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預告~明天男主就徹底拍定了~)
不過一夜,京陵的天兒就變了,不,倒不如說是宮裡的天兒變了,玉粹軒的佟三姑娘前一夜在五皇子的席上染了風寒,因着燒的厲害,一整夜都在坤寧宮,佟皇后衣不解帶的在小娘子牀前守了一晚上,第二日一早,這燒才勉強退下去了。
這一邊兒剛折騰完,另一個消息卻是像一個驚雷炸響了後宮,伺候五皇子梳洗的宮女兒尋了許久不見自個兒的主子,待尋到偏殿時,一打開門進了裡屋,卻是“哐啷”一聲,手中的一盆熱水直直兒砸在地上,打了個轉兒,濺了那宮女兒一身,可饒是這樣,那宮女兒也沒有反應,直愣愣的看向牀上的那一幕,當即驚慌失措的一蹲禮,連滾帶爬的朝外面去了。
外面的人一瞧那宮女見鬼一般的模樣,只當裡面出了什麼,麻利兒朝裡面奔,一進去,卻是傻了眼,旁的人也就罷了,那齊礿身邊兒伺候的王保卻是揉了揉自個兒的眼睛,只當看錯了,是啊,明明該是那安陽郡主,怎麼就變成了韋姑娘。
這會子站在屋裡的人恨不得當即瞎了眼,只見五皇子猶有些被擾了清夢一般不豫的一皺眉,正欲怒斥,卻是震驚的看向身側,只瞧着絲被下卻是不着一縷的韋菀,韋菀原是剛剛轉醒,眸中微醺,猶帶春意,小臉兒潮紅一片兒,跟那落日時的紅霞一般,可待韋菀一定神瞧着眼前的人,再一轉眼瞧身旁同樣衣衫凌亂的齊礿,登時臉色煞白,此刻的韋菀就像被一個驚雷生生劈下來。滿是不可置信與慌亂。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在這兒?韋菀不住地搖頭,驚惶的拉着被子裹住自己,一步一步朝牀邊兒退,連身子都禁不住瑟瑟發抖了。
要說此刻的齊礿呢?更是驚的怔了許久。待看到這般的韋菀。他漸漸明白了,眉宇緊鎖,眸中閃過一絲寒厲。他竟反被那佟如蘅給算計了!好,好得很,未想到倒是他輕敵了,竟敗在一個小娘子手上!
宮裡的每一絲磚縫兒就像是透着風一般。不到半柱香時間,這十三所裡的奇事兒就被傳得不像樣。一傳到皇帝耳中,皇帝當即氣得拍案而起,是啊,自個兒的兒子。卻是在自個兒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等事來,更何況那韋氏還是太子妃備選之一。
蘇培全在一旁小心瞧着,只見皇帝臉色黑沉到了極致。手中緊緊捏着那枚墨玉扳指,還沒等他說一聲“聖上息怒。”
卻只聽“哐啷”一聲。皇帝生生砸了手邊兒的那盞成窯五彩小瓷盅,眉頭凝着陰沉:“這個逆子!”
可饒是再怒意沉沉又如何?皇帝派了幾個年長的嬤嬤前去一瞧,不消說這小郎君小娘子已是睡了一張牀,只瞥一眼那落了紅的錦被褥子,便是再清楚不過了。
終歸一句話,酒後亂性,一個乾柴,一個烈火,就這樣噼裡啪啦燃了一晚上,事情已經到了這地步,還能有什麼法子?
那韋階一聽到宮裡傳來的消息,當即臉一黑,氣得沒有背過氣兒去,可這會子不是發怒的時候,照樣得快快兒換了朝服,誠惶誠恐的就趕去立政殿伏地請罪。
瞧着一向甚合己心的大臣在殿下老淚縱橫,你說皇帝心裡梗不梗?那自然是梗的,可再梗這事兒已經擺在這兒,不處理如何能行。
終究,皇帝一道聖旨,將韋階的小女韋菀賜婚與五皇子齊礿做了側妃,許是爲了安撫自個兒的寵臣,皇帝特意吩咐禮部承辦婚禮,更擇了個好日子,讓側妃韋氏先於正妃馬氏進府完婚。
說起來,側妃終究不過是個妾室,可如今韋氏由皇帝親自賜婚不說,還先於正妃馬氏進府,這說明了什麼?自然是讓韋氏搶佔先機了,是啊,韋氏一進府,花些心思把府裡的人心該籠絡的籠絡了,該掌的權力先掌了,等那正妃馬氏再進來,要想把局面扭轉過來,只怕是要花些力氣了。
當如蘅從和嘉口中聽到這些時,正懶懶靠在軟枕上,不緊不慢地拈了塊兒醃漬杏脯放在嘴裡,脣瓣微勾:“饒是先入府又如何?側室就是側室,就光這一個字兒就能讓她擡不起頭來,更何況她是因何嫁進皇子府的,這宮裡宮外鬧得沸沸揚揚,有誰不知?只怕他日被人揹地裡戳脊梁骨的日子還多着呢。”
和嘉一聽,小嘴兒咧的明朗朗的,也拈了塊兒杏子喊了,含含糊糊道:“你這招兒可真真讓人解恨,瞧着韋氏平日那裝腔作勢的樣兒我便不爽利,憑她還想入毓德宮做二哥的妃子?我第一個不同意。”
瞧着眼前的小娘子含了顆杏子,小嘴兒鼓鼓的,卻是一副誓死不答應的模樣,如蘅終是“噗嗤”一聲,挑眉打趣道:“你這小姑子可也算難得處了。”
一聽如蘅打趣自個兒,和嘉卻是笑盈盈的一轉眼兒回道:“你倒先別說這麼準,若是你做我的二嫂,我可是敲鑼打鼓的贊成。”
小娘子聽了臉一紅,止住了話囁嚅道:“平白的你又帶上我了。”
和嘉一瞧着小娘子的模樣,笑着湊過去道:“你可就快應了吧,瞧瞧你養病這兩日,二哥見天兒的送吃食,送玩意兒,生怕你身子弱了,一個人悶着了,我這旁觀人瞧着心都化了,我就不信你這蹄子心還沒暖了。”
如蘅一抿笑垂首,小臉兒卻是泛着紅暈,是的,那一夜齊毓生生給她唱了一夜的歌,待到天兒快亮時,瞧着已然退了熱,睡着了的她,齊毓便親自送了她去坤寧宮,與佟皇后說了情況,二人達成一致決定,合編了個幌子,因而第二日,人人都當她發燒在坤寧宮呆了一夜。孰不知她卻是身在毓德宮,在齊毓的懷裡趴了一夜。
當然,這些後話她自然不知道,卻是被瑤影聲情並茂的講了一遍。
“吱呀”一聲,韋菀屋裡的房門被輕輕推開,一抹杏紅的身影落了進來,頭髮微散。獨自抱着腿坐在牀上失神的韋菀微一瞥首。卻是當即眸中一凜,那眸底的恨意就像是厲生生的刀子,能刮人一層皮。
“你來做什麼?”
聽到韋菀寒厲的聲音。如蘅倒是脣瓣一勾,不緊不慢地捻着身上的杏紅襦裙緩緩踱步走過去:“妹妹來瞧瞧姐姐,這幾日養着病,今兒好了一起身。才得知姐姐身子也不爽利,都許久未出房門了。”
如蘅一挑眸。打量了韋菀一眼,終是緩緩站在牀邊兒的腳踏上,悠然落座在牀邊兒,伸手去撫韋菀的手道:“姐姐這幾日倒是清瘦了……”
“啪”一聲。韋菀猛地將如蘅的手打開,眸中氤氳的陰冷:“你是想來看我的笑話的。”
如蘅好笑的一偏頭,手剛觸到韋菀纖細的手腕兒。眼瞧着韋菀欲甩開,卻是愣生生被如蘅死死摳住。韋菀憤恨的眸子射過來,卻是瞧着眼前的小娘子脣瓣微勾,帶着七分寒涼三分嘲諷。
“姐姐的笑話,已經讓宮裡宮外的人笑話遍了,也不差妹妹一個了。”
韋菀眸子驟然一寒,怒然的看向如蘅道:“都是你設計陷害的!”
“姐姐不是也陷害過我?”
如蘅驟然一挑眉,脣瓣似笑非笑道:“我們也算是扯平了。”
如蘅眼一瞥,瞧着韋菀臉色一白,眸中雖滿是恨意,卻是不再說話。
“姐姐如今再如何說也是皇子妃了,雖是側妃,但也算是半個皇家人了,妹妹今兒是特意來給姐姐道喜的。”
說着如蘅脣瓣微漾,眼神卻是緩緩落向韋菀的小腹,不溫不火的添了一句:“聽聞有福相的人都多子多壽,姐姐生的這般福氣,想來只那一夜,許也能珠胎暗結了,若是大婚那日再來個添子之喜,可真真是雙喜臨門了。”
如蘅的話語就像是一根刺,生生扎進韋菀的喉中,只瞧着韋菀雙拳緊攥,連指節都微微發白。
“佟如蘅!”
韋菀轉頭死死盯住如蘅,此刻的面色猙獰極了,那架勢儼然要把眼前的如蘅給生吞活剝了一般。
“你以爲你已經贏了我麼?”
韋菀嗤然一笑,一個眼風掃過來:“我不會讓你好過的,只要有我韋菀在,便定要你生不如死!”
如蘅拾起帕子捂嘴輕笑,微一擡眸,瞧着俏嫩極了:“那妹妹便好生等着。”
話剛說畢,如蘅已然捻裙起身,看也不看韋菀便朝外去,待到門口處卻是微微一頓,脣瓣一勾:“只不知過幾日姐姐回府待嫁,韋太傅瞧着姐姐如今的模樣,是喜事怒呢?”
小娘子話剛說完,便捻裙去了,而坐在牀上的韋菀卻是猛地一震,臉色更是蒼白如紙,是啊,父親心心念念是想讓她想方設法嫁與太子做正妃,如今她卻是做了五皇子的側妃,還壞了名聲,只怕此刻父親已經氣急敗壞了吧。
韋菀倏然哧而一笑,自嘲一般靠在牀柱上,微微闔眼,不需想,她便知道回府的景象,只怕在擡去五皇子府之前,她得在府裡陰冷可怖的自省堂生生跪個幾天幾夜吧,父親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了。辦壞了事,便是棄子,便是不中用。
屋內一片死寂,過了許久,韋菀緩緩睜開眸子,脣瓣冷冷一勾,既然已然到了這個地步,她便沒什麼輸不起的了,側妃又如何?
她照樣要讓如今看她笑話的人生生被她踩在腳下,更要讓佟如蘅與她一同下地獄!她絕不會認命,做一顆無能的棄子,她會慢慢等,等到有一天,讓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跪在她腳下仰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