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兒醒來,易幼颺卻是在隔離兩天的清晨才醒來。
這是一個好天氣,太陽從窗子裡照入,讓剛醒來的人也精神很多,起碼,易公子就是這樣的人。
睜眼便是形如枯槁的欣兒,拿着毛巾,在爲他擦拭額頭,面色雖不好,好在神態安詳,倒沒見什麼痛色了。
“辛兒!你沒事了?”
他猛然彈坐起身,抓住辛兒的肩,又是摸額頭又是施體溫的,倒是讓辛兒又一刻鐘的茫然,隨即無語的看着他的驚喜無措。
“真的沒事了,臉色看上去還不好,簡直醜死了,不過沒關係,好吃好喝的養着,應該很快就能養回來,不怕,有二哥呢!”
辛兒嘆息,將他還不安分的手壓下來,無奈道。
“是!我沒事,你有事。”
“啊?啊!”
他慘叫一聲,身體又直挺挺的躺下來,頭上滿是虛汗,連動都不敢再動,苦着臉只剩喘氣了。
辛兒倒是愜意,盤腿坐在牀上,頗爲好奇的盯着他問。
“疼不?”
易幼颺閉眼輕輕點頭,只這簡單的動作就讓他又出了一身冷汗,辛兒不痛不癢的調侃着他,手卻伸出,將後邊的托盤單手拿到前面,上面是一些棉布藥碗大大小小藥瓶一些零碎東西。
“哎呀!我還當易大公子真的是銅筋鐵骨,紮上一刀也沒啥感覺呢!現在看來,您還是挺有血有肉的,沒有真到不食煙火的地步,就這樣別動,先給你換了前面的藥再管後邊的。”
易幼颺臉上的苦色化成苦笑,央求着。
“好不容易死裡逃生,你就不要再有事沒事消遣我了成不?好歹也是同生共死過一回的,還有什麼是不能抵消的嗎?若我先前真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我道歉,還不行嗎?我們就別再吵了不行嗎?和你吵架,吵輸了心裡憋屈,吵贏了心裡也難受,我,我不想這樣下去。”
辛兒的手一頓,彆扭道。
“你沒什麼對不起我,別憋屈了,人活着,寧願委屈別人,別委屈自己。”
“辛兒……”
“哎!我說……”
上好他胸口上的藥,她突然打斷她。
“你該把手鬆開了吧?一直握着,你不嫌咯手呀?”
她掂起那隻他從未一刻鬆開的手,晃晃,讓他注意到自己做的好事。
抱怨道。
“昏迷着也就算了,我這都醒兩天了,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多不方便嗎?吃喝也就算了,勉強能湊合,你知道憋着不能去拉撒有多
痛苦嗎?我這都憋回去多少回了,這給你換藥還不肯鬆手?”
易幼颺紅了臉,反射性的甩開她的手,幽怨道。
“你能不能別那麼俗?這纔剛醒來,又是問題又是拉撒的,我好歹爲你也捱了一刀子,怎麼蕭禾那呆子就換你全心以對,我就沒個正經臉色?”
辛兒的眼成白色部分居多來看他,面無表情。
“真是抱歉,辱您聖聽了,我就是這麼俗的人,除了吃喝拉撒睡還是吃喝拉撒睡,你難道不用吃喝拉撒睡?還真當自己不食人間煙火是不?”
易幼颺心急,覺得剛纔的勸說好像全白費了,他們這不知不覺怎麼又吵起來了?
“行行行!我認輸還不行麼……”
“翻身!”
“痛!”
身子被人好不憐香惜玉的掀翻過去,辛兒掀起他的內衫下襬,去解那又有鮮血溢出的繃帶,對他雖不溫柔,對他的傷口倒是挺小心翼翼的,所以後來易幼颺其實也沒感覺多少痛,還有心情和她聊天。
“辛兒呀!我真覺得,可能那一輩子我真的欠了你,總感覺面對你,無論你對我做多麼可惡的事,都沒辦法狠得下心對你。”
“嗛!您太小瞧自己了,遠的不說,在入銅川前你那一上午的顛馬報復,小的可是深有體會,別對自己太沒自信,人的潛力是無限大的,何況您還有一對商場上叱吒風雲的寶貝爹孃,基因絕對優良無限,誰知道您將來‘狠不下心’的標準,會不會又有所提高了呢?”
