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安靜的旁觀者。

踏着雲月閣整齊的青石板路入了院子,夏初七往梓月公主的寢殿走去。她的身後跟了一個侍婢,不是平常跟在她身邊兒的人,而是一個陌生的面孔。

幸而雲月閣的守衛與她極是熟稔了,只是稍稍看了一眼那個明顯比普通姑娘都要高得多的侍婢一眼,就放了行。掩人耳目的混了進去,夏初七鬆了一口氣,看了身邊的侍婢一眼,拎着過長的裙裾入了寢殿,而那“侍婢”站在了門口,一雙拳頭緊緊捏住。

“咦,楚七,你怎的又來了?”

趙梓月正坐在桌邊上擺弄小孩兒衣物的花樣。她的內殿之中佈置得十分奢侈華美,紫粉色的紗幔層層疊疊,無一處不精緻,隔絕了外面的世界,也隔出了一個天之嬌女的公主生活。殿中的薰香爐裡,有一抹嫋嫋的青煙,青煙映着她嬌嫩的臉,看上去像個粉妝玉琢的小姑娘。

看着趙梓月臉上的歡喜和奇怪,夏初七笑得很是燦爛。

“不是想你了麼?怎麼的,我還不能來看看你?”

這樣的藉口實在很爛,換了這宮中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可能會相信。可她不是趙梓月嗎?她腦子裡的弦兒是單線的,簡單得一筆一畫都寫得清清楚楚。只怪怪的眨了一下眼睛,也沒有刻意注意那門邊兒的高個子侍婢,就喜滋滋的招手。

“那你來得正好,快與我看看這幾個花樣,做小衣服哪一個好?”

夏初七笑眯眯地走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挑着花樣兒瞧。

“梓月,你現在就準備這些,會不會太早了?”

沒有擡頭看她,趙梓月的視線一直專注在手上,語氣說不出來的單純和天真,“早什麼呀?不早了。我先前還在和青藤說呢,我準備在孩兒出生之前,就要把他十歲以前需要的東西都做好。”

夏初七倒抽了一口氣,“你可真敢想!十歲?”

“嘿嘿,我這不是未卜先知麼,早做準備好。”

胡亂的用了一個詞兒,趙梓月低低一笑,滿室都是暖意。可夏初七卻不免嘆息,覺得這姑娘確實天真得緊。好像自從她決定了要生下肚子裡的孩子,就再也沒有考慮過她一個公主的身份未婚先孕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只是一個人恣意的享受着即將爲人母的喜悅,丟掉了一切的愁煩。

“梓月,你有沒有想過,孩子生了沒爹可怎麼辦?”

她發現自己成了壞人,總是去揭別人的傷。可她不得不說,因爲這是趙梓月實實在在得面臨的問題。她相信洪泰帝在同意趙梓月留下孩子的時候,已經考慮好了退路。要不是這幾日北疆戰場上的事讓他騰不出手來,估計早就做了決定了。說不定他立馬就會給趙梓月指一門親事,來遮蓋這個“皇室醜聞”。如果真是那樣,那個駙馬不是鬼哥,他在外面打戰,公主卻不得不帶着他的孩子嫁人,豈不是可憐?

“楚七……”

嘟了下嘴巴,趙梓月低下眸子,臉上的笑容果然少了許多。

“我先前與父皇說好了,不管怎樣,這個孩兒我都是要養大的,若是父皇怕我給他丟了臉,就……就發一個訃聞,說我沒有救活,已經死了,梓月公主沒了,就沒有人再嚼舌根了。然後父皇可以給我在宮外找一個住處,我自己把孩兒養大的便是。”說到這裡,她轉過頭來,“楚七,孩兒有沒有父親……應該也沒有什麼關係吧?”

她似懂非懂,一雙眼睛躲躲閃閃的看過來。看得夏初七心裡一緊,不由爲這個還是孩子的未婚媽媽酸澀了一把。

“爲了一個孩子,做不成公主了,梓月你不後悔嗎?”

