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你不這麼說的話我肯定是不會要的,但是現在就不一定了。”
阿貝多沒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
“接下來你還有什麼打算,這次會在蒙德停留多久?”
顧三秋背靠椅子:“看情況吧,如果說沒什麼大問題的話,我還是希望儘早回到璃月去。”
除開溫迪的事情之外,蒙德後續的劇情大概就是一套相當完整的升級打怪流,金毛想要在整個蒙德走訪的話很費時間的。
再加上傳送錨點的開啓沒有想象當中那麼輕鬆, 留給他的時間也算是寬鬆了不少。
聽魈哥說璃月的地脈有異常,那些白癡一樣的祟神好像又有冒頭的動向,他回去還得考慮要不要帶隊再清一遍地圖,就當是給千巖軍磨鍊一下作戰能力了。
而且,他還要等着正在雪山爲自己打工的冰火兄弟將信息帶回來。
顧三秋撓頭:“總而言之,我什麼時候離開蒙德這種事情只能根據實際情況而定。”
“爲什麼。”
阿貝多突然開口:“蒙德對你而言, 只不過是旅程當中的一站而已,你完全沒有必要爲了這個城市多做什麼。”
“就算你離開蒙德,災禍隨之到來並且造成了巨大的破壞, 但這裡又不是璃月港,你何必那麼在乎?”
顧三秋歪了歪嘴:“聽你的意思,你是想要知道爲什麼我像是冤大頭一樣在蒙德出大力氣?”
阿貝多點頭道:“雖然措辭上有些出入,但核心意思就是這樣。”
顧三秋嘴角一勾:“那是因爲蒙德城有你啊,你就是我願意當冤大頭的動力。”
?
阿貝多凝視顧三秋:“我沒有那方面的愛好,而且就我對你的觀察來判斷,你應該也沒有這方面的愛好纔對。”
顧三秋樂得嘴角一歪:“那萬一以前是我藏得深怎麼辦,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是不是就看走眼了?”
阿貝多沉默,隨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顧三秋。
“我覺得該走了,太晚睡覺對身體不好。”
顧三秋哈哈大笑:“行了行了,不逗你玩了,我告訴你真實的原因。”
“說起經濟發展這種話題來,其實璃月才應該算是整個提瓦特發展最好的地方。”
阿貝多認可道:“沒錯,不僅佔據了地理優勢,還有巖王帝君這樣的‘天時’護持, 最後則是與璃月民衆的‘人和’相統一。”
“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吧,所以說璃月港的暴發戶也有不少。”
顧三秋攤了攤手:“告訴你個好玩的事情, 其實很多人都在嘲笑我家,或者是嘲笑我,覺得顧家就是純純的冤大頭。”
“包括上次蒙德的秘境之行在內,其實璃月的很多事情我都參與了進去,而且還是那種分文不取不求回報的操作。”
“他們就覺得顧家的家主怎麼那麼慫,說我是散財童子的也有不少。”
“明明是千年世家的傳人,爲什麼總是要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一點都沒有千年門閥的霸氣,或者說傲氣。”
“原因很簡單,因爲他們蠢。”
顧三秋毫不客氣地說道:“千年世家,璃月港第一門閥?這種稱呼和我家有個狗屁的關係,無非就是一些人安在我家頭上的罷了。”
“就算回到珉林,顧家依舊是修行一脈的頂尖存在,和具有什麼身份,在什麼地方完全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我做的這些事情,只是爲了我自己,爲了我在乎的人。”
“爲了,巖王帝君。”
顧三秋輕嘆一聲:“這就是經濟發展帶來的負面效果之一,大家手上有點閒錢之後容易想這想那的, 覺得我所做之事與顧家展現出來的分量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此世羣魔諸神並起,我雖無意逐鹿, 卻知蒼生苦楚,只願盪滌四方,護得浮世一隅。”
顧三秋說道:“傳說中,那是璃月最初的契約,巖王帝君驅除妖邪,蕩平外魔,璃月就此建立。”
“在此期間,曾經的玄門魁首聽從帝君法旨,率修行一脈下山除魔護道,或者說護持蒼生。”
“魔神之戰結束,我家卸去魁首尊位,以奉香人的身份駐足凡塵,守望璃月。”
“我所做之事,不是懦弱,也不是冤大頭,更不是慫得憋屈以至於連自己的想法都沒有。”
“千年世家傳承的是什麼?敗不完的財富,無私分享的知識,還有祖宗們留下來的衆多武器。”
說起這個顧三秋就怨念滿滿,要是以前有個人能告訴自己顧家以前有主脈支脈,他就不會傻傻地覺得顧家傳人必須全學一遍過來,簡直就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精神的堅守,遵循着數千年前魔神與凡俗立下的契約,履行顧家的職責,爲了璃月,也爲了我所在乎的人,就算蠢貨們說話再怎麼難聽我也不會管。”
“因爲我是璃月奉香人。”
顧三秋聳聳肩:“本來姐姐還打算把說這些話的傢伙給教訓一頓,但我說算了,收拾那些喜歡發出暴發戶言論的傢伙又沒什麼好處。”
“或者說,你可以理解爲他們的精神層次很低端。”
阿貝多補充道:“不如建立一個名單,然後派人暗中關注,因爲從歷史的運轉軌跡來看,那樣的傢伙是最容易背叛的人羣之一。”
“對,我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顧三秋彈指:“現在收拾他們有什麼好玩的,還容易給人留以話柄,這種虧本的買賣我可不願意做。”
阿貝多給顧三秋滿上:“但你還是沒有和我說你這麼做的原因。”
“因爲生命與生命的邂逅,總是會誕生新的羈絆。”
顧三秋笑道:“我這個人很貪心的,什麼都想要。”
“沒錢的時候,你會爲了生活壓制自己的內心,所以說只能將自己的慾望深埋於心中。”
“等你手上稍微有點錢了,你想要彌補自己的曾經,又會發現你什麼都想要,你手上那點錢還是不夠。”
“但我就不一樣了,不管有錢沒錢,我要的東西絕對不能從我的眼前永遠失去。”
顧三秋咧嘴笑了起來:“我這人貪心到只出不進,所以我那位身爲玉衡星的朋友讓我在有關部門擔任官職,我拒絕了。”
“要麼我會爲了璃月發光發熱直至累倒在崗位上,要麼就是變成璃月古今第一大貪。”
“只要是我在乎的,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玩具我都不願意鬆手,誰敢來掰我的指頭我就剁了誰。”
原來,這傢伙將我們也看做了他在乎的一部分了麼。
阿貝多明白了顧三秋的意思,這確實是一個貪婪霸道的傢伙,擅自將別人視作在乎的人,甚至是一種近乎於私有物的保護欲。
但卻讓人升不起任何的憤怒和厭惡之心。
阿貝多摸了摸自己脖頸上的印痕。
就連我,一個不是人類的存在,也能有這樣的資格麼?
阿貝多露出了微笑,對着顧三秋舉杯。
“來,爲了你的貪心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