“辛兒!”
易幼颺很困惑的轉頭,真誠的問她。
“在我醒來之前,除了讓你吃喝拉撒睡不方便外,是不是又不小心得罪你啦?”
說着,舉起一隻手在耳邊認真起誓。
“我保證,我絕對不是有心的,你人小有大量,別和二哥一般見識行不?”
辛兒一掌拍到他認真的有些滑稽的額頭上,打破他的正經。
“你說呢?我能不計較嗎?”
“啊?”
易幼颺認真反思,猜測着。
“我睡覺不好,是常踢人打人來着,難不成,我踢了你打了你?”
“這倒沒,與其說你是在睡覺不如說是昏死了,跟死豬一樣,我兩天給你紮了兩百多針都沒見醒,也不會打着我什麼。”
“啊?”
這麼說應該是她對不起他纔對的吧?
這樣想着,他腦子裡卻閃現出兩人在深井地勞的情形,她將小明珠送入自己口中,他有一顆的怔然,甚
至迷戀,哪怕後來得知她的用意,將珠子又送回她口中,可是做過的確實做了,那軟軟糯糯的脣瓣,他確實碰到了,以最不該的方式。
腦子裡的畫面過於緩慢,怔神間,他根本不清楚自己的眼睛,已經定在面前之人那帶點微微紅潤的櫻脣上,猛然回神,便如遭雷擊。
“你是說那回事?那個……不是……當時情況所逼,我也是沒辦法的呀?而且是你先來的我纔沒那麼顧忌的,還是想讓你多撐一會兒,不然很可能,你現在真的沒辦法對我興師問罪了……你別怪我佔你便宜呀!我當時真沒那心思的,齷齪不了你。”
他着急的辯解着,卻解釋的辛兒茫然了,想到什麼,又怕了他的腦袋胡亂的能力,又拍了他的額頭無語道。
“你都在想什麼呀?真是受不了你的腦子。”
“呃?”
“我是說,你衝動這個毛病,這次你運氣好,沒將自己腰椎隔斷,我們是有驚無險,以後再有這樣的情況,首先先以保全自己的安全爲重,其他的,都可以好說,懂不?”
“啊?”
“啊什麼啊?快答應。”
“哦!是!”
易幼颺感動的扭着腦袋看着那張認真的小臉。
“不過……”
“呃?”
易幼颺疑惑間,瞥見她嘴角那一抹邪邪的笑意,正驚心間,她將傷口完全處理好,人已經壓下,雙手疊放在他的肩頭,下巴放在手背上,很近距離的和扭着腦袋的他對視,脣瓣輕起,他生出一種幻覺來,她一揚眉,一轉眼間,都是魅惑嫵媚的,很迷惑人心。
“你也脫不了多少關係就是,聽說我沒醒之前你鬧的動靜很大?還一直抱着我才肯安靜下來?二哥,你知道這影響多大嗎?我們還同牀共枕這麼多天,你知道在在別人眼裡意味着什麼嗎?我曾經名聲那麼狼藉,還和男人拜過堂被拋棄,再難聽對我來說也就那樣,聽之任之了,可是你不同,你出身那麼好,身體那麼尊貴,血統那麼純正,和我這樣的人一起被誤會,還是這種不堪的情況,你受得了嗎?又能怎麼辦?”
“這,我……辛兒~!”
易幼颺猶豫着,更加的侷促不安,卻真沒見他有幾分難做。
辛兒的眼,直勾勾的看着他,低聲喚他。
“你……該不會,真給我斷了吧?”
易幼颺懵了,面紅耳赤,反應卻很直接。
“啊?”
“嗯!”
“我……斷了?”
“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