輕呵一下,趙梓月笑了,“做公主有什麼好的?每天都關在這小院子裡,哪裡也不能去,什麼事也不能做,還是外面好,天空多高多遠,不做公主,我還喜歡呢。”

“你不是公主了,你的孩子,就只能是普通的孩子。”

見她說得嚴肅,趙梓月眯了眯眼,“這個很重要嗎?”

“很重要。”夏初七偷瞄了一眼門邊候立着的“侍婢”,低低說,“世上的人大多嫌貧愛富,欺軟怕硬,孩子不是皇家身份,就難保不會受人欺負了?”

“可我是公主?”

“那個時候,你已經不是公主了。”

趙梓月微微一愣,無辜的看着她,“那楚七,我該怎麼辦?”

好不容易說到了重點,夏初七正中下懷,拉着她的手,笑着說,“梓月,其實鬼哥那個人很不錯,心地純善,爲人仗義,又是你肚子裡孩兒的親爹,你即便容得下孩子,又怎麼會容不下孩子的爹呢?你不如現在就向你父皇請旨,讓他做你的駙馬?”

“楚七!”聽了她的話,趙梓月驚愕了一下,歪着腦袋看了她半晌兒,才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好啊,原來你是狼子野心,明明就已經走了,又故意跑回來找我,就是爲了說這個?”

看着她警惕的眸子,夏初七搖了搖頭,“我只是隨便與你絮叨幾句,梓月,我說這些可都是爲了你好。要不然,等陛下空閒下來,替你指了別的男人做駙馬,你的孩兒就得認一個不是親爹的人做爹了,你捨得你的孩兒受苦嗎?不是親爹,他是不會真正愛你孩兒?你可得想好了這一點。”

“我父皇不會的,我都和他說好了。”趙梓月半眯着眼睛盯着她,緩緩放下了手上的布料,嘟了嘟嘴,“說來說去,你還是不關心我,就想爲那個壞人求情是不是?”

“不完全是,我只是覺得,這個對你,對你們的孩子都好。”

冷冷哼了一聲,趙梓月不了高興,眉頭都皺了起來,“楚七我說過我不喜歡你再提起他了,你還要說。那就是一定要與我絕交。”說罷她偷偷瞄了一下楚七,見她不吭聲,沒有什麼表情,大概又覺得自己說重了,轉身拉着她的手,爲了重新找個話題,不由得看了一眼門邊那個似乎不太安生的侍婢。

“楚七啊,你那個侍婢哪來的,我怎麼沒有見過?嘿,長得還真是慘不忍睹。”

那“侍婢”一聽“慘不忍睹”幾個字,肩膀一縮,飛快地垂下了頭去。趙梓月卻是“噗哧”一聲兒就笑了。夏初七心裡嘆息,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他,只能無奈的微笑。

“公主殿下整天就惦念着孩子,哪裡有時間去記得我有幾個侍婢?”

趙梓月癟了癟嘴巴,總覺得那個侍婢長得有些眼熟,不免又偏頭過去多看了兩眼,隨即想想,聲音又歡快了起來。

“說得也是,本公主貴人多忘事,記不起來也正常。”

“公主,一般‘貴人多忘事’這話,是人家說的,不是自己說的。”

“是嗎?”趙梓月驚奇的挑眉,“難道本公主不是貴人?”

“是……”夏初七嚥下一口血,“你很貴。”

哈哈一笑,趙梓月與她胡亂調侃着,字裡行間仍是天真得近乎幼稚,亂用成語,亂說話,被人糾正了,還很是得意。看得那喬裝打扮成侍婢的二鬼,眼睛有些發紅。

從進來開始,他一動不動,就遠遠的看着她,緊握的掌心裡,汗溼了一片。而那溼潤的感覺透過手心,慢慢地浸入了他的心臟。

聽着她說讓皇帝發訃聞“詐死”,聽着她說做公主不得自由,聽着她說要獨自把孩兒撫養長大,他的心裡總覺得像刀在絞。他今日來,本來是因爲聽說她自殺昏迷了許久,剛剛醒來,心裡愧疚,想來偷偷看看。可雲月閣不好進,他也不能隨便給她再帶來困擾,這纔不得已找到夏初七,想問問情況。沒有想到,老天爺卻給他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同時又給了他這麼大一份驚詫。

