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遭遇了什麼經歷了什麼!

越來越多的熱意,再也阻擋不住的從我的眼眶裡面涌出來,它們漫過我的眼角順着臉龐奔騰而下,滑進耳朵裡。

似乎被嚇住,張代很突兀地停住動作,他的手懸空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望着我:“唐二?”

我隨手拉過枕頭將自己的臉蒙上,狠狠地按住,可即使如此我也無法阻擋自己旁若無人般嚎啕大哭。

不復之前的粗暴,張代略顯小心翼翼將我摁着的枕頭取去,他手忙腳亂將褲子往我身上套,他越是心急越是不得其道,好幾分鐘過去了那條褲子依然在我的腳肘處與他膠着。

我只管哭得痛快,沒看張代的表情,可從他的動作能看出他不淡定的急躁,好在他終於成功給我套好褲子,他頹然般從我身上下來,遲疑片刻他伸手過來抹我的臉,用分辨不出情緒的聲調:“對不起。”

終於哭到胸悶氣短,我背過身去,重複唸叨着:“對不起?呵呵,對不起!”

小心翼翼,張代輕輕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唐小二?”

情緒徹底決堤,我抖了抖肩,將他手抖下:“張代,你知道我們分手那一晚凌晨,在出租屋裡面發生過什麼事嗎?”

言辭間滿是皺意,張代疑惑滿滿:“嗯?”

我聲音止不住的顫抖:“不如你猜猜,那晚你丟下我摔門而去後,我遭遇了什麼經歷了什麼!”

率先回應我的是死一般的寂靜。

靜滯了大概半分鐘,張代的呼吸聲在彼起此伏越發急促,張代的手再覆在我的肩上,已經帶着顫意:“唐小二你沒事吧?”

就像是被黑洞吸納吞吐一下子將我拽回那一夜,那些歷歷在目的可怕場景,我顫慄得厲害,語氣卻平淡得駭人,就像是在陳述一件無關痛癢的蒜毛小事:“那晚,我差點殺了曹景陽那個人渣。他流了很多血,手臂上,額頭上,肚子上全是血,他捂都捂不住,那些血就掉了很多在牀上,把牀單枕頭什麼的都弄髒了。”

張代放在我身上的手瞬間冷得像冰棒,他的動作不復之前的靈活,反而像是一個上了發條的機械人,有種不知所措的硬邦邦,他將我掰了過去。

目光渙散地掃了白得刺目的天花板一眼,我自顧自的,甚至沒頭沒尾的抓到哪句算哪句:“租的那個房子太小,它小到裝不下太多東西,它小到我不過是紮了曹景陽幾刀,那些血的味道就藏不住往外飄,把住在對面老是秀恩愛的小情侶嚇到了,他們找來了房東破門而入,救了曹景陽那個人渣。果然這個世界上吧,好人未必長命,禍害說不定能活上千年。”

越發的手足無措,張代的輪廓在我的淚眼中模糊一片,他艱難將我揪着讓我坐起來,他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與我面對面,他的語氣分外焦躁,卻也帶着小心翼翼:“唐小二,曹景陽他到底….”

漫不經心睥睨了張代一眼,我嘴角蒙上一層毫無情緒的輕笑:“那晚你摔門而去,我看着那一地的玻璃渣子哭,可儘管我哭得要命我還抱着幻想,你還會回來哄我,說剛剛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吵架,我們還能一起走下去。可後面不管我怎麼盼,都沒能把你盼回來。零點時分,曹景陽拿着你給他的鑰匙,過來開門。我當時還穿着睡裙坐在….”

像是忽然咬到舌頭,張代語調裡底氣全無:“我沒有給曹景陽拿鑰匙。”

目光一凜,我漠然掃他一眼:“你別打斷我!”

像是一隻被扼住咽喉的蟬,張代噤住聲,可他放在我肩上的手倒是抖得厲害,提示着他的存在。

而我則像一個被關進牢籠被禁錮憋屈太久,忽然見到一個活人就止不住自己傾訴欲.望似的,話匣子一打開就怎麼都收不住:“曹景陽的突然造訪嚇我一跳。可他好歹是你的同學是你的哥們,在你的關係下我和他沒少碰面,我在短暫驚嚇後,急急抓起一件衣服想去換上,出來再問他爲什麼會有鑰匙。可曹景陽一把摔上門,就過來對我動手動腳。我掙扎抗拒跟他拉鋸,可力量的懸殊沒多久我就落在下風。我急眼了只能把你搬出來,我說你很快就會回來,我給他說道理,說朋友妻不可欺。他說是你給了他鑰匙,他說你告訴他,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這件不過是被你穿膩的衣服,隨便他拿去穿!”

