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是深夜了,這麼晚了,到底是誰會突然闖入自己的房間呢?而且還是用爬窗這麼下三濫的手段!
沐綰綰不禁抓緊了手中的被子,整個人警惕起來,她拉着被子蓋過嘴巴,掩蓋着自己緊張急促的呼吸聲,她可不想因爲進來的人發現自己醒着而殺人滅口啊。可是她又害怕,萬一爬進來的人不是小偷而是個採花大盜,那她可怎麼辦啊?
正想着,耳邊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若不是夜裡太過安靜而自己又還沒睡,恐怕也不會覺察的到。看樣子,那個人已經成功地爬進了窗戶,進了屋子。
雖然這個房間不是她的,而她也只是暫住在司馬南的府裡,可是這屋子裡的任何東西,都是價值連城的,光是那桌上的茶杯,就是前朝的古董,放到黑市上,怎麼也能賣個好幾千兩黃金了,所以只要隨便伸手一抓,拿去賣了,這一生,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可是這半夜闖入的人,並沒有對周圍的任何東西產生拿走的念頭,反倒是徑直朝着自己睡的地方走了過來,而且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心裡一緊,難不成這個人真的如自己所想,是一個採花大盜不成?
只是她的心裡不免有些疑惑,這裡可是肅王府,守衛森嚴,即便是大半夜,也應該沒有什麼人能闖進來吧?況且自己又失憶了,來人又爲什麼單單挑了她所在的屋子,闖了進來?
小小的腦子裡滿是疑惑,可是現在的狀況根本容不得自己多想,她閉上了眼睛,裝作了睡着的模樣。
不知不覺,來人已經走到了牀前,然後彎下腰,透過月光俯視着牀上的人。閉着眼睛的她還是那樣地美麗動人,圓圓的臉蛋和紅紅的櫻脣叫人浮想聯翩。
眼光往下移,卻見她拽着被子的手正微微顫抖,看樣子,牀上的人不老實,明明醒了卻還在裝睡,來人故意又壓低了身子,擋住了外頭射在她臉上的全部月光。
只覺得頭頂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壓着,像是突然飄來了一朵烏雲,籠罩着自己,沐綰綰睜開了眼睛,卻恰巧對上了來人的雙眼,正緊緊地盯着自己。他的眼神凌厲,就像是一隻老鷹在審視自己的獵物一般,叫人看了心裡發毛。
來人瞧見牀上的人睜開了雙眸,他的眼神變得更亮、更銳利了,像是黑夜裡的一匹頭狼,正在冷冷地觀察着即將入口的食物,沒有一絲人的感情存在。
沐綰綰就這樣愣愣地看着他,他那恐怖又滲人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利劍,深深地戳進了她的心裡,叫她害怕地說不出話來。
她感覺得出來,這個人的氣場非常強大,根本就不可能是一個普通的毛賊,況且憑他能深夜在肅王府來去自如還沒有被人發現,應該就不是什麼等閒之輩了。
“你還認識我麼?”來人突然直起身來,在她的牀前坐下,這樣問着。
他的聲音極其輕柔,可是他的眼神卻絲毫沒變。
沐綰綰完
全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是這半夜三更的,她的屋子裡突然闖進來一個陌生人,恐怕不可能是來和她聊天這麼簡單吧?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她一直是有夜盲症的,即便是在沒有失憶的時候,在這麼暗的情況下,她也根本不可能看清一個人的臉,就算是剛纔離得那麼近,她也只是勉強看清了他的眼神而已。更何況,現在自己失憶了,而來人,又離得那麼遠。
沐綰綰眨了眼睛,幽幽道:“不好意思,我看不清!”
她只是如實回答,並沒有說謊,可是她的誠實,在他看來,卻是一種嘲諷,挑釁着他的底線。
“沐綰綰,你給我豎起耳朵仔細聽好了,我花了那麼大的功夫不動聲色地闖進了肅王府,躲過了那麼多侍衛的雙眼,自然不是空到來問候你的,我不管你看不看得清楚我是誰,這些都不重要,也與我無關,我只想告訴你,今天我是來帶你走的,不管你願不願意!”