趙梓月懷孕,其實他不太敢想象。

這麼小的一個姑娘,居然懷了孩子。他記得,她的腰那麼細,她的皮膚那麼軟,她身上的每一處都那麼的精緻,她美好得讓他每次回憶起那荒唐的事情來,都自覺羞愧無比。尤其憶起那日藥性催發之下,他在她未經人事的身子裡穿梭,她痛苦的低喊,她溫熱的包裹,還有他無視她疼痛的酣暢淋漓,他就覺得自己是個混蛋。

原本她是一個他永遠也觸碰不到的女子,她趾高氣揚,她看人的時候永遠不屑一顧,她是當今聖上的掌上明珠。那些寵愛她的人,全都是當今世上最有權勢最有本事的男人。可這樣的一個姑娘,他卻把她糟蹋了,還孕育了一個與他共同的孩子。

“楚七,你說他真的會死嗎?”

趙梓月突然說出來的一句話,讓二鬼攥緊的拳頭更緊了幾分。他目光掃了過去,看着趙梓月遲疑地望着夏初七,目光很是複雜。她沒有說“他”是誰,可幾乎下意識的,他就知道她指的是他。這一個發現,令他心跳加速,突然滋生出了一種隱密的歡喜。

“戰場上的事兒,瞬息萬變,誰又說得清?”

提到戰爭,夏初七的聲音也有些幽然。

輕“哦”了一下,趙梓月好久都沒有說話,那隻白嫩嫩的小手在桌角上摳了又摳,捏了又捏,咬着下脣似是考慮了好久,才慢慢地放下手去,撫着自己的小腹問她。

“若是他打仗死了,將來我孩兒知道我如此狠心,會不會不喜歡我?”

她狠心嗎?夏初七知道,其實這不叫狠心。任何一個女子遭遇了這樣的事,估計一時半刻都沒有辦法調整過來。可她卻沒有說話,趙梓月在她眼裡是一個孩子,但她要做母親了,也必須是一個成熟的孩子,這種事還得她自己去想明白。

“要不然……”低低的,趙梓月又說,“要不然這樣好不好?等十九哥哥的大軍開拔時,我偷偷帶着孩兒去看他一眼好了。不是我看他,是讓我孩兒看他……這樣他要是死了,我也不算對不住我的孩兒了,你說對不對?”

夏初七又說了什麼二鬼沒有聽清楚,他耳朵裡一直“嗡嗡”作響,看着那個嬌嫩柔軟得像個孩子一樣的姑娘紅着眼睛說這一切,他越發覺得自己該死。如果當即不是他混蛋,她現在又何至於此?

“梓月,那就這樣吧,我得走了。”

四十八個小時,已經用去了幾個小時,夏初七不想再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辦。不管趙梓月與二鬼有沒有未來,她不是上帝,不是月老,做了該做的事,該別離的人還得別離。

“那……好吧,二十九那天,我等你。”

二十九是大軍開拔的日子。

夏初七撐着桌子站起來,衝她促狹的一笑,“先鋒營會與糧草輜重先行,二十八就得出發了,記好了日子啊?你不要忘了。我如果有事,不一定會來的。”說罷她起身看了一眼二鬼,遞了一個眼神兒就辭行往外走。

不知道是太過緊張還是太過倉促,從來沒有穿過裙子的二鬼,那腳剛邁出去,就被裙角給絆住了。一個踉蹌撲倒出去,又不小心踢到了一個凳子,腦袋重重地撞在了門楣上,裙子被凳子一勾,“啪”一聲,就摔了一個四仰八叉。

殿中的人,全都驚詫失色。

可在一連串的“咚咚”聲裡,趙梓月卻哈哈大笑起來。

“楚七,你這個婢女太好玩了,好好走路還能摔了……”

她向來是喜歡捉弄人的,見到別人出醜很是高興。可聽着她銀鈴一聲清脆的笑聲,二鬼卻幾乎是逃也似的奔出了雲月閣。他不敢大口出氣,心裡的緊張感被放大了無數倍。

他不想承認,可他不得不承認,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害怕。他不怕死,卻害怕他走了,她真的會帶着他的孩子選了別人做駙馬……或者等他死了,她會帶着他的孩子孤獨地了卻一生。不管是什麼樣的情況,都不是他樂意看見的。

“鬼哥,摔到哪兒了?”