“剛剛歷經與你分手的我,被你用各種各樣輕視蔑視的話刺傷到體無完膚的我,再被曹景陽這番迎頭痛擊,我根本分不清楚真實還是幻像,我只覺得悲憤。我與你張代在一起兩年,我不敢說自己對你有多好,可我從一開始就抱着要一輩子的心,可你卻把我當玩物,自己不要了還能送來送去!我越是悲憤越是反抗,可我再怎麼反抗也比不過曹景陽的力氣大,他三兩下把我扔在牀上,撩起我的睡裙扒我的褲子對着就是一頓亂拍,拍完他神淡氣定將拿着相機給我看,讓我欣賞他拍得好看還是不好看!我哪裡受得了這樣的屈辱,我蹦起來對着曹景陽的臉就是一巴掌!”

說到這裡,我完全陷入了當年的場景,之前的淡漠不復再見,語氣裡全是激昂,身體也晃動得厲害,一口氣沒上來我就咳得厲害。

與此同時,張代忽然扣住我,將我狠狠摁入他的懷裡,他覆在我後背上的手抖動得厲害,他有些生硬地遊弋撫動着,再開口聲音裡面已經有隱忍不住的淺淺哽咽:“唐小二我錯了,我錯了,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不要再把傷口扒開了,你不要再說了,我求你別再說了。”

可是,我已經忍了四年!

這場噩夢侵擾了我四年,它並不是過了無痕的雷鳴電閃,它就像是一場強有力的颱風也像一場殘酷的海嘯,它浩浩蕩蕩的來,聲勢浩大地走,卻乾脆利落留給我一地狼藉滿目瘡痍,我依然在爲它付出着代價,它帶給我的風聲鶴唳到這一刻還沒有停下來。

儘管我將它拽出來鞭屍已經是於事無補,也無法將我的人生洗滌翻白,但我現在一次性將它傾瀉出來,或者我此後就能直面它,並且做到真真正正的放下。

我就能放下這些過去,我就能放下間接給我來這一場跌宕的張代,我也能放過我自己。

拼了蠻力,我掙扎着從他懷抱中脫身而出,我仰起臉來望他,彎起嘴角接上剛纔的敘述:“也就是我這衝動的一巴掌激怒了曹景陽,他反手過來連續抽了我十幾巴掌,抽得我眼冒金星天旋地轉,他從沙發那裡拽來我裙子上的布腰帶,三兩下將我的手綁掛在牀頭上,他簡直就是個變態!他隨意擺弄着我,強硬將我擺亂七八糟的羞辱姿勢,評頭論足不斷拍照!他一邊抽菸一邊將滾燙的菸灰彈在我身上,最後還解開褲子用他噁心的玩意在我臉上蹭來蹭去擠來擠去!他不顧我乞求將我折磨個夠,他打算對我實施進一步侵犯時我總算掙脫了那該死的禁錮,我滾下去抓起一片玻璃疙瘩劃他的手臂,他見紅了更瘋狂,抽我耳光罵罵咧咧說要找十個男人來輪我”

突兀瘋了似的伸手過來扣住我的嘴巴,張代像呢喃低語,也像嗚咽:“夠了,真的夠了。”

情緒發泄到一定的程度,淚腺就會慢慢變得容易自控,在敘述間我的眼眶乾燥不少,視線也清晰一些,我總算可以再看清楚張代的臉,這張曾經讓我午夜夢迴時時刻刻不能忘掉的臉龐,這張在重逢後時時刻刻端着裝逼跋扈的臉,這張在此時此刻像是一隻即將被架上烤爐或丟進湯鍋沮喪混雜着絕望的臉,它離我那麼近,近到觸手可及,卻也離我那麼遠,遠如隔山隔海。

而我怎麼可能就此夠了。

像摘爬山虎般乾脆將他的手摘下,我笑的蒼涼:“我都說了讓你不要打斷我。”

嘴角抽動着,張代凝視着我,過了幾秒後他兩手雙雙扣在頭上,他埋下臉去:“你說得對,我就是一人渣,我還是個混蛋。”

不對他這番話作任何的迴應,我自顧自說:“我趁他叫囂的空檔,撿起一個碎了大半的醬油瓶砸他的頭。他曹景陽就是一個慫逼,前一秒還居高臨下說要弄死我,下一刻卻不得不抱頭鼠竄跪地求饒。可他給我那些屈辱弄死了我的理智,我瘋了似的捅他的手,捅他的肚子,他再也不裝逼了,一個大男人在我面前鬼哭狼嚎,一會說他可以給我很多錢讓我放過他,一會又說他家裡很有錢我再不停手我只有死路一條。他觸犯了我的底線,他這副嘴臉更讓我噁心,可在小情侶找來房東破門而入時,我已經清醒了一些,我已經沒有再扎他。但你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事嗎?”