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來人的聲音變得冷漠,甚至充滿了殺氣,讓她有些不寒而慄。
沐綰綰現在完全不知道他是誰,可是他卻說要帶走自己,還不管她是否願意,那她肯定不會笨到乖乖就範啊。
張開嘴巴,正當她要大叫“救命”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感覺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無論怎麼用力,就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是不是奇怪爲什麼突然說不了話了?”來人的聲音又變了,此時略帶笑意,甚至也有些嘲諷的意味,“虧你還是有名的醫術高手,怎麼連屋子裡有味道都沒有覺察出來呢?剛纔瞧你呼吸那麼急促,我都忍不住要提醒你呢!”
被他這麼一說,她倒是想起來了,自己確實聞到過一股淡淡的香味,剛纔還一直以爲失窗外飄來的花香,沒想到居然是一種可以讓人暫時變成啞巴的慢性氣霧毒藥。
只覺得腦子裡漸漸迷糊了起來,沐綰綰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卻依舊無法抵抗毒藥的猛烈藥性,還是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失去了知覺。
只是她的心裡還殘留了一個疑問:闖進來的人,到底是誰?
第二天早上,當玲瓏準備來服侍沐綰綰起牀的時候,這才發現,屋裡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跑到門口問了看門的護院,卻也說沒有看到王妃出去。玲瓏急了,立馬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司馬南。
“你說什麼?”司馬南不可置信地看着來報信的人,眉頭緊蹙,“綰兒她不見了?怎麼可能!”
玲瓏跪在地上,如實回報:“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發現王妃不見了,而且也問過不少了,他們都說沒見過王妃,門口也去問了,也說王妃根本沒有出去過!”
堂堂肅王府,居然半夜少了個人都沒人發現,而且那個人還是自己的娘子,王府的女主人,這還了得?司馬南立刻召集了所有護衛,命他們分頭
去找,有任何蛛絲馬跡,即可彙報,不得有誤。
到底是王府的侍衛,觀察力畢竟高人一等,沒多久,就有護衛回來彙報,說是已經確定昨夜有高手偷偷闖了進來,極有可能就是那個人帶走了王妃。
“一羣飯桶!連有人闖了進來都不知道,本王養你們還有何用?”司馬南現在已經氣的是七竅生煙了,他沒想到府裡的護衛這麼不中用,警覺性那麼差,但是卻又深知昨夜來的人必定是一個高手,懲罰他們也已經無濟於事了。
他忍住了怒氣,淡淡道:“都下去吧!”
“是,王爺!”
司馬南在屋裡來回踱步,他不知道來的人到底是誰,也不知道他爲什麼要抓走小丫頭,總之現在最要緊的,是知道小丫頭在哪,如何才能救回她,保證她安然無恙。
可是現在小丫頭到底在哪,他卻毫無頭緒。
司馬南無奈地在屋裡胡亂走着,想着任何可能帶走她的人和可能藏她的地方,雖然有很多強有力的候選人,可是卻又模棱兩可。
也許,他應該去小丫頭的房裡看一看,說不定昨夜來過的人把線索留在了那。這樣想着,司馬南一個轉身,快步朝屋外走去,而玲瓏和東城也緊隨其後。
小丫頭的屋子裡,十分整齊和乾淨,並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看來那個人在帶走小丫頭的時候,並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
他的眼睛掃視着屋內,終於發現了放在牀上的那一封信。
司馬南走上前去,拆開信封,拿出了裡面的信紙,紙上的字跡已經乾涸,可是卻殘留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而這種香味,他曾經聞到過,就是在司馬岑的身上。
仔細地看了信上的內容,他果然沒猜錯,確實就是司馬岑偷偷潛入王府,然後帶走了小丫頭。
現在,對於司馬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復國,而復國的唯一途徑,就是聯合大涼國的敵人,一起攻佔大涼國,然後再作爲回報,讓他們幫着復國。而且,他的手裡已經掌握了大涼國的不少機密,時機即將成熟。
所以他帶走沐綰綰的目的,非常簡單,就是要直截了當地拿她來要挾司馬南,好讓他在關鍵時刻使不出力。
可是司馬岑卻輕視了沐綰綰在司馬南心裡的地位,他又怎麼會傻傻地待在肅王府裡,等到司馬岑來要挾自己呢?他肯定是直接找上門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強行帶回小丫頭,這纔是他的行事風格!
至於後果?哼!他司馬南做事,從不考慮別人的後果!
走出屋子,司馬南擡頭看了一眼天色,隨即吩咐道:“來人,替本王備馬!”
“王爺,你要去哪?”東城站在他的身後,小聲地詢問着。
“本王要出城!”
綰兒,你等着,本王這就來救你!司馬南的心裡這樣想着,他已經做好了決定,表情堅定不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