看他躬着身子一陣喘氣,夏初七擔憂地問了一句。可二鬼卻沒有擡頭,更是不敢再看身後雲月閣的院門,心臟一陣緊縮,好不容易纔迸出幾個字。

“郡主,我太混蛋了……”

“還好吧,那只是一個意外。”

“不瞞您說,我後來回想過很多次……其實我……或許是可以剋制的,我爲什麼就沒有忍住呢……殿下說得對,我就是該死……”

夏初七看着他喘息着額頭,蒼白憔悴,還有猛一擡頭時紅通通的眼睛,低低說,“行了,別垂頭喪氣的,你先回去吧,被人看見了不好。別忘了啊,答應我的條件。”

二鬼沒有回答,她慢慢地補充了一句。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爲難的,我有分寸。”

……

……

從宮中出來夏初七沒有回誠國公府,而是繞道去了濟世堂。

她有好些日子都沒有見過顧阿嬌了,今兒來買藥見了面,才發現這姑娘似乎憔悴了不少,原本白嫩嫩的小臉兒上多了一些愁緒。說是與夏常沒了下文之後,她舅家又爲她說了一門親事。但是她不喜歡,與家裡人要死要活的僵持着。

這個時候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敢於抗婚的女人,都是巾幗。夏初七心裡佩服她,卻沒有多餘的時間與她說話。在濟世堂裡買好了需要的藥材,她拎着藥包就去了丹鳳街找李邈。

那裡有一個宅院,是錦宮衆人的臨時居住地。

從松子坡回來之後,李邈就跟着傅成昊去了。當時爲了化解與陳大牛之間的恩怨和危機,她是不得已才承認自己是袁形認可的錦宮當家人。但江湖上的事兒就這樣,話說出來了就得認,不能當成在放屁。如今的錦宮被陳大牛踩得七零八散,不管是爲了死去的袁形,還是爲了自己在松子坡上的承諾,她都必須去把錦宮的事兒給辦妥了。即便將來要離開,也得等到錦宮走上正軌。

看見她急急忙忙的進來,李邈第一句就問。

“你這是準備與人私奔了?”

夏初七嘿嘿一樂,衝她翻了個白眼兒,“我是那麼沒有出息的人嗎?他走他的,關我屁事啊?”話剛說完,收到了李邈不信任和鄙視的目光,她搓了搓手,只能無奈的嘆息一下,承認了。

“表姐,我今日來找你,是向你辭行的。”

李邈沒有懷疑她辭行的“誠意”,只是目光略略一深。

“楚兒,你都想好了?”

“表姐……我對不住你……”夏初七有些內疚,拉着她的手,吭哧了幾下,卻很難與李邈解釋清楚自己的心思。

她不能告訴她,她與李邈不一樣。李邈仇深似海,她不得不報。可她自己雖然也很想報仇,也想替夏楚出氣,也想替魏國公府和李府的人平反昭雪,但比起趙樽的安危來,這些事情,都必須讓路。

在這個世道,於她而言,再沒有比趙樽更爲重要的東西了。趙樽說戰場是鮮血是殺戮是墳場,夏初七雖然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爭,可也知道戰場上究竟有多麼兇險多麼恐怖。也正是因爲如此,她才必須跟着他,保護他。

“表姐你生我氣了?”