頓了頓,我也不等張代有任何迴應,又繼續說:“曹景陽這個人渣被七手八腳送到醫院,沒多久就有警嚓上門,他們說我蓄意傷人,要隨他們走一趟配合工作。我瑟瑟發抖說曹景陽他用極端手段羞辱我,他企圖性.侵我,我不過是自衛。可我還是被帶走了。我被關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小黑屋才被拎出去審問,我還是說我自衛,可沒有人信我。那些人都說我援交,在要求增加嫖.資未果的情況下,惱羞成怒對曹景陽下手。就連對面的小情侶,還有那個看着慈眉善目的房東,都統一口徑說我壓根沒有過男朋友,我住在那裡兩年,一直帶不同的男人回去過夜。我拜託辦案的人員幫我找你,讓你來證明這兩年我一直與你同住,壓根沒有什麼狗屁的援交,可是我只得到你早已經飛離中國的消息。我百口莫辯,要求與曹景陽當面對質,卻只等來他的律師。”

“他交給我一份曹景陽的傷勢鑑定報告。那個披着公義外衣的禽.獸,將我壓迫得無力招架,還要假惺惺地裝出一副代表公正的樣子。我怒到極點,勢要告曹景陽企圖強.奸,他卻拿着曹景陽拍下的照片威脅我,如果我敢亂說一句,這些照片會被寄到我家鄉,寄給我以前學校所有帶過我的老師。我就這樣敗下陣來。我最終沒有因爲傷人被收監,可卻因爲援交這個亂扣的帽子被拘留15天。等我出來,等待着我的是沸沸揚揚的閒言碎語指指點點和學校的勒令退學通知。這通知早於傳到我手上之前,就被提前發回了我老家。學校還是仁慈,沒有在給我老家的通知函上寫我援交,只寫我傷了人。可是人的想象力總是那麼無窮,有時候女孩子更難獲得這個病態社會的寬容,她更容易被往最壞裡揣測,被人津津樂道作爲茶餘飯後的談資去八卦,越傳越香豔,也越傳越難聽。”

斂眉,我怪異地輕笑:“作爲我們當時鎮上爲數不多考上985的女孩子,我在家鄉收到的關注多到我承受不起。而我天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辛苦苦在家裡刨那幾畝薄地,一年掙不來多少個錢,因爲窮被自家親戚看不起的我爸我媽,我考上中大讓他們臉上增了光,讓他們總算挺直了腰桿子。我哥爲了支持我讀書,跑去另外一個村子幫別人燒煤炭,他頂着六月大伏的天呆在熱烘烘的碳爐旁,不斷地撿碳,他被曬得黝黑,不過二十幾歲的光景看起來像三十多歲,沒有女孩子願意嫁給他。我爸媽則跑去幫人割稻子扒番薯一年三百多天沒怎麼停過。我那些窮困潦倒樸實到極點的家人們,用他們最貧瘠的力量支撐着我去到廣州那個繁華都市,用他們的努力爲我劈開了一條走出貧困潦倒小村子的路,可我親自把這一切給毀了。我不僅僅把自己毀了,我還把他們的希望也給毀了。我不僅僅把他們的希望給毀了,我也把他們好不容易挺起來的腰桿再折回去。他們曾經因爲我受到讚譽,卻也因爲我受到了鄰里鄉間在背後戳着脊樑骨恥笑。張代,我已經有整整四年,沒敢回老家了。儘管這四年以來我掙得不少,總是五千一萬地往家裡打錢,可是我再也不敢回家了。我不敢回去面對他們,也不敢去嘗試挑釁那些人的記性。我就這樣,沒有家了。”

停了停,我深呼一口氣,語速慢得像一隻沒吃飯的蝸牛,卻也像總結陳詞那般若無其事:“現在除了還能掙上幾個臭錢,我一無所有。哦當然,我的身上還掛着一個案底,援交傷人。比這個案底更可怕的是,那段黑暗的記憶它一直伴隨着我,它給我帶來的影響似乎無法停歇下來。”

像是將身體裡所有的毒刺都拔掉了,我似乎變得輕鬆不少,也因爲叨叨說得太多,我又渴了,就越過呆若木雞般的張代,抓住還剩一小半瓶的礦泉水,可我還沒能擰開瓶蓋,張代接下來的反應讓我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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