情急,道:“霜兒你再讓我弄一次……穆夜來身上灑了催情粉,把我薰得不行,我忍了一路纔回來找你,弄一次怎麼夠?再說我在外面忍了四五個月,你去打聽打聽,有哪個男人受得了?——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杜恆霜聽見這話,全身都僵硬起來,她恨恨地瞪着蕭士及,怒不可遏地道:“蕭士及!你拿我當什麼人?當窯子裡的婊子解你的春藥麼?!—— 你怎麼不去死!”

怒意勃發的樣子,卻更美豔逼人,看得蕭士及比剛纔還要受不了。他的全身越發燥熱,杜恆霜又這樣撩人,他實在不想再忍了,手上一用力,就把杜恆霜緊緊地壓在牀上,要強行弄進去。

杜恆霜鐵青着臉,一隻手伸到枕頭底下,拔出一柄匕首,手腕一翻,抵在蕭士及胸口,一字一句地道:“你敢強迫我,我的刀可不長眼睛!”

蕭士及身子一側,那匕首鋒利無比,已經在他胸口劃出一條血痕。

蕭士及胸口一陣疼痛,剛纔急不可耐的腦子頓時清醒過來。他低頭,看見杜恆霜鬢髮散亂,一雙小手握着匕首瑟瑟發抖,頓時臉色沉了下來,又很氣憤。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質問道:“你不讓我弄,是想幹嘛?——你是我妻子!我睡你天經地義!”

杜恆霜臉色漸漸灰敗下來。嘴脣囁嚅着,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看着他。

蕭士及一下子愣住了。他從來沒有見過杜恆霜這樣臉心灰意冷的樣子,似乎連架都不想跟他吵了。

她的頭轉向另一邊,一臉的漠然,似乎就算蕭士及現在強上她,她也不在乎了。

蕭士及被她這幅不在乎的樣子氣得胸口都要炸開了,一把奪過她手上的匕首扔到地上,拍着她的面頰道:“你不想給我弄。也由得你。你別忘了,這世上有很多張牀,每張牀上都有願意跟我睡的女人。當初剛成親的時候,你也是這般推三阻四。我心疼你是初嫁,讓你慢慢適應,從來不想強迫你。但是你現在都生了三個孩子了,還跟我玩這套,你不覺得你太過份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說着。蕭士及下了牀,鐵青着臉穿上杜恆霜剛纔放在牀邊的衣服,起身大步離開了上房的屋子。

來到外面的院子裡,被清涼的夜風一吹,蕭士及徹底清醒過來。意識到剛纔自己太過份了,杜恆霜一向嬌生慣養,受不得半點委屈,自己還說這種話氣她,完全是自己找死啊……

不安地在院子裡轉了幾圈,蕭士及又耷拉着腦袋回到裡屋。

他看見杜恆霜也沒有在牀上,而是披着一件煙霞紫的袍子,披散着頭髮,跪坐在地上,手裡正握着他剛纔扔到地上的那柄匕首。

看見他又進來了,杜恆霜擡起頭,雪白的臉上,一雙黑眸在燈光下亮得如同上好的黑曜石一般,美得驚心動魄。

蕭士及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就看向她手裡的匕首,驟然想起來杜恆霜剛纔是從枕頭下面抽出這柄匕首的,心裡一陣酸楚。——他不在家的時候,她也過得不好吧,還要把匕首放在枕頭下防身……

“你回來做什麼?”杜恆霜從地上站了起來,手裡把玩着匕首,冷冷地問道。

那語氣冰冷刺骨,如同一盆涼水一般潑在蕭士及頭上。

蕭士及剛纔的歉疚又煙消雲散,硬邦邦地道:“我忘了提醒你,天亮之後,我帶着大軍回城,你一定要記得去十里長亭接我。上次你沒去送我,我不跟你計較,再這樣不識大體耍小脾氣,我可不會一忍再忍!”

杜恆霜沒等他說完,就蹭地一聲,將手裡的匕首甩了出去,紮在蕭士及身旁的門框上,低聲道:“滾!”

蕭士及舉起手掌,一掌將那匕首完全拍進門框裡面,然後怒氣衝衝轉身而去。

杜恆霜在裡屋靜靜地站了一會兒,再也睡不着了,出去死命把知數和知釵叫醒,讓她們去隔壁耳房燒水,自己去浴房沐浴。

她打算天一亮,就趁城裡的人去城外十里長亭迎接大軍凱旋的時候,帶人去堵穆侯大公子去。

今天務必要把安西馬場的契紙弄到手……

長安城外的悅來客棧裡,蕭士及走後,穆夜來十分尷尬,但是又沒好意思就這樣出去,便叫了小二給她打幾桶熱水過來,在熱水裡泡了泡,將身上的豆蔻粉和合歡花香粉的味道都洗淨了,才囫圇在牀上睡了一夜。

太子在隔壁聽見動靜,開門的時候,正好看見蕭士及風一般離開了客棧。他又不敢出聲叫他,唯恐讓別人發現他微服出城了,只好忍着好奇心,等天亮了,才讓手下把穆夜來叫過來問話。

穆夜來晚上偷偷哭過,早上腫着一雙眼皮,又沒有帶脂粉,黃黃的臉兒,很是可憐的樣子。

太子就問道:“昨晚是怎麼回事?柱國侯怎麼走了?”

穆夜來低頭道:“蕭大哥說,他不想佔我的便宜……”

太子驚訝,愕然道:“哦?真想不到柱國侯這人,還有這個心思……”想了想,又道:“這說明他看重你,你該高興纔是。——來,咱們趕緊回城收拾收拾,你再跟太子妃一道出來,迎接大軍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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