低下頭偷瞄過去,見李邈板着臉沒有說話,夏初七抿了抿脣,又重重地握住她的手,“表姐,你可能會覺得我沒有出息,不配做夏家的女兒。我也不想爲自己辯解。我只能告訴你,沒有了趙十九,就是讓我做皇帝……我也不會開心。你能理解我嗎?”

“楚兒……”

拉她過去坐在了椅子上,李邈才與她相對着,語氣沉沉地勸她,“我能理解你的心思,天下女子爲了情愛,都是傻子。可戰場上你能幫他多少?說不定你還會成爲他的負累?你想過這些沒有?”

“我不會的。”夏初七目光堅定,“我一定能幫他。”

她說完了,可李邈一直沒有反應。

嘆一口氣,她彎了彎脣角,又緩和了語氣。

“表姐,我雖然決定要走,但是你放心,咱們兩家的大仇,我都記在心裡。只要我楚七不死,平反翻案、收拾賤人都只在早晚。”

李邈的脣線抿得極緊,“你既然決定了,我也就不勸你了。”

“表姐……”想到離開京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好,夏初七彎着脣角,放軟了聲音,“這場戰打起來,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你記得多多照顧自己。有一句話,我說了你不要怪。大仇雖然重要,可我以爲,活着的人始終比死去的人更要緊。仇要報,但我們更應該活得好,那纔是過世的親人們期盼的。”

她這話有現代理念,說得難聽點,也可以理解成是自私。時下的人重孝道重仁義,父母之仇不報,那仇恨可以壓死一個人的神經。可她不是悲天憫人的聖者,她覺得,先保住活着的人,再來替死去的人報仇,那纔是生存之道。

說了許多,她也不知道李邈究竟聽進去了沒有。只是看她對着陽光的臉色,似乎比往常更加蒼白了幾分。但不論她說什麼,李邈的嘴角都似乎含了一抹淺淡的失落。這讓夏初七更加覺得丟下她一個人在京師不太厚道。

“楚兒,保重。”

吸了吸酸澀的鼻子,夏初七與她緊緊擁抱。

“你永遠都是我表姐。”

李邈微微一愣,默然了片刻,似是不太理解她話裡的意。夏初七隻是望着她笑,也沒有解釋太多。她怎麼能告訴她,其實她不是她的表妹呢?

回了誠國公府,夏初七第一件事情就是讓晴嵐把大嘴婆梅子給打發去做事了,然後才把自己關在了景宜苑,讓晴嵐把她從濟世堂揀回來的藥材拿去熬成湯藥。

晴嵐一直默默的跟着她,但對於她今天的行爲也始終不太理解。拎着那幾包藥看了看,她迷惑的問,“郡主,你病了嗎?”

“沒有啊?”夏初七隻是笑。

“沒病你熬什麼藥?”

“誰說藥只能拿來吃呢?我要泡一個藥浴,舒活舒活筋骨。”

“哦?藥浴。”

“晴嵐啊……”看着她素淨的面上若有若無的遲疑,夏初七灌下一盅水,才拉她過來坐在身邊,笑眯眯地說着,語氣裡有淡淡的請求,“這一次,你能不能做一個安靜的旁觀者。默默的……什麼事都不要告訴任何人?”

------題外話------

今天字數不多,但是我寫了很久。狀態太差了。

【注】:明天7點前,要是沒有更新,就是不會更了——我真的很累,對不起大家……

寫文這事,我從來沒有想過敷衍,可能有些人看來,寫文很輕鬆很隨意,但真的不是這樣的。這本書是我的第一本古言,是我珍視的孩子。我不想僅僅爲了更新的數量或者爲了“準時”,就不顧文章的質量。當然,在讀者看來,所有的言情小說都是那麼回事,字裡行間也許都不會仔細看。但,雖然被人罵,我還是不改初衷。質量重於泰山——至少,比數量和時間更有意義。一本書寫完,那是長久的,一個情節寫岔了,就收不回來,我不想糊弄。不喜歡的繞道吧,不要來罵。

還有,瀟湘準點審覈,有時候晚幾分鐘,就得讓你等一個小時,對此,我也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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