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 裝逼

(謝:燁爍、moshaocong、最愛芝官的月票)

王源在王承恩及一干千牛侍衛的簇擁下在大街上疾馳,一路上這夥人攪的所經之處雞飛狗跳,撞翻了街頭擔菜的百姓額籮筐,踢飛了叫賣小販的攤位,侍衛猛如虎,但凡阻擋之人,無論你衣冠楚楚還是青衣小帽,便是一頓皮鞭落下,留下一片鬼哭狼嚎之聲。

半個時辰後,終於抵達興慶宮南廣場上,衆人下馬後從東側明義門進入,沿着平整的御道往裡走,前方殿宇恢弘,紅牆碧瓦飛檐廊角掩映在高大的樹木之間,一排排紅色廊柱支撐起一座高大殿宇,遠遠可見殿宇的牌匾上寫着《長生殿》三字。

王源久聞長生殿大名,讀白居易詩中有‘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之句,今日第一次見到這座殿宇,卻不知原來就在興慶宮之中。

從長生殿側的大道上一路往北,後方樹木更爲蔥鬱,在一片新綠之中,王源看到了在灞橋邊看到的熟悉景色,那邊是千絲萬縷垂絛如煙的垂柳樹叢,再行數十步,踏上一條柳間大道,往左首一看,但見碧波盪漾,清風吹拂,一汪碧湖倒影着白雲藍天紅亭綠瓦,景色美不勝收,宛如人間仙境。

“看什麼看,還不快點走,陛下和貴妃怕是都等急了。”王承恩煞風景的呵斥道。

王源苦笑道:“這一路並沒有耽擱啊,我這已經跑的氣喘吁吁了。”

王承恩皺眉道:“就你累麼?瞧瞧咱家的臉上,全是汗珠子,一早上爲了宣你,可累壞咱家了。”

王源加快腳步道:“到底死什麼事啊?王內侍通個氣唄,我這心裡七上八下的。”

王承恩道:“你忒多嘴,什麼事兒你到了地方不就知道了麼?”

王源哈哈笑道:“原來王內侍也不知情。”

王承恩喝道:“莫廢話了,前面便是沉香亭和百花園了,陛下就在那裡等着,你且在牌樓前整理衣冠,咱家去稟報。”

王源長吁一口氣,在高大的牌樓下方站定,看着王承恩急匆匆從數十名侍衛把守的牌樓下進去,不久後便聽到前方一聲接一聲的傳喚之聲:“宣王源覲見。”

王源心中凜然,整頓衣帽邁步前行,過了牌樓之後,高大的樹木盡皆不見,驕陽當頭照下來,周圍一片花團錦簇,大朵大朵的不知名的花兒在路旁的花壇上綻放,還有的雖然沒有開花,但也綠葉婆娑長勢旺盛。

正前方,一座高樓亭亭而立,樓高三層,雕樑畫棟,精美絕倫。相隔百步之遠,也能看到樓上回廊下穿梭不停的宮女的身影,綵綢隨風環佩叮噹,隱約有絲竹之聲在耳邊響起,就像是遠遠的一齣劇目在上演。

“請王公子這邊走。”突如其來的一聲說話聲將王源嚇了一大跳,不知何時前方出現了個十五六歲的小內侍,正彎腰伸手指引着一條旁邊的岔道。原來並不是要去那座高樓之中,王源微覺失望。

隨着那內侍在花叢中穿行百步,耳邊絲竹之

樂逐漸大聲起來,前方也出現許多內侍和宮女的聲音,以及談天說笑的聲音。

王承恩站在前方花壇邊朝這邊張望,一看到王源趕緊招手,王源來到近前,王承恩退後一步上下打量了王源身上的衣物是否齊整,點頭低聲道:“去吧。”

王源按照王承恩所教的覲見禮節,沉聲高叫道:“草民王源奉旨見駕!”

絲竹之聲停歇,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進來吧。”

王源邁步繞過花壇,眼前豁然開朗,這是花壇之間的一片空地,擺着幾張長几,左邊第一張長几後方,坐着虢國夫人和一名不認識的中年麗人。左邊第二張長几後坐着的是正朝自己點頭微笑的秦國夫人。右邊也有一張長几,楊釗正端着酒杯笑眯眯的坐在後方。而正前方一道龍案後方的軟榻上,一名絕色女子和一個身着黃色寬袍,頭束髮髻金簪的清瘦老者正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

王源的心不爭氣的劇烈跳動起來,他知道,坐在正面的便是唐明皇和楊貴妃了;而站在他們身旁的那個頭髮花白手握拂塵的高大男子,應該就是高力士。

“草民王源參見陛下,參見貴妃娘娘!”

“平身吧。”玄宗低沉的聲音響起。王源依言起身,只覺的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着自己,在後世給衆多學生上課,在大教室開大課搞演講都不怵,王源本以爲自己已經不會在人前發怵,但此時此刻王源發現那些經歷毫無用處,自己依舊心跳如鼓,緊張的口乾舌燥。

“你就是王源麼?擡起頭來,讓朕瞧瞧。”玄宗語氣溫和的道。

王源依言擡頭,快速的瞟了一眼李隆基和他身邊面色淡然容貌清麗的貴妃;遊移的目光忽遇一道冷電,那是高力士深邃高冷的目光正冷冷看着自己。

“果然是俊俏的少年郎,當年李白覲見時,朕大失所望,本以爲是個翩翩少年郎,卻沒想到身材臃腫,長相也不怎麼樣。呵呵呵。”玄宗呵呵而笑。

楊玉環輕聲嬌嗔道:“陛下怎麼說這樣的話,男子不論相貌,但論才學。天下俊俏的男子多了,可比李白有名的又有幾人?”

“愛妃說的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多的是,但論才學。不過生一副好皮囊也不錯。王源,你可知今日召你覲見是爲了何事麼?”

王源拱手道:“草民不知,請陛下明示。”

李隆基緩緩起身,慢慢走到王源面前道:“王源,朕讀過你寫的詩句,甚爲讚歎。就在剛纔,朕還聽了你寫的《袖底風》之調,朕和貴妃都很喜歡。聽聞你和李龜年在虢國夫人遊春會上合奏演唱了《清平調》,衆人皆讚不絕口。今日朕和貴妃在此賞花,所以叫了你來和李龜年再唱一遍,給朕和貴妃助助興。”

王源拱手道:“多謝陛下誇獎,原來是爲了此事。陛下愛聽草民的曲子,草民甚感榮幸;但今日要奏那《清平調》的話,草民怕是不能遵旨了。”

衆人愕然,玄宗皺眉道:“那是爲何?有何不

便麼?”

楊釗在一旁插話道:“難得陛下和貴妃娘娘興致高,王源,你可不要讓陛下和娘娘失望。”

王源靜靜道:“陛下和娘娘厚愛,草民自然明白,只是之前並不知是來和李龜年先生爲陛下奏曲,故而我的湘妃竹笛沒有帶來,所以沒法給陛下和娘娘奏曲了。”

“什麼?噗嗤!”

“哈哈哈。”

王源一句話,逗樂了座上衆人,楊玉環捂着小嘴笑的花枝亂顫。

“這少年有些傻氣,竟然是爲了這個,還當是什麼不得了的原因呢。真是……真是有些好笑。”

玄宗也呵呵笑道:“朕當時什麼緣故,湘妃竹笛我宮裡可太多了,焉能請你來奏曲兒,卻不給你笛子用。來人,取笛子來。”

王源站立不動,一幅呆萌的模樣,但見侍者下去,片刻後取來一隻精緻的竹笛來獻上,玄宗笑道:“王源,這可成了麼?”

王源看了看那笛子,果然是湘妃竹的竹笛,做工精細考究,應該是皇家樂坊專門製作的精品。伸手取過來端詳了片刻,橫在口中輕輕吹了個音,立刻皺眉將竹子重新放在托盤裡道:“這笛子不能用。”

玄宗訝然道:“怎麼?”

“笛音不合。”王源道:“有黯啞之音,不成的。”

“好辦。”玄宗呵呵而笑道:“再去拿,換一隻。”

另一隻竹笛送來,王源試了試音又扔下搖頭道:“有尖利刺耳之音,不成。”

玄宗皺眉道:“這個也不成麼?你到底是要什麼樣的笛音?”

王源道:“音律之道,可意會難言傳,遇到那個音色,草民自會知道。”

高力士冷聲道:“王源,陛下和娘娘是聽你演奏笛音的,可不是請你來擺譜的。”

韓國夫人也皺眉道:“是啊,怎麼這麼折騰啊,這個小王源。”

王源微笑朝高力士拱手道:“這位……”

楊釗喝道:“這是內務監高力士高爺爺,什麼這位那位的。”

王源忙道:“原來是高爺,小人不是來擺譜的,小人正是因爲要給陛下和貴妃娘娘演奏,這纔不敢怠慢精益求精,若我不能以最好的笛音奏給陛下和貴妃娘娘聽,那還不如不奏。這是小人的一片誠意。若陛下和娘娘只是聽一樂,小人不介意隨便用一隻竹笛演奏便是。”

玄宗微微點頭道:“原來你是這麼想的,愛妃,你怎麼說?”

楊玉環微笑看着王源道:“一首曲子而已,不用那麼講究吧。”

王源道:“平常的曲調也就罷了,更何況是這首《清平調》,當初李太白做此詞時是一片虔誠的,李龜年先生寫調唱誦也是虔誠的,那是因爲這是專門爲貴妃娘娘寫的曲調,焉能隨意馬虎?後來李龜年先生髮誓不再唱此調,我想也是爲了尊重此調,不願褻瀆此調。今日既然要在貴妃娘娘面前奏唱,草民不敢不虔誠謹慎,絕非是爲了